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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5 15: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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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6 u4 g/ ]( d4 k9 A林澈记得自己坐在秋千上的时候,曾经想考虑一些事情,那就是尹越问他的话: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了呢?在他眼神变了颜色的时候吗?那专注的温柔变得冰冷了以后吗?他想不清楚。只是知道,那种转变时候来的突然,又似乎早已注定。可是,转变成了什么呢?如果说,以前,是恨的话,那现在呢,是什么?为什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被他的冰冷划过的时候,会心慌,为什么眼光不能再离开他。都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最初的注视,是一个开关,开启了什么的开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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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来上课。这是很罕见的。 . G7 D- v* P3 H
想起他昨天的状况,难道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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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学,林澈直接去了他家的那幢楼,没有参加短跑训练。以他的短跑成绩,完全有可能在高考中帮到他的。不过,他觉得似乎尹越的事情更加重要。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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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只是知道哪一个门。在花园看到几个阿姨在聊天,他走过去问,阿姨知道尹越住哪里吗?
# Z+ O8 o. I) j; {* ^0 U有一个阿姨说,二楼,201。
; [* @5 Y- n: Q" C+ o林澈转身走的时候,听到了阿姨们的对话 / {( P* S& B J9 Q% @: h
“唉,尹家姐弟俩也怪可怜的,小茵得了那个病,越越还是个学生,怎么生活啊。”
3 ^# `7 Q/ ?3 C9 P+ D7 I, K“姜国庆最缺德,居然扔下他们姐弟俩跑了。真不是个东西。”
, ?1 ]/ R( x0 F! r“不知道小茵怎么样了,一直也没见着她。” , L) `0 K# f9 I* ~
“上次问越越,他只是说了句我姐没事儿就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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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Q; g$ P8 P- N6 f4 J6 T; U林澈突然有些恨自己,他雪上加霜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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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L$ ]: @" a7 a敲着201的门,里面没有声音,他去哪里了?不会又去打工了吧?他依稀记得同学曾经提起尹越在青阳街打工,青阳街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这也是他听说的。他想去那里找他。 ) K. q3 ^1 V% {
刚转身,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2 Z" F+ r4 D" ]' n9 x尹越苍白着脸站在里面,林澈看着他,居然没有立刻说出什么。
- n& u! w4 G- R他们隔着铁门站着。回旋在林澈脑子里的都是刚才听到的话。
3 y6 Q8 R& `% f5 e“今天,怎么没去上课?”林澈终于问。
# q; X. Y4 Q4 c# `$ z! O# j$ A“不舒服。” ' R( v. p1 I4 E5 X& c
“好点了吗?”
7 @. ]: l$ z( n# R& `7 F# J' e“啊。” * y# T% l- h5 N: l
“我进去行吗?”
4 {( I+ b5 v: j- M尹越犹豫了一下,开了门。林澈走了进去。房子很小,门厅就是餐厅,里面还有两间房子。林澈站在门厅,尹越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你坐。” " h/ ]: i+ B- D' f& F. v
林澈走过去坐下。尹越却向厨房走过去,他走路还是不那么顺畅,林澈站起身,跟了过去。厨房炉子上有一锅水,正哗哗开着。尹越在撕一个方便面的口袋。
: E; q: D; \" I# h' i“煮面吗?”林澈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口袋“我最会煮方便面了,我来。”
0 B; m' F% y/ C! J2 T尹越的手在空中悬了一下,就站在一旁。林澈熟练地煮着面,还边回头说: 6 V/ y1 T6 K! a; @
“菜包和油包可以先放,最后再加调味。”
5 e% J$ ?: H! a( h& e& \* \& I“如果有西红柿,可以提前放一个西红柿。”
2 u' P3 |: O0 [: z1 I: u- g# D“要醋吗?” 3 Q6 t/ n/ R3 w- S, B2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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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尹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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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把冒着热气的锅端到桌子上,尹越走过来坐下,林澈挺高兴地说:“吃吧!”说罢把筷子递给他。 % Q9 i& f& G! W% j7 A
把筷子接了过来,挑起一大团面往嘴里塞去,立刻,又从嘴里拿了出来。 ; O$ x6 S+ k F
“还烫着呢,你怎么直接就往嘴里塞啊。”林澈看着他被烫了地样子大着嗓门说。 8 k. g6 p* e+ I- L1 l( I1 o8 w
“我饿了。”尹越看了他一眼,就开始往面条上吹气。 / v* f' x- F- R. F4 Q
“怎么跟没吃过饭似的。”林澈坐下。看见尹越吃的真的很香的样子,自己的肚子也轱辘叫了起来,他问:“还有吗?我也饿了。”
" k h& S# R' g; _1 Q尹越抬头说:“没有了。”说着才发现,林澈的脸几乎就在他眼前,他们从未如此接近过。两个人都楞了一下,随即尹越继续在面汤里面捞为数不多的面,林澈向后闪了闪。
8 P6 D7 e$ t% B* q( e6 E' L林澈想起来,他中午好像只吃一个面包。
3 A3 Z+ n$ o/ r“你平常就吃方便面吗?”他问在喝汤的尹越。 1 ]# `% n: f( S; b, O9 v7 Z; ~: ?
“或者不吃。”
3 e6 x' _& f; Y; P# N“那你哪有力气啊?”
0 q- Q' j! m, M8 a% f+ q“要力气干吗?” - m! `3 Z- k. q! F! ^
“不难受吗?”
! I' b7 v6 j5 s8 \, e“还好。饿的时候去吃就是了。”
, u- |- l) b y: Z0 J3 W3 |7 _“你爱吃什么?” 3 D* Q4 U& w7 o- n
“我喜欢吃番茄鸡蛋,拌米饭。”
T+ V' I) @! q3 U“哦。我喜欢吃有肉的菜。” ; z; ]# R5 x* y+ W
“今天讲了什么?有新课吗?”尹越已经把碗弄成了精光。
, c+ V! L ?7 T% `9 ]“物理。”
" A1 J. }8 x8 u4 y0 @/ p“那你笔记借我看一下。” # ?. F! p; Z# _; j5 n, o2 P, V2 \' b
“我没记。”林澈脸有点红。 , R' p" h$ Q, P1 E, x# Y/ m4 y
“算了。”
. J/ V m& G; H/ k% O# G& r3 x“明天能上学吗?看医生了吗?”
* G6 D- k' h$ h“能。”
, [& M _& L) S( L2 K! P“昨天打你的,是你姐夫吗?”林澈问。 7 w. O' U, H& Y5 _+ X, _
“你还不回家?天已经黑了。” 7 j o5 _' |* m* F% Q9 L
“你还去打工?”
9 O! X* Y% C# e. u2 u( V! G“不了。今天不去了。” * i* ^: Y: q& @! l. u6 ^2 u+ ^2 }
“那我……” 8 b2 X/ O; \; R" K3 Q0 k
“你快回家吧,不是饿了么?” 8 S: W, O, m9 a: L
“你没事?”
) }. k% R" F1 ?“没有。”
6 x6 A2 t9 ]7 @) Y3 }“可你脸色不太好。” 1 _0 {+ c! }2 b: O
“你真罗嗦。” % t: f3 M4 I9 E5 k
“那我走了。”林澈站起身。
; S/ ~* z: u2 \% X2 K尹越把林澈送出了门。关门后,他又不由自主地去了窗口,看见林澈从楼里走出来,向着外面走,然后还回了一下头,尹越靠在墙上,也不知道他回头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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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k. T; k, X* a: W林澈回到家,朱阿姨正和爸爸在厨房忙。林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说,我想吃番茄炒蛋。 ' K- G8 G% n1 A9 R
朱阿姨楞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说:“行啊行啊,今天买的西红柿有点熟透了,正适合做番茄炒蛋呢。” * @& F5 e) Q K4 I( |' |
爸爸也愉快地看着他。
' d" e2 i* l, f9 J9 v% }“那个……”林澈又说“我明天想带饭,你多炒点行吗?” 6 ?7 }& i% ~5 ~1 l, P$ |- w7 D! l
“当然。”
# c) E; r, T( _& x& @1 n: t* ^/ q3 x' |林澈从厨房退出来。朱丽和林澈的爸爸相视一笑。 7 Z' L! V! `" J$ y5 E+ ^1 }! Z4 E6 ~
9 {" y* ]6 f B4 x6 _/ d' ?龙逍敲开了尹越的门,尹越看到他的时候,向后闪了一下。龙逍在黑暗里凑前一步说:“什么时候跑的?” + |9 o2 P' ^# A, \
“醒了,就回来了。” ( g: h' }/ q! Z. B- s
“我那里住不下你吗?” % Z; B/ f8 X& C, C
“我不习惯。” U( w' v* M* H- ^4 D
“不是第一次去吧?”龙逍在四周看了看,进了有灯光的房间,那里的书桌摊着书本,尹越显然在那里复习功课。
8 s( |; {1 u! p% T$ c& ]尹越站在门口,生疏着,倒好像这里不是他的家。
6 k# l [7 c6 {& `: K% d有龙逍的地方,他总会不习惯吧。 * e6 \5 p9 y. j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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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喜欢学习?”龙逍拿着书看了两眼问他。
' C! X8 d3 Y( F) r" z$ K“姐希望我考上大学。” # @5 U/ y: k8 S# _$ [8 M9 t" Y
“你有钱上大学吗?”龙逍随口就问。随即,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尹越。
$ I3 z5 a; ]! r! c. U尹越站在门口的阴暗里说:“或者,你可以把我介绍给别人,我可以再卖。” # l3 q9 J+ P9 `0 R, h0 O. d
龙逍听了这话,头发几乎竖起来,他走到尹越身边,想发怒,又控制了一下自己说:“没有还清我之前,你没有资格卖。” % m. V) e: @# _/ `% ?
“什么叫还清?按次计算,还是打个包?”
. ? v. J' `8 x6 X5 K“你说这些话干吗?不耐烦了吗?” 3 n$ }1 V9 P/ M! _# X5 B& v* p8 [( I- r
“不会。我没有资格不耐烦。付钱的才有资格吧。就好像你现在登堂入室,我没有资格赶你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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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s7 s3 }龙逍有些恼怒。尹越半夜里就跑了。他把他抱回家的时候,他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温柔而苍白。他从来不喜欢什么温顺,因为那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奢侈品。可是,每次看到睡梦中,或者这次昏迷着的尹越,带着纯净的安详,他就有种满足感。他不喜欢他冷冷的表情,那与他不相符。
% `3 J) q+ N- U: A6 t( @& y/ d他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可龙逍更喜欢他成为清澈透明的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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