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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1 16: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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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6 j( D* A" N1 H六祖说,迷时师度,悟时自度
5 r! Q1 l( I7 Y) g$ y8 P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自己觉得幸福。 5 d, r( n# @- ?/ |3 W8 n# Y( A9 m
; J& n7 K' d) H+ n我的日子,说不上幸福与否,只是静逸,深山幽谷、闲云竹海般的静逸。 ( E1 u3 Q6 `" z5 I% H9 I) l
从没想过,可以有这样的一天。不用早早起床巡视兵营,不用牵挂着国运兴衰,担心着水患旱灾,不用小心提防在意众口说词,更不用煞费苦心地寻找机会,为那人的一颦一笑搅尽脑汁…… 3 ?5 n' i7 w a' b7 X
在这里,我可以赖床不起,可以衣冠不整,可以口无遮拦,可以随性而为。之前所有要小心在意的地方现在都可以不去在意。之前所有没在意过的事情现在更不必在意。
- U( g, }; e, r* v Q9 q1 ]就好像一件名贵瓷器,没打破的时候总让你终日提心吊胆,惶惑不安,生怕有半点差池。而一旦摔破了,反而坦然。从此不再忧心忡忡患得患失,甚至还想让它在自己手里破得更厉害一些,才好证明它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 m; I% }, X+ e3 h% L7 P
人生的事,说放下其实也不是很难。只是将放未放之时才是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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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渌漪园被保护得很好,平日里只有我和小鱼。连前来打扫房间、修剪花木的宫人也都被嘱咐了,只在我离开时进入园内,而在我回来前务必离去。所以,我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到深宫内院的拥挤和压抑,似乎比当日的大将军府还要清静些。 + d6 j4 v: b7 b
皇太后常年在北地温泉别院休养,轻易不会回宫。其他人得了圣命,都不得靠近渌漪园半步。尤其是后宫嫔妃,甚至被耶律丹真规定了,即使在路上见到我,也只许远远地行礼即退下。我若不召见,便不可以上前主动讲话!
7 g& V# O: g9 K8 d: d9 `, [( M连话都不许讲,就更不要说搬弄是非出言不逊了。这让我轻松了许多,渐渐打消了初来时的担忧。
. ^# q# ~+ R9 L只有皇家父子经常过来骚扰,赖在这里骗吃骗喝,缠着我讲这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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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4 `- o! l8 Y, D4 q4 |8 l* M这一天我又赖床赖到日上三竿,直到窗外小鸟叫了数遍,小鱼又叫了数遍,才哼哼唧唧腻腻歪歪地从床上爬将起来,整顿衣裳起敛容。这也不能怪我,晚上被耶律丹真拖着看奏折看到三更多,我能起得来么。 8 O" P0 n: V! l5 }
看看快中午了,也就不用吃早饭了。想起要去书院看看的,信步出了门慢吞吞地走。 1 r" o3 y2 F# e- f6 @( ^/ K
一路花红柳绿,鸟啭莺啼,初秋的太阳还是有些热的,晒得我头晕眼花。
; D. E- A3 j, @5 k7 p转过墙角,就看见一个胖宫人颠颠地迎面跑了过来。一身的肥肉在衣服里颤着,让人担心他的衣服随时会被撑破。是甘水公公,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急。
8 p, X2 D2 E4 u- ~1 \) I% V我闪身给他让道,他却在我面前歇了下来。也顾不上小手绢了,直接举着胳膊拿袖子擦汗,咧着嘴呼呼的喘气,让我想起夏天的狗伸到嘴外的舌头。 * q, Z+ q7 F- ~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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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甘公公拉着袖子走,边走边听他既火火地讲解:“陛下……御书房……杀头!……千岁看,……”好不容易把气捋顺了,终于让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耶律丹真发火发得要杀人了,大家都没办法,他偷跑出来,来喊我过去解围。 ) f% g- O0 W. L3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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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还没下台阶就先吓了一跳!
+ g* ?) J0 {5 {2 O& f/ ]怎么跪了一院子啊?文的武的老的少的都有,个个脸上都是菜色。 * C! {; x" H+ J7 ? P2 d& A
抬头,耶律丹真站在对面廊下冲我招手,“天行来啦,正好,过来说话!”又扫了一眼院中众人,“都起来说话。”
) R. [# b7 b% }! h3 w我看了一眼众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看来出大事了!
7 k% ^9 E8 g3 A2 D8 o/ i. s耶律丹真拉着我进了屋,我听见外面泔水公公细声细气的劝众人:“圣上让各位大人起来呢,各位大人都起来吧,跪着多难看啊。”…… $ N9 N" u( l* Y7 K, x0 r+ u4 P* a: c9 H
4 b+ Z5 P: P$ ]. l- u6 A7 k) q, D. }耶律丹真拉我来到书案前,面前的书案上摊着一张地图,我扫了一眼,立即警觉起来——是南朝的军事布防图! 2 Y( t4 f" {+ K Q+ I4 V
我扭头看耶律丹真,他该不是猪油蒙了心还想打南朝吧,这几个月不是挣了不少钱么,南朝那边很配合,袁龙宜主动提出了互利互惠的官方买卖计划,两国商业贸易正发展得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再不用担心今年过冬的粮食问题,北庭上下,一片欢腾。正是大家都有利可图,共享太平的时候,怎么又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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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里的红色旗标了么?” 耶律丹真指着东面一处,是岳冀国与南朝接壤的地方,“岳冀国出兵了!”
! |% y3 r) `. B' `- I" n* D( |什么?我心里打了个冷战,岳冀国出兵了?!
8 T! D8 r( T7 T$ J; g7 {“看来他是要利用南北两国刚刚战罢,尚未恢复元气之时,趁人之危,出兵南朝,抢在我们恢复国力之前,把肥肉吃下肚去!” $ P: {! n, c8 S
耶律丹真分析得不错,岳冀国这两年,利用海上通道,迅速窜猛,积累了大量金钱,厉兵秣马,早想好了扩张的计划。现在是夏末秋初,正是草盛日暖的用兵时节,看来,南朝黎民又要身陷水深火热穷兵黩武了,刚刚太平的南北局势,又要面临新的挑战了。
% s* {% K4 V+ r2 w# t! {& O时事难料,耶律丹真的立场尤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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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担心南朝的,毕竟是曾经用生命去捍卫过的土地,多年心血在里面,如今我人虽然走了,情分总还是在的。此刻那些奔赴边关跃马厮杀的人,都是我曾经的部将,熟悉的同僚,怎么会不紧张呢!更何况,还有袁龙宜那一层,就当他是个老朋友,遇到这样危难的事情,还是会让我心急,让我牵挂的。
, Y) Q. L. l0 D% w暗自庆幸,自己还算个称职的将帅,临走之时早有防备,留书中对东面做了严密布防。庆王爷只要依我的建议调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抵挡的。 * R/ T7 l3 a0 d c0 i( E+ m& m
“按说,南朝的布防已经做得很周详了,可是,这一次,却未必能挡得住岳冀入侵!” 耶律丹真忧心忡忡,用指节敲打着桌面。
9 G8 e( u% [4 V6 N8 R“为什么?” 岳冀一个新兴之国,兵能有多少,将又有多少,它打过几次仗,有多少经验?为什么说南朝会防不住他?我狐疑。 0 {8 U& ]2 N" |9 Q) d9 i, d
& z4 R! I% O4 u& G8 d( c5 W4 @“岳冀国,引了海外强寇而来!” 耶律丹真面色铁青,几乎要喷出火来,“足足五十万人马,要一个一个吃掉我南北二国!再向西推进,一统天下!” * m8 {' |; h! [& g. x
( `! s/ Y5 ^* G5 F1 _2 n原来是这样,形势果然严峻,“那外面跪的这些人?”难道是贪生怕死不想参战?
5 | v' o% ^) u- o1 Z耶律丹真不愧是一国之主,并不会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转眼收了怒气,恢复了神色,淡淡看我一眼,又垂下头看地图。“他们,是不想让我亲征。” 3 M6 c, x2 \ `
哦,原来是这样,那倒没有什么,我松了口气,“嗯,你不去也无不可。若是你给我些人马,我去也就够了。……”我掂量着把心思说出口。 % R! C% h$ d# r1 o8 {4 X; U
论带兵打仗,克敌制胜,谁比得过我风天行呢!我即熟悉南朝士兵的优势,又了解北庭军队的特点,如果有耶律丹真的尚方宝剑在手,事关国家利益,不怕北庭众人不服我管束。我如果能利用南朝士兵的阵法,再加上北庭人马的强悍,两者结合,便有了八分的胜券。…… I# ~! p3 B) G$ [4 N% D
- A) a2 i5 ?7 ?- C( {7 B“我不去,你去?” 耶律丹真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没好气的说着,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像我今天出来穿的不是衣服,是树叶。
& h8 M. {/ R1 [, C我无语,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 U( \* v. |' z" a# O耶律丹真收敛起调笑,低低的嗓音贴在我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狠狠地出口:“你肩头旧伤未复,内力全无,还敢上阵,你不想活了!”话一出口,吓得我一个激灵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1 {/ ~4 ~/ L, c% Y( l& c: V5 s
怎么他竟然知道了!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连小鱼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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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我决定与袁龙宜分道扬镳的时候,虽然我管得住自己的脖子,不肯失了为人的自尊,却束不住自己的心,终于还是干了件傻事。 1 H: u7 U; `9 X B) h/ T
临走时,我吃了爹爹留下的密药,保住心脉。假借欢好之名,把全部的内力都度给了袁龙宜。他当时情动非常,又心碎神伤,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手一直捂在他腰间。而我与他一脉相承的武功,更为精纯的内力,不会让他感受到任何的不适。所以,那一夜,他浑然不知,毫不察觉我的内力已经融入他四肢百骸,骨髓深处。他所提升的功力,何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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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件傻事,但我并不后悔。本就是为保他江山社稷苦心练就的东西,留给他,也算对得起我自己当初的誓言。再说,我远走北庭,深宫内院如枯井沉潭,这一身功夫只怕也再不会有用武之地。与其跟着我埋进土里,不如送给他安邦定国,也算为南朝百姓尽些心意。
2 g! F; `2 j7 A& ~6 j而我的身体,因为少了内力支撑,几个月来,总是容易疲倦。但即使这样,凭借我的天赋异脉,只要不是长时间与人恶斗,也不会被人发觉我已经失了内力。 ; P. p6 a/ ]7 i( R
我本想竹儿死了,而我自己也不会长留北地。我的事闹得天下皆知,父亲会来找我,可以帮我寻机诈死离开。将来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再不回这片土地。这一切,耶律丹真都不会知晓。 * }3 R; K1 n( m9 T) Y%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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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耶律丹真怎么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且,这么长时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天才当面揭穿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1 Q+ S( d% }$ a3 ^) X! ?0 W
/ M, r& H5 Y! R( J“走吧,一起用膳去,” 耶律丹真缓和了语气,过来捏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向外走。我心里有鬼,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 U6 H( r: M( i3 v5 y3 v f2 |$ e午膳流水一样端上来,一道道菜,大都是按照我的口味烹制的。耶律丹真照旧给我布菜端汤,从善如流。我却觉得好像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似的,没有一点吃饭的心情。 5 ^4 N/ J- V4 j1 I' N
“别乱想,先吃饭,” 耶律丹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在耳里比平日多了些威严。也许是我做贼心虚吧。
: \" ^1 [8 ]8 f1 ^5 j- B1 F1 e/ ^我假装夹菜偷偷斜眼看他,还好,面上看着也并不是很恼怒的样子,看来不会吃完饭放下筷子就办我个欺君之罪。 6 f# v% s; {# |4 s- `$ c/ k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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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看面前的菜,我还是吃不下!不行,这事不弄清楚,什么事都干不下去。是死是活,还是先掰扯明白了才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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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0 q" F. q5 A3 M第三十六章$ h: R+ |6 d F1 D$ R
主意拿定,我索性把筷子放好,伸直脖子凑过去,直接面对耶律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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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丹真斜瞟着我,“你啊!……就是被宠坏了,太任性!”又挑我不爱听的话说,这话要是放在别的时候说出来,我非跟他计较一番不可。可现在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我哪有底气跟他理论。
5 ?& u' g2 i3 K8 i 我抄起手忍气吞声听着,等着他往下说。他瞒着我的事太多,今天非要让他给个交待不可。. }$ F; U" B' C
0 W+ I- Z5 }! o 一双筷子伸过来,“来,尝尝这荔枝虾仁,特意给你做的!……今儿新来的厨子说了,你见了一定喜欢!”一个丸子似的大虾仁被送到我面前的盘子里。的
. i( |% `1 x' U; k7 u7 E 顾左右而言其它,休想糊弄我!不知道哪来的马屁精,听说我以前在南朝的时候,喜欢吃荔枝虾仁,就跑来卖弄,还不是为了骗耶律丹真的赏。这种用心不轨的奸诈小人,既然今天让我碰上,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 X1 ~: H F( _& t5 w, e7 d
敢说我爱吃?我偏不吃!
$ S) k: B3 o A “吃吧,吃了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 耶律丹真不紧不慢的嚼着颗豆子,跟我提交换条件。9 c# c. {; U# Z" c6 ]4 }7 ]0 G
瞟了眼满脸阴晴不定的耶律丹真再看看虾仁,我担心我若再不应他,只怕就要翻脸掀桌子了。退一步吃了再说,我捡起筷子把虾仁扔进嘴里。& T& v, d- O- k! j2 P
这道菜其实不是我爱吃的,却是竹儿爱吃的。我们兄弟一样的情分,他对外人说我爱吃这个,我自然不会拆穿他。于是我得势的那些年,有得是有心人,快马给我送上千里之外的荔枝,还总要说是顺路带的。连袁龙宜都曾经干过这样的蠢事,被我严词厉色一顿臭骂,以后是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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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荔枝,饱满的虾仁,莹润剔透的一盘,貌不惊人的跟燕窝鱼翅一起平平静静摆在桌上,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能累死人的菜,不是厨子累,而是送荔枝的快马会累死。从南地到这里,可不知这一路上跑死了多少马,连累了多少人,才有了桌上这荔枝的丰盈,虾仁的鲜嫩。
1 o, o1 P4 i) b: v7 k 若是竹儿在,见到这骗来的美食,一定会高兴得满床打滚,笑得象个坏猫。……, R- n5 L- o2 ~9 V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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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拣起一个荔枝吃在嘴里,酸酸甜甜鲜嫩幼滑,正是竹儿喜欢的火候。
8 J- G/ @/ x2 U7 l* _0 p6 k 可是,马儿再快,厨师的手艺再好,没有了贪吃的竹儿,所有的付出,便都成了徒劳。睹物思人,我再吃不下一口。抬起头看向房梁上的雕花彩绘,努力忍住翻涌的泪水。这道菜,哪里是让我高兴,分明是戳我的伤疤来了。
- t6 o! K: P7 M# X/ _ “怎么了?不和口味?” 耶律丹真见我又放下筷子,有些担心。停了停,扭头对旁边听命的总管喝道:“来人,把做菜的厨子拉出去砍了!”4 h0 J7 [4 F# u" R! i- ?. g
“等等,”我叫住领命准备出去的人,转身跟耶律丹真求情:“不就是盘菜么,怎么就要砍人呢?”3 @- p3 K- s6 S) R" |, `9 a
“你吃他一口菜就伤心成这样,这种人怎么能留!” 耶律丹真看着我,一字一字说出口,话里都夹着冷风。, \6 }4 P# W* P8 V* |0 w! z
“我……”原来还成了我的不是!这叫什么事?9 ]3 k! H8 U& S: V, q& e9 w
想了想,那也不至于就要人命啊,不就是道菜么。“这厨子太工于心计,我不喜欢,打一顿撵出去就是了。”这是个什么破厨子,弄得我伤心完了还得替他的狗命求情。# a9 s7 G. x) P0 N
耶律丹真看看我,好像就在等我这句话似的,待我说完,面无表情,扭头对门口等令的人说:“去把那个厨子带来,就在这门口,杖责一百,打完了撵出去!”$ ?, t$ M% _" A+ S. C7 q. c' \
一顿饭,被这么前前后后地一折腾,哪还有胃口。我把手肘支在桌子上,闭了眼,揉着痛涨不已的太阳穴悄悄叹气。耶律丹真也不理我,自顾自吃着,胃口真好!
6 T/ y, q0 L. H1 i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仗击声,一下下的,嘭嘭的,下手实在够狠的。
- d* H, H1 _2 v# S4 r+ n1 w% d 那个被打的,也是个没骨头的东西,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号。杀猪似的,听得我更是心烦。. r& ]2 g" t" G0 }* R, b* W
“哎哟,哎哟,大人行行好,绕了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不敢胡说了,……大人啊,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啊,……”我看看耶律丹真,他也不嫌煞风景,就那么无动于衷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好像外面的哀号是不错的下酒小菜,很合他胃口。
$ S& I+ `; }" c. M+ I 外面这种打法,杖责一百,打完了就不用撵了,肯定没气了。
7 A& K- F2 x% ^' V5 P; _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立即喊停,却猛然听见外面改了新的唱词:“哎哟!风大将军不爱吃荔枝虾仁,是竹儿自己想吃啊!哎哟!……公子要打死竹儿喽!……”- L+ u, _0 B+ n7 V8 ]" r
嗯?这词?这声音?天啊,太像竹儿了,可是,怎么可能呢?!5 o- _2 V4 a- J C$ H ]1 m; c8 [# q
我霍然起身,大步赶到门口,早有人眼疾手快给我打开了门扇。出门抬眼一看,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立即楞在了当场。1 F! _! z5 [+ p ]
行刑的侍卫在狠劲打着地上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旁边一个相貌酷似竹儿的人蹲在地下正挤着小眼睛冲我贼笑。
y' k9 G( i' v- G. Q3 E) X+ \ 我的后背上忽的出了一层汗,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用手指着他,张大了口却说不出话来。5 ?: m3 G8 Q- `8 l ~, f6 X
“公子,”他起身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竹儿啊,”又拉着我的手摸上他的肩,“你看,我是人,不是鬼!我没死,你家的竹儿还活着!”他抓住我的双臂使劲摇晃着。# O( s' N8 P5 c.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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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他摇晃,脑子在这一刻木头疙瘩一样没法转动。我能听见他说的话,却无法思考,更不敢相信。我家的竹儿没死?我家的竹儿还活着?这是真的么?!这怎么可能?我无法确信。
, n0 n( g8 E3 i “是真的,竹儿还活着!”竹儿收敛起刚才的一脸坏笑,拧起眉毛,小眼睛紧紧张张望住我,渐渐蒙上水汽,一脸的心痛。“公子!” 他焦急地叫我,手指轻轻地抚上我的脸。低声惊叫“公子,你怎么哭了?……啊?公子!怎么哭了?”6 D8 i F* q* ]8 g" S
脸上凉凉的,我哭了么?听到竹儿惨死的消息时,我心痛如绞却哭不出来。今日见他又活蹦乱跳来到面前时,我只觉得心里有块堵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松动,续而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狂泻而出!原来,那是眼泪。0 P. V3 z- i/ {3 @2 }3 {
竹儿!这么多个日夜,你是在我心里躲着,绕着的一根刺;不敢想,不敢碰的一块疤;象一颗苦果卡在喉头,吞不下,咽不下,苦得心都麻了,却又吐不出来。只能这么熬着,忍着,朝朝暮暮,到死都无法解脱。
4 o' p0 }3 _4 I' j: E& C7 s 无数个夜里,我责骂自己的糊涂,悔不当初,不该带你上战场,妄送了你的性命!更多的夜里,我在心里埋怨着你,怪你不守信用鲁莽冲动,害了自己的性命,让我如此悲痛难耐! ……) [$ i# ~5 ?0 u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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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重逢,我与竹儿抱头痛哭。各人都怀着一段遭遇,不用细问,彼此间都能明了对方的难处,更明白此刻乍惊乍喜的心情。! j4 v/ j' B2 F, p
一双手臂,从后面扶住我,借个肩膀给我靠着,是耶律丹真。“就说你这法子不行,你还不信,瞧把你家公子哭得,……天行这手怎么这么凉!”
; N( K" ]/ W* [! ?: v “公子,不哭了,啊!”竹儿小心地捧着我的手,腾出另一只手,掏出手绢,哥哥一样给我擦泪。我忘了,其实他比我还小一岁。只是这些年,生活上的事,全都依赖他。不知不觉中,总觉得他比我大。2 x8 M' T) F$ D ~% v4 {" p1 q. n% v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倒让我的泪得了鼓励一样,更为汹涌,抽泣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 s) J4 {1 X4 B7 c0 A! G5 J% Q
我一拳一拳打着竹儿的肩头,堵住的鼻子里都是恨声恨意。
$ j, k) ?/ A+ Y- |9 b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来了么!啊?!……没事了,都过去了。嗯!……” 竹儿是最知道我的心思的,见我哭得委屈,又抚又拍好言安慰。: K u+ C# }/ Y% T
耶律丹真不由分说把我和竹儿拉回屋,让我半靠在西窗下的美人榻上休息,一边拿了湿巾给我擦脸。竹儿到桌上挑挑拣拣,端了一碗饭菜过来象小时候我生病时一样,用勺子一口口喂我。
1 B% D) V9 H4 Q% K- Y& q 我哭得心旷神怡通体舒畅。舔舔干涩的嘴唇,理直气壮地一口口把送到嘴边的饭菜全部吃下去,还故意象在家的时候一样挑三拣四的耍小性子……
0 w' F) ~) J! H! z 竹儿配合着我一一满足我的要求,还一边温言软语的哄着。好像生怕再有半点闪失,我就会立刻给他哭个墙倒屋塌家破人亡!
4 ^0 ?$ g: ^7 O4 i' K 见了竹儿,我便是见了家人,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撒娇就撒娇,想使性子就使性子,不用考虑形象,更没有半点避讳。只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样任性,做对做错,他都会接受我。不论我是好是坏,是大将军还是男皇后,他都不会嫌弃我。
& P7 L3 _/ b. }3 H! g9 E 只是便宜了耶律丹真在一边蹭戏看。饭吃到一半,我才发现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走得干干净净。
4 n, ^7 K; ]; g 吃饱喝足,觉得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 o/ }- {( W# T& [2 X 其它事,有竹儿呢,我就不用操心了。; u( @" i: m2 G7 w2 U3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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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 P+ Z( H/ b Z. y" N. C第三十七章 9 W D" ?% Q4 v5 Z# I; ^ x
回了自己的园子,小鱼迎出来。 2 J, ?3 M* x9 l
我给他们介绍彼此,小鱼脆生生地叫竹哥哥。竹儿答得更爽快,当场解下手上一个琥珀链子当见面礼送给了小鱼。小鱼高高兴兴地收了,放进怀里。 . x8 V/ N$ s7 Z5 }; a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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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沿上打趣竹儿,“小鱼给你当弟弟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呢,你可千万别把他教坏了!” 竹儿背着小鱼冲我翻着小白眼做鬼脸,一边把我脚上的鞋脱下来,抬起我的腿放到床上。 " N! I+ g' V8 a6 c, Y4 n0 _9 X
刚要侧身躺下,就听见小鱼好奇地问:“不是说竹哥被,嗯,行刑了么!……怎么没事了?”
" p6 L! f' V* T; E! S2 j: H一句话点跑了我的睡意,是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1 b: S$ K4 ^5 o: v, N4 ~: u3 Z
小鱼是越来越聪明,一见面就发现了问题。我是越来越笨了,刚才这半天,可光顾了哭得痛快了,半点正事都没想起来。 3 T0 `2 q' D+ D! O# Z&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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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竹儿,竹儿讪讪地笑,手里假装摆弄着床帘子,小眼睛不敢看我。 # k- E( T" a4 K& I) D \
我坐直身子,扳起脸对竹儿,“说!谁放的水?”
5 ?9 E/ o9 l' X4 O军中最讲的就是纪法森严,一视同仁,号令如山。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徇私枉法投机取巧。竹儿违了军法,按律当斩,连皇上都救不了他,谁这么大胆子敢刀下留人?!我倒不知道,我带出来的兵里,还有这么胆大妄为,敢视军法如儿戏的人,当着皇上的面就敢欺君! + X8 u5 M7 p2 n0 H5 O
难道我这些年治军的努力都是假的不成? , I! q$ g L0 ^8 y5 f3 }
- ]2 S1 t& B+ y2 I2 A4 h; k竹儿见我真动了气,有点慌了,他也知道,有些事对我来说是很在意的。放开帘子,赶紧蹭过来,跪在床沿边上解释,“那个,……不是,……他是……那什么,……”竹儿被我吓得慌了神,小眼睛咕噜乱转,情急之下编不出慌来。
( X& R1 a M" c) H9 }' z5 b“小鱼,拿纸笔来!”见竹儿不肯说,我叫小鱼去拿纸笔过来,做势要写信。“没关系,你不愿说,我不问就是。我给南朝陛下写封信,让他自己查去!”
7 X2 ?! |/ d" r2 C竹儿听我说要告诉袁龙宜,立即急了“别!别别!……” ,说着话扑上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笔,再不敢东张西望。他也知道,这事连我都要动气,更何况作为皇帝的袁龙宜。不查个水落石出,牵连九族杀一儆百,是没个完的。 * q5 |6 j$ r H# B+ t u4 X5 U
“我说就是!我说就是!”竹儿急得咬牙跺脚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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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瞪着竹儿,看他低下头,老实交待。 2 ~3 ^4 p9 c. Y( a) Z
“是,是……小墨!” 竹儿垂着眼皮,手指抠着床沿上的雕花,哑着嗓子说得吃力。 “他师傅是江湖中人,跟我家里有些渊源,所以,所以他就……”竹儿下死劲抠着雕花,几乎要把指甲掰下来。 ) q) K; F) }! [. i y! N! V
“所以就利用军心不稳,无人计较细处之机,擅自篡改皇命,把斩首换成刎颈,名义上是军中弟兄一场,给你留个全尸,实际上,是助你瞒天过海,诈死逃生。对不对!”我替竹儿把过程说完。竹儿老实点头,小鱼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 ( z" S- `5 r9 R! A7 ?9 {, S8 e
: B) v R4 o, f( K( O) l* {“墨玉青!”我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论公,他违抗军纪,毁了我治军严谨令行禁止的一世英名,害我不浅;论私,他慷慨出手仗义而为救下我家竹儿,于我有恩!
' A) {0 m* E( j忽然想起来,临走前,花厅奉茶之时,他提起过竹儿的事,好象是说叫我别太伤心。我当时只当他是善意劝解,礼尚往来,谁知道里面却藏了这样的玄机。 % d, X3 y6 p, ~; {9 o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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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小鱼求您放过竹哥哥吧!……小鱼求您了!”说着,砰砰地磕下头去,惊得我和竹儿同时瞪大了眼。 8 y( H8 n n& l- `& Y& T' v
“小鱼!”我示意竹儿快去扶起他,这算是怎么回事。我没说要补竹儿一刀啊! % U$ R4 \/ L0 B! F8 S% r
小鱼抬起头来,脑门已经青了一片,满脸的泪,竹儿拿袖口去替他擦,小鱼感觉不到似的,只直直地望着我,哀哀地哭求:“将军,小鱼还记得去年冬天在边关,将军失了竹儿,小鱼失了哥哥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让我想起来,边陲小镇上,我和他在瑟瑟秋风里,如何互相搀扶着,彼此抚慰失去亲人的伤痛。那种欲哭无泪心如刀割的感觉刻骨铭心,再也不愿经受。 & J: x, `3 b8 u5 P& H4 P* Y4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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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竹哥回来了,将军又有了竹儿,小鱼又有了哥哥,……小鱼心里高兴极了,……小鱼再不想……失去哥哥了。……”小鱼说得断断续续,泪水涟涟。惹得我也心酸不已,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T' m: C4 P- w+ |竹儿看看他,看看我,不知道先弄哪个好。 , [! W" ]6 h; V, H3 Y
我看看竹儿,再看看小鱼,叹口气,“都过去的事了,只要人回来比什么都强,就这样吧。”从前执着的一切,早都该忘记的。虚名浮利,原本更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事到如今,我还找什么后帐,计较什么得失,全都放下就是了。家人安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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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天的功夫,风云变幻,一惊一咤,虽是喜事,也让人心力焦悴。我倒在枕上,只觉浑身都是酸痛。
0 ?4 O. `, H! R/ _# |5 p1 V又要变天了么?!我忍不住去揉肩头。小鱼和竹儿都从地上爬起来,拿了药水烫婆来帮我按摩。
6 g+ M8 ]/ V3 \2 C( m% L我闭上眼,嗅着满屋药香渐渐睡去。听见小鱼细细给竹儿讲解我的伤处,告诉竹儿如何护理如何在意。竹儿认真的重复着,一一记下。 3 [9 @/ v4 V8 @/ B/ C- M( U
$ \ m) }/ W6 L7 O许久以后我见到了这事的罪魁祸首小陶。小陶是个江湖神偷,竹儿不知拿住了他什么把柄,让他冒死来北庭的深宫内院偷一颗练武圣药,顺便看看我的境况。小陶顺利地偷到了药,来看我的时候,却被等刺客的耶律丹真逮个正着,情急之下供出了等在外面的竹儿。竹儿告诉耶律丹真他是我家里的贴身小厮,却没法解释他为什么要偷药,耶律丹真只当他是个贪财刺客,立刻就要砍了他头。竹儿没法,只能说了实话告诉他要帮我恢复功力并交给耶律丹真试探我的法子。才有了这一顿又打又闹地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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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r& D4 N* s; Y1 f我问竹儿这么久去了哪里,他支吾着不肯说,我便不再追问。江湖中的事,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竹儿只告诉我他是打探皇帝动静时偶然得知了袁龙宜武功暴长,他觉得蹊跷就设法告诉了我的父亲。我父亲猜出其中原委,让竹儿找药帮我恢复功力,竹儿本来也是刚脱身要来找我,就正好捉了小陶来偷药。这一连串的事阴差阳错,七拼八凑,最后让耶律丹真知道了我的秘密。 : X, W) ~2 b6 r: Q. E0 y0 k(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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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C; o6 Y8 E0 i5 U/ l% Z* k大军很快集结完毕,向边境出发。 * l; M; a; i6 ~: J& `" @2 n
朝堂之上,我的事除了耶律丹真,别人都还不知道。所以这次出征,倒是有很多北庭将士希望我去。说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不难理解。谁不愿意跟个好点的将帅,能多打几个漂亮仗。建功立业暂且不说,单只多几分胜算,不就等于多了几分回家的希望。 3 }4 O' W4 L4 s$ V6 p* v+ C( ~
上将伐谋,有没有内力倒也不是太大的事。耶律丹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痛快地答应带上我同去。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不得离开他身边半步。 2 k! z6 Q& d" L% p: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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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坐进了超级豪华的御用大马车,别人都当我是在昏天黑地的赖床,而实际上我是吃了药在拼命运功。希望能赶在上阵前,至少让内力恢复几成。这样万一有个紧急情况,我也能催动内力,凭借过人的外家功夫在最短时间内脱困,不至于拖累了旁人。
. R7 {! d1 E) q& b/ {" [日头偏西,耶律丹真准时到车下接我入帐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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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躺在榻上,耶律丹真给我按摩酸痛酸痛散了架一样的身体。 % g4 \) l0 a+ r4 X& E$ P
按完了背后,让我翻过来,双手从耳下顺着颈项滑到锁骨,转而来到胸廓。大掌抚上我的胸肌时被我抓住了手腕。“你这动作太淫秽了,实在让人受不了!”
3 I' r: G" F8 s; S“是么!” 耶律丹真的嗓音比平时更有磁性,听起来让人麻麻的。“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那么想。” 2 T8 t/ V* u0 `; ~: |3 A
你想没想不重要,可是你已经做了,这就很重要。“拿走!”我皱眉。 " q: D" g. W; N7 D
“好,不让摸就不摸,” 耶律丹真好脾气地说,大手向下,按揉我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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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V0 ]+ K! A我闭上眼静静享受他的按摩。一天没动窝,在车里存了食,胃里确实是有些不太舒服。他的掌法绵软,力道适度,温热的,在肚子上转圈揉按着,很是舒服…… . p; w- I; k5 J
可是耶律丹真的手越来越不老实,趁我不备向下悄悄探去,把我的亵裤拉下一寸。眼看他的手指就要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我无法坐视不理,一个吸腿侧挡推开他的手臂。“按摩就按摩,你别动别的!” + ?! `' u, F9 d" I: F/ F
“别的地方都摸过了,不摸它,它会不高兴的!” 耶律丹真抬起头,大言不惭地说着赤裸裸的荤话。 4 |' M2 g% K4 @
你摸了它我肯定不高兴!但这话不能说,我若说了,他一定有更荤的话等着我。军中之人都会说这种荤话,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说得比他还荤。看谁嘴快,接不下去的就是输了。我虽然听人说过,可是自己不会,现在吃了亏也没办法。 ; V( | ]" W& J4 F8 _3 V; \/ |; I; ~
翻身躲开他,暗自恼火。 $ a5 R9 ?! w/ Q9 @& g0 g+ Z
“怎么那么害羞啊,又不是没看过!” 耶律丹真压下身子探视我,故意把长发扫在我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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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 ^3 G+ T0 b/ s0 A: s6 r, C% H我的脸已经滚烫了,不想被他看见,用胳膊盖着假装生气,暗骂自己没用。被耶律丹真轻轻两句话就击得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毫无还击之力,实在太丢人了。 $ F) P1 D& `3 }3 N
“我只用手,怎么样?” 耶律丹真贴上了我的后背小声提议,气息越来越重。我的头发被他捏在手里把玩,发梢滑过我的后颈,动作里满是挑逗。
& J- Z- _% h m" D“我不需要!”羞愤难当,我几乎想起身而逃。
5 d4 s/ ] ]: u0 Y& z) l“你还在想着他么?” 耶律丹真的嗓音突然阴冷起来,略有些沙哑,隐隐的有雷霆闪过。 " T8 s$ }0 D/ p8 w" j
7 a! i/ F: E' R: O, N" D6 Z你这样看我!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怒视耶律丹真。下一刻,我赶紧移开了视线。 , h0 Z8 m# p# v; _
忽然意识到,我竟然很在意他的话,我竟然不能容忍他对我的误解。我心里竟然有了失望的感觉,我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对他的失望。这感觉让我心里陡然生出恐惧,楞在当场,一时间心慌意乱。 6 B; F( m1 \/ f$ x) i9 X7 W
没有怀揣希望的人才不会有失望,而此刻我竟然对他感到失望!也就是说:我已经开始在乎他是否对我信任,我的心里竟然希望他能明了我的心意,我竟然已经很在意他对我的看法!
; V, S' }( ?# k+ x8 O那么,他对于我便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一个可以随意挥去的过往。……什么时候,他在我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呢? * C; l0 g$ {1 c/ ]1 e8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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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耶律丹真发现了我的异样,小心看我。 B: }) X6 D' X/ C, M' B
我颓然扭开头,不想辩解,也不想说明。这是不该发生的纠葛,会让我日后走得心神不宁。
) N0 w) K* }. G2 M5 h7 A“天行!” 耶律丹真也坐起来,揽住我的肩头,“你为北庭做的一切,为我,为满儿尽的心我们都明白。”耶律丹真的嗓音柔柔的,话里有真诚的善意,让我心里好受了些。“我不希望你只是一味的付出,我希望,你也能象其他人那样,跟我要些什么。让我知道,我也能为你做些什么!” 耶律丹真满心诚恳,揽住我靠向他的怀里。
+ {" ~& q7 V9 |7 H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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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些什么?真的可以么?”我犹豫着去看耶律丹真。
2 ]$ ]: q: j/ R; c2 z. r他有些欣喜,点头鼓励我把话说出来。
1 n+ ?% i0 H& s( }我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咬咬下唇说出我的想法:“我想,要你放了我!” 没有自由的恩宠,只会让我感觉羞辱。你对我越好,我越不会快乐!你明白么? % p# T$ n4 P! M* u$ d, M5 S7 u
耶律丹真果然没了动静。我也知他不会同意,但既然让我说,我还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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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下,背对着他。我话已出口,便不再焦虑。缓缓舒了口气,准备睡了。 ; N) f5 B5 j# x
躺了一会儿,听见他叫我。 " r; {6 P- V* i: c+ [
“天行!” 耶律丹真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飘忽,“你看不出来么,我是真的想对你好!”温热大手搭上我的腰间,热热的气息吐在颈后,“可以考虑,给我一个机会么?”是邀请,也是祈盼。
2 |- b# C2 Z# Z4 z3 v8 Q) o6 R, M我把脸埋进被子里,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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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5 08:35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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