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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5 23: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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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J+ x" e! v/ f- w1 \* M6 J 江山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窗外一片荒原,枯萎着延伸到湖边。那里,蒋捷骑坐在马背上,寒风凛冽,后背却挺得笔直,象个真正的骑士。江山和沈兵骑马的技术都是周正教的,可周正说,他们两个都不如蒋捷有灵性,蒋捷是真的一教就会,而且立刻就能骑得像模像样。当年的小马驹“小捷”已经快三岁,长成一匹矫健威风的纯血马,完全继承了父系家族的大将之风,只在阿灵顿赛马场跑过一次,就拿到第二的好成绩,和当时的冠军只差了半个马身。那是伊州本地培养的赛马获得的,最高的名次。江山至今还记得那天在赌马台的贵宾席,在“小捷”冲过终点的瞬间,周正站起身,目不转睛,若有所思地鼓掌,低声说了句:“好样儿的,宝贝儿!”。紧挨他坐着的江山没有错过在他说“宝贝儿”一刻,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的柔情。正哥,你若看见此刻的蒋捷,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火化的第二天,殡仪馆派专人将周正的骨灰送到北郊的别墅。蒋捷手捧着青瓷罐子,轻轻摇了摇。江山以为他是在找指环:
3 k3 w: e3 a0 N& i “殡仪馆有规定,身上不能带贵重物品,那指环给退回来了。”
& K! }9 Y1 d* M “我只是好奇,他的铁石心肠,也能烧成灰吗?”他自言自语。0 x: ]. u# c* F% L e' J! L' z7 _& |
江山心底无奈叹息着,眼睛怎么也离不开大风里那拼命挺直的背影,蒋捷,你,在等待什么?8 h: z, D: ?3 I6 u; F" i
“腿夹紧!身子前倾!手抓住缰绳!”周正站在地面上,手里握着马鞭,大声指导蒋捷。那是个温暖的春天的午后,周正教他骑马时,用的是澳洲产的一匹黑马。
; Q2 y9 \ T9 `7 \7 l, K% ` “一会儿马跑开,速度上来以后,你要把屁股撅起来!”# c; t+ d# S( z3 w& s
蒋捷红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2 D9 r. j* [" I% G+ C2 f “我是教你呢!抬屁股是为了减少给马背带来的压力,你往哪儿想?”周正瞪回去。5 Y! f, M0 Y' P+ G! {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下流呢?”
8 O8 ]( t& w) _( p “喂!请对老师表现出你的尊重!”周正挥了挥手里的鞭子,“准备好啦?走!”9 Z" M( C$ n+ }+ K5 y) y. {
话音一落,马鞭不轻不重地落在马屁股上,黑马窜了出去,绕着湖边,甩开长腿一路飞奔开去,周正大嗓门的呼喊,在身后渐渐变小,变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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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捷”在缓慢起跑以后,速度一下提上来,记忆里远去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抓住缰绳,用身体找平衡,别往后看!好,很好!腿上用力!起身,现在起身,好!太好了!对!就那样!保持住!”
" w2 T) d0 h- ]/ v( k. @9 J- E 蒋捷闭着眼睛,重复着周正曾经告诫他的动作,听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象是穿过一扇透明的门,飞奔的“小捷”带着他跑进一个熟悉的时空。一双手慢慢环上腰,拉着自己坐回马背上:
, ?* l0 N1 e- B% X) ]+ W: | “好样儿的,宝贝儿。”
/ S! Z! W! |: {+ ?) i “恶心,谁是你宝贝儿?”
# Z/ a+ u8 F! J F. r9 a “你呀!最漂亮最年轻最有天赋的骑士。”
3 P- C2 P U* A 周正的在背后环抱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不老实的嘴在耳边骚扰地吹着风,还用鼻子拱着他的脸颊,两个人都不说话,呼吸和心跳融合在一起,湖泊温柔地闪光,大片大片的森林正在季节的变幻中换着颜色,天地之间,是无边无际,沉默的背景。
( I& M" o: N& z5 E 蒋捷是在一阵冷风里睁开眼,四下里是死寂丑陋的枯木,风打透了单薄的身子,衣服在身后呼啦啦地响,似乎在向他证明,背后只是孤寂寒冷的,一片空气而已。4 U2 L1 j% C& A: V: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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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逐渐发现自己对情绪和身体开始失去控制。他夜不能寐,没有食欲,甚至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做事情,终于还是失去了银行的工作。他开始长时间住在北郊,江山跟他说,还是不要回来吧!这样对他来说可能容易些。可他做不到,除非一把火烧了这里,否则,他总觉得这里象盖在磁场上一样,而自己就是一块没有太多重量的金属,除了投奔,别无选择。% P) @- o1 A. o1 q1 C n;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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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z+ n7 R# x. ?+ F5 c, F. h 12月初,周正的律师找蒋捷谈话,大概内容是蒋捷是周正在遗嘱里指定的唯一的继承人,即将继承周正总值大约二十亿美金的遗产。三十多岁就立遗嘱,你这个疯子,早知道自己没命享,赚那么多钱做什么?谁稀罕你的臭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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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在抽屉里翻啊翻,几卷没写名字的录影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想通是什么,于是放进机器,屏幕上出现一片湛蓝,分不清是天空还是海洋,自己的声音传出来:
+ e3 r0 T5 u4 J: [# b “从前有个地方,山清水秀,沙滩很美。”
1 }: Y# P n- ?: A' G7 ~) t 伴随着自己的解说,镜头转向金色的沙滩,浅白色的浪花。忽然给周正的声音打断了:) T1 ~; r; O' @
“你中文造句的水平真差,这是什么滥解说词啊?”
( A/ q/ z0 v5 ^7 R “喂,还没轮到你出场,你怎么抢对白啊?好吧,好吧,欢迎观看加勒比海猛男秀,我们英俊的男主角着急出场了,”镜头转动,周正出现在镜头里,他躺在阳光下,身体因为擦了防晒油,在雪白的阳光下闪着光泽。, c: z- f9 ^$ t6 c- F. b
“来吧!跟评委秀秀你的肌肉!”
+ d% l# b) c9 p, R F2 `, x* r* h 周正忽然一个挺身弹跳着站起来,张开双臂,在身体前用力交叉。
' {; K7 H1 U: m- A2 N: f “哇赛!”自己夸张地赞叹着,“背肌,好,好,请转身让评委们看看你的二头肌,三头肌,胸肌,腹肌。。。。。。喂!”镜头忽然给手挡住了,只有自己的声音传出来,“你这样算犯规噢!快穿上裤子,不然片子都入不了关,走私A片要罚款的。”
4 e, i* S- U" | 镜头恢复了,周正不怀好意坏笑的脸露了出来:* t* L# J+ p2 ^5 E
“A片一个人怎么演?不如合作好了。”& b# g7 Z: ~: o( `
“喂!干什么?在拍你啦!”镜头里看见他乱踢的腿。终于录影机给扔在一边,只剩声音。
U4 y$ W3 U* {( k1 x! o “为什么你的龙虾造型不能曝光?就光拍我?”
$ s, Z8 h# s* C" b; a8 X “什么呀!”, q+ d- ]- P" g" |! ^8 [) e
“你晒得跟清蒸龙虾一样,你知道我最好那一口,现在就想吃了你。” y2 a3 u" I6 e7 k% r
“不行!你怎么这样啊?手拿开,喂!录影机还开着呢!”: L# y9 t4 Q0 h" T: f2 ?
“镜头朝天呢!”
7 |, y, B7 i2 G5 ] B 屏幕上果然只剩一片蓝得耀眼的天空,那是连云朵也没有的,加勒比海水洗样清澈的,晴空万里。慢慢地,细碎的海浪声里,多了男性的低低的喘息,想着那段时间里,和周正的放纵和不节制的生活,蒋捷倚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感到一股燥热从脸上向下身蔓延。噢!不!他呻吟着蜷起身子,头搭在抱着的膝盖上,试图抑制那烈火一样燃烧起来的欲望。" _* z, K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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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在楼下讲电话,被楼上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他放下手里的听筒,很快分辨出那是蒋捷在痛苦地尖叫,扔下电话,他抬步向楼上跑去。$ \. J, K6 E: v$ i* R3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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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背对着门口,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浑身痛苦地抽搐。江山急步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翻过他的身子,脸上是片不自然的潮红,整个人的体温很高,抱在怀里,象个火炉,江山直感到自己胸前的一片快要融化了一样。1 i. y! w3 B. U: k2 `6 ]
“蒋捷,你这是怎么了?蒋捷?”
! w3 u* D) u; \$ X3 e& X8 _ 然而怀里的人神智不清,除了喉咙里发出低低呻吟,对自己的呼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江山用手掰开他的下巴,牙齿咬进嘴唇,一分开,血立刻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0 e- T4 q" Q3 A* q “SHIT,怎么会这样?”5 e, M1 h; t& {; s: {
江山试着把他搬到沙发上,蒋捷的身体却根本不合作,沉沉下坠。他正恨自己没有周正那身蛮力,却因为拉扯中蒋捷的毛衣给掳上去,露出后腰根儿的一块小孩儿手章大的一块伤疤,江山一下子就楞住了。, L9 {5 b9 ~+ R, F+ [
他的楞神很快给蒋捷升高的痛喊声给打断。# P: ^ D [$ P
“你哪里不舒服?蒋捷?”他用了些力,拍打着蒋捷的脸颊,“听得见我吗?醒醒,蒋捷!是我,江山!”) l) A0 ]# ?2 B6 @* d: q" M# e
蒋捷自持能力极强,但凡有一点儿神智,也不会这么喊痛,更有眼泪从紧闭着的双眼涌出来,口里模糊地喊着:
% T& X' i' y! `' e' u9 K/ K( m! q, b “不。。。。。。别。。。。。。不是那样。。。。。。”1 `( [% r& Q! W
江山不再试图唤醒他,转身想出去喊人帮忙,却发现蒋捷的分身,是硬的。他的头脑飞快地转了一下,犹豫着,却还是低下身,跪在地上寻思了瞬间,豁了出去,手飞快地解开他的裤子,手握了上去。几乎在碰上那里的同时,蒋捷发出声痛苦的呻吟,江山很清楚,把声低吟完全是对疼痛的反应,他低头检查了一下,那里并没有伤痕,自己的手劲儿也不大,应该不会弄疼他。于是他手上放心地加快速度,套弄了两下。蒋捷本来平躺的身子忽然弹了起来,江山另一只手环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t) W1 r$ R- p% A% |. m( I
“好了,就好了,别怕。”# Z% K( I/ M6 F
一边手上的轻柔套弄他的分身,那里坚硬得能感受到上面血管的脉动 。不料蒋捷的痛苦好象更加强烈。江山意识到很可能是因为那次,导致他勃起时会引发烙疼的记忆。江山减轻手上的力气,另一边在蒋捷背后温柔哄着,并没有坚持很久,江山感到怀里的身体筛动着,头部忽然后仰,手狠狠抓住他肩头的衣服,喉咙里沙哑地叫了一声,停顿了那么一瞬,终于在他手里射了。江山慢慢放开他,却发现蒋捷的头无意识地搭拉着,人竟是晕了过去。他连忙从沙发上拽来个枕头,塞在蒋捷的头下,脱了薄外套盖住他的下身,然后走进洗手间草草洗了手,去楼下取了冰块,再进屋的时候,蒋捷已经醒了过来。楞楞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穿好裤子,知道他不好意思,江山连忙安慰:
( P2 i2 B: h' o: w. N; e “这不算什么,我又没占你便宜。”说着把手里的冰块递上去,“你的嘴流血了。”
: i4 ~# h: m7 @! z6 R) o 蒋捷的脸还是红着,不知道因为发烧还是害臊,接过去,道了谢,又说: c* O; T e' r' Q; S* X( n- f$ R1 ~) E
“以后不用你管我。”
7 l4 W P/ |- g S) h “每次有反应的时候都这样?”. w- M( ]/ c& B- k
“嗯。”' V- K9 s- g+ ^8 W) F7 a
“看过医生吗?”# y/ E+ a5 x' Y4 _7 a/ d
蒋捷摇了摇头。
0 ^ z( \# i# K8 x9 W2 L “这是一辈子的事,能耽误吗?”
' \. n8 Y. G! T) m" m f. N' M “过阵子就好了,没什么。”
- W, [ `+ u- k- q) [7 D6 C" }+ o “你都疼昏过去了,还说没什么?蒋捷,你振作一点儿好不好?”
, c3 [( ?; \2 s, {, B, s 见蒋捷没说话,反身走进卫生间,江山的心里有些窝火。心里的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 P, {4 z9 `" Y& ^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0 v* u9 v$ g- F; c9 d& R( k
蒋捷在沙发的一头坐下,一手用冰块捂着嘴,看着江山问:9 ]. J( A3 K5 S( P3 F8 S
“说什么?”9 X2 t8 ]8 P7 U' v- m8 r
“没有话要问我吗?”. S1 `: v6 k3 w) S/ E d
“问什么?”
& k) g/ y, v8 u6 K# E* d “任何事情。你和正哥分开有段时间了,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我都不隐瞒。”4 \7 s% A) \) \/ ~- u+ f+ J7 k0 T
“没什么要问的。”
; h( P Z1 J1 F! D# j r 江山给这一顶,闷闷地敲了一棒:
|( H6 H7 f- c' t) Y6 } “你打算就这么别扭地过下去?除了正哥,还有人能走进你的心吗?”6 U N, @/ k) l; V! l
蒋捷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江山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见他也没回答自己问题的打算,琢磨衡量了一刻,说道:
8 l/ ~! Q) V$ H3 W& g! ?7 ? “那么,有人跟你说过,你背后那个伤疤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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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果然有了反应,黑眼睛看着江山,慢慢地摇了摇头。 o: h* [) c. q3 U0 B. _
“正哥把‘长夜未央’的符号,烙在你身上,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 ?/ R# b6 @" k) @9 \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勉强恢复平静,搭在腿上的一只手揪着裤子,江山坐过去,手轻轻盖在蒋捷僵硬的手背,温柔摩擦着,却没说话。蒋捷沉默了好一会儿,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缓缓地问出一句:( ~7 }# Y$ \" N/ X) w6 S3 Y
“有烟吗?”
2 o: Y2 N, ~2 l! D G4 Y4 y" \ “你的嘴能抽?”: \! G. c& ^( r& t( x6 \9 t6 i8 R& t
“有烟吗?”蒋捷重复了一遍。
" D' r5 O. [' H& }* n; t' H 江山无奈起身寻找,周正这里怎么会没烟?江山在几个抽屉里翻了翻,果然搜出一盒:7 Y6 ~6 Z$ S, p" K( j
“雪茄成吗?”1 {3 s `: }& S; G
蒋捷点着头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目光忽地闪烁:3 E, F5 c- L( A) f7 y9 [8 n5 r
“试过很多牌子的烟,可就是没找到这种味道。”1 z* Z, Y' m7 }+ l
“嗯,正哥爱抽古巴雪茄,国内没的卖,都是南美的朋友偷着捎给他的。”
0 }3 r% a5 n* M 江山说着,播开打火机,递到他跟前。蒋捷抽着点着,却给呛得咳嗽。
; p* L1 n7 k/ a' d8 c “慢着点儿!冲着呢!” 江山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9 K( v8 n: K+ \0 X
蒋捷没直接回答,只说,“我喜欢这味道。”
7 t) {" L: t- N4 ]' @- E/ p 他并没怎么抽,只看着红色烟头制造出的烟雾,渐渐地把自己环绕起来,才幽幽问道:- o* J- F s' t
“他惹谁了?和他这么大的仇,得要他的命?”
0 F d$ j+ o8 J3 N, A, M ?% }8 @ “嗯,这话长了。”江山靠上沙发绵软的靠垫,有些沉重,“正哥的军火生意并不是一开始就搭上政府这条线。开始的时候,为了钱,跟南美和东欧的军事武装有过交往。后来做大了,也不想和他们有瓜葛。大半年前,东欧那头派人来找正哥,帮他们入一批货,正哥那会儿已经开始从军火公司撤资,而且他一直怀疑上次在岛上等绑架事件就是那头搞出来的,就一口回绝。这事儿明明暗暗吵了很久了,我们已经非常小心,怕那头翻脸,对正哥不利。可我们在明处,那些人又都是亡命之徒,实在防不胜防。”
' \, X Q$ P5 m7 a0 b$ M2 U& L3 K “沈兵要是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江山摸不透蒋捷为什么这么问,却见他脸上一片澄净之色,继续道,“新的保安总管不如沈兵专业,也不能象沈兵一样全心全意,凡事为他设身处地着想。”
3 M; K! Z. A3 d$ G “生死由命,这个道理我们比谁都清楚。连正哥那个自大狂,都说过,老天要是有胆子,就把他的命收回去。你是没看见正哥怎么长大的,你若看见他十八九岁是的拼命样儿,就会怀疑,他怎么能活这么久的?他在洪门的地位不折不扣是拼出来的,他替洪叔死过很多次,可每次都命大,又给他活过来。沈兵问他你这么拼为了什么?他说,命就拿来拼的,没死就换一世富贵权势,为什么不赌?后来我想,人为什么会怕死?是因为心里有牵挂有留恋。”5 q4 a) e( m2 d$ g
“那,周正死的时候,怕不怕?”
6 n+ Z% w) b; e2 J1 `/ O “怕,所以他才会立遗嘱,才会把毕生经营所得留给你,才会在脱离洪门好几年以后,又再插手。沈兵在洪门很有些心腹,他出事以后,有人找到我,他们说,正哥铁定不会交出你,要我帮忙把你弄到手。洪门的规矩是泄密者一律死。他们当时逼得很紧,正哥伤了你以后,叫了那几个头目来,说他已经做到了底线,泄密的事必须一笔勾销,你以后如果有任何差错,他都会把帐算到洪门的头上。正哥火上来的时候,一向心狠手辣,洪门还是忌惮他的势力,答应此事做罢。但跟过晓年晓声,跟过沈兵的人,对你都有嫉恨之心,杀了你确实可以拉拢不少人!正哥怕有天他不在了,有人会旧事重提,拿你开刀,做为权利之争的砝码。所以,你们分开以后,他在洪门内部又开始培养势力,连现在当家的都是他的指派。他知道自己未必长命,只有控制洪门的当家人,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4 A& I4 B, a8 y& R) \3 M% d2 r. @ 说到这儿,江山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见蒋捷了然地看过来,* \9 o& }8 a& T2 N) m* }' n% Z" m
“我本来。。。。。。”# ]9 n+ K4 S& R( K
“嗯,我知道,你觉得这些事情对我忘记周正没有帮助,是吧?”蒋捷嘴角不知道为什么,竟挂着个淡淡的笑,“你本来想跟我说他多么坏,多么冷血,多么不值得托付一生。那些可能都是真的,可周正对我而言,却是不同。我和他一起分分合合,他的心我怎么会看不懂?他和沈兵的感情我怎会不明白?他失去兄弟的痛,我怎么会不了解?他不是个甘心随缘的人,他向来什么都要自己说得算,走到那步,伤我,赶我走,只是心痛和不甘,因为我们两个,被命运,玩弄了,而他,束手无策。”
) k ~8 _( g0 g “蒋捷。。。。。。”# v! l" E4 J1 \0 e
“我那天看见你买鳕鱼粥,他嫌腥,并不喜欢吃那个,后来我想,他吃那个的时候,是在想我吗?他出事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个梦,他来和我告别,还说,指环留给我了。我以前跟他说过,哪天他变心,不要我了,就把那个收回去,送给他下一个情人,这样我看见谁的手上戴着那个,就知道谁是他的新爱人,他当时说,丫你的还要祝福我们啊?我说,嗯,这样我要泼硫酸也不会找错人。”蒋捷说着“噗哧”笑了出来,“可他一直都戴着那个,我并不知道背后的那个疤就是指环的另一半,我若知道,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也不会给那该死的内疚纠缠着,拖着拖着不去找他。”" k$ h$ X$ N5 o( `) m& N
江山安慰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哥出事前的晚上,在焚夜喝大了,问我,你说为了死去的人辜负活的人,是不是挺傻的?你们还真象,想得都差不多,能遇到彼此也算好运。”
. u4 p) v1 W$ ~3 a' `( b0 a “是好运吗?因为我送了命,这也是好运吗?”0 G5 l. j/ g" @
“正哥的死和你毫无关系!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蒋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究竟该怎么过下去?正哥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就得对他负责,他的身后之物都要你的照看。”+ H( J! _' n2 ~3 V) O3 g2 l
“我会,他留下的,我会竭尽心力去经营。”# v$ T' ]- O- C" v* I& `; {% i8 a
“那你知不知道,正哥最在乎的,不是那些钱财物什?是你,蒋捷,你若想在地下瞑目,就得好好照顾自己。”$ o8 s/ S3 h+ }
“可我总觉得,他没有死,我老是能感受他的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只要闭上眼,我能嗅到他的呼吸。晚上,我听见他在身边,鼾声如雷,吵得我整夜睡不着。他离我那么近,那么近,可我就是看不见摸不到他。那种感觉很可怕,江山,我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过去就好象是个大旋涡,卷着卷着就把自己卷进去。”
- m9 k, l( s& Z- a. o$ N “慢慢来,蒋捷,谁也不能要求你这么快适应,给自己点儿时间,总有痊愈的一天。”
( f$ N/ U, ~6 a+ x7 | 蒋捷刚才还有些纷乱的眼神,忽然清静镇定下来,他看着江山的眼睛,声音很低,却认真地问道:
5 ~+ V# z: m, @( G, I( Y8 |+ V “你跟我说实话吧!江山,周正真的不在了吗?” o$ |8 n$ E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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