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I am Off 》 BY 白芸 【完结】

药大男孩

第十一章 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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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B! p) }' Q6 c( U. \休息天，很难得的现象，我没有再泡在电脑前，而是坐上了巴士，二个小时後，我便置身於空气清新、绿荫浓密的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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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来踏青的，在荒凉郊区的深处，有一座静静耸立的水泥电网建筑物，通常人们称之为监狱，而我则称之为──噩梦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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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每个月都去拜访一下噩梦的源头。

我虽然痛恨这个男人，但他毕竟是我父亲。不管他过去对我们做过什麽，有多麽不负责任，但身为儿子，我必须尽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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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十分期盼我的来访。

' s: z* q( g3 W) ^* P在那种地方，想说话也找不到人诉吐吧，他一定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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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喋喋不休，我淡淡回应。他有时会诉说这里的“非人道”生活，有时会问一下我的工作，有一次，他问到母亲，我一下子火了，拔腿就走，从此，他就再也不敢提起类似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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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B! J0 x+ n' X我可以容忍他，却无法容忍他在深深伤害母亲後，还敢打探母亲的消息。

母亲现在生活得很好，不会再暗自神伤，也不会在半夜三更，听到她断断续续、压抑的哭泣声。

我允诺过她，要她一个安静无忧、幸福开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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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8 e7 s5 W! m' }4 r我从未忘记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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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意识到自己该去填些东西果腹，凌飞走出了办公大厅。

) i3 X% n7 J! T: R# x& p  p电梯口，有一道修长背影，是欧阳冉，他似乎也要下楼。

凌飞咳了一声，“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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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0 y) O; I- \3 @0 s# W4 ^( v+ K“那个……经理，你吃过午饭了吗？”凌飞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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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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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L2 ]( C: {$ ~9 a“那……我……能……请……”凌飞结结巴巴，尴尬极了，SHIT！泡妞请吃饭时也没这麽尴尬过，“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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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微露诧异之色，被那双沈静历练的眼眸一看，凌飞觉得自己根本像个傻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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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帮我这麽多，给我书看让我充电……这次，又介绍客户给我……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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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尽身为经理的职责。”欧阳冉冷冷打断他，“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发展潜力，对丰泰还有用处的份上，我才不会保荐你。在工作上，我从来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你别以为我对你另眼相看，更不必对我心存感激，须知一切都建立在你今後要PAY BACK的基础上。这点我以前就说过，现在再重申一遍，希望你不要误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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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6 h/ N- V! }8 S  a“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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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盆冷水，凌飞全身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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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z' x% o( @7 L) d, U$ w# A- m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也是啊，像欧阳冉这样的人，怎麽可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他力保自己，也是想让他不停地干活、操他到死吧。果然是从小就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长大的奸诈剥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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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9 {( T) f$ e" u' k  V- s“那就好。”欧阳冉点点头，突然问：“大豆上涨，你怎麽看？”

1 ]9 b  }& R1 S* R' Z“回光返照现象而已。”凌飞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多头已是强弩之末。临近交割月，却有十万吨左右的现货，他们的资金面受到很大压力，已是元气大伤。表面看似大豆走势强劲，但实际上，多方已走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我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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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0 x, g1 v3 R9 o' A欧阳冉点点头，没有说赞同，也没有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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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果然如凌飞所预言，1月30日，多方遭遇了多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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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开放进口大豆，数量急剧增加，国内铁路运输状况缓解，解决了及时供应的问题，无法以此来哄抬物价，多方靠资金拉动价格的局面迅速崩解。

7 _; r/ d* k; Q* N7 e於是空方趁机发力，大豆价格连连滑落，除了现货品种外，几个主力大豆品种纷纷跌停报收，跌至1400的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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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是尽头，从技术分析来看，大豆仍有更大的下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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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凌飞在MACD论坛发的虚拟实盘，引起了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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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当时的市场中，多空双方一直处於僵持状态。空头认为进口大豆无可比拟的优势，势必带动国产大豆价格持续下滑；而多头则认为，国家政策必会限制进口，扶持本土产业，绝不会袖手旁观。

行情扑朔迷离，难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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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空方虽然分歧巨大，却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这种对峙不仅体现在市场的激烈交易中，也体现在了论坛上。

凌飞的贴子，被论坛标为精华，回贴过五百。大概估算一下，赞成做空与赞成做多的人，居然各持一半，可见分歧之大，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了市场多空激战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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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z8 Q1 O7 N  c凌飞站在空头一方，但他并不是盲目沽空，而是根据观察和分析做出的决定。

# p5 r3 e1 W- s7 k二月初，大豆跌破了1100的低位，凌飞犹豫著是否该平仓。登陆论坛，正好接到OFF给他发的短信：政策有变，平仓。

1 X4 N5 ?9 q/ G9 ~8 q凌飞立即下单平仓，二千余手全部脱手，每手浮盈320，共达六十多万人民币，相当不错的战绩。

2月9号，国家出台了相关的转基因管理配套办法，虽然没有限制进口配额，却给农民一定数量的补贴，国产大豆价格有所上涨，恢复到了先前的1400。V+N \*U ^ F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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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飞在大豆脱手後，又在当天立即建仓买入，做多，当大豆从1050涨到1400时，他没结算前的浮盈总值达到了七十多万。

2月12号，大豆涨到1488，不少经纪人都认为，它还会上涨，轻松到达1600并不是什麽难事。但凌飞并没有多等，在别人的惋惜目光中，在1488点将手中所有大豆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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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7 }  t2 N, ~; v9 a一转手，这七十多万便真真实实地打入帐户，这一买一抛，两笔交易，他便赚了一百三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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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1 J% {8 [& X- Y, M3 z2 a如果以单笔来看，也许并不算太辉煌的战绩，但短短一个月，就能有这麽高的浮盈，仍是令人刮目相看。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凌飞将浮盈资金的50%──六十余万元，打到傅宣年的个人帐户上，并将剩下的钱，作为投入资金继续使用，在1400位左右，分阶梯式继续建仓，这次仍是做空。

; X- c) s, m1 _% `, H! C一周後，大豆从徘徊不前的1400位跌落，与众人一片看好的期望截然相反，不升反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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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进口大豆急剧增加所累，国产大豆一片低迷，颓势难止。每跌五个点，凌飞的帐面上，就多出一万块的浮盈，而这浮盈还在不断持续增加中。

0 g- |2 M1 G1 I  V: p凌飞坐在电脑前，静静看著盘面……

4 C0 M* Z, S! W, U3 q& q, [他知道，迄今为止，自己的预测与判断都是正确的，而操作也很好地遵循了自己的理念，最艰难的第一仗打得无懈可击，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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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如此，他并不感到轻松。

/ ^3 t  }& L; D8 k0 ]* d! W7 u! g有今天的成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个夜晚的挣扎、煎熬、痛悔、拼博，还有因自己的失误而遭受损失的客户……这些沈甸甸的东西，悉数压在心口，冲淡了成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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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条路还长得很，他，只是在跌倒无数次後，跨出了小小的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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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5 M: _- H1 w* a* n1 Q! I“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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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L+ W4 V9 b5 w% \“副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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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班了，还不回家？最近干得不错嘛，加油加油。”副经理赵仁最近看到凌飞，都是满脸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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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a0 V, x; x! A3 s3 q7 B" z大豆的几笔交易，已令凌飞成为交易部最活跃的经纪人，成交量排在第一，和第二名之间有几十万的巨大差距，实属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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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3 L! o* L1 m' R# S“我会的。”凌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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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U4 y' H" V6 Q8 T. \近来，同事们对他似乎都和言悦色了许多，尤其是张新华，几次对面撞上他，也不像以前般冷嘲热讽，甚至偶尔还会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一声招呼。听说他在外汇期货上亏损严重，难怪收敛了许多，不来找自己的碴。

4 j5 W3 A2 l' h风水轮流转，前一刻是百万富翁，但後一刻，就很可能一文不名。

' O" @( L. m' Q! p做期货，一笔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出入，每天都像在刀尖上起舞，又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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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没人能体会这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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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滑光标，凌飞点击进入MACD论坛，打开自己发布的虚拟实盘的贴子。今天又多了不少新的跟贴，不是赞叹他眼光精准，就是请他帮自己看盘。看来，他已俨然从无人问津的菜鸟级生手，摇身一变为论坛上专家级别的人物，凌飞无奈苦笑。

  Q6 Z  Z/ m7 u' w$ X其实，他只是运气好，选择了适当的时机罢了。

拖到最後一页，他看到OFF的跟贴，只有三个字：恭喜你。

+ K- O. l% t# z, H9 S凌飞连忙给OFF发短信：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不可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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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看在线状态，OFF应该也在论坛上，但凌飞不确信，OFF是不是会马上给自己回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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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几分锺後，一条短信翩然而至：从沽空到做多，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吃了一惊。事实证明，你虽然有些心急，却很机伶，对时机的把握也很好。这个成功，你当之无愧。

凌飞连忙打道：不，你是我的幸运星。要不是你提醒我，这一次，我很可能又会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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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发还短信：你太谦虚了。对了，想过要怎麽庆祝？

凌飞打道：我很累，现在只想睡觉，可是又怕自己会太兴奋而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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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回道：或者，你可以去酒吧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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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M5 v2 L7 W0 F; l; F% e+ `8 w凌飞运指如飞，打出如下几行字：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想著要去酒吧。OFF，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酒吧，叫“流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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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1 b" P7 }. z还没等OFF回短信，凌飞又飞快打字：不管你来不来，今晚，我都会在“流星屿”酒吧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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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飞快发来了短信：阿飞，这太荒谬了。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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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回道：又有什麽关系？哪怕你就在我身边，你也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吗？

OFF沈默著，一如往常。

凌飞缓缓地，一字一句，把内心的想法如实打出：今晚，我会去“流星屿”。如果你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市，那麽，我希望你能去那里。如果你真的替我高兴、想为我庆祝的话，请一定要去，静静坐下，喝一杯就好。别误会，我不是在用这种方法逼你现身，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有你在的空气。因为，之所以今天能赢，你对我帮助太大了。OFF，你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说，我有什麽喜悦要跟人分享的话，那只有一个人，你！我需要你陪在身边。当然，如果你不来，或者根本不在这个城市，也不要告诉我。我会假装那些顾客里有你，想象著你就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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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罗曼谛克、太帕拉图、太不现实，但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感觉到OFF的存在，哪怕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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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I9 X7 ?9 X1 y+ \) A0 g8 o: S; g他希望OFF能理解这种心情，并答应他这个孩子气十足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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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2 ^8 V. P$ ?等了很久、很久，就在凌飞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终於看到这几个字，出现在面前──

别抱太大希望。

然後，OFF就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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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 c8 }2 v+ |! i6 C! [“流星屿”，静静伫立於商业主街的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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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无论外表还是内观，都让人感觉十分自在舒适的休闲酒吧，来往的顾客大多是都市雅痞，单日会有爵士乐队演奏助兴，气氛安静而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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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正是池凯打工的地方，因喜欢这里的气氛，凌飞在下班後，时常过来小酌一会儿，是这里的熟客。

% @: A) z( ?7 H5 j: `2 b进门时，池凯正给顾客上完点心，看到他，想将他引到窗边视角比较好的位置，却被凌飞阻止了，“我还是坐到吧台吧，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喝酒，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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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赔个精光了？”

池凯知道凌飞最近在做一笔大交易，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麽，却明白这次交易的成与败，攸关凌飞的前途。

6 }# j8 s* ^1 k1 C9 H9 Y  ?1 n“呸呸呸，乌鸦嘴！”凌飞笑著唾他一口，“我可没赔客户的钱，还略有小赚。”

' A. q2 p5 E  L( s也许凌飞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狂妄与傲气，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如果是以前，他恐怕会忍不住口出狂言，炫耀自己赚了一百多万。但现在，他却只是一笔淡淡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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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L) C- D( l! R/ T3 `" x5 z  S池凯放下心来，“那就好。想喝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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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N0 B! K9 d9 E6 C“烈酒，越烈的越好，我想把自己灌醉，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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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7 D& @+ x( l# a& j8 j6 D, i“你可别指望我会背你回家。”池凯冷冷地说。

2 m, m0 X- X: m1 j' j6 o1 Z“放心啦，我的酒品很好，才不会麻烦到你。别那麽小气嘛，反正又不要你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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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 k! g% B9 _3 X. [5 M凌飞笑著甩甩手，坐上吧台，叫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细细察看酒吧内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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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9 g8 O$ I1 R也许仍是工作日的缘故，酒吧并不繁忙，仅有二、三十名客人，散落在四周，大多数是情侣，但也有不少是和他一样单身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 u6 v/ ]; \. {他不知道OFF的年纪性别，但猜测，OFF应该和他在同一年龄层。

: A' @5 E5 I0 b, c5 L八点过後，人流渐渐增多，气氛热络起来。

% `" ^4 `; n# H( \- b: g凌飞的整颗心，随不断开合的玻璃门跌宕起伏，双眼紧盯著每个推门而入的人。

9 t+ D& `) l; |) b7 C6 \  A6 I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提议很荒谬，更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可笑。

OFF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ID，网络上，人人可用，这个ID背後的真人，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可能有著无限的可能性，然而最不可能的就是，在今晚，出现在“流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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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G- Y- w" S$ p6 J但他宁愿去想象，想象OFF就在这个城市，在今晚，和他像童话一样相遇，然後相恋终生。

幻想总是令人愉快。

8 g. F5 }1 p, X所以现在，和他擦望而过的每个人，都可能是OFF。

“请给我来一杯‘逝若流星’。”

6 G' U# s- p% Y7 \* i3 Z耳畔传来女子清美的声音，凌飞转过头，不禁呆住了，“安儿，你怎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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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凌飞。”看到他，欧阳安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巧啊，没想到你也会来这个酒吧。”

: P3 |) U) M, J- T“你……你怎麽知道这里？”凌飞惊异地问。

“以前一个同事带我来过，我就喜欢上了，偶尔会过来坐坐，这里的环境气氛很舒服呢。”

2 q. u# i# A* w$ T' D“就你一个人？”

) {$ }/ A5 P2 n“是啊，暂时找不到人陪我。”欧阳安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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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 |( R9 x2 V7 W7 r; j凌飞仍然止不住自己满脸的惊愕，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巧到令人无法置信！

他在等OFF，没想到，OFF没来，来的却是安儿，可安儿为什麽偏偏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单身一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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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

) P  {# p9 k' V安儿……和……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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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腾”地一声猛然站起，直勾勾看著欧阳安儿，觉得两耳阵阵嗡鸣，一颗心在胸腔内怦怦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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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7 U5 U, ?3 [安儿也是学财经投资的，她同样是纽约大学财经系的硕士、成绩优异的高材生，虽然她现在做基金管理，没有期货的实战经验，但以她的底子，对期货可能懂得比他更多。

7 P$ u; h$ C2 G) z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麽OFF总是学识渊博，无所不能。

“你是……”凌飞困难地挤出声音。

6 e7 q6 Q8 A5 @# k9 `“我是安儿啊，凌飞，你怎麽了？好奇怪，是不是发烧了？”见他脸色苍白，欧阳安儿不禁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有热度，才放下心来。

( i: X. ]) v$ a7 u  l0 {“我没事。”凌飞缓缓坐下，动静之间，已然渗出满头大汗。

' J5 p: j: q, m# v& M4 _. B- ]5 o先别说安儿很可能不是OFF，即使真的是，她也绝不会贸然道出实情。

6 l* c2 i2 m, S聊了这麽久，他或多或少也了解OFF的个性。

OFF不喜欢暴露自己，只愿意隐藏在神秘的面纱背後，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拒绝与他见面，要是他稍微再激动一点，OFF极有可能突然消失。

凌飞可不想再冒失去OFF的危险。上次OFF不过消失了几天而已，就已令他坐立难安。

所以现在，他一定要冷静，好好冷静下来……

凌飞喝了一大口冰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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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最近不少人都在谈论你呢，可喜可贺啊。大家都说，这麽短的时间，就有一百多万的浮盈，实在是很厉害。恭喜你！”安儿晃了晃酒杯，和他的轻轻一撞，谈笑晏晏，没有半点不自然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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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6 m1 I1 y+ ]& t) E“还好啦，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这次侥幸。”凌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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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比以前谦虚了很多……”安儿咯咯笑道。

“哪里哪里。”

“不过，凌飞，我一直觉得你能行。”安儿认真地说：“你是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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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0 X7 b5 I# x9 G──你是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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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的心脏又是剧烈一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OFF也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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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麽了？今晚看上去真的怪怪的。”安儿不解地看著他恍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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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2 B6 e7 x6 _" U. ]8 _- l“没什麽。”凌飞连忙摇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谢谢你这麽相信我。”

, H  u' K! v4 E! U“我可不是盲目相信哦，你每天工作这麽努力，今天总算有了回报，这也是对你付出的一种肯定吧，交易部不都说你是‘拼命三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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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X7 J- C" h安儿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叮咚作响，酒吧的灯光，温柔打在她白皙的脸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凌飞忽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何必一定要追究她是不是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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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来之前，他已经作下承诺，他邀OFF来流星屿，并非为了逼OFF现身。如果安儿真是OFF，那真人此刻就在身边，替他庆祝胜利……原来在OFF眼中，他并不是没有份量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凌飞就觉得非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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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能够相遇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像这样静静坐著，互相聊天谈心，就已经很让人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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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一定要去追问，她是谁？OFF是谁？

看著安儿甜美的笑脸，凌飞一边握著酒杯，一边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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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二章 OFF和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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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小时印象最深的事。我会告诉他，是别人的口水。

" w) I5 @+ v7 h$ S记得有一次，我和同学打架，起因是什麽我早记不得了，只记得我被打破了头，而对方被我打破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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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家世清白的学生，和一个有著杀人犯父亲的学生之间，班导师毫不意外地选择了相信前者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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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R9 j- t7 `1 E为了好好“惩罚”我这个顽劣学生，她想出了一个妙招，就是让我站到讲台前，让全班同学轮流著一个个上来，吐我口水，一人一口，并骂一句“坏蛋”，据说就是为了让我记得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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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E" `/ ?1 c8 J2 x" B那时全班有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吐了我一口，有些女生力气小，只能吐出一点唾沫星，男生就可以咳出一大口痰，喷到我脸上。

我默默忍受著，等全班吐完後，脖子、脸、胸前的衣服和外套，几乎全都粘乎乎湿答答的。

1 O# o* m3 z/ t5 V& E4 \$ u" S最後，班导师问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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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很满意地挥挥手，让我回家。

+ D; E4 @- w. G8 v! x  @我走在路上，周围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回家前，我在旁边的公园，不受任何顾忌地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後，我狠狠擦掉眼泪，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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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还在家，做了一桌满满一桌菜，等我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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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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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n4 }) w& e1 B从此，我就再没有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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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2 I/ s1 L! G夜幕深沈，灯火如珠，自远方蜿蜒伸展……

, j/ M& z( K0 O% `. v3 ?9 M: c: P当接到安儿电话时，欧阳冉正开著一辆银色流线型汽车，平稳地驶向自己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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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Y! v# t- i' H# B" F, ?+ B听到手机震响，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欧阳冉皱酥迕迹?悠鸬缁埃?鞍捕??怊嵬砹耍?谗崾拢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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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B! u  `; A+ `! _( K“哥，你在哪里？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安儿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

“我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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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能不能到中山街198号的‘流星屿’酒吧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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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酒吧？”

“嗯，凌飞也在，他喝醉了。”



十五分锺後，欧阳冉把车泊在“流星屿”门外的停车位，推开玻璃大门，就听到安儿的声音，“哥，我们在这里。”

欧阳冉走过去，一眼看到凌飞就像打蔫的植物，软绵绵伏在吧台上，一动不动。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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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在‘流星屿’突然撞到凌飞，哥，你也知道的嘛，最近他在工作上很有起色，大概开心吧，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现在酒吧都快打佯了，我叫不醒他，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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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M, ^. d# ?" S" Z欧阳冉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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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0 c0 r- |# ~5 I& W# D" v“谢谢哥！”安儿如获重负，笑著跳起来，亲了亲欧阳冉的脸颊，“还是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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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3 |" i$ w; y: A+ ^2 R" z当然是他最好，除了他，还有谁会随叫随到，替她一天到晚收拾烂摊子？

% \" s  L+ ^; n9 o: j欧阳冉无奈苦笑。

5 \+ J/ x0 q. F' R8 i% n2 W0 r“安儿，我虽然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去酒吧，总是危险，何况又这麽晚了。”欧阳冉告诫自己的妹妹。

8 C$ L9 e) j6 g“我知道了，别的酒吧我当然不会贸贸然去，但‘流星屿’你也知道啊，很安静的，你不也喜欢这里吗？上次来了一次，就老是念著说要来坐坐。再说又不是我想这麽晚，实在是碰到了凌飞，而且他又这麽开心，我就会陪他多坐了一会儿。”安儿嘟著嘴道。

“我又没怪你，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废话这麽多。”欧阳冉在安儿光洁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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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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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8 ?2 ]( K: T# F9 V“我们走吧。”

欧阳冉走到凌飞身边，俯下身，双手扶住他的腰，像扛麻袋一样，一把扛到肩头。

肩头传来沈重的份量，欧阳冉庆幸自己一直有健身，否则，扛起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恐怕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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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点哦。”安儿小步跟在身边，两人一起合力，把凌飞塞入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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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街心，车辆稀落，不一会儿，就到了安儿的公寓。

4 x7 M2 Y" s2 A. U+ \欧阳冉的别墅很大，分一间房给安儿绰绰有余，本来他打算让安儿和自己一起住，好照顾这个生平最宝贝的妹妹，但安儿却和自己的女性好友在别处租了一间高级公寓，说还是和自己的朋友住比较自然，再说，万一他带回什麽亲密爱人，也免得被她撞见，双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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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只得同意她的决定，好在安儿的公寓离别墅仅有七、八分锺车程，且日夜有保全看管，安全措施严密，这才放任她去。

母亲早亡，父亲又一心扑在集团事务上，对他们鲜少问津，一切生活琐事都交给管家佣人。稍稍懂事後，欧阳冉便担起了养护妹妹的职责，既身兼兄职，又身兼父职，安儿可以说几乎是欧阳冉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自然非寻常兄妹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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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g- P, a" T1 h“哥，我先走了，开车回去时小心一点哦，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安儿跳下车，朝欧阳冉挥挥手。

/ k/ p+ S9 o, |8 A" C" l欧阳冉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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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v) J( H. T% E  s0 A8 [目送安儿的背影消失後，欧阳冉下车，打开後座车门，拍了拍凌飞的脸，“喂，你家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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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醉意朦胧地睁开混沌的眼睛，瞄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醒醒。你家地址是……”欧阳冉再度轻拍了他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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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凌飞打了个嗝，喷出阵阵酒气，欧阳冉忍不住屏息侧过脸……

; F6 S6 ^) Y, v“我住在皇宫里，呵呵呵……”凌飞口齿不清地嘟囔著，眼睛一闭，又呼呼大睡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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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没辙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跨入车里,发动引擎。

看来，只能先把他弄回自己的别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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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v; P4 A$ u% T开入“四季别苑”，驶进车库，欧阳冉半拖半抱，总算把这个麻烦人物扛进客房，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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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份量不轻，一番折腾下来，欧阳冉的额角已泌出一层细汗。而凌飞则打了个滚，很舒服地翻身俯趴著，用脸蹭了蹭柔软的被单，喉口还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像只吃饱喝足的小豹子，沈沈睡去。

这家夥，神经真粗啊，在别人家也能睡成这样，虽说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但还是夸张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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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叹气，好心地替他除下皮鞋，解开领扣，并抽出领带，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就在他的手停留在他领结处时，突然，被凌飞一把抓住！

; H+ \/ ?$ A: t9 M欧阳冉一惊，对上他的深黑的、不知到底是醉还是醒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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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以一脸很认真的表情，凝视著他……

他的掌心犹如一团烈焰，肌肤接触的高温仿佛能将人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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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挣脱开，他就突然说：“OFF?”

欧阳冉的手微微一颤，心脏悚然而惊。

+ K. I6 P1 J% A5 r: ]“安儿，你是不是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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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p9 u6 E' @1 [1 V  S刹那被捏紧的心脏，又在一瞬松开。

; y1 e" Q# ~9 R- @9 ?, ^6 H* d没事的，他只是喝醉了，真的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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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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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Y, i- F( x; u( r, p- ?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凌飞把头一偏，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吐息……

6 n* w1 Y/ I5 g6 z3 J+ J- L; S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1 _5 c: N. x. S──我喜欢你。

' Z' k; z* ^, I$ z5 y" O* C' r他喜欢的到底是OFF，还是安儿？

欧阳冉在黑暗里停留了很久，任由身上被惊出的一层汗慢慢回收，然後，他扯过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

几乎不带声息地，他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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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阳光越来越强烈，长时间被照射的眼皮，终於感到了灼热，微微动了动……

: H& R7 j: U0 C  U  B/ o* l  r3 k5 j好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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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把手背遮在眼皮上，好一会儿，才终於意识到不对。

. ]+ N2 l( j! l  v  G% R这个天花板，身下的大床，还有周围的布置……根本不是自己家！凌飞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因宿醉的头疼而呻吟了一声，跌坐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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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回流，昨晚，他在“流星屿”喝酒，安儿出现，他非常开心，接连不断地喝，然後……

1 z2 n! \+ M' s2 U: g然後他的记忆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画面，只有隐隐约约的片段，像是车座後，一个男人的背影……

欧阳冉！

这一惊非同小可，凌飞摇晃著从床上站起来，走出门外……

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右侧为敞开式的西式厨房和吧台，向外拓展出一间太阳房，两侧支起藤架，植满绿色蔓叶，几把白色沙滩椅，阳光充足时，可作饮茶小憩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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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正中摆著高级沙发(违规词)和音响，左侧落地玻璃门大开，正对著偌大的室外游泳池，一池碧波，在阳光下，荡漾著波波粼光……

. F2 n: P5 I6 M突然，水波一闪，有人破浪而出。

串串水珠，自线条深遂的脸庞滑落，男人健硕的躯体，有一种阳光的力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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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他看上去不再那麽税利疏离，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湿淋淋的，结合微微下垂的狭长眼角，别有一番慵懒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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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几乎完美的外表，有时真令凌飞恨得牙咬咬。这该死的命运，有钱就算了，为什麽连外表都长的如此无懈可击？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有过弱点吗？

' t3 [( L9 ?  ~# A0 W. y也许有，但，从未流露过。

1 J6 V0 X3 S! W9 U" b+ Y欧阳冉从游泳池走上来，扯过挂在椅子上的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胸膛……

每天晨游，是他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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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_3 ~2 s6 r" ~8 H6 u& G抬头看到凌飞，欧阳冉并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淡淡地说：“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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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X. ?. B- _“经经经……”凌飞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麽，一开口就成结巴，“经理，这是你家？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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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u: h0 Z7 R" B“我问你地址，你醉糊涂了，什麽都不肯说，我只好先把你带回家。”欧阳冉拿过放在一旁的矿泉水，仰脖喝了一口。

. {1 F9 d6 m1 N9 A' L6 Q果然是欧阳冉！

; M/ Y3 R" ]! f' t0 a0 H! ^想想也对，昨晚他醉得人事不知，安儿一个女孩子，怎麽可能搬得动他，自然是向欧阳冉请来的救兵。

没想到，他居然会醉到连睡进顶头上司家都毫不知情，不知道他的酒品好不好，有没有借醉大闹，或对欧阳冉出言不逊，否则，他的前途将十分堪忧。

4 m. y+ }1 v& l6 X“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会喝得这麽醉……”凌飞讪讪抓了抓头发，不安地看著他，“那……我有没有发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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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欧阳冉淡淡地说。

) J4 F% N: n; ~凌飞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经理。那……我回家了。”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不知怎地，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能闪就快点闪吧。

4 {! _0 T% v0 G5 b, ]. M) G“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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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9 S" m& Y& t- ^9 j$ m凌飞吓了一跳，真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吧，我用走就可以了。”

0 x3 T8 ?% K& [, ?1 }欧阳冉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走？从这里走到车站就要四十分锺。”

! A, J! l9 q, {1 L) U“可是……我怕太麻烦你。”

) x+ R, k6 ^6 u! H6 q  L. [“无所谓，反正你从来就是个大麻烦。”欧阳冉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走入卧室冲洗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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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从来就是一个大麻烦！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不挂这种欠扁的冷哼和冷笑，他就会死啊？！

, M( U& @7 K& E这个男人，总有本事让他每每在感激他、对他产生好感的时候，把他的一腔热情瞬间“秒杀”成一盆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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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y+ o! U! b! B* q) v这也算一种过人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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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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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默无语。

幸亏今天是休息日，否则，他上班非得迟到不可，凌飞暗自庆幸。

. w4 x5 [- i3 l  w) s出门才知道，欧阳冉的别墅在“四季别苑”，每坪米以数万美金计算的豪华别墅区，设施发达、交通便利，是临近市中心的高价地段之一，抢手得很，有时即使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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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j: ^! [+ Q( L1 S- z5 P通往别墅的大道十分宽阔，两旁植以梧桐樟树，路灯上挂有鲜花吊饰，五颜六色，看上去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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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隐藏於绿荫间，仅露出小小一檐，除建筑面积外，基本上每幢都有近千坪的花园，游泳池、网球场都是附带建好的，每幢都隔开一定间距，即使是邻居，也可保有适当的隐私权。
( E+ ^; v+ c$ p1 u  I, _9 d0 b. \
5 X% c/ X- C" ~9 j6 Z0 L  N4 Y& u偶尔有几辆汽车疾速掠过，标志一闪而过，都是BENZ，法拉利等世界顶级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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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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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i7 m. @3 z6 {- U; c6 E望著车窗外的风景，凌飞感叹著同人不同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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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沈默也不是办法，他咳了一声，没话找话，“经理，如果我现在开口追求安儿，你大概会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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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对方税利的目光，比剑更凌厉，几乎可以把他戳个透明窟窿。

' n) i5 F# y) D/ k7 a( z# T“哈哈，我开玩笑的。”凌飞连忙举起双手投降，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一点也不好笑。”欧阳冉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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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幽默感！凌飞在心里小声批评。

“你的大豆做得不错。”

, V8 C9 l7 j, b/ r) R0 {2 s/ [“啊？”没想到欧阳冉会突然说这个，凌飞愣了一下，“这个……1/3分析对了行情，1/3是运气，另外1/3是有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欧阳冉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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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4 a8 B2 g“嗯。一个我很好的网友，她知识渊博，是期货的行家，在这上面给我很大帮助。幸亏有她提醒，我才能赶在政策改变前，把大豆平仓，又在低位建仓，钻了个很好的空子。”

/ s+ R% b2 l8 |# D$ ^3 j“原来如此。”欧阳冉点点头。

“不过，经理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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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 t: K, H! z  F; F( ?' r“你根本不必……”

凌飞笑著打断他，“你根本不必感激我，是吧？经理，这句话我已经听得快生老茧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做的,争取多上缴佣金，不会让你後悔当初的决定。”

“我拭目以待。你给丰泰捅了这麽多篓子，光大豆那一笔佣金怎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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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笑了，“经理，你太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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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看不顺眼这个男人，怎麽也看不顺眼，一看到他无懈可击的外貌、穿著、品味，无可比拟的沈稳，还有那麽悠然悠哉开车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看不顺眼。

2 z/ Y6 g- d$ I( T然而，却没有原先那般讨厌。

6 d' L0 ~; l2 W- `$ v2 o) }先前的嫌恶，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於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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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x3 h- a" |3 U# p在愈来愈接近并了解这个男人的同时，凌飞发现，自己对他的容忍力也大大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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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那冷淡的口吻、欠扁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神情，还是时不时浇他冷水的样子，他都能在这背後，或多或少感觉到，这家夥其实并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说不定，正如别人所说的，颇为器重他。

$ _* S5 i" ~7 X% K7 V) f6 Z' j至於明明器重他，却为什麽偏要用这种经常惹他误会的手段，凌飞就完全无法猜透了。

也许，不这样做，他就不是欧阳冉了吧。

! G1 y- x. E# v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究竟对他怎麽看？他的哪句话是真，哪句可信，又有哪话是在完全说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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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H) o" C/ w8 C“看什麽？”欧阳冉注意到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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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6 c+ ~9 g$ j4 O. e* Q“没什麽。”凌飞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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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w0 B5 A8 V; Q; [看著欧阳冉雕刻般的侧脸，凌飞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男人的念头。

. n: b' j! l; q# ~- T8 v1 V“你住这里？”

: |" D9 S0 g6 u4 R( l照凌飞说的地址，欧阳冉缓缓把车停在一幢陈旧简陋的公寓楼外。

- c6 p/ h. T$ C) N! O$ x“是啊。这里租金很便宜，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两室一厅，我和朋友一起合住。别看外表很破旧，不过里面设施还不错，房东人也超好，家里电灯水管坏了，一通电话，他就会马上派人来修。”凌飞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公寓，“对了，经理，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喝杯茶？”

; }7 ^$ l7 P( _) r“下次吧。”欧阳冉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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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j6 [& ~) F凌飞并不失望，像他这种人，怎麽会来他这麽简陋的住所？自己说话总是太莽，欠缺过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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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谢谢经理。”

6 Y: m. N+ S' u4 z' R“回去後，好好洗个澡，去去你一身的酒臭味。”欧阳冉保持著一贯淡然的表情，“砰”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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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 n0 n) G$ k$ n+ ~酒臭味？

他自己怎麽一点都没闻到？

6 S3 V2 ^( Y  E. G. y( W2 ~他都没嫌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飘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反而嫌起他身上的酒气？

, L0 N' I1 U! J/ J& `, N虽然凌飞承认那香水还蛮好闻的，但一个男人搽香水，总给人娘娘腔的感觉。X M [¬U%b ~/n6V C

; ?) B% O1 G3 u真是超级龟毛的家夥，凌飞不爽极了。

拿钥匙打开门，一看池凯居然在，凌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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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6 U" Z8 q8 c* M0 }  @“别一大早就兽性大发。”池凯敏捷地躲开，反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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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无情了，昨晚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居然对我不闻不问。要不是我的经理好心把我拎回家，我就要流浪街头了。”凌飞哭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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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6 J$ C+ o“我有事要先走，再说我也跟你打过招呼了，是你自己只顾和美女打得火热，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更何况美女也说了，她会照顾你，我想你肯定有豔遇，还是不要阻碍你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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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豔遇！那个美女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欧阳安儿，经理的宝贝妹妹，我和她根本八字没一撇。”

“怎麽，後来还是你的经理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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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在他家别墅的客房过了一夜。害得我心惊肉跳，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在他面前发酒疯……”一想起来，凌飞就觉得很呕。

“你们经理是G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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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4 A5 X: Q' ~池凯的话，像一枚炸弹一样投到凌飞脚下，他直跳起来，“怎麽可能！你不要老是这麽神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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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凯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经理，老早就把你丢到路边的垃圾桶了，还好心把你带回家？我管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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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麽冷血？”凌飞差点吐血，真不明白，当初他是怎麽和池凯成为好友的。

# ?; m. C% X! }8 N0 w7 d其实他也知道，池凯生性冷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人是自己需要的，如果不是凌飞死拉活跩，他绝对更乐意一个人生活。
- D7 f' b; Y3 E, x' c
怪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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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V" b/ O3 c) Q9 o9 b* p  e' X“没头脑的热血小孩，迟早有一天，被人吃干抹净都还什麽都不知道。”
) L7 L% m$ _0 g  k
# P/ T1 c$ w5 Y9 I0 a7 s3 N池凯冷冰冰地瞄了他一眼，自顾自走进卧室补眠，剩下凌飞一下人，在客厅含泪痛悔，实在是误交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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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三章 火焰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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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我一直在等你，真怕你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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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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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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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

, X" i) ~# K) S8 R“嗯。你在不在这个城市，有没有去‘流星屿’，这些都不重要。OFF，昨晚，我一直在想，相识即是缘，不管以哪种方式，我不该这麽执著於你的真实面目。”

“阿飞，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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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谢谢你，陪我这一路走来。不管怎样，你都在我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我也一样。”

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什麽可以永恒。总是不断的相逢、不断地失去、不断地在反反复复的离别中，一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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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仰望夜幕，却依然审视不到自己的未来，只有在心底还残留著几分真实的感情。

- W" g' A" K/ i8 J/ S1 ]这份感情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属於OFF。可我终於还是学会了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与OFF之间的这一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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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 |6 b. H& F9 g, r8 {OFF依旧在我心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0 \- f3 Y& g8 b# k% S
3 u' P/ x( x  S7 I但是，我却必须和现实里的某个人，相处、相恋，然後，相伴终生。而我相信，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 j- F, k0 K: P1 i) O1 g
, @# j% [0 p* R$ J2 N! p5 z不管她是不是OFF，不管OFF是不是在我身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 H4 d2 X9 n0 F! q+ g所以，我必须要开始，脚踏实地地生活。



* * *

周一中午，凌飞终於约到欧阳安儿，一起共进午餐。

$ l/ u( k( {1 Z: X* v; t午休只有短短半小时，两人随便到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各自点了一份快餐和饮料，安儿点的是一份汉堡套餐，凌飞点了一份简易的中式盒饭。虽然根本不算正式约会，但能和安儿像这样单独相处，凌飞心里仍是乐开了花。

“安儿，上周未真是谢谢你了。”

5 @  b' a7 [. l5 w1 R! P“没什麽啦。不过，凌飞，看不出来，你居然这麽能喝。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只好请哥哥来当救兵了。”欧阳安儿忍不住打趣他。

# v/ K  W0 B' d! d- ~“不好意思，喝过头了。”凌飞难得红了脸。自己的酒量实在太差，竟然在美女面前喝得人事不知，真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你和我哥哥相处得怎麽样？”安儿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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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Q0 `; O. q4 U6 L& y" l. Q; o“还好……”凌飞不知道该说什麽。

- G6 [/ \8 q) ?+ `* K“我哥哥他这个人，是不是超冷淡的？”
, N2 e- r  {1 Q% n2 w$ W2 u; f, |
“这个……是有一点点……”

  C2 g" s' c* ~( |  z6 {# e% U其实，与其说冷淡，倒不如说是跩、欠扁、龟毛、不近人情……总之问题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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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u6 N) u6 B. P: u“我其实一直很希望，哥哥能和你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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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凌飞愣了愣。

- W5 s/ P! w* J4 |& F“是啊。哥哥这个人，一向都没有什麽朋友。当然商场上的交际应酬，他是有不少，但私下能真心交往的朋友，几乎没有。”安儿轻叹了口气，“总觉得，哥哥很可怜。”
2 A# ~  l! d1 M& G
0 f) c6 T0 L& L! k那是他活该，就他那种个性，不把人吓跑就不错了，怎麽可能还会有人不知死活地主动亲近他。

- C( h& f: j; z2 }“其实，我哥他一直很喜欢你的。”
) E" z4 F. m7 m' h
+ b" }: `4 ^* U% B3 `( h“咳咳咳……”凌飞正在喝可乐，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到气管，咳了个惊天动地。

这个世界怎麽了？

先是池凯说欧阳冉是GAY，再来就是安儿说他喜欢他。

“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安儿咯咯笑道：“我哥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欣赏一个人，就会对那个人越冷淡，经常让人误会他很讨厌对方。其实根本不是。我都劝过他很多次了，但他就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改变。”

/ O4 b0 V1 K6 `4 s" D“真的吗？”凌飞想了想，觉得难以理解。

“嗯，他就是这种很典型的正话反说的人。如果对一个人客气得不得了，恰恰说明他极端讨厌他；但如果他对一个人吹胡子瞪眼冷嘲热讽，就恰好说明他很欣赏他，而且正是因欣赏，所以对对方要求也特别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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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他喜欢上的人，岂不是很惨？”这是什麽烂个性？凌飞抖了抖身上的寒毛。

凌飞自己性情坦率，一根直肠，黑是黑，白就是白，最恨拐弯抹角，扭扭捏捏，和安儿口中所述欧阳冉的性格，完全和不在同一个星球。

$ ]4 T8 T. z" F6 N7 @&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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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l' ]0 P+ ^7 C9 i5 A7 s凌飞恍然大悟，忍不住一掌拍到大腿上。

为什麽一碰到欧阳冉，磁场就会不对，原来，他是地球人，他却是冥王星系人，怎麽可能说到一块儿？

# h/ `6 j+ U0 c“凌飞，你能不能主动和我哥做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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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R1 t  n, W  Y  m  z0 l; {( q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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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W# |: J8 h7 L2 J地球人和冥王星人，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他也是少了不少时间，才勉强和欧阳冉共存下来，这已是他的极限，怎麽还可能成为朋友？

凌飞眼角不断抽搐，但看到安儿满眼星光闪闪、哀求他的样子，不忍拒绝，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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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一定会和你哥成为好朋友的，哈哈哈……哈哈……”相当无力的干笑。

- O( M# B5 d  y, z“那就太好了。”安儿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哥哥有时太强了，很少有事能让他动容，身边的朋友也屈指可数，我总是怕他会太寂寞。但是凌飞却和哥哥截然相反，总是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如果常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哥哥想必会多一些人性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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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凌飞咧开嘴，整个人都像飘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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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说他像小太阳，呵呵，这说明安儿对他的印象很好，看来他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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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b8 i$ H% b; V. U" Q/ J& u0 s5 b. c算了，或早或晚，为了安儿，他总要登陆一次冥王星，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加砖砌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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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F6 S9 }, I5 r% V- u3 F; v4 |趁著午休时的增添的万丈豪情，一过下班时分，凌飞就干劲十足地直奔欧阳冉的办公室。

“进来。”

听到声音，他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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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5 {0 i* N: T; E男人背对著他，双手交叉，站在玻璃窗前。

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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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5 ?% ~, P, v% H淡淡暮色下，如雕塑般的背影竟散发著一股寂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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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3 I+ C7 f$ P) q# i  o- S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午间受了安儿的影响，凌飞觉得，其实有时候，欧阳冉也并不是那麽遥不可及。

9 U- m' T* U# T& H“把文件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你下班吧。”男人低声道。

% B# D2 Y# q. _  k2 C凌飞一怔，随即领悟，他把自己当成了秘书。

5 K: o, ^! x  w! A6 D“经理。”

那背影动了动，转过来，一丝惊异，在男人脸上一闪即逝，“你找我有什麽事？”

“你不下班吗？”凌飞发现他脸上略有倦意。

2 N4 P4 u( B) S连他一个小小的经纪人，都承受著这般巨大的压力，更别说丰泰期货最重要部门之一的交易部，每天都是几千万的成交量，欧阳冉的压力，想必是他的十倍甚至百倍。

“那个……经理……”不知怎的，凌飞突然感到有点胆怯，先前的豪情早就荡然无存。

3 H! ^9 I* L  B( V  y这样刀枪不入的男人，会感到寂寞？会想要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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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人或许有软弱的时候，但冥王星的人，构造和地球人不同，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追求孤独求败的至高境界，一个人BT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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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关工作方面的问题？”

欧阳冉的问题，这正好给了凌飞一个台阶下，他连忙接口，“是啊。”

“你近来表现不错，大豆也在持续下滑中，赢利可观。我看不出有什麽问题。”欧阳冉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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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3 S+ o5 H+ U; ^/ Y% L1 d“不光是这个啦……”凌飞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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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5 \( K: ?  y1 _# b“那还有其它什麽问题？”欧阳冉微蹙了蹙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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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公司不好说……”凌飞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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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3 R+ |. V# M5 Y“那你想在哪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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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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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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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0 k+ b- @/ V: u" c& D三十分锺後。

欧阳冉斜睨著自己周围，重金属噪音，在耳畔阵阵翻滚嘶吼，灯光昏暗，前方舞池中，红男绿女摇摆起舞，风情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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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P' q1 _7 y3 Z0 b然後，他转头，一脸冰霜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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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是啊。来酒吧比较放松，也容易说出心理话嘛。”凌飞坐在吧台旁，笑得阳光灿烂。

$ _6 J, S9 P# l* d$ \# k: Z/ s“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是什麽事？”欧阳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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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不要急嘛，我现在口很渴，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喝点什麽後，再告诉你啊。”凌飞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 @& N/ N9 U& |" j欧阳冉的眼角跳了跳……

“经理，你想喝什麽酒？这个酒吧虽然有点乱，但鸡尾酒是一流的，一定要尝尝，今晚我请客。”凌飞照旧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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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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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

“那我就擅自作主了。”凌飞朝吧台内叫道：“小孟。”

正背对他们，忙碌不已的调酒师转过身来，是位五官纤细、满头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一看到凌飞，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飞哥，你什麽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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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_, ~0 G9 h2 Y, C9 z6 P0 r“才来一会儿。”凌飞笑道。

那位年轻人的视线随即落到欧阳冉身上，怔了一怔，眸光瞬间一亮，“这位先生是？”

8 j6 t+ a% ~" o! w: \) \6 s“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欧阳冉。这是我的朋友，孟克明，我们都叫他小孟。”凌飞替他们介绍。

“冉大哥好。”孟克明的嘴巴很甜，一张嘴就叫大哥，不过他的确是他们中最年轻的，虚岁仅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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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欧阳冉淡淡地说，凭在圈子里的一份直觉，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微微蹙起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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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显然不是同志酒吧，只是一个很正常的酒吧。

“冉大哥想喝什麽，我调给你？”丢著对面一圈等他调酒喝的客人不管，孟克明径自问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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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z" T5 K: q“小孟，这麽久没见，你怎麽连拍马屁都学会了？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是你的，再讨好他也不会给你加薪。”凌飞笑著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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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7 D/ N% M8 L2 ~“冉大哥是第一次来嘛，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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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a4 K“我看你自己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是别管我们了，给我两个玻璃杯，碎冰，两份一盎司的蓝香橙和龙舌兰酒，调酒器皿我可以随便用吧？”

8 l9 l4 P# P* T# l0 v1 T* J" F“当然，飞哥，你想用就拿好了。”

凌飞不客气地拿过一个调酒壶，倒入蓝香橙和纯净的龙舌兰，洒上碎冰，堆砌成冰峰，再淋上一份烈性伏特加，划亮火柴，顿时，冰峰上便升腾起一族淡蓝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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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燃烧中，冰峰慢慢融化沈浸，融入金酒中，传来强烈的混杂著伏特加醇香和橙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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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新奇的目光中，凌飞把鸡尾酒推到欧阳冉面前，“经理，我特地给你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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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正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 O% A, {' D% s& `; E欧阳冉端过酒杯，仰脖一口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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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火焰”的正宗喝法，这酒绝不适合轻品浅酌，而是一口入肚，才能体会火焰般的激情与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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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得怎麽样？”凌飞很期待地看著他。

+ T" B! E: j+ a4 x% E. Q- T“不错。你曾是这里的调酒师？”果然是好酒，只是太烈，欧阳冉又喝了几口冰水，才止住腹内的烧灼感。

1 Y/ R9 ?" g- T/ }凌飞内心微微一动，因酒精的关系，一抹绯红涌上欧阳冉的脸颊眼角，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不设防的脆弱感。

! o2 m8 U0 Y8 a0 M强悍和脆弱，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反而混杂出意想不到的魅力。

“是啊，我曾在这里打过半年工。白天上财经补习班，同时兼一份电器销售工作，晚上就来这里打工，後来在考入丰泰的经纪人，就辞了。”凌飞笑了笑，“我的厨艺虽差，但调的酒却不赖哦。”

那张脸庞虽年轻，却也染满了风霜。

欧阳冉静静喝著冰水，淡淡的，没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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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有没有向你投诉过，你这张脸缺乏人情味？”凌飞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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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5 {# V: c1 K% w# W“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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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1 u' Q1 x1 a+ _2 n$ l/ E“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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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h( W4 R5 w0 K5 Q0 M3 g  K“除了安儿以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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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y  W" e+ y“你。”

* s1 Z/ I; [  a- w& k- ^6 C, Y“就只有安儿和我？”转念一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自己和安儿，是仅存的两个敢触欧阳冉逆鳞的人吧。

凌飞不禁摇头，“经理，像你这样的性格，可是交不到什麽好朋友的哦。”

欧阳冉瞥了他一眼，把冰水放到吧台上，“安儿和你说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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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安儿和他说了些什麽，否则，今晚凌飞怎麽可能会拉自己来酒吧，还聒躁到现在？

# b+ A3 Q1 Q* s" K* V8 d0 ~) a“没什麽。”^;o \ P5o q,x ?

“你是不是想追求安儿？”欧阳冉一语道破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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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4 M  S) B1 J) V; ]“其实……我……”凌飞期期艾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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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讨好我也没用，安儿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追安儿，就尽管去追，讨好我根本不会改变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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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7 ^# `5 c凌飞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眼光够犀利，犀利得令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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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讨好你，我只是想尽可能了解你。”凌飞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 T* ^; o; ?; r“了解我做什麽？”欧阳冉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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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做朋友啊。”凌飞瞪著他，那模样不像真心要和人做朋友，倒更像是要做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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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K1 d: Y1 P' |“你不是早就和我撕破脸？桥归桥，路归路。你最讨厌的人是我，我最讨厌的人也是你。”欧阳冉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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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m8 {8 j- V3 H! Y. n这正是当初在顶楼上，凌飞自极怒中，对欧阳冉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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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 j* ^) H5 N7 P  \8 p. a“经理，这只是我年轻不懂事，在气头上说的话，你该不会记恨到现在吧。”凌飞忍不住大叫起来。

“要是真的记恨，我早被你气出脑溢血。”

看欧阳冉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真的怪他，凌飞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宰相肚里好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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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v7 T. H* L* z8 W“你在气头上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也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打算。”欧阳冉很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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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是不是你以为我配不上你？”凌飞瞪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对话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兴趣。”修长的手指，摩娑著杯缘，“做朋友，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们玩的游戏。公司里，我是你上司，你是我下属；私底下，我们只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你完全不必故意和我亲近，无论是为了安儿，还是其它什麽原因，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 ]6 O0 z% O9 u  _; u“我没有在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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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勉强自己？”欧阳冉凝视著他的眼睛，一眨眨，“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你这麽说，只是为了想让我认同你，或者说，你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摒弃成见来接受我，但事实上，你真的能做到？我身上，不是有太多天生就令你厌恶的东西？凌飞，你生性坦荡，那就坦荡到底。假装欣赏我，并不能令我开心，反而会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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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F: q0 G0 \/ e他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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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沈默下来，这个男人，总是令他无所遁形。

欧阳冉叹了口气，凌飞果然很坦率，坦率到了令别人难过而自己却毫无自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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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 e# t3 Q4 b( l9 K$ E( t放下玻璃杯，他站起来，“你调的酒很好客，谢谢你请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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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H1 |' d' M+ Z1 c“等一下。”凌飞抓住欧阳冉的手，微微一惊，那双手很冷，冷若冰霜，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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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给我一次机会。也许我真的无法喜欢你，但我很想了解你，成为你的朋友。不一定所有朋友，都要欣赏彼此吧，也有虽然厌恶，却仍能一生长久的朋友。我就想做那种好朋友！”

) d" w! [+ [, `; n欧阳冉凝视著他，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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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v8 K* }" r: s. ]他那麽年轻，什麽都不懂，热血莽撞，凡事只知一条直线，一个答案，只看得到想像中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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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L8 k5 ?% b# C$ S成为互相厌恶的好朋友，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7 H4 ~; \$ q% y7 M' Q) V凝视著他，欧阳冉缓缓开口，“做我的朋友，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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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h$ d: \5 j“什麽样的代价？”

% g" _8 D4 [& {* ^9 k9 t欧阳冉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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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代价，他曾经付出过，是令人心痛一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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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他说的容易，对他而言，却是太过沈重的两个字。

. z% V: N" X, U; v可是……V3P;@ E

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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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手那麽温暖，从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又是那麽热烈阳光，充满明朗的生机。
5 O: I# u- `/ I$ |& S2 X; K* ]
  G8 u3 z" ^3 m! }6 y# N/ k是因为孤独太久，还是因为刚才的酒太烈，才会让他萌生不应有的软弱感？

5 r# V4 Y; s* D% ]( N欧阳冉才想甩开他的手，身边突然有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脚步不稳，猛地撞到他身上……

4 Y7 N$ N  n  v' _% u# F一脸胡碴的流气男子，喷著酒气站直，没有道歉，反而对欧阳冉轻蔑地呸了一声，“妈的，死玻璃！”他显然看到刚才凌飞拉著欧阳冉的手的情景。

8 h! T7 ?  C" s1 m/ ?$ q' ~0 L6 Y没等欧阳冉发话，凌飞先发飙了，“你说什麽？”

“我说……两个死玻璃……”胡碴男人直著脖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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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把这句话吞下去！然後，向他道歉！”凌飞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

- p; i# O% L4 N2 |  c+ U“道歉？你他妈算老几？”男子把阵阵酒气喷到凌飞面前。

3 m( |7 S* |2 P4 S' m$ F6 ?  B“你自己找死，可别管我不客气。”凌飞也喝得不少，热血上涌，一拳重重捶上了男子的腹部，男子闷喝一声，软软倒下。

' g6 q+ _; o  e% e. Z“没用的甭种。”凌飞朝他呸了一声，才抬起头，才向欧阳冉露出炫耀的笑容，就听到孟克明脸色苍白地叫：“飞哥……大、大事不妙……”同时，他的手颤微微地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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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O- p4 C4 v5 H2 i什麽事不妙？

( P  y4 ?8 H0 v8 V" g) o凌飞转过头，只见黑暗的酒吧中正，缓缓站出一群满脸横肉的男人，足有五、六名之多，个个嘴里叼烟、耳上穿环，流氓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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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V5 w2 m4 t: N' b啊啊……果然是大事不妙，没想到那甭种居然有这麽多帮手，看样子还都是在混道上的。

见那群人朝自己和欧阳冉越走越近，凌飞不再迟疑，猛地拉起欧阳冉的手，吼道：“快跑！”便扯著他，一溜烟朝後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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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站住！再跑就砍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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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纷纷传来男人们的叫嚣声，凌飞充耳不闻，拉著欧阳冉，拼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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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T: V8 E; i半小时後。

酒吧後，无人徒经的黑暗街巷，微风拂过几片纸屑，擦地发出细细的碎响。

街光投射下，两团阴影，倚著灯柱，背靠背坐著，胸膛上下起伏，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带著困难的吐息。

“经理……你还好吧？呸……”凌飞和著血水吐出一口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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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5 ^$ @5 C; }$ |SHIT，刚才那帮家夥真不是东西，六个人对两个。不过他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头，把另一个人揍得爬不起来，外加扯破了第三个人的裤子，也算够本了。没想到，欧阳冉平时闷声不想，打起架来却很厉害，不在他之下，光用一个酒瓶就抡倒二个。

他们俩个齐心合力、配合默契，十几分锺就决出胜负。

不过，胜利归胜利，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2 w1 ]$ ^! C4 |0 w" ]* x) M他的牙齿碎了一颗，嘴角破了，肋骨隐隐作痛，看看欧阳冉，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肿起老大一块，鼻子上还诡异地拖著一道血痕，实在大大有违於他平时沈静英俊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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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阳冉狼狈的模样，在凌飞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帅气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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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凌飞闷笑了几声，肋骨又是一阵疼痛，“这代价还真不小，搞不好我都要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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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没用，这麽不经打。”欧阳冉仰起头，扯下餐巾纸，堵住鼻孔。

“还说我，要不是我护著你，刚才那一拳，肋骨断的就是你。”凌飞不甘心地叫道。

“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欧阳冉淡淡说，向他伸出手，“你能站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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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 F. d8 y! Q4 w“废话。我从小打架长大，哪里会这麽没用。”凌飞嘴上逞强，最终还是接过欧阳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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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凌飞的伤势更重一些，欧阳冉把他的一只手环上自己脖子，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腰，小心挪动脚步，低声道：“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凌飞呵呵笑道：“经理，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闭嘴。”

“经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

7 p( _. B5 p& |* V凌飞转过脸看欧阳冉，他低头专心扶著他走路，从侧面看上去，即使鼻子塞著餐巾纸，也丝毫不妨碍他那犹如雕刻般的五官，深削立体，身上弥漫的高贵和洁净气息，混杂著香水的淡雅香味，萦绕於鼻间……

凌飞心里一荡，马上切断绮思，忍不住暗暗唾骂自己，对一个男人也能随便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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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9 \( `) a5 o5 Q5 z* W! L5 J" Z8 O* ?
& v. P( b1 r/ E+ v7 n“啊……”

“啊是什麽意思？”凌飞打破沙锅问到底。

“就是这个意思。”

“经理，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好不好？”凌飞苦著脸说。

! L% e( Z3 X$ q% E“烦死了，你不要像个小毛丫头一样叽叽喳喳。”欧阳冉冷冷瞥他一眼。

“小毛丫头？我……我……”凌飞被他哽得又是一阵狂咳，肋骨处痛得他！牙咧嘴。

1 H3 y# u9 s: h* J5 M+ \, \6 c$ \“不想早死，就闭嘴吧。”欧阳冉面无表情地斥责他。
0 f  S1 V( @; d+ k
; p, q/ c% q" z' B6 x7 |“经理，你还真懂得怎麽去刺激一个重伤患。”

“是啊，我更应该把你的嘴缝上。”
2 n9 g3 c- l+ q& s8 B* O' s
6 @6 x5 z& A. P( H, |7 D“哇，经理你好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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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T6 ?2 a1 R% B针锋相对、却又在无形透出一丝亲密的对话，断断续续，飘散在夜幕深处。

药大男孩

第十四章 以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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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今天我心情很好。”

“发生了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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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8 Z& C0 V" Z+ ]4 @' t5 ]“我和一个原以为永远不可能做朋友的人，成为了好朋友。”
/ @. X+ q8 x' ^
, M, o. c7 z+ b6 v“是谁？”

- ^+ B5 t5 H5 c“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 g( C( I0 a0 s+ N) n“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

" M9 i( P* Z) T  Q“是啊。可是我现在觉得，他其实也并不是那麽惹人厌。”

+ j4 e+ z" z6 ~“也许你只是对他缺乏了解。”
" [2 G+ a% M: @. V
" z1 l* h& a' T4 y( r2 A- a* x2 j“嗯，我觉得是这样。其实，有些人表面上拒人千里，但内心并不是真的冷漠。”
# i. B+ m, y4 \( \2 f7 ]
“嗯。能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事。”
. j9 k0 M+ F+ `% D+ s2 L! z
- t9 n0 q& [4 H“你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吧，OFF?”

“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

* ]: h; Y# S' u4 c) D“你会不会也是那种表面和内心截然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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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w3 r8 W# F1 K5 b' ?“目前为止，好象还没有人来向我抱怨过这一点。”

我觉得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把OFF当成安儿来看。安儿一向平易可亲，可从电脑中，却流露出那麽沈静的寂寥感。也许，我平时看到的安儿，只是一部分的她，而真正的她，是不是就是眼前的OFF？

我不敢猜测，却又忍不住猜测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给自己希望，然後，一再承受希望被人狠狠捻灭的滋味了。

- o* V+ n; D- M# k3 t
# q# P: R) a1 d' B
  x& w; }$ \$ S5 W+ u; k* * *

今天一进办公大厅，就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 G; w2 l9 n* z4 F
2 L4 U7 N1 c! d- ]) ?“怎麽了？”凌飞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偷偷打量他。
; U  C* W; S% `7 X4 b0 R
2 S5 p4 N# q6 u+ ?) P“你是不是和经理大打出手？”乔原海凑过来问。
9 }9 g* s" m$ p+ y  T' D; |: E: |
“没有啊。”他昨天才好不容易“钓”到欧阳冉，和他彻底和解，怎会又和大打出手？
* m. V9 b1 Y3 {% h
" P8 i* A: c  u  m) x/ C5 J$ f“今天上班看到经理，吓死人了，他的右眼一团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乔原海压低声音道：“现在看到你，你的嘴角也青了一块，这不是摆明了你们大打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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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你这个八卦实在太不专业了。我和经理昨晚一起去喝酒，碰到一群流氓，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和他们打了一架，不小心受伤了。”

4 a+ I- [  n: R  q! B* `“你和经理一起喝酒？”乔原海差点叫出来，被凌飞一把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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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2 V( Z; \' F4 P3 ~“小声点！”
- C  p- H9 H: y
- o3 A. Y! d5 y: ]6 ^/ Z9 X8 K“你什麽时候和欧阳冉感情这麽好了？”乔原海吃惊地连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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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1 F9 ?( ~( p+ I$ A/ T' T: T5 l' ]“刚刚才发生的事。”凌飞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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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o6 L' \/ K" ^' ]昨晚一役，冤家不打不相识，倒打出了感情。

/ j, r/ {+ C; p欧阳冉送他去医院，所幸肋骨没断，只做一下简单的外伤包扎，医生开给了一些药，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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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C- S. u/ d% a7 {+ T1 k一夜好眠无梦，只是醒来後，嘴角挂著的一块大大红肿，煞是醒目。他现在还没见过欧阳冉，但听乔原海所述，他的眼睛想必也是“景像壮观”，真想看看欧阳冉现在的脸啊……
) U% z; J3 _" z% z- D
" |, |* A$ f' Q% I$ W0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欧阳冉。”

4 Q! M$ i: h' m“人都是会改变的。”凌飞笑道。
( B- q1 g7 H8 R3 h6 \5 J
他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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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P" h2 D四月十号，一个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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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I$ v# D/ Q" E凌飞把手头所有五月大豆合约的空头头寸，平仓出手。

) h; U( G  V: Y( o4 v6 h五百万的投入资金，耗时二个多月，中间经历数次斩手、反仓，再建空仓，来来回回，总浮盈达到了三百七十万，相当惊人的回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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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9 l2 g/ R! d6 _* X这一役，立即打响了凌飞在交易部的名声，同时，他在做的香港恒生指数期货也是连连获利。不少交易员甚至纷纷跟著他做单，而指点道姓要他当经纪人的客户也日渐增多，其中不少是傅宣年介绍来的客户。

) m4 @$ c3 I9 U凌飞另外开了一个户，打入了这次所得的佣金十万元作保证金，专炒天胶，二个星期後，他的帐面翻了七倍，他把所有的赢利，都交给李长江──第一个托付他信任但最终失望的客户。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 e0 }" e6 _! l; H" y& p! q这是凌飞信奉的人生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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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亏欠任何人，尤其是亏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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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s) e, A+ j- r4 M) j: Y在工作上，凌飞和欧阳冉的相处也没什麽改变。他们在公司里照样鼻子不对眼，投资理念照样不同，一个急进，一个谨慎，各自都坚持自己的操作原则，即使争得脸红脖子粗，也分毫不让。

8 g. S. q' }2 ]( M3 F. w於是仿佛火星撞地球，争执不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到激动处，双方都一再撕破脸，面对面互吼，声音大得连整个办公大厅都能听见。

/ B  _) l) E3 c3 F" l至此，除眼光准确出手奇快外，凌飞也以“敢摸老虎屁股”而在丰泰大大出名，连安儿也不久就知道了，交易部有一个敢对她大哥对著干的麻烦人物，那人就是凌飞。她却只是轻轻一笑，不但不见怪，反而开心得很。

凌飞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争执只对事，不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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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公事公办，但私底下，他经常一有空就粘著欧阳冉，拉他外出吃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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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2 W3 N) H" j+ s或许是从未交过像欧阳冉这样的朋友，两人的性格处事，处处充满了尖锐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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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矛盾的差异，反而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将凌飞紧紧往欧阳冉身边拉，他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亦格外珍视对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

3 A# X' h7 t. K& p虽然凌飞自己是个很喜欢交友的人，但欧阳冉却是他交过最独特的朋友，同时，凭过人的直觉，他能感到，欧阳冉也在小心翼翼维持著两人刚建立的新关系，虽然他在口头上还死不承认。

+ G+ V) r+ @/ z. {/ M想起以前对欧阳冉的莫名厌恶，凌飞就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安儿一样，亲口叫欧阳冉为“大哥”，到时他就是自己的家人。

3 s1 J5 h5 o5 ^家人，一想到这个词，他就感到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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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T# e% U& W& D“凌飞，在想什麽？”安儿在他面前晃著五指山。

“没什麽。”凌飞暗笑自己想得太远，和欧阳安儿的事，根本八字都没一撇。

他是喜欢安儿，也有并不逊於他人的自信，可感情的事很难说，安儿未必对他有同样的感觉，看她待自己，和待别人并无太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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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5 }8 @0 ~9 ^- R& B“哥，是不是你给人家的工作太多了，我看凌飞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安儿转过头，对欧阳冉笑道。

这正是丰泰午休时分，凌飞现在经常和欧阳冉和安儿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共进午餐。

“是他自己注意力不集中，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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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k4 ]6 _& X) H" K# {“没有啦，安儿，我最近在做天胶。因为以前在这上面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所以这几天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出错。”凌飞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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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 O7 [; m2 ?7 V“天胶吗？我记得那一次。”安儿微微一笑，“做期货的高风险的行业，怎麽可能保证只赚不赔？就算是金牌炒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尽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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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温柔可爱的安儿，安慰起人来，就是这麽体贴，如果欧阳冉有安儿一半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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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感动地看著安儿，再把视线转向欧阳冉，果不其然，对上他冷淡无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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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z7 t9 h7 A$ F' z" V2 m不，如果欧阳冉有安儿千分之一的温柔就好了……

2 G2 q4 }$ \  Q“安儿，不要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要好好检讨，才能下次改进。如果一味给自己找理由，只能成就庸者。一个成熟优秀的职业操盘手，完全可以做到接近一百的胜率。”欧阳冉淡淡地说。

0 b( [6 C" e1 V& M4 w" }“哥，你真的好严厉哦。”安儿吐了吐舌头，小声说。

# c) b' Z. U& j( D“不严厉，就不会进步。”欧阳冉锐利地看了凌飞一眼，意即让他好好记住他的话。

5 C3 w& z  i  x9 J“是，大王，谨遵御旨。”凌飞做了个拜倒的手势，换来的欧阳冉更凌厉的视线和安儿的掩嘴轻笑……

% j" U$ ^; P+ ^最近，凌飞发现，他对欧阳冉毒言辣语的抵抗能力大大增强。以前他根本禁不起撩拨，一被讽刺就会火冒三丈，不过，自从发现这只是男人一种很自然的表达方式後，他就完全释怀了，即使被他当面吐槽，也能毫不介意，一笑置之。

) R1 q# `, `+ x+ f& w. a2 Z凌飞想起以前他对他的苦心劝诫，他一再给予他机会，他顶著压力，在他失败时仍继续鼓励他，向客户保荐他……他之所有有今天，和欧阳冉对他的鼎力支持分不开。

1 G. X' {( s! S; ?: W- z5 q+ S1 V这男人明明是为他好，却总要摆出一张惹人厌的晚娘脸孔，但是现在，这张晚娘脸早已吓不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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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越多，他也愈能看清，其实欧阳冉和他一样傲气、一样生硬、一样不懂变通，明知碰壁，也定要任性地照自己的方式活著，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妥协和约定俗成这两个词。

& C) |- |, _* L$ a: V( J他们之间的差异固然巨大，但共同点却也有不少。

2 X. r& W& j4 t# F8 F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对凌飞来说，就像小孩子步入迷宫，每个曲廊拐角，都充满了探索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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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5 w4 Y4 e2 U6 D也许，他自己还未察觉，他已对这个叫欧阳冉的男人，渐渐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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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坐在公车上，凌飞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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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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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吗？”

“妈，你怎麽会打电话过来？”凌飞吃了一惊。

通常都是凌飞打过去，母亲从南部打电话到这里，长途话费很贵，凌飞舍不得她花钱。

“我马上到家了，你先挂断吧，我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花不了几个钱，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话筒那端，传来母亲轻微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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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O, x: F' h“妈？”凌飞皱起眉头，“你声音听起来很哑，是不是感冒了？如果身体有什麽不舒服，要马上看医生，不能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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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知道。就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渗了些湿气，我已经吃了感冒药了，就是有点喘，你不用担心。”

“妈，你的身体一向很弱，我怎麽能不担心？这样吧，叫大伯来给你看看好不好？我现在就给大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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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是母亲在南部唯一仅剩的亲人，但两家关系并不关厚，反而十分淡漠，跟路人没什麽区别。

3 ]4 k+ f: z5 U; m, l* A8 ^凌飞虽然不放心，却也实在无人可托付，只能硬著头皮去找这个所谓的亲戚。

“真的不用，小飞，妈已经好多了。再说诊所小区里就有，如果我真的不舒服，会自己走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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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定要当心，多喝点热水，吃了药，就早点睡觉吧。”凌飞捏紧话筒，低声道：“妈，你一个人再熬一会儿。我最近期货做得不错，也赚了不少佣金，马上就够钱付首期了。我打算买个一百坪米左右的房子，然後就把你接来照顾，这样，我也可以少担点心。”

/ t8 h! X) I  B“小飞，妈知道你在外面打拼很辛苦。你有这份心，妈很感动，不过妈身体不好，过来也是个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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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L# W- f2 g8 M- x; Q7 N母亲虚弱的声音，令凌飞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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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拖累！你是我老妈啊，我不孝顺你孝顺谁去？就这麽说定了，妈，用不著半年，我一定接你过来住！”

+ I9 p" N+ r* \$ G! {, R1 ^% `6 p这不仅仅是对母亲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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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电话，仰著望著天空，凌飞长长吐出一口气。

半年，再熬半年，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到了。虽然这一家，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但这是他答应了母亲的、也是母亲一心期盼的微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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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N/ ]; {& i# b1 I. I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朝著公寓的方向，凌飞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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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必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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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凌飞，正好应了这句话。

, D9 J' q: n* i) z3 ?天胶上的噩梦，仿佛已是历史，现在的凌飞，眼光精确，出手快捷，气势如虹。

" X0 l5 A. x  m+ ~# _+ D+ I许是经历太多挫折，蛰伏休养後，再度堀起的他，已非昔日莽撞性急的热血菜鸟。
4 E0 h& ]7 z0 u; l9 V+ ~
! w6 z+ {/ L$ Y! \0 Q5 j" B; d他的出手仍是快，却都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一旦下决定，必雷厉风行。对市场行情的把握也大胜以前，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带给他终生受益无穷的资本，这一切，都建立在以前的失败和煎熬之上。

& k4 y" D. G, ]' t0 o. G事实证明，不经彻骨寒，哪来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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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X4 A7 Z  s! I5 ]0 L到了年初，凌飞已连续半年蝉联交易部成量交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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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丰泰期货的总交易金额，在全国各经纪公司中排名第一。其中，凌飞的个人三百多万手交易量，占了40%的份额。而在他的资金收益表下，也留下了非常成功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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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2 U$ b8 w0 H% x作为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凌飞以黑马之姿，一跃而起，成为丰泰交易部声名显赫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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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L5 ]+ l7 q; P: ~* O* `$ P凌飞的傲气，是交易部众人熟知的，本以为在如此成功的光环下，他会变本加厉，但事实上，凌飞却收敛了许多，无论说话口吻，还是为人处事，都不像以前那样锐气逼人，反而变得态度诚恳，温缓有礼，颇具大将之风，令人大跌眼镜地。

许是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他的性格也日趋走向成熟。

2 {7 p$ p3 A& i* q% ~  J* V欧阳冉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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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9 }3 X" ]: @  i& ]6 M  \他自己也是这麽一步步走过来的，这种成长轨迹，再亲切不过。他不日就要接管丰泰和PALLET，无暇分身顾及交易部的事务，而凌飞的成长，亦令他能安心放手。如无意外，欧阳冉打算一步步培养凌飞，让他成为足以支撑交易部乃至整个丰泰的栋梁。

: I7 d9 M0 W$ r  A. P' Q( g欧阳冉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他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一切都纳於自己掌控中，只是，他忘了计算自己的感情，或者，他明明知道，却一直在逃避触及心中的这块毒瘤。

) E! r6 u; F- x! c% I& k) \7 J他想，事至如今，他还有什麽想不开，还有什麽爱或不爱的烦恼吗？往事俱已如烟，再深爱，不过镜花水月，快乐只一瞬，痛却要很久。

: T3 W4 N: ]& ?8 M3 N地球和冥王星，相隔太远，银河迢递，千万里遥，无力跨越的距离，无心绵长的思念，再怎样也不可能有的结果。

聪明如他，即使明知有一种东西，以爱之名，将心分分侵蚀、寸寸缠绕，也要掩耳盗铃，佯若无事。

+ @& ?% K& E  T4 \2 e於是，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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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m0 @$ f1 R% }7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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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时，凌飞打开公寓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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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池凯想必还在上夜班。

他扯开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违规词)里……茶几上，散落著成堆的住宅楼盘情报，最近他的银行帐户呈直线增长，目前他已有足够的能力，支付一幢百坪米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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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打算这个休息日就去看楼，如无意外，他想尽快定下一幢。也许不一定在市中心，但一定要邻近中心医院，万一有事，可以及时将母亲送诊，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老妈接来一起住了。
, c9 H7 E0 d. T3 v5 h  G* _* p; M
, i8 W% v4 d7 d; j然後再买辆小型房车，三十万左右，母亲有关节炎，腿脚不方便，他不忍心她再去挤公车巴士，可以以车代步。

在脑中构画著未来美好的蓝图，凌飞因疲倦而在沙发(违规词)上睡熟了。
& o! t7 b. k' B' O: I. p$ B) }
6 N# A6 c( _$ k# m4 x( m突然，午夜刺耳的铃声，惊醒凌飞的美梦，心里涌上强烈的不祥感，他接起电话，“哪位？”
% z# g4 L& E2 ^4 _, R  `. r2 i0 ^" J
' k" P/ e( L$ u+ S“是小飞吗？我是你妈隔壁的邻居，我姓赵。”电话那端传来一名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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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姨，你好。这麽晚打电话给我，是我母亲出事了？”凌飞的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4 V! v/ ~; ~, T3 L! x2 f老天保偌，千万不要让他预感成真！
6 c/ P2 ^! v5 k5 w
# A& }/ o7 ^/ l8 K% d& M“你母亲住院了，情况很不妙！小飞，你还是快来一趟吧，我怕你来晚了会连最後一面也……”
! D8 T2 P3 j% f: s0 A! i  N3 ~
话筒重重自手上跌落，凌飞吊滞了一秒，立即跳起来，一把揪起外套，便冲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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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4 a+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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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天。

8 d+ h; d" i- [7 `4 |5 F4 |欧阳冉沈默地坐在办公椅上，蹙眉凝视著桌上摆的日历，距今为止，凌飞已经请假四天了。

7 w( \; K; o* e& f; N6 i) y$ S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在四天前，接到一通电话，凌飞只说了一句，“经理，请允许我请假一段时间。”不等他说话，就迅速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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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O/ ^( f9 |( J& R. ~6 p凌飞没说是什麽事，也没说到底会多久，就这麽消失了，仿佛自世上蒸发，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麽，连打他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内。

/ g% q: d- c; h% W0 W才刚觉得这个男人成熟了一点，打算委以重任，没想到，他又做出这麽任性放纵的事，把工作和客户丢在一边不管，欧阳冉还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负责任的手下。

6 y; b& @6 k7 }0 F7 T9 b难道，真是他看错了？是他对他估计太高？还是有其它隐情？

转过椅子，眺望著夕阳下层楼尽染的美景，欧阳冉陷入长久的沈思……

0 Q% z4 e1 p- p

药大男孩

第十五章 阿飞，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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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你尝过後悔的滋味吗？

0 o( i- y! o- K- A* p告诉你，这是一种痛蚀入骨、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剜心刮肉的痛感。
4 M! N  F" ?) e, K8 P
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一直那麽专注於工作，忽略了母亲，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她，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4 {+ V- I# u2 v2 V' c( Q
当我连夜赶回家乡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具静默安详的尸体，连最後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母亲就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婉娴静的眼眸。

我跪倒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马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换来母亲的重生。

# V4 {# r) ?: B( Q3 _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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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心想要爬上事业的顶峰，现在我一步步接近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一步步往上升，可是，能和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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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得到了全世界，代价却是失去母亲。那我要全世界做什麽？

: o8 j6 K/ a$ y/ i3 \, x. @1 h我可以连自己都不要，只要母亲能活过来！

可是，我已经铸成了人生最大的错误，追悔莫及，只能一生背负著十字架，品尝苦果！
: K- r" v8 G2 V4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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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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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3 [! {+ f- ?将车泊在破旧的公寓楼外，欧阳冉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缓缓跨出车门。一群孩子嬉笑著奔过，无不对著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投注以好奇的目光。
, o4 h5 }3 T5 x, V' W' U
0 ~" g1 j4 j9 o  w& w1 G* R2 g上次送凌飞来过一次，记忆力超群的欧阳冉便记住了地址。

走入楼道，拾阶而上，停留在“501”室……
3 R  L" f3 u9 y( V7 w9 E: J  c
应该是这里。

; ?9 J# D5 p# S' S% b& ?0 X3 m欧阳冉暗忖，抬手敲了敲门。

. K7 B9 d  A4 B3 X- d1 b& g铁门发出艰涩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左边就是窗户，欧阳冉把头凑到窗前，透出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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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一片，家具的形状模糊难辩，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沙发(违规词)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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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再次敲门，并试图转动把手，“咯”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地面上七零八落，散著无数酒瓶，才挪动脚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咕噜噜翻滚到餐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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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欧阳冉蹙著眉，用手在墙上摸索著，终於触到开关，顿时，室内一片明亮……

“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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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 H' Z9 z他没有看错，沙发(违规词)上的一团黑影，就是凌飞本人。

1 _: a" E; m1 A3 f( D. u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痕迹。
3 s! Z* M; r+ I& c0 ], R- c
9 l8 d+ X0 n, R# N欧阳冉这一惊非同小可，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伸到他的鼻子下，指尖传来微弱的吐息，他才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他，“凌飞……”

满脸胡碴、憔悴颓败得不似凌飞的男子动了动，双眼睁开一丝缝，瞥了一眼欧阳冉，复又闭上。

不管怎样，他还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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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长长吁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复又狂喜著跌回胸膛，担心一个人担心到从死到生转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一秒後，他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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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A2 ?' e: W1 S! C6 E. }+ l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

7 b5 C1 H5 G0 s; B9 _: V/ c“凌飞，你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在丰泰做下去？”欧阳冉沈声喝道。

# d; ]: ~$ I* c; {: e3 m" T“好吵……”凌飞一开口，便喷出阵阵酒气，翻了个身，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发(违规词)里。
4 k& L# @* N) x4 s
他什麽都不想听，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呆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叫嚣，吵得他烦不甚扰。

“你他妈给我起来！”欧阳冉火大了，一把将他从沙发(违规词)上揪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5 C; b+ F) U8 b( o3 w# f清脆的声音，在沈寂的室内听来格外心惊，欧阳冉死死瞪著沙发(违规词)上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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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o! _4 E+ e# ]“一声不吭就消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麽不负责任的家夥！”欧阳冉的右掌在不断颤抖，像得了热病，又像著了火一样，整片火烧火燎的心悸，从掌心窜流至他心脏……

二十八年来，他一直成功地在别人面前扮演著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者，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失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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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两巴掌，倒真的把凌飞给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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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前，处理完後事，从乡下抱回骨灰後，他昏昏沈沈，以酒当饭，喝了又醒，醒了又喝，一直昏睡到现在。

2 I9 \+ Z+ Z4 d% s第一次，凌飞清晰地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 N3 N+ q, O5 c“经理……”虚弱的声音才刚出唇，泪水便缓缓自脸颊滑落……
7 C6 }' U" ^& Z1 t
“你怎麽了？”欧阳冉内心一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曾经见过他眼角的薄雾，是在顶楼那一次，他激动时闪现的泪花，一闪即逝，而这一次，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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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麽倨傲自信的人呵，居然，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0 \( |4 _% j, y  ?
0 I. @* j3 J$ q欧阳冉忍不住跪在他面前，抚上被自己打出掌痕的脸颊，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凌飞双眼酸痛，再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无法再逞强装作若无其事。

巨大的悲痛，已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他的双手死死揪住欧阳冉的衣领，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自眼角流下，渗入欧阳冉的脖子……
- Q9 ~; Z6 F+ G& n" Z
6 u( l4 h9 }! e& \3 t那麽热、那麽烫，每一滴泪，都是与血相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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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Q$ G5 e, l, I" u. d“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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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傻话！”欧阳冉大声喝斥他，伸手抚拍他的背部，凌飞却猛地向前一倾，将欧阳冉整个抱住……
4 C8 m+ U" m9 ], G* v" E
紧紧的、死死的，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欧阳冉面无表情地僵了一秒，然後，也回抱住他……
: {  b4 z2 x, t& Y$ N" _" I/ K" ]
5 u* W% x7 V  y, r# b: o- ^9 t贴上自己胸膛的温度，热得不像是真的。

9 B& j; k+ X) C0 j“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匀称修长的身躯，在他怀里微颤，像极一只乖巧可爱的红眼兔。
4 K2 D" o5 f% P1 |( \8 f1 X
# `  S( z7 p* V* Z2 |; y' q/ {一刹那，欧阳冉以为，他会吻他。

然，他没有。
  e' d- }6 j8 M
“我妈她……三天前去世了……是冠心病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後不到五个小时，就抢救无效……我连夜赶回去，谁知连她最後一面都没有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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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n. |" C' c原来如此！

# y& ]  `- N  P& R( Z7 h" B: B欧阳冉无语，只能抱紧他，再紧一点……除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抱著他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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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这个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张浸在水里的薄纸，如果他失手放开，他会立即在水中崩析，四分五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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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9 N1 l. u, ]: P. {% O欧阳冉强烈而真实地恐惧著。

6 Y6 S3 _  `' x; `“我这几天正打算看楼……想买幢房子，立即接妈过来住……没想到……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她却……”
+ s7 W% Z8 U) e% |, L/ T( b; S
凌飞哽咽著，几乎语不成调。
! f# j4 L( a$ E4 Q) ^4 R* {4 q
+ Y: b- G( ?! N8 G/ E) e! v5 o“早知如此，我根本不该来丰泰，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她。妈为什麽什麽都不告诉我啊，她明明可以早点叫我回来陪她啊！难怪她上次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那时……那时就已经……我真恨自己！我好恨！欧阳冉，你说，我是不该死？”
5 ^( a/ @  _7 v/ f5 }6 H
凌飞抬头看他，眼神中绝望的光芒，令欧阳冉的胸口隐隐作痛。
+ j/ j9 U' m8 k
“不，你已经尽力了。”

0 [% `9 U$ ^! y6 [' L“我没有！”凌飞失控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尽力，我什麽都没做！整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著怎麽赚钱，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才害妈她……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啊！”

3 g3 l9 |* W" W; w" q; e6 F大量热泪再次涌上，哽住了凌飞的自责，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
% T: Y# h* [6 ~. V, O' n0 I
1 s2 B) @) X% }1 i3 _% N欧阳冉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 k' D5 e$ u. t' T( K2 e# P他的泪，一滴接连一滴，源源不断地渗入他脖颈……身上每一寸沾到他泪水的肌肤，都像烧灼般痛楚。
; ~. P( s3 C4 `" f7 v/ {
7 @0 b/ S( F' b  m/ z* D5 ^水滴石穿。

欧阳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被他的泪水击穿……偏偏他又那麽紧地抱著他，完全不带任何情欲、任何意图，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仿佛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後的一丝温暖。

/ @3 G2 `; Z2 `3 s是啊，这头小豹子是受伤了，他伤得这麽重，这麽肆无忌掸地把伤口就这样敞给他看，他就不怕……不怕……
) {) v7 ^/ ?( L, ^
2 Q# T+ d' m' V# q( n0 Y欧阳冉悚然一惊，他猛地推开他。

太近了！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凌飞没想到，自己会被这麽推开，一愣之後，更深重的悲伤笼罩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

6 l, L$ R5 l* G1 i“对不起，我……”欧阳冉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是转身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
9 F" x1 y- a9 w: J  e7 f
' f$ Y9 k- ^) ^2 j( x3 l% ~这两种矛盾，在他内心作著激烈的拉锯战。

2 ]# }# |  \/ d5 \( ]; u/ L还没等他做决定，凌飞突然捂住嘴，脸色大变，“我想吐……”
9 X0 J9 B& s9 K2 t! F
“我带你去洗手间。”
9 e0 ]0 |! p/ P( |$ t* A
, {) s8 v, }$ [  M来不及逃了，欧阳冉只能先扶他去洗手间。
  N5 z$ ~* D; n" k7 W  e5 b
凌飞抱著抽水马桶，狂吐了半天，吐完又痛骂自己，骂完再吐，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了力气，任由欧阳冉将他半拖半抱回床上，替他清理秽物……
5 A" s9 z+ u2 V2 J7 Q' H6 Z: r
& o- M. F( c  v8 _5 m“来，喝点水。”

幸亏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欧阳冉拿了一瓶，扶著凌飞的头，小心灌了几口下去……

这家夥，到底喝了多少酒？欧阳冉皱眉看著他满脸潮红、难受无比的模样……

. X' P3 i! y% ?) c“我的头好痛……”凌飞皱眉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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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M/ S( L, |8 Y% a1 d“这里？”欧阳冉摸了摸他的额头。

“嗯。”凌飞点头，欧阳冉的手心温度很低，像泌凉的冰块，缓减了他的痛楚，“再多摸几下，不要停……”
2 N% p3 M! f6 V0 Q/ [+ r6 N
欧阳冉坐在床头，耐心一遍遍摸著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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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j! S6 L+ j4 b$ t: C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躺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已。
1 |4 l! m* J2 I2 W8 L, O& M
“欧阳冉……”发泄完後，凌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睁开双眼，叫著他。

  ^5 `7 d8 d9 M8 s2 e8 Y“什麽事？”
* d" [4 i( f" N% V2 T9 v
; b0 O, P: h: ]4 h9 A* b* l2 U“你有想过得到全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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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C9 Y5 m0 i3 X/ O. l; ~8 s4 o“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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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s/ M1 r- K“现在我才知道，即使得到了全世界，又能如何？没有母亲，即使我得到一切又有什麽意思？我好想要她活过来啊，为什麽会不行呢？为什麽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凌飞的眼眶，又渐渐开始泛红。

“我母亲也死得很早，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那时还小，不懂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现在，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淡得不能再淡，除非看照片，否则我都记不起她的轮廓。”

, C) l$ ], q' ~$ [欧阳冉微俯下身，凝视著他，“你和你母亲感情这麽好，说真的，我非常羡慕。我相信你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因为你值得她为你骄傲。凌飞，我发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 c3 a3 u# A/ n  |4 K
: l6 B/ _3 N' U) ]' s1 Z0 D: z8 X/ I凌飞一眨不眨，看著身侧的男人，笼罩在眼眸的层层薄雾，缓缓散尽，眼前一片清朗。

3 U# }( y6 O& [" C% E8 e他起先是厌恶，然後是好奇，现在则是崇拜敬畏著他，所以他相信他的话，母亲会为他骄傲，他值得母亲为他骄傲……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并不会相信，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变成了他一生的救赎。

5 L- R/ {$ F/ b“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什麽了。”

“你不会再失去什麽的，相信我！”

  ^5 {  I% B7 }9 O/ O6 T一道暧流涌入凌飞心底，带来重获呼吸的自由和动力。

1 }3 }! h: i5 F8 t8 ^( J“欧阳冉，原先我很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很像我的大哥。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兄弟。”

“做兄弟的话，你就要叫我大哥，你肯吗？”欧阳冉微微一笑。

  }: I- L: Z/ J) r5 K$ t“你比我大啊，我有什麽不肯的。”凌飞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凝视著他，“大哥。”

欧阳冉微微一震，随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失去了母亲，却得到了一个大哥。也许，我还不算太吃亏。”凌飞挤出一丝微弱笑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2 ~: h/ j8 S0 p* O3 A3 e“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 V, M1 N/ ]! }; S1 @7 e7 W7 ~7 I
  `. w3 e' ]0 i0 h& O& D欧阳冉坐了一会儿，看看他似乎睡著了，便想起身，谁知一动，凌飞立即警觉，猛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2 x0 t5 I6 w- d* U# s5 y. y% x
8 A- [2 X, N# v+ K. g1 |9 ~4 `+ W( I“去厨房给你倒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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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渴，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陪我。”凌飞死死揪住他。

“好……”欧阳冉叹气，坐回他身边，轻抚著他的发丝。
( T8 K2 {; Y7 S, C3 {% S
# T: c1 J! S1 P, }% k  k  Q$ X凌飞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挪近他几寸，再次闭上眼睛……
* ~1 @+ o9 ]1 f  W& \4 Y% o
0 t" `9 B) o7 x! V他终於睡著了。
- v( J* f; K0 w5 p& J0 B
) ^3 c2 V+ u, O5 y1 ]; P* t1 v8 j& _欧阳冉静静坐著，有一下没一下，摸著他硬硬的发丝……

5 K& O" B7 B* X身边是浑身酒气、呼吸虚弱的男人，外面是一片如练的月色，银白似雪，寂寞得似乎要将人溶化……

他的理智，频频向他发射越来越急促的警铃，但他的身体却彻底违抗了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动弹。

* g: C+ D9 r0 F) V在真正意识到以前，他原本游走於他发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 ^) E9 r5 q- [6 }6 a, n; z# D冰凉的指尖触到微热的唇瓣，像一簇火苗，浸入冰层中，他想起他为他调的酒──火焰。
# c3 s- x) @4 f! \8 U3 w
. r. C& x4 @$ [. ]/ p0 k这团火焰，从指尖一直狂燃到他心脏，烤炙著他的内心，他知道这是心痛汹涌袭来的前兆，可是他躲不开，也无法躲开。
( R$ L" W& C  J" A' U
痛是爱的另一面，痛到极致，也正是爱到了极致。而什麽才是极致？极致就是明知不对，也要做不该做的事吗？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9 n4 T+ G  |/ |7 X# }6 R* U3 L
  h$ ^9 @) {4 L& k( ^; Q( p6 e是丰泰相遇後互看不顺的第一眼？是知道他就是阿飞的那一刻？还是在顶楼上，他揪著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怒吼，末了却反而逼出自己眼泪的那一幕？

# T8 V. h1 g$ o' E他一直在逃避、在拒绝这种禁忌的感情，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太深，然而还是太晚！

. \' H* O  d$ l0 j; {# O否则，沈静如他，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 Q6 L! ~3 P. {4 U
他之前答应两人做朋友就是一个错误，以致於让他这麽轻易就一步步潜入自己的生命。
% C( Y& w) y. p: ~
: }! r) d3 y; L$ [( B欧阳冉深深凝视著他，眼神幽深到几欲令人发狂的地步，海洋般的深不可测，却又黑得如同暴风雨来袭的前夜。
, j) h5 D- {4 `7 b. ~: F
# C: v. i) r7 ]" N他俯下身，以唇代指，想吻上那片干裂的嘴唇，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之际，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6 H9 _7 d0 _2 F, D2 v2 h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凝固！
6 }# Z% w. G0 Z3 ^
欧阳冉已经作好准备，迎接他的，许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痛骂，谁知下一秒，凌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後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力气大得惊人，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堵上了他的唇……
) I1 m' Z) D6 ~& I( J$ S% ?
4 R! |, I/ H) U0 u7 _这是一个无法以“轻描淡写”四个字形容的吻。
) D; `5 R  M; s0 a6 H
凌飞近乎饥渴地吻著他，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口腔深处，横扫一气，没有任何技巧，有的，只是醉酒後的晕迷和轻狂。
1 T) r1 ]% D4 {8 o, P, o7 U1 _
. n& ^* ~. F9 {他不太清楚他紧紧抱著吻著的人到底是谁，却很清楚，这个吻，绝对是他渴望一生的吻！

. z* J1 n9 e- e1 `; J3 o对方的唇舌坚韧柔软，炽热的气息，流转在彼此鼻腔间，唾液交溶的甜蜜熏人欲醉，绵长深郁……

那舌尖，有著仿佛能填补他内心所有悲伤的温柔，既致命又温暖，既柔软又强韧，从对方口中，传来明朗沈静的气味，像阵阵清风，抚慰著他极度沈痛的内心，他如饥似渴地捧住那人的脑袋，吻得更投入更热烈了……

# L; v) E# m$ K3 i万里冰川的唯一一团火，燃烧在冰原上的，世界最後一道火种……
2 Q; n# R; `2 L* p5 J
+ x: _$ O: A! w$ w% }3 f凌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整个晕晕的，像是燃烧的火把，劈啪作响，烧出无穷无尽的热情，灵魂悸动，颤栗著愉悦的歌声，深深溺毙在这种难以形容的甜美中，不想在眼前足以忘却一切避风湾醒来。

; ?3 L" P2 t0 B$ h7 P5 `2 W於是他放纵自己的热情和任性，无止尽地向对方贪婪索求，唇舌间的交缠不眠不休……直到……

直到黑暗的睡意，完全攫取了他的意识……

然後，凌飞头一偏，彻底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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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l( L3 y, q8 h

十分锺後。
* ^3 O& D7 Y0 G% b& ^
% \+ z0 X; Y2 {3 A( R2 j/ p( S欧阳冉打开公寓大门，想转身离开，双腿却虚软无力，他倚在破旧的墙面上好一会儿，点燃了一根烟。

没有抽，他只是静静看著它，在夜风中燃烧殆尽……

1 n" m% Q% u  J: F/ V- V0 Y  o夜幕的深沈，染上那张英俊清疏的脸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略显凌乱，神情仍是沈静，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触即碎的脆弱。

" e, [( v. S' O& Q8 M, S欧阳冉知道，今晚，他犯了此生最大一个错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 r' F* j: b# m, d- o
苦笑著，收拢掌心，感觉著烟头烧灼皮肤的剧痛……他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他需要这痛楚来帮他清醒！

+ u' C" t- N/ B8 T/ a, ]0 b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欧阳冉掏出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安儿。
  ^9 h2 d0 ~- I* m# @* p+ j
* n! P" Q3 v0 S6 j: q. g5 u“安儿，有什麽事？”
8 p+ k7 |: O  O! i" q$ p, a8 J4 C
“哥，你找到凌飞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话筒里传来安儿焦急的声音。

0 U$ ~, ~9 v2 _! S9 ~2 F“找到了，他就在自己的公寓。”欧阳冉简短回答。

“真的？太好了！哥，你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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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的母亲突然病故了，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才会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欧阳冉向安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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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U, v. G) c* Q; x1 Y3 \/ T“哦……原来是这样，凌飞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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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o% U5 c$ o: y1 y; s9 f$ C“他刚才闹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安儿，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过来陪他？”欧阳冉缓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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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1 L0 Z* e7 d1 L! a“我……可以吗？”安儿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来，安儿非常担心他。
# H# y5 O! F* g% Z7 H/ t7 D+ o
; @4 ^1 ^# i! d1 C; o欧阳冉握紧话筒，低声说：“你不是很担心凌飞？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很虚弱，这几天，我想他除了酒大概都没吃过什麽东西。我会马上叫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但如果醒来後，身边有你陪著，想必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 P) S( `1 V. |) M0 V2 D, v$ m“好吧，哥，我马上过来！”

* P  L: N1 o# N0 L欧阳冉缓缓收起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2 Q# j7 |: ^. x' [% Y5 p
2 G8 @1 L. d$ a3 D; w凌飞需要安儿，安儿也明显对凌飞有意。

他们是两情相悦。
7 \. S& W6 g/ ]! g4 W
一个是自己非常器重的手下，一个是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妹妹，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他应该给予祝福。可为什麽，他此刻的心跳却如此微弱？

阿飞，你来。

( L' ~# t( U4 N+ \2 H& K& e" S3 [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他不会真的说出这样的字眼。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

再次点燃一支烟，欧阳冉默默站著，抽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力气一点点凝聚，才举步离开。
; i5 u* Q2 o" p6 H
* @$ N6 h, \" K& t' d6 q& l
/ E7 k' F2 B( U9 N+ ?4 d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时。

他登陆到MACD论坛，打开自己存储的短信，长长一串列表，都是他和“阿飞”的短信，一条条察看，再一条条删去。他又搜出所有自己发的贴，当然大部分都是回应“阿飞”的贴子，将它们悉数删除。
% J: X9 n( C+ [
然後，他登陆MSN，指向那个熟悉的“阿飞”的红色头像，点击两下，给阿飞发一封EMAIL。
7 ]0 N( g7 \' ?1 \+ V
- ~3 ]+ Z2 J* N% X- }2 v  L在一片空白的信页中，他把手搁在键盘上，长久的沈默著，然後，动了动，打出二行字──
% h: s" y3 B; y$ D2 ^! h3 _
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5 U3 n. j: f7 E7 i1 V+ g, J& C&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2 a$ w8 o. o# A3 F/ v然後，他点击了“发送键”。

) S' D/ n- Q, s4 ^1 P* z这是OFF留给阿飞的，最後一声再见。

3 a+ |5 L: B0 ?做完这一切後，他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系统随即问他，“在删除的同时是否阻止”，他选了“是”，最後，按下确定键。

“阿飞”的头像，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联系人名单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5 E. [6 D+ r$ x( J! I
/ p0 e4 _  A. V+ k/ F; l只需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消除了一切“阿飞”的痕迹，同时，也消除了所有“OFF”的记忆。
$ X# y1 e. o' k. ^  `
/ v8 A& v$ j# ?' U欧阳冉退出MSN，关上电脑，在嗡响几秒後，电脑自动切断电源关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6 h0 _1 s, l! Q9 \# B9 J
5 }2 H- C) m( ^8 k4 i( x仍是寂寞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月色，孤傲地挂在天际一隅。

将滚烫的额头抵上玻璃窗，一半冷，一半暖，冷暖交替，一如此刻正狠狠折磨他的灼烧的胃部。
' j# I( N& A1 U# _( Z2 S
闭上双眸，欧阳冉长长叹了一口气……

OFF和阿飞，这场不知是游戏还是梦幻的相遇，终於还是结束了。
/ n- m$ d' e, o- T
( A: @' `! P7 s8 k9 L* m彻底结束了。

药大男孩

第十六章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 e# `+ p6 N3 M7 e/ R
我做了个梦。
: p/ e$ t( V' M9 B
梦见我买了一套有著海景的公寓，近百坪米，现代装饰，家具一应俱全,然後，我蒙上母亲的眼，将她扶入我精心替她设计的卧室。

5 `/ w9 {- x9 Y* x把手拿下後，母亲发出惊喜的声音，卧室的一切，都照著她的喜好设定，每一件摆设，都是我细心挑选的，我知道母亲肯定会满意。

" L  X: S  l# J母亲含笑看我我，眼角涌动著泪花。
3 r; W4 [$ o0 f# o* }/ H. o5 ]2 ^9 b
我搂著母亲的肩膀，细细向他描绘今後的美好人生，我会娶一个像安儿那麽贤惠的妻子，生一群孩子，让她享尽天伦之乐。
% s1 j1 X0 A* r. A$ F3 t+ t  e: }
母亲拼命点头，但突然，她的脸色阴沈下来。
+ f$ \. d9 E% _8 R3 C, e% B
小飞，你的心情妈领了。但是妈腿脚不方便，身体又不好，我不想拖累你们小俩口，我还是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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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0 h, Y$ F5 j( u) i) z: r然後，母亲就朝门外跑，我在她身後拼命追赶，但不知怎的，平时根本走不动的母亲此刻却健步如飞，我怎麽追也追不上。
5 c4 Y$ ]6 J/ u0 N
- ]& ^+ p3 t4 q0 U' e就在接近街角的时候，红绿灯一闪，我看到母亲视若无睹地朝人行道走去，突然，一辆货车，呼啸著冲母亲直直撞过来……



* * *
- O" e" X: F5 [5 d- y
“妈！”凌飞大叫一声，猛地自噩梦中醒来。

5 N$ l) O- h% p/ x/ x& Y: S“凌飞？”
" m' H4 G# O  v4 G* e" g
被自己紧紧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凌飞回头，看到一张清丽姣好的脸庞。
' D1 s" A4 r+ F. X( x6 Z% m
, \) Z, m# V  i( b“OFF？”他忍不住叫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名字。

“你说什麽？”欧阳冉安儿愕然地看著凌飞，不知他叫的到底是谁。

“安儿……”凌飞定定神，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一动，手却似乎被什麽东西束缚住了，低头一看，手臂上扎著一根长长的输液管……

“我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是严重缺乏营养，就给你吊了一瓶营养剂，大概再过十分锺就吊完了，你等一等哦，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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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C) u- T6 W$ H“等一下，安儿，你怎麽会在我家？”

“是哥先找到你的，他说你情况不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干脆留下来陪你了。凌飞，你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为什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i" b2 V, n/ A2 z
6 H( g2 H3 ^) c; \2 j- M* t/ q欧阳冉？

$ _1 r* `; E2 J2 E, N1 L凌飞内心一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 u/ q' i" j8 x" P7 p3 U他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出现一整块断层，他只记得自己在沙发(违规词)上，拿著酒当水喝，醉生梦死，都不记得怎麽到了床上，更不记得欧阳冉曾经来过……

7 Z4 a6 W7 r8 x: c0 Y只除了……

, v: l1 P5 B0 u$ n只除了那个致命的吻！
* W* S/ c# L% d- Z: ]
还有那两道深遂似海，却又痛到几欲令人发狂的目光！
2 t5 j! u; W& a- T+ g
凌飞差点跳起来，“安儿，我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很过份的事？”

. B+ u0 y% l0 {安儿看著他，脸颊突然染上一抹绯红，“还好啦……”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其实凌飞也没做什麽，只是一个劲地抱著她的手，“妈、妈”地叫个不停，害她既好笑又充满了同情，当然，这些她不好意思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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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却误会了，果然是安儿！

+ l3 W, x4 ?+ I/ z/ ]( h( w他发酒疯的时候竟然吻了她，自己实在是个混蛋，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所为！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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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安儿，我……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凌飞自责地敲著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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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啦，我又没怪你。”安儿看看输液瓶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快吊完了，我叫医生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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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8 R/ w+ `% Q  K+ U  e' }+ c没来得及走，她的手就被凌飞拉住，安儿微微一怔，“凌飞？”

“安儿，我喜欢你。”

凌飞知道，这也许是他所有计划中最糟糕的一次告白。

时间地点都不对。

他居然躺在自家简陋的公寓里，浑身酒臭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想必是一片邋遢、惨不忍睹，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海风和浪漫的晚宴……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安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2 w; m+ O; p0 Q9 }“我知道啊。”安儿微笑看著他。

凌飞虔诚地吻了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後，诚恳地看著她，“安儿，做我的女朋友吧。”

2 q6 R0 z; J9 N# Z安儿没有马上答应，凝视了他半晌，久到凌飞以为自己根本没戏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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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p6 q- f“真的吗？太好了！”凌飞欣喜若狂，一把紧紧抱住安儿，不顾手上还吊著针。

“凌飞，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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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管它了。”凌飞吻了吻安儿的头发，突然想到母亲，若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

1 Z* |' U" x% ~1 l4 t这是他原先设想过无数遍的画面，然而，现在梦想成真，安儿答应做自己的女友，可母亲却不在了。

& p" U/ s; C* s7 r1 ^凌飞闭上眼睛，压抑著泛上眼角的热潮。



6 |, p0 w. F! _9 E欧阳冉一脚踏进凌飞的公寓，正好看到他紧紧抱著安儿那一幕，他一怔，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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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5 S5 i+ X  V; Q安儿看到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凌飞，“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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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点点头，尽管有安儿和家庭医生在，他仍是担心凌飞，一早匆匆处理完要事，便赶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1 L9 l5 y% T$ E: H/ {然而，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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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昨晚後，他接二连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 s* m0 O: x! B9 s# I1 b: u“经理，安儿说是你先找到我的，那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大概都被酒精给淹死了吧。”凌飞坐在床沿，任由守在客厅的医生进来，替他拨下输液管。

他的脸庞，仍是憔悴得十分惊人，但双眸却闪现著昔日的神采，看来，原来的凌飞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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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略放下心，“不必，你该多谢安儿，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啊。”凌飞温柔地看著安儿。

% M0 N5 C# I$ x( `/ O( R3 D0 Q+ J“没事的话，我和医生先走了。”欧阳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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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w, r! ~“等一下，安儿，陪了我这麽久，一定很累了，你也回去吧。”

$ E5 u) b9 V) Y6 H5 m( w) }“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你煮好了粥，就放在餐桌上，多吃一点哦。”安儿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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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凌飞凑过去，吻了吻安儿的脸颊，欧阳冉下意识地转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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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q4 S4 m; t3 x: @) h# {4 ]* * *

回家路上。

汽车无声在路面飞驰，车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沈默无语。

, L: `4 r8 V) K8 t6 ?8 n安儿按下车窗，风迎面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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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p# b$ i; M& T“哥，凌飞刚刚向我告白了。”

5 Z. b) Q. v5 Y“嗯。”欧阳冉静静把著方向盘，手并没有一丝颤抖，乍看到那一幕，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女友。”安儿转过头，看著自己的兄长，“哥，你觉得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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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9 f+ t' Y. l“很好啊。”欧阳冉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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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和凌飞在一起，是很自然，很安心，像个老朋友一样没错，可是，我心里却没有深陷在恋爱中的感觉，心跳偶尔是有啦，但就是没有那种狂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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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非要那麽强烈的感觉，才是恋爱。”

" i5 P7 E+ n3 w2 ]% R2 ]; s7 s: t" x“可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跟凌飞做好朋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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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麽要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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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1 O# P; v- M/ L5 P“我是不想再刺激他啊，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如果我再拒绝他的话，对他岂不又是一个打击？”安儿说出自己的隐忧，这也是她答应凌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7 R4 B$ V2 R5 T" G“不忍心拒绝，说明你很在意他。”

) E2 N% C/ Q, x5 H“是吗？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凌飞？”安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哥，我知道凌飞会是一个好情人，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要幸福，所以我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3 ]5 R+ }$ Q; U: O“是啊，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安儿，你应该学会珍惜，凌飞是个不错的男生。”欧阳冉淡淡一笑。

安儿出神地看著兄长的侧脸，“哥，我总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似乎要更喜欢凌飞一点呢。”

“哪有？”欧阳冉蹙起眉心。

9 n. o! x+ c% R2 [1 c: l“凌飞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安儿打趣他。

: r/ j" k. Z1 h# l; F$ s0 C1 G“没有的事。”欧阳冉淡淡道，“凌飞喜欢的是你，而且，他不是GAY。”

5 P! m1 ]$ u& l* p2 C5 R安儿早就知道欧阳冉的性向，她的观念一向开放，尤其欧阳冉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他说什麽都是对的。更何况，喜欢同性不是什麽罪，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安儿尊重兄长的选择。

欧阳冉曾有过一次痛彻心肺的恋爱，对方是STRIGHT，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是撕破脸，势成水火。自那以後，他便发誓，今生再不会和非圈内的人谈恋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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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容易，但在恋爱中，真正做到却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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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Z8 q7 y& D# r5 q3 z; T) C自那以後，欧阳冉就全心扑到工作上，床伴来来去去，换了几个，但认真的恋爱，从此再无心触及。

“凌飞虽然有缺点，但总体而言，他品性端正，热情率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欧阳冉看著自己的宝贝妹妹，安儿明眸！齿，可爱大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能与她交往，都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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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T. V# c4 \4 r' z1 E9 i  R他的宝贝妹妹，是最好的，而且，她也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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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阿飞和OFF……

3 R5 \; ~' R( f欧阳冉微微苦笑，这只是发生在网络上的，一个虚妄的童话，一声场从来都没有过真实感的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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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幻觉。



* * *

0 w/ {( k# j* P$ l& o至此，凌飞和欧阳安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为不想公私混淆，在丰泰，两人依旧以同事身份相处，但下班後，凌飞每晚必送安儿回家，原来这是欧阳冉的“工作”，现在转交给了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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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无心刻意隐瞒他和安儿的关系，但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在利用安儿当金龟婿。目前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说破，也不故意昭示，如果不幸正好被别人发现，那他会大方承认，但只要没人看破，就暂时混下去好了。

7 ]' \. f- e4 s0 x6 g以前，安儿中、晚两餐，经常拉著欧阳冉一起吃，现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改变，照她的话说，是不愿意丢下“孤苦伶仃”的老哥，於是，经常变成三人行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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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和安儿倒没什麽，即使有一个大电泡在，也能嘻笑自若，但对欧阳冉而言，原本分秒倏逝的时间，却衍变成惊人的缓慢，慢到几至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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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W2 w0 {' M9 u“凌飞，我点的夫妻肺片不错哦，给你尝一口。”安儿挟了一筷子，亲手放到凌飞口里，“怎麽样？”

) _7 O  z# S9 j& f0 B他们三人，正处於一间有名的川菜餐馆，这家餐馆，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菜肴的味道，却出奇正宗地道。

这是凌飞无意发现的，他口味很广泛，从粤菜到川菜，从南方到北方，从日本料理到韩国烧烤，都百无禁忌。基本上，没有他避讳厌食的东西，无论扔给他什麽，他就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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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W: U- c/ Y! }1 @0 _“很好吃，安儿你真有眼光。”凌飞伸出大麽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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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就算安儿给他吃的是毒药，他想必也会说好吧。欧阳冉冷眼旁观，暗自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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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 c( }8 h- u) |; i“大哥，你也尝一口啊。”凌飞涎著脸，冲欧阳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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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经理，或者，欧阳冉。”欧阳冉冷著脸说。

% C6 n0 \" T! F$ a6 a$ O5 Z: P! T* P大哥？他还没把安儿娶过门，就叫得这麽亲热，听得他身上阵阵鸡皮疙瘩乱掉。

3 N/ l. I1 t, [) y" h“你太见外了，经理，叫一声大哥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凌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激起欧阳冉一地鸡皮疙瘩。

“哥他就这个性格，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安儿咯咯笑著，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对了，凌飞，你的室友找到了吗？”

  ?  Z* V% D9 h" J+ t( M“还没有，毫无音讯，唉，他的男友真惨。”

) n- o' O$ P; w# U, b# K: [- r6 Q早在母亲出事前，池凯就平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 o5 Q# l# F' z0 i: s凌飞曾见过池凯的男友闻宇，他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长得帅，能力强，对池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真不知池凯对他还有什麽不满，连分手的话都懒得当面说，只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无情地打发了他。

! @0 W9 L& C0 Y0 d6 O不过，这麽无情的做法，倒也正符合池凯一贯的为人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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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池凯没有走，那他也绝不会躺在沙发(违规词)上好几天都没人理吧，但话说回来，正因为他不在，才间接促成了他和安儿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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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x. {+ u7 w9 `“你的室友是男的吧，那他是同志吗？”听到“男友”这两个字，安儿不禁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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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8 H7 S/ K9 g& H7 ]“是啊，不过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平时超MAN的，超冷漠，板著脸的样子，和经理大人很相似。”凌飞笑道，立即收到欧阳冉凌厉的目光。

! r* c& V# G3 \3 E“那你对同性爱没什麽偏见喽，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志做室友。”安儿不禁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欧阳冉低头吃菜。

“刚开始认识池凯的时候，就是我室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漠，却没有什麽心计。再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了。我不知道别人对同志怎麽看，在我眼里，池凯和正常人一样，再说性向什麽的，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喜欢上同性又不是什麽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但我可不保证有一天，我不会疯狂爱上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用年龄性别这些东西来衡量，又哪来所谓的真爱？”

突然察觉到欧阳冉的视线，目光很奇特，凌飞不禁摸了摸脸，“怎麽了？我有说错什麽？”

/ R9 p% T+ F4 C1 y( D: p& _" ]- c6 g“没什麽。”欧阳冉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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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再怎样看得开，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见过口头对同性爱很宽容，但私下却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多了，口是心非，并不是少数人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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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火焰。

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头，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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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h; \% W! S+ _1 p) @$ m欧阳冉在吧台一侧，静静喝著“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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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目送安儿和凌飞的背影远去後，欧阳冉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这种几乎能慑取所有心智的疲倦，彻底打垮了他，他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所以，干脆来酒吧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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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醉也是一种解脱。

% Y. l0 V0 ~8 e3 d7 A7 w- @6 B下次，不管安儿怎麽死缠烂打，也定要拒绝她的提议。三人行的场面，一次勉强可支撑，可一而再、再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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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 W# ^; C" h  N! m不！他不该这麽抗拒。

% Q6 [' N8 |* P3 h3 a. I如果有一天，凌飞和安儿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撒手不管，也许他还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在红地毯上，把安儿亲手交给凌飞……

届时，安儿想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而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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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无声弯起唇角，浮现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将“火焰”缓缓倒入口中，在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上，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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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冉大哥还会再次赏脸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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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抬头，戴著耳环、顶著一头褐发的青年，朝他露出开怀的笑靥，他的五官纤细清秀，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8 |' a1 t) d  I0 g7 n, k
“你是？”欧阳冉记得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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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s% e8 a0 T0 i3 g4 k“你忘，我是小孟，飞哥的朋友，上次你和他一起来的，怎麽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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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D! D; E3 I. ?欧阳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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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克明手脚麻利地给他调了一杯“火焰”，递给他，“冉大哥，这杯我请客。”

“谢谢。”欧阳冉接过，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孟克明看他的眼神，带著不同寻常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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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坐了半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欧阳冉掏出皮夹拿出钱，站了起来。他的脑子有点晕沈，但脚步却依旧十分沈著。
0 W! r8 j  R+ G
“冉大哥！”

4 {4 {# J  u! ~$ I9 i& A有人自身後追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 {, B; _% @* d& w5 T3 ?“冉大哥，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 i. Y0 m+ K' @* m2 u$ G% r. P
这个年轻人，凝视著他的视线热烈激荡，作为同一圈子的人，欧阳冉当然知道这种目光意味著什麽，他本来不该来“火焰”，更不该招惹他，他是凌飞的朋友，如果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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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大哥，你知道‘一见锺情’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见四下无人，孟克明主动地偎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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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材，比欧阳冉矮半个头，低低的告白，正好拂过他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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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夜情也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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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夜风太温柔，许是那双湿润的眼睛太过深情，许是他喝得太多，又或许是他寂寞了太久，所有沈默的隐忍，都在今晚积累到了一个紧绷的极点，然後，蓦然坍塌！

於是，当孟克明伸出微颤的双手，抱住他时，欧阳冉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坚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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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七章 My heart is cal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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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 T. o# q, t& P7 y  ~# A/ h4 H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F, J& X/ P5 g) z( _这是OFF自网络上彻底消失前，留给我的最後一段话。

我知道OFF还是实践了自己诺言，“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的”，OFF曾这样跟我说过。

为什麽要走？

. T* o# l" d8 K, q0 `9 Q& l" m难道你不是已经在我怀中了吗？难道我不是已经得到你了？

安儿，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OFF？如果不是，那麽OFF，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想些什麽？为什麽做这个决定，为什麽就这麽轻易就舍弃了我？

  D; v( {0 U) }/ O( f" l" I+ X( q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但是我知道，OFF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任何挽留余地。
4 t' H# ^; g! _4 Z- W1 ^) g5 Y
/ k- t. @$ ^/ i6 R这一次，OFF是真的走了。
8 V- n5 s2 ~# R2 s


* * *
7 a5 Q8 Y5 Z. ?/ `7 z
“我不让你走！”

8 C5 d- d: ?" R" L“不，我一定要走。”

“你敢走？你敢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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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N; C, P" E9 n+ p+ o+ k“你……你真的要走？好！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要给我最後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3 ~  X% t8 g: L* c6 j& q
吊儿郎当的男主角走过来，一把搂住清丽的女主角，当即来了个好莱坞式深吻……
9 h: W. `3 a3 k  |+ @* ^" Z
一分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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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我也爱你。”
, y! B6 y7 d9 g% g5 q6 m
5 `6 }1 W& o1 a9 u“那你为什还要走？”

“小姐，你这麽抱著我，我怎麽去尿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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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X3 P( q+ ?+ z# }- y观众发出爆笑声，凌飞坐在黑漆漆的影院里，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他看不出这片子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夸张的剧情，流水帐式的表演，看似搞笑但实际却一点也不可笑的台词。

或许是他天生缺乏欣赏细胞，或许他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了吧，自从做期货以来，去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要不是为了和安儿约会，他也不会来这里。

肩侧传为来细细的抖动，安儿把头倚在他肩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 Q# a+ \0 b/ B: H! W* q无所谓，只要安儿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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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下意识地咧开嘴，跟著众人傻笑起来。
8 S' E, y) D# x# V: s
“孟星星的片子真的好好笑哦，每一部都这麽搞笑，对了，凌飞，我觉得这个男主角，跟你很像的。”

散幕後，安儿和凌飞手牵手，在微风轻拂的河堤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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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河堤，有著别於白天的幽静详和，路灯高高矗立，光线柔美，两岸景致幽雅，繁花似锦，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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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O! a3 \7 g' d' m“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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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6 d7 O& J“当然有了，就是他一心想做一件事，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往前冲的劲头，很像你。”安儿笑道。

凌飞微微一笑，眼神亮了亮，却又突然黯淡下来。

“凌飞，你最近怎麽了？这几天都怪怪的，情绪很低落，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还在为你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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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我真的没事。”

这几天，凌飞一直忙著给母亲挑选公墓，好不容易才定下一个，前天正式下葬母亲的骨灰。

4 B0 b  C# C8 c/ K# y) D1 O伤心固然是很大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OFF的突然消失。

凌飞没想到，只是一个虚拟网络ID的消失，居然会给自己这麽重的打击。事至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些虚妄的幻觉了。

. \/ G9 f( U! H* V1 p2 @' d他是真的爱过，爱过OFF这个ID，爱过OFF这个人，爱过OFF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抚慰和陪伴，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但他的确爱过，这份心情，苦涩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3 ~8 W6 j; C( A* v他忘不了OFF给他的强烈悸动的感觉，和OFF相处是那麽自然和谐，有时甚至不必说一个字，OFF就能了解他内心所想。

OFF是潜藏在他心灵最深处的真实，但是现在，他却被这份真实抛弃了。

* q/ \& Q0 P+ \$ e1 ^& @无情地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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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这样？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顶端，一直以为安儿就是OFF，就是他此生的灵魂伴侣。

5 a: W! f1 H: ]3 c& Q“可我看你不像有事的样子？”安儿盯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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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F8 Y5 _% y- n* C) j“安儿，你相信网络恋情吗？”凌飞屏息问，他的心脏怦怦作响，响到连脑子都有些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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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

) ]! C- ]9 r; a( h, c“不相信？”凌飞呆住了。

“网络这麽虚幻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清楚长相外表，怎麽会爱得死去活来呢？”安儿嫣然一笑，“虽然网恋是很流行，但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哦。”

. u+ ~: {+ p) x; |! C“那……你也从不上网聊天？”凌飞小心翼翼地探问著。

- N- D5 q+ {$ j2 |0 \“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著屏幕，对皮肤很不好的。工作时没办法，但回到家，我就尽量避免接触电脑，没办法，谁让我们女孩子爱美呢？”

安儿不是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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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y' b7 G8 f) y5 G* p# H% a% |# D她竟然真的不是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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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空虚的感觉，沈甸甸地压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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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知道自己喜欢安儿儿，并不是因为她是OFF，然而不可否认，在误以为安儿就是OFF後，他欣喜若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霎时安稳下来，从此认定了，安儿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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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母亲过世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儿，那种心情，就像当场被从天而降的缘份劈中，更确信了这种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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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想到安儿竟然不是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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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错了，他误会了，可他不是喜欢安儿吗？她是不是OFF到底有什麽关系？他不应该这麽失落才对，无论从各方面来看，安儿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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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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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的真是安儿？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自脑海冒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强烈。

: [/ G$ d: V- X“凌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再吹风了，早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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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凌飞忽然抱住她，想籍怀中温暖的身躯，驱散自己满脑子罪恶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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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我可以吻你吗？”凌飞提出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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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和安儿之间缺少了什麽，一定就是那个吻！就是安儿来照顾他那晚，发生的致命的吻……

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情、深及灵魂的吻！

“这个……”安儿沈吟了一下，“好吧！”她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 }) i3 |9 `  @0 u" p凌飞握住她的双臂，朝如花朵般的唇瓣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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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8 |8 ?; D5 s/ o5 S安儿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带著一丝甜味，很默契地配合著他，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铁定会立即心醉神迷……

; r( Y8 h0 I" h然而，不对，才一接触，凌飞就立即察觉了，这根本不是那一晚的吻！
" Y; E. x/ ?4 {9 G- s$ ^0 X% G/ ~
无论是本身的触感，还是亲吻带给他的悸动，都完全不能和那晚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 M: V5 S9 J3 Q8 U安儿的吻，虽甜，却平静似水，但那一晚的吻，如此铭心刻骨，激烈地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 s% z% O' U9 M
2 i+ U! d& z# m9 ^4 }( [凌飞知道自己是喝得很醉，可再醉，他也不会错认这个吻。

他吻的那个人不是安儿，是别人！
5 \+ q; m% M; _/ ^5 E, z8 W
凌飞一惊，马上推开安儿。

“怎麽了？”安儿很吃惊地看著他，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亲密时被男生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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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凌飞烦燥地抓著头发，“我……”
5 ^/ Z9 w- ~% t+ \
# f& w4 W* ?& }1 ]仿佛有什麽东西，一阵阵挤压他的胸口，令他苦闷难言。
% o% @5 X! `1 j/ N7 ]
5 M0 {$ R* J# ^+ b那个人究竟是谁？！
# f  [# J3 @4 |$ ~9 N- ?
- L, P5 i0 U2 |: q“安儿，那晚除了你以後，还有谁来过？”凌飞紧紧抓住安儿的双臂。

, d" ?  H6 `) c6 @' M2 `4 J“凌飞，你握痛我了。”安儿不禁露出吃痛的神情。

" `! P: Y1 n/ m- b2 s1 U“对不起。”凌飞连忙松开她。

, N( N' G# [; d, k7 X+ _# K“那晚……是指我在你家那一晚吗？”
5 e8 F3 j2 o) j" G) {- U3 V0 y
& r7 ]6 G4 W! j“对！”
8 F1 \" s+ _/ X
7 q- s) N% V2 t( N( c# h“在我之前，是我哥先找到你的，应该就只有我哥和我两人。”

虽然隐隐猜到，应该是那个男人没错，但凌飞还是露出了呆若木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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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P( d% F7 i; L/ A7 k8 n“凌飞？”安儿轻轻摇了摇他。

“对不起，安儿，你哥现在在哪里？”凌飞仿佛如梦初醒。
2 w" R7 }, W# s( H) C8 }7 F+ ~
“我不知道，他下班後，就不见了。最近他好像谈恋爱了，每天早出晚归，我都很少见到他。”

! S" `6 u# g# g& f+ n“安儿，我必须去找他，我有急事要跟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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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4 R, I# j, \来不及道歉，匆匆叫了一部车，把安儿塞入TAXI送回家，凌飞自己另外叫了一部车，朝欧阳冉的别墅开去。
6 V  I4 R  Z* V/ r1 r2 q
1 m0 R! f; S4 W0 ^% \3 C; N: J除了他家，凌飞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按下车窗，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亦吹乱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 Y# f! I8 l" i5 n7 H1 {
: b* O4 ?+ L" m& @7 @远方的暮色阴沈如山，一道闪电，割裂天际，随之而来便是隆隆的雷声，昭示著暴雨的来临。
7 l3 k8 f* j) G, p) m5 y! o
) i6 D3 K: `- `山雨欲来风满楼。
* ~7 y3 y1 ~  H+ ^5 P; {
/ t2 [, T. x# B6 t9 Q9 }凌飞深吸一口气，凝视著阴霾的天宇，两手紧紧绞动著，指节已微微泛白。
( K4 g7 |: g% a
) K" Y/ Q- S8 I/ Y( x欧阳冉……
. c' u3 K1 x: @: n' J
% Z6 |6 m; ]5 @& v, F  `3 t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品尝到的，是不知心悸还是心痛的滋味。
) |& J! D. R$ Z2 V$ [
5 T" V$ d4 Q/ ?' N  z; |0 ~% h

别墅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矗立……

“不必找了。”匆匆掏出百元大钞，给司机，凌飞拉起衣领，冒著雨丝，快步向门口冲去。

4 T$ |0 J& {' {/ K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回应。

: \8 E2 p' N* ^( `耳畔雷声阵阵，大雨如注，估计即使有人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到，凌飞仰了仰头，别墅二楼，似乎亮著一线灯光。
# ?1 L1 \. `1 y4 X
欧阳冉应该在里面……

/ r9 p& v' k' f$ U, P心脏如同在一锅沸水中上下翻滚，煎熬得他坐立难安，凌飞知道自己不该贸贸然跑来，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脚步，如果不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今晚他绝对不可能安枕！

, q, V5 U8 I2 v% E* @6 w试著转了转把手，居然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 _2 F0 S' U0 O8 O1 J
. z/ g, Y$ K' N9 Z2 F" N6 Z: S“经理？”
- ]7 `% `6 k: ]" @
客厅一片黑暗，落地玻璃门，映著花园几点细小如珠的园艺灯，室内空无一人。
- f% [! F& Y0 O' U& x
7 `" S0 b. I9 P: i% y“欧阳冉？”

) ]1 K7 w& ]7 T& @二楼阶梯转角处，漏下一线灯光，凌飞朝灯光摸索而去，突然，踩到一件随意被人丢弃在外面的男用衬衫，随後又是一根皮带，裤子，鞋袜……

随身的衣服物件，消失在二楼主卧房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飞突然心跳加快。

他抓住把手，没有一秒的迟疑，推开门……

' W. f5 @4 Y2 H室内十分昏暗，床边仅亮著一盏小小的装饰灯，一道闪电忽地掠过，擦亮了发生的一切──

* H( j# I5 K# U4 `) o深蓝色床单上，叠著两名男子肤色迥异的赤裸身躯，凌飞一眼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竟然是自己在“焰火”打工的同事──孟克明！

+ h# X% C9 O# l( q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微闭著眼睛，仰著修长的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一片情潮似火，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 o% K$ a# B- G1 b( h4 g7 q
7 q. b' d: @9 u! E" w  ^+ F“冉大哥……啊……再快一点……给我……”

迷乱地抚摸著男人的背部，他闭目随著男人的节奏摇摆，同时发出激烈的呻吟。

而男人则背对著他，露出光滑结实的後背，作著有力的冲刺……长期游泳的身体，因运动而凸显健美的肌理，每一分每一寸，都透著阳刚的美和力度。
7 Z. |6 K* b% K  p8 F6 C: |
5 q4 G/ W; A, c# e% y窗外风雨如注，但窗内却是满室的春光旖旎，令人几乎怀疑身处两个世界。

  O: B5 ^, a# H整个房间，都回荡著他们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太过赤裸裸的情色画面，让毫无防备的凌飞整个人彻底呆滞！

“凌飞？”

4 p1 [+ c& ?5 S: h# j6 g* f. C3 b' E即使身处激情中，欧阳冉仍十分警觉，一眼瞥到门口的视线，和凌飞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震！

一秒後，欧阳冉立即冷静下来，飞快扯过身边的被单，遮住自己和孟克明赤裸的身躯。
0 W9 g" ~# M3 Y2 h7 C0 u
# }& Q) Z* O  ~5 t, w' I( Y$ e: {“欧阳，怎麽了，为什麽不继续下去？”
- {. M# t# q$ U* y5 N3 D1 }$ i8 ]
, a7 k4 I) i  `: R/ J察觉到体内律动的火热突然停顿，巨大的空虚感，让孟克明不满地睁开双眸，含怨地看著眼前的情人。
! a9 }  l2 }7 q
$ b$ c9 b  I% H4 r% [“对不起！”

凌飞如梦初醒，猛地後退了一步，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横冲到头部！匆匆把门一带，他逃也似地朝楼下冲去，孟克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见门口黑影一闪，即刻消失。
2 C! h$ K% R$ B* ?5 g& A* {3 O4 K
" y1 G' {  y; k1 L* p3 K  G“欧阳，是谁啊？这麽没有礼貌！”好事被打断，谁都会心生不快。孟克明不满地咬著下唇，缠绕上欧阳冉的脖子，舔著情人性感的唇角，“不要管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6 D* t; ^* ?" b% S0 J" {原以为只有一夜情，没想到，发生关系的隔天，欧阳冉再度出现在“焰火”，默许了他的积极追击，并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过夜。
2 B* ]: h3 A, w
孟克明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欧阳冉有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对方根本看不上眼，谁知欧阳冉却纵容他整天粘在身边，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 y, {" {0 l8 ?% N( }
+ [0 R. V: t& N2 y# _欧阳冉话不多，但无论从外貌性格、为人处事还是床上技巧，都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

英俊、多金、沈静而不失强悍，高贵却又不失温雅，除了鲜少流露情绪这一点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孟克明知道自己会终生後悔。

! _9 }. W# D" {0 O. V! a8 t9 o0 H“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马上就来。”顾不得正在情事中，欧阳冉抽出自己，匆匆套上衣裤，就追了出去。
# B- R" c  {0 z. J, f


欧阳冉和男人？
: C' D7 u% {' c0 F5 X1 `5 }
1 d' o' T9 Z7 _欧阳冉和男人在床上做爱？！
& |) ~3 ~: e1 d7 k' F: U- s
欧阳冉是同性爱？

8 W. w- N; g% f8 I0 C3 Z4 w, Y8 O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9 I# @, n  h& T' Z打击过大，凌飞心乱如麻，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楼梯下得太急，最後几步没有踩中，一脚踏空，四肢著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所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才没有把门牙磕破。
+ A* b6 V0 z. h
. C3 W+ m7 e$ X“凌飞！”匆匆赶上的欧阳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奔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就著这个姿势，凌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我扶你起来。”欧阳冉朝他伸出手，一俯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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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忍痛撑起来，动作很慢、很沈重，仿如背负千钧之力，又如银幕上的黑白影片，一格格、一帧帧停顿凝滞，然後，他深深吸一口气，望入男人的眼睛。

一片沈静似水的海洋。
% K" |  v& {9 D! G& p; X
" \* i- J+ Z2 t& b" x$ @" T仿佛闯过这世上最艰险的龙潭虎穴般的沈静，衍变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的深不可测。
  E- V" r( q5 ~' I" j  X+ B. n
: T$ r' {) r9 ^  ~1 x怎麽也看不清，那潜藏在深深海洋下的世界，到底是什麽颜色。

- n8 [% K$ l: E* u0 R' O8 l“那个人……是孟克明？”

6 p3 H& J- q; a& D) D; s8 H2 f5 E“是。”
9 r& J. H0 O+ z9 S; l6 T( C1 Y
6 s3 I: a* {' X6 _& k) y# z“你们什麽时候开始的？”

“五天前。”
2 x! z8 v- q& x8 o0 |  D5 e8 h
“你是同性爱？”

“是。”

% R3 a3 Q) [+ x8 D“你爱的是男人？”

“是。”

“你只跟男人上床？”

9 z2 {2 ~: P' g" Q8 n) i0 o“是。”
7 d: @/ ]6 a# I; N( o; \
9 A3 ^( A7 \4 C0 B/ d/ X$ q“你他妈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为什麽一口是是是，这麽无所谓就把什麽都认了？”凌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欧阳冉淡淡看著他，宛若一片死海，水波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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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我甚至还把你看成哥儿们，没想到这麽大的事，你却连个屁都不放。”

* T! Z/ |( o2 r! f) F" Q凌飞气得头顶冒烟，他知道，这麽私人的话题，欧阳冉当然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男男热爱”画面，他就胸口就一把无名火，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 U% M! Z7 ~, F) S% ^
“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不过既然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接不接受，在於你，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 U% y/ b- ?+ ^
“我当然不可能理解！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理解，大家都是男人，还抱在一起，恶心死了！”凌飞冲著欧阳冉吼道。

" @; Y' G; r: N& d对方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暑九热夏，被冰块迎面击中，一秒後，瞳孔里的冰屑漫天飞溅……

欧阳冉一语不发，掉头就往楼上走去。
3 O: C) Z2 E1 q8 F0 s
" t: m4 r: F1 F) U凌飞马上後悔了，刚才极怒之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出唇後，才知自己有多过份。

  z- D1 ^$ F& Q- o9 I2 R, j7 j% M& ?* T“对不起。”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欧阳冉的手……

“放开我！”

% S+ j! y, j/ o- P$ d8 v% u凝视著他眼眸变了，涌上一抹深沈的痛色，这种颜色，熟悉得让他心头阵阵狂跳！

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欧阳冉就甩开了他，冷冷指著门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给我出去。”

4 ?* I9 M& U. B2 z“我不是有心的。”凌飞又急又悔，刚才他差一点就毁掉好不容易和欧阳冉建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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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U0 r# I" b& ?0 ?+ H/ C如果就此离开，今後，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2 u/ {9 [# C7 N& [9 B
“叶公好龙的人我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9 E: \, g9 J! ?1 y3 V; Y3 m% R2 D9 M& a
“我不是叶公好龙，只是无法接受是你……”
$ K8 `0 _0 B$ e! m% x
“为什麽不能接受？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 f8 w- {# l5 E" ?+ a“因为你是不同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
3 a* S) ^8 T5 {2 p$ k
. G  a' \6 b6 D2 V) q+ w! M! _- E欧阳冉一震，看著他。

他的眼眸这麽真挚、热切、明朗，没有一丝阴影，光与暗的对比，遥远到令他心痛。
$ A& C. k* g! d. O8 D
“不要再说这种话。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1 l& u& {+ y0 S, }' H, x7 j( q
! C2 Z4 `( |  L6 y5 z困难地吐出声音，唇角微微一垮，欧阳冉的眉宇间，第一次流露出不设防的倦意，而沈静的眼眸，亦被更多翻涌而上的痛色所淹没……
3 O# U4 B' l' P$ i( A# _) L3 j
这种眼神足以令凌飞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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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这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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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眼神。

凌飞终於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感受到专注而深切的目光巡礼，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

那宠溺的目光，不随时光而消减，灵魂默然悸动，所以他才会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那人，不知餍足地吻了又吻……
9 F# F( |+ K6 y% E% x
  O+ R/ I! h# L" J- ^, x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飞速掠过脑海……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散乱的场面慢慢成形……

1 G' p& ]4 M) G' O那人的身影，已呼之欲出。

, w2 r, ~( w4 p: K( Z! L“你走吧。”欧阳冉掉头朝楼上走去。

0 _- Z5 T; c2 Y6 W: v9 x“那天是你对不对？”
  ]4 b! M+ u- j: ^8 c
欧阳冉的脚步突然钉在了地上……

8 ^' Z" r2 f8 t1 I“那天，是你。”

肯定句，坚定的肯定句。

“哪天？”欧阳冉转过头。

# C- F% }, L. w  B. o" _3 |& G“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哪天。”凌飞走近男人，死死盯著他的嘴唇。
3 G) E1 y1 _8 I8 g9 v
3 C! c- W8 Z9 f* _& V* Y* i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著，温雅的唇线，勾勒出完美弧度，每一根线条，都熟悉得令人心跳。

“原来我真的吻过你，我吻得是你……”像著了魔，凌飞握住他的双肩，突然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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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只有短短一瞬。
5 d' Y3 D+ `& r+ Y" H& O
/ k% f( }! B8 X  F; @9 p/ v一记沈重的拳头，击中了凌飞的腹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踉跄後退，跌坐在小型吧台的座位上。
, v9 p8 N3 h# A, j! M0 I# A# j
擦了擦嘴角，指尖沾著一抹殷红的血痕。

好狠的家夥！

/ r/ |+ u  ^  x# |4 l凌飞捂著嘴，朝欧阳冉苦笑。

$ {  h0 R* d; u6 |虽然是欧阳冉先出手揍人，但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出手打人这个事实。
, Z0 A5 d: ?/ d% i# W0 X& _+ z
看来教养良好的大经理，从来没和人动过粗，那他是第一个？他是否该感到荣幸？

9 K0 t3 t; C3 l, x( g“是你！”这下子，凌飞完全肯定了。
* _. o- X; A% F+ w8 m, t% c
“为什麽你一声不吭，为什麽那天醒来，反而是安儿守在我旁边？第一个找到我的，不正是你吗？为什麽什麽都不说，如果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麽瞒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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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珠炮的发问，又快又急。

“是我又怎样？”
4 j* d; r  K9 K7 g4 l. U
* s. r% Z1 d: t# W5 L2 |凌飞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冉会这麽爽快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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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_; i$ f* O' O: Z) K+ \& A7 ~“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才会这麽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没什麽大不了，我们都不是纯情处男，你该不会连一个吻都要计较吧。”欧阳冉完全变回昔日的欧阳冉，冷冷弯起嘴角，“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没什麽大不了。”
. K; V5 _' T; u+ K5 b& x9 m/ I
“一个小小的吻？”凌飞愕然重复他的话。

前所未有的激烈、从未体验过的缠绵入骨，而这个男人居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被人占便宜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些什麽？”欧阳冉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那晚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你和安儿是男女朋友，以後若发展顺利，我们很可能成为一家人，为免彼此尴尬，最好把它忘掉。”
/ B3 K4 a" y, R+ ^2 |( D8 g, n$ q) S
$ S/ s/ \% w5 y9 w$ b) s& ]真的能把一切都忘掉？
% v# D+ R+ p" R4 S
* H7 x# U- }, x- y: i4 z不知道为什麽，欧阳冉公事公办的口吻和淡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凌飞的内心。
7 _$ _) m$ o1 h% K& q
他知道自己是很醉，可还没有醉到完全不复记忆。
& z/ F9 o1 R6 e2 v* N5 h
那个吻的触觉，刻骨铭心，永生难生，不仅仅是吻而已，还有他凝视他的眼神，深遂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令他热血沸腾。
9 K! Q% X/ t1 m/ Z; ]
这样的目光，一再反复纠缠在他梦中，可现在，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沈静，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3 B+ U0 @- j: e( ]  Z: ^! t但他怎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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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I$ Z( V3 j那一刻目光交会，灵魂为之悸动，血脉为之飞驰，刹那便是永恒。
9 @9 S- [/ u# }7 v8 m6 U
/ T9 l7 g" u) H, |3 ?) C只一眼，仿佛就能到天荒地老。

4 I/ q0 m" d: O9 e6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看错了他眼中的深情？

+ S  `+ v0 |& r9 j0 U; h$ ]也许真是他错了。

对他而言，那麽难忘的一晚，对男人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篇章，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而他不告诉他，不是因为刻意隐瞒，而是根本没有说的必要……
4 C& P5 D3 N" h3 H2 z/ |
' Z) g% E$ q- t9 W( u) \3 J% z这些认知，都让凌飞难受，非常难受。
2 k# ?+ `  T" O! q
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麽，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0 _* @- p5 |( Z+ u
/ @' D' C5 d/ E“冉大哥……”孟克明脚步轻盈地自楼上下来，抱住了欧阳冉的手臂，埋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看到凌飞，也并不吃惊，大方地打招呼，“飞哥，你找冉大哥有事吗？”
; r) g, Y- k- v( n& N+ P8 }% M
“没事，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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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r( c7 b+ X# z7 O9 M有第三者在场，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飞哥，外面下著雨，带一把伞回去吧。”孟克明跑到门口，热情地拿了一把雨伞，俨然像半个主人。

3 I4 \) n. A  }0 O* M0 b8 \% J9 c“不用了，再见。”凌飞摇摇头，没有接受。

欧阳冉并不挽留，只是静静看著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外。

7 {2 @/ Z: Y; A& ]凌飞的眼眸似乎有受伤的神色，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被爱，比爱一个人幸福，所以要学会珍惜。

  |8 h$ k/ H0 ^0 O4 X3 u欧阳冉还记得，自己告诫安儿的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W! H3 v& U' |# P
$ [9 T  ?) N4 \: G$ W4 h0 o没有永生难忘的恋情。

2 z, r# U2 G* b, B恋爱过，尝试过，失败了，不可能举步不前，生活总要继续。明知恋情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痴缠，不是欧阳冉的为人方式，该收手，就要及时收手。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很适合，可爱情都需要精心培养，日久生情，耳鬓厮磨，总会一天，会一点点爱上吧。

9 s- a/ q% j1 I3 `: HOFF和阿飞的故事，只适合发生在网络上。
4 e& g* B9 A3 L
6 m2 E. X# z! d9 u: j现实里，他是凌飞，他是欧阳冉；他在地球，他在冥王系，两个世界的距离；现在更不可能，他有了孟克明，他则有了安儿，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平行轨。

" P% {; Z) {5 a一切的一切，都拉著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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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忍受著胃部传来的灼痛，欧阳冉很平静地看著这份遥远，很平静地看著凌飞离开……



/ ]" d" n6 v/ D外面，风雨丝毫未减。
( {( D& Z* t5 R2 Z
: K8 Z& `3 U9 H3 U黑暗中，雨线多如牛毛，纷纷扬扬，自头顶洒落。

别墅二楼仅有的灯光，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火花。

唇尖火辣辣的，似乎还在流血，凌飞冒雨仰望窗口，不一会儿，灯光熄灭，那两人想必睡下了，只是相拥入眠，还是会再次做爱，就像先前被他撞破时那样激烈？

  z# I9 r* K" U$ D/ s无法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凌飞按住胸口，不知道为什麽，掌心下的心脏竟动摇得如此厉害。

5 q& j( r! i) h0 n# y6 V仿佛胸口有鸟，即将折翼，於是激烈挣扎，欲冲破禁锢，再次搏击长空，他只是找不到，去往天空的方向。

迎著漫天风雨，凌飞撒开脚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奔起来。

药大男孩

第十八章 吻的悸动

. }' n0 z8 l5 D, q1 c8 j

/ h; E  F9 I6 C. T

OFF，你怎麽去辨别，什麽是喜欢，什麽才是爱？什麽算是一个小小的吻，什麽又是深及灵魂的吻？
* H4 Z1 a) f8 a: r
你怎麽才能看透，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一片沈寂的电脑屏，OFF的头像始终是红色的。

我想见OFF，心里疯狂地想念OFF，可不管我守到多晚，看到的，只是OFF沈寂的头像，我登陆到论坛，OFF也仿佛自网络蒸发，再也找不到OFF的半丝痕迹。

  V% N4 X2 n! Z( U那些寂寞的、无去可处的夜晚，OFF曾一直系在我心深处，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麽，以致於让OFF抛弃我抛弃得如此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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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强烈到令我六神无主的感情，算是爱吗？

0 p, p. Y; D7 m# p/ H! X那个人，给予了我同样的感觉，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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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他，在意到一想到他，就会彻夜无眠，到了几乎可以和OFF相提并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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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於安儿，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虽然喜欢安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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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不知不觉已步入热夏。

欧阳冉的别墅，游泳池边，正举办著一场小型烧烤的“家族情侣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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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k' U2 n- W- |主办者为欧阳安儿，出席者自然就是目前的两对情侣：安儿和凌飞，欧阳冉和孟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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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6 a) S% E3 z* h) l  U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孟克明和凌飞穿著轻便的夏装，转动著烤架上的鸡肉串，任劳任怨地当著烧烤主力军，安儿则身穿可爱的白色小吊带衫，下系一条豔桔色沙滩裙，在一旁张罗著饮料和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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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内，水浪微泛，一道矫健的人影，在池中一晃而过，姿态优雅至极，不一会儿，就游了好几个来回。

大少爷就是命好啊，别人在一旁干活，他却在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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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爽地黑著脸，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和孟克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找不到话讲。

* J0 E9 O& G( e2 F虽然曾是打工的同事，但毕竟只有半年时间，对彼此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孟克明原来也是同性爱，再加上那晚正好亲眼撞破他和欧阳冉的“奸情”……

一想到他在欧阳冉身下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凌飞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孟克明似乎对他颇有敌意，这也难怪，如果在“激烈办事”的中途被打断，任谁都会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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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哥，我这边再撒一点洋葱，这几口串鸡肉应该熟了，挟起来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吧。”

; ]- t$ }) f( D4 L9 x“喔，好。”

虽然内心暗涛汹涌，但表面上，大家都装得若无其事、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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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m1 Q9 _  B' Q# f( P“冉大哥，不要游了，快上来吃烤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眼见烤得差不多，孟克明扬声朝游泳池喊。

“哗”一声，欧阳冉破水而出，轻轻一跃，走了上来。孟克明立即迎上前，把一块浴巾围在他身上，殷勤地替他擦拭起来。

大少爷就是命好啊，有人伺候得这麽周到。

+ _8 l# l  Z0 v$ ^) ^" m- D再次感慨著，凌飞以一种说不出是不爽还是嫉妒的目光，瞪著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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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w/ f5 J“我自己来。”许是觉得太过亲密，欧阳冉推开他的手，拿过浴巾，自己擦起湿漉的头发。

5 Q  B5 d4 U- O9 Y5 `% s: A“好了，大家都来吃东西。”安儿拍了拍手，让大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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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4 D6 T2 o6 _6 S/ G3 u+ L凌飞又放了几串鸡肉和海鲜在烤架上，边烤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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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点缀最後一抹霞光，暮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混杂著烧烤的芳香，气氛静谧美好。

“冉大哥，尝尝我烤的。”孟克明把自己盘里的东西，一个劲往欧阳冉盘子里拨。
4 u1 {! @7 c- I4 a( e5 P$ j* [. \9 A
# Q+ z2 s! o5 {4 }3 b“我自己来，谢谢。”欧阳冉淡淡道。

安儿笑眯眯地看著眼前这一幕，“小孟，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哦。”
7 h% [) r: Y9 e  B1 e0 ~3 L2 Y
/ s* o2 F7 x5 a1 y5 O“是啊，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追他的，没想到他会接受我……”孟克明正欲滔滔不绝，却被欧阳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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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i" R4 F: i' \“安儿，你该不会连我的八卦都要挖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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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Y3 d- O( C) Y; n“难得看到哥哥愿意公开自己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多挖一些八卦，才不枉费花这麽多力气办这场烧烤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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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支起耳朵，“男朋友”这三个字，怎麽听怎麽不爽。
! Y' y6 ^0 ^: w- V  z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欧阳冉哼了一声。

$ e5 b$ n) T' D. w* M“小孟，不要理我哥，继续说啊，你们是怎麽开始交往的？”安儿兴致勃勃地追问孟克明。

“不要了，冉大哥他不喜欢我乱说……”孟克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欧阳冉，紧紧闭上嘴。

“哥，你不要用眼神吓他嘛。”安儿瞪了欧阳冉一眼，“一点都不好玩。”唉，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没想到，仍是无功而返。

8 n1 V+ J: a2 C- R& u1 |凌飞边烤东西，边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笑。

1 |# z: ]% `4 P& i# p自从那一夜後，欧阳冉就一直回避著他的视线，尤其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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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5 l( n4 |5 l7 y突然，孟克明大声咳了起来，刚才水喝急了，不慎呛到，一下子上气不接上气……

“慢一点。”欧阳冉轻拍著他的背部，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溢满的宠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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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8 ?/ J2 W* ]) }原来这个男人也如此温柔的眼神，凌飞的右手一颤，原本伸手去拿肉串，却一下子碰到了铁架，炙热的高温烫得他痛叫一声，猛缩回手，指腹便已烙起了一道火泡。
! o  F- X1 F: n) F) b8 z3 ^
) f# R" t' B  P. K/ s: }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欧阳冉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回餐桌，打开桌下的冷冻箱，把他的手往碎冰上按下去。
6 r  A+ D% X8 A* D* ~# {
“好冷……”凌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6 X# r$ M; n0 Z! V% j5 N2 ^
“先忍耐一会儿。”欧阳冉仰头朝安儿喊，“去客厅拿一些烫伤药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厨房的壁橱上格。”

“好的，我马上去。”安儿匆匆跑开。
, z$ u/ E- A, A) }
“我也帮你去找。”孟克明跟在安儿後面离开。

手腕仍是被欧阳冉紧紧按著，指尖冻得几乎没有感觉，只有拂过脸颊的吐息，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凌飞抬起头，只差一寸，便差点吻上欧阳冉的唇。

* s% m0 W* A7 ]3 ]1 w7 O, U* G+ T两人都为如此接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欧阳冉突然往後一挪，隔开间隙。

& n, n+ o. C- F4 B* y, x2 K, J% \那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态度，让凌飞的眼神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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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1 w) \$ i  b9 H“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而道歉，只知道，道歉，是他此刻唯一能诉说的语言。
4 k. ?0 T9 |7 ]8 t+ o
欧阳冉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 i$ [4 y% e2 U7 W9 C“你很担心我？”凌飞的心里，鼓跃起小小的雀喜。
4 D$ R6 k4 D8 t  }7 u
“不要自作多情。”

" x5 \$ K+ R% j+ @“欧阳冉，你真的能忘掉那晚的一切？”凌飞低声说，连他神经这麽大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欧阳冉就真的能够。

, m) D8 _1 B$ q( o“我早就忘了，你也必须给我忘掉！”欧阳冉沈声道。
- S/ ^8 a4 O+ b
4 e: |- r. K% G% V“哥，烫伤药膏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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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安儿的声音飘来，欧阳冉给了他一记的凌厉的警告眼神，放开他，对安儿说：“你去给他抹上吧。”

有安儿在，凌飞自然不好再说什麽，只能乖乖伸出手，任安儿处置。
' F) r/ G. N3 y1 k3 b
* @' y2 S7 X' i8 Z; {“你啊，实在太粗心大意了，还好不太严重，涂上後应该就没事了。”安儿边涂著他的伤口，边嘟囔著。

凌飞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逐著欧阳冉。

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但那个男人却一味以背影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2 a1 I0 v! m, @" m# O9 i
他到底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Q# h+ X2 R0 K8 y! l& @, m! }1 g
凌飞摸不清他的想法，更搞不懂自己为这个男人忐忑跌宕的心情。他知道欧阳冉说得对，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把一切都忘掉。他已经有了安儿，而欧阳冉也已有了自己的恋人，痴痴纠缠於那个吻和眼神，不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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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男人，他又喝醉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亲一条狗也有可能，更惶论是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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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T4 w1 Z1 ]: G6 T5 C5 q0 z可是……

8 {- r1 d7 t& Y, ?可是正因为难以忘怀，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 t6 q0 M0 L, Z" t/ }
1 O' G/ c3 F/ O“我弄痛你了吗？”安儿看著凌飞脸上流露的痛苦表情。

0 u" k; J" l' D$ |5 ~- e3 ?“没有。”凌飞摇头，再摇头。
( K* ]! J; R8 p- F
( D2 E7 B7 m' _5 u9 n; v1 }他痛的，根本不是手指。

( w( o, B/ S  Q- v' g. g7 }孟克明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咬住下唇，脸色渐渐阴沈下去。

5 ]% D+ c% _( I$ P

* * *

2 @! n$ p0 R0 R/ T% j8 V( `大快朵颐後，大家聚集在客厅看影碟。
  T+ e) |- X. ^* Z
大概是饮料喝多了，凌飞接连跑了二趟洗手间，出来後，正好和孟克明面对面碰上。
  K7 z# i/ t! v+ [
# \% j8 O8 d7 \7 c% m5 ?点了点头，凌飞正欲擦肩而过，却突然听到孟克明说：“你喜欢他？”

& X' C$ j% p: q$ H“谁？”凌飞愕然转过头。

“欧阳冉。”孟克明瞪著他，脸上敌意浓重。

“你以为我喜欢欧阳冉？”凌飞不禁睁大眼睛。
5 x7 O0 w9 i3 C3 p) H3 q: [9 ?3 O$ v
" p" \1 d' f) d" }" L  x+ o% M  L“我都看到了，下雨的那天晚上，你亲了他！”孟克明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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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O1 j6 C3 s0 F. v- o% ?他不是傻子，事实上，孟克明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当凌飞来找欧阳冉，欧阳冉在情事途中仍能抽身而出，弃他不顾，去追凌飞，已是他一块心病。後来亲眼看到凌飞和安儿在一块，稍稍放下心来，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沈……
* d* C6 v$ {' c' V
) E% {4 z: l$ F8 w和他交往时，欧阳冉是如此沈静，不为任何事所动，然而，刚才凌飞受伤的那一瞬，他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忧，孟克明直觉自己遭遇了巨大的情感危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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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凌飞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时，只能烦躁地揪著头发，“这件事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麽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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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会告诉安儿，她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和他的男友纠缠不清。”

2 Z4 C) W# p$ J) Y# K8 t3 o“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凌飞向前逼进一步，脸色骤然阴沈下来。

“我当然敢。他是我的！”孟克明毫不退让地盯著他，“即使他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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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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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r- S9 P" k( ~$ j. Q# m6 `他说什麽？

4 v+ H$ P! R" W凌飞浑身僵住，他没听错吧，孟克明的确在说，即使欧阳冉喜欢他，他也绝不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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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Y/ t3 x" p% j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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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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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 T3 `) z;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欧阳冉从客厅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幅大眼瞪小眼的诡异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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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孟克明瞬间变脸，露出灿烂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友在聊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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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4 d% v% \* Q1 D) O“是啊，只是在聊天。”凌飞也干笑了几声，配合他的谎言。

% ^# Z+ Z% \$ S- W; F3 Y' k回到客厅，坐在安儿身边，她正聚精会神地看著影片，全剧正到高潮处，男女主角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又被种种客观原因，被迫分隔两地。
/ m' D" J3 v" ~9 h) F# m
5 C, i* u6 G: w3 k' g! p; q3 M“好感人哦。”安儿唏嘘著，泪光闪闪。

“是啊……”凌飞随口应和，视线却一直瞥向沙发(违规词)另一端的欧阳冉……

; T( b9 Z- v, B5 `. u8 X他端坐著，一脸认真的样子，屏幕光影交投在他脸颊，侧面的线条，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薄薄的唇线，性感到不可思议……

2 T/ [0 k6 N$ H, M" v他真的疯了！

* t+ W# W* K7 {' r! ~, a( g7 |* J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安儿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友，但他的胸口，却疯狂骚动著想要狠狠亲吻那个男人的冲动！

眼眶泛上一道热潮，凌飞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凄美的影片所感染，还是到了只要看到男人的侧脸，就心痛欲裂的地步。

. H" [3 W6 B8 p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惊人的魔力，凌飞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只能任凭心痛的涛天巨浪，完全淹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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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_/ @5 ~# V! O
* * *

“好了，送到这里就够了。”
7 x( j# f( N" N1 E/ T2 M0 |" `
) i- v- N. q5 W% G5 s6 c: Z7 z在公寓的入口处，安儿笑著止住凌飞，“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没精打采的，是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跟工作没关系。我没事，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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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 \6 Y: c7 C凌飞的工作业绩如火似荼，在交易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在欧阳冉升任丰泰总经理後，便是交易部经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前途一片大好，自然不可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真的？”安儿若有所思地凝视著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既然你这麽说……那好吧，晚安。”

8 u  N9 F4 Y0 Z5 [4 f“晚安。”

安儿闭上双眼，微仰起头，示意对方一个晚安的吻，凌飞缓缓俯下身，面对这两瓣如花的红唇，踌躇半晌，竟然吻不下去，直起腰，他轻轻在安儿额头落下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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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睁开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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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 m4 o% z. r“安儿，你怎麽了？”凌飞直觉安儿有话要说。
6 ^4 z0 A- @! s+ t
“我们分手吧。”

“什麽？”凌飞呆住了。
, p, }" ]- B3 B3 |, u
$ t0 X. F+ Y) N+ _6 C“分手吧。”安儿笑了笑，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凌飞，你再迟钝，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像情侣，不是吗？”
4 {. B% H5 |0 ~& X# ~: |9 X% C
+ C, Y" G$ |9 e+ L“我……我不知道……”凌飞心乱如麻，揪著头发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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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安儿轻轻骂了一句，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种喜欢，根本不是爱吧。你喜欢我，就像喜欢一个好朋友或是妹妹的喜欢，离恋爱这种感情，根本差得太远了。”
8 X$ O. t1 C/ v8 m$ N
  J7 Q' U+ S- k/ ?“安儿，我……”

' I/ ?/ P7 Q8 e; {. R* w% j安儿字字珠玑，击中他俩问题的核心。

“其实上一次，你尝试著吻我，却又把我推开，我就已经察觉了。凌飞，别看你很聪明，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到底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都没有分清楚。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软弱的时候，答应做你的女友。事实上，我也跟你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却没有热恋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我说得对不对？”

" U$ c- ~( C) G# F8 o4 g安儿说的完全正确！
; ~% s1 F; |  r* S5 ^1 m
3 ~5 z! T1 r9 b“安儿，我曾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但是现在……”

8 q) |& W7 F' M2 E7 j/ O9 F“现在你发现了吧，喜欢和爱的区别。”

“我……还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但是他会努力找出答案。
4 Q$ Y* A& @; ]0 W8 d
“凌飞，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适合。”安儿笑著朝他伸出手，“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多了一位好朋友，怎麽看都不亏，我完全能接受哦。”
5 {) L( I1 G, X* P/ ~+ i% J
: {$ N) [2 W) F/ y0 g“对不起，安儿。”

“傻瓜，跟我还说什麽对不起。我会去追求真正属於自己的真爱，凌飞，也祝福你能找到属於你的另一半。”
  s5 r6 S- F0 |
. y6 I' o5 [0 a/ J, n5 l( W被自己握在拳心的小手，带著温暖贴心的力量。

/ h1 ~; W8 I0 H5 G; N& j% j9 W“谢谢。”
0 W8 ]. `# z( g' T- M
/ r  _: w) |) q/ N$ j/ E凌飞将它紧紧握住，终於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6 z+ k; c! n5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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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九章 羽翼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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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u1 i0 r# ?1 a; v/ G  r
和安儿分手後，我不但没有想象中伤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 o, d7 v! K8 U8 Q, G$ M' s# b诚如安儿所说，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喜欢和爱都没有分清。
; ~& o, b, p, Z2 G, t* c
# [" ^: v% w4 f% L7 c* u自那以後，我一直回想著在丰泰的日子，回想著和欧阳冉的点点滴滴，蓦然发觉，一年的时间，快得令我来不及回神，就已飞速掠过。

/ ]7 p9 C2 n& q. a! H2 N; a9 K1 D我们相处了整整一年，也吵了整整一年，从一开始的极端厌恶，到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充满了想吻他的骚动……
* H* `& I% E0 r
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心脏为他狂跳。

OFF，这次我是真的爱了，很深很深地爱上了一个人，然而他已经有了恋人，难道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

$ o6 H% i0 v( n4 |* P2 X0 [0 H我不知道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挽回这个男人离我而去的脚步。


+ B* w) k% x4 s' i
* * *

2 M& o! G5 m  x1 r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2 f8 Z2 x) X8 V5 C“进来。”

2 ?1 K" z% }4 n4 g9 @3 {一身米色裙装的欧阳安儿，微笑著走进来，“总裁大人，我来送你要的基金部的季度简报。”

“放下吧。”欧阳冉自电脑前抬头，指了指桌上的空位。

一个星期前，他升任丰泰的执行总裁，并加入PALLET董事局，开始正式执掌江山。肩上多了不少无形的重负，但他仍沈稳自若，纹丝不动。

“总裁大人，等会有没有空和小女子共进午餐？”安儿调皮地问道。
0 u; Z5 ~6 O7 ]! E& Q
“不行，等会我有个会要开。”欧阳冉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妹妹。
. S( S- H' |; Y6 T; S
: N/ a9 c, N1 h& w4 f5 T6 G5 m“怎麽这麽忙啊，老头子倒懂得享清福，把这麽大的摊子丢给你，就自己逍遥去了，哥，你也太苦了吧。”安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 D5 f1 m8 ~( p& Z5 A% x
, U$ m7 k, ?4 f0 t1 Q欧阳冉淡淡一笑，“有些事，你总得做。”
% ^7 @9 [. Y9 J3 M, k
9 u8 x3 |9 J* x1 l+ ^' \" P& o“别累坏身体，那我先下去了，我会随便给你带午茶的。”

“好。”欧阳冉拿过简报，一边翻阅著，一边随意问了句，“对了，最近怎麽没见凌飞和你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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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_8 }. |' Z. ]有三、四天了吧，没见凌飞接安儿下班，就算他最近刚升任交易部经理，工作是忙了一点，却也没有置自己的女友不顾的道理。

“哥，凌飞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
& }7 R7 E0 |/ m1 `4 Y. v! m* b- V
“什麽？”
! D# ^8 @$ r8 q- J5 ?; T9 y
动作蓦然停住，欧阳冉再怎样也止不住震惊的表情。
1 U. r; N* N% l4 x: R4 }4 z
“你们……分手了？”
2 c0 P0 @- L1 K4 G9 g6 ^6 @+ l
" w, X1 V# c% u, t' }+ k9 `9 E“对啊，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恋人看待，他其实也一样啦，我们是很喜欢对方，但那种喜欢，仅止於好友之间，谈恋爱实在没感觉。”安儿很坦率地说。

“没有挽回的余地？”欧阳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A) n  |0 X  K7 Z: m; E1 E- U1 q( G
1 ^# S+ s5 P5 h: |2 n/ _+ B8 A安儿笑著用力摇头，“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有看你一半炽热，也许我还会再考虑考虑。不过再怎样也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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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欧阳冉猛地站起来……
) o' P8 b/ t8 o1 s5 s# m/ I
. a. G9 E2 t8 y2 {8 {; \她知道些什麽？
* Q) l/ M) X# _/ g0 d5 F  x
“哥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什麽都不说。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和街头的一群小霸王打架，你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却一声不吭，没事人一样和我回家，到了半夜三更，痛到晕过去，幸亏被管家发现，否则，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从小你就非常坚强，对痛苦有极大的忍耐力，现在想想，我从未见过你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吧。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也认同了你的性向，为什麽你还是无法放松呢？
  @  s5 n4 f$ q7 \8 Y+ X! L6 N
“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电流，你又怎会没有感觉到？掩耳盗铃可不是解决办法哦。”
8 w$ @: ~: e- W& }$ \
3 R5 G/ @2 i$ \6 o7 f* I看著欧阳冉似乎想说些什麽，安儿止住他，“哥，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他不是这个圈子的，哥哥你不想拖累他，影响他的人生，你为什麽总是替别人考虑这麽多，却从不为自己考虑呢？”
) w/ k, S8 V8 N# r
安儿没有说“他”到底是谁，但她和欧阳冉都心知肚明。
7 ?+ `, N# P* I- C* x& ]+ w
“哥，你实在太冷静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多少也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吧。否则，对方会被你吓跑的哦。”
3 O$ W, u: f6 b. M
+ g5 B$ Z" a0 r8 U7 I8 w* g安儿的每句话，都令欧阳冉无法反驳。
7 g1 A" n* x6 W+ `+ B& A+ `
8 h, y3 \9 z- t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居然这麽了解他，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恐惧，都被她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 d1 _3 V  H# Y5 E/ E: G, b) \
) ~6 g4 i6 t5 H看来，他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 P9 O- [  w: [9 Z
欧阳冉不禁感慨万千。
7 C2 f7 N% @) K" ~1 ?+ _0 }
“哥哥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啊。”最後，安儿甜甜一笑。

3 o2 W9 j2 o6 G

* * *
% K8 u) E6 V; I- I/ E
6 ?: `! F+ @3 n( {+ U$ J正当凌飞匆匆走入电梯时，突然被人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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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等一下！”
+ Z5 c. C- h$ s8 U
3 U$ ~9 H& R9 ]! f1 e“安儿？你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 F/ l6 o; @2 z2 R( S
和安儿分手已经有几天了，除了从情侣身份变回好友，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未有丝毫未变，依旧谈笑自若。

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凌飞觉得自己真幸运。

“总裁大人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安儿笑著对他说。
3 r) d# s! G- U
; c  I; o" a4 X“欧阳冉找我？”

自从升任执行总裁，欧阳冉的办公室便搬到了丰泰顶楼，再也不能每天看到男人缺乏表情的脸，凌飞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是啊。”安儿点点头。

0 b+ G9 U+ v# O1 H$ a* ^! D7 f, f“好，我马上去。”
9 ^7 g1 Q+ G3 {1 g, e3 D
5 [: ~* i& }% q* I忽匆匆按下电梯，凌飞没有发现，安儿露出了一抹有如狐狸般奸诈无比的笑意。
) F! R' u; |  M4 a+ Q/ H

; ?# }( [' A; i* B. s! m
走进总裁办公室前，就遭到了秘书的拦截，“凌经理，欧阳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不在？”凌飞奇道：“是他叫我来的。”
5 Q& W  _: H+ m2 Y, I9 s" a1 w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确不在办公室。”秘书无奈地看著他。
% v+ r) E5 f$ o' E, h& v- ^
( E: p  V, n  ~3 P1 C不在办公室，那他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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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片刻，脑子灵光一闪，凌飞恍然大悟，一个转身，便朝顶楼跑去……

才推开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声，便一下子迎面扑来。

天台上有一抹修长人影，正撑著水泥栅栏，默默朝远方眺望，风鼓荡起他的西装外套，向後拍打，猎猎作响。
/ s; X% r: K1 H; i+ x
9 E2 J$ ]4 h7 t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凌飞一步步，朝欧阳冉走去，离他愈近，心跳得便愈强烈……
- z' G% S5 Y" V& N: q4 u
) t$ c6 S; R- W1 x9 \  B1 |  ~5 q/ }0 R听到动静，欧阳冉转过头，看到他，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被不动声色的沈静所取代。
/ L! L! O- ?$ q8 X  H7 U
! u/ U- {' M, {+ Y9 ]+ |“欧阳冉，你找我有事？”凌飞急切地问道。

/ Y+ R4 h( G, ^, z3 m男人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我没有找你。你听谁说的？”
2 a$ ^, M6 b. w. E  F
“安儿。”

- K) L/ x4 i/ v( T“安儿？一定是她搞错了，你回去吧。”

' o) S% {  c6 P: \7 {# [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 b3 s$ u. f2 d: J5 O
“没关系，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凌飞走到男人身边，他身後，是这个城市亮丽的风景。

$ }: i; Q$ g. i7 {2 d以前，他是多麽希望能踩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野望依旧在他心里，然而，再大的野望，跟身边的男人一比，都悉数成为粪土。

# A/ G8 E5 Y! ^2 y2 i, }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好，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
9 E! \7 h, @3 t7 {% R- Y
凌飞诧异於如此自然便浮现在脑海的想法，却并不感到吃惊。

' P( i' e" C; w$ t- S( y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回想著和这个男人相遇後的所有片段，每句对话、每个眼神的交换、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想越难以成眠，越想，胸口涌动不安的情愫便越强烈。

& I5 \# e! [* F' C% L! X这份感情，早已不知何时，深深扎根，枝叶蔓延，终於顶破他的心房，萌生出累累果实！
+ P! ?  J7 G, U. E- a
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我有话想对你说。”
4 _9 ^8 P1 x  h3 K9 K
9 h: e9 Z  u5 `" g: ~) }: F“我的时间不多。”欧阳冉看了看表。
/ [6 l6 I/ s3 {4 a. h
3 V# J0 ?0 p' n* J2 H# p. x) w“只要几分锺就好。”凌飞盯著他，“我和安儿分手了，不知安儿有没有告诉你？”
3 ~1 v. I& v1 G0 s5 p$ h  V
欧阳冉沈默了一会儿，“没有挽回的余地？”
! t7 J0 ?& }8 \3 l% p% @2 E9 m
“没有。不过我们仍是好朋友。”凌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孟克明说你喜欢我？”
1 g# A# r: p* z5 m- R  K
什麽？！

$ k) J( x1 R: `' p. N/ L. y太过错愕，欧阳冉一下子来不及调整情绪，就已流露出深深的撼动，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猛地转过头，却被凌飞抢先一步，强行扳过，双手抚在他脸颊，死死固定住……

$ _  ]5 V, b  r5 o  G4 o+ U四目相对，他强迫他看入彼此的眼眸。

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来不及隐藏，就已被人强行用刀子割开，悉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 f, k, @# g) q4 {1 ]; }
+ j7 q% L/ v$ w! Q! q/ d“放开我！”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欧阳冉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 ?* J- s5 h6 \  K/ h
“我不放！”凌飞和他对峙著，分毫不让。
5 i/ S, u6 M& U" m
眼眸燃烧著炽烈火焰，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快脸贴脸了，欧阳冉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 L/ N1 U7 P9 X4 K% e“我不会放开你的。”
0 V4 a5 r* p! @. C. W# Q
就这麽凝视著，凌飞忽然有个微妙的错觉，如果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那麽，他此刻正深深潜入他的灵魂。
* {# K9 g! ?; r0 X  p1 I+ w3 _
5 t! ^# G$ a, R6 y0 _4 X' W那里一片沈静似水，却又深遂幽远，瞳孔深处，折射著神秘而美丽的光芒，这抹光芒，令他如痴如狂。
4 z! m8 Y, k0 ~  b9 b, W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於他所营造的沈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沈重，沈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刹那，他终於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 T6 a0 B" Y8 W  C" U. R. E
& s/ g  ~' U" I5 n5 [- p7 e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沈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 q4 Q" ^  _* X0 Z, p
. U/ k( @: S9 c: |“你喜欢我！”
4 k+ K% B; X3 T
; B+ P! i; a4 N8 r! m9 W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3 D7 p; y" j. i
“不要自作多情。”
4 e$ i8 Y4 o# N5 w  u  t3 M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 ?5 e; T: M5 C  z' M“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7 d7 I6 ]& K, ~& t" p  d$ ]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夥，知道这对他意味著什麽吗？

6 {9 k7 s/ Y7 t0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滚烫的嘴唇，在男人泌凉的唇瓣辗转了几下後，便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温柔舔吮起来……
1 x& Z/ z, C; X8 ^7 [  l
6 l6 E) |: u4 s( P欧阳冉显然被他如野兽般的“直接行动”吓到了，僵著身体，一动不动，放任他肆意妄为，见他还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肆地侵犯著他的唇舌。

, {4 A6 O/ w3 }, p7 r唾沫相濡，舌尖缠绕……
) w( y' t# u* Y, ^1 t) t! T. `1 D' o
# }) Z; j  i0 _8 ^/ C) k1 g无比亲密的触感，让凌飞热血沸腾，他脑中仿佛燃著一团火，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只有他，才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甘泉。

他捧住他的头部，毫无章法地强力进攻，恣意挑逗游移，扫遍他口腔里的每分每寸，每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他几乎是饥渴地吮吸著他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他口中充满了他那熟悉而清朗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深及灵魂的吻！
% N! V; ^7 M8 {) o
这样的吻，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给他。
1 k/ [7 C8 L+ R% W. I' ]2 V# ]; S: N% c
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令他如痴如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身边有张床，凌飞相信他早就一把压倒他，把他剥个精光，狠狠地吻遍他全身上下……如果这麽做，能看到这个男人一丝慌张表情的话……

然而，当他得寸进尺，把腿挤入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以早已勃起的滚烫下体，磨擦著他的胯下时，他终於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好痛……”
1 O, x/ D$ }. p% |" d
" K- H9 o' b6 g# ?唇尖传来一阵剧痛，凌飞忍不住放开他，口腔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看来，舌尖已经被他咬破了。
4 \; r& Q, v" C0 \3 H) e
“你疯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欧阳冉苍白著脸，破口大骂，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颤抖，冷静的面具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 a: \; N7 Y2 \1 n& W$ ~6 K' Q% i# A+ G
- ]# g! v0 R2 ~& I2 K: L, t4 d' M“我没疯。欧阳冉，这是迄今为止我体验过的最棒的吻，相信你也一样。你骗不了我，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这并不是我自作多情。”凌飞自信满满地说。
9 P% _5 F4 D: o" n
欧阳冉不无头疼地按住额角，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阵阵发痛，胸口犹如一把烈火在烧……

怎麽会这样？

怎麽会走到这一步？

. m; Z7 ]% D' f2 s9 E* q% O" P他明明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怎会就此节节败退？

刚才那个吻不是真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什麽喜欢之类的东西。
+ y9 e. O8 G6 x. H- t. ~6 V
) M9 b/ q* E: a, i: f. O  S理智的他，怎麽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迷沼，他实在太失控了！

同性爱爱上STRAIGHT，本来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凌飞说对他有感觉，更是天大的错误。

下一步便是悬崖深渊，他必须马上停住，否则，粉身碎骨的不仅仅是他，更可能会搭上他。

“欧阳冉，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飞靠近他，轻抚著他的脸颊，“以前我太迟钝，被你的晚娘脸骗了太久，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这不是光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虽然我不是同性爱，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吻你抱你，我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你说，它不是喜欢是什麽？”
0 T$ R9 S% @; B1 L
! N. m8 Z0 ]% V! H- j$ `) w欧阳冉猛地挥开他的手，“这当然不是喜欢，只是你到了发情期。凌飞，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同性爱，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
& ]: A0 C, K% k7 L+ V) {
9 o& u: b5 i7 M2 ^: j发情期？

凌飞露出苦笑，这家夥，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 a& a. ?6 \; A) n. m“为什麽你不肯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同性爱？”

9 o7 r0 B$ V- y+ ^% V3 B) s“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欧阳冉冷冷看著他，“凌飞，这只是你一时的错觉。回去吧，别再对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还可以谅解你只是一时昏了头，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T& i4 L$ V$ e
“欧阳冉……”凌飞叹息著，“在蛮不讲理拒绝我之间，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 t0 F! i+ G5 R0 E
4 J2 Z4 ~, t, @- ~  V“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欧阳冉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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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i- Y5 ?4 Y, J“凌飞，不要犯傻。我们都是做财经投资的，知道什麽是理性分析，什麽是市场形势，什麽时候该买空，什麽时候该卖空。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冷静的头脑，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永远不会爱上不适合自己的人，也永远不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是这麽感情用事，我怎能放心把交易部交给你？”

  A  N  d. E' V“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 Q8 |8 W* t5 Z8 }爱情？！
  @9 Z# L: {2 k1 }8 L1 X) s3 ?
3 J, \, j! S! ^0 e这个词像一枚利箭，正中欧阳冉心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 Y1 D9 p" w- Y# R9 `“虽然我是做投资这一行没错，一切以钱为重。但在这里……”凌飞一把抓住欧阳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始终留著一块地方，给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凌驾於所有物质利益之上，不为任何现实条件所妥协。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能读懂我的心灵，彼此包容爱护，可以在最深的夜里紧紧拥抱到天明，我这颗心，就是他的。”
% W5 Q  t  p- @! _* m
. `4 z( v8 r# W9 P“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欧阳冉蹙眉看著他。

“不会错，就是……”
# p2 G1 x) a3 E
  Y) n# @  S& K& n6 {( t  H7 E5 ^“你”这个字还未出唇，就被欧阳冉一把捂住，淹没在掌心。
" H& W% u% G2 B7 L- `& J% M
8 U$ J. T/ @0 x* w0 g7 ?1 J“你凭什麽这麽确定？就凭一个吻、一个眼神？你甚至根本不了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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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u) D6 N! }5 E# {“不了解又怎样？难道非要了解才能相爱？一个吻和一个眼神，难道还不够？还要怎样的证明？”

% }9 e( h6 v( v6 `7 L8 \; O' u* K. I8 b凌飞双目闪灼地看著他，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燃烧。
3 \6 U  B% H( f8 x, P/ u/ Z
“更何况你怎麽知道我不了解你？我不是傻瓜，欧阳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从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吻。为什麽，你要一再拒绝承认我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3 k, {5 l0 ]/ t- T% D+ E) K" Z2 b欧阳冉说不出话来，形势对他非常不妙，这场对决，他一开始，就处於下风。

/ n/ U( c; g# D- }% H9 `* j0 Z2 C) o" P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 B" E5 H5 r: e
+ ~! r% x; E9 }* Y他的世界，被这头不知进退的小豹子以蛮力撞开，东戳戳西捅捅，四处撒野，他被他弄得一团混乱，却偏偏拿他束手无策。
& Z6 T0 W, r, {# d
' E) {3 V- s2 d8 w- {9 ^“欧阳，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刀枪不入、滴水不漏。”凌飞凝视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你的眼神，早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欧阳，告诉我，什麽时候你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你心里的那个人？”

% \6 ]& W4 o# l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首次露出六神无主的模样，令他既爱怜，又心疼不已。伸手缓缓将他整个揽入怀中，对方才想挣扎，就立即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打压住，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他俯在他耳边倾诉。

2 x& ~5 M) U7 e2 N4 |/ E“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只是我太笨，没有看到，原来这个人早就在我身边。”

$ \0 l* |  g" o8 t6 T他略微松开他，凝视著他的眼眸，纠缠的视线,诉说著难以言喻的深情，欧阳冉被他的眼神完全震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1 o+ }, n8 R. c' D
“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

2 [! q+ R6 ?- t" y4 D凌飞边说著，边不断亲断他的额头、鼻子、眼睑……

欧阳冉浑身僵得像一块石头，却没有推开他，凌飞大喜过望，正想再次吻上他的唇时，突然，手机的铃响将沈浸在梦幻氛围的两人打断。
7 G2 a, @& c( ^: C2 f
欧阳冉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接起电话。

2 f: K. r; U3 P, ^( D3 U- ?“是谁？”

“……”
* J9 O; I/ ^/ |! p1 x- e
6 A" m5 E( V$ ^# e7 k& m  k0 }4 r. [“我在顶楼。”
5 w1 }4 e2 T+ S' q! E
" Y# U7 g/ t7 C: N# `“……”

“好，我马上下来。”
1 L: Y7 C; u+ x3 u$ @1 [
# }% A3 j5 I( e) m, |: A寥寥几句後，欧阳冉便恢复了刀枪不入的沈静，脸上血色亦渐渐回流，收起手机，他冷冷看了一眼凌飞。

) W: t% ^& u1 @+ K( K2 e$ w“你给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了，今後不许再提！”

“喂……”
2 [# \1 y. a0 o+ l* ^
/ l* @* w+ O7 W5 I) x7 C! w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欧阳冉便狠狠带上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 q* X/ g5 p. Z' ]: z
( |. @3 x5 B, D3 C( `5 y. @4 x. s伸出手，只抓了个虚空，凌飞不由垮下肩膀，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 ^, \% `8 k/ w& I, N2 n$ I
不过……

$ a: _- x, ^# @: t: g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欧阳冉是真的喜欢他没错，搞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 ?& Z4 N+ E& y! F# A$ a2 ]
凌飞站在原地，露出一脸傻傻的笑。
. ~" e  `6 ~( ?9 i
完全像个深陷於恋爱中不可自拨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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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低低自头顶吹过，夏季微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凌飞闭上眼睛，感受风儿拂过嘴角的触觉，回味著唇上残余的悸动，久久没有动弹。

& u* Z1 D. v* S/ V- V1 O$ e

药大男孩

第二十章 如童话般的风景


' t2 U2 n- ?5 [2 v# K- h! P

2 v) h; g( D  N1 w" ~6 O7 a" o
; v+ d3 F; J' I: P$ u* _OFF，你幸福吗？

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现在的我，幸福到了快要溺毙的地步。

就像开往无止尽的终点，一路望去，尽是美丽得如童话般的风景。

# \% I; P4 L, K5 Q6 W
* {0 M$ T9 D6 S/ y
* * *
2 v; L- ~$ f0 Q7 v: ?
暮色深沈，窗外，一片闹市区的霓虹流采，点缀出夜的魅力。
9 U5 ~( Q7 e* t8 a1 K
欧阳冉落寞地靠坐在皮椅上，凝视著夜色，一动不动。
2 F1 S" R" D" q
, G( A9 a! S, y" o" P3 B──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 F) r" e8 Z- A7 R. ^7 ~──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

──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
  V7 J& L- S% d* \* C
欧阳冉想起自己在念大学时的一场恋爱。

开始彼此都是好友，後来，平衡渐渐失控，欧阳冉原先就是圈内人，对自己的性向早有一定认知，但对方以前交往的都是女生，第一次踏入同性世界，刚开始是充满新奇，彼此也有过一段难忘的甜蜜时光，但随著时间流逝，对方渐渐感到把自己标榜为“同性爱”的压力，遂提出分手。

欧阳冉自然一口答应，放他自由。

+ F6 K+ w% N- o8 f8 g+ I6 V本以为故事就这麽结束了，虽有一丝缺憾，但世事无法十全十美，能和平分手，已算是好事。然而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法再和女人相处，强行结婚後，没多久，就变成一对怨偶，而事业又遭经济低潮，诸事不顺。於是对方把所有衰运都归结在他身上，指责若没有他，他的人生不会变得这样。

欧阳冉无法辨驳，事实上，的确是他带他进入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他的话，他想必过著正常的美好人生。
1 B; L) Q- I9 _- H$ g3 Z& F
# {" h9 l, d5 \* o於是，欧阳冉将在纽约商品交易所一整年的佣金，近二百万美元，全部赠予他，希望他能重新振作，然而对方却狮子大开口，要他在PALLET的一半股份并加入PALLET高层。

+ K, r4 F. d- T6 T此事惊动父亲，闹得沸沸扬扬，欧阳冉意识到无法再姑息养奸，便稍微耍了点手段，对方不但分文未得，还被迫签下字据，永远不再骚扰他，从此，两清。

5 q% i" c: A2 x' ~) F- J# X" T後来，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而这件事，也给了欧阳冉一个沈重的教训，从此再不轻易交友，更不轻易以真心示人，非圈内人，绝对不谈及感情。

再後来，他就遇到了凌飞。

+ N# B$ O$ ?8 B往事如梦，不提也罢。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被井绳。
# B) Z& R5 V" m/ I$ e% z. o7 J+ B
4 O, V+ M7 v2 U3 z5 F# H# r凌飞不是圈内人，这本身就犯了他的大忌。

, E8 _( Z6 O. _. U不是不爱，不是不心动，更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不想因自己的过失，而扭曲他的人生。

4 S$ A8 z8 d  t1 ]0 V" \5 T/ B+ {凌飞一定有著自己的梦想，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这些梦想，对他而言，都是镜花水月，可见，却，遥不可触。
$ m1 h! X+ L* ]! f" w* X/ }
爱又怎样？徒增心痛而已！
, i6 H% X0 y6 Q5 x4 G

; ]4 J1 o% p- `7 D# `$ }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沈思。
; O: N3 E* |! F5 n) v; O" u
" B3 }/ h0 g# ]3 t! u% i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认谁会打电话过来？欧阳冉接起电话，却听到含混不清的呓语……
, E7 I. j# f: C9 i1 o, u5 y$ D3 ]
“欧阳冉……你……在哪里？”
  T3 C. J: f. F; m+ c0 u" v
一听就知道是喝醉了酒，欧阳冉皱起眉头，“凌飞？”

0 q/ j* Q- ~+ V" Z“我在……酒店，正和一个帅哥……开……开房，我还买了……好几瓶润滑剂……”凌飞呵呵傻笑著，打了个嗝。

“什麽？”欧阳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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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6 z& m7 U% s( {9 e+ B0 a* U“欧阳冉……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我不是同性爱……所以我就……把自己变成……同性爱看看……这样你总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 N' L' E5 P6 w" k# B
+ x/ r4 n3 X0 i; ?! D: a; [这家夥！

  |9 J+ b$ D2 j+ O5 t欧阳冉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凌飞，你不要做傻事！”

“放心吧……我要向你证明……和男人做爱……我照样能行……”
2 I" ^2 O- \: f- S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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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j  S' G0 L$ ?“我才不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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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p) o( r  ~# j% A“凌飞！”欧阳冉咬牙切齿道：“如果你还想保有饭碗的话，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我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
% R/ W6 k* A1 @
“经理，你好凶……好嘛，说就说……”

欧阳冉的额头，不禁青筋暴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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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6 n% T: I# }: u照著凌飞报的地址，欧阳冉打车匆匆赶到希尔顿酒店，这混蛋居然订的是蜜月套房，他真的那麽想和男人做啊？！

都是成年人，职场上也打过不少滚，做事居然还会如此不经大脑，一气之下，欧阳冉想干脆随便他去，他爱怎麽折腾都是他的事，爱变成同性爱就变成同性爱好了，他管他去死！但一想到凌飞那张欠扁的脸，就又狠不下心撒手不管，只能暗暗生自己的气，竟会如此心软。

“凌飞，你他妈给我开门。”

当赶到酒店後，循著问来的房间号，看到紧闭的房门，欧阳冉满腔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了。

  n' a) ?% K* l- \他一脚踢到门上，谁知竟没有锁，房内空无一人，只亮著一盏幽暗的台灯。
( Z: V: r" j% `) v; T( Q% _8 \
“凌飞，你给我滚出来！”欧阳冉神情恐怖地朝卧室走去。
* z" b4 l3 |. H: ^) {* {
突然，“喀”地一声，门被锁上，内心暗叫了一声“不妙”，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一具火热的胸膛从背後紧紧抱住。
4 `$ b8 z' s, N( g: a$ m
0 H) D/ A  |  V: B3 G; A“放开！”

欧阳冉猛然挣扎，虽然他长年游泳健身，力气不小，但仍是没有挣开禁箍，反而脚步虚浮，踉跄了几步，和抱住自己的人双双倒在床上。
. x. q( I) ^, B3 w! E9 f% F6 w
“经理，你真的来了。”因为叫惯了经理，即使升任总裁，凌飞的称呼依旧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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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抱著好不容易上钩的男人，扳过他的脸，一个炽热的吻，即落到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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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 L; H3 S! @然而没有深入，只是轻轻一碰，即抬开。

“你骗我？”欧阳冉不禁眼角抽搐，举起拳头揍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 y6 J/ |% h8 Z
凌飞仅著一件泡裕，头发湿湿的，似乎刚洗过澡，眼神清澈明亮，口齿清新，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你不是要和帅哥上床吗？”欧阳冉黑著脸问。

“是啊，帅哥就是你……”

凌飞笑著又想吻他，谁知下一秒，笑意立即变成痛苦的表情，他闷哼了一声，抱著肚子倒在床上。

/ ~. r7 {- V/ @' {太奸了，居然搞假动作，这一拳出得又又快又狠，正中小腹，凌飞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5 X/ W- F" [+ T; c4 W% `! |
“我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 C0 C5 S. x) P% g3 |从凌飞身下起来，欧阳冉的表情，是恐怖的凝重，一甩手，他就想走，却被对方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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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变成彻头彻尾的同性爱，才能和你交往，那今晚，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会和男人上床。如果不是你，那我就随便到大街上找一个。经理，你知道我做得出来，我说到做到。”

8 H) V- K2 L2 Y( ^5 V& f+ m' a$ n3 b欧阳冉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已是抑制不住的苦涩，“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麽吗？说这些任性的话之前，拜托你好好考虑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凌飞拉著他的手不放，“全世界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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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大脑嗡嗡作响，这家夥，为什麽总是如此轻易地把爱啊全世界的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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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太过耽美，太过纯爱，远远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2 m" [' n, @  J# D  t. J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麽，安儿已经把你以前的事全部告诉我了。”凌飞缓缓站起来，和他面对面，“我不是丹尼，别把那个人渣的行为模式，套用在我身上。别因为他，而对我作出‘肯定不行’的判断，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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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就是欧阳冉以前的恋人。

5 r& s- V; X% C“你的想法和做事，总是那麽冲动。不管社会再开放，同性爱还是无法被大众接受……”欧阳冉叹息道。
% z% Y/ ]& t9 E  h5 ^* R
凌飞抚上他的唇，“人生苦短，我管别人这麽多干什麽？欧阳，我知道你承担著重负，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竭力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考虑得太多、太理智，所以一直活得很沈重。别把自己逼得这麽苦好不好？你可以试著把一些重量分担给我，我替你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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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沈默著，他并非铁石心肠，这些话让他感动，然而，“我已经有了孟克明……”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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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他吗？”

“我喜欢他。”

1 R" a3 \: i, v. F“我也很喜欢安儿啊，有什麽不同？”凌飞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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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试著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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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x) k* h3 g3 ?“那我怎麽办？”

# h# w3 d8 d+ j+ o6 l7 _缓缓抚著他脸颊的手指，带著无言的温柔，凌飞帅气的脸颊，有著睥睨不群的傲气，和坚定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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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对不起孟克明，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像你这麽大方，眼睁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非要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才行的话，哪怕不择手段，我都会去做！你觉悟吧，今天非和我上床不可，否则，你就看著我和别人上床好了，二选一，你选哪个？”

“不是1，就是2，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欧阳冉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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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Q$ W+ a/ D. ^% S“对。我可没有你那麽多顾忌，那麽多有的没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条直线，何苦要绕这麽多弯子？”

; W$ H  v6 _, ~' |) ]该爱就爱，该恨就恨，这还真是典型的凌飞风格，看样子，今晚他不做选择都不行了。

* [( L! B8 W) l. F7 E“你到底在怕些什麽？怕不能永久？怕我总有一天会反悔？还是怕害我走上一条不归路？”凌飞凝视著男人，“欧阳，我从没见过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7 \5 K/ `: G5 A+ F; s8 w欧阳冉浑身一震，不由地看著他。
8 Q7 A. n% V$ H8 d7 w% @, u
“正因为很清楚没有所谓的永远，所以我才格外珍惜现在的每一刻。我不会对你作出不切实际的承诺，像什麽爱你到永生永世之类的屁话，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不要擅自替我决定，更不要擅自就把我否决。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欧阳冉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僵住……
3 q" E) I4 n% v4 A! X, _. A! R
“你呢？你的回答是什麽？”

交会的视线，有一股要将自己深深吸附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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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渐渐骚动起来，熟悉的心痛，又涌上了胸口。

欧阳冉认输了！
3 v5 E/ q9 Z8 R& W' h* T( o
  o  T5 @+ p& |0 ^9 k  c不挣扎，也不再逃避了。

6 Q0 s& _0 L3 @) ~# V6 N  C他深深叹息，抚著额头，低声道：“你都把我骗到这里来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5 B. _. f( A4 k2 t2 Q* `3 z9 I; c; R' D
凌飞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他，“经理，那你是答应我了？”

“别那麽多废话，要做就快做吧！如果你看到男人的裸体，还能站得起来的话，我就随便你做到最後！”欧阳冉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堵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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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3 R5 p9 {  D! B彼此两情相悦，并把话都说开了，再忸捏作态下去，不是欧阳冉的风格。

他给了凌飞无数次拒绝，也一再妄顾自己的心情，试图以理智复位这段失控的感情，然而，却在凌飞一声又一声的“我爱你”中，仍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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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也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然而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凌飞，从一开始，就和他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男人，虽然年轻，却自信强韧，和他一样坚持原则、毫不退让，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一旦看准目标，就坚决出手，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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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E3 P" }- A7 \" ?1 K( {也许，工作方面，是欧阳冉胜出一筹，但一谈到感情，本身就不擅长感情用事的他，便免不了处於下风。

一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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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0 s5 S. r4 Q' U/ }" K0 D2 f被凌飞紧紧压住，双双翻滚到床上，冗长炽热的吻，几乎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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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晚醉酒後，凌飞就很喜欢这样吻他，变换著各种角度，恣意辗转吮吸，被濡湿的舌尖，又软又热，然而，不管怎麽吻，都填补不了心中巨大的饥渴。

' T2 N3 x6 h: Y. a, ?! V- E在热吻的间隙，凌飞偷瞥著男人的表情，确认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急切，然後，他更深更热情地侵犯他的唇舌，他的吻，技巧并不很高超，却胜在有著无比的热情，这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 B% w  a% Z8 ^1 d5 ]! v* R边吻边除去欧阳冉的衣服，从外套、衬衫，再到裤子……等他的手触到拉链时，却被对方挡住。

" W5 r/ I6 g0 k) _. F9 [$ l“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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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5 x$ D8 l; V2 y不习惯处於如此被动的境地，欧阳冉动手自己脱下衣服。以前和别人上床，他都游刃有余，但这一次却双手颤抖，几次拨腿想逃，却一再被凌飞修长的四肢困缚住。

“你别想逃哦。”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凌飞手脚麻俐地将剥下的长裤踢到一边，同时倾身向前，吻上了他赤裸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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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 p% t/ l4 @3 F欧阳冉蹙眉挣扎了一下，看著他，眼神十分复杂。

# R4 g3 ~* A. ]" e# r- n' Q' D9 _6 z“欧阳……放心，我是认真的。”凌飞轻抚著男人的脸颊，在额头落下无数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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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2 F2 @0 @1 d! {5 H% z* W) Z8 q欧阳冉放弃似地叹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 ~+ S( `4 s+ f, G! @凌飞一只手在他结实的胸腹部上下游移，安抚著他的不安，一边徐徐在乳首施加刺激。

小小的乳尖，尺寸当然无法和女人的相比，却别有一番性感的意味，这应该也是男性的性感带吧，根据以前性事的经验，凌飞伸出舌尖，将这颗小小果实含在嘴里，又吸又吮，不一会儿，手掌下便传来肌肤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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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r8 s5 l; ]' E和男性的经验，凌飞完全是一张白纸，他想给两人的第一次一个难忘的印象，於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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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挑逗著欧阳冉的乳尖，他的手悄然向下，抚上了对方的欲望……白色底裤下，传来鼓胀而火热的悸动，想看看那小家夥到底长什麽样子，凌飞好奇地扒下裤子，却收到欧阳冉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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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q  h' K. J) t: X“你确定看到男人的这个东西，还能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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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哦，不信，你摸摸看……”凌飞笑著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胯下摸去……

触手滚烫如铁，欧阳冉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耳根忽然飞红，凌飞食指大动，忍不住倾身含住他的耳垂，突然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耳垂也是他的性感带之一。

+ V7 s* Q9 s1 l- K& v凌飞一边徐徐摸索著，一边兴致勃勃地在对方身上，挖掘更多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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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验有点不足，不过，经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性’福得欲仙欲死的。”

自信满满地拍著胸脯，不由分说地扒下男人身上最後一丝遮蔽物，男人便全身裸裎地躺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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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构造啊，修长的四肢，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小腹下茂密的丛林，还有悄悄抬头的欲望之源……无一不展现著男性成熟的魅力，凌飞欲火上窜，差点飙出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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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g1 j3 d: S/ e“欧阳，看到你的裸体，我竟然会很激动，看来，我大概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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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地脱掉浴袍，露出小麦色的赤裸身躯，凌飞激动地扑到欧阳冉身上，对方的肌肤微带凉意，正好缓解他的火热，肌肤相亲的美好，令他不禁叹息出声。

“我们以前真是浪费时间啊，早知如此，我该一开始就把你带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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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L8 K# _& ]) j% i! t: ~$ l凌飞的下身早已绷得死紧死紧，他伸出右手摸到了对方的分身，没有一丝迟疑，握住盈满掌心的颤微微的火热，上下套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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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垂的眼睑微微颤抖，欧阳冉死死抓住凌飞的手臂，发出轻不可闻的喘息，线条深遂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而透著力与美的健硕躯体，也泌出一丝细汗……

: m$ z" k; \; m9 \, c/ G; @( W$ w- }! [这麽沈稳凝练的男人，也会在他身下，展现出如此不设防的一面，凌飞不由得欲火大炽，深深吻上他，舔啃著他的耳垂，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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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M7 n0 |  H$ G% E湿湿的、肉体磨擦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空气中流动情欲炽狂的气息，两人都渐渐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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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h6 D8 E, O/ A8 N% U打开润滑剂的盖子，将大量液抹入欧阳冉的後庭，凌飞屏息做著拓滑的工作。

( W. ^! P$ m' b3 L( y他恶补了不少知识，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等差不多能容纳三根手指的时候，他将对方翻过身来，抬起他的双腿，往两边掰开，那神秘的入口，便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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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t% D' b4 V* Z( x% @( g( X他深深凝视他，胶著的视线，倒映著彼此的身影，无论是对方微微收缩的瞳孔，还是略显下垂的慷懒眼角，都撩动著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抬起自己的一柱擎天，凌飞对准那个小小的入口，一点一点推了进去，坚定地一插到底，贯穿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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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溢出一丝几乎轻不可闻的呻吟，双目紧闭，血色瞬间自双唇褪去，脸颊显得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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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沈静的忍耐，让凌飞感动不已，更加遏制不住冲动。

' u  M6 e1 T" }& D" ]9 x# {硬绷如铁的欲望，一下子被温热的後庭紧紧夹住，他浑身一颤，差点就要忍不住射出来，但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凌飞硬是咬牙忍住，与他十指交缠，按在被单上，静静潜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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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有一个世纪这麽久，对方微睁开眼睛，给予暗示，凌飞才缓缓展开原始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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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身体向上弓起，男性交欢的姿势，本身就是不自然的扭曲，刚开始难免有些痛苦，他略嫌难受地皱眉，深深吸气，努力吞入男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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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v# L* q1 \& c那张端正的脸，因痛楚而显得分外性感，原本沈静的眼眸，亦不知何时，染上了水泽般的雾气。

( R1 g3 ?. w: `- x% R% i凌飞一瞬不瞬，贪婪而著迷地盯著他脸上任何一个不容错过的表情，此刻的男人，性感得惊人！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全身血脉飞驰，身体就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熊熊燃烧。

“欧阳……欧阳……”

再也无法忍耐，凌飞频频呼唤男人的名字，双手深深掐入他结实弹性的臀部，重重喘息著，摆动强劲腰部，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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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尽根插入，拨出时只留一点点在体内，再狠狠全部插入，反复抽插著，在这具销魂的躯体里，寻找男人最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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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著火热的内壁又湿又软，每次撞击，都紧紧吸附住脉动的欲望，阵阵收缩，次次将凌飞送上高潮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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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Y2 \, n兵刃相博间，肉体激荡出销魂蚀骨的愉悦，那直冲脑门的快感，让人神魂颠倒，凌飞下意识抬高男人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身，俯身以鹰翔大地之姿，在这具结实的男性躯体内，来回冲刺耕耘……

( l! Q; Z$ a/ d5 ?紧窒的後庭，被性器火辣辣撑开，在不断的前後抽插中，突然触到某一点敏感的核心，欧阳冉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虽然低沈，却透出情欲浓浓的媚意，背脊瞬间掠过一道电流，如浪潮般的快感顿时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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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脖子，绷起身体，却更夹紧了体内抽动的炽热，痛苦和愉悦同时在四肢百骸流窜，让他置身於火深火热的煎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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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你好棒……”凌飞发出赞叹声，汗流狭背地冲刺著。

为追求更大的快感，肉体早已下意识遵从感性的召唤，大腿紧紧夹住对方的腰身，并提扭臀部，配合著对方狂野的动作，一起疯狂舞动。一波波的欢愉，扑天盖地袭来，连意识都随之模糊……晕沈沈的大脑，隐隐约约听到自己鼻音哼出的、细微而煽情的吸气，每个呼吸，都仿佛在回应著对方每一次强有力的抽插。

而这呻吟，在凌飞听来，也成为催情的神丹妙药。

仗著强劲臂力，凌飞将男人一把拦腰抱起，就著结合的姿势，坐到自己的腿上。

两人双腿交叉，体位微妙的改变，让对方的欲望刺得更深，欧阳冉忍不住哼了一声，脑中火星四溅，凌飞则激动地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窝，疯狂舔吮，印下道道吻痕……

* x3 C. W' n- E( o他们的身体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下体牢牢相连，交互扭动，双唇如饥似渴地粘合著，舌尖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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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d3 n/ w8 }! b他结实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暗红的乳首，随著下体的疯狂律动，屡次摩擦过彼此胸膛，如铁的男根顶到对方腹部，自顶端汩汩溢出情动的泪液，那画面，难以形容的刺激和情色……

如火如荼的欲望，在他们的肉体间，跳动著原始而冶豔的舞蹈，强烈的快感令两人都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1 ~1 |' s3 a+ }7 ?凌飞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著了火，血液像在熔炉里一样飞溅，一边喘著粗气，一边加大了抽插的幅度和频率，一下比一下更猛、更紧、更狂野……

7 z/ f* ]8 O8 v( W) Q5 C“欧阳，我爱你。”

, K" Q# @& C' ?4 L* y# \体内突然一阵强烈收缩，欧阳冉不敢相信，光听到这句话，自己就瞬间瓦解，攀上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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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庭强烈的收缩，紧紧箍住硕大的男根，凌飞再也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声，在高潮来临的瞬间，如野兽般连续撞击十几下後，在剧烈的痉挛中，一泄如注，全部注入男人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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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没有经验，该事先提醒他，不要射在里面，但已经来不及了，体内突然被灌入道道滚烫的爱液，欧阳冉再咬紧牙关，想藏住声音，却仍是忍不住发出低沈紊乱的粗喘，脚趾猛然绷紧，在双腿大张、臀部被牢牢捧住、下身紧紧衔著男人的淫糜模样下，再次达到到高潮的绝顶。

仿佛满天的星光流过天际，世上所有娇美的花瓣在同一时间开放，绚丽缤纷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情欲无边无际的海洋，令沈浸在其中的人，如痴如狂，深深沈醉其中……

意识，早不知飘浮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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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U# J' X/ _/ _* s0 k两人缓缓倒在床上，无力喘著气，体内的热火依旧没有消退，大脑阵阵晕眩，沈重的四肢，几乎无法承载极度快感的刺激，全身上下都慵懒至极，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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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後，欧阳冉暗暗心惊，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惊人的高潮，更从未感受过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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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象是凌飞的缘故？

8 A  _( x  n' m! _; D# z毕竟还是凌飞年轻几岁，先恢复过来，把欧阳冉搂入怀中，把他额际的湿发撩开，吻了一下额头，凌飞笑道：“我的做爱技巧怎麽样？”

第一次肌肤相亲，他格外重视他的感觉。

% L" M. w! l0 s1 ?# D# S) v9 _4 T欧阳冉的眼角微微泛红，一语不发，只有胸膛还在上下起伏。

“说啊，欧阳，我的技巧怎麽样？”凌飞恋恋不舍地抱著他不放，觉得怀中的男人真是……可爱毙了。

# h3 a  D3 Q6 Y) I/ O1 V虽然可爱这个词，和他完全搭不上边，但此刻他心里，就是涌动著无法遏止的爱怜情潮。无论是他眼角泛红的模样，还是在他身下失控却偏要强自忍耐的神情，都可爱到了让人无法忍耐的地步。

“烂毙了，只知道横冲直撞。”

9 c, b( k6 L( ^0 x  I8 q如果说出真实感受，只怕这臭小子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他才不那麽傻，去“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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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M+ L- r, p" U; x$ R“你又在说反话了。”凌飞笑道：“刚才一个劲夹著我的腰的人，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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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o6 z$ i# A2 Q. H欧阳冉恶狠狠地白他一眼，无力反驳，干脆闭上眼睛，他实在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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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8 l" O& F; p; A5 F+ D: m凌飞扯过被单，替他盖上，轻抚著他的脸颊，温热的大掌，摩娑著他薄薄的嘴唇……

这种触感十分舒服，有一种淡淡的微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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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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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c& J; l4 f% h7 w“嗯……”欧阳冉懒懒地应了一声。

7 r& N+ v. \7 s+ B1 `7 A% [! J, T7 |“对不起，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我会努力改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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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下一次？

5 s0 F+ g4 B& J  f6 J2 k  J* m1 N欧阳冉瞪了他一眼。

2 S3 ~. Z. w6 `5 f* Z1 p8 |3 v凌飞笑了，吻上他的唇，“欧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唇很迷人？”

( P' ]9 v% J" w0 q1 M“没有。”

+ U; g6 U' ?! p“他们真没眼光。”凌飞嘟囔了一句，又问：“欧阳，你什麽时候喜欢上我的，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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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l# `) H" C8 `6 o# A3 H2 i“臭美。我第一眼就看不惯你。”欧阳冉睁开，淡淡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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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2 Y+ m/ b6 B- q“真的？我也是，第一眼，就说不出地讨厌你。”凌飞左手支肘，撑起身子，朝他微笑，“看来，这真是命定的缘份啊。我们都这麽讨厌彼此，所以，才会深深爱上对方。”

灿烂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般，闪闪发光，飞扬不可逼视，这是他最喜欢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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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有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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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X  Q& ?) Y! E& m- o. g4 w/ o“没什麽。”他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看他的笑容看迷了。

“是不是觉得我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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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美！”

“真是不诚实的家夥。”凌飞笑著抱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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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没完，别粘乎乎地靠过来，热死了。”

“我想多抱你一会儿嘛……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魔爪又悄悄伸向了他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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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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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给了这小子一点甜头，他就得寸进尺，非常不妙的现象，看来，他要好好重新调教他，并调整他俩的新关系才行。

+ R3 M$ m# r; Q  q凌飞可怜兮兮地看看他的脸色，知道男人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微闭双眼，脸上有著浓浓的倦色，看来，刚才真的把他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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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7 C' O2 [! q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他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地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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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 m# r. h, x  O1 Y吹入耳畔的深情的告白，仿佛怎麽也倾吐不完，一旦确定心情，他就再也不吝於积极表达自己的心意，这点，和内敛的他完全不同。

0 K; a+ j! p! A( e: O! b2 y, Q- r3 i' [也许正因为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在激烈冲突中，产生如此惊心动魄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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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4 c' ]% Q/ @; q; \$ b8 l7 {沈浸在幸福的慵懒中，凌飞和他脸贴脸、鼻对鼻，相对依偎著，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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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四周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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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w* n. |6 C, T' `9 W& T' w无边的黑暗中，欧阳冉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忽闪，看著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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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没错，从来没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天空有尽头，

3 _+ T& O: o& B海洋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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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K% e# k这城市也有尽头，

( @& d6 P; U, e2 \7 o4 A: D" a一切都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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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U9 j+ k  c$ i8 D2 V总有一天，他们的爱也有尽头。

. N) w+ }- s& O; u7 A, w1 L8 f( k岁月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无情，日消日长，云起云涌，所有的情感色彩，都是任性的我们自己强加的。可正因为知道有尽头，所以，才要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刻，在黎明到来前，陪在彼此身边，在最深的夜里紧紧相拥，共同分享所有的悲喜忧乐。

3 [& H* o0 K1 _8 V* d4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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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g$ V) p: J6 k2 R" W- B无声地以唇形送出这四个字，确认已经渗入男人的睡梦中，他安心闭上眼睛，唇角微扬，迎接，一个沈沈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