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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inxin1214

★已收录★ 《奴才》 BY 风弄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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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7 12:32: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章 ( E; h" M/ l" D! u) v
太阳渐渐示弱,被冷冷的风硬是逼到角落,红了一下脸,就飞快地逃到山下去了。
, H' a1 N' }# y% S! J“掌灯啦!”孙管家扯着喉咙如往常一样大喊。
2 w! p0 R2 b3 Q1 n" ^; Q% n立即,王府的灯笼都被点了起来,一点一点摇曳着。天太冷,连光看起来都是冷的。 , J& o7 B( V1 F% r
我索性坐了下来,枯黄的草垫在屁股底下,扎得人好不舒服,不由想起二王爷书房里的那张虎皮垫子。 2 K6 @! _9 M( x0 _' h8 b
暖暖的,舒服的,毛茸茸的虎皮垫子。
! T1 x& V- C4 e3 [' N' ~二王爷一直在前厅里,门关得好紧。孙管家领了下人挑着膳盒子,笑着进去,出来的时候哭丧着脸。
6 n9 e/ t( e, p$ `: V! m: ]$ x+ |经过身边的时候,孙管家狠狠瞪我:“瞅什么?小兔崽子,一天到晚拖累你爷爷。要不是你, 主子能发那么大脾气?” * |! V% i* t. k  j2 Q8 t
看来二王爷确实心情不好,膳盒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动,只有孙管家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
6 E* Y0 x  r$ f% x1 E2 P! X: V$ V我心情更不好,嗤笑道:“我爷爷不在这,拖累一下怕什么?” % q+ W: X" s4 m# R3 @  L2 W9 _. Z! e
“哎!”孙管家眼睛一圆,撩起袖子就把手举高,刚要往下打,又似乎忌惮二王爷以前说过的话,只好恨恨地缩手,对我啐了一口:“不用得意,今晚大雪,冻死你这小畜生。” ! Y& x# A9 ~9 X5 D
我正冷得不断缩脖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瞪圆眼睛怒视孙管家。他似乎觉得报了仇,嘻嘻笑了两声:“不打搅,我回屋子烤火去。” & o6 b  I3 H1 }: z" N: W9 O% w
我狠狠盯着他的背影,忽然非常后悔当年放他一马。金妹说得对,对这样的人好一定用处也没有,早知道当日就把他在这前厅锁一晚,测试一下到底是不是真能把人冻死。 3 _/ N  k# _$ n% |" M
最多冻个半死我就放他回去。
2 q. s5 x3 I4 N8 J& |! n笙儿什么时候来?
) `0 u9 O& {% W. y5 y7 S+ e7 k我一直朝通往前院的小路上望。 8 y& b! f% l: ~4 Y: `& b6 U8 J9 R* c/ |( p
天太冷了,穿在身上的衣裳也冷得象冰块一样贴在身上。大雪还没有下,我猜是被冻在云里头了。
2 f2 G5 E5 `' F& F' j8 t! j好冷好冷。
# x9 a- {; b2 v& c7 w8 O我搓着手,开始乖乖地想我这次到底会不会死。以往死的威胁都来得太快,人家没有准备就昏啊晕啊不省人事过去了,只有这一次,是认真地、清楚地等着死到来。
% q- g* e4 I& _: v8 T8 {1 f冷……
. f: Q, S/ X+ J. T, _. J冰到心窝里去的冷。
4 n  ~; I: d; U3 @我开始想笙儿。
2 V9 Z) w  r" e- c9 n  @' D原来只要想着笙儿,心窝里就会暖和一点。发现这个诀窍,我兴奋起来,浑身打着哆嗦,开始一心一意想着他。
/ P. |; T1 D- f  ^笙儿…… , l+ B7 \+ J* b7 @# K
他的脸、他的嘴、他的鼻子眼睛,我怎么想觉得怎么漂亮。以前不觉得,但现在默默想起来,笙儿真是天下最英俊的人。什么举动让笙儿来做,都是最帅气的。
8 F& q; {# H- c# w6 Z. a7 Y我想起刚刚到王府的时候,老觉得他讨厌,当时怎么会这么胡涂呢?笙儿多好啊,连用竹竿把我捅下树那动作都是温柔的。 , d: h1 e: t" @8 j& q
他喜欢晚晚搂着我睡,稍微松开一点都不肯。哦,原来他早知道我怕冷。
/ L1 q! a! F6 w1 |" }+ U# c笙儿,我的笙儿。
+ R# J- n; P) }5 X( n我要死了,你会发疯吗?
. f2 M% e8 p' Q5 V9 i真糟糕,我怎么又想到死去了,一想到死,又开始觉得冷得入心。我狠狠瞪了前厅紧闭的大门一眼,二王爷在里面,一定在火盆旁舒舒服服地看书。
" k- [; j3 \& ^# w) P- t) w9 \# `不过想起他踉踉跄跄受了极重的内伤似的模样,又觉得隐隐有点不对。
  |& G# @" b% M0 L. q* N! R冷,又开始冷了。
$ D6 ~9 n$ s% y- M9 B& ?想笙儿,想笙儿,赶紧想笙儿。 ' M7 }" D+ u  G8 d) ^
我艰难地伸手进怀里,把那块小小的定情信物掏了出来。看,我和笙儿的定情信物,多漂亮,那绿多好看,比春天刚发芽的嫩草还翠。 % r, G/ W0 V/ h( ~
手指冻得几乎麻木了,我手一歪。 6 D: I& ^8 M5 R4 c% O7 _
“哎呀!”我叫了起来。
5 l' g) P( n* p  K* ?- w那比米粒大一点点的碎玉,垂直掉在身下的枯草堆里。 ! r, _  a# y# B* `
哪里去了? 9 }: t! z) T1 C3 ^% g( T# u# J
我连忙挪开身子,跪在草里找。
! w7 b/ E$ b5 o. K  |枯黄的草啊,本来我还嫌它不够多,当垫子不够厚,这会倒宁愿一根也没有。 # D$ B- R2 \8 Q4 S% i8 ?4 [
“跑哪里去了?明明在这里……”我低头,几乎把眼睛凑到草上。 * j! b- T9 c* [5 s
用没有感觉的手笨拙地拨着枯草,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从小路上,居然传来脚步声。
6 ?8 p" W) ^2 \! r, M一群人的脚步声。
* p6 d7 B$ B9 L我心有灵犀般地抬头,瞪着眼睛看着来路。 0 ^# m6 Y( {2 `* k9 w
灯笼淡红色的光出现在拐角,我看见一只掌着灯笼的手。
* h; O* [) z% s8 p心猛然被吊到老高。
2 V: i- X" ]+ ^可人转过来,却让我失望。是孙管家,他正小心翼翼掌着灯笼引路。 . y4 [; ~& o" l: A  l
他笑眯眯不断回身,对身后的人道:“王爷,千万小心了,天贼冷,路也挂霜了,看来今晚有好雪呢。” # S0 {- V* K& N7 @% K
我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 h% d1 ?) D3 J- B" ]8 i脚步扑簌,后面的人终于传过拐角。
; J( ~) P+ h" d0 W8 y锦袍、大毛披风、牛皮短靴,腰间别着精致的半弯短刀,头上戴着镶玉虎皮帽。面色憔悴,却依然俊朗非凡。 4 S% l) D& T8 l" G& X/ d% K- t
他一抬头,对上我的眼睛,顿时整个人呆在当场。黑色的眼睛,如同定在我身上般。 0 A& V  w$ O0 |- k6 {
正是笙儿。 2 |/ c6 q/ U& g
我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弹起来,还没有直起腰杆,又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摔了下去。 ( t. u$ T/ g8 ?0 A$ s0 Q
这贼冷的天,让我手脚都不听使唤。
& L7 y; V: o* T5 b: f) U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笙儿。他乌黑乌黑的眼睛,就那样一动不动盯着我看,好像眨一下就会从梦里掉出来似的。 . i4 V" z! V) h1 r
我要告诉他二王爷要杀我! 9 _; b1 K2 Y* ?8 i
我要告诉他无论别人怎么好我绝对不会忘记他! 8 E) y1 |& O5 z% d/ J
我要告诉他我只要想着他心里就会暖和!
7 B0 v3 p; H* o' a6 }) g; ^) _我要告诉他…… 5 _9 h/ t2 {9 @, A) n: f" L
我张大嘴巴,嗓子里忽然干涩得不成样子。我昂起头,“荷荷”发出几声不成调的怪音,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7 _# R" P& `: p$ C0 [# F“玉郎……玉郎……玉郎!”他开始轻轻地唤我,渐渐变成撕裂一样的吼声。 7 M! t/ P3 n4 h' K
一下猛烈的撞击,我被笙儿紧紧搂在怀里。
! l; }2 _1 p! S6 z! d8 u& g就象忽然被塞到一个点满火炉的山腹里。
% Q; `- c8 s" \9 f+ }( ]暖和,真是太暖和了。
/ x) _  b1 g& w' o) l“呃……呃……”我所有要告诉他的事都说不出,只能扯着嗓子用叫人心悸的声音大哭起来:“呃……笙儿……我的笙儿啊!呜呜……”
( N" j6 _% G4 r- p' L“笙儿啊!”
) q9 w7 [+ G3 L“笙儿……”
6 Q6 q8 N) d. f- R! J我的哭声断断续续和笙儿口里的“玉郎”两个字混在一起。 ' J- c6 ]2 b# u2 |" E4 w0 l) K
孙管家急得抓耳挠腮,小跑上来弯腰道:“王爷,我家主子在等呢,这奴……”
+ C6 z7 b5 f5 v2 b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笙儿一巴掌甩出三米。 5 [8 T: Q: u( O( i* }
“谁把你锁在这里的?”笙儿吼着扯我脚上的链子:“看你冻成冰块一样……”
" T8 j4 C% o) t5 X3 K: ~9 Z- X他的吼声虽然大,却被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盖过了。 5 P8 B- }$ K5 {
“吱”
6 B4 P! c  C8 A6 \8 ^前厅的门,缓缓打开。
! c. _6 L3 u' n. y* A0 |“是我锁的。”二王爷站在门口,淡淡地说。他全身上下被奇怪的雾气笼罩着,让我看不清楚他眉间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内疚和犹豫。
) N# y$ L6 `# i0 n4 S' G笙儿的手停了下来,他抱着我,转头看着二王爷。
& H* A" ~' r2 R! I) B2 R6 y; h. ]“二哥……” # j7 X+ z3 P4 G1 c% ^& D
“九弟,朝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做哥哥的要谢你。” 8 \  {. y3 \* W6 w
“二哥……” / U/ O! S. }1 I; F8 v7 w; Q1 p
“九弟,进厅来,我们哥俩说说话。”二王爷微微扬着唇角,慈祥之极:“还记得吗?我们当年一同听傅先生的课,冬天总喜欢一块说话。” " D% A4 g" c. ~/ F6 p
笙儿的手,忽然更加用力地搂紧我。
9 t$ D  ~3 k5 d“二哥,玉郎开罪你,求你放了他。”
# ?2 v; y& V; s% r二王爷叹气:“进来吧,外面太冷了,不要冻着你。”
" O4 |6 R7 Q( f3 `- h$ G“我知道私自状告二哥,私闯王府,都是我的罪,我上次来二哥王府气坏了二哥,求二哥不要拿他出气。”笙儿沉声恳求着。 5 S5 ?, C" d; [
二王爷还是叹气:“进来吧,你进来吧。”
9 y) c$ e2 M' C# g$ E不,这不是你的罪。我反手抓着笙儿的肩膀。
* Y1 l! X" C& \+ `" l7 k0 L5 ~) v笙儿,这是我的罪。
# p* j( @" ]+ p6 P) m我的罪,是不是因为我只爱你,所以我要死?
1 z3 R9 t! w  W  s# l“二哥,求你放了玉郎。”笙儿的声音好低沉,他越来越象个有担当的男人。 . q! N& m- r9 I' w. A
可是,我知道,他快哭了。
+ B+ k, J/ ]5 H' v二王爷也知道,他收了笑容,一字一顿道:“你不进来,我立即要了他的小命。有什么事,进来后我们兄弟慢慢谈。”
- O+ s7 F& t$ F+ ~& Y笙儿的神情,象被冻住一样,抱住我的双臂,更加用力,仿佛要把我勒死在怀里一样,但很快,什么力道都没有了。
7 q  c0 }1 R; t7 p" k9 j他松开我。 + r- R4 E$ Y" ?: R) ]
我看着他,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系在我身上。
' m7 Z: @4 E2 ]1 n- F6 v8 A我看着他站起来,深深看我一眼,朝二王爷走去。
4 s) r$ D/ z& D! b+ V9 {0 u不要走不要走。
% Z3 C$ b( |, K& f& ?1 k我好冷,真的好冷。 ) K% g9 I+ B/ z
门在眼前关起来,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 c6 h6 r& c1 c1 n5 a( @
有罪的是我,我颠覆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价值。
+ I; Z: d0 k( u, i/ m) X3 H/ E因为在我的心里,他永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
# `( d# Q: P- C  w" q  E8 K我不怕死,我只怕――松开搂住我的手的,是你自己。 ) y2 X! |& {0 Q* g+ V1 g
我哭起来。 . Y$ I5 B2 |: V) _3 D1 ^
穿着笙儿给我的披风,垂头,哭了起来。 5 q; R$ I% O( o' \
夫子,你说过无欲则刚,记得吗? - s5 H9 L& A+ n2 r4 `
我终于记起来了。
, J2 B/ J' ~4 I; ^( a无欲则刚。 1 v/ P3 W; s9 e2 e7 y
无欲者,则刚…… & Z3 q+ x! o, u; O0 a% B! V0 |
生死荣哀,用屈膝换生,用悔恨换荣。 ; k+ ^2 I5 \) {& R- L1 e7 A% F4 n* r
把自己的真心踩到泥泞里,有朝一日自己也鄙视自己。 ' m4 p/ a4 P/ `. F- H7 U: N" E
如何还刚得起来?
, f$ ?# h6 P" [9 v' m眼泪,在流出眼眶的下一刻,凝结在脸上。
, o: |' j9 H+ e- A) D/ S可心还是滚烫的,因为,血还是热的吧。
; X' e# F6 h) j% _4 J* h2 i“哇……”喉头一阵发热,我用手捂着嘴。
* N# [* J  f6 L6 Z" Z5 ]热腾腾的血,一丝一丝从指缝间渗了下来。
2 A% T3 i! O; ~一滴一滴,落在枯黄的草上。 5 i! c3 O( l4 j7 d/ p) c
多美丽的草,它从来没有为了讨主人欢心而开出怪异的花。
5 u! W7 B) `; T6 @我低头注视着,忽然看见那一块珍贵的玉,静静藏在枯黄之下。 4 Y9 W# X, ^: V. S' H- s1 D
多绿,多漂亮的绿,玉的绿是最美的。
$ E" G3 k4 \# Z7 I, h8 L我想起我的名字――玉树临风、郎才女貌――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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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7 12:3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玉郎!”凄厉的吼声刹那划破王府上空。 * v$ `( m: Q& t5 f( q4 x1 B
前厅的门被粗鲁踢开。 , P/ L( }2 e  _* N( K7 I; S+ \
一个人影旋风一样冲了过来。 ) v  c' [( J8 w
“不,不要死。”他比我抖得更厉害,他的眼泪没有凝成冰,暖暖滴在我脸上。 " L0 j6 b- f- u
亮眼、挺鼻,我看着这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9 s; r( j5 b' e: R/ u  n& n% F在我心里,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不管谁爱上我,不管谁对我更好,不管谁比他更爱我。 / `8 e0 [8 G1 D  E5 v6 s( G( j
我吃力地抬手,想摸摸他,可还没有碰到他,他已经松了手。 " \) K% x/ T# S; [
“二哥!二哥……我求你。”笙儿转身扑到二王爷脚上,哭着不断哀求:“求你不要杀他。二哥,我今生再不要他,再不见他,再不想他。他是你的,我不和你争!求你,二哥。二哥!”
) V: K: o3 X' ^" @" G我听见清脆的声音。
2 U; x' M. T9 i& |清脆悦耳,让人想起小时候打着哆嗦也要抓在手中亮晶晶的冰块。
& q* Y8 F8 b4 b" z# W2 N$ J" i那是玉被狠狠砸碎的声音,挂在笙儿脖子上那块上玉,我亲手给他的定情信物。 5 K4 x8 B+ |: E
“我再也不要他。”笙儿说:“你可以得到他。”
3 S# E4 }4 `- H2 v. v( c8 p' l+ _心狂痛。 % c* P+ e# O, o6 N& K7 f
我抓着木桩,猛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 I7 i- q& c( W/ ?% j+ }8 G
“求你!”笙儿立即扑到我面前:“玉郎,不要再斗了,我求你不要再斗了。”
; l+ j  {* }6 I; P) c5 D& H# o& B“求你。”我的眼睛开始涣散,看不清楚他的脸,所以,我用最大的力气紧紧捏住他的领子:“笙儿,你当年叫我不要变。我求你,你也不要变,千万不要变。” 0 P0 X/ B+ `' t5 S3 E" D8 l7 o9 y
“玉郎……”他哭泣的声音象小孩,一点也不像当日欺负我的恶霸小王爷。
; }; r5 H; N% ?8 u' G3 M# L3 k“我们不要变,好不好?”我仰着头,焦急地问:“好不好?不要忘记我,不要不见我,不要不想我,不要不爱我……” 5 x. P3 ]$ U  i3 x+ D7 p
笙儿浑身都是颤抖,但他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 ) p5 M2 @1 z- m0 [
时间已经停止。
5 y' \  L; @/ W( P& Y, _; S+ ~刹那间,我们回到从前。 / t& W9 }& w/ [: g" x% ^
我在院中爬树,自以为纵横天下;他在王府读书,立下鸿图大志。 $ v8 G' G6 D' e& }5 M0 _: X
恩怨缠绵,那变和不变的抉择,尽在我们手中。 " `/ J# t; n/ C7 |
我听着他的心跳,算我还有多少时间。
/ A* S8 C8 |7 i: U. _“好……”他咬着牙,轻轻说:“好。” 5 K  i& p3 m8 E2 y" b! S
我松了一口气,软软*在笙儿怀里。
: `  Z+ J5 q0 ]2 v) m2 C' t/ Z/ z周遭景物已经模糊不堪,只听见尖叫和怒吼。
% h0 s) A! H, o“九弟,你这是干什么?把刀放下!”
; i: y" p" o% I) H3 |1 o中间夹杂着孙管家杀猪一样惊惶的叫声,和二王爷赏的巴掌声:“叫什么,滚一边去。”
/ ^3 D, u1 F2 ?3 ?“二哥,我一生敬你重你,可这一次,我不会让你。”
! q3 v) E4 i. D# O8 I  y0 t“你是堂堂王爷,居然要为一个奴才作践自己?不觉得可笑?” 2 {/ @/ {& T* a$ l
“二哥,并不是一切都要讲尊卑。我是王爷,可是我喜欢他。” - A$ v3 ^" u7 Q2 W. M, P
“混帐!你……你……值得吗?他教坏了你!” 1 L. v+ Y7 ~. t3 q' E4 |
“值。”
# `- `: _( ~3 z+ Q3 @/ N+ Y8 k“贺玉郎,你若爱九弟,就劝他把刀子放下来!你要看他死吗?”二王爷对我怒吼。
6 ~) v- ?5 L0 v' |我笑,我不劝,我爱笙儿,不但爱他的身,也爱他的心。 ' T. n2 l$ n9 E- J" E
世上好东西太多,金银珠宝,生杀大权,可是若要我毁了自己的心,来得这些好东西,我不愿。
( W2 c* |4 f  ~4 E, Q/ R/ j我猜,笙儿也不愿。 ) K( E: c$ I, ~
尖叫声充斥耳中,我笑着听惨叫和怒吼,王府乱糟糟,明天二王爷是否要头疼如何向皇上交代今天的事?
8 r7 g2 i  v  i/ b9 }当人奴才,真不容易。
+ R/ Z5 f) C& Q" W! A- e  c9 s视线越来越暗,我看不见东西了。漆黑的大棉被覆盖过来,罩住全身上下。
, b" y5 |% }( k7 \无论生死,我已经不害怕。 & _8 O& v5 y/ i1 \1 e
笙儿就在我身边,他不会退后,不会悔恨,不会放弃我。 3 Q/ j/ m" z9 d4 n# @9 w  w' F9 X
我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 {, k% j$ d1 G+ N6 P+ m8 W6 S我睁开眼睛,看不见一丝光。
/ b3 }" S. Q, G% b+ F黑暗中,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脑袋剧痛,身体却象麻木了似的。 # f1 w) i, |5 f; I+ ~8 H; ]) ~
到底身在何方?   {, v, S( z  T/ X& Q2 ]
一只手紧紧搂着我,把体温传过来。大床的丝被把我们裹在一起。
" s1 ?1 \0 L. V( Q5 s5 v如果那心跳能让我觉得这么安心,还会是谁?
; z( @+ g6 X# W8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我可以稍微看见身边的东西。一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覆在眼睛上浓黑的睫毛,还有高挺鼻梁————我的笙儿…… 6 J" \$ p$ z' P
这么近这么近地看着,忽然满满心窝里都是说不出的酸和苦。 3 e, S7 }+ w) S+ m
他在搂着我,睡得乖乖的。
" d3 O& Y8 {$ k2 h& ~, Z2 k我既想哭,又想笑,咧开嘴,居然发不出声音。 % E0 W4 [! J! ^: r$ E1 F
夜特别的静,笙儿的心跳声平稳又好听。 2 x1 [( s. v: H9 p& Z
我想伸手摸摸他,忽然别扭地担心会把他吓醒,想了想,又实在忍不住什么都不做,伸出舌头,悄悄在他的鼻子上舔了一下。 - o! C8 C( k  ^. m& o
舌头滑过他挺直的鼻梁,轻轻的,软软的。 % N! Y6 D0 o" q
想当初,我不止一次想在这里狠狠打上一拳。这家伙,总在我挥拳前就做好准备,一举反攻。
& q5 b5 h9 S# Q2 k% P' d3 V多好,他就在我身边,搂着我。可以陪我聊天、陪我吃饭、陪我爬树、陪我做所有事。应该拿条最粗的绳子,把我们死死绑在一起,再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 n2 {' L) m9 h' N: K/ z3 f; z我静静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滑落眼角。
3 T2 _1 H( P6 m真傻,这娘们一样的多愁善感,我贺家英勇威武玉郎居然也会有? 1 o' P1 u* _( {0 p) d0 P3 s- f
我呵呵嘲笑自己,眼泪却忍不住越涌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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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7 12:33: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笙儿似乎听到声响,睫毛微微一动。 ! q1 O; Y9 [% ]: m1 }7 P+ D
刹那,我紧张起来,屏息瞪着他。 ; @& t9 M- X2 y" z- \* U) Z
果然,他稍稍动了动,手习惯似的把我搂紧,开始睁开眼睛。 3 t" w, j7 O3 V3 c! \
不知为何,我的心立即剧烈跳动,象要蹦出嗓子眼似的,在笙儿睁眼的瞬间,我把眼睛紧紧闭上。
0 l/ D) p; D# K# e' {5 V  B, [几乎可以听见血往脑袋上冲的声音。
' B* v' u; W9 G, x3 u& L9 a6 u' l! g“眼泪?”迷惘的一声,随后变成惊讶的大喊:“眼泪?” 5 N+ u* x; l+ z
搂住我的手立即用上更大的力,笙儿在床上坐起来,伏下身急切地看我的脸。
8 `7 l6 A7 J) {1 k“眼泪?真的是眼泪?”他几乎也要哭出来。
7 }( O! k" S: U当真混蛋,就算我流了,也不用这么没有义气大声宣扬吧? . Y' \* F' }/ O
我睁开眼睛,没好气道:“是眼泪,你难道就从来不哭?”
. v9 V. n8 J) f$ T若他问我为什么哭,我一定毫不犹豫给他一拳。 & [' g$ U3 s) y1 j$ r
笙儿的眼睛,瞬间瞪得比我更大,满脸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 j  B* w5 }$ O& m6 D
“玉郎你……你……你……”他一把搂住我,居然大哭起来:“你真的醒了!”
1 p. T& j0 s8 S; @3 l" M" P他*在我肩上嚎啕大哭,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只能傻瓜一样被他搂着。
8 A3 k9 d) [, n% a' O  ]“你醒了,你醒了……” 1 ]" G8 q% ~2 [5 M# i$ i
他翻来覆去说着这话,又哭又笑,象疯了一样。   ]: J0 q- C2 C( R5 q
紧紧抱着我的双手,颤抖得不象话。
! A, c# r. G, t2 Q) N; y! M& z) b$ q6 h6 N
我被他折腾半天,虽然他的热情令我感动,但我实在受不了,大声抗议道:“不要再哭了,我要吃饭。”
$ \- |- t) b, m& K1 c8 i5 w' t5 H虽说是大声抗议,我的声音实在虚弱得可以。
& ^) a6 x: Q, ~+ N2 d: [2 N笙儿猛然一震,总算清醒过来:“对,对,吃饭,你一定要多吃东西。。”他从床上跳下去,穿着单衣,居然拉开门就大喝:“来人啊!玉郎醒了,备饭,备饭!太医,传太医!”这么一吆喝,看来全王府的人都不用睡了。
8 S3 R0 K; D6 Y, ~! s8 R“叫饭就好,叫什么太医?”
, V0 y+ {( Q" s) d- ~“不行,要太医来看看,我才安心。”他还是在喊:“太医!召太医!”完全没了九王爷素日从容不迫的风度。
( p' @% v7 o' K- C/ d' L5 r
8 u/ i  r* C. s# |1 X整个王府都轰动了,几乎每间黑洞洞的房间都即可点着灯,象遇上百年不遇的大事。 : u+ ]5 j  C, I# Z
“醒了!”
8 I: w, d2 n7 t“醒了!醒了!”
% E1 A0 `1 p) |9 G$ d0 }我片刻中成了大人物,睡觉的小院围墙后都躲躲闪闪站了好多好奇的小丫头往里探头。 , n- K: A8 m: }9 w4 H) j
太医被人七手八脚从热被窝里抓出来,连滚带爬进来。一抬头看见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几乎看见鬼一样,楞了半天才惊道:“昏睡数月而醒,此乃百年不遇的吉兆。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 j* M% P- Z4 m7 v2 r
这和皇恩有什么关系?
( y, o" j3 c0 F5 l笙儿则笑得合不拢嘴,吩咐道:“快仔细验脉,看看是不是全好了。” ( S0 a" O) r& ], l0 u
“是,是。”太医上前,皱着眉头听了半晌,舒展眉头道:“九王爷,贺公子身体虚弱,脉象沉滞而有着微…………”他说了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就是我没有什么大毛病了,但是小毛病还有很多。 3 B( W* f3 F8 H( W" \; w  x' X
笙儿点头道:“明白了,下去写方子吧。”
4 Y5 t" L) \- @  ^6 e1 t6 J: G* W$ `0 C: m
热气腾腾的好菜一盘一盘端进来,把偌大一张桌子摆满了,居然还陆续往屋里送。端菜的佣人都喜气洋洋地看着我。   P+ J/ p) g" ~+ ~, w1 a
我躺在床上,诧异地瞪着连绵不断的送进来的菜。
5 X. |# @* d! F  q8 K“喜欢什么?”笙儿不离左右,一个劲盯着我看。他把我裹在丝被里,让**在他身上,亲自夹菜给我吃:“多吃点。” % K+ i3 R5 k7 J6 Q6 Z
豆腐木耳、和人参一起炖得烂烂的鸡肉,都送到我嘴里。 ( U# H6 c6 L# c1 @" J3 {6 H* t, n
“不要吃这么多。”
8 f" }4 ?4 q- v0 Q' m3 E' V' }% P8 r  b. n“一定要吃,你躺了三个月,一定饿坏了。”
9 k) l- i# y/ V/ O: V& T4 v8 t什么!
3 E, E1 P# o+ p( V* F  C“什么躺了三个月?不是就睡了一觉吗?”我张大嘴巴。 $ @& h& p" H$ m; }5 t
笙儿趁机在我嘴里塞了一勺鹌鹑肉,叹道:“我就知道。有人天天担心得睡不着,就有人只以为自己睡了个好觉。”他白我一眼,狠狠道:“你整整昏了三月,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醒,我就…………”
- r% `9 s6 y& Q& g- e睡了三个月?
  F8 y: I1 R/ J  E: f$ w( V那就是从鬼门关逛一圈回来了。我倒也命大。0 Y, e! z) F. a2 \! Z8 [
看见他眼角又开始发红,我连忙投降:“不要哭不要哭,大男人整天哭象什么?再说,我昏了,你为什么搂着我睡?居然连病人的便宜也占。” : ~+ H8 N' L3 h- Q
笙儿呆呆看着我,严肃得让我害怕。
/ X8 T1 q8 R1 S$ b  [7 O2 P猛然,他抱我整个按到胸膛里,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醒了,终于醒了……”
# Q& p0 y2 H( L  n我心里一紧,也伸手搂着他。 : H' h! P& z% |6 z. i
筷子早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吃饭好像总是这样,真不应该。   c1 e0 Y2 M, K% Q2 x2 j& ^  h1 {
8 I9 K9 l/ A3 g7 [  u6 w5 H& J
吃饱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在床上安置好,让我枕在他的肩膀上。 . K; a! ?' K& f- G: i0 c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 r6 R* W2 G; z% z; c- {# t
我嗤笑:“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就是觉得好乏,全身都酸酸的。” ! o, f6 F8 D& H$ V$ A
笙儿心疼道:“你大病一场,身子骨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他摸我的脸:“瘦多了。”
" T' g' N' o. U$ G; _0 D1 g4 L“笙儿,我们不会再分了吧?” + W; V. ^' `! E# _" K! }  w
“嗯,我们总算到一块了。”
* p8 k. _" @! @9 l“二王爷呢?” ! Y2 @3 j  p. ~1 w
“二哥?他……”笙儿神色一黯:“他很伤心,下令永不许你出现在他眼前,否则杀无赦。” & }, D4 _$ n2 `
那倒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想见他。 ' m, y( x5 C5 R& A' r$ a, K4 M
现在这样多好,枕在笙儿肩上,躺在暖和的床上。 ( I/ m* K$ j2 Y* D" u
到底还是初醒,我开始觉得眼皮好沉,渐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入睡。有笙儿在身边,一定可以睡得很香。
# {8 e* O$ t# h' U' }2 ~7 C夜里传来王府中的各种细微声音,虽然安静,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 D" g. u; g1 q6 ]+ @8 n1 g2 d! h, S正?朊危?鋈挥腥嘶挝业募纭? 8 o6 {/ B: t1 O* c
我惺松醒来,看着笙儿。 ) }- D) K5 X" M% N
“怎么了?” 2 D0 g7 R2 h5 }* C- n& x; @. ^1 K* n
“没什么,睡吧。”他亲亲我。 # }; g0 t# Q  w# S- F4 k. ?7 [2 [/ x
我动动身子,找个睡得更舒服的姿势,躺在笙儿怀里。 4 S6 C5 o; A, F1 ^* _, n- m+ A
快睡着的时候,居然又被人摇醒了。 7 K5 y( Z! z, T" ]
我睁开眼睛,笙儿还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看。 1 t) I( q% n1 T
“又怎么了?” * V' g% R; J* G! \" Q7 Y5 J
“没事。”他对我笑笑。 ( s" j( F( L+ W% N9 p
结果一夜里被他摇醒数次,我终于忍不住。
9 F) v& g: P0 [4 j. R* N  D0 s3 M“你到底让不让我睡?”我抗议。
/ p- q! F( w6 ~" R笙儿看着我,眼里幽幽的光,让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0 Y- H1 N; }$ S: t# E4 _
“玉郎,”他有点难以启齿:“你不会睡过去就不醒吧?” 5 K0 e5 m7 J+ c  @# Y3 T
真可笑! 9 y% Y2 }; j: l# K% n& s
我一翻白眼,刚要破口大骂,看见他一脸担心,刹时满怀感动,搂住他道:“你傻什么?我……”居然哽咽不能语。
8 Q- w0 S9 K/ S3 G+ L, j“你不要再昏,我实在熬不住了。”他低声道:“这三个月,我的心都碎了,揉成粉末似的。” , ~6 N5 U( ]' M2 Q1 l3 ?2 q
他的每一个字,都象鼓锤一样擂在我心上。 ; x$ E# R) c+ Y8 Q
我说不出话,缓缓*在他胸膛上。
% S% w( Y# T9 F重逢后的惊喜交加,狂喜亢奋,似乎这个时候才痛痛快快宣泄出来。不是眼泪,也不是语言,我们只是静静拥抱着,在黑暗的屋子里,一起瞪大眼睛,感受彼此的体温,听见彼此的心跳。 - _9 z+ [  E) z% j, P6 |
这个夜实在玄妙非常。我从来不知道夜晚会这么美丽安详,看着天蒙蒙发灰,再渐渐有红光透过云层。
! E0 f2 ^/ B" x0 z我和笙儿,就象过了一个轮回般。
6 x0 n2 U9 T1 x$ t. C4 g说不出的清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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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射进窗户,照在床上。 ) B' Q: _( N& W. d$ E
我终于弄清楚,**了一个晚上的胸膛为什么会有点不对劲。
8 E( |& J; @+ K. ]$ R* t4 ?“这是什么?”我戳戳单衣下裹在胸前的绷带。
' z" A5 b4 Z" {( |3 c笙儿又对我笑笑:“没什么。”
1 r( s& P( \% U) D我忽然记起,那一夜飞溅在脸上温热的血。
% E+ t( k7 t& r, z- l# q/ B7 N“你受伤了?” ; y0 \! p9 O3 o( N7 A
“小伤。” ' b/ E0 g" p& c3 |
“绷带红了。” - C2 f, R& G, O
“对,”笙儿苦笑:“因为伤口裂了。”
/ s. N1 [% g5 _+ }# j( T* W我几乎立即跳起来:“为什么不早说?”我大叫:“太医!传太医!”见他叫太医的次数多了,我学起来顺手之极。
3 O2 W* \2 F- c7 m“不用叫,没有事。” , W( u6 @2 z  I3 B8 `2 e
“不行。”我气道:“我心疼。”
& c- Q0 E& w4 {- X! W* i: U* W终于还是把那倒霉的太医又叫了进来,为笙儿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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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算好过多了。 1 F0 c# i2 Z7 ]3 }# B
笙儿日夜伴在我身边,和我说我昏迷时候的事。 8 w0 r7 |' i1 w2 u! E) p# a
“你睡着一动不动,吃的粥都是我亲自喂的。” 6 S5 w3 O3 l* K) G
我侧目:“一定又趁机占我便宜。”
' O( O7 M+ y# H* K* W他嘿嘿一笑:“用勺子怕你不会咽。” 4 i( Y( l6 c  e$ @
心中甜甜蜜蜜,无法用言语形容。
7 s3 U6 J/ R9 ]4 U/ z6 C笙儿胸上那一刀,刺得不浅,我每次看侍女帮他换药,都庆幸道:“幸亏我聪明一点,早早昏了过去,不然看见你满身血倒下来,更惨。” ( v) ^/ {. c9 M+ A! H
“可见你没有良心,下次我再用点力气刺下去,定要比你昏得更长,以免受担惊受怕的苦。” ) w1 Y2 }. M( }; J9 w
我们斗气似的对瞪片刻,同时松了眼神。 * `$ U5 t9 B: K5 ^7 S2 p) N" x& C
笙儿伸手搂我:“再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可禁不起折腾了。” 6 f" |, V; h0 c) [* P
“明明是你自己乱说。”我不满。“你们兄弟都是不讲道理的祖宗。” ; ~0 h# z' n0 e- v
提到二王爷,笙儿脸色还是黯然。 . C6 e9 c/ D( L" ?0 V( H" ^
“二哥他也不好过。我一刀刺下去,他当时那脸色……”笙儿叹道:“他到底还是舍不了我们兄弟情分。”
! _! ]# E1 N, ^“你要不为我徇情,那我就要独自死了。”
8 S9 G; d* k8 P1 @+ t* w8 C“傻瓜,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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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儿日夜不离,生怕我会长翅膀飞走似的。
; O  R( x# p, B+ f每天晚上,总要神经兮兮把我摇醒两三次,唯恐我又一睡三月。 0 r" n4 m6 C( a; H/ W0 I
我连续七天被他灌了无数汤药,这天精神稍好,*在床头听笙儿说他现在不大理会王妃,为了我的事他到现在还放不开。
3 H4 p% h! e- a, [  |" `我忽然想起我的父母爷爷。 $ g4 D7 P: \: M8 I$ z+ \$ t- v0 D
“也不知道我爷爷他们怎么了。”我揉揉眼睛。 1 V. _6 U$ R& C- T7 t6 q
想当日我在家里也是宝贝疙瘩,如果我妈知道我被这么折腾,一定会伤心,哭个不停。 1 p6 q& s0 K6 c7 `1 v+ V5 K/ x
笙儿关切道:“你想家人?” 3 b1 {1 Z8 Q- w/ H2 ?. c/ }. @/ S1 F
想又如何?远在他方。 . ?& A+ A8 {3 E& a7 F
不料他转头吩咐门外侍女道:“唤玉郎家人进来。”似乎我父母家人皆挥手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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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7 12:3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顿时诧异,瞪大眼睛。
  X' C, Z+ X: [6 s  s不待片刻,听见步伐簌簌,三人顺序转进房来,竟然正是我爷爷父母。
& A" I+ f3 ^; {- O+ @“妈!”我坐在床上,鼻子一酸,立即带了哭音,要跑下床,却被笙儿拦住。 ; L3 H/ Y& Q3 U+ h- j
“不要乱动,小心着凉。” 9 u1 _& D0 |1 ~' s# g
妈抬头一见我,眼睛也立即红了一圈。 : l! U5 ?1 {( t: z
“玉郎,我的儿啊……”正要冲过来抱我,袖子却被爸一扯。 + w3 y& ^8 i5 C1 G% i
爸低声说:“九王爷在呢,你收敛点。”
0 h6 d1 N9 |3 j$ H1 z爷爷一声高喝:“老奴才给主子磕头。”三人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
. c5 g% }) a' `& R2 P他老胡涂,又忘记全家已经赎身。
  R) a* E, K" n# u8 B笙儿一边搂着我,一边随意道:“啊,起来吧,不用磕头。你们不是已经恩典赎身了么?” 7 m) C0 T0 i! r  G
爷爷站起来,大声道:“主子对奴才的恩德,奴才这一辈子是报不了了。没想到这小奴才居然也让主子费了心血,早知道他会帮主子惹祸,我当初一拐杖打死他就好了。” 2 [# @& e$ [8 C! G' p
笙儿连连摆手:“打不得,打不得。” ; R" j+ p( E9 l7 `- o
“是是,主子说打不得,那就打不得。” 7 b/ a3 a0 `  `: v5 F
我懒得理会他们两个胡搅蛮缠,对我妈伸手:“妈!妈!”
, B& ^2 f8 i! W& B“玉郎!”妈看了看笙儿神色,小心走前两步,随即快步走到我身前,坐在床边,一伸手就搂着我哭起来:“我的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瘦成这个样子……”
8 ?- n  W8 L% V2 n: B受了委屈的儿子见不得娘。
# r4 D; q7 p  E我一见娘,立即大哭起来。爸也悄悄*近,站在床边,刚想伸手摸摸我,⒓幢灰??读嘶厝ィ?档溃骸罢馐鞘裁吹胤剑恐髯拥奈苑浚?憔兔淮竺恍】抗?ィ俊?
) T! p& w$ Q' @4 ?8 n我哭了半晌,想起一事,转头瞪着身边的笙儿:“怎么我醒的时候看不见他们?你把他们藏起来干什么?” 3 G. c2 G8 g( y% d" a& }- i( J: Y
听见我责怪的口气,爷爷立即大大抽气,摸摸心窝。
3 B) E0 V) H# p, A$ `这时候,我才不管他什么奴才心态。
) ^, d& w' A. E+ u. ~  c4 q笙儿陪着笑脸道:“太医说你刚醒,怕见了面受不了,又要哭一场,必定伤身子。”
6 X. F  z8 O3 N4 \- S/ I1 R9 L“主子,你对这小奴才何必好脸色?”爷爷对笙儿谄媚一笑,转头吼我:“小畜生,你也没大没小起来了?我告诉你,主子才是最大的,当年你爷爷生下来,跟着老主子南征北战,连自己老娘都没有见上两面呢!为了主子,有什么不可以……” $ }# ~7 F* Q4 t( k/ X
爷爷唠叨个没完。 2 V; J4 T, n% C/ r0 Z
我悲哀地看他一会,翻个白眼,转头对妈撒娇道:“妈,你不要走。我要你天天陪我,做小菜给我吃,还要喂我。”
; E6 ^2 |) }3 v! F6 U5 C" y' }. h笙儿听了我的打算,立即觉得吃了亏,脸色难看,好像被人抢了宝贝一样。 6 M7 Q8 m* p  q3 T% N9 V6 m0 W
我见他脸色不善,而且喘气声粗了不少,看来会妨碍我和父母爷爷好好说话,果断地转头,对他道:“我要和家人相聚,你先出去。”
9 n7 ]0 N" a' ]& L$ A. P0 |“什么?”
. [2 }* y  Z7 Y“我不要你在一旁。”
4 Z0 t% y2 {$ G) F他生气地瞪着我,离开我身边这个最佳位置真让他痛苦无比。我们对望半天,他才站起来,委屈地看看我:“好,只能一会,不要再哭了。太医说你不能伤神。” 1 ^+ }3 C1 l" m3 a
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叮嘱道:“只能一会,我一会就进来。” 1 z; J5 \, L* ]! E$ ]( I% J
“知道了。”
/ F- o3 ]1 F) `& a: W( r# r笙儿这才不甘不愿出了门。
( B3 q7 C5 O7 P3 |2 M爷爷看着我使唤笙儿,惊讶得目光呆滞,说不出话。   P( l8 Q4 h" G& t0 A+ x4 h/ s
母亲喜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拉着我手道:“玉郎,娘知道这样委屈你,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肯这样委曲求全为贺家,真让做娘的心疼。” 5 O# n, i: e2 T# g
我茫然看着她,不懂她说的什么。转头去看爸,爸也满脸赞同。
/ e, u5 C6 d7 T' N6 F: T8 B“你父亲下月就升任浙江总督,你的心血也没有白费了。” ! D- {0 o; O+ c& U; t
我奇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妈,我只要你陪着我,不要走。”
/ I: e2 A* ]/ d! R" J1 J/ X8 N) F) I“傻孩子,”妈抚抚我额头,轻轻道:“你怕什么?如今九王爷把你当宝贝一样疼,你要什么,他能不给。我在这里,只能碍着你们。”
; r# `1 G, q7 f5 c+ v, B/ A/ O5 ?2 D) B) K爸咳嗽一声:“玉郎,有你在京城照看着,爸就不必担心了。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但你是男人,受点委屈,日后放出来还会有大出息。放心,到时候我帮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 t+ ~! E3 P. G2 n3 Y1 X“爸……” & p& T" V' B. t- g& i5 F7 E6 {
妈接着说:“你是个聪明孩子,现在这样就对了。不要惹九王爷生气,更不要把不能惹的人给惹了。”
8 }) L# O: Y! K5 U. w  e4 F“你们这班小畜生都在胡说什么?”爷爷终于吼了出来,威风凛凛道:“主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虽说男人跟着男人讲出去不好听,可是做奴才的,只要能让主子舒心,受点委屈算什么?”爷爷随手给爸一拐杖,骂道:“没有良心的小兔崽子,整天想着当官捞好处,连主子都算计进去了?” ! c$ H3 d; }3 ~0 a+ c# r
我傻眼,左看看右看看。
* T  k" ]; {( s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爷爷?
; Q6 u8 p% h( z& ^' |7 m' P“玉郎,要好好侍候九王爷。” " q9 t  V: k  [8 C
“儿啊,我们贺家就*你了,难为你……” ; w. F0 _# w3 ]+ l; H, Q
“小畜生,不能辜负主子!”
0 T+ o' N* X; a  ~& y* g, Q我只想开口,再为家人没有良心大哭一场。 ) r# L2 L- h+ X! O" Q7 j' Y5 r6 f! j
嘴巴刚一瘪,一个人影穿了进来,一把搂着我。
* o7 T9 P# b8 K. I  i7 A5 _$ Z“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说了不能伤神。”笙儿抬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这里有我。等他精神好点再见面。”
# ]3 n- r7 P! [& j0 ~爷爷立即答应:“是,我们也不敢搅着主子休息。”
  @' P/ T2 Y$ j8 {( t爸把妈拉过来,鞠躬道:“我们家玉郎……就托付给王爷了。”
3 C0 l* R4 i) p. G7 k) @“玉郎……”妈擦擦眼泪:“九王爷,他还小,有不听话的时候,你多教导一点。日后,可以历练的差使……” 2 p, D% T. p, v! B7 o
一说到差使,我生气地瞪我妈一眼。爸也立即拽了妈一把,怪她多嘴。
% ^0 n5 p# N+ r$ f$ c! o三人唠唠叨叨,又在爷爷带领下磕了几个头,才簌簌去了。
5 Q1 {( K; J  v**在笙儿身上,说不出的倦意。 ' e& e  Q+ J, z" ^3 m
“怎么了?” " q; Y% o8 }9 h( W1 M
“好累……”
7 u+ Z) q. c: Q7 e3 t他摸我的额头:“早说了会劳神,不该让你见。” , R7 b9 X, Z* K: J4 W3 Q, q, T3 e
我抬头看他,好亮的眼睛。这么精明的人,可知道我家人那些奇怪的想法? & T# _9 T0 w% Z" P
“笙儿……”我用奇怪的语气叫。 ; s9 ^5 B2 x3 R5 d" r
我一叫,他立即凑过来,*得不能再近,轻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 }" x/ k5 {* f% ?/ T; X
我傻笑:“我老觉得别人想事情和我不一样。”
6 p6 ^: d9 H& n. T8 l; ~# J# ^# S3 g他放下心来,嘴角翘起来:“你管别人干什么?管你自个就够了。”
) w8 x# N) r, W8 H/ Z“可是,是别人对还是我对?”
: G7 ~/ i! e" ^, @& h“何必去管,照你想干的干。” - P* G( I! H% u0 l
“不行,”我坚持,抓他的脖子:“我才是对的。” ; @: a# L! B3 W
笙儿敷衍地点头:“对,你说什么都对。” + C- [% z( @; X. j# E, Z& ~
我不服气:“不许随口回答。你说,我有没有错?”
" ?; i$ v, ^7 J0 M被我缠了好一会,笙儿也认真起来。他收了笑脸,静静看着我,诚恳道:“你是对的。玉郎,你是对的。”
5 N' M. v: c& N+ e“你骗我。我做事,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觉得我错。你道我自己不知道么?”我盯着他的眼睛,终于嘿嘿笑起来:“不过,只要你觉得我是对的,那我就是对的。”
6 c. m) S8 `  g8 a- p  {“玉郎……”笙儿忽然感动地有点哽咽。 ' ^, f7 l" X2 f, G
我软软*在他的怀里,睁眼看窗外阳光明媚。 2 m; H: V6 X  i. O+ p4 ^8 A# j
只要一个承认的人,就已经足够。
- x: E8 D2 L, p0 ?" u/ I我不贪心。
2 O  K7 |: t  U0 J& H  X  c' R( k( k+ s6 N2 I
% H* z4 G$ j( d; e. k
被家人抛弃的我,安稳呆在九王府中,遵循二王爷的规定,不随便出王府,以免碰到他。
8 U. M  w# s" o. W" _! I) w二王爷说过,如果他见到我的话――喀嚓!谁也救不了。
6 u: @$ B( m5 e. U0 Q8 z0 G8 v幸亏笙儿对我甚好,常常陪在我左右。
$ ^% f, w0 F" }, z5 E9 R9 b太医还是天天过来请安问脉,说的东西还是不懂。其实我的身体一点也没有不好,就是天冷的时候容易咳嗽,偶尔咳出一丝两丝血红,常把笙儿唬得脸色发白。 ' f2 Y1 X7 a7 \/ Y
年复一年,这年夏天,老皇上驾崩,二王爷终于登基。 4 d% h$ P: j& ?+ u0 O5 B  P. u
笙儿穿着孝服,进宫安慰伤心的王妃去了。他们母子一样的情分,到底还是彼此原谅。我呆在王府里,虽然有点无聊,却也有点高兴------二王爷做了皇上,一定不能到处跑。   F( K% F( t1 W
那我当然就可以到处跑了。怎么跑也见不着他。
  o4 d$ L8 s$ \% F* M* P! I, M& n- A/ X% _$ Q; q
大孝一过,我便缠着笙儿要出去。 ' A/ e$ \4 H- [
笙儿摇头:“皇阿玛驾崩,二哥登基,事情多着呢,我可有好一阵要忙。” , K8 n# s6 V! s
我想那二王爷没有记仇,居然还肯重用笙儿,当真奇怪。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妈又要来信说什么“事不可为,还是回家谋差使”。
' o7 S5 v1 w& C! U% |. @$ F“你忙你的,我自己出去就好。” 3 ?% X3 s9 J7 q/ E- n" n
“不行,”笙儿一把抱住我,摩挲道:“让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W- h) e5 G$ M) r3 `& b
我鼓鼓腮帮子,想抗议,可接触笙儿的眼神,觉得他也怪可怜的,每次我有事都担心得不得了。
% Q8 k+ v8 {! o4 r8 K& b只好点头:“好吧,等你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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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7 12:3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笙儿依然忙他的去了,我呆在王府里,身边陈伯总小心翼翼地陪着。
* {# M4 ~! ]0 M" _这天,陈伯匆匆进来道:“贺公子,许家大奶奶进府看你来了。”
' H( f) Y8 i, u: j7 N# l“许家大奶奶?”我挠挠头,完全没有印象。 , f; X8 d$ D) P! ^1 V. ^! K% Q8 J1 E
陈伯嘻嘻一笑:“就是嫁到娘娘亲戚许家去的金妹啊。还不是托了你的福,当年到二王府里侍候了几天,回去的时候当今皇上发话,要许家好好照顾她。乖乖,那许家还不把金妹当祖宗看?”
# [5 \4 N+ W% W$ k# ~# f: f我“哦”了一声,皱眉道:“她不是嫁过去当小么?” # S9 @$ U7 y2 R* e4 Y' w6 {8 H
“许家大奶奶一死,立即就扶正了。她可是当今皇上关照过的人,能不让她当正室?不怕说一句,就算当日前任大奶奶在世,还要让她这个小妾三分呢。”陈伯叹道:“唉,金妹这丫头也算命好。”
2 Q' x. J) \$ l& [5 O- m/ Q' X1 G当年二王爷确实说过会关照金妹。 ' [1 f4 D# r0 z" K! n
二王爷说:“将来等他好了,我好好赏你,叫你老爷把你当正房看待。我的话,他总该听吧。”
# {5 Q& J% c) t& [当时金妹说::“主子不要取笑,我当奴才的,哪里有这个福气?” 8 S& |$ A5 z  A
二王爷就说:“啧啧,什么是福气?主子看得上你,你就是福气。” $ K; K9 K! q4 z9 f
这两句话,换了荣华富贵。
4 u+ R$ J6 z& D. V4 H/ k我看着陈伯满脸的羡慕,恨不得自己也有个如金妹般本事的女儿,满心的不是滋味。 # ~8 B9 j, D! T) P2 D! j
我咳嗽一声,转头,有点别扭:“请她进来吧,我们好久没有说过话。” 4 _0 p' j6 F/ q" ?" m
“是。”
" O; T$ _" j6 _. F$ I& R+ _不一会,金妹已经被请了进来。
" z3 W* n. b: W人丰满不少,脸色也红润。手上戴着两三个金镯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后面两三个丫头跟着。 , S. `$ N- [  ?4 `+ f" A1 Q
我暗暗点头,看来许家确实待她不错。 3 D# L8 W$ Z8 A$ k  O$ \) O
我虽然总不明白她的心思,却也望她好。 # m4 V. Z/ L2 O8 p/ W" K3 F
“金妹,好久不见了。”我指着凳子说:“坐!快点坐。你当了大奶奶,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3 L5 A, \# i) K* s0 `0 \' I! z金妹再也没有以前毛躁的模样,当了大奶奶果然气度不同,大大方方,斯斯文文坐下,挥退身边的丫头们。 . V9 M6 z: b. G' f, m' H
陈伯也十分识趣,立即退下去,关起门让我们放心说话。
( A5 e; l8 k" @' t5 O金妹轻轻一笑:“你道我可以随便出门么?再说,姐姐才刚死不久。老爷说家里不能少个管事的,把我扶正了。”
/ `; m& k: Z* V( s; H( j原来她当正室不过是最近的事,怪不得以前不见她出来。 4 i- ]; D0 _0 k6 S5 U9 |4 w, N4 }
  I7 H; T/ V6 U2 y* L/ c
我干笑:“恭喜恭喜,那原来的正室倒也死得凑巧。”
" Z5 D6 R0 l* ^7 I, x+ x$ s. c$ s, o想当年她伤心成那样,还是决定嫁给王妃的远房亲戚,不就盼着有好日子过吗?如今算是目标达成。
; F: m9 u9 ~  y) f“快不要这么说。恭喜什么?传进老爷耳朵里可不好。”她瞪我一眼:“你呀,还是这个脾气……”
; v% L$ f. y. u, I我花了点功夫看她。 9 V* d" g) w0 G% G1 B
她低垂着头,比以前漂亮不少。 7 g- O: a( X: M+ J+ W
“我还记得你以前坐在床边,一头绣鞋,一头数落我。”
- A: V. a+ `* w“是吗?”她噗嗤一笑:“还记得你爬树,我总要仰着头劝你下来,脖子都酸死了。” - q  a5 w4 X. @! _
我们一起笑起来,又渐渐停下笑声。 ' b2 Z/ @( |! y5 k
沉默一会,她说:“玉郎,想起当年在九王府,日子真快活。”
" Y; i4 t7 ^  G: q4 X我闷声道:“在九王府不是当奴才吗?你现在不是奴才,是大奶奶了,岂不更快活。” ( K% ^5 y0 a$ ^& Y8 O) e
她脸色微微发白,抿着唇,没有说话。
( R+ k. m, V! p2 t气氛尴尬起来。 ! u( ]9 z) m; J1 X; X
两人低头喝了还一会闷茶,金妹幽幽道:“玉郎,我今天来求你个事。”
# ]4 {3 {: s8 z7 J  Y. H. H“什么事?”我抬头,奇怪地问。 : B8 l/ Y, Q, c9 B/ _# t" y* ^: a
她眼中波光粼粼,颤了一会唇,才开口:“他去了。” ( ?4 ~( h; |( C% {
“他……”我刚说一个字,立即闭了嘴。
% h& h% Z8 C6 r他,那个曾经与她山盟海誓,做过无数美梦的他。 ! @& Y7 A# T4 [+ _5 L+ H2 k8 R3 b
咬着牙,决定度过短暂的屈辱,渴望最后得到幸福的他。
# x; f# }) y: h# g9 F3 o- ^- _% ?在金妹的无言凝视中,知道即将被抛弃,却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转身离开的他。 ! q! `) p5 h7 y
金妹曾为他哭个肝肠寸断,却终于还是选择了“光明前程”。
" Q- U" j9 q# W; C+ B2 |" X. r9 d“有什么事可以帮忙?” ) _) c" y' t2 n$ s. Q0 Q
金妹呆呆看着杯子,仿佛入了神,缓缓抬头,对我道:“帮我去他坟前看一眼。” ; z; k6 x# p# o
“为什么自己不去?” + ~# h$ ~; c1 k' {; C; O
“我……”她咬着唇,眼里射出恨意,不知道是恨我不懂她的苦楚,还是恨她自己。她哽咽道:“我可以去么?我现在什么身份,要让许家知道了……”她说不下去,一扯手帕,掩着嘴小声哭起来。
; d8 l4 ^( u. [. c我知道她心里难受,只好劝:“不要哭了,我帮你去看。要不要烧什么东西?纸钱什么的。”
8 q+ R, C) F; e. p. a1 z; [“看……看一眼……”她渐渐收了哭音,小心地抹开眼泪,生怕等一下让人看出她哭过:“替我看一眼就好,算帮我了结心愿。” # W* q" L- L* x) w4 o2 e, w% T
我心里乱成一团,遇到这些事情心里就不好受。 ( g! n7 d7 k( k6 k# O% j9 u  `8 G
“好,我帮你去看。不要哭了,如果在许家受了委屈,就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 k- a% [2 ~. t( N: @“谢谢。”金妹叹口气:“玉郎,好人有好报。你是好人,命也好,能遇到九王爷,什么大难都能跨过去。我不同,我命不好……”
4 m. x1 S& Y3 b+ Y“金妹,我们都是一样的。”
1 t- B& X. W$ R: Y+ V“不,你命比我好,本事也大。”她说:“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你能过这么多关卡,能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你的本事真大,我下辈子当男人,也望着当个象你这样的男人。” . A  g( C/ l8 s, m$ t% p
我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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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妹到底是大奶奶,不能出门太久,很快,丫头就过来请她了。 % h8 D4 l% H7 h
我打算送她到王府大门。
6 G- T) |' _4 B! |: }' R( L& O! {# [金妹摇头道:“不要送。你和九王爷什么交情?我说到底,还是九王爷奴才里出来的,你送出大门,没了上下,于礼不合。我自己出去就好。”
* I2 |. t5 j; V. B% D' q1 y听她这么说,我怔了怔。终于还是让她独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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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w5 m) k6 Z% p8 R晚上,笙儿回来,我把金妹来过的事情告诉他。 % S4 h, T0 k; g# K/ D( a/ u3 J4 X
连我们的谈话,也一字不漏告诉他。
- n7 ^1 |) z9 o& V( w; J6 O笙儿听了,笑道:“你的本事当然大,连当今皇上都对你肃然起敬,九王爷又被你迷得今生不再想他人。” . i& s. ^8 y- f1 @
我问:“笙儿,可知道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3 [' x/ I+ `; v: b: e+ u; N
“你的本事太多,我哪里数得清。你又倔又硬,谁的道理也说不过你,谁也不敢欺负你,谁也不敢看不起你……”
4 B" w! q2 W4 R/ ^+ m+ s' X9 a他说了半天,我哈哈大笑。 ' d( h; L, S+ r. ^5 Q8 x; g: O
“没想到我有这么多本事,你以后要多多夸奖我才行。”
- u6 Z. g; }% H' m& @: r' @/ |8 A“你要我夸,我当然夸。”笙儿惬意地拥着我:“那你也说说,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 v) G7 ^. P& x& H( `
“我?”我指指自己。
- s/ o3 g3 v* C/ @“对,你自己说说自己的本事。” 3 [+ E3 q6 C# Q7 n
“我吗?”我抬头看看天上弯月,又想起当年他在池塘旁三番两次把我踢下池塘,害我大病一场。
9 p" C) k8 ~) J, `4 z5 ?“其实……我什么本事也没有。”难得我真心实意承认自己不足。我收了笑容,回想当年,隐隐的骄傲和自豪浮了出来。 , M- h8 ?, q4 {7 M1 C
我轻轻说:“什么本事也没有。”
/ D3 r: b3 S! ?6 Y& u& h“我不过……不愿当奴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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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2 q8 K8 W# r8 U/ ]二王爷说过:我不能文,不能武,书法差劲,文章不通,恐怕床上功夫也是一塌胡涂。
. y4 q1 d# f) I$ C, c" e我只不过―――不愿当奴才而已。 ( E6 N) N  X6 b1 @  N) y# j

+ z& ~0 h+ C/ f. |- L6 M; A/ C奴才(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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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7 15:3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啊,呵呵,加油加油哦 !最喜欢古代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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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7 23: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确实是好文章,一口气看完,两人终于在一起了,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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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17 23: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呵乎,终于找到人支持我了,嘻嘻。。。。。。。。。谢谢个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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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8 01:5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没有个性、骨气还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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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8 14: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很好看哦......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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