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I am Off 》 BY 白芸 【完结】

药大男孩

第十一章 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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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天，很难得的现象，我没有再泡在电脑前，而是坐上了巴士，二个小时後，我便置身於空气清新、绿荫浓密的远郊。

& [7 t5 Z8 w8 o1 v2 v, k我并不是来踏青的，在荒凉郊区的深处，有一座静静耸立的水泥电网建筑物，通常人们称之为监狱，而我则称之为──噩梦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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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o5 @0 `: o不过，我还是每个月都去拜访一下噩梦的源头。

) v' V! h! M( {" x( a我虽然痛恨这个男人，但他毕竟是我父亲。不管他过去对我们做过什麽，有多麽不负责任，但身为儿子，我必须尽自己的责任。

/ l9 m4 W& j( v0 w我知道，他十分期盼我的来访。

, p7 s8 O  D2 E) X在那种地方，想说话也找不到人诉吐吧，他一定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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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S$ c8 k( q7 i$ j* s: ]( {4 F8 y会面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喋喋不休，我淡淡回应。他有时会诉说这里的“非人道”生活，有时会问一下我的工作，有一次，他问到母亲，我一下子火了，拔腿就走，从此，他就再也不敢提起类似的话题。
. E4 s) O; n  q0 u( w- h) b0 }
. k( y# a8 y6 M2 V, m1 O我可以容忍他，却无法容忍他在深深伤害母亲後，还敢打探母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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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o. ]' F4 p: Q% e& ]母亲现在生活得很好，不会再暗自神伤，也不会在半夜三更，听到她断断续续、压抑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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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o+ L4 t0 T* e; x我允诺过她，要她一个安静无忧、幸福开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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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a: Z9 c  I7 p1 \$ J7 n+ `* M$ x我从未忘记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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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意识到自己该去填些东西果腹，凌飞走出了办公大厅。

7 y4 P$ [% {# F. i. B电梯口，有一道修长背影，是欧阳冉，他似乎也要下楼。

0 H/ s2 q2 f( ?6 c0 {0 @凌飞咳了一声，“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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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8 m  h$ C/ f  s+ Z2 a- w欧阳冉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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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经理，你吃过午饭了吗？”凌飞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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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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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能……请……”凌飞结结巴巴，尴尬极了，SHIT！泡妞请吃饭时也没这麽尴尬过，“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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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微露诧异之色，被那双沈静历练的眼眸一看，凌飞觉得自己根本像个傻瓜一样。

“因为……你帮我这麽多，给我书看让我充电……这次，又介绍客户给我……所以……我想……”

3 Q- Z1 e8 P& t1 k6 X" I; K“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尽身为经理的职责。”欧阳冉冷冷打断他，“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发展潜力，对丰泰还有用处的份上，我才不会保荐你。在工作上，我从来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你别以为我对你另眼相看，更不必对我心存感激，须知一切都建立在你今後要PAY BACK的基础上。这点我以前就说过，现在再重申一遍，希望你不要误会，明白了？”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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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盆冷水，凌飞全身都凉透了。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也是啊，像欧阳冉这样的人，怎麽可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他力保自己，也是想让他不停地干活、操他到死吧。果然是从小就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长大的奸诈剥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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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欧阳冉点点头，突然问：“大豆上涨，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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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光返照现象而已。”凌飞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多头已是强弩之末。临近交割月，却有十万吨左右的现货，他们的资金面受到很大压力，已是元气大伤。表面看似大豆走势强劲，但实际上，多方已走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我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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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c# X3 s* q欧阳冉点点头，没有说赞同，也没有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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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M; g8 S) Q5 j% G3 a7 h3 g情况果然如凌飞所预言，1月30日，多方遭遇了多重打击。

$ A7 b1 N+ _5 W2 S1 M- I国家开放进口大豆，数量急剧增加，国内铁路运输状况缓解，解决了及时供应的问题，无法以此来哄抬物价，多方靠资金拉动价格的局面迅速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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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空方趁机发力，大豆价格连连滑落，除了现货品种外，几个主力大豆品种纷纷跌停报收，跌至1400的低位。

这还不是尽头，从技术分析来看，大豆仍有更大的下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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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凌飞在MACD论坛发的虚拟实盘，引起了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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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当时的市场中，多空双方一直处於僵持状态。空头认为进口大豆无可比拟的优势，势必带动国产大豆价格持续下滑；而多头则认为，国家政策必会限制进口，扶持本土产业，绝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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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o& W+ p9 m" E行情扑朔迷离，难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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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9 ]5 g: M7 @# K多空方虽然分歧巨大，却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这种对峙不仅体现在市场的激烈交易中，也体现在了论坛上。

凌飞的贴子，被论坛标为精华，回贴过五百。大概估算一下，赞成做空与赞成做多的人，居然各持一半，可见分歧之大，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了市场多空激战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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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A3 F( S- \6 {1 [凌飞站在空头一方，但他并不是盲目沽空，而是根据观察和分析做出的决定。

二月初，大豆跌破了1100的低位，凌飞犹豫著是否该平仓。登陆论坛，正好接到OFF给他发的短信：政策有变，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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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h# c5 F! n# x* C( A凌飞立即下单平仓，二千余手全部脱手，每手浮盈320，共达六十多万人民币，相当不错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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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号，国家出台了相关的转基因管理配套办法，虽然没有限制进口配额，却给农民一定数量的补贴，国产大豆价格有所上涨，恢复到了先前的1400。V+N \*U ^ F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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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飞在大豆脱手後，又在当天立即建仓买入，做多，当大豆从1050涨到1400时，他没结算前的浮盈总值达到了七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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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E- w3 u6 t2月12号，大豆涨到1488，不少经纪人都认为，它还会上涨，轻松到达1600并不是什麽难事。但凌飞并没有多等，在别人的惋惜目光中，在1488点将手中所有大豆平仓。

一转手，这七十多万便真真实实地打入帐户，这一买一抛，两笔交易，他便赚了一百三十多万。

如果以单笔来看，也许并不算太辉煌的战绩，但短短一个月，就能有这麽高的浮盈，仍是令人刮目相看。

& @" `$ @9 G) F5 q/ E( f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凌飞将浮盈资金的50%──六十余万元，打到傅宣年的个人帐户上，并将剩下的钱，作为投入资金继续使用，在1400位左右，分阶梯式继续建仓，这次仍是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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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大豆从徘徊不前的1400位跌落，与众人一片看好的期望截然相反，不升反跌。

7 C' u" n* E" Q4 @  L受进口大豆急剧增加所累，国产大豆一片低迷，颓势难止。每跌五个点，凌飞的帐面上，就多出一万块的浮盈，而这浮盈还在不断持续增加中。

6 y$ ^! @" k$ p' R  }3 L凌飞坐在电脑前，静静看著盘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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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W9 S3 {1 v1 S# O他知道，迄今为止，自己的预测与判断都是正确的，而操作也很好地遵循了自己的理念，最艰难的第一仗打得无懈可击，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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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如此，他并不感到轻松。

/ ~5 I. ^! j3 n5 m1 Q1 A有今天的成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个夜晚的挣扎、煎熬、痛悔、拼博，还有因自己的失误而遭受损失的客户……这些沈甸甸的东西，悉数压在心口，冲淡了成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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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条路还长得很，他，只是在跌倒无数次後，跨出了小小的一步而已。

  z4 u  p0 f& g* n2 u' E) l“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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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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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w$ x, o, m' S7 @+ I“都下班了，还不回家？最近干得不错嘛，加油加油。”副经理赵仁最近看到凌飞，都是满脸喜色。

大豆的几笔交易，已令凌飞成为交易部最活跃的经纪人，成交量排在第一，和第二名之间有几十万的巨大差距，实属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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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T5 K8 D5 |* ?7 R“我会的。”凌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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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  c( d; a% V- n近来，同事们对他似乎都和言悦色了许多，尤其是张新华，几次对面撞上他，也不像以前般冷嘲热讽，甚至偶尔还会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一声招呼。听说他在外汇期货上亏损严重，难怪收敛了许多，不来找自己的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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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轮流转，前一刻是百万富翁，但後一刻，就很可能一文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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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R, g; `! t做期货，一笔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出入，每天都像在刀尖上起舞，又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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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S  I/ T  p# a  G5 l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没人能体会这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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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滑光标，凌飞点击进入MACD论坛，打开自己发布的虚拟实盘的贴子。今天又多了不少新的跟贴，不是赞叹他眼光精准，就是请他帮自己看盘。看来，他已俨然从无人问津的菜鸟级生手，摇身一变为论坛上专家级别的人物，凌飞无奈苦笑。

其实，他只是运气好，选择了适当的时机罢了。

* j8 _: g- t+ w7 I拖到最後一页，他看到OFF的跟贴，只有三个字：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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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连忙给OFF发短信：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不可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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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看在线状态，OFF应该也在论坛上，但凌飞不确信，OFF是不是会马上给自己回短信。

7 r& W% {3 Z8 j2 ?8 [等了几分锺後，一条短信翩然而至：从沽空到做多，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吃了一惊。事实证明，你虽然有些心急，却很机伶，对时机的把握也很好。这个成功，你当之无愧。

2 B* W' f' A8 _  y$ s- |( n- }凌飞连忙打道：不，你是我的幸运星。要不是你提醒我，这一次，我很可能又会一败涂地。

OFF发还短信：你太谦虚了。对了，想过要怎麽庆祝？

凌飞打道：我很累，现在只想睡觉，可是又怕自己会太兴奋而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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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B/ L$ K* A2 }OFF回道：或者，你可以去酒吧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凌飞运指如飞，打出如下几行字：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想著要去酒吧。OFF，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酒吧，叫“流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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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r* K% p9 [1 A  [6 p) C还没等OFF回短信，凌飞又飞快打字：不管你来不来，今晚，我都会在“流星屿”酒吧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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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飞快发来了短信：阿飞，这太荒谬了。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城市。

凌飞回道：又有什麽关系？哪怕你就在我身边，你也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吗？

- o4 Z1 M1 F% f5 \2 EOFF沈默著，一如往常。

" r. o2 v, }, m凌飞缓缓地，一字一句，把内心的想法如实打出：今晚，我会去“流星屿”。如果你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市，那麽，我希望你能去那里。如果你真的替我高兴、想为我庆祝的话，请一定要去，静静坐下，喝一杯就好。别误会，我不是在用这种方法逼你现身，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有你在的空气。因为，之所以今天能赢，你对我帮助太大了。OFF，你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说，我有什麽喜悦要跟人分享的话，那只有一个人，你！我需要你陪在身边。当然，如果你不来，或者根本不在这个城市，也不要告诉我。我会假装那些顾客里有你，想象著你就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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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罗曼谛克、太帕拉图、太不现实，但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感觉到OFF的存在，哪怕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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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OFF能理解这种心情，并答应他这个孩子气十足的请求。

等了很久、很久，就在凌飞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终於看到这几个字，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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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m# V# V1 W: u3 b" J8 P/ b别抱太大希望。

然後，OFF就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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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 S6 Z8 D: M“流星屿”，静静伫立於商业主街的小巷子里。

& M: p2 f3 E2 I$ [1 w& q这是个无论外表还是内观，都让人感觉十分自在舒适的休闲酒吧，来往的顾客大多是都市雅痞，单日会有爵士乐队演奏助兴，气氛安静而幽雅。

  ~' A! }% Q3 O8 V% l6 ?6 y6 s这也正是池凯打工的地方，因喜欢这里的气氛，凌飞在下班後，时常过来小酌一会儿，是这里的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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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时，池凯正给顾客上完点心，看到他，想将他引到窗边视角比较好的位置，却被凌飞阻止了，“我还是坐到吧台吧，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喝酒，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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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r; S6 F  _“你赔个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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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 m% |8 c* g' W池凯知道凌飞最近在做一笔大交易，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麽，却明白这次交易的成与败，攸关凌飞的前途。

“呸呸呸，乌鸦嘴！”凌飞笑著唾他一口，“我可没赔客户的钱，还略有小赚。”

7 {; }3 U) {  L" p7 p4 G& I也许凌飞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狂妄与傲气，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如果是以前，他恐怕会忍不住口出狂言，炫耀自己赚了一百多万。但现在，他却只是一笔淡淡带过。

# P* {2 c- \/ U' u3 R  D* b3 m; |池凯放下心来，“那就好。想喝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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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r6 |/ n- y3 i“烈酒，越烈的越好，我想把自己灌醉，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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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指望我会背你回家。”池凯冷冷地说。

9 W2 i/ k' z# u# W“放心啦，我的酒品很好，才不会麻烦到你。别那麽小气嘛，反正又不要你付账。”

; B* k+ O% g: o* M" ]+ q( {凌飞笑著甩甩手，坐上吧台，叫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细细察看酒吧内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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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3 B, e  J) u也许仍是工作日的缘故，酒吧并不繁忙，仅有二、三十名客人，散落在四周，大多数是情侣，但也有不少是和他一样单身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他不知道OFF的年纪性别，但猜测，OFF应该和他在同一年龄层。

八点过後，人流渐渐增多，气氛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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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的整颗心，随不断开合的玻璃门跌宕起伏，双眼紧盯著每个推门而入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提议很荒谬，更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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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ID，网络上，人人可用，这个ID背後的真人，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可能有著无限的可能性，然而最不可能的就是，在今晚，出现在“流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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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宁愿去想象，想象OFF就在这个城市，在今晚，和他像童话一样相遇，然後相恋终生。

/ v* l5 @' G' v& C4 V幻想总是令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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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3 A" ]* B' i6 e, r所以现在，和他擦望而过的每个人，都可能是OFF。

* e8 o" D; s3 t1 l+ P# o1 ]- k“请给我来一杯‘逝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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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T) X- }% ~耳畔传来女子清美的声音，凌飞转过头，不禁呆住了，“安儿，你怎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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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凌飞。”看到他，欧阳安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巧啊，没想到你也会来这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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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G9 k7 O4 B2 R+ U; b“你……你怎麽知道这里？”凌飞惊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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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t8 X3 b% S" j1 t. R$ `1 v, H“以前一个同事带我来过，我就喜欢上了，偶尔会过来坐坐，这里的环境气氛很舒服呢。”

“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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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 _3 l4 W, ]“是啊，暂时找不到人陪我。”欧阳安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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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 a& ^8 D# E  N7 ]( ~: A凌飞仍然止不住自己满脸的惊愕，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巧到令人无法置信！

; ~. Q& ?+ d5 P他在等OFF，没想到，OFF没来，来的却是安儿，可安儿为什麽偏偏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单身一人出现？

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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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5 T/ g) t2 t# D* s安儿……和……OFF？！

# ?, v+ ^1 o) E9 |  Q凌飞“腾”地一声猛然站起，直勾勾看著欧阳安儿，觉得两耳阵阵嗡鸣，一颗心在胸腔内怦怦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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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也是学财经投资的，她同样是纽约大学财经系的硕士、成绩优异的高材生，虽然她现在做基金管理，没有期货的实战经验，但以她的底子，对期货可能懂得比他更多。

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麽OFF总是学识渊博，无所不能。

& v0 I* t$ B( Z4 P$ R  W“你是……”凌飞困难地挤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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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 X7 S: z) E- }“我是安儿啊，凌飞，你怎麽了？好奇怪，是不是发烧了？”见他脸色苍白，欧阳安儿不禁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有热度，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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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N: q) J& Z% P$ k' s! h! ?“我没事。”凌飞缓缓坐下，动静之间，已然渗出满头大汗。

先别说安儿很可能不是OFF，即使真的是，她也绝不会贸然道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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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0 H: v1 I/ o( M" b0 _聊了这麽久，他或多或少也了解OFF的个性。

OFF不喜欢暴露自己，只愿意隐藏在神秘的面纱背後，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拒绝与他见面，要是他稍微再激动一点，OFF极有可能突然消失。

凌飞可不想再冒失去OFF的危险。上次OFF不过消失了几天而已，就已令他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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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_7 m2 d- p6 w所以现在，他一定要冷静，好好冷静下来……

8 ~, S4 S; l5 K8 R凌飞喝了一大口冰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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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h5 I& g: g“凌飞，最近不少人都在谈论你呢，可喜可贺啊。大家都说，这麽短的时间，就有一百多万的浮盈，实在是很厉害。恭喜你！”安儿晃了晃酒杯，和他的轻轻一撞，谈笑晏晏，没有半点不自然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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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8 X5 d/ j* Q3 w“还好啦，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这次侥幸。”凌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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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 ^9 j$ A' L2 A“你好像比以前谦虚了很多……”安儿咯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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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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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凌飞，我一直觉得你能行。”安儿认真地说：“你是可造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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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可造之材。

凌飞的心脏又是剧烈一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OFF也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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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I0 ?! z8 ^5 T“你又怎麽了？今晚看上去真的怪怪的。”安儿不解地看著他恍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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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凌飞连忙摇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谢谢你这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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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l# @. v) F# N“我可不是盲目相信哦，你每天工作这麽努力，今天总算有了回报，这也是对你付出的一种肯定吧，交易部不都说你是‘拼命三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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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叮咚作响，酒吧的灯光，温柔打在她白皙的脸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凌飞忽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何必一定要追究她是不是OFF？

( m% S# V3 G' a5 e, F3 R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7 L! `  {/ ^, }) O' p8 K来之前，他已经作下承诺，他邀OFF来流星屿，并非为了逼OFF现身。如果安儿真是OFF，那真人此刻就在身边，替他庆祝胜利……原来在OFF眼中，他并不是没有份量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凌飞就觉得非常满足。

人海茫茫，能够相遇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像这样静静坐著，互相聊天谈心，就已经很让人庆幸。

何必一定要去追问，她是谁？OFF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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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儿甜美的笑脸，凌飞一边握著酒杯，一边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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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二章 OFF和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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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小时印象最深的事。我会告诉他，是别人的口水。

记得有一次，我和同学打架，起因是什麽我早记不得了，只记得我被打破了头，而对方被我打破了嘴角。

在一个家世清白的学生，和一个有著杀人犯父亲的学生之间，班导师毫不意外地选择了相信前者的说辞。

6 x* N; Z- m* @" h为了好好“惩罚”我这个顽劣学生，她想出了一个妙招，就是让我站到讲台前，让全班同学轮流著一个个上来，吐我口水，一人一口，并骂一句“坏蛋”，据说就是为了让我记得自己的身份。

. w% h% |$ m3 [/ ^" U3 }那时全班有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吐了我一口，有些女生力气小，只能吐出一点唾沫星，男生就可以咳出一大口痰，喷到我脸上。

我默默忍受著，等全班吐完後，脖子、脸、胸前的衣服和外套，几乎全都粘乎乎湿答答的。

+ ^2 u; P& k* Z6 d! d, C. H0 d最後，班导师问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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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知道了。

8 M, p, s- x' x. ]; I: H' R/ N" d- c然後她就很满意地挥挥手，让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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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 `4 w) \! k我走在路上，周围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回家前，我在旁边的公园，不受任何顾忌地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後，我狠狠擦掉眼泪，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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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7 z5 J6 E# H" U1 i母亲还在家，做了一桌满满一桌菜，等我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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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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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就再没有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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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8 W$ C5 Q- z* B7 ], L$ g& {5 b* * *

夜幕深沈，灯火如珠，自远方蜿蜒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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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接到安儿电话时，欧阳冉正开著一辆银色流线型汽车，平稳地驶向自己的别墅。

$ a! ~# {$ g5 |3 ?: H1 k听到手机震响，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欧阳冉皱酥迕迹?悠鸬缁埃?鞍捕??怊嵬砹耍?谗崾拢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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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哪里？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安儿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

“我快到家了。”

“那你现在能不能到中山街198号的‘流星屿’酒吧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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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酒吧？”

“嗯，凌飞也在，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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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c* ?( i+ K. g& J$ W十五分锺後，欧阳冉把车泊在“流星屿”门外的停车位，推开玻璃大门，就听到安儿的声音，“哥，我们在这里。”

5 k9 `! Z! r+ P* @$ H, I9 `9 p欧阳冉走过去，一眼看到凌飞就像打蔫的植物，软绵绵伏在吧台上，一动不动。

“怎麽回事？”

“今天我在‘流星屿’突然撞到凌飞，哥，你也知道的嘛，最近他在工作上很有起色，大概开心吧，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现在酒吧都快打佯了，我叫不醒他，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欧阳冉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吧。”

" p% Q, Y% X' y“谢谢哥！”安儿如获重负，笑著跳起来，亲了亲欧阳冉的脸颊，“还是你最好。”

当然是他最好，除了他，还有谁会随叫随到，替她一天到晚收拾烂摊子？

" e" p& ^! m' `' j( {# C" n欧阳冉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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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我虽然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去酒吧，总是危险，何况又这麽晚了。”欧阳冉告诫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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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s; M( |! Z) y“我知道了，别的酒吧我当然不会贸贸然去，但‘流星屿’你也知道啊，很安静的，你不也喜欢这里吗？上次来了一次，就老是念著说要来坐坐。再说又不是我想这麽晚，实在是碰到了凌飞，而且他又这麽开心，我就会陪他多坐了一会儿。”安儿嘟著嘴道。

“我又没怪你，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废话这麽多。”欧阳冉在安儿光洁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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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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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8 |+ d' r“我们走吧。”

* p; B5 w: {+ p, {欧阳冉走到凌飞身边，俯下身，双手扶住他的腰，像扛麻袋一样，一把扛到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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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传来沈重的份量，欧阳冉庆幸自己一直有健身，否则，扛起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恐怕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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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点哦。”安儿小步跟在身边，两人一起合力，把凌飞塞入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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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X1 E" w( Q5 a* T凌晨的街心，车辆稀落，不一会儿，就到了安儿的公寓。

9 g, C% V  g5 d1 `* {欧阳冉的别墅很大，分一间房给安儿绰绰有余，本来他打算让安儿和自己一起住，好照顾这个生平最宝贝的妹妹，但安儿却和自己的女性好友在别处租了一间高级公寓，说还是和自己的朋友住比较自然，再说，万一他带回什麽亲密爱人，也免得被她撞见，双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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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g* v% \1 t  `欧阳冉只得同意她的决定，好在安儿的公寓离别墅仅有七、八分锺车程，且日夜有保全看管，安全措施严密，这才放任她去。

母亲早亡，父亲又一心扑在集团事务上，对他们鲜少问津，一切生活琐事都交给管家佣人。稍稍懂事後，欧阳冉便担起了养护妹妹的职责，既身兼兄职，又身兼父职，安儿可以说几乎是欧阳冉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自然非寻常兄妹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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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先走了，开车回去时小心一点哦，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安儿跳下车，朝欧阳冉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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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 j& a+ \, ~" b4 v目送安儿的背影消失後，欧阳冉下车，打开後座车门，拍了拍凌飞的脸，“喂，你家住哪里？”

凌飞醉意朦胧地睁开混沌的眼睛，瞄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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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你家地址是……”欧阳冉再度轻拍了他两下。

“我家……”凌飞打了个嗝，喷出阵阵酒气，欧阳冉忍不住屏息侧过脸……

“我住在皇宫里，呵呵呵……”凌飞口齿不清地嘟囔著，眼睛一闭，又呼呼大睡去也。

欧阳冉没辙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跨入车里,发动引擎。

看来，只能先把他弄回自己的别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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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入“四季别苑”，驶进车库，欧阳冉半拖半抱，总算把这个麻烦人物扛进客房，扔到了床上。

8 S% g; Q& l8 m' A# @: i0 ~; W凌飞份量不轻，一番折腾下来，欧阳冉的额角已泌出一层细汗。而凌飞则打了个滚，很舒服地翻身俯趴著，用脸蹭了蹭柔软的被单，喉口还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像只吃饱喝足的小豹子，沈沈睡去。

8 u! e# ^$ e& b8 H1 T3 E3 ?# h这家夥，神经真粗啊，在别人家也能睡成这样，虽说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但还是夸张了一点吧。

欧阳冉叹气，好心地替他除下皮鞋，解开领扣，并抽出领带，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就在他的手停留在他领结处时，突然，被凌飞一把抓住！

欧阳冉一惊，对上他的深黑的、不知到底是醉还是醒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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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O: ~" K$ d, Z凌飞以一脸很认真的表情，凝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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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犹如一团烈焰，肌肤接触的高温仿佛能将人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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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挣脱开，他就突然说：“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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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手微微一颤，心脏悚然而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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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3 y6 a# c9 }1 F4 O% r“安儿，你是不是OFF?”

刹那被捏紧的心脏，又在一瞬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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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9 c) w7 E! w: s: b没事的，他只是喝醉了，真的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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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 G5 P) e3 \& k& z$ }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凌飞把头一偏，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吐息……

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 w$ C$ G$ m/ D6 `$ c4 t' H──我喜欢你。

  }" M+ p: B! L; I' c他喜欢的到底是OFF，还是安儿？

欧阳冉在黑暗里停留了很久，任由身上被惊出的一层汗慢慢回收，然後，他扯过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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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 g1 A, h& j3 i/ H$ ^几乎不带声息地，他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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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越来越强烈，长时间被照射的眼皮，终於感到了灼热，微微动了动……

好刺眼啊……

1 \0 g8 N' t8 ?0 _( m凌飞把手背遮在眼皮上，好一会儿，才终於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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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花板，身下的大床，还有周围的布置……根本不是自己家！凌飞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因宿醉的头疼而呻吟了一声，跌坐回床上。

意识渐渐回流，昨晚，他在“流星屿”喝酒，安儿出现，他非常开心，接连不断地喝，然後……

然後他的记忆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画面，只有隐隐约约的片段，像是车座後，一个男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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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2 P* u( h, u: ~( S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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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非同小可，凌飞摇晃著从床上站起来，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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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 w1 H* T1 V; l$ g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右侧为敞开式的西式厨房和吧台，向外拓展出一间太阳房，两侧支起藤架，植满绿色蔓叶，几把白色沙滩椅，阳光充足时，可作饮茶小憩之用。

客厅正中摆著高级沙发(违规词)和音响，左侧落地玻璃门大开，正对著偌大的室外游泳池，一池碧波，在阳光下，荡漾著波波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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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水波一闪，有人破浪而出。

串串水珠，自线条深遂的脸庞滑落，男人健硕的躯体，有一种阳光的力与美。

  f1 s; P; Z0 z6 i4 r/ K$ E2 F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他看上去不再那麽税利疏离，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湿淋淋的，结合微微下垂的狭长眼角，别有一番慵懒的性感。

这个男人几乎完美的外表，有时真令凌飞恨得牙咬咬。这该死的命运，有钱就算了，为什麽连外表都长的如此无懈可击？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有过弱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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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i# P4 K2 u也许有，但，从未流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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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从游泳池走上来，扯过挂在椅子上的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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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晨游，是他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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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9 i5 j/ h/ K( D抬头看到凌飞，欧阳冉并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淡淡地说：“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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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经经……”凌飞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麽，一开口就成结巴，“经理，这是你家？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8 I$ q$ c* T1 l& c  X" w$ ?“我问你地址，你醉糊涂了，什麽都不肯说，我只好先把你带回家。”欧阳冉拿过放在一旁的矿泉水，仰脖喝了一口。

$ C4 c! M( ]3 T& D7 E% z" x果然是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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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4 x# X7 v想想也对，昨晚他醉得人事不知，安儿一个女孩子，怎麽可能搬得动他，自然是向欧阳冉请来的救兵。

: p6 E9 ]% e; b: M& g. t1 u没想到，他居然会醉到连睡进顶头上司家都毫不知情，不知道他的酒品好不好，有没有借醉大闹，或对欧阳冉出言不逊，否则，他的前途将十分堪忧。
/ ]! Z9 D% C7 Y8 K- Z: R( n' c. ~2 L- v
% k1 d1 Y9 m. U+ D“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会喝得这麽醉……”凌飞讪讪抓了抓头发，不安地看著他，“那……我有没有发酒疯？”

“还好。”欧阳冉淡淡地说。

5 I9 n+ s. e) J凌飞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经理。那……我回家了。”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不知怎地，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能闪就快点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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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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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吓了一跳，真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吧，我用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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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走？从这里走到车站就要四十分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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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太麻烦你。”

“无所谓，反正你从来就是个大麻烦。”欧阳冉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走入卧室冲洗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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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从来就是一个大麻烦！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不挂这种欠扁的冷哼和冷笑，他就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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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N' v" U2 e3 v) m: F" `这个男人，总有本事让他每每在感激他、对他产生好感的时候，把他的一腔热情瞬间“秒杀”成一盆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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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C4 P* g6 N' v0 Z! B0 M这也算一种过人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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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 r" W8 O( T4 d  b+ d" ?一路上，沈默无语。

( j' Q2 y6 ]4 b" i. [' t8 H幸亏今天是休息日，否则，他上班非得迟到不可，凌飞暗自庆幸。

" P2 N( ~3 I) P, e7 u/ u出门才知道，欧阳冉的别墅在“四季别苑”，每坪米以数万美金计算的豪华别墅区，设施发达、交通便利，是临近市中心的高价地段之一，抢手得很，有时即使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通往别墅的大道十分宽阔，两旁植以梧桐樟树，路灯上挂有鲜花吊饰，五颜六色，看上去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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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J/ B% P0 i/ E/ [3 Z0 P, @别墅隐藏於绿荫间，仅露出小小一檐，除建筑面积外，基本上每幢都有近千坪的花园，游泳池、网球场都是附带建好的，每幢都隔开一定间距，即使是邻居，也可保有适当的隐私权。

偶尔有几辆汽车疾速掠过，标志一闪而过，都是BENZ，法拉利等世界顶级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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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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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车窗外的风景，凌飞感叹著同人不同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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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沈默也不是办法，他咳了一声，没话找话，“经理，如果我现在开口追求安儿，你大概会杀了我吧。”

果不其然，对方税利的目光，比剑更凌厉，几乎可以把他戳个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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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开玩笑的。”凌飞连忙举起双手投降，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一点也不好笑。”欧阳冉冷冷地说。

真没有幽默感！凌飞在心里小声批评。

“你的大豆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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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想到欧阳冉会突然说这个，凌飞愣了一下，“这个……1/3分析对了行情，1/3是运气，另外1/3是有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欧阳冉看了他一眼。

“嗯。一个我很好的网友，她知识渊博，是期货的行家，在这上面给我很大帮助。幸亏有她提醒，我才能赶在政策改变前，把大豆平仓，又在低位建仓，钻了个很好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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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6 v: B* G/ U6 ~, L! z1 L“原来如此。”欧阳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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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g+ ]0 w: m“不过，经理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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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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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笑著打断他，“你根本不必感激我，是吧？经理，这句话我已经听得快生老茧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做的,争取多上缴佣金，不会让你後悔当初的决定。”

“我拭目以待。你给丰泰捅了这麽多篓子，光大豆那一笔佣金怎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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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E- ~7 t1 \" Y3 r凌飞笑了，“经理，你太小气了。”

还是看不顺眼这个男人，怎麽也看不顺眼，一看到他无懈可击的外貌、穿著、品味，无可比拟的沈稳，还有那麽悠然悠哉开车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看不顺眼。

然而，却没有原先那般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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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r* A9 j- r( _% K先前的嫌恶，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於无形。

在愈来愈接近并了解这个男人的同时，凌飞发现，自己对他的容忍力也大大增强了。

" p2 l9 S' R4 a. ~/ k/ ]# d不管是那冷淡的口吻、欠扁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神情，还是时不时浇他冷水的样子，他都能在这背後，或多或少感觉到，这家夥其实并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说不定，正如别人所说的，颇为器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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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 G& ^! b& o至於明明器重他，却为什麽偏要用这种经常惹他误会的手段，凌飞就完全无法猜透了。

+ K7 F8 O/ q+ M* p* ?0 z也许，不这样做，他就不是欧阳冉了吧。

8 M  d2 k0 I' P2 h' e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究竟对他怎麽看？他的哪句话是真，哪句可信，又有哪话是在完全说反话？

2 v* S$ J2 O5 W& S" S" W0 d“看什麽？”欧阳冉注意到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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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h. B/ Q, a“没什麽。”凌飞笑眯眯地说。

1 x. Q# n% P! b; e6 o; S1 }" g, G看著欧阳冉雕刻般的侧脸，凌飞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男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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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这里？”

' {9 a& I+ Z: n照凌飞说的地址，欧阳冉缓缓把车停在一幢陈旧简陋的公寓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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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A7 c$ x# P: N& ~- y) A“是啊。这里租金很便宜，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两室一厅，我和朋友一起合住。别看外表很破旧，不过里面设施还不错，房东人也超好，家里电灯水管坏了，一通电话，他就会马上派人来修。”凌飞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公寓，“对了，经理，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喝杯茶？”

“下次吧。”欧阳冉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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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2 \. J7 w5 J1 m凌飞并不失望，像他这种人，怎麽会来他这麽简陋的住所？自己说话总是太莽，欠缺过滤。

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谢谢经理。”

* L3 w7 C9 o2 ?& G( t6 O“回去後，好好洗个澡，去去你一身的酒臭味。”欧阳冉保持著一贯淡然的表情，“砰”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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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6 W4 ~* I酒臭味？

1 L$ ^" [; }' U他自己怎麽一点都没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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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L: _' [' L7 ]1 O他都没嫌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飘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反而嫌起他身上的酒气？

虽然凌飞承认那香水还蛮好闻的，但一个男人搽香水，总给人娘娘腔的感觉。X M [¬U%b ~/n6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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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超级龟毛的家夥，凌飞不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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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钥匙打开门，一看池凯居然在，凌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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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大早就兽性大发。”池凯敏捷地躲开，反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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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b- Z9 d/ C“你太无情了，昨晚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居然对我不闻不问。要不是我的经理好心把我拎回家，我就要流浪街头了。”凌飞哭诉著。

“我有事要先走，再说我也跟你打过招呼了，是你自己只顾和美女打得火热，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更何况美女也说了，她会照顾你，我想你肯定有豔遇，还是不要阻碍你们的好。”

. W) A* `3 j, r1 Q/ t1 h) f" x5 ?“什麽豔遇！那个美女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欧阳安儿，经理的宝贝妹妹，我和她根本八字没一撇。”

+ j# C  V. l) d/ t$ p/ f% @“怎麽，後来还是你的经理救了你？”

“是啊，我在他家别墅的客房过了一夜。害得我心惊肉跳，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在他面前发酒疯……”一想起来，凌飞就觉得很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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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Z: t- H* x: C9 i: z“你们经理是G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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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5 o" P6 `. ~' U5 C池凯的话，像一枚炸弹一样投到凌飞脚下，他直跳起来，“怎麽可能！你不要老是这麽神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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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T  I6 o! I0 N9 h! U2 F2 D池凯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经理，老早就把你丢到路边的垃圾桶了，还好心把你带回家？我管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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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麽冷血？”凌飞差点吐血，真不明白，当初他是怎麽和池凯成为好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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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知道，池凯生性冷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人是自己需要的，如果不是凌飞死拉活跩，他绝对更乐意一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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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6 C0 x2 T2 D怪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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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 d0 S, h3 I7 ^$ X+ ]; M: d“没头脑的热血小孩，迟早有一天，被人吃干抹净都还什麽都不知道。”

池凯冷冰冰地瞄了他一眼，自顾自走进卧室补眠，剩下凌飞一下人，在客厅含泪痛悔，实在是误交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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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三章 火焰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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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我一直在等你，真怕你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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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G- k3 g: L“阿飞，那天……”

6 Y: F4 m4 R; Z& K5 i9 m/ v“你什麽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 ]  s( f, m, e5 @/ Q7 o) G“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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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e) }  z8 ^  p( T“嗯。你在不在这个城市，有没有去‘流星屿’，这些都不重要。OFF，昨晚，我一直在想，相识即是缘，不管以哪种方式，我不该这麽执著於你的真实面目。”

" Y! }: b  r! p! j“阿飞，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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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2 I7 ^6 ]: e7 l+ R. I8 H“OFF，谢谢你，陪我这一路走来。不管怎样，你都在我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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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0 V+ c8 P" m: Q1 I* k, e“我也一样。”

6 a1 P6 C. d: m. u4 U( v3 N( r  G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什麽可以永恒。总是不断的相逢、不断地失去、不断地在反反复复的离别中，一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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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仰望夜幕，却依然审视不到自己的未来，只有在心底还残留著几分真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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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感情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属於OFF。可我终於还是学会了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与OFF之间的这一场相遇。

. M" r. {) M* P# P* G( ?" NOFF依旧在我心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 d' ?, G8 E) Q' n) u/ M但是，我却必须和现实里的某个人，相处、相恋，然後，相伴终生。而我相信，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7 l- a! K4 ^% E/ }+ {9 n- z不管她是不是OFF，不管OFF是不是在我身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所以，我必须要开始，脚踏实地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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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中午，凌飞终於约到欧阳安儿，一起共进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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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d/ J' l8 f2 _/ n午休只有短短半小时，两人随便到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各自点了一份快餐和饮料，安儿点的是一份汉堡套餐，凌飞点了一份简易的中式盒饭。虽然根本不算正式约会，但能和安儿像这样单独相处，凌飞心里仍是乐开了花。

“安儿，上周未真是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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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啦。不过，凌飞，看不出来，你居然这麽能喝。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只好请哥哥来当救兵了。”欧阳安儿忍不住打趣他。

“不好意思，喝过头了。”凌飞难得红了脸。自己的酒量实在太差，竟然在美女面前喝得人事不知，真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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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哥哥相处得怎麽样？”安儿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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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 v; K, r2 j- B“还好……”凌飞不知道该说什麽。

" e4 p+ F) x, _“我哥哥他这个人，是不是超冷淡的？”

“这个……是有一点点……”

其实，与其说冷淡，倒不如说是跩、欠扁、龟毛、不近人情……总之问题一堆。

“我其实一直很希望，哥哥能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凌飞愣了愣。

$ s1 w+ `3 X) ]% O/ s" e+ A“是啊。哥哥这个人，一向都没有什麽朋友。当然商场上的交际应酬，他是有不少，但私下能真心交往的朋友，几乎没有。”安儿轻叹了口气，“总觉得，哥哥很可怜。”

7 v0 ]5 @% }$ R那是他活该，就他那种个性，不把人吓跑就不错了，怎麽可能还会有人不知死活地主动亲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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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哥他一直很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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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凌飞正在喝可乐，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到气管，咳了个惊天动地。

& C( C- x. O  q- V1 N  T这个世界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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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0 X+ a( H9 ?2 B! n先是池凯说欧阳冉是GAY，再来就是安儿说他喜欢他。

! n4 M. C/ o( H) \“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安儿咯咯笑道：“我哥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欣赏一个人，就会对那个人越冷淡，经常让人误会他很讨厌对方。其实根本不是。我都劝过他很多次了，但他就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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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凌飞想了想，觉得难以理解。

“嗯，他就是这种很典型的正话反说的人。如果对一个人客气得不得了，恰恰说明他极端讨厌他；但如果他对一个人吹胡子瞪眼冷嘲热讽，就恰好说明他很欣赏他，而且正是因欣赏，所以对对方要求也特别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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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他喜欢上的人，岂不是很惨？”这是什麽烂个性？凌飞抖了抖身上的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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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自己性情坦率，一根直肠，黑是黑，白就是白，最恨拐弯抹角，扭扭捏捏，和安儿口中所述欧阳冉的性格，完全和不在同一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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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F, T: W; C0 R3 q( k8 T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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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N% |2 W; ~# o- h凌飞恍然大悟，忍不住一掌拍到大腿上。

为什麽一碰到欧阳冉，磁场就会不对，原来，他是地球人，他却是冥王星系人，怎麽可能说到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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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d/ S2 a; M8 m/ K: r' B4 V“凌飞，你能不能主动和我哥做朋友啊？”

. T+ p- Z5 n( G, H/ X7 F) o5 S6 V/ r啥？

( g/ V" T7 E. f( j% N4 H- h% D) y地球人和冥王星人，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他也是少了不少时间，才勉强和欧阳冉共存下来，这已是他的极限，怎麽还可能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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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 S, J6 Z' [/ s: f& y+ b2 |凌飞眼角不断抽搐，但看到安儿满眼星光闪闪、哀求他的样子，不忍拒绝，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没问题，我一定会和你哥成为好朋友的，哈哈哈……哈哈……”相当无力的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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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2 s7 L2 e; L! {0 j" q' D“那就太好了。”安儿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哥哥有时太强了，很少有事能让他动容，身边的朋友也屈指可数，我总是怕他会太寂寞。但是凌飞却和哥哥截然相反，总是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如果常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哥哥想必会多一些人性化的东西。”

* h/ ~9 U) f, M! J! b' x“是吗？”凌飞咧开嘴，整个人都像飘在云端。

' G$ d- k7 K4 ]* R  j安儿说他像小太阳，呵呵，这说明安儿对他的印象很好，看来他大有希望。

算了，或早或晚，为了安儿，他总要登陆一次冥王星，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加砖砌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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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a& W* `: V% u9 H7 ^趁著午休时的增添的万丈豪情，一过下班时分，凌飞就干劲十足地直奔欧阳冉的办公室。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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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他推门进去。

男人背对著他，双手交叉，站在玻璃窗前。

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淡淡暮色下，如雕塑般的背影竟散发著一股寂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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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午间受了安儿的影响，凌飞觉得，其实有时候，欧阳冉也并不是那麽遥不可及。

“把文件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你下班吧。”男人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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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一怔，随即领悟，他把自己当成了秘书。

“经理。”

那背影动了动，转过来，一丝惊异，在男人脸上一闪即逝，“你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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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下班吗？”凌飞发现他脸上略有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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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 d; }( I9 `' M- T$ o, }连他一个小小的经纪人，都承受著这般巨大的压力，更别说丰泰期货最重要部门之一的交易部，每天都是几千万的成交量，欧阳冉的压力，想必是他的十倍甚至百倍。

2 Q0 m4 C2 {6 ]3 r4 s2 I“那个……经理……”不知怎的，凌飞突然感到有点胆怯，先前的豪情早就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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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M: p; {$ i. A这样刀枪不入的男人，会感到寂寞？会想要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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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人或许有软弱的时候，但冥王星的人，构造和地球人不同，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追求孤独求败的至高境界，一个人BT到老。

“是不是有关工作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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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问题，这正好给了凌飞一个台阶下，他连忙接口，“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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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a6 s, B5 `0 ?“你近来表现不错，大豆也在持续下滑中，赢利可观。我看不出有什麽问题。”欧阳冉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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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这个啦……”凌飞抓了抓头发。

# z9 p( v0 ~& D- j“那还有其它什麽问题？”欧阳冉微蹙了蹙眉心。

- t- W' D6 _3 X: X' ?“这个……在公司不好说……”凌飞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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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在哪里说？”

“经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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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锺後。

欧阳冉斜睨著自己周围，重金属噪音，在耳畔阵阵翻滚嘶吼，灯光昏暗，前方舞池中，红男绿女摇摆起舞，风情旖旎……

然後，他转头，一脸冰霜罩面。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0 U# D2 P. K8 O3 c# D% h: C4 V! b7 }“是啊。来酒吧比较放松，也容易说出心理话嘛。”凌飞坐在吧台旁，笑得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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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B0 N, i$ a$ y& b“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是什麽事？”欧阳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 Z+ _& x! t6 L9 @2 N0 e“经理，不要急嘛，我现在口很渴，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喝点什麽後，再告诉你啊。”凌飞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 e* x6 O* H7 Z6 T% l欧阳冉的眼角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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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2 V9 M$ h* y! X4 p) p/ C8 C“经理，你想喝什麽酒？这个酒吧虽然有点乱，但鸡尾酒是一流的，一定要尝尝，今晚我请客。”凌飞照旧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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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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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9 \0 f' F. G“随便。”

“那我就擅自作主了。”凌飞朝吧台内叫道：“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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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背对他们，忙碌不已的调酒师转过身来，是位五官纤细、满头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一看到凌飞，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飞哥，你什麽时候来的？”

) v# Q' W& P, u1 {“才来一会儿。”凌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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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F* `5 r那位年轻人的视线随即落到欧阳冉身上，怔了一怔，眸光瞬间一亮，“这位先生是？”

“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欧阳冉。这是我的朋友，孟克明，我们都叫他小孟。”凌飞替他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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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g$ @1 ~“冉大哥好。”孟克明的嘴巴很甜，一张嘴就叫大哥，不过他的确是他们中最年轻的，虚岁仅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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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欧阳冉淡淡地说，凭在圈子里的一份直觉，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微微蹙起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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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V- C- U/ x% C" C( M这里显然不是同志酒吧，只是一个很正常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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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大哥想喝什麽，我调给你？”丢著对面一圈等他调酒喝的客人不管，孟克明径自问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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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这麽久没见，你怎麽连拍马屁都学会了？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是你的，再讨好他也不会给你加薪。”凌飞笑著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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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h& x4 G5 z+ M" @+ v“冉大哥是第一次来嘛，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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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 `( g. e3 p$ x* e1 M“我看你自己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是别管我们了，给我两个玻璃杯，碎冰，两份一盎司的蓝香橙和龙舌兰酒，调酒器皿我可以随便用吧？”

- \, W( S* C/ q* j6 R3 M“当然，飞哥，你想用就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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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客气地拿过一个调酒壶，倒入蓝香橙和纯净的龙舌兰，洒上碎冰，堆砌成冰峰，再淋上一份烈性伏特加，划亮火柴，顿时，冰峰上便升腾起一族淡蓝色火焰。

0 }( t' z  G/ o) T3 p" J$ ^在燃烧中，冰峰慢慢融化沈浸，融入金酒中，传来强烈的混杂著伏特加醇香和橙香的气味。

在众人新奇的目光中，凌飞把鸡尾酒推到欧阳冉面前，“经理，我特地给你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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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正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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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端过酒杯，仰脖一口喝完。

  M9 [' Y' P7 {# n这正是“火焰”的正宗喝法，这酒绝不适合轻品浅酌，而是一口入肚，才能体会火焰般的激情与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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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得怎麽样？”凌飞很期待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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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曾是这里的调酒师？”果然是好酒，只是太烈，欧阳冉又喝了几口冰水，才止住腹内的烧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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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5 O& t+ D% z& Q# B' R凌飞内心微微一动，因酒精的关系，一抹绯红涌上欧阳冉的脸颊眼角，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不设防的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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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J) B( V强悍和脆弱，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反而混杂出意想不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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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曾在这里打过半年工。白天上财经补习班，同时兼一份电器销售工作，晚上就来这里打工，後来在考入丰泰的经纪人，就辞了。”凌飞笑了笑，“我的厨艺虽差，但调的酒却不赖哦。”

那张脸庞虽年轻，却也染满了风霜。

' X8 o% U3 Q5 d& O8 b欧阳冉静静喝著冰水，淡淡的，没什麽表情。

# |9 H9 P5 x' u“经理，有没有向你投诉过，你这张脸缺乏人情味？”凌飞实在忍不住了。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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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 {& g+ h- L5 x  e“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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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8 P, M8 Y% K& E( j0 u* U“除了安儿以外呢？”

“你。”

9 d7 @/ F( G7 Z9 {) Y7 J“就只有安儿和我？”转念一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自己和安儿，是仅存的两个敢触欧阳冉逆鳞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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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禁摇头，“经理，像你这样的性格，可是交不到什麽好朋友的哦。”

欧阳冉瞥了他一眼，把冰水放到吧台上，“安儿和你说了什麽？”

肯定是安儿和他说了些什麽，否则，今晚凌飞怎麽可能会拉自己来酒吧，还聒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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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T8 Q1 n9 _“没什麽。”^;o \ P5o q,x ?

) _! i$ s8 O) Y& [( R7 @“你是不是想追求安儿？”欧阳冉一语道破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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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凌飞期期艾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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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讨好我也没用，安儿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追安儿，就尽管去追，讨好我根本不会改变什麽。”

凌飞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眼光够犀利，犀利得令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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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9 \) B“我没有在讨好你，我只是想尽可能了解你。”凌飞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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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我做什麽？”欧阳冉微微蹙眉。

' L* \$ T6 p0 o- B, w" I4 h6 Z9 T“和你做朋友啊。”凌飞瞪著他，那模样不像真心要和人做朋友，倒更像是要做仇敌。”

“你不是早就和我撕破脸？桥归桥，路归路。你最讨厌的人是我，我最讨厌的人也是你。”欧阳冉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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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4 k: a% Z7 q, g4 h这正是当初在顶楼上，凌飞自极怒中，对欧阳冉说的话。

4 i* E$ R" u0 o- g4 X1 n6 j7 |“经理，这只是我年轻不懂事，在气头上说的话，你该不会记恨到现在吧。”凌飞忍不住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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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记恨，我早被你气出脑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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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1 w- \8 e3 P6 y, s5 p看欧阳冉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真的怪他，凌飞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宰相肚里好撑船。”

! p/ U9 h# x4 V* c“你在气头上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也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打算。”欧阳冉很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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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R1 {, ?. T0 ^  L: N“为什麽？是不是你以为我配不上你？”凌飞瞪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对话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兴趣。”修长的手指，摩娑著杯缘，“做朋友，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们玩的游戏。公司里，我是你上司，你是我下属；私底下，我们只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你完全不必故意和我亲近，无论是为了安儿，还是其它什麽原因，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在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自己？”欧阳冉凝视著他的眼睛，一眨眨，“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你这麽说，只是为了想让我认同你，或者说，你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摒弃成见来接受我，但事实上，你真的能做到？我身上，不是有太多天生就令你厌恶的东西？凌飞，你生性坦荡，那就坦荡到底。假装欣赏我，并不能令我开心，反而会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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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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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沈默下来，这个男人，总是令他无所遁形。

$ P( }  N* A% e$ F3 N% A' W欧阳冉叹了口气，凌飞果然很坦率，坦率到了令别人难过而自己却毫无自觉的地步。

放下玻璃杯，他站起来，“你调的酒很好客，谢谢你请客。再见。”

“等一下。”凌飞抓住欧阳冉的手，微微一惊，那双手很冷，冷若冰霜，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经理，给我一次机会。也许我真的无法喜欢你，但我很想了解你，成为你的朋友。不一定所有朋友，都要欣赏彼此吧，也有虽然厌恶，却仍能一生长久的朋友。我就想做那种好朋友！”

欧阳冉凝视著他，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吗？

7 n2 ~+ ?2 b( l5 t7 g3 Z  t( d0 g& J他那麽年轻，什麽都不懂，热血莽撞，凡事只知一条直线，一个答案，只看得到想像中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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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g5 @' G4 h$ |; h! \成为互相厌恶的好朋友，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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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l& X( |) q5 p/ _4 l" J+ J! D凝视著他，欧阳冉缓缓开口，“做我的朋友，要付出代价。”

/ t% K. d' h! F( z( u“什麽样的代价？”

' L3 O1 F; i! ^4 X3 b: G9 h欧阳冉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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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代价，他曾经付出过，是令人心痛一生的记忆。

朋友，他说的容易，对他而言，却是太过沈重的两个字。

可是……V3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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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B0 s, y$ A$ f0 L) n可是他的手那麽温暖，从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又是那麽热烈阳光，充满明朗的生机。

是因为孤独太久，还是因为刚才的酒太烈，才会让他萌生不应有的软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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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K& h8 s( ]0 r; b2 e欧阳冉才想甩开他的手，身边突然有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脚步不稳，猛地撞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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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胡碴的流气男子，喷著酒气站直，没有道歉，反而对欧阳冉轻蔑地呸了一声，“妈的，死玻璃！”他显然看到刚才凌飞拉著欧阳冉的手的情景。

! k# d  d9 z# m! ~) x' L没等欧阳冉发话，凌飞先发飙了，“你说什麽？”

“我说……两个死玻璃……”胡碴男人直著脖子吼。

“你给我把这句话吞下去！然後，向他道歉！”凌飞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

“道歉？你他妈算老几？”男子把阵阵酒气喷到凌飞面前。

“你自己找死，可别管我不客气。”凌飞也喝得不少，热血上涌，一拳重重捶上了男子的腹部，男子闷喝一声，软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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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9 k$ L2 ^$ l7 j  U“没用的甭种。”凌飞朝他呸了一声，才抬起头，才向欧阳冉露出炫耀的笑容，就听到孟克明脸色苍白地叫：“飞哥……大、大事不妙……”同时，他的手颤微微地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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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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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转过头，只见黑暗的酒吧中正，缓缓站出一群满脸横肉的男人，足有五、六名之多，个个嘴里叼烟、耳上穿环，流氓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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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O4 `2 |2 H啊啊……果然是大事不妙，没想到那甭种居然有这麽多帮手，看样子还都是在混道上的。

. C; n  b" g, |见那群人朝自己和欧阳冉越走越近，凌飞不再迟疑，猛地拉起欧阳冉的手，吼道：“快跑！”便扯著他，一溜烟朝後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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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j" i' Y' j( ]/ Q7 q“给我站住！再跑就砍死你们……”

% E7 q" Y/ N  y: \) M2 i$ A身後纷纷传来男人们的叫嚣声，凌飞充耳不闻，拉著欧阳冉，拼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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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後。

酒吧後，无人徒经的黑暗街巷，微风拂过几片纸屑，擦地发出细细的碎响。

, B3 Z# j5 D: C: S) C: u5 s街光投射下，两团阴影，倚著灯柱，背靠背坐著，胸膛上下起伏，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带著困难的吐息。

2 m4 J# f8 R2 n4 ~- }( Z“经理……你还好吧？呸……”凌飞和著血水吐出一口碎牙。

) o- I  c) |7 S, `  ]" x5 e8 iSHIT，刚才那帮家夥真不是东西，六个人对两个。不过他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头，把另一个人揍得爬不起来，外加扯破了第三个人的裤子，也算够本了。没想到，欧阳冉平时闷声不想，打起架来却很厉害，不在他之下，光用一个酒瓶就抡倒二个。

他们俩个齐心合力、配合默契，十几分锺就决出胜负。

不过，胜利归胜利，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 y% P0 ?% Z- m, S# H1 X他的牙齿碎了一颗，嘴角破了，肋骨隐隐作痛，看看欧阳冉，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肿起老大一块，鼻子上还诡异地拖著一道血痕，实在大大有违於他平时沈静英俊的形象。

不过，欧阳冉狼狈的模样，在凌飞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帅气可亲。

“经理，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凌飞闷笑了几声，肋骨又是一阵疼痛，“这代价还真不小，搞不好我都要住院了。”

* w0 N9 y# B1 K& j) F. |( O& r“是你自己没用，这麽不经打。”欧阳冉仰起头，扯下餐巾纸，堵住鼻孔。

  D+ s5 H4 Y, _! E“还说我，要不是我护著你，刚才那一拳，肋骨断的就是你。”凌飞不甘心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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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K3 d& l+ [, g  E4 _“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欧阳冉淡淡说，向他伸出手，“你能站起来吗？”
2 [. l) v" }. F; D, X+ R
$ R5 O  }* \" E* m6 @" v4 ]“废话。我从小打架长大，哪里会这麽没用。”凌飞嘴上逞强，最终还是接过欧阳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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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W3 I% x' x/ a" ?$ `3 D毕竟凌飞的伤势更重一些，欧阳冉把他的一只手环上自己脖子，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腰，小心挪动脚步，低声道：“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凌飞呵呵笑道：“经理，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闭嘴。”

“经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

凌飞转过脸看欧阳冉，他低头专心扶著他走路，从侧面看上去，即使鼻子塞著餐巾纸，也丝毫不妨碍他那犹如雕刻般的五官，深削立体，身上弥漫的高贵和洁净气息，混杂著香水的淡雅香味，萦绕於鼻间……

凌飞心里一荡，马上切断绮思，忍不住暗暗唾骂自己，对一个男人也能随便发情。

2 r& l9 u0 s0 a“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 s4 y5 K2 v7 b/ \“啊……”

“啊是什麽意思？”凌飞打破沙锅问到底。

* x) N$ S9 w' G; W) R5 m) N“就是这个意思。”

“经理，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好不好？”凌飞苦著脸说。

4 o9 |9 k* O: y& s5 u“烦死了，你不要像个小毛丫头一样叽叽喳喳。”欧阳冉冷冷瞥他一眼。

( S7 `: h4 o$ \; n+ h& W* W- A“小毛丫头？我……我……”凌飞被他哽得又是一阵狂咳，肋骨处痛得他！牙咧嘴。

2 }9 D1 R+ u/ I3 ~: V$ d“不想早死，就闭嘴吧。”欧阳冉面无表情地斥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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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还真懂得怎麽去刺激一个重伤患。”

* T& ?, o/ }$ [5 E2 F( d% x“是啊，我更应该把你的嘴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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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经理你好毒啊！”

针锋相对、却又在无形透出一丝亲密的对话，断断续续，飘散在夜幕深处。

药大男孩

第十四章 以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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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 O, d8 V3 ?7 \0 g“OFF，今天我心情很好。”

“发生了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 ?% n; j* O5 K' J“我和一个原以为永远不可能做朋友的人，成为了好朋友。”

“是谁？”

1 F$ O& D1 K7 y1 T  j. [“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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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是我现在觉得，他其实也并不是那麽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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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只是对他缺乏了解。”
5 x9 P4 T" n& e; Q# A) }2 e, `2 u( r
7 H/ d2 t( U, F5 q9 R& ^2 t“嗯，我觉得是这样。其实，有些人表面上拒人千里，但内心并不是真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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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能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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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P) ^$ m0 n/ {2 {" c1 i" g“你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吧，OFF?”

“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

! E; Z# l* J, ^$ |' i' Y, Q“你会不会也是那种表面和内心截然不同的人？”

“目前为止，好象还没有人来向我抱怨过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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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把OFF当成安儿来看。安儿一向平易可亲，可从电脑中，却流露出那麽沈静的寂寥感。也许，我平时看到的安儿，只是一部分的她，而真正的她，是不是就是眼前的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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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猜测，却又忍不住猜测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给自己希望，然後，一再承受希望被人狠狠捻灭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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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5 \: f2 W% W# }(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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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进办公大厅，就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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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9 S( L  j0 t4 H4 v) x“怎麽了？”凌飞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偷偷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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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g' U7 n" L0 i- \% F8 _  \! X“你是不是和经理大打出手？”乔原海凑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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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他昨天才好不容易“钓”到欧阳冉，和他彻底和解，怎会又和大打出手？

“今天上班看到经理，吓死人了，他的右眼一团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乔原海压低声音道：“现在看到你，你的嘴角也青了一块，这不是摆明了你们大打出手吗？”

“老乔，你这个八卦实在太不专业了。我和经理昨晚一起去喝酒，碰到一群流氓，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和他们打了一架，不小心受伤了。”

“你和经理一起喝酒？”乔原海差点叫出来，被凌飞一把捂住嘴巴。

. H- f: Z5 ^. H& S. U3 B6 ^+ r' [4 M“小声点！”

“你什麽时候和欧阳冉感情这麽好了？”乔原海吃惊地连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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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发生的事。”凌飞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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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役，冤家不打不相识，倒打出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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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送他去医院，所幸肋骨没断，只做一下简单的外伤包扎，医生开给了一些药，便回家了。

一夜好眠无梦，只是醒来後，嘴角挂著的一块大大红肿，煞是醒目。他现在还没见过欧阳冉，但听乔原海所述，他的眼睛想必也是“景像壮观”，真想看看欧阳冉现在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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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U% g8 R- P“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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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会改变的。”凌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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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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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0 `: V! o- f) d5 }四月十号，一个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 c0 U& V: L5 ?+ H/ t# r: S6 {凌飞把手头所有五月大豆合约的空头头寸，平仓出手。

五百万的投入资金，耗时二个多月，中间经历数次斩手、反仓，再建空仓，来来回回，总浮盈达到了三百七十万，相当惊人的回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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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c9 J7 ?+ C7 I( U这一役，立即打响了凌飞在交易部的名声，同时，他在做的香港恒生指数期货也是连连获利。不少交易员甚至纷纷跟著他做单，而指点道姓要他当经纪人的客户也日渐增多，其中不少是傅宣年介绍来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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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另外开了一个户，打入了这次所得的佣金十万元作保证金，专炒天胶，二个星期後，他的帐面翻了七倍，他把所有的赢利，都交给李长江──第一个托付他信任但最终失望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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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h( q4 w: \: f9 m' K( u: k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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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凌飞信奉的人生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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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亏欠任何人，尤其是亏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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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P' K( a# X: V在工作上，凌飞和欧阳冉的相处也没什麽改变。他们在公司里照样鼻子不对眼，投资理念照样不同，一个急进，一个谨慎，各自都坚持自己的操作原则，即使争得脸红脖子粗，也分毫不让。
2 C! c+ p( s5 z. z& U$ \, F% k
8 E5 B6 `6 J. c6 s於是仿佛火星撞地球，争执不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到激动处，双方都一再撕破脸，面对面互吼，声音大得连整个办公大厅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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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除眼光准确出手奇快外，凌飞也以“敢摸老虎屁股”而在丰泰大大出名，连安儿也不久就知道了，交易部有一个敢对她大哥对著干的麻烦人物，那人就是凌飞。她却只是轻轻一笑，不但不见怪，反而开心得很。

1 P* y6 c$ G% @( ?9 N! b* j凌飞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争执只对事，不对人。

公司里，公事公办，但私底下，他经常一有空就粘著欧阳冉，拉他外出吃饭喝酒。

# f5 C0 Z' L2 M/ U6 X% t或许是从未交过像欧阳冉这样的朋友，两人的性格处事，处处充满了尖锐的对立。

: l9 d6 q4 J  ]这种矛盾的差异，反而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将凌飞紧紧往欧阳冉身边拉，他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亦格外珍视对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

* F* ]7 R, d/ w2 d$ F) b6 Z7 }" I虽然凌飞自己是个很喜欢交友的人，但欧阳冉却是他交过最独特的朋友，同时，凭过人的直觉，他能感到，欧阳冉也在小心翼翼维持著两人刚建立的新关系，虽然他在口头上还死不承认。
0 ?, M  `$ [* `( E
想起以前对欧阳冉的莫名厌恶，凌飞就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安儿一样，亲口叫欧阳冉为“大哥”，到时他就是自己的家人。

' L: `3 S: v9 ?家人，一想到这个词，他就感到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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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在想什麽？”安儿在他面前晃著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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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5 {8 o% s8 _2 F5 h; j/ g“没什麽。”凌飞暗笑自己想得太远，和欧阳安儿的事，根本八字都没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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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L+ c9 A1 @9 ^$ A) {! }他是喜欢安儿，也有并不逊於他人的自信，可感情的事很难说，安儿未必对他有同样的感觉，看她待自己，和待别人并无太大差别。

! q0 L2 c' L% U* Z& b# ~“哥，是不是你给人家的工作太多了，我看凌飞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安儿转过头，对欧阳冉笑道。

' }! c0 D+ Q4 {6 R) I- K1 g. @5 T这正是丰泰午休时分，凌飞现在经常和欧阳冉和安儿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共进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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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注意力不集中，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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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安儿，我最近在做天胶。因为以前在这上面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所以这几天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出错。”凌飞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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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 m; h* B“天胶吗？我记得那一次。”安儿微微一笑，“做期货的高风险的行业，怎麽可能保证只赚不赔？就算是金牌炒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尽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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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温柔可爱的安儿，安慰起人来，就是这麽体贴，如果欧阳冉有安儿一半的温柔……

凌飞感动地看著安儿，再把视线转向欧阳冉，果不其然，对上他冷淡无情的目光。

- c4 V. X7 H2 _* u! {不，如果欧阳冉有安儿千分之一的温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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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不要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要好好检讨，才能下次改进。如果一味给自己找理由，只能成就庸者。一个成熟优秀的职业操盘手，完全可以做到接近一百的胜率。”欧阳冉淡淡地说。

* l' d  {4 L, m$ y) o+ ?1 }“哥，你真的好严厉哦。”安儿吐了吐舌头，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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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6 J+ a7 L4 V3 v5 N6 Z“不严厉，就不会进步。”欧阳冉锐利地看了凌飞一眼，意即让他好好记住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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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王，谨遵御旨。”凌飞做了个拜倒的手势，换来的欧阳冉更凌厉的视线和安儿的掩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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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 Y/ ^" d8 q, Y% x' g& b0 W% M6 ]最近，凌飞发现，他对欧阳冉毒言辣语的抵抗能力大大增强。以前他根本禁不起撩拨，一被讽刺就会火冒三丈，不过，自从发现这只是男人一种很自然的表达方式後，他就完全释怀了，即使被他当面吐槽，也能毫不介意，一笑置之。

凌飞想起以前他对他的苦心劝诫，他一再给予他机会，他顶著压力，在他失败时仍继续鼓励他，向客户保荐他……他之所有有今天，和欧阳冉对他的鼎力支持分不开。

% b: _. ~; r& E4 L$ W这男人明明是为他好，却总要摆出一张惹人厌的晚娘脸孔，但是现在，这张晚娘脸早已吓不倒他了。
( W6 s$ Y  G: f' X+ a& m
% K+ P6 e3 X0 c; ?  K1 {  Q相处越多，他也愈能看清，其实欧阳冉和他一样傲气、一样生硬、一样不懂变通，明知碰壁，也定要任性地照自己的方式活著，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妥协和约定俗成这两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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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差异固然巨大，但共同点却也有不少。
7 y' g' i; D8 J
' F. F: R; Y" l2 w8 z7 K, @; E' d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对凌飞来说，就像小孩子步入迷宫，每个曲廊拐角，都充满了探索的乐趣。

! x" y$ V, ?! y8 ~; n5 D也许，他自己还未察觉，他已对这个叫欧阳冉的男人，渐渐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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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 |  `6 g- |, m' q4 \回家，坐在公车上，凌飞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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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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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A, z- _' g) T; [! N. L“小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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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M% Q* v1 c& E# W9 f“妈，你怎麽会打电话过来？”凌飞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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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 l2 E7 b6 [通常都是凌飞打过去，母亲从南部打电话到这里，长途话费很贵，凌飞舍不得她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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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0 m4 L: c“我马上到家了，你先挂断吧，我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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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花不了几个钱，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话筒那端，传来母亲轻微的咳嗽声。

. n; D: g+ ~. b; E“妈？”凌飞皱起眉头，“你声音听起来很哑，是不是感冒了？如果身体有什麽不舒服，要马上看医生，不能拖，知道吗？”

“妈知道。就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渗了些湿气，我已经吃了感冒药了，就是有点喘，你不用担心。”

“妈，你的身体一向很弱，我怎麽能不担心？这样吧，叫大伯来给你看看好不好？我现在就给大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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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是母亲在南部唯一仅剩的亲人，但两家关系并不关厚，反而十分淡漠，跟路人没什麽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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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虽然不放心，却也实在无人可托付，只能硬著头皮去找这个所谓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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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小飞，妈已经好多了。再说诊所小区里就有，如果我真的不舒服，会自己走去看的。”

% p3 `% t$ V) h) S9 h4 V& E2 V“那你一定要当心，多喝点热水，吃了药，就早点睡觉吧。”凌飞捏紧话筒，低声道：“妈，你一个人再熬一会儿。我最近期货做得不错，也赚了不少佣金，马上就够钱付首期了。我打算买个一百坪米左右的房子，然後就把你接来照顾，这样，我也可以少担点心。”

- J2 z  A; j) N* v* J“小飞，妈知道你在外面打拼很辛苦。你有这份心，妈很感动，不过妈身体不好，过来也是个拖累。”

5 u* ]& t8 u: d" x母亲虚弱的声音，令凌飞心如刀割。

“什麽拖累！你是我老妈啊，我不孝顺你孝顺谁去？就这麽说定了，妈，用不著半年，我一定接你过来住！”
# R, P! q7 s; s0 q" K
这不仅仅是对母亲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8 D" }7 A5 Z: s7 R0 g收起电话，仰著望著天空，凌飞长长吐出一口气。

7 A+ T4 K" G! z* Y' v半年，再熬半年，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到了。虽然这一家，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但这是他答应了母亲的、也是母亲一心期盼的微小的幸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I+ e2 p- d: F3 T' ?$ i. }
5 s9 F7 N/ S( v+ s# |+ m7 T( ?6 f朝著公寓的方向，凌飞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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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必是晴天。

现在的凌飞，正好应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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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O& i1 O/ w( ?) j天胶上的噩梦，仿佛已是历史，现在的凌飞，眼光精确，出手快捷，气势如虹。

6 ~2 P, `  l9 p5 u许是经历太多挫折，蛰伏休养後，再度堀起的他，已非昔日莽撞性急的热血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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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4 N* a8 b: _他的出手仍是快，却都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一旦下决定，必雷厉风行。对市场行情的把握也大胜以前，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带给他终生受益无穷的资本，这一切，都建立在以前的失败和煎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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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不经彻骨寒，哪来香扑鼻。

到了年初，凌飞已连续半年蝉联交易部成量交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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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丰泰期货的总交易金额，在全国各经纪公司中排名第一。其中，凌飞的个人三百多万手交易量，占了40%的份额。而在他的资金收益表下，也留下了非常成功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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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凌飞以黑马之姿，一跃而起，成为丰泰交易部声名显赫的一把手。

凌飞的傲气，是交易部众人熟知的，本以为在如此成功的光环下，他会变本加厉，但事实上，凌飞却收敛了许多，无论说话口吻，还是为人处事，都不像以前那样锐气逼人，反而变得态度诚恳，温缓有礼，颇具大将之风，令人大跌眼镜地。

2 A. ~3 Q2 y! O许是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他的性格也日趋走向成熟。

欧阳冉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欣慰。

; o& y+ ~8 ?, i6 _他自己也是这麽一步步走过来的，这种成长轨迹，再亲切不过。他不日就要接管丰泰和PALLET，无暇分身顾及交易部的事务，而凌飞的成长，亦令他能安心放手。如无意外，欧阳冉打算一步步培养凌飞，让他成为足以支撑交易部乃至整个丰泰的栋梁。

4 J/ o8 [# }: [7 \' Y欧阳冉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他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一切都纳於自己掌控中，只是，他忘了计算自己的感情，或者，他明明知道，却一直在逃避触及心中的这块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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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事至如今，他还有什麽想不开，还有什麽爱或不爱的烦恼吗？往事俱已如烟，再深爱，不过镜花水月，快乐只一瞬，痛却要很久。

8 b' {; X, V9 }* W$ n4 s地球和冥王星，相隔太远，银河迢递，千万里遥，无力跨越的距离，无心绵长的思念，再怎样也不可能有的结果。

0 }+ K& i4 U6 `2 d/ x聪明如他，即使明知有一种东西，以爱之名，将心分分侵蚀、寸寸缠绕，也要掩耳盗铃，佯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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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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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q! W, r  k; U& Y- V) s午夜十二时，凌飞打开公寓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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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 a$ ^$ d空无一人，池凯想必还在上夜班。

% \7 G+ W7 f% ~" T9 B/ j他扯开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违规词)里……茶几上，散落著成堆的住宅楼盘情报，最近他的银行帐户呈直线增长，目前他已有足够的能力，支付一幢百坪米的房子。

凌飞打算这个休息日就去看楼，如无意外，他想尽快定下一幢。也许不一定在市中心，但一定要邻近中心医院，万一有事，可以及时将母亲送诊，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老妈接来一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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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买辆小型房车，三十万左右，母亲有关节炎，腿脚不方便，他不忍心她再去挤公车巴士，可以以车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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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1 ^0 @1 [. U2 y在脑中构画著未来美好的蓝图，凌飞因疲倦而在沙发(违规词)上睡熟了。

突然，午夜刺耳的铃声，惊醒凌飞的美梦，心里涌上强烈的不祥感，他接起电话，“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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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飞吗？我是你妈隔壁的邻居，我姓赵。”电话那端传来一名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口音。

! G( Q" V6 s" Y: C% K; ~“赵阿姨，你好。这麽晚打电话给我，是我母亲出事了？”凌飞的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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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偌，千万不要让他预感成真！

“你母亲住院了，情况很不妙！小飞，你还是快来一趟吧，我怕你来晚了会连最後一面也……”

话筒重重自手上跌落，凌飞吊滞了一秒，立即跳起来，一把揪起外套，便冲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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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天。

欧阳冉沈默地坐在办公椅上，蹙眉凝视著桌上摆的日历，距今为止，凌飞已经请假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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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在四天前，接到一通电话，凌飞只说了一句，“经理，请允许我请假一段时间。”不等他说话，就迅速挂断。

凌飞没说是什麽事，也没说到底会多久，就这麽消失了，仿佛自世上蒸发，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麽，连打他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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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觉得这个男人成熟了一点，打算委以重任，没想到，他又做出这麽任性放纵的事，把工作和客户丢在一边不管，欧阳冉还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负责任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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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q& N4 Y2 F& L3 z难道，真是他看错了？是他对他估计太高？还是有其它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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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椅子，眺望著夕阳下层楼尽染的美景，欧阳冉陷入长久的沈思……

药大男孩

第十五章 阿飞，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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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3 [- C  o$ b, ~  l4 [1 {OFF，你尝过後悔的滋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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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C9 [" ^5 Y- p3 C, I告诉你，这是一种痛蚀入骨、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剜心刮肉的痛感。

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一直那麽专注於工作，忽略了母亲，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她，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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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3 n, L# J9 `当我连夜赶回家乡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具静默安详的尸体，连最後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母亲就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婉娴静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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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倒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马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换来母亲的重生。

# U7 T: U: m/ i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一心想要爬上事业的顶峰，现在我一步步接近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一步步往上升，可是，能和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 j. H/ _8 Q$ v' i- ]
如果，得到了全世界，代价却是失去母亲。那我要全世界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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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连自己都不要，只要母亲能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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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P+ V4 O# t" `; {, e可是，我已经铸成了人生最大的错误，追悔莫及，只能一生背负著十字架，品尝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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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a4 H" Y6 l夜暮降临。

& p: ]4 D. t; v, L1 p& Z将车泊在破旧的公寓楼外，欧阳冉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缓缓跨出车门。一群孩子嬉笑著奔过，无不对著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投注以好奇的目光。
9 Y; U9 |) a* @; V4 }0 c
上次送凌飞来过一次，记忆力超群的欧阳冉便记住了地址。

走入楼道，拾阶而上，停留在“5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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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这里。

0 F# G5 E" U7 @欧阳冉暗忖，抬手敲了敲门。

铁门发出艰涩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左边就是窗户，欧阳冉把头凑到窗前，透出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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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一片，家具的形状模糊难辩，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沙发(违规词)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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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9 P$ ]: n6 c: I欧阳冉再次敲门，并试图转动把手，“咯”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地面上七零八落，散著无数酒瓶，才挪动脚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咕噜噜翻滚到餐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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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y2 O" P2 o! y“凌飞？”欧阳冉蹙著眉，用手在墙上摸索著，终於触到开关，顿时，室内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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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

/ Y( _0 X8 x; l他没有看错，沙发(违规词)上的一团黑影，就是凌飞本人。

# c" I2 [2 c2 K  t" H5 k/ X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痕迹。

欧阳冉这一惊非同小可，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伸到他的鼻子下，指尖传来微弱的吐息，他才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他，“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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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胡碴、憔悴颓败得不似凌飞的男子动了动，双眼睁开一丝缝，瞥了一眼欧阳冉，复又闭上。

# A% g8 r: V( ?+ a1 ]! v# s不管怎样，他还活著！

欧阳冉长长吁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复又狂喜著跌回胸膛，担心一个人担心到从死到生转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一秒後，他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

0 E# t* e+ A! B7 a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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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你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在丰泰做下去？”欧阳冉沈声喝道。

“好吵……”凌飞一开口，便喷出阵阵酒气，翻了个身，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发(违规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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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z0 l& N2 B- S* w, n他什麽都不想听，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呆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叫嚣，吵得他烦不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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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给我起来！”欧阳冉火大了，一把将他从沙发(违规词)上揪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沈寂的室内听来格外心惊，欧阳冉死死瞪著沙发(违规词)上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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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吭就消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麽不负责任的家夥！”欧阳冉的右掌在不断颤抖，像得了热病，又像著了火一样，整片火烧火燎的心悸，从掌心窜流至他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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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c) E! S二十八年来，他一直成功地在别人面前扮演著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者，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失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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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两巴掌，倒真的把凌飞给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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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前，处理完後事，从乡下抱回骨灰後，他昏昏沈沈，以酒当饭，喝了又醒，醒了又喝，一直昏睡到现在。

第一次，凌飞清晰地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经理……”虚弱的声音才刚出唇，泪水便缓缓自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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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E  v: M+ |& X9 {. P0 h2 T“你怎麽了？”欧阳冉内心一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曾经见过他眼角的薄雾，是在顶楼那一次，他激动时闪现的泪花，一闪即逝，而这一次，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是那麽倨傲自信的人呵，居然，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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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忍不住跪在他面前，抚上被自己打出掌痕的脸颊，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4 S* V* c0 b6 d& h: Z9 p6 ]
% F& O" i# @6 s凌飞双眼酸痛，再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无法再逞强装作若无其事。

( w4 l: x- m  |5 q巨大的悲痛，已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 i- b$ r  `2 h$ H& @& ^他的双手死死揪住欧阳冉的衣领，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自眼角流下，渗入欧阳冉的脖子……

( I- R9 d. G2 ?' `那麽热、那麽烫，每一滴泪，都是与血相同的温度。
$ m4 \7 ]7 g% }; {' ?8 V. _
“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 U. [6 \7 k: t5 X- h* H# w
' U8 _# H* [1 C; `8 S2 n2 |. Y“别说傻话！”欧阳冉大声喝斥他，伸手抚拍他的背部，凌飞却猛地向前一倾，将欧阳冉整个抱住……

紧紧的、死死的，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欧阳冉面无表情地僵了一秒，然後，也回抱住他……

2 M( L8 ^. P  ]' W5 ]" m8 d贴上自己胸膛的温度，热得不像是真的。
( D5 v1 v8 \) r( Q3 ~( i
! r2 p; k# Y/ x4 I0 p: P1 D“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匀称修长的身躯，在他怀里微颤，像极一只乖巧可爱的红眼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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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欧阳冉以为，他会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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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7 p" ^# M  J% B然，他没有。

  v3 h" M( Q. W7 j“我妈她……三天前去世了……是冠心病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後不到五个小时，就抢救无效……我连夜赶回去，谁知连她最後一面都没有见上……”

1 N8 W( [0 _-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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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无语，只能抱紧他，再紧一点……除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抱著他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 C! D+ V; T" e1 q0 U* X怀里这个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张浸在水里的薄纸，如果他失手放开，他会立即在水中崩析，四分五裂吧。

% p& A$ L- e0 d; S7 V& t9 P% B欧阳冉强烈而真实地恐惧著。

“我这几天正打算看楼……想买幢房子，立即接妈过来住……没想到……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她却……”
3 F+ A9 Z- h* F
! h) Q2 v7 s/ s; {凌飞哽咽著，几乎语不成调。

3 S' L5 i4 b! i, ]7 _8 X“早知如此，我根本不该来丰泰，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她。妈为什麽什麽都不告诉我啊，她明明可以早点叫我回来陪她啊！难怪她上次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那时……那时就已经……我真恨自己！我好恨！欧阳冉，你说，我是不该死？”

凌飞抬头看他，眼神中绝望的光芒，令欧阳冉的胸口隐隐作痛。

“不，你已经尽力了。”
9 A+ F) a( h% b/ f6 t* {
“我没有！”凌飞失控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尽力，我什麽都没做！整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著怎麽赚钱，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才害妈她……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啊！”
' I7 _% o4 P3 ^
大量热泪再次涌上，哽住了凌飞的自责，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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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 h' v4 {1 I% @+ B" v& w& f. y1 S  E
& o+ G! Y: G6 ^他的泪，一滴接连一滴，源源不断地渗入他脖颈……身上每一寸沾到他泪水的肌肤，都像烧灼般痛楚。
  L6 h' J0 q5 g9 l7 o" ^0 r0 H. `
水滴石穿。

2 G2 P: ~% P' v# v5 b欧阳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被他的泪水击穿……偏偏他又那麽紧地抱著他，完全不带任何情欲、任何意图，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仿佛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後的一丝温暖。

& V5 G. `5 Q# R. L8 s是啊，这头小豹子是受伤了，他伤得这麽重，这麽肆无忌掸地把伤口就这样敞给他看，他就不怕……不怕……

( @0 \( j8 \5 v- B9 E; [& Z3 ^" Y( f欧阳冉悚然一惊，他猛地推开他。
9 T: e- ?& j/ U7 @# i5 k) U1 |
4 }- C5 e( d$ C! i0 Y0 h8 ]# S太近了！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Q1 t0 @( W; h3 J7 L5 r
凌飞没想到，自己会被这麽推开，一愣之後，更深重的悲伤笼罩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

“对不起，我……”欧阳冉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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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转身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
' t( `, k% }% J0 E! }! o/ v+ }
这两种矛盾，在他内心作著激烈的拉锯战。
3 B, e% K$ s6 m$ w! d& z
还没等他做决定，凌飞突然捂住嘴，脸色大变，“我想吐……”

/ K0 J2 ]2 c$ u- [) v5 a; u  b1 x“我带你去洗手间。”
9 a& O: f/ u% W8 G
来不及逃了，欧阳冉只能先扶他去洗手间。
- X8 L" M# ?/ a
1 I6 a  V% a) L6 T凌飞抱著抽水马桶，狂吐了半天，吐完又痛骂自己，骂完再吐，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了力气，任由欧阳冉将他半拖半抱回床上，替他清理秽物……

“来，喝点水。”

$ p2 s4 b* c% @0 A2 N* k4 A7 g( h幸亏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欧阳冉拿了一瓶，扶著凌飞的头，小心灌了几口下去……

这家夥，到底喝了多少酒？欧阳冉皱眉看著他满脸潮红、难受无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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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好痛……”凌飞皱眉呻吟著。

“这里？”欧阳冉摸了摸他的额头。
* i, l% L; m* n! v9 ~
% @9 W8 E4 N6 B7 ^  \# }0 P8 v“嗯。”凌飞点头，欧阳冉的手心温度很低，像泌凉的冰块，缓减了他的痛楚，“再多摸几下，不要停……”
6 Y1 m& I  |" n6 S
+ j$ ?8 O8 }8 ^% A- q  h欧阳冉坐在床头，耐心一遍遍摸著他的额头……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躺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已。
# |! c, j. ~- u4 C  @: M; M
4 d' B- j* b% G6 h" |2 y* v“欧阳冉……”发泄完後，凌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睁开双眼，叫著他。

# |9 d& y) `9 x0 F1 K7 V“什麽事？”

“你有想过得到全世界吗？”
( n( l; p9 l5 L6 ], c' L
“没有。”
# G3 Y* t+ Z  ~  r8 z. g0 @- L
4 @* ^: n- q6 R5 E6 J“现在我才知道，即使得到了全世界，又能如何？没有母亲，即使我得到一切又有什麽意思？我好想要她活过来啊，为什麽会不行呢？为什麽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凌飞的眼眶，又渐渐开始泛红。
; j, m9 c7 d3 s3 }$ B) D: V
“我母亲也死得很早，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那时还小，不懂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现在，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淡得不能再淡，除非看照片，否则我都记不起她的轮廓。”

6 m2 q; c, ]) j+ e7 M) T欧阳冉微俯下身，凝视著他，“你和你母亲感情这麽好，说真的，我非常羡慕。我相信你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因为你值得她为你骄傲。凌飞，我发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凌飞一眨不眨，看著身侧的男人，笼罩在眼眸的层层薄雾，缓缓散尽，眼前一片清朗。

! Y& Q4 l, {1 t7 g; g# b% Q他起先是厌恶，然後是好奇，现在则是崇拜敬畏著他，所以他相信他的话，母亲会为他骄傲，他值得母亲为他骄傲……

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并不会相信，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变成了他一生的救赎。
6 h: A: h6 E' A5 U) K& h, g
! X8 R0 R' c6 D“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什麽了。”
5 c! B8 y0 L: D6 F
' e8 ^1 m  ]  R“你不会再失去什麽的，相信我！”

一道暧流涌入凌飞心底，带来重获呼吸的自由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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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N+ M6 K* I% n“欧阳冉，原先我很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很像我的大哥。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兄弟。”

“做兄弟的话，你就要叫我大哥，你肯吗？”欧阳冉微微一笑。
+ w4 U8 M' J8 R% O' L0 u! j6 B
“你比我大啊，我有什麽不肯的。”凌飞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凝视著他，“大哥。”

3 o; M, n5 b' n4 A: F" o/ q' K4 E5 H欧阳冉微微一震，随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2 S/ B/ u+ n, u9 E“失去了母亲，却得到了一个大哥。也许，我还不算太吃亏。”凌飞挤出一丝微弱笑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 F7 R/ T8 E% A# |$ L8 l0 c2 n
8 Q5 c2 I. N/ Q5 f欧阳冉坐了一会儿，看看他似乎睡著了，便想起身，谁知一动，凌飞立即警觉，猛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 [3 G2 d! F( Z. a: F9 f- r' ?
5 A7 k1 s* f9 @6 S“去厨房给你倒点水。”
' ^1 q* |5 T7 K" L! ?, S+ I
“我不渴，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陪我。”凌飞死死揪住他。
( ^" f) t# k% ?' [
“好……”欧阳冉叹气，坐回他身边，轻抚著他的发丝。

% k* e! ?( B' m* ^: Z; y) i- p凌飞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挪近他几寸，再次闭上眼睛……

他终於睡著了。

$ q# B( W8 v" g5 n: j9 h6 P欧阳冉静静坐著，有一下没一下，摸著他硬硬的发丝……

身边是浑身酒气、呼吸虚弱的男人，外面是一片如练的月色，银白似雪，寂寞得似乎要将人溶化……

他的理智，频频向他发射越来越急促的警铃，但他的身体却彻底违抗了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动弹。

# G# Q1 F- L, F8 ~在真正意识到以前，他原本游走於他发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3 i# t! g; Y6 l  q" F4 ~5 F
冰凉的指尖触到微热的唇瓣，像一簇火苗，浸入冰层中，他想起他为他调的酒──火焰。
% f. _5 a& v- X' V9 z" t7 }5 q
这团火焰，从指尖一直狂燃到他心脏，烤炙著他的内心，他知道这是心痛汹涌袭来的前兆，可是他躲不开，也无法躲开。

" Y/ r( I3 J4 F# i% c. d# v7 q痛是爱的另一面，痛到极致，也正是爱到了极致。而什麽才是极致？极致就是明知不对，也要做不该做的事吗？
9 o1 T3 S3 `( L# \, q) Z0 p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 G9 q6 H9 F& W" O/ e
是丰泰相遇後互看不顺的第一眼？是知道他就是阿飞的那一刻？还是在顶楼上，他揪著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怒吼，末了却反而逼出自己眼泪的那一幕？
/ U! ]* p2 J  B
他一直在逃避、在拒绝这种禁忌的感情，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太深，然而还是太晚！
6 E) k8 P9 T: q% M9 F6 V* L( b
0 C; G, O% _7 X, `2 w) a否则，沈静如他，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他之前答应两人做朋友就是一个错误，以致於让他这麽轻易就一步步潜入自己的生命。
1 ~* Q5 m: x9 ]4 A- ?( }
欧阳冉深深凝视著他，眼神幽深到几欲令人发狂的地步，海洋般的深不可测，却又黑得如同暴风雨来袭的前夜。

  c/ m. j% B$ G7 y0 ^7 Z$ r% N他俯下身，以唇代指，想吻上那片干裂的嘴唇，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之际，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凝固！
8 i9 O( s% u$ s2 T
4 J0 Q9 D! V  H$ R& p( ^欧阳冉已经作好准备，迎接他的，许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痛骂，谁知下一秒，凌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後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力气大得惊人，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堵上了他的唇……
+ l3 Q. L" M) E3 ~
这是一个无法以“轻描淡写”四个字形容的吻。
' v5 m! }1 _' K
" }- e% c1 X0 Y& l" h凌飞近乎饥渴地吻著他，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口腔深处，横扫一气，没有任何技巧，有的，只是醉酒後的晕迷和轻狂。
/ h5 i2 P! @/ X. k! C7 ]. a9 r
他不太清楚他紧紧抱著吻著的人到底是谁，却很清楚，这个吻，绝对是他渴望一生的吻！

对方的唇舌坚韧柔软，炽热的气息，流转在彼此鼻腔间，唾液交溶的甜蜜熏人欲醉，绵长深郁……
+ }. k8 Q! ^  a* O$ B, Y: @
5 V$ \1 r0 s* G那舌尖，有著仿佛能填补他内心所有悲伤的温柔，既致命又温暖，既柔软又强韧，从对方口中，传来明朗沈静的气味，像阵阵清风，抚慰著他极度沈痛的内心，他如饥似渴地捧住那人的脑袋，吻得更投入更热烈了……

. q) h  [% ~2 M5 l( X万里冰川的唯一一团火，燃烧在冰原上的，世界最後一道火种……
+ ?4 ]: u: _+ ~- r5 l  e4 w
/ ?$ N9 I4 a" F2 W( C凌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整个晕晕的，像是燃烧的火把，劈啪作响，烧出无穷无尽的热情，灵魂悸动，颤栗著愉悦的歌声，深深溺毙在这种难以形容的甜美中，不想在眼前足以忘却一切避风湾醒来。
- s+ |& @3 R4 i  s& {% l
於是他放纵自己的热情和任性，无止尽地向对方贪婪索求，唇舌间的交缠不眠不休……直到……

6 `- V! f* ], j直到黑暗的睡意，完全攫取了他的意识……
7 q( T) q; z( r: E
9 |5 R$ t9 g1 H) p6 K. {然後，凌飞头一偏，彻底睡死了。


* u/ L) A1 B1 w% O! G0 I4 J% ?; j8 E/ H
: n0 H" |7 F; A( ^十分锺後。
" o+ c* D  Z: t2 T5 K5 V
2 `& l" u) o  u5 j/ [& ^欧阳冉打开公寓大门，想转身离开，双腿却虚软无力，他倚在破旧的墙面上好一会儿，点燃了一根烟。

没有抽，他只是静静看著它，在夜风中燃烧殆尽……
; L5 [9 B; q4 ^3 J# y
$ Z: _3 D5 Q9 P, x; n; m( a; V  q7 f3 _% W夜幕的深沈，染上那张英俊清疏的脸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略显凌乱，神情仍是沈静，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触即碎的脆弱。
- Z0 t" N( Z) ^. _3 N
8 o: F% w" A: i& R欧阳冉知道，今晚，他犯了此生最大一个错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 _- h2 ~8 v# j& @) Y  V2 L苦笑著，收拢掌心，感觉著烟头烧灼皮肤的剧痛……他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他需要这痛楚来帮他清醒！

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欧阳冉掏出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安儿。

“安儿，有什麽事？”

“哥，你找到凌飞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话筒里传来安儿焦急的声音。

“找到了，他就在自己的公寓。”欧阳冉简短回答。

  u, r- e# @8 \& [/ G7 y  V“真的？太好了！哥，你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吗？”
0 ]4 F3 u! l% Y8 \' t* w  l
“凌飞的母亲突然病故了，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才会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欧阳冉向安儿解释道。
5 l  H3 b* D. K: ]% K- G+ Z* O" ]# J
“哦……原来是这样，凌飞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 h' v8 g; a8 F" ~* S5 m; ~  W2 B: ]“他刚才闹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安儿，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过来陪他？”欧阳冉缓缓地说。

) M" X" b4 t1 p" A- t“我……可以吗？”安儿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来，安儿非常担心他。

  |  O  g2 Z0 v* g  u: l9 s欧阳冉握紧话筒，低声说：“你不是很担心凌飞？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很虚弱，这几天，我想他除了酒大概都没吃过什麽东西。我会马上叫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但如果醒来後，身边有你陪著，想必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6 i0 }+ q3 U" E7 X
“好吧，哥，我马上过来！”
. l) R. ]4 [2 H; B5 C1 k
" [5 u! A9 S0 K) ~! P欧阳冉缓缓收起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 o& K1 n# t3 P* c8 m凌飞需要安儿，安儿也明显对凌飞有意。
! q( P) [/ Y2 ?% k: ~9 \
  ^- z8 e( A  y# W6 R# X他们是两情相悦。
0 u, C: h# G9 r4 A1 Z# X, v
一个是自己非常器重的手下，一个是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妹妹，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他应该给予祝福。可为什麽，他此刻的心跳却如此微弱？
' \0 t, ]/ S, {1 f6 O
阿飞，你来。

( p5 E* Z. b* a+ b& P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他不会真的说出这样的字眼。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

( n$ I' w, a. q( I5 [+ |7 j再次点燃一支烟，欧阳冉默默站著，抽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力气一点点凝聚，才举步离开。



, T* \3 Z9 K8 B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时。

5 U6 a4 ]$ J/ i9 i1 a" Y* C- G他登陆到MACD论坛，打开自己存储的短信，长长一串列表，都是他和“阿飞”的短信，一条条察看，再一条条删去。他又搜出所有自己发的贴，当然大部分都是回应“阿飞”的贴子，将它们悉数删除。
/ Z+ {4 y% R& J, J  T( {
然後，他登陆MSN，指向那个熟悉的“阿飞”的红色头像，点击两下，给阿飞发一封EMAIL。
# N7 d+ c4 N9 k5 G% D
在一片空白的信页中，他把手搁在键盘上，长久的沈默著，然後，动了动，打出二行字──

4 u' T& R+ k( C1 P* I0 ^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6 ^5 c! K7 M* }* T3 Q$ q. Y
; b5 I4 y, c6 p+ i2 b(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C* ^9 t& Z& `9 K4 ^5 R) Y4 U' e然後，他点击了“发送键”。

0 \- [) h$ @% z, \1 i% _这是OFF留给阿飞的，最後一声再见。

做完这一切後，他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系统随即问他，“在删除的同时是否阻止”，他选了“是”，最後，按下确定键。
* t+ ~" ^# M4 {* F
“阿飞”的头像，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联系人名单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2 _: p, [5 E# D+ W- B
1 d: T3 j# s: `! j1 n% A只需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消除了一切“阿飞”的痕迹，同时，也消除了所有“OFF”的记忆。

欧阳冉退出MSN，关上电脑，在嗡响几秒後，电脑自动切断电源关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8 f4 t7 N/ v7 I) b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 W1 g' }8 Q! L1 ]0 |: x4 F8 B' H仍是寂寞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月色，孤傲地挂在天际一隅。

9 h& c- q( w6 r) q% y0 w将滚烫的额头抵上玻璃窗，一半冷，一半暖，冷暖交替，一如此刻正狠狠折磨他的灼烧的胃部。
7 B$ p2 j( X1 |8 _6 m+ u+ T7 s
/ o; v. B" U' {0 l闭上双眸，欧阳冉长长叹了一口气……
! }; O9 K4 m" i+ e9 q$ `7 Y
OFF和阿飞，这场不知是游戏还是梦幻的相遇，终於还是结束了。
, x6 ^. s. U  g2 O& O' v5 y
彻底结束了。

药大男孩

第十六章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z6 k( P1 y& ]* b1 O  G# D我做了个梦。

# L& j+ b7 h5 y" a6 T梦见我买了一套有著海景的公寓，近百坪米，现代装饰，家具一应俱全,然後，我蒙上母亲的眼，将她扶入我精心替她设计的卧室。
. H0 Q4 Z0 u$ J5 `# w. A
0 ^# P3 E5 ~' ~% |把手拿下後，母亲发出惊喜的声音，卧室的一切，都照著她的喜好设定，每一件摆设，都是我细心挑选的，我知道母亲肯定会满意。
& q' Z9 Q* ~4 L( t% I
母亲含笑看我我，眼角涌动著泪花。

! [8 I$ B* h# Z( G/ O4 F# R  V我搂著母亲的肩膀，细细向他描绘今後的美好人生，我会娶一个像安儿那麽贤惠的妻子，生一群孩子，让她享尽天伦之乐。

# X( Q3 U' A( }4 D4 z# s. Z( m; l母亲拼命点头，但突然，她的脸色阴沈下来。

小飞，你的心情妈领了。但是妈腿脚不方便，身体又不好，我不想拖累你们小俩口，我还是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

然後，母亲就朝门外跑，我在她身後拼命追赶，但不知怎的，平时根本走不动的母亲此刻却健步如飞，我怎麽追也追不上。
* t$ `) A" C: _9 M0 r3 J
就在接近街角的时候，红绿灯一闪，我看到母亲视若无睹地朝人行道走去，突然，一辆货车，呼啸著冲母亲直直撞过来……
3 v/ h# [! q$ N8 v


. B8 F) ~7 Q- B' h) c# z! Q4 u) j* * *

. S* L: M9 S) K“妈！”凌飞大叫一声，猛地自噩梦中醒来。
9 q" W, N' g/ Z5 p) c7 |& i
& w. q# r# A1 V% T“凌飞？”
" y- H% X! \2 S9 |+ h- w$ x
( ]+ ^  H" l" H- ^) o4 [被自己紧紧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凌飞回头，看到一张清丽姣好的脸庞。

# m9 y0 U. e% l  ~“OFF？”他忍不住叫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名字。

“你说什麽？”欧阳冉安儿愕然地看著凌飞，不知他叫的到底是谁。

“安儿……”凌飞定定神，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一动，手却似乎被什麽东西束缚住了，低头一看，手臂上扎著一根长长的输液管……

( z) k" K& c) Y6 a  |0 x  [“我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是严重缺乏营养，就给你吊了一瓶营养剂，大概再过十分锺就吊完了，你等一等哦，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等一下，安儿，你怎麽会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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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J9 i% }( j( W+ N0 r$ Z; ^" A“是哥先找到你的，他说你情况不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干脆留下来陪你了。凌飞，你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为什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 K2 o7 r8 `- U欧阳冉？
6 |& B! {4 h# x* j' u) C6 {
# E, w6 z) g' m* J  z凌飞内心一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3 J5 L* y2 w% V! K
他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出现一整块断层，他只记得自己在沙发(违规词)上，拿著酒当水喝，醉生梦死，都不记得怎麽到了床上，更不记得欧阳冉曾经来过……
4 {$ I0 h9 V' i% G
8 _& p! u& w/ q8 l& m3 I! O只除了……

只除了那个致命的吻！

: i- S( K5 O; F! k还有那两道深遂似海，却又痛到几欲令人发狂的目光！

3 Z2 a* X+ t9 U' C: u凌飞差点跳起来，“安儿，我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很过份的事？”

安儿看著他，脸颊突然染上一抹绯红，“还好啦……”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其实凌飞也没做什麽，只是一个劲地抱著她的手，“妈、妈”地叫个不停，害她既好笑又充满了同情，当然，这些她不好意思告诉他。

凌飞却误会了，果然是安儿！
! ^# ^5 o. g1 _+ K
. x, |& ?* c4 s4 y+ ^他发酒疯的时候竟然吻了她，自己实在是个混蛋，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所为！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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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1j r4^ h(e9F w

“对不起，安儿，我……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凌飞自责地敲著自己的脑袋。

5 ~2 n( n( _3 w  n“算了啦，我又没怪你。”安儿看看输液瓶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快吊完了，我叫医生过来吧……”

没来得及走，她的手就被凌飞拉住，安儿微微一怔，“凌飞？”
% M4 x' x9 a: Z: c& q/ o' S
, V' X2 V) Q* v- a“安儿，我喜欢你。”

. V. x& B: w3 D- g0 L# c" y9 X凌飞知道，这也许是他所有计划中最糟糕的一次告白。
4 c- j: j% B9 N( M+ S0 @- ~2 M
时间地点都不对。

他居然躺在自家简陋的公寓里，浑身酒臭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想必是一片邋遢、惨不忍睹，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海风和浪漫的晚宴……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安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9 @6 z1 B- U) `* R+ o4 d/ V7 L
8 G# ?5 @% Z* H# [$ q) O“我知道啊。”安儿微笑看著他。

1 T; G$ Z3 S1 Y" ]凌飞虔诚地吻了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後，诚恳地看著她，“安儿，做我的女朋友吧。”
) d. B0 J2 {9 F' ]% b( f
安儿没有马上答应，凝视了他半晌，久到凌飞以为自己根本没戏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好啊。”

“真的吗？太好了！”凌飞欣喜若狂，一把紧紧抱住安儿，不顾手上还吊著针。

“凌飞，你的手……”

% W( M( ^- T0 T5 Y; ^9 ^0 [8 u) B“不要去管它了。”凌飞吻了吻安儿的头发，突然想到母亲，若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

这是他原先设想过无数遍的画面，然而，现在梦想成真，安儿答应做自己的女友，可母亲却不在了。

5 t4 z7 h. `: ]凌飞闭上眼睛，压抑著泛上眼角的热潮。

3 t* q( e% h8 M  C* e4 a5 Q/ k

欧阳冉一脚踏进凌飞的公寓，正好看到他紧紧抱著安儿那一幕，他一怔，停下脚步。
( D- z) L/ v6 x
安儿看到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凌飞，“哥，你来了。”

0 U4 y8 L& a; ^1 G# D欧阳冉点点头，尽管有安儿和家庭医生在，他仍是担心凌飞，一早匆匆处理完要事，便赶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0 x- y( |, {8 E+ b1 ^3 O9 D# F
然而，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2 F( j! P- `& R$ ^+ s
继昨晚後，他接二连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 Z, |" K# J' I“经理，安儿说是你先找到我的，那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大概都被酒精给淹死了吧。”凌飞坐在床沿，任由守在客厅的医生进来，替他拨下输液管。

9 p& q8 k- f6 X% v, e他的脸庞，仍是憔悴得十分惊人，但双眸却闪现著昔日的神采，看来，原来的凌飞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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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略放下心，“不必，你该多谢安儿，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啊。”凌飞温柔地看著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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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话，我和医生先走了。”欧阳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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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安儿，陪了我这麽久，一定很累了，你也回去吧。”
* l6 ^0 N/ G- r& c# M9 e" s) c
, l! W! V* W" m8 ?$ ]1 F1 _“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你煮好了粥，就放在餐桌上，多吃一点哦。”安儿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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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n7 B5 @2 \4 w1 Z“遵命！”凌飞凑过去，吻了吻安儿的脸颊，欧阳冉下意识地转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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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P) f, V* M* * *

回家路上。

汽车无声在路面飞驰，车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沈默无语。

( D/ U) b, Q+ X) U& e安儿按下车窗，风迎面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 ^0 r( ^8 u! j/ T/ H3 T1 R
4 L- U. J/ q3 j$ V, s4 r“哥，凌飞刚刚向我告白了。”

“嗯。”欧阳冉静静把著方向盘，手并没有一丝颤抖，乍看到那一幕，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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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G% W. r. g& U/ S“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女友。”安儿转过头，看著自己的兄长，“哥，你觉得怎麽样？”
% P5 E; |% T) y2 A2 i3 u
8 u9 S: x/ I" F5 j4 l" r8 z! {“很好啊。”欧阳冉淡淡地说。

“哥，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和凌飞在一起，是很自然，很安心，像个老朋友一样没错，可是，我心里却没有深陷在恋爱中的感觉，心跳偶尔是有啦，但就是没有那种狂爱的感觉。”
0 E, y* W* d2 r
* B: P9 C; ?. ]3 z6 ]4 Q3 D“不一定非要那麽强烈的感觉，才是恋爱。”

8 [4 ^7 p. @& e6 a% w8 T3 |8 @“可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跟凌飞做好朋友比较好。”

# B: \( O* P; z5 i3 y“那你为什麽要答应他？”

/ f; w9 h, B8 p% u" J. H* u% W“我是不想再刺激他啊，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如果我再拒绝他的话，对他岂不又是一个打击？”安儿说出自己的隐忧，这也是她答应凌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 W  z; @0 P. l4 t# O7 x! Q: x. X“不忍心拒绝，说明你很在意他。”

“是吗？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凌飞？”安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哥，我知道凌飞会是一个好情人，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要幸福，所以我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5 O) e) t' g0 s5 d- B“是啊，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安儿，你应该学会珍惜，凌飞是个不错的男生。”欧阳冉淡淡一笑。
) D/ R' j' V+ |9 e
$ w  Q: L0 @( a5 t. |( D1 q  T. Z安儿出神地看著兄长的侧脸，“哥，我总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似乎要更喜欢凌飞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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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_. w# n9 G9 X6 T. f/ c“哪有？”欧阳冉蹙起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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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安儿打趣他。

$ ]& w% K9 h- l- K) [  p“没有的事。”欧阳冉淡淡道，“凌飞喜欢的是你，而且，他不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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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早就知道欧阳冉的性向，她的观念一向开放，尤其欧阳冉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他说什麽都是对的。更何况，喜欢同性不是什麽罪，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安儿尊重兄长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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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曾有过一次痛彻心肺的恋爱，对方是STRIGHT，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是撕破脸，势成水火。自那以後，他便发誓，今生再不会和非圈内的人谈恋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 z" C  ~# s; G8 X1 ~
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容易，但在恋爱中，真正做到却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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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Y9 A: n1 q/ {自那以後，欧阳冉就全心扑到工作上，床伴来来去去，换了几个，但认真的恋爱，从此再无心触及。

0 H/ \; M9 {: I# |“凌飞虽然有缺点，但总体而言，他品性端正，热情率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欧阳冉看著自己的宝贝妹妹，安儿明眸！齿，可爱大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能与她交往，都是一种幸运。

他的宝贝妹妹，是最好的，而且，她也值得最好的。

% T+ H- ^  K/ @# v7 \至於阿飞和OFF……

; f: N, u0 s- `) U) z; b3 k7 j欧阳冉微微苦笑，这只是发生在网络上的，一个虚妄的童话，一声场从来都没有过真实感的幻觉而已。

* ^, G- b- F% g仅仅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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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6 J6 |8 ]! L- k* * *

  H( {9 U9 u/ |- N. l至此，凌飞和欧阳安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为不想公私混淆，在丰泰，两人依旧以同事身份相处，但下班後，凌飞每晚必送安儿回家，原来这是欧阳冉的“工作”，现在转交给了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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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O2 o! x  V+ z凌飞无心刻意隐瞒他和安儿的关系，但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在利用安儿当金龟婿。目前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说破，也不故意昭示，如果不幸正好被别人发现，那他会大方承认，但只要没人看破，就暂时混下去好了。

以前，安儿中、晚两餐，经常拉著欧阳冉一起吃，现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改变，照她的话说，是不愿意丢下“孤苦伶仃”的老哥，於是，经常变成三人行的场面。

凌飞和安儿倒没什麽，即使有一个大电泡在，也能嘻笑自若，但对欧阳冉而言，原本分秒倏逝的时间，却衍变成惊人的缓慢，慢到几至一种煎熬。

“凌飞，我点的夫妻肺片不错哦，给你尝一口。”安儿挟了一筷子，亲手放到凌飞口里，“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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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正处於一间有名的川菜餐馆，这家餐馆，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菜肴的味道，却出奇正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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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9 q# t- G0 d; v* z) L9 Y这是凌飞无意发现的，他口味很广泛，从粤菜到川菜，从南方到北方，从日本料理到韩国烧烤，都百无禁忌。基本上，没有他避讳厌食的东西，无论扔给他什麽，他就吃什麽。

8 B1 y- G1 O8 t: m2 r“很好吃，安儿你真有眼光。”凌飞伸出大麽指。

2 p% |( n4 B3 m4 [) f/ s这小子，就算安儿给他吃的是毒药，他想必也会说好吧。欧阳冉冷眼旁观，暗自忖道。

9 ~& e; ^9 _9 I" F" `1 S; T& q“大哥，你也尝一口啊。”凌飞涎著脸，冲欧阳冉笑道。

* F' J# p  P9 x( u3 E“叫我经理，或者，欧阳冉。”欧阳冉冷著脸说。

大哥？他还没把安儿娶过门，就叫得这麽亲热，听得他身上阵阵鸡皮疙瘩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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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见外了，经理，叫一声大哥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凌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激起欧阳冉一地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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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就这个性格，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安儿咯咯笑著，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对了，凌飞，你的室友找到了吗？”
! R/ k% B5 T/ u2 k
“还没有，毫无音讯，唉，他的男友真惨。”

早在母亲出事前，池凯就平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凌飞曾见过池凯的男友闻宇，他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长得帅，能力强，对池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真不知池凯对他还有什麽不满，连分手的话都懒得当面说，只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无情地打发了他。

" ~: Z& a9 C% U) J+ J+ Q; V不过，这麽无情的做法，倒也正符合池凯一贯的为人风格。

如果池凯没有走，那他也绝不会躺在沙发(违规词)上好几天都没人理吧，但话说回来，正因为他不在，才间接促成了他和安儿的好事。

“你的室友是男的吧，那他是同志吗？”听到“男友”这两个字，安儿不禁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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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平时超MAN的，超冷漠，板著脸的样子，和经理大人很相似。”凌飞笑道，立即收到欧阳冉凌厉的目光。

+ ~$ D- f( \1 [& F. W* \4 d+ H“那你对同性爱没什麽偏见喽，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志做室友。”安儿不禁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欧阳冉低头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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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认识池凯的时候，就是我室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漠，却没有什麽心计。再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了。我不知道别人对同志怎麽看，在我眼里，池凯和正常人一样，再说性向什麽的，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喜欢上同性又不是什麽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但我可不保证有一天，我不会疯狂爱上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用年龄性别这些东西来衡量，又哪来所谓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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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察觉到欧阳冉的视线，目光很奇特，凌飞不禁摸了摸脸，“怎麽了？我有说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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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3 ~. l8 r  y' D7 q“没什麽。”欧阳冉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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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再怎样看得开，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见过口头对同性爱很宽容，但私下却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多了，口是心非，并不是少数人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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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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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W7 M4 Y( e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头，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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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在吧台一侧，静静喝著“火焰”。

! F; d0 t% M9 b# v( U5 f吃完饭，目送安儿和凌飞的背影远去後，欧阳冉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这种几乎能慑取所有心智的疲倦，彻底打垮了他，他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所以，干脆来酒吧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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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醉也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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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管安儿怎麽死缠烂打，也定要拒绝她的提议。三人行的场面，一次勉强可支撑，可一而再、再而三……

- |7 O+ ~8 W' |' g$ q2 Z% q. p不！他不该这麽抗拒。

如果有一天，凌飞和安儿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撒手不管，也许他还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在红地毯上，把安儿亲手交给凌飞……

0 e0 `* R. `8 O/ a6 a( T届时，安儿想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而凌飞……
8 ~) K4 H0 o+ l+ f5 M
欧阳冉无声弯起唇角，浮现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将“火焰”缓缓倒入口中，在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上，雪上加霜。

“冉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冉大哥还会再次赏脸来这里！”
+ {# K( ^& S2 v/ D# v; \$ F& ^
欧阳冉抬头，戴著耳环、顶著一头褐发的青年，朝他露出开怀的笑靥，他的五官纤细清秀，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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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欧阳冉记得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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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T+ {7 |  |5 ^, Q" z2 i“你忘，我是小孟，飞哥的朋友，上次你和他一起来的，怎麽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欧阳冉点点头。

) ]- A. n4 P0 j) M# a$ _2 [孟克明手脚麻利地给他调了一杯“火焰”，递给他，“冉大哥，这杯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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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欧阳冉接过，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孟克明看他的眼神，带著不同寻常的炽热。

- {0 U1 U; @5 l- V$ M再坐了半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欧阳冉掏出皮夹拿出钱，站了起来。他的脑子有点晕沈，但脚步却依旧十分沈著。

! G8 c1 A9 R! c6 m“冉大哥！”
0 T  u7 r4 l3 C! m* K9 N% w6 i4 ?6 U
" ^: K3 P+ F( b0 c" x7 A4 m有人自身後追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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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4 a! D( T8 \7 H4 o  p7 u“冉大哥，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0 K' M: T2 s  m  M3 w3 @- `  X' E这个年轻人，凝视著他的视线热烈激荡，作为同一圈子的人，欧阳冉当然知道这种目光意味著什麽，他本来不该来“火焰”，更不该招惹他，他是凌飞的朋友，如果今後……
. y+ P" `$ }. D  G" R( A3 G
4 v$ X  y8 k7 {2 Y6 O* _“冉大哥，你知道‘一见锺情’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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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下无人，孟克明主动地偎近他……

- M$ y* ~; K! d2 K" h/ v. @* O他的身材，比欧阳冉矮半个头，低低的告白，正好拂过他的耳畔。
5 A; \, q6 ^4 i! B1 C. }
. d! J( n3 P3 S) R/ B- ~“就算是一夜情也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

7 }4 d+ f3 w( s& M' M+ m许是夜风太温柔，许是那双湿润的眼睛太过深情，许是他喝得太多，又或许是他寂寞了太久，所有沈默的隐忍，都在今晚积累到了一个紧绷的极点，然後，蓦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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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5 Z) t1 `於是，当孟克明伸出微颤的双手，抱住他时，欧阳冉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坚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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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4 U/ f. f8 \0 c; t- z1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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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七章 My heart is cal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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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7 h0 |/ F: K8 d2 j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J( K4 a  [5 s& l. }
7 U( }; B/ x! ]. L0 _+ F7 Q这是OFF自网络上彻底消失前，留给我的最後一段话。
8 y/ B; q; K- E. ]5 M! G% c& W8 J
* o+ x6 F4 n! u' v9 K我知道OFF还是实践了自己诺言，“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的”，OFF曾这样跟我说过。
  `2 j. @. L" b4 c$ p1 j
为什麽要走？

5 s6 e7 r3 ?0 r9 k- [4 j难道你不是已经在我怀中了吗？难道我不是已经得到你了？
/ D& C5 [/ F, V' `7 S9 x$ D0 {
, h9 p- y, O/ i; D安儿，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OFF？如果不是，那麽OFF，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想些什麽？为什麽做这个决定，为什麽就这麽轻易就舍弃了我？
; Z$ G' r9 n$ Q4 @5 j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但是我知道，OFF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任何挽留余地。

0 H; D  v: m1 k# \这一次，OFF是真的走了。

0 V; D9 g9 L! _. q$ D; a" m- ?

. N' Y) {, k; C8 Z' K" ~* * *

( t, B3 ]5 u; n  R" o( Y- J# x“我不让你走！”
4 W# {' K' c8 E0 v- Q$ C
“不，我一定要走。”

) {% W( z8 N' i4 q“你敢走？你敢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 K( i4 j, D. R+ i# ?; D
& n$ n' x# p; z8 W5 f) i& w; ~“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你真的要走？好！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要给我最後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 r( ?9 _& U8 \( N
吊儿郎当的男主角走过来，一把搂住清丽的女主角，当即来了个好莱坞式深吻……
7 `% n# `  D+ }# V6 A: W. C: a
4 ]: k6 b, l8 i  Q: c9 I) l- H一分锺後。
* E8 E0 o6 H$ j- G' I1 s& u0 e/ A
+ D. B# Z2 ], u3 I( h- C$ ~& t“我爱你。”

$ a# k: p3 e) Y  ^7 ^+ l“我也爱你。”

& ]  P9 c# v5 O& `“那你为什还要走？”
5 U4 q/ q. |; w* q" [! Q
$ x% W: a1 j1 ~( z" [9 w“小姐，你这麽抱著我，我怎麽去尿尿呢？”

2 h$ p" E4 u' P+ d, [6 S& r+ X: Z观众发出爆笑声，凌飞坐在黑漆漆的影院里，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他看不出这片子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夸张的剧情，流水帐式的表演，看似搞笑但实际却一点也不可笑的台词。

或许是他天生缺乏欣赏细胞，或许他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了吧，自从做期货以来，去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要不是为了和安儿约会，他也不会来这里。
# D8 Y( b6 V1 Z# z4 k; A
; p! R' F& k( z6 x6 a% T肩侧传为来细细的抖动，安儿把头倚在他肩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 ]6 |2 Q: l  Z! x0 E9 \. r& S5 Y8 m
" p1 k& U% V5 U; E$ _无所谓，只要安儿开就好。
1 X: c+ a' I  S2 c7 y* `) c
凌飞下意识地咧开嘴，跟著众人傻笑起来。

* w/ `) {3 i# M“孟星星的片子真的好好笑哦，每一部都这麽搞笑，对了，凌飞，我觉得这个男主角，跟你很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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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幕後，安儿和凌飞手牵手，在微风轻拂的河堤漫步……
6 F$ C8 m  s* q+ _& j, f+ \" k
' F: T2 K& a% U: ~7 a5 f0 K  `* R夜晚的河堤，有著别於白天的幽静详和，路灯高高矗立，光线柔美，两岸景致幽雅，繁花似锦，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 \9 @! x+ ^! X9 g3 t8 r9 @, t
“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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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7 \- r7 s$ e2 y, Y) S“当然有了，就是他一心想做一件事，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往前冲的劲头，很像你。”安儿笑道。

3 W+ U$ r7 d4 g" [# ?1 K  M凌飞微微一笑，眼神亮了亮，却又突然黯淡下来。
+ I4 R% s, k' D% _) O$ @
) ^" D( q& X) p; P3 J0 X) P" ?“凌飞，你最近怎麽了？这几天都怪怪的，情绪很低落，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还在为你妈伤心？”

( ?: f1 H$ Y/ t) }6 I" \“没什麽，我真的没事。”
6 l* R( k, V3 u! Q. x
% X( h9 z- ?" z+ F0 {8 q) g这几天，凌飞一直忙著给母亲挑选公墓，好不容易才定下一个，前天正式下葬母亲的骨灰。

" O9 U  m* k4 y  m4 @0 g2 g) V伤心固然是很大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OFF的突然消失。
9 m3 B  p* g3 V; l+ I! J7 n7 X: R. y
$ [5 U, B# d" E+ l/ U. Q0 ?凌飞没想到，只是一个虚拟网络ID的消失，居然会给自己这麽重的打击。事至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些虚妄的幻觉了。
& ~6 A' \# k# X9 z
+ J8 ]- T3 y  Z! H! y. S/ \1 i. X$ ~他是真的爱过，爱过OFF这个ID，爱过OFF这个人，爱过OFF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抚慰和陪伴，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但他的确爱过，这份心情，苦涩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 k, F! b5 D/ x  q
6 u9 u/ J, w0 b0 [, y他忘不了OFF给他的强烈悸动的感觉，和OFF相处是那麽自然和谐，有时甚至不必说一个字，OFF就能了解他内心所想。

OFF是潜藏在他心灵最深处的真实，但是现在，他却被这份真实抛弃了。

无情地抛弃了……
/ e. A1 y  Y7 W& P# B( s6 U' m
% ]* y  V" u. S/ M: K; F4 x怎麽会这样？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顶端，一直以为安儿就是OFF，就是他此生的灵魂伴侣。
$ i8 W4 K) }9 U8 S- t3 c: m# q- E
“可我看你不像有事的样子？”安儿盯著他的眼睛。
% w; e6 s" C9 w6 W
* q: r9 N$ u( l4 p" L) t' \6 W" Q“安儿，你相信网络恋情吗？”凌飞屏息问，他的心脏怦怦作响，响到连脑子都有些发晕。

  i1 c% E5 n1 Y8 z! Z8 w/ V6 A“我不相信。”
" q% Q* p' h3 I( ^
“不相信？”凌飞呆住了。
3 U  e# _1 g8 r' P7 r0 x
“网络这麽虚幻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清楚长相外表，怎麽会爱得死去活来呢？”安儿嫣然一笑，“虽然网恋是很流行，但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哦。”

“那……你也从不上网聊天？”凌飞小心翼翼地探问著。

  c# q' T( L" [& c“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著屏幕，对皮肤很不好的。工作时没办法，但回到家，我就尽量避免接触电脑，没办法，谁让我们女孩子爱美呢？”
1 f$ b" \6 Q  S- s8 ~, b' ~8 v
安儿不是OFF!

- X% r# b5 {  ^/ N2 b她竟然真的不是OFF。
( g. @' d- h& G! V  K$ P
凌飞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空虚的感觉，沈甸甸地压上了心头。

' \0 Q6 i% {, ?+ J' o凌飞知道自己喜欢安儿儿，并不是因为她是OFF，然而不可否认，在误以为安儿就是OFF後，他欣喜若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霎时安稳下来，从此认定了，安儿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7 r( o) Z) q$ L  P- [9 C" R$ f
, _8 v: V( F6 e$ V# A) C尤其在母亲过世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儿，那种心情，就像当场被从天而降的缘份劈中，更确信了这种认定。

可是，没想到安儿竟然不是OFF!

他猜错了，他误会了，可他不是喜欢安儿吗？她是不是OFF到底有什麽关系？他不应该这麽失落才对，无论从各方面来看，安儿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不会错的！

  O. d0 N  u" n  S% \& L! |5 ~7 L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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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f0 o9 S4 K* @4 p8 N- E你爱的真是安儿？
. Z  n5 m5 g9 J7 `8 m+ k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自脑海冒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强烈。
% k& f/ f# K4 `1 [, A  y  Y
% W9 e: k0 O0 O- q7 b5 {5 v% [“凌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再吹风了，早点回家吧。”

“安儿！”凌飞忽然抱住她，想籍怀中温暖的身躯，驱散自己满脑子罪恶的胡思乱想。

# y; w# N( M; b( \4 {“怎麽了？”
( U! Z# S- o3 |* v  s) R! t
“我可以吻你吗？”凌飞提出这个要求。

如果说他和安儿之间缺少了什麽，一定就是那个吻！就是安儿来照顾他那晚，发生的致命的吻……

& ?$ E6 |' I+ I$ C. @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情、深及灵魂的吻！

“这个……”安儿沈吟了一下，“好吧！”她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 P2 L( A0 x1 V7 Q1 I5 T1 |凌飞握住她的双臂，朝如花朵般的唇瓣吻了下去……

安儿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带著一丝甜味，很默契地配合著他，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铁定会立即心醉神迷……

然而，不对，才一接触，凌飞就立即察觉了，这根本不是那一晚的吻！

无论是本身的触感，还是亲吻带给他的悸动，都完全不能和那晚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安儿的吻，虽甜，却平静似水，但那一晚的吻，如此铭心刻骨，激烈地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 [4 L: W( U: ]9 V& E
  K; `3 A# M) e  k) O9 z! K" x6 R  i凌飞知道自己是喝得很醉，可再醉，他也不会错认这个吻。
* F6 b! x! Q0 S5 _6 R
他吻的那个人不是安儿，是别人！

凌飞一惊，马上推开安儿。
3 `8 G# y4 x; D) P, ]
“怎麽了？”安儿很吃惊地看著他，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亲密时被男生推开。
! O; R. U8 m+ h: Z
“我不知道……”凌飞烦燥地抓著头发，“我……”

0 L% o, ?( s1 h0 F6 h% O仿佛有什麽东西，一阵阵挤压他的胸口，令他苦闷难言。

那个人究竟是谁？！

6 a& u  H/ n2 Y/ F% W- M$ x; O2 w“安儿，那晚除了你以後，还有谁来过？”凌飞紧紧抓住安儿的双臂。
& p3 y, t% J3 f
& K% i/ y; q+ H" i“凌飞，你握痛我了。”安儿不禁露出吃痛的神情。

( R- q' {/ C: {7 `0 D- }“对不起。”凌飞连忙松开她。

“那晚……是指我在你家那一晚吗？”
8 d% |. P, ^3 c8 |9 Q
“对！”
' I4 o0 I+ \0 ^& f
, m: g1 F# b( x“在我之前，是我哥先找到你的，应该就只有我哥和我两人。”
. S/ f, R% K7 T' l" r( w
虽然隐隐猜到，应该是那个男人没错，但凌飞还是露出了呆若木鸡的样子。
! \' p- O: o) s( Y- N" _
5 U" o* l& w5 z/ S“凌飞？”安儿轻轻摇了摇他。

“对不起，安儿，你哥现在在哪里？”凌飞仿佛如梦初醒。

! D; i" ]) B  f$ h“我不知道，他下班後，就不见了。最近他好像谈恋爱了，每天早出晚归，我都很少见到他。”
: f/ T1 u# N( X. f8 h# w' T
“安儿，我必须去找他，我有急事要跟他谈！”

来不及道歉，匆匆叫了一部车，把安儿塞入TAXI送回家，凌飞自己另外叫了一部车，朝欧阳冉的别墅开去。
" i  f; z; z- F( P
; X: T! z! Z9 P5 s9 C5 ~2 z5 T除了他家，凌飞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按下车窗，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亦吹乱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 x- p- C% F* G+ x( M* {
/ o, N5 V% e6 y4 c9 P. U# C远方的暮色阴沈如山，一道闪电，割裂天际，随之而来便是隆隆的雷声，昭示著暴雨的来临。
3 {( m7 F8 s$ r( }" j7 M1 o
山雨欲来风满楼。
2 P  @1 t! r- r5 c- }
凌飞深吸一口气，凝视著阴霾的天宇，两手紧紧绞动著，指节已微微泛白。
# N+ Q1 ~0 ]. o4 {
+ @! ~* ?8 l, s, D欧阳冉……
/ D2 l# H3 ~* m8 p2 T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品尝到的，是不知心悸还是心痛的滋味。

' \' Z! o, N* j' A" a

8 Y+ w8 D) B$ I别墅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矗立……

“不必找了。”匆匆掏出百元大钞，给司机，凌飞拉起衣领，冒著雨丝，快步向门口冲去。
4 c$ d/ F8 F& V1 B
  T4 C! V' f+ N2 B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回应。

耳畔雷声阵阵，大雨如注，估计即使有人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到，凌飞仰了仰头，别墅二楼，似乎亮著一线灯光。
( T( _7 H! c5 J* M. a' m3 C! T
欧阳冉应该在里面……

; B( i3 y% z8 ?2 W" [心脏如同在一锅沸水中上下翻滚，煎熬得他坐立难安，凌飞知道自己不该贸贸然跑来，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脚步，如果不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今晚他绝对不可能安枕！
/ K0 |# K; v% J
, B1 _. b% q9 J试著转了转把手，居然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6 o& X+ F) }2 N! n  f2 a9 N1 B
3 S/ E- ]. F! k1 A$ G* g. a/ t“经理？”
2 g) F4 G( j$ \) Y9 V6 z8 I) T
客厅一片黑暗，落地玻璃门，映著花园几点细小如珠的园艺灯，室内空无一人。

“欧阳冉？”
) n1 K# p. N& o' q5 i0 J
! X4 J4 W! j2 [4 |二楼阶梯转角处，漏下一线灯光，凌飞朝灯光摸索而去，突然，踩到一件随意被人丢弃在外面的男用衬衫，随後又是一根皮带，裤子，鞋袜……

: H" l4 C) n; }* e2 p随身的衣服物件，消失在二楼主卧房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飞突然心跳加快。
' w, J& N& y4 L- L& Q4 g- e- R" z
" }% o' a# \5 Z/ ]' p& [) b) ~他抓住把手，没有一秒的迟疑，推开门……
% B% d/ l) o: x5 j; n1 k! J
室内十分昏暗，床边仅亮著一盏小小的装饰灯，一道闪电忽地掠过，擦亮了发生的一切──

7 b0 x" ]: B5 [; T0 f! L0 O深蓝色床单上，叠著两名男子肤色迥异的赤裸身躯，凌飞一眼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竟然是自己在“焰火”打工的同事──孟克明！

- x" g1 U8 ?! u7 ^3 U, o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微闭著眼睛，仰著修长的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一片情潮似火，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0 F6 y7 N0 [' L2 l
“冉大哥……啊……再快一点……给我……”

$ l+ b8 U3 O8 {* K7 B, u( r迷乱地抚摸著男人的背部，他闭目随著男人的节奏摇摆，同时发出激烈的呻吟。

而男人则背对著他，露出光滑结实的後背，作著有力的冲刺……长期游泳的身体，因运动而凸显健美的肌理，每一分每一寸，都透著阳刚的美和力度。

2 h" l* g8 _$ m窗外风雨如注，但窗内却是满室的春光旖旎，令人几乎怀疑身处两个世界。
* M$ W; _8 B  M# D! A
* W. z# A( {0 `; y整个房间，都回荡著他们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太过赤裸裸的情色画面，让毫无防备的凌飞整个人彻底呆滞！

“凌飞？”

即使身处激情中，欧阳冉仍十分警觉，一眼瞥到门口的视线，和凌飞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震！

一秒後，欧阳冉立即冷静下来，飞快扯过身边的被单，遮住自己和孟克明赤裸的身躯。
! l5 F: ?* C1 [( t- e2 s. S6 y
“欧阳，怎麽了，为什麽不继续下去？”

察觉到体内律动的火热突然停顿，巨大的空虚感，让孟克明不满地睁开双眸，含怨地看著眼前的情人。
7 D% n5 p& }2 L( N
“对不起！”
7 p- k$ F6 C, o
凌飞如梦初醒，猛地後退了一步，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横冲到头部！匆匆把门一带，他逃也似地朝楼下冲去，孟克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见门口黑影一闪，即刻消失。
" n4 j( t* J) i
“欧阳，是谁啊？这麽没有礼貌！”好事被打断，谁都会心生不快。孟克明不满地咬著下唇，缠绕上欧阳冉的脖子，舔著情人性感的唇角，“不要管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 i) j6 V5 K. {原以为只有一夜情，没想到，发生关系的隔天，欧阳冉再度出现在“焰火”，默许了他的积极追击，并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过夜。
4 P, Z6 o! P& W! y$ d/ B
孟克明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欧阳冉有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对方根本看不上眼，谁知欧阳冉却纵容他整天粘在身边，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欧阳冉话不多，但无论从外貌性格、为人处事还是床上技巧，都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
2 A8 _9 g7 F( q: W9 [1 }
英俊、多金、沈静而不失强悍，高贵却又不失温雅，除了鲜少流露情绪这一点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孟克明知道自己会终生後悔。
5 }' f0 u! P9 j! O2 Q
“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马上就来。”顾不得正在情事中，欧阳冉抽出自己，匆匆套上衣裤，就追了出去。
! B( E1 O1 D" v" S


欧阳冉和男人？

欧阳冉和男人在床上做爱？！
4 _4 M9 d5 X( V& K3 E
欧阳冉是同性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N, }6 J/ Z3 m5 Y& g1 Z打击过大，凌飞心乱如麻，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楼梯下得太急，最後几步没有踩中，一脚踏空，四肢著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所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才没有把门牙磕破。

9 h$ N; h1 @6 x+ G  K“凌飞！”匆匆赶上的欧阳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奔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5 ?+ D1 U/ p# V
# l8 X# N9 ?$ N: g5 G* y  k就著这个姿势，凌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我扶你起来。”欧阳冉朝他伸出手，一俯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肌理。

2 H  l  |8 V* ~! ?/ U0 d凌飞忍痛撑起来，动作很慢、很沈重，仿如背负千钧之力，又如银幕上的黑白影片，一格格、一帧帧停顿凝滞，然後，他深深吸一口气，望入男人的眼睛。

' b. N% H5 b5 `; w1 P8 H1 W一片沈静似水的海洋。

仿佛闯过这世上最艰险的龙潭虎穴般的沈静，衍变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的深不可测。

怎麽也看不清，那潜藏在深深海洋下的世界，到底是什麽颜色。
0 r) G  y% v+ B  _: ~
7 T  M( y) i$ q  p' p“那个人……是孟克明？”

$ U- p: @! H2 M4 P“是。”
$ Z* v& J# u- M6 {- ?. V* B
“你们什麽时候开始的？”

# h1 X1 _8 Z) L3 i" {6 I! \; Q8 T“五天前。”

8 o: A$ {% l$ a  E" ~6 ~“你是同性爱？”
8 O, F0 m+ L& i# c7 t, S% i
+ {! @, y& C% Z+ e+ _3 J“是。”

. |* W3 P* k" r0 r“你爱的是男人？”
9 n9 M; K1 t0 T# k/ g* G" I- _
+ c8 @: L& w% W# ]4 q“是。”
9 @; O7 w0 S! n8 j; x3 c
: G$ B* ^- Y) Z2 d* @  D; E* k“你只跟男人上床？”
# x7 w( {2 Y9 i+ h/ y7 [4 B7 U
; j" t- n) N8 f( c9 M! r“是。”

“你他妈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为什麽一口是是是，这麽无所谓就把什麽都认了？”凌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 {! L1 @( M$ B- E; H. F“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欧阳冉淡淡看著他，宛若一片死海，水波不兴。
% f0 C8 @7 g6 ]# h$ F! @) y- S- {
“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我甚至还把你看成哥儿们，没想到这麽大的事，你却连个屁都不放。”

凌飞气得头顶冒烟，他知道，这麽私人的话题，欧阳冉当然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男男热爱”画面，他就胸口就一把无名火，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 g5 c# Q8 y5 H
“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不过既然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接不接受，在於你，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我当然不可能理解！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理解，大家都是男人，还抱在一起，恶心死了！”凌飞冲著欧阳冉吼道。

, M# b% l* i9 z( o对方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暑九热夏，被冰块迎面击中，一秒後，瞳孔里的冰屑漫天飞溅……
4 G5 \; H* x5 M8 k/ a
欧阳冉一语不发，掉头就往楼上走去。

凌飞马上後悔了，刚才极怒之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出唇後，才知自己有多过份。
8 W6 d$ x# H* a3 X+ }  Q, X
8 ?1 u7 J3 Y+ I8 `6 M“对不起。”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欧阳冉的手……
$ V/ c* Z( z9 E$ B; T
“放开我！”
9 q- U* }4 ~% j' Q9 S5 M
- y  G2 i  y6 l0 B凝视著他眼眸变了，涌上一抹深沈的痛色，这种颜色，熟悉得让他心头阵阵狂跳！

! G9 a# Q; ~) N* z# k7 L0 V0 b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欧阳冉就甩开了他，冷冷指著门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给我出去。”

0 F/ {  r- ^, w“我不是有心的。”凌飞又急又悔，刚才他差一点就毁掉好不容易和欧阳冉建立的关系。

" X+ x; q4 q& ~/ s! Z) Q* ~( Z如果就此离开，今後，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叶公好龙的人我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 V1 w8 E3 X% @- |: n/ H5 ~' A5 \
“我不是叶公好龙，只是无法接受是你……”

6 t* v: G: W* ?“为什麽不能接受？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因为你是不同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

欧阳冉一震，看著他。

他的眼眸这麽真挚、热切、明朗，没有一丝阴影，光与暗的对比，遥远到令他心痛。

, {: r' t5 @4 M( ?! f1 L: q“不要再说这种话。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困难地吐出声音，唇角微微一垮，欧阳冉的眉宇间，第一次流露出不设防的倦意，而沈静的眼眸，亦被更多翻涌而上的痛色所淹没……
4 W) a7 a* P9 `8 h; J
8 c' B5 H) A6 L. [8 e9 ?这种眼神足以令凌飞疯狂！
; P6 p# _- m( X
! f% X2 s! i" X1 ?" t9 P他见过这种眼神。
, O* i7 z- K9 B  _. w
这就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眼神。

( S$ n4 x" Z% [4 Y  L凌飞终於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感受到专注而深切的目光巡礼，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

那宠溺的目光，不随时光而消减，灵魂默然悸动，所以他才会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那人，不知餍足地吻了又吻……

0 I' v* Q  \& N& c+ o; `" W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飞速掠过脑海……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散乱的场面慢慢成形……

7 N* {! _7 u4 l5 {' L那人的身影，已呼之欲出。

4 R. n8 J2 B; L4 ]$ ?. h; O8 X“你走吧。”欧阳冉掉头朝楼上走去。
+ ?$ b4 ]5 F; F$ p# H9 W
# U# m) ~, n+ M5 b“那天是你对不对？”

- d+ C8 w; {) i3 A$ c: o" Q欧阳冉的脚步突然钉在了地上……
  h6 R& i# b" Z
2 j! `" ]0 C# z; U1 n8 \: @; }  u, |2 N2 w“那天，是你。”
) a# M- B' ^# \  t3 ^) w
肯定句，坚定的肯定句。

) t$ h; x$ S4 ~+ s: y“哪天？”欧阳冉转过头。
8 M: b  e* E/ Y" W" n% I7 N8 l' F! t: x
“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哪天。”凌飞走近男人，死死盯著他的嘴唇。
' o# ~6 Y/ l; f+ P8 }1 m; \! w! b
/ M, ~1 d! Y" X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著，温雅的唇线，勾勒出完美弧度，每一根线条，都熟悉得令人心跳。
% E& f: p. h  @0 j8 ~2 n2 ~
“原来我真的吻过你，我吻得是你……”像著了魔，凌飞握住他的双肩，突然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了上去。

  Y- M, ?' R$ H  ]可惜只有短短一瞬。
' F; p& c" T3 J' {5 v5 }
7 Z& s) i5 ~* ?/ o, R0 [# s一记沈重的拳头，击中了凌飞的腹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踉跄後退，跌坐在小型吧台的座位上。

% B1 n( |: ^2 ?/ J+ F擦了擦嘴角，指尖沾著一抹殷红的血痕。

7 d  D( e6 Q1 x$ q- U好狠的家夥！

" H) D# p+ e' f* G1 v凌飞捂著嘴，朝欧阳冉苦笑。

! ]+ ~% I1 s8 L# J虽然是欧阳冉先出手揍人，但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出手打人这个事实。

看来教养良好的大经理，从来没和人动过粗，那他是第一个？他是否该感到荣幸？

* V5 K1 z& |9 l8 n/ r“是你！”这下子，凌飞完全肯定了。
7 T9 G+ G6 A9 A7 w( Q
“为什麽你一声不吭，为什麽那天醒来，反而是安儿守在我旁边？第一个找到我的，不正是你吗？为什麽什麽都不说，如果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麽瞒我一辈子？”

4 I) o$ V/ l( R* ^! D- x5 S; c$ J连珠炮的发问，又快又急。
$ s0 z( C8 k5 |. h2 j0 Z' W/ I
“是我又怎样？”

0 \  O: V& T4 a' y; K4 F凌飞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冉会这麽爽快承认。

“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才会这麽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没什麽大不了，我们都不是纯情处男，你该不会连一个吻都要计较吧。”欧阳冉完全变回昔日的欧阳冉，冷冷弯起嘴角，“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没什麽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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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吻？”凌飞愕然重复他的话。
9 v3 {/ }1 G( {' o$ @) K4 y: j
前所未有的激烈、从未体验过的缠绵入骨，而这个男人居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0 k' ]5 B7 s2 e/ ?# Q0 c5 \& N+ m4 O" Y
* }( c8 c1 N1 i“被人占便宜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些什麽？”欧阳冉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那晚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你和安儿是男女朋友，以後若发展顺利，我们很可能成为一家人，为免彼此尴尬，最好把它忘掉。”

6 M' A) R! M5 d3 _  }# E真的能把一切都忘掉？
8 o1 ^) O. O8 u4 X  O4 _
不知道为什麽，欧阳冉公事公办的口吻和淡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凌飞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是很醉，可还没有醉到完全不复记忆。
$ H; y5 W) G' o3 I
那个吻的触觉，刻骨铭心，永生难生，不仅仅是吻而已，还有他凝视他的眼神，深遂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令他热血沸腾。

6 j  d  ~0 j0 [) B5 A& I4 ~/ i' y这样的目光，一再反复纠缠在他梦中，可现在，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沈静，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2 j: U! j* Y: X. J' G6 a" i/ s但他怎能忘记？
2 `1 |5 @/ E. a7 Q. a* R5 d
那一刻目光交会，灵魂为之悸动，血脉为之飞驰，刹那便是永恒。

只一眼，仿佛就能到天荒地老。
! @/ X- Y" r# \' \8 b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看错了他眼中的深情？

& L+ Q: A  h7 y; T; P1 u: R$ I- \也许真是他错了。
: j+ b6 {$ U* Q0 x9 j
对他而言，那麽难忘的一晚，对男人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篇章，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而他不告诉他，不是因为刻意隐瞒，而是根本没有说的必要……

& t/ U! u. m+ t: P1 U" l" p这些认知，都让凌飞难受，非常难受。
0 O# h" h; a5 n& F# S; ~
2 G/ ]9 y* R. X. Q6 _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麽，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6 p/ i+ A+ Q: ~8 M4 \4 p% j“冉大哥……”孟克明脚步轻盈地自楼上下来，抱住了欧阳冉的手臂，埋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看到凌飞，也并不吃惊，大方地打招呼，“飞哥，你找冉大哥有事吗？”

“没事，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2 C1 H* b- _3 K/ H% R* E8 x
有第三者在场，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5 n& z* q- P' f1 a- p3 f% L
- ^& e7 j, g/ m, T- r“飞哥，外面下著雨，带一把伞回去吧。”孟克明跑到门口，热情地拿了一把雨伞，俨然像半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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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 [& {0 M“不用了，再见。”凌飞摇摇头，没有接受。

欧阳冉并不挽留，只是静静看著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外。

凌飞的眼眸似乎有受伤的神色，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 w3 V  z! |9 {( W- K0 W" E6 R被爱，比爱一个人幸福，所以要学会珍惜。

欧阳冉还记得，自己告诫安儿的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 F7 ]$ u! ~3 U: ]+ T  s没有永生难忘的恋情。
# d/ j6 S% ~5 b* \. w
恋爱过，尝试过，失败了，不可能举步不前，生活总要继续。明知恋情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痴缠，不是欧阳冉的为人方式，该收手，就要及时收手。

- Y2 ?3 F  ]$ d' F6 w" ^! }: k& c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很适合，可爱情都需要精心培养，日久生情，耳鬓厮磨，总会一天，会一点点爱上吧。

( M& I1 m; U; ~OFF和阿飞的故事，只适合发生在网络上。

现实里，他是凌飞，他是欧阳冉；他在地球，他在冥王系，两个世界的距离；现在更不可能，他有了孟克明，他则有了安儿，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平行轨。

6 r# d& @4 G* g一切的一切，都拉著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忍受著胃部传来的灼痛，欧阳冉很平静地看著这份遥远，很平静地看著凌飞离开……
9 m2 G" G- S9 r: V. \0 p) q& ?" L# T! B
1 G5 f4 g; P3 S, S0 K

" K5 i* o2 A8 g1 U$ j外面，风雨丝毫未减。

黑暗中，雨线多如牛毛，纷纷扬扬，自头顶洒落。
" g! w8 c3 K* t6 o  J" Z& g
别墅二楼仅有的灯光，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火花。

唇尖火辣辣的，似乎还在流血，凌飞冒雨仰望窗口，不一会儿，灯光熄灭，那两人想必睡下了，只是相拥入眠，还是会再次做爱，就像先前被他撞破时那样激烈？

无法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凌飞按住胸口，不知道为什麽，掌心下的心脏竟动摇得如此厉害。

仿佛胸口有鸟，即将折翼，於是激烈挣扎，欲冲破禁锢，再次搏击长空，他只是找不到，去往天空的方向。
; i3 _$ d5 V! C+ O- g
# m; R) }! o( n7 Q  z迎著漫天风雨，凌飞撒开脚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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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八章 吻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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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9 U" Y, n8 F" O  z
0 ]' \$ s. e7 X( T
. b$ m' _. @6 \8 mOFF，你怎麽去辨别，什麽是喜欢，什麽才是爱？什麽算是一个小小的吻，什麽又是深及灵魂的吻？
% `! l! A9 i4 x! W$ |4 k
你怎麽才能看透，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 G/ p) G  A. @% ~
一片沈寂的电脑屏，OFF的头像始终是红色的。

我想见OFF，心里疯狂地想念OFF，可不管我守到多晚，看到的，只是OFF沈寂的头像，我登陆到论坛，OFF也仿佛自网络蒸发，再也找不到OFF的半丝痕迹。
5 U- a- I# _6 [- a1 e$ _$ E" ?" ]2 L$ t
# B  G9 \7 p6 I. v* ^1 z那些寂寞的、无去可处的夜晚，OFF曾一直系在我心深处，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麽，以致於让OFF抛弃我抛弃得如此彻底。
' B" I2 r3 k# o0 {  x& }* Y% u& \
# F: H4 `: N# f1 z% \这种强烈到令我六神无主的感情，算是爱吗？

那个人，给予了我同样的感觉，难道……

. m& E+ b$ v. T8 v1 h' Z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他，在意到一想到他，就会彻夜无眠，到了几乎可以和OFF相提并论的程度。

相对於安儿，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虽然喜欢安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人？！

- v8 L" u+ ^6 h# E7 v8 F1 X

* * *

, F0 \6 j! T( V; k  i) s休息日，不知不觉已步入热夏。

* b6 g9 B: `; ~" H; w欧阳冉的别墅，游泳池边，正举办著一场小型烧烤的“家族情侣聚会”。
# M& }; [1 W  T7 }
主办者为欧阳安儿，出席者自然就是目前的两对情侣：安儿和凌飞，欧阳冉和孟克明。
+ }& H; {2 J7 a" P0 T1 S
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孟克明和凌飞穿著轻便的夏装，转动著烤架上的鸡肉串，任劳任怨地当著烧烤主力军，安儿则身穿可爱的白色小吊带衫，下系一条豔桔色沙滩裙，在一旁张罗著饮料和甜点。

游泳池内，水浪微泛，一道矫健的人影，在池中一晃而过，姿态优雅至极，不一会儿，就游了好几个来回。
7 P2 N% j" Y1 z& [# i
0 z7 @. B% y" ^) X2 z, Y大少爷就是命好啊，别人在一旁干活，他却在运动。
( `& u' l; g0 B: e  B4 K/ `
: p$ K9 H' C% p4 _8 D凌飞不爽地黑著脸，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和孟克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找不到话讲。

  d' R) y6 O, V. A- M5 a虽然曾是打工的同事，但毕竟只有半年时间，对彼此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孟克明原来也是同性爱，再加上那晚正好亲眼撞破他和欧阳冉的“奸情”……
. ?  |1 w& D% o# p; f/ M2 k7 [5 E
4 k6 z2 {- a9 x) L& g一想到他在欧阳冉身下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凌飞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孟克明似乎对他颇有敌意，这也难怪，如果在“激烈办事”的中途被打断，任谁都会抓狂。
& t% d. B' b1 J# V5 `
) O( S: S1 W  U3 t4 J“飞哥，我这边再撒一点洋葱，这几口串鸡肉应该熟了，挟起来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吧。”
& N1 h4 R" \5 O* X& Z# H. ?
“喔，好。”
6 ~8 z2 D: Z  h# f
虽然内心暗涛汹涌，但表面上，大家都装得若无其事、一团和气。
+ _) v" S# r+ j7 c: A+ p! d* ?# Y
“冉大哥，不要游了，快上来吃烤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眼见烤得差不多，孟克明扬声朝游泳池喊。

  Q/ R9 v' A% v3 u7 k“哗”一声，欧阳冉破水而出，轻轻一跃，走了上来。孟克明立即迎上前，把一块浴巾围在他身上，殷勤地替他擦拭起来。
" E  D6 e- Q& s+ ^* M8 `
大少爷就是命好啊，有人伺候得这麽周到。

再次感慨著，凌飞以一种说不出是不爽还是嫉妒的目光，瞪著他俩。

9 p! n# k; i4 K+ U“我自己来。”许是觉得太过亲密，欧阳冉推开他的手，拿过浴巾，自己擦起湿漉的头发。

“好了，大家都来吃东西。”安儿拍了拍手，让大家坐下。

凌飞又放了几串鸡肉和海鲜在烤架上，边烤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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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6 t# |8 f5 }: V. h% m6 Q: l8 P夕阳点缀最後一抹霞光，暮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混杂著烧烤的芳香，气氛静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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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大哥，尝尝我烤的。”孟克明把自己盘里的东西，一个劲往欧阳冉盘子里拨。

“我自己来，谢谢。”欧阳冉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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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_& z, t3 e: g; V安儿笑眯眯地看著眼前这一幕，“小孟，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哦。”

, ^/ j8 r+ @2 M) n4 A3 e: }% x“是啊，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追他的，没想到他会接受我……”孟克明正欲滔滔不绝，却被欧阳冉打断。

“安儿，你该不会连我的八卦都要挖出来吧。”

& [! r4 o: x9 @: C1 b( f3 U“难得看到哥哥愿意公开自己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多挖一些八卦，才不枉费花这麽多力气办这场烧烤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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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支起耳朵，“男朋友”这三个字，怎麽听怎麽不爽。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欧阳冉哼了一声。

“小孟，不要理我哥，继续说啊，你们是怎麽开始交往的？”安儿兴致勃勃地追问孟克明。

* S( d; O, ]$ z9 J9 W5 L“不要了，冉大哥他不喜欢我乱说……”孟克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欧阳冉，紧紧闭上嘴。

“哥，你不要用眼神吓他嘛。”安儿瞪了欧阳冉一眼，“一点都不好玩。”唉，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没想到，仍是无功而返。

凌飞边烤东西，边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笑。
* h. W; n7 R4 ]! S7 m
自从那一夜後，欧阳冉就一直回避著他的视线，尤其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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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孟克明大声咳了起来，刚才水喝急了，不慎呛到，一下子上气不接上气……

, G0 r" A* a) j- G2 [2 i3 S“慢一点。”欧阳冉轻拍著他的背部，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溢满的宠溺的温柔。
9 ]- E) y# e) r1 Q& {0 c
0 d: X. P1 r$ _1 t1 |- c原来这个男人也如此温柔的眼神，凌飞的右手一颤，原本伸手去拿肉串，却一下子碰到了铁架，炙热的高温烫得他痛叫一声，猛缩回手，指腹便已烙起了一道火泡。
8 [& k" Z/ N8 e2 f* c! J
0 v! f3 g/ @9 C) A& ^) t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欧阳冉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回餐桌，打开桌下的冷冻箱，把他的手往碎冰上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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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凌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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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忍耐一会儿。”欧阳冉仰头朝安儿喊，“去客厅拿一些烫伤药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厨房的壁橱上格。”

“好的，我马上去。”安儿匆匆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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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帮你去找。”孟克明跟在安儿後面离开。
) C; G. c" X9 t
手腕仍是被欧阳冉紧紧按著，指尖冻得几乎没有感觉，只有拂过脸颊的吐息，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凌飞抬起头，只差一寸，便差点吻上欧阳冉的唇。

两人都为如此接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欧阳冉突然往後一挪，隔开间隙。

6 u  _+ W/ @: s那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态度，让凌飞的眼神一黯。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而道歉，只知道，道歉，是他此刻唯一能诉说的语言。
2 m' Y1 w" q, J; Q
欧阳冉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 t! v2 s4 j$ f7 `“你很担心我？”凌飞的心里，鼓跃起小小的雀喜。

) `4 H2 _  ?. F( @1 V) v“不要自作多情。”

“欧阳冉，你真的能忘掉那晚的一切？”凌飞低声说，连他神经这麽大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欧阳冉就真的能够。
; P* O( T, b; Q5 ^( p# R: g
- `" Q# ^- ]* ?6 b- X“我早就忘了，你也必须给我忘掉！”欧阳冉沈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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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烫伤药膏拿来了。”

( M+ R. S9 l3 H" n. |不远处，安儿的声音飘来，欧阳冉给了他一记的凌厉的警告眼神，放开他，对安儿说：“你去给他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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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安儿在，凌飞自然不好再说什麽，只能乖乖伸出手，任安儿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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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2 l# m/ a: q“你啊，实在太粗心大意了，还好不太严重，涂上後应该就没事了。”安儿边涂著他的伤口，边嘟囔著。
* f  G$ j" N, J- m7 k- y2 O! d: x
凌飞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逐著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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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但那个男人却一味以背影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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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Z# d7 n+ R  B3 }2 v他到底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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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摸不清他的想法，更搞不懂自己为这个男人忐忑跌宕的心情。他知道欧阳冉说得对，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把一切都忘掉。他已经有了安儿，而欧阳冉也已有了自己的恋人，痴痴纠缠於那个吻和眼神，不很可笑吗？

他们都是男人，他又喝醉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亲一条狗也有可能，更惶论是欧阳冉？

6 g- k  q( \, H; x( Z6 e; ?8 P; }# E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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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正因为难以忘怀，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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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弄痛你了吗？”安儿看著凌飞脸上流露的痛苦表情。

“没有。”凌飞摇头，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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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7 N: x$ N: L他痛的，根本不是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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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p" q0 d; r" x. L孟克明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咬住下唇，脸色渐渐阴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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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R6 z$ @+ {8 P  t# Z大快朵颐後，大家聚集在客厅看影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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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0 W& |  I( I8 K. |: b  t大概是饮料喝多了，凌飞接连跑了二趟洗手间，出来後，正好和孟克明面对面碰上。

点了点头，凌飞正欲擦肩而过，却突然听到孟克明说：“你喜欢他？”

' q4 u, v& e! V( k  N) W' U, ?2 J“谁？”凌飞愕然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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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3 u8 }$ G“欧阳冉。”孟克明瞪著他，脸上敌意浓重。

“你以为我喜欢欧阳冉？”凌飞不禁睁大眼睛。
, ^4 X# O( O/ h/ `: f/ d) ]
2 _' ]8 p' c0 H% v“我都看到了，下雨的那天晚上，你亲了他！”孟克明握紧拳头。

他不是傻子，事实上，孟克明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当凌飞来找欧阳冉，欧阳冉在情事途中仍能抽身而出，弃他不顾，去追凌飞，已是他一块心病。後来亲眼看到凌飞和安儿在一块，稍稍放下心来，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沈……

$ h0 {9 Y9 ~2 S8 [# q5 V和他交往时，欧阳冉是如此沈静，不为任何事所动，然而，刚才凌飞受伤的那一瞬，他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忧，孟克明直觉自己遭遇了巨大的情感危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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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凌飞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时，只能烦躁地揪著头发，“这件事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麽对你说……”

“你不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会告诉安儿，她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和他的男友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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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凌飞向前逼进一步，脸色骤然阴沈下来。

“我当然敢。他是我的！”孟克明毫不退让地盯著他，“即使他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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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喜欢你……

他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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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浑身僵住，他没听错吧，孟克明的确在说，即使欧阳冉喜欢他，他也绝不退出……

等一等……

1 Z5 K& U. N! z. s欧阳冉喜欢他？！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欧阳冉从客厅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幅大眼瞪小眼的诡异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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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孟克明瞬间变脸，露出灿烂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友在聊天一样。

“是啊，只是在聊天。”凌飞也干笑了几声，配合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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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5 ~0 {7 v/ e" l7 M回到客厅，坐在安儿身边，她正聚精会神地看著影片，全剧正到高潮处，男女主角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又被种种客观原因，被迫分隔两地。

“好感人哦。”安儿唏嘘著，泪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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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2 u( p" f6 J“是啊……”凌飞随口应和，视线却一直瞥向沙发(违规词)另一端的欧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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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坐著，一脸认真的样子，屏幕光影交投在他脸颊，侧面的线条，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薄薄的唇线，性感到不可思议……

6 Z, A' k0 W! z& ^他真的疯了！

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安儿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友，但他的胸口，却疯狂骚动著想要狠狠亲吻那个男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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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泛上一道热潮，凌飞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凄美的影片所感染，还是到了只要看到男人的侧脸，就心痛欲裂的地步。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惊人的魔力，凌飞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只能任凭心痛的涛天巨浪，完全淹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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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H; t. I- n) ^) x* W$ u“好了，送到这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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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的入口处，安儿笑著止住凌飞，“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没精打采的，是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跟工作没关系。我没事，不用担心。”

9 |( M+ P: h* J% ?7 ^6 h凌飞的工作业绩如火似荼，在交易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在欧阳冉升任丰泰总经理後，便是交易部经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前途一片大好，自然不可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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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安儿若有所思地凝视著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既然你这麽说……那好吧，晚安。”

“晚安。”

7 ?! v* b1 v; n6 K安儿闭上双眼，微仰起头，示意对方一个晚安的吻，凌飞缓缓俯下身，面对这两瓣如花的红唇，踌躇半晌，竟然吻不下去，直起腰，他轻轻在安儿额头落下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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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睁开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他。

“安儿，你怎麽了？”凌飞直觉安儿有话要说。

“我们分手吧。”

“什麽？”凌飞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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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j. D! C3 v+ D) g( p/ e“分手吧。”安儿笑了笑，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凌飞，你再迟钝，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像情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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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凌飞心乱如麻，揪著头发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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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1 x8 J* x) l3 B“傻瓜。”安儿轻轻骂了一句，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种喜欢，根本不是爱吧。你喜欢我，就像喜欢一个好朋友或是妹妹的喜欢，离恋爱这种感情，根本差得太远了。”

“安儿，我……”

安儿字字珠玑，击中他俩问题的核心。

“其实上一次，你尝试著吻我，却又把我推开，我就已经察觉了。凌飞，别看你很聪明，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到底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都没有分清楚。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软弱的时候，答应做你的女友。事实上，我也跟你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却没有热恋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我说得对不对？”
0 M* r% b' t! J1 V+ M. y3 K
  S" M9 z+ i( ]  v. U8 C( n  U安儿说的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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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我曾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但是现在……”

, U2 G. c- d8 o! n( q, m/ {“现在你发现了吧，喜欢和爱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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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但是他会努力找出答案。

8 ^! o1 t; ^% q“凌飞，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适合。”安儿笑著朝他伸出手，“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多了一位好朋友，怎麽看都不亏，我完全能接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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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g% t) d6 r5 P" i+ \1 w“对不起，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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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跟我还说什麽对不起。我会去追求真正属於自己的真爱，凌飞，也祝福你能找到属於你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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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4 [. c6 e! Q' F& N8 j  @被自己握在拳心的小手，带著温暖贴心的力量。

“谢谢。”

凌飞将它紧紧握住，终於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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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十九章 羽翼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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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p) S3 M! z( r和安儿分手後，我不但没有想象中伤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 W6 L5 a7 j: Q0 \3 ?) A
诚如安儿所说，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喜欢和爱都没有分清。
8 a) e, Y/ K: a$ ?9 P# d" E9 Z
3 h* b2 \  ^3 E7 [* C自那以後，我一直回想著在丰泰的日子，回想著和欧阳冉的点点滴滴，蓦然发觉，一年的时间，快得令我来不及回神，就已飞速掠过。
0 \6 ~' G! |) R& k
我们相处了整整一年，也吵了整整一年，从一开始的极端厌恶，到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充满了想吻他的骚动……
' U9 m; o! r1 l' s
6 n) ^) V1 g) p  E! J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心脏为他狂跳。

, b& D' Z/ y2 c& d) ~- dOFF，这次我是真的爱了，很深很深地爱上了一个人，然而他已经有了恋人，难道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
  f: x% q9 J* Y, z4 X
我不知道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挽回这个男人离我而去的脚步。

" |3 E$ ^6 L/ \& c# P

* * *

* m. C: q" |- O  K6 B1 N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 N' F. O! E7 D# Y# u: E$ i8 F“进来。”
8 T/ }; G  \" G4 S% `
一身米色裙装的欧阳安儿，微笑著走进来，“总裁大人，我来送你要的基金部的季度简报。”

. k- A# Y( d# x4 v/ y8 A“放下吧。”欧阳冉自电脑前抬头，指了指桌上的空位。

一个星期前，他升任丰泰的执行总裁，并加入PALLET董事局，开始正式执掌江山。肩上多了不少无形的重负，但他仍沈稳自若，纹丝不动。

# N4 `. |3 x2 C! m% p$ q“总裁大人，等会有没有空和小女子共进午餐？”安儿调皮地问道。
! y9 W. H( _6 X( Z  w+ r& R
“不行，等会我有个会要开。”欧阳冉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妹妹。

- o7 B6 G) G/ H6 @“怎麽这麽忙啊，老头子倒懂得享清福，把这麽大的摊子丢给你，就自己逍遥去了，哥，你也太苦了吧。”安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欧阳冉淡淡一笑，“有些事，你总得做。”

  A1 z# R; h7 h0 Q- w“别累坏身体，那我先下去了，我会随便给你带午茶的。”
2 K- u0 W/ }3 K
% ^* E9 x4 g- y“好。”欧阳冉拿过简报，一边翻阅著，一边随意问了句，“对了，最近怎麽没见凌飞和你粘在一起？”
! i0 s; a) ~# A) ?+ ]$ w3 N
9 u4 z# z( S0 z! c. c) x* F有三、四天了吧，没见凌飞接安儿下班，就算他最近刚升任交易部经理，工作是忙了一点，却也没有置自己的女友不顾的道理。
: h4 a0 Q- g7 i  P  T: X
“哥，凌飞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

“什麽？”
# \' m+ b) T7 X4 m, @* @
动作蓦然停住，欧阳冉再怎样也止不住震惊的表情。

8 o' o5 m5 ~. E- C/ F“你们……分手了？”
9 g- I7 b! X# {0 a' r
“对啊，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恋人看待，他其实也一样啦，我们是很喜欢对方，但那种喜欢，仅止於好友之间，谈恋爱实在没感觉。”安儿很坦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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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挽回的余地？”欧阳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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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U& y8 u  K8 B, i4 S/ J安儿笑著用力摇头，“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有看你一半炽热，也许我还会再考虑考虑。不过再怎样也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3 b$ i) D! x9 O" z. D
“安儿。”欧阳冉猛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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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z6 O2 N6 d  F9 I- G5 Z% p她知道些什麽？

: b* P" m4 t8 f8 G) @+ x“哥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什麽都不说。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和街头的一群小霸王打架，你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却一声不吭，没事人一样和我回家，到了半夜三更，痛到晕过去，幸亏被管家发现，否则，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从小你就非常坚强，对痛苦有极大的忍耐力，现在想想，我从未见过你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吧。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也认同了你的性向，为什麽你还是无法放松呢？

“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电流，你又怎会没有感觉到？掩耳盗铃可不是解决办法哦。”
6 V* g" S  `2 h6 c7 d1 X
看著欧阳冉似乎想说些什麽，安儿止住他，“哥，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他不是这个圈子的，哥哥你不想拖累他，影响他的人生，你为什麽总是替别人考虑这麽多，却从不为自己考虑呢？”

安儿没有说“他”到底是谁，但她和欧阳冉都心知肚明。
5 S' w' g0 ~- P& S2 r3 _& H
& x% T& s# h, f2 G3 A! v“哥，你实在太冷静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多少也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吧。否则，对方会被你吓跑的哦。”

( Y) E7 `5 M" B* A安儿的每句话，都令欧阳冉无法反驳。

( I. W& X+ r9 j# Y, ~9 y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居然这麽了解他，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恐惧，都被她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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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欧阳冉不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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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4 O" Q/ `6 l6 c* a5 B“哥哥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啊。”最後，安儿甜甜一笑。


! O9 R3 Z+ F( ^2 }3 o7 |
* * *

# e  _# W% k3 K/ N正当凌飞匆匆走入电梯时，突然被人叫住。

1 h3 i$ M( S, N/ {“凌飞，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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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5 y. p9 L# e6 i! ^“安儿？你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和安儿分手已经有几天了，除了从情侣身份变回好友，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未有丝毫未变，依旧谈笑自若。

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凌飞觉得自己真幸运。

“总裁大人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安儿笑著对他说。

“欧阳冉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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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升任执行总裁，欧阳冉的办公室便搬到了丰泰顶楼，再也不能每天看到男人缺乏表情的脸，凌飞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 ^. O3 h! y$ W, C
“是啊。”安儿点点头。

2 D$ n7 `4 q: T. G3 m& v“好，我马上去。”

  @4 K) L" b" a6 e4 r0 a, A忽匆匆按下电梯，凌飞没有发现，安儿露出了一抹有如狐狸般奸诈无比的笑意。

. O; S& ^- S$ S$ x" C: k
. ?8 P: ^3 r' y8 F0 u
2 X! Y) w7 ]- p* {7 O0 U走进总裁办公室前，就遭到了秘书的拦截，“凌经理，欧阳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7 ]4 k- }9 d* [# Z# X4 b“不在？”凌飞奇道：“是他叫我来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确不在办公室。”秘书无奈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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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 n! E, ^: g6 B1 ?6 h, B不在办公室，那他会在哪里？

2 |8 [- i' Y9 [4 u1 _# ?' }沈吟片刻，脑子灵光一闪，凌飞恍然大悟，一个转身，便朝顶楼跑去……

才推开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声，便一下子迎面扑来。

天台上有一抹修长人影，正撑著水泥栅栏，默默朝远方眺望，风鼓荡起他的西装外套，向後拍打，猎猎作响。
* }% o0 z( p3 l% g5 `4 d
9 J- s. M8 B4 @; l" z0 c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凌飞一步步，朝欧阳冉走去，离他愈近，心跳得便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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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欧阳冉转过头，看到他，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被不动声色的沈静所取代。

“欧阳冉，你找我有事？”凌飞急切地问道。

男人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我没有找你。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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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i2 \- s& Q9 \“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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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一定是她搞错了，你回去吧。”
! B# f* H7 m- l6 S' s6 j; K
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7 M! G) M! \, r; h. d“没关系，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凌飞走到男人身边，他身後，是这个城市亮丽的风景。
  z3 n% T0 t' }/ |$ L+ f# J% T) q
以前，他是多麽希望能踩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野望依旧在他心里，然而，再大的野望，跟身边的男人一比，都悉数成为粪土。
1 Z+ H! \) P& z
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好，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
# Q3 I# [0 [, k) x. |8 f/ Y8 p) X2 G8 A( g
& i) a# |' R' m* @) n0 p3 s6 c凌飞诧异於如此自然便浮现在脑海的想法，却并不感到吃惊。

- O! v3 Q. O  p" o0 D2 H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回想著和这个男人相遇後的所有片段，每句对话、每个眼神的交换、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想越难以成眠，越想，胸口涌动不安的情愫便越强烈。

这份感情，早已不知何时，深深扎根，枝叶蔓延，终於顶破他的心房，萌生出累累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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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q8 f; M  s* M* O" ]7 J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 u3 R1 `4 K% I) P“我有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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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1 l4 d: y! R& s- C  o% x0 A“我的时间不多。”欧阳冉看了看表。
/ s1 g. V, F, W) U9 {# p
“只要几分锺就好。”凌飞盯著他，“我和安儿分手了，不知安儿有没有告诉你？”

1 ^! ~+ c1 Y+ B7 k0 j5 p: _欧阳冉沈默了一会儿，“没有挽回的余地？”
+ m8 D/ H) p  c0 x4 B, X
“没有。不过我们仍是好朋友。”凌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孟克明说你喜欢我？”
8 D0 q" [, ~5 k$ C; ^  Y- W5 B' L
2 }4 t' e$ \. E0 m' o# U8 u8 C, g! U什麽？！

- M% V) B4 {9 a7 _太过错愕，欧阳冉一下子来不及调整情绪，就已流露出深深的撼动，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猛地转过头，却被凌飞抢先一步，强行扳过，双手抚在他脸颊，死死固定住……

% n' ^" Z* X& f6 C% y& Y5 [四目相对，他强迫他看入彼此的眼眸。

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来不及隐藏，就已被人强行用刀子割开，悉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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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S) ~# l5 O% O“放开我！”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欧阳冉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2 {% T7 f  Q4 O- h7 l“我不放！”凌飞和他对峙著，分毫不让。

眼眸燃烧著炽烈火焰，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快脸贴脸了，欧阳冉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 _9 V( [* V$ @$ D- S; P4 y  d% j“我不会放开你的。”

( Q  C$ t, c1 H6 G: b- ?' S+ K就这麽凝视著，凌飞忽然有个微妙的错觉，如果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那麽，他此刻正深深潜入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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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一片沈静似水，却又深遂幽远，瞳孔深处，折射著神秘而美丽的光芒，这抹光芒，令他如痴如狂。

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於他所营造的沈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沈重，沈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刹那，他终於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 K$ Y6 Z3 V, g+ ^* w1 F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沈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5 q% d9 d2 Z. b
1 k7 D0 H2 B7 w% v' m! \% Q“你喜欢我！”
6 m$ I0 V  q6 l$ J6 w6 O
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 K# w& i# }9 W! B, `“不要自作多情。”
9 g" h+ n4 `2 J+ F8 `
) z" |% ?1 _7 d. `/ S“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2 o! |$ `$ ^: s# L4 j) i+ G' d& |
$ @9 s: F  w$ e! E9 A4 Q$ V“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夥，知道这对他意味著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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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 d& f5 |5 ]! v9 X6 G! v$ P
滚烫的嘴唇，在男人泌凉的唇瓣辗转了几下後，便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温柔舔吮起来……
. o1 P7 h  k/ u2 D
. ^+ r: z* c# w欧阳冉显然被他如野兽般的“直接行动”吓到了，僵著身体，一动不动，放任他肆意妄为，见他还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肆地侵犯著他的唇舌。
4 z' f/ M5 M0 \5 O
1 d: P, }' {$ u0 N+ ]5 v2 M唾沫相濡，舌尖缠绕……
" C, X$ b% B; {: \) g. m
" ?5 g: ^* C% V无比亲密的触感，让凌飞热血沸腾，他脑中仿佛燃著一团火，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只有他，才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甘泉。
) k  T/ n7 c& D6 c4 A; t+ }* h1 ?! [
他捧住他的头部，毫无章法地强力进攻，恣意挑逗游移，扫遍他口腔里的每分每寸，每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他几乎是饥渴地吮吸著他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他口中充满了他那熟悉而清朗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深及灵魂的吻！
) z9 G2 \% f+ L" n/ C7 ^1 x
" T" _. {4 u6 I' t1 b  x! h7 n这样的吻，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给他。

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令他如痴如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身边有张床，凌飞相信他早就一把压倒他，把他剥个精光，狠狠地吻遍他全身上下……如果这麽做，能看到这个男人一丝慌张表情的话……
, T- U- g* {- F" k
0 e( k5 `: Y. B9 E2 F然而，当他得寸进尺，把腿挤入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以早已勃起的滚烫下体，磨擦著他的胯下时，他终於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6 J+ X* K) v' E7 P  ~“好痛……”

9 R$ a$ f/ g! s: v  H3 H唇尖传来一阵剧痛，凌飞忍不住放开他，口腔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看来，舌尖已经被他咬破了。

# G& B, x4 U* f% y2 |/ N% d“你疯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欧阳冉苍白著脸，破口大骂，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颤抖，冷静的面具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 N- B2 ]- q+ j2 z" Q
“我没疯。欧阳冉，这是迄今为止我体验过的最棒的吻，相信你也一样。你骗不了我，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这并不是我自作多情。”凌飞自信满满地说。
  f- q1 g( D' B1 |/ _( g  x
; c) l. H! D" v4 F& g$ P% m欧阳冉不无头疼地按住额角，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阵阵发痛，胸口犹如一把烈火在烧……
' A5 I+ {* u8 g7 a; W
怎麽会这样？

) [: Y# d# k; S0 ]8 }9 ]怎麽会走到这一步？

他明明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怎会就此节节败退？
( ^5 `) F9 X6 o5 [
刚才那个吻不是真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什麽喜欢之类的东西。

/ O/ N0 X# C3 Q1 K& I2 z理智的他，怎麽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迷沼，他实在太失控了！

同性爱爱上STRAIGHT，本来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凌飞说对他有感觉，更是天大的错误。

下一步便是悬崖深渊，他必须马上停住，否则，粉身碎骨的不仅仅是他，更可能会搭上他。

“欧阳冉，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飞靠近他，轻抚著他的脸颊，“以前我太迟钝，被你的晚娘脸骗了太久，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这不是光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虽然我不是同性爱，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吻你抱你，我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你说，它不是喜欢是什麽？”
/ c6 L1 I# E/ R) m7 Z, |
欧阳冉猛地挥开他的手，“这当然不是喜欢，只是你到了发情期。凌飞，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同性爱，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
: k9 N/ A/ c4 E& u+ a! A: I' j
发情期？

. P; c2 l3 s& _9 i9 {  Z凌飞露出苦笑，这家夥，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 h/ c: a" Z8 v. t' s$ T
, x' f* X3 r' z% f$ t5 F“为什麽你不肯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同性爱？”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欧阳冉冷冷看著他，“凌飞，这只是你一时的错觉。回去吧，别再对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还可以谅解你只是一时昏了头，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欧阳冉……”凌飞叹息著，“在蛮不讲理拒绝我之间，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 N1 f, [* |" s6 r# q4 D- p$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1 K- w" h( l( M
9 l3 h5 M8 O% |, j欧阳冉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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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9 u5 W/ r/ V) ^“凌飞，不要犯傻。我们都是做财经投资的，知道什麽是理性分析，什麽是市场形势，什麽时候该买空，什麽时候该卖空。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冷静的头脑，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永远不会爱上不适合自己的人，也永远不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是这麽感情用事，我怎能放心把交易部交给你？”

“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2 w, Q8 ]6 j6 u
$ j: s! P7 o% k/ f% ~* Y3 p. F爱情？！
/ b# T9 I) k- ]& j9 m' T* q$ O
5 Z# F5 c: [: D+ h这个词像一枚利箭，正中欧阳冉心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 y5 K- w5 ~) [. q/ X
% K% q! I. ]. r; [3 \$ ?. j“虽然我是做投资这一行没错，一切以钱为重。但在这里……”凌飞一把抓住欧阳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始终留著一块地方，给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凌驾於所有物质利益之上，不为任何现实条件所妥协。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能读懂我的心灵，彼此包容爱护，可以在最深的夜里紧紧拥抱到天明，我这颗心，就是他的。”

& Y* N% C! f, d, Z" t8 U“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欧阳冉蹙眉看著他。
& s8 @* A: H. Q  S
* p9 [3 v1 J! @# o$ e3 c/ g+ g“不会错，就是……”

“你”这个字还未出唇，就被欧阳冉一把捂住，淹没在掌心。

1 h* F5 w+ o% |  a5 s4 J& Z7 U8 {“你凭什麽这麽确定？就凭一个吻、一个眼神？你甚至根本不了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

“不了解又怎样？难道非要了解才能相爱？一个吻和一个眼神，难道还不够？还要怎样的证明？”

凌飞双目闪灼地看著他，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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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怎麽知道我不了解你？我不是傻瓜，欧阳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从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吻。为什麽，你要一再拒绝承认我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 U1 r0 N5 R! Y' z+ R/ \" k$ h! n
欧阳冉说不出话来，形势对他非常不妙，这场对决，他一开始，就处於下风。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 b& n7 a' ~# r2 B
* D( k  L: M) K6 s他的世界，被这头不知进退的小豹子以蛮力撞开，东戳戳西捅捅，四处撒野，他被他弄得一团混乱，却偏偏拿他束手无策。

“欧阳，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刀枪不入、滴水不漏。”凌飞凝视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你的眼神，早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欧阳，告诉我，什麽时候你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你心里的那个人？”
' D9 Y3 F7 }( Q# \% X& s. O; ~9 D
: N, {: g: b  j( D" ]6 t# _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首次露出六神无主的模样，令他既爱怜，又心疼不已。伸手缓缓将他整个揽入怀中，对方才想挣扎，就立即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打压住，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他俯在他耳边倾诉。
7 `$ u- U7 g! _' `: b: s
“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只是我太笨，没有看到，原来这个人早就在我身边。”

他略微松开他，凝视著他的眼眸，纠缠的视线,诉说著难以言喻的深情，欧阳冉被他的眼神完全震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2 q6 ^9 p9 _1 e% A. g2 s
% ]/ V2 ?+ e6 h$ N1 p“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
  C' P2 m9 l. f1 u5 j- i' ?
* i$ N; j1 A/ A6 v! I  y2 v凌飞边说著，边不断亲断他的额头、鼻子、眼睑……

4 C# [2 B+ l2 I& M* d欧阳冉浑身僵得像一块石头，却没有推开他，凌飞大喜过望，正想再次吻上他的唇时，突然，手机的铃响将沈浸在梦幻氛围的两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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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7 z% x+ w9 L) i/ D- ?6 b- K欧阳冉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接起电话。
0 i- T) R" _& A0 a
: o' \+ f& w' e. H5 @“是谁？”

“……”
5 Q) A0 g: z! b
“我在顶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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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马上下来。”

2 e' E# e; w) u0 k8 }  ~# |) y寥寥几句後，欧阳冉便恢复了刀枪不入的沈静，脸上血色亦渐渐回流，收起手机，他冷冷看了一眼凌飞。
& f' q/ s0 s" h! ~
% m5 ~( a. q( x0 ]% r: {“你给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了，今後不许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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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7 K# I' ~' q  Q3 J, E2 Q9 t
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欧阳冉便狠狠带上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9 \' G  C8 g1 h7 T伸出手，只抓了个虚空，凌飞不由垮下肩膀，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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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l. b: p; U; Z) s不过……

) [5 T. E9 O9 E( ], Z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欧阳冉是真的喜欢他没错，搞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4 I5 }$ @+ d" S$ s凌飞站在原地，露出一脸傻傻的笑。
0 K$ R+ P6 J3 Z5 r- y0 t# \1 G
  Q  l3 T1 K: ?, e0 s  a' |完全像个深陷於恋爱中不可自拨的傻瓜。
( h2 g- j- E9 f- _! F
风，低低自头顶吹过，夏季微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凌飞闭上眼睛，感受风儿拂过嘴角的触觉，回味著唇上残余的悸动，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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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二十章 如童话般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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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P, U1 E' k5 q) H

OFF，你幸福吗？

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现在的我，幸福到了快要溺毙的地步。

就像开往无止尽的终点，一路望去，尽是美丽得如童话般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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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m2 L# @& h* * *

暮色深沈，窗外，一片闹市区的霓虹流采，点缀出夜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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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落寞地靠坐在皮椅上，凝视著夜色，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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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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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

0 j; f( H$ y  D──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
0 M, r4 t1 U  O+ C% |' v- [: L( v
欧阳冉想起自己在念大学时的一场恋爱。
) k: ], ?; O/ B$ O! t/ i5 {
开始彼此都是好友，後来，平衡渐渐失控，欧阳冉原先就是圈内人，对自己的性向早有一定认知，但对方以前交往的都是女生，第一次踏入同性世界，刚开始是充满新奇，彼此也有过一段难忘的甜蜜时光，但随著时间流逝，对方渐渐感到把自己标榜为“同性爱”的压力，遂提出分手。

欧阳冉自然一口答应，放他自由。

7 a% `: Z( H& ~本以为故事就这麽结束了，虽有一丝缺憾，但世事无法十全十美，能和平分手，已算是好事。然而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法再和女人相处，强行结婚後，没多久，就变成一对怨偶，而事业又遭经济低潮，诸事不顺。於是对方把所有衰运都归结在他身上，指责若没有他，他的人生不会变得这样。

欧阳冉无法辨驳，事实上，的确是他带他进入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他的话，他想必过著正常的美好人生。

+ W& d& q: @; W! A/ N4 ^4 ^/ _於是，欧阳冉将在纽约商品交易所一整年的佣金，近二百万美元，全部赠予他，希望他能重新振作，然而对方却狮子大开口，要他在PALLET的一半股份并加入PALLET高层。
, R) m0 N# l) L, d( B4 m7 [
* Y1 ?" }/ C. k( x3 P此事惊动父亲，闹得沸沸扬扬，欧阳冉意识到无法再姑息养奸，便稍微耍了点手段，对方不但分文未得，还被迫签下字据，永远不再骚扰他，从此，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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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B" d  D0 I9 C# j  P$ S0 e後来，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 M5 b/ D: _* {+ z6 z而这件事，也给了欧阳冉一个沈重的教训，从此再不轻易交友，更不轻易以真心示人，非圈内人，绝对不谈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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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 o; L, H5 q' A7 ^. e再後来，他就遇到了凌飞。

往事如梦，不提也罢。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被井绳。
5 h$ \; J, x! E, G; W
/ D0 n! W: _+ c+ L凌飞不是圈内人，这本身就犯了他的大忌。

: ?! x5 u6 R; Q/ A" h; B6 J# A6 w不是不爱，不是不心动，更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不想因自己的过失，而扭曲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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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E" s9 Q& }, z9 K- g, v凌飞一定有著自己的梦想，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这些梦想，对他而言，都是镜花水月，可见，却，遥不可触。

9 `7 M; G0 n5 V6 E  O" S$ n爱又怎样？徒增心痛而已！
% x5 ]) j  A) y+ u: L

) N9 H2 E* v1 T" M3 Z4 x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沈思。
/ J5 M( @3 m: z: h
, r$ b, P8 }: T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认谁会打电话过来？欧阳冉接起电话，却听到含混不清的呓语……
/ u, g2 ]" M% ]9 e0 ~4 t
' i1 |6 [8 c7 [0 C  z8 e; M0 r0 M. \“欧阳冉……你……在哪里？”
( p% ]5 a9 w0 I& S* `( }6 B
0 J- e& ~& o5 D9 y" B4 Y6 A6 F一听就知道是喝醉了酒，欧阳冉皱起眉头，“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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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店，正和一个帅哥……开……开房，我还买了……好几瓶润滑剂……”凌飞呵呵傻笑著，打了个嗝。
9 D  R1 N/ V! D
“什麽？”欧阳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 z/ B$ e6 U& h" ^! P+ {“欧阳冉……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我不是同性爱……所以我就……把自己变成……同性爱看看……这样你总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 w' m1 S; }+ p2 U# R4 i
这家夥！
- m! u- R* Y6 N: P2 p
( O4 _  q0 H) r# ?欧阳冉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凌飞，你不要做傻事！”

/ C8 m  ]) v5 i" U% B1 s: F1 [0 n“放心吧……我要向你证明……和男人做爱……我照样能行……”

( C5 m3 N! H  o' H5 l) j+ W7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u6 |; K" b8 t& ?. [: }& J“我才不要告诉你……”

, Z9 {' a3 n% U% r" ^( P“凌飞！”欧阳冉咬牙切齿道：“如果你还想保有饭碗的话，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我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

“经理，你好凶……好嘛，说就说……”
, L. W( d( T2 L
# V& q( s0 v. K. V( E3 Y欧阳冉的额头，不禁青筋暴凸。


4 a3 w/ Q$ o! M9 a/ P+ r
照著凌飞报的地址，欧阳冉打车匆匆赶到希尔顿酒店，这混蛋居然订的是蜜月套房，他真的那麽想和男人做啊？！
8 V! v0 B6 _1 c4 |* i+ c4 s
都是成年人，职场上也打过不少滚，做事居然还会如此不经大脑，一气之下，欧阳冉想干脆随便他去，他爱怎麽折腾都是他的事，爱变成同性爱就变成同性爱好了，他管他去死！但一想到凌飞那张欠扁的脸，就又狠不下心撒手不管，只能暗暗生自己的气，竟会如此心软。

“凌飞，你他妈给我开门。”

& ~0 M4 l) `4 a- z* _" z8 a* a当赶到酒店後，循著问来的房间号，看到紧闭的房门，欧阳冉满腔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了。
5 G& A0 b0 a% Y5 x
他一脚踢到门上，谁知竟没有锁，房内空无一人，只亮著一盏幽暗的台灯。

“凌飞，你给我滚出来！”欧阳冉神情恐怖地朝卧室走去。
8 r+ n' m6 e; N" b$ u9 h5 ~& W
突然，“喀”地一声，门被锁上，内心暗叫了一声“不妙”，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一具火热的胸膛从背後紧紧抱住。

“放开！”
: {. `" X; t4 \4 M) F8 q& M( U
, P  n" v% ]7 K欧阳冉猛然挣扎，虽然他长年游泳健身，力气不小，但仍是没有挣开禁箍，反而脚步虚浮，踉跄了几步，和抱住自己的人双双倒在床上。
3 l: A6 |. I% B7 a% {4 q
“经理，你真的来了。”因为叫惯了经理，即使升任总裁，凌飞的称呼依旧没变。

紧抱著好不容易上钩的男人，扳过他的脸，一个炽热的吻，即落到唇上。

然而没有深入，只是轻轻一碰，即抬开。
9 l$ z: Y# ]5 U5 O" X' g! w
“你骗我？”欧阳冉不禁眼角抽搐，举起拳头揍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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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仅著一件泡裕，头发湿湿的，似乎刚洗过澡，眼神清澈明亮，口齿清新，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你不是要和帅哥上床吗？”欧阳冉黑著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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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帅哥就是你……”

1 E" p9 J7 ~0 O; u* W凌飞笑著又想吻他，谁知下一秒，笑意立即变成痛苦的表情，他闷哼了一声，抱著肚子倒在床上。

太奸了，居然搞假动作，这一拳出得又又快又狠，正中小腹，凌飞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 L% p# a" M" {, P- C: v6 E
“我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 U6 D& `6 V; A从凌飞身下起来，欧阳冉的表情，是恐怖的凝重，一甩手，他就想走，却被对方死死拉住。

$ _+ [- F& o3 m$ q0 j" v“如果要变成彻头彻尾的同性爱，才能和你交往，那今晚，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会和男人上床。如果不是你，那我就随便到大街上找一个。经理，你知道我做得出来，我说到做到。”
9 ]6 L. j8 }' S' Z' }# E
欧阳冉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已是抑制不住的苦涩，“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麽吗？说这些任性的话之前，拜托你好好考虑清楚。”

( e# ]5 t* e7 w. r)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凌飞拉著他的手不放，“全世界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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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的大脑嗡嗡作响，这家夥，为什麽总是如此轻易地把爱啊全世界的挂在嘴边？
5 J% o- q+ R3 F- Y- q4 E  H/ Y6 E0 U
这些话，太过耽美，太过纯爱，远远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麽，安儿已经把你以前的事全部告诉我了。”凌飞缓缓站起来，和他面对面，“我不是丹尼，别把那个人渣的行为模式，套用在我身上。别因为他，而对我作出‘肯定不行’的判断，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5 r" B8 n0 e- x* i丹尼，就是欧阳冉以前的恋人。
2 W) v8 g8 t& S
2 Y3 {8 D4 T" O, q* O“你的想法和做事，总是那麽冲动。不管社会再开放，同性爱还是无法被大众接受……”欧阳冉叹息道。

凌飞抚上他的唇，“人生苦短，我管别人这麽多干什麽？欧阳，我知道你承担著重负，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竭力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考虑得太多、太理智，所以一直活得很沈重。别把自己逼得这麽苦好不好？你可以试著把一些重量分担给我，我替你扛！”

" w3 _% }2 x( Q“……”欧阳冉沈默著，他并非铁石心肠，这些话让他感动，然而，“我已经有了孟克明……”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W* z6 [* \* E1 j' I
) F8 }0 e) B% c* S' e“你爱他吗？”
1 T/ p$ o3 t0 h4 {- l. H- Y& {
! z1 y2 C& X0 M$ M“我喜欢他。”
2 G, T6 T9 v9 L) C! b$ G6 N
6 C9 m: K4 @8 r9 r' J“我也很喜欢安儿啊，有什麽不同？”凌飞笑出声来。

“我会试著去爱他。”

9 U0 }# I6 V/ [; G1 n! |( P2 B  j4 d“那我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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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抚著他脸颊的手指，带著无言的温柔，凌飞帅气的脸颊，有著睥睨不群的傲气，和坚定的执著。

, [8 ^& D1 C8 b0 [“我知道我对不起孟克明，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像你这麽大方，眼睁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非要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才行的话，哪怕不择手段，我都会去做！你觉悟吧，今天非和我上床不可，否则，你就看著我和别人上床好了，二选一，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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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3 e' x( C: S6 i' W, n“不是1，就是2，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欧阳冉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对。我可没有你那麽多顾忌，那麽多有的没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条直线，何苦要绕这麽多弯子？”

8 d& u1 k7 |5 W' l4 k9 k  |' T& h该爱就爱，该恨就恨，这还真是典型的凌飞风格，看样子，今晚他不做选择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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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 B# W) l7 w9 S& o“你到底在怕些什麽？怕不能永久？怕我总有一天会反悔？还是怕害我走上一条不归路？”凌飞凝视著男人，“欧阳，我从没见过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欧阳冉浑身一震，不由地看著他。

“正因为很清楚没有所谓的永远，所以我才格外珍惜现在的每一刻。我不会对你作出不切实际的承诺，像什麽爱你到永生永世之类的屁话，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不要擅自替我决定，更不要擅自就把我否决。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欧阳冉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僵住……

“你呢？你的回答是什麽？”

3 G5 R1 }$ h  u! g9 O, |! V( U交会的视线，有一股要将自己深深吸附的魔力。

灵魂渐渐骚动起来，熟悉的心痛，又涌上了胸口。

欧阳冉认输了！

0 ~: c; h5 r1 O0 Q+ l" F不挣扎，也不再逃避了。
9 I) ^# ~- U  l5 f7 c8 K# f
# b$ I0 f9 D4 j* X他深深叹息，抚著额头，低声道：“你都把我骗到这里来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凌飞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他，“经理，那你是答应我了？”

# C( B: G9 J$ I+ Z6 O“别那麽多废话，要做就快做吧！如果你看到男人的裸体，还能站得起来的话，我就随便你做到最後！”欧阳冉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堵上他的唇。
  v' P* R3 ?, l9 C
$ S8 q/ o. Y5 F,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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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两情相悦，并把话都说开了，再忸捏作态下去，不是欧阳冉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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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凌飞无数次拒绝，也一再妄顾自己的心情，试图以理智复位这段失控的感情，然而，却在凌飞一声又一声的“我爱你”中，仍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如果是别人，也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然而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凌飞，从一开始，就和他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男人，虽然年轻，却自信强韧，和他一样坚持原则、毫不退让，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一旦看准目标，就坚决出手，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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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工作方面，是欧阳冉胜出一筹，但一谈到感情，本身就不擅长感情用事的他，便免不了处於下风。

' s7 m$ S6 [6 E+ r* @一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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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凌飞紧紧压住，双双翻滚到床上，冗长炽热的吻，几乎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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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晚醉酒後，凌飞就很喜欢这样吻他，变换著各种角度，恣意辗转吮吸，被濡湿的舌尖，又软又热，然而，不管怎麽吻，都填补不了心中巨大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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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吻的间隙，凌飞偷瞥著男人的表情，确认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急切，然後，他更深更热情地侵犯他的唇舌，他的吻，技巧并不很高超，却胜在有著无比的热情，这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H( \9 y: x) Z0 H5 E边吻边除去欧阳冉的衣服，从外套、衬衫，再到裤子……等他的手触到拉链时，却被对方挡住。

, O0 K. Q" @0 k+ `& V: w“我自己来。”

% |, ^4 B; W: j" T! t% a* i  M3 H* v% ]不习惯处於如此被动的境地，欧阳冉动手自己脱下衣服。以前和别人上床，他都游刃有余，但这一次却双手颤抖，几次拨腿想逃，却一再被凌飞修长的四肢困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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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L& [$ x* R# T/ k“你别想逃哦。”

8 X3 ^% T7 B; O/ l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凌飞手脚麻俐地将剥下的长裤踢到一边，同时倾身向前，吻上了他赤裸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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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蹙眉挣扎了一下，看著他，眼神十分复杂。

) ?1 t# l- Q8 C4 r' O0 F/ M“欧阳……放心，我是认真的。”凌飞轻抚著男人的脸颊，在额头落下无数虔诚的吻。

欧阳冉放弃似地叹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凌飞一只手在他结实的胸腹部上下游移，安抚著他的不安，一边徐徐在乳首施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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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乳尖，尺寸当然无法和女人的相比，却别有一番性感的意味，这应该也是男性的性感带吧，根据以前性事的经验，凌飞伸出舌尖，将这颗小小果实含在嘴里，又吸又吮，不一会儿，手掌下便传来肌肤细微的颤抖

/ d8 ]$ r0 y8 g8 N0 q! s和男性的经验，凌飞完全是一张白纸，他想给两人的第一次一个难忘的印象，於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边挑逗著欧阳冉的乳尖，他的手悄然向下，抚上了对方的欲望……白色底裤下，传来鼓胀而火热的悸动，想看看那小家夥到底长什麽样子，凌飞好奇地扒下裤子，却收到欧阳冉的警告。

“你确定看到男人的这个东西，还能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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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哦，不信，你摸摸看……”凌飞笑著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胯下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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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滚烫如铁，欧阳冉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耳根忽然飞红，凌飞食指大动，忍不住倾身含住他的耳垂，突然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耳垂也是他的性感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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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一边徐徐摸索著，一边兴致勃勃地在对方身上，挖掘更多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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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验有点不足，不过，经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性’福得欲仙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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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满满地拍著胸脯，不由分说地扒下男人身上最後一丝遮蔽物，男人便全身裸裎地躺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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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B- t& r6 S4 B果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构造啊，修长的四肢，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小腹下茂密的丛林，还有悄悄抬头的欲望之源……无一不展现著男性成熟的魅力，凌飞欲火上窜，差点飙出鼻血。

6 u1 c" z# h" _“欧阳，看到你的裸体，我竟然会很激动，看来，我大概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急切地脱掉浴袍，露出小麦色的赤裸身躯，凌飞激动地扑到欧阳冉身上，对方的肌肤微带凉意，正好缓解他的火热，肌肤相亲的美好，令他不禁叹息出声。

“我们以前真是浪费时间啊，早知如此，我该一开始就把你带上床。”

凌飞的下身早已绷得死紧死紧，他伸出右手摸到了对方的分身，没有一丝迟疑，握住盈满掌心的颤微微的火热，上下套弄起来。

% u$ T$ K# b" y下垂的眼睑微微颤抖，欧阳冉死死抓住凌飞的手臂，发出轻不可闻的喘息，线条深遂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而透著力与美的健硕躯体，也泌出一丝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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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沈稳凝练的男人，也会在他身下，展现出如此不设防的一面，凌飞不由得欲火大炽，深深吻上他，舔啃著他的耳垂，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湿湿的、肉体磨擦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空气中流动情欲炽狂的气息，两人都渐渐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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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0 f! W9 S% x( Q& s1 O打开润滑剂的盖子，将大量液抹入欧阳冉的後庭，凌飞屏息做著拓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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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补了不少知识，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等差不多能容纳三根手指的时候，他将对方翻过身来，抬起他的双腿，往两边掰开，那神秘的入口，便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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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r1 C/ V' \( i; l9 A他深深凝视他，胶著的视线，倒映著彼此的身影，无论是对方微微收缩的瞳孔，还是略显下垂的慷懒眼角，都撩动著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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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t1 h, y* A抬起自己的一柱擎天，凌飞对准那个小小的入口，一点一点推了进去，坚定地一插到底，贯穿对方，……

* \( ?3 ?% q3 _- O. x欧阳冉溢出一丝几乎轻不可闻的呻吟，双目紧闭，血色瞬间自双唇褪去，脸颊显得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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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a1 G; h  r1 F这份沈静的忍耐，让凌飞感动不已，更加遏制不住冲动。

硬绷如铁的欲望，一下子被温热的後庭紧紧夹住，他浑身一颤，差点就要忍不住射出来，但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凌飞硬是咬牙忍住，与他十指交缠，按在被单上，静静潜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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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p1 K3 H0 @8 b; `. ^# g' u几乎有一个世纪这麽久，对方微睁开眼睛，给予暗示，凌飞才缓缓展开原始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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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冉身体向上弓起，男性交欢的姿势，本身就是不自然的扭曲，刚开始难免有些痛苦，他略嫌难受地皱眉，深深吸气，努力吞入男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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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端正的脸，因痛楚而显得分外性感，原本沈静的眼眸，亦不知何时，染上了水泽般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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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一瞬不瞬，贪婪而著迷地盯著他脸上任何一个不容错过的表情，此刻的男人，性感得惊人！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全身血脉飞驰，身体就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熊熊燃烧。

1 {: P) t- A6 e( N% h: W( T“欧阳……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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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无法忍耐，凌飞频频呼唤男人的名字，双手深深掐入他结实弹性的臀部，重重喘息著，摆动强劲腰部，直捣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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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 L2 l8 r8 `* A每一次都尽根插入，拨出时只留一点点在体内，再狠狠全部插入，反复抽插著，在这具销魂的躯体里，寻找男人最大的快乐……

# r: F# H  c# V9 }. E包裹著火热的内壁又湿又软，每次撞击，都紧紧吸附住脉动的欲望，阵阵收缩，次次将凌飞送上高潮的边缘。

) f- l0 O% a1 N5 [# p兵刃相博间，肉体激荡出销魂蚀骨的愉悦，那直冲脑门的快感，让人神魂颠倒，凌飞下意识抬高男人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身，俯身以鹰翔大地之姿，在这具结实的男性躯体内，来回冲刺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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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窒的後庭，被性器火辣辣撑开，在不断的前後抽插中，突然触到某一点敏感的核心，欧阳冉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虽然低沈，却透出情欲浓浓的媚意，背脊瞬间掠过一道电流，如浪潮般的快感顿时淹没了他……

他仰起脖子，绷起身体，却更夹紧了体内抽动的炽热，痛苦和愉悦同时在四肢百骸流窜，让他置身於火深火热的煎熬中。

“欧阳……你好棒……”凌飞发出赞叹声，汗流狭背地冲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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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6 _4 P7 \( I为追求更大的快感，肉体早已下意识遵从感性的召唤，大腿紧紧夹住对方的腰身，并提扭臀部，配合著对方狂野的动作，一起疯狂舞动。一波波的欢愉，扑天盖地袭来，连意识都随之模糊……晕沈沈的大脑，隐隐约约听到自己鼻音哼出的、细微而煽情的吸气，每个呼吸，都仿佛在回应著对方每一次强有力的抽插。

而这呻吟，在凌飞听来，也成为催情的神丹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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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U7 ^0 }6 n6 K* j仗著强劲臂力，凌飞将男人一把拦腰抱起，就著结合的姿势，坐到自己的腿上。

两人双腿交叉，体位微妙的改变，让对方的欲望刺得更深，欧阳冉忍不住哼了一声，脑中火星四溅，凌飞则激动地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窝，疯狂舔吮，印下道道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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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体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下体牢牢相连，交互扭动，双唇如饥似渴地粘合著，舌尖纠缠……

他结实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暗红的乳首，随著下体的疯狂律动，屡次摩擦过彼此胸膛，如铁的男根顶到对方腹部，自顶端汩汩溢出情动的泪液，那画面，难以形容的刺激和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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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w: r0 \1 j3 X8 J3 s如火如荼的欲望，在他们的肉体间，跳动著原始而冶豔的舞蹈，强烈的快感令两人都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 t0 Y' D9 m/ x5 D  ^凌飞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著了火，血液像在熔炉里一样飞溅，一边喘著粗气，一边加大了抽插的幅度和频率，一下比一下更猛、更紧、更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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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我爱你。”

体内突然一阵强烈收缩，欧阳冉不敢相信，光听到这句话，自己就瞬间瓦解，攀上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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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庭强烈的收缩，紧紧箍住硕大的男根，凌飞再也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声，在高潮来临的瞬间，如野兽般连续撞击十几下後，在剧烈的痉挛中，一泄如注，全部注入男人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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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d' |/ z5 c, K凌飞没有经验，该事先提醒他，不要射在里面，但已经来不及了，体内突然被灌入道道滚烫的爱液，欧阳冉再咬紧牙关，想藏住声音，却仍是忍不住发出低沈紊乱的粗喘，脚趾猛然绷紧，在双腿大张、臀部被牢牢捧住、下身紧紧衔著男人的淫糜模样下，再次达到到高潮的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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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满天的星光流过天际，世上所有娇美的花瓣在同一时间开放，绚丽缤纷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情欲无边无际的海洋，令沈浸在其中的人，如痴如狂，深深沈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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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l6 O; C1 w1 F意识，早不知飘浮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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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缓缓倒在床上，无力喘著气，体内的热火依旧没有消退，大脑阵阵晕眩，沈重的四肢，几乎无法承载极度快感的刺激，全身上下都慵懒至极，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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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U2 |! F# W7 P8 i" W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後，欧阳冉暗暗心惊，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惊人的高潮，更从未感受过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激情。

因为对象是凌飞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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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凌飞年轻几岁，先恢复过来，把欧阳冉搂入怀中，把他额际的湿发撩开，吻了一下额头，凌飞笑道：“我的做爱技巧怎麽样？”

0 n9 Q( [, D6 E  s第一次肌肤相亲，他格外重视他的感觉。

欧阳冉的眼角微微泛红，一语不发，只有胸膛还在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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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欧阳，我的技巧怎麽样？”凌飞恋恋不舍地抱著他不放，觉得怀中的男人真是……可爱毙了。

虽然可爱这个词，和他完全搭不上边，但此刻他心里，就是涌动著无法遏止的爱怜情潮。无论是他眼角泛红的模样，还是在他身下失控却偏要强自忍耐的神情，都可爱到了让人无法忍耐的地步。

“烂毙了，只知道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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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2 u- o+ B! ?6 z5 O' g如果说出真实感受，只怕这臭小子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他才不那麽傻，去“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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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K" _1 u& _9 |3 Q“你又在说反话了。”凌飞笑道：“刚才一个劲夹著我的腰的人，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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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5 u( ^' y8 i9 L; u2 ]4 l欧阳冉恶狠狠地白他一眼，无力反驳，干脆闭上眼睛，他实在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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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扯过被单，替他盖上，轻抚著他的脸颊，温热的大掌，摩娑著他薄薄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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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W* _+ J这种触感十分舒服，有一种淡淡的微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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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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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d- F$ K0 a, W/ u) p“嗯……”欧阳冉懒懒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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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我会努力改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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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1 i7 p% u" b# v还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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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R. h+ E0 F" @欧阳冉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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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笑了，吻上他的唇，“欧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唇很迷人？”

5 ~2 \, V5 g; k* C- j) ^$ I“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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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没眼光。”凌飞嘟囔了一句，又问：“欧阳，你什麽时候喜欢上我的，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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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n* ^8 A  U3 ?& G( m6 g. D“臭美。我第一眼就看不惯你。”欧阳冉睁开，淡淡扫了他一眼。

6 @3 |/ y, ]; E“真的？我也是，第一眼，就说不出地讨厌你。”凌飞左手支肘，撑起身子，朝他微笑，“看来，这真是命定的缘份啊。我们都这麽讨厌彼此，所以，才会深深爱上对方。”

/ x% r6 W: i9 S8 F/ S9 D6 J灿烂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般，闪闪发光，飞扬不可逼视，这是他最喜欢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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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有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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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4 p1 s/ m“没什麽。”他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看他的笑容看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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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g$ w; Y/ ~“是不是觉得我帅呆了？”

“臭美！”

“真是不诚实的家夥。”凌飞笑著抱紧他。

7 j' m' J1 n' u% S" k“你有完没完，别粘乎乎地靠过来，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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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抱你一会儿嘛……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魔爪又悄悄伸向了他的臀部……

8 q( H( z$ \+ \+ N, {& m+ W2 W“滚！”

- x# ~( O. v+ w# z才给了这小子一点甜头，他就得寸进尺，非常不妙的现象，看来，他要好好重新调教他，并调整他俩的新关系才行。

5 \; H  u7 `/ q7 }1 {1 L凌飞可怜兮兮地看看他的脸色，知道男人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微闭双眼，脸上有著浓浓的倦色，看来，刚才真的把他累坏了。

+ {# M" J7 Z$ Z  d; G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他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地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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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2 Z$ {* N6 C' S& y+ N2 [# f吹入耳畔的深情的告白，仿佛怎麽也倾吐不完，一旦确定心情，他就再也不吝於积极表达自己的心意，这点，和内敛的他完全不同。

& f0 F! A" e" I# |9 G也许正因为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在激烈冲突中，产生如此惊心动魄的火花。

/ e+ d, e! {2 f) V2 m+ [  `$ k沈浸在幸福的慵懒中，凌飞和他脸贴脸、鼻对鼻，相对依偎著，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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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2 }8 i) i8 i6 S4 y/ H一时，四周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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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暗中，欧阳冉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忽闪，看著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庞……
+ d2 S5 V) j* s1 m( @
他说的没错，从来没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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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尽头，

海洋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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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1 o0 d( {! H. w- ~) h/ J/ C这城市也有尽头，

一切都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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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他们的爱也有尽头。
9 |7 D/ E2 }  z. v7 c8 k' @( }7 G1 W7 v
" U2 M( q0 q* Q( ]岁月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无情，日消日长，云起云涌，所有的情感色彩，都是任性的我们自己强加的。可正因为知道有尽头，所以，才要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刻，在黎明到来前，陪在彼此身边，在最深的夜里紧紧相拥，共同分享所有的悲喜忧乐。

. {0 ~5 q' R, G/ b4 X7 d5 l- _0 g我、也、爱、你。

无声地以唇形送出这四个字，确认已经渗入男人的睡梦中，他安心闭上眼睛，唇角微扬，迎接，一个沈沈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