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一 章( R8 R) w1 C3 ]1 q!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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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洋看到自己的右手在流血，血已经渗过他的左手指缝滴到了地上，他想他的手背一定给砸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不然不会这样流血不止，陈洋抬开捂着右手背的手，看到自己的右手背可以看到翻开的肉，本来就纤细的手在血肉模糊间红肿发乌，就连他抬开左手的时候可以感到肌肤扯动的疼痛。陈洋想止住自己的眼泪，但刘萧的手拉住他的手的那一刻，他又禁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h& D+ R2 @9 `$ E3 Z0 E3 T
陈洋站了起来，在刘萧的搀扶下。
% i1 N7 `" Z7 m9 ^1 A5 P “怎么样，我砸到你了，对不起，我们马上去医院。”刘萧喘着粗气扔下手里的凳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卷纸按在了陈洋的手背上。
Y$ ?% K7 M& Y 陈洋没有回答刘萧的话，餐馆里依然很乱，刘志已经追着张坤到了餐馆门口，张坤在刘萧去扶陈洋的时候站起来挣脱了刘志向餐馆外跑去，餐馆门口的人以及老板追上去拦住了刘志，劝解着。刘萧没有听到陈洋的回答，却看到了陈洋的眼泪。刘萧甩开陈洋的手，再次冲了出去，这次陈洋没有去制止他，他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闪现出他刚才看到的刘萧那张扭曲的脸，还有李勇，他想到了李勇，李勇说过喜欢他的手，喜欢他这双漂亮的象女孩子的手，可现在它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陈洋站在那里看着跑出去的刘萧的背影，听着这种冲突的嘈杂，变得木然。
6 I3 B7 M) j _- R* I0 _ 刘萧和刘志都被人堵在了餐馆里面。
7 j1 N3 ^3 z6 E! f, ^! L “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今天非要你这杂种死在这里！”陈洋看到刘萧一边挣脱着阻挡他的人群一边大声骂到，刘志附和着。. h! v1 C0 T7 y5 g
“你们人多，今天我算走酶，你们等着，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有本事别给老子走，老子马上回来……”陈洋看到张坤停下来回头骂着，然后又转身向对面跑去。3 F+ L) \' W- D8 P3 D. @7 W
“老子等的就是你，老子今天就不走，看你有几个胆子来……”刘萧回骂着，声音变得有点撕裂，转身抓起身后的一张凳子从人群的头顶上甩了出去，那凳子落在了张坤的脚后跟，摔变了形。) E# t! I& |% ]9 s
陈洋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因为在监狱里罪犯打架，甚至打群架他都见过，也制止过，但今天他觉得自己变得反应很慢，更多的是一直在看着刘萧，他看到了一个他以前没看到的刘萧，他想也许这是刘萧的本性，他这样想着，但又这样安慰着自己，毕竟在和刘萧一起的日子里他是那么的细心地照顾自己，那么体贴地关心自己，眼前的刘萧让陈洋觉得陌生而恐惧，自己是不可以控制刘萧的本性的，尽管刘萧曾经向他保证改邪归正的，他才意识到他的心痛比他的手痛更能让他流泪，那才是真正让他落泪的根源。
! ^( P4 l6 l- X$ q 陈洋握着自己的右手，想从人缝中挤出去，他想离开这嘈乱的地方，一个人安静一下，他听到人群中不断有人在劝着刘萧他们俩，有人说已经报了警，有人说算了早点离开，免得别人找人了来更麻烦，也有人说东西都砸坏了，碰到这样的事老板背时等等，一切都是那么的乱糟糟。陈洋以为刘萧不会注意到他的离开，但他却在人群里给刘萧拦住了，陈洋用肩膀挣脱着刘萧的双手，但刘萧紧紧地抓着，没有一丝松的意思。& H2 d+ D, n2 ]( P7 K4 U& p) [5 c
“让我出去！”陈洋瞪了一眼刘萧。
( N! s* y# V& J) G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包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刘萧双手拉着陈洋的胳膊站在陈洋跟前，很心疼地看着陈洋的右手。$ M. U- \1 @" T6 n3 k7 E: {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医院。”陈洋倔强地说到。
+ J% d! h1 b" @! r' }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了，这里人多，看到不好，再说刘志也在，你这个样子他会怀疑我们的，好不好小鬼！”刘萧带着哀求的口气很低声地说到。5 Y8 b. w1 ]- k2 ?/ g
“有什么好怕的，你刚才不是很勇敢吗？你还怕？”陈洋恨恨地说。
" U' h$ ?2 j! [5 S9 X. D7 c “那是另外一件事，对你我是绝对的真诚的，是因为他，我才伤到了你，所以我才更想揍那杂种。”
5 [/ E% R! C$ e. G “你嘴巴放干净点好不好。”陈洋不满地说到。
* b; |/ a- B1 q “好好，我不再说脏话可以了吧，小鬼，不要这样了，刘志在看着我们呢，我们一起去医院。”刘萧嘻皮地笑了笑，拉了拉陈洋的胳膊。* z" n$ v/ T/ |
陈洋回头看了看刘志，他正在整理他的衣服，满脸通红显得整个人热气腾腾，更让陈洋感到来自他身上的杀气，这让本来就对刘志不感冒的陈洋开始有了厌恶的感觉，虽然平时刘志很尊重自己，对自己很客气，但他在整个事件中总是煽风点火，一点清醒的头脑都没有，刘萧现在伤了人，不管张坤找不找人来，都会对刘萧不利，毕竟刘萧还在假释期间，只要他在外面犯点事就有可能再次进去坐完余刑，因为刚才陈洋听到有人说已经打了110。
4 R0 n$ W o2 N2 {/ K 陈洋想想刘萧的话也对，他还不想在这样的局面下让他和刘萧尴尬，陈洋径直向餐馆外走去，他不想回答也算是默许了刘萧的要求。
* p6 N' L( x5 w 刘萧丢给餐馆老板一百元，很快就追了上来，刘志拦了一辆的士。! S0 \8 j& M8 L- `& R# G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在医院里陈洋看着医生用链子翻着他右手背上裂开的肉，棉球粘着他的血丢了一地，在最后医生给他包扎前，他看到他的手背上多了一条好似蜈蚣一样的鲜红的疤痕，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出。陈洋只是问了一下这疤会消失吗，医生说只会变淡，但不可以完全恢复的，可以在好了后用些去疤的药试试，陈洋听到这些心情变得有点糟，一直是很沉闷地走出医院的。
) {& G& r$ m4 P3 `0 h 出来后陈洋说要回家睡觉，他想在家里休息几天等伤好了再去上班。刘萧想陪陈洋一起去，但陈洋拒绝了，陈洋说不想父母看到他受伤，而且是和你在一起，他们会想到是因为你造成的，那样我们以后交往他们会干涉的。刘萧听了陈洋的话只好作罢，刘萧一直将陈洋送到了楼下才回去，说等伤好了再去看他。陈洋看着刘萧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很复杂，他不知道明天是否会有警察去找刘萧，那个报案的人是否会记住刘萧而提供线索，自己明天是否还可以去正视刘萧……
- N" ^$ s3 d" w 陈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本来就是过五一，父母直到中午才发现陈洋的伤，在父母的追问下陈洋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最后说是给玻璃划伤的父母才放过他，一边责怪他的不小心一边忙着给他煨汤，父母的行为让陈洋好一阵的感动，这种关爱比刘萧给予的要让他塌实好多。- f! P& |$ \3 P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心累了，陈洋吃完晚饭就又上床睡觉了，他没有等到刘萧被抓的消息，但他还是将手机开着放在枕边，他有从不关机的习惯。: g; x) J9 l& k8 |5 y. l
电话的铃声将睡梦中的陈洋给吵醒，陈洋迷糊中摸到手机，看到显示的是刘萧的电话，他刚要接，电话却挂了，他看到手机上显示有六个未接电话，全是刘萧打的，看来陈洋真的是睡沉了。陈洋看到手机显示时间是晚上9：30分，第一个未接电话从9：10 就开始打起，陈洋正在想刘萧会有什么急事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刘萧的电话。
( J7 T1 h8 H3 t. f5 b5 [2 a" g 陈洋本来不想接电话，他心里还在想着刘萧那完全不同的一面，那是让他失望的一面，在白天他就想了很多，想让自己清净一段时间，虽然他知道自己是爱刘萧的，他无法摆脱这种爱恋，但他想冷静思考自己和刘萧之间不同的差距，也许可以让自己找个理由去原谅，去适应或者是去改变。但刘萧的电话不停地拨着似乎真的有什么话急着要说，也许刘萧也和他一样想了很多，想在电话中说出自己的决定。( U- S0 C' @! p9 ^8 Y9 r
陈洋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的确却是刘志急促的声音。2 \, q2 h- ]0 h2 l+ R$ S( r$ Q
“陈SIR，我是刘志，你现在在家吗？”
4 s% Q: I: \! B" a5 ~ “是的，怎么电话在你那里，刘萧呢？”陈洋疑惑地问到。
1 P+ P7 b9 X% `3 [! | “刘萧现在在医院，你快带点钱来，医院见钱才愿意给他做手术。”/ A: r% l9 k1 K2 H: i' A
“啊，在医院，他怎么呢？现在人怎么样？”陈洋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6 k9 e, `. I3 {4 L/ p0 p “他现在还昏迷在，医生说要赶快做手术，可我们身上都没钱，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w% T* ~( `, E0 t; t; X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j8 a5 _; b1 k
“我们今天和张坤又打起来了，他带了很多人专门找到了我们，刘萧伤的很重，你快来，我现在在县医院。”1 b" r, K! G& H0 b5 s" g0 G
“好的，我马上来！”陈洋挂了电话，脑子里全是想象中刘萧重伤的模样，担心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1 G4 [5 d6 m3 s* E6 Q
陈洋很快就坐的士来到了县医院，当他在县医院里转悠了半天，也没看到刘萧他们的影子，医院里也冷冷清清，这种冷清让陈洋感觉医院里的人都进了太平间，自己也好象走进了太平间，难道刘萧已经……陈洋这样想着眼泪又禁不住落了下来。8 p: \2 B* L3 T: {
他要让自己清醒，必须清醒，必须马上找到刘萧。
% M9 J) y! W# ? 他来到医生值班室，这毕竟是个小医院，才10：00不到就只有了值班医生，值班医生好象也发现了他，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晃动的活物让陈洋感到一丝的温暖和希望。
, A9 `5 E$ D5 \' ]3 N) A3 m2 S “医生，刚才是不是有个急救的病人送来过，他现在在那里？”陈洋大步迎上去着急地问到。, `! ?9 ^5 b8 m5 m# ^/ S
“哦，你说刚才那个打架进来的人？”2 ]3 _! V3 ]5 ]& Z, a& G
“是的，他人呢？现在在那里？情况能够怎么样？”
. U- f* S# ^6 v9 C& G “那人送走了，送到市一医去了，那人的情况有点糟糕，很危险，脑子受了伤，我们医院没把握做这样的手术，也没医生做手术，所以才将他转到市一医去了。”& n) `6 W0 @; D9 C$ ?% `5 D) c! a
“很危险？”陈洋听到这句话，感觉到自己的腿发软。- w6 h G0 d3 G8 e9 W" ?1 r0 `
“是的，他开始吐的很厉害，后来在转走前处于昏迷状态，依我的经验看他很危险，你是他亲属？那你快去市一医吧。”! x3 [) r9 E- R
“哦，谢谢医生，我马上去。”陈洋边说边跑出了医院，很快就上了一辆的士。
3 F' j) w; J" Q; L# L0 e( [# c' n十五分钟的路程陈洋第一次觉得好漫长，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开快点。陈洋一下车就直奔医院的脑科，在门口他看到了刘志，刘志正焦急地向他来的方向张望。7 @, F; C" s* e! s
“人什么样了？”陈洋拉住刘志的胳膊急问到。
n8 h; ]& r' H “在里面，医生现在在给他做简单的包扎，就等钱到位了就先做CT再做手术。”刘志有点沮丧。8 r: ]+ i5 R: Q, Z- }. ^1 p% W
“快带我去看看他。”陈洋边说边拉着刘志向医院里走去。
( v+ m5 d! p5 A6 Q# C- U, P# k 陈洋在急救室里看到了躺在急救床上的刘萧，两个医生正在用纱布给刘萧清洗手臂上的伤口，地上全是沁红的纱布，刘萧白色的衣服全给血染红了，已经红得有点发黑，不知道是血凝固后的发黑还是衣服上粘着的赃物混合，陈洋看到刘萧的眼睛已经红肿到看不到眼球，整张脸膨胀的模糊一团，再也看不到一丝的俊爽，被医生遮挡的身体陈洋无法看到，但他看到刘萧的脚上仅穿着带血的袜子，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床边，直看到一只皮鞋，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 A6 o4 s! ^; n, D. O! S
陈洋很快让自己*近刘萧，他想去抚摩刘萧的头。
5 b r# \2 x, Y+ H' u+ M; N 刘萧在陈洋的手碰到他的头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 m1 Y# D0 z+ F& z _ “小鬼，你来了。”刘萧歪着头笑着很轻微地说着，声音很小，很小。. l. s) [8 F7 W! Y
“是的，你怎么非要这样呀。”陈洋的声音变得哽咽。* }1 s4 G: G# v, k% j7 k
“没事的……唉哟……好冷，小鬼，我好冷……好冷……”刘萧的声音越来越脆弱。
! f; ~/ H/ i: H4 f. d3 v9 L陈洋听到刘萧说“好冷”，一下子就扑到了刘萧的胸前大声地哭了起来，已经是五月了，天气变得有点热了，这样的天气是不可能感觉到冷的，陈洋在电视电影里看到只有快死的人才会在死前说自己好冷，刘萧的一句好冷让陈洋心掉到了冰窟，他顾不上刘志怎么看他，顾不上医生怎么看他，就那样地扑到了刘萧的胸前大声地哭着。0 q7 m# O7 b7 K( L7 \% j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医生马上就给你做手术……”陈洋失声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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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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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6 16:1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