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心与心的距离》 BY 七丫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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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6 v' H, v- g; }2 h% \: ~0 l作者：七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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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三张熟悉的面孔，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把书包搂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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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_3 a: L+ a/ g9 @- F* C拳脚伴着风声落到身上，熟悉的痛感传来，我尽量地缩紧身体，把脸埋进书包里，抱住头，不让脸上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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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似乎是垃圾筒被踢翻的声音传来，落在身上的拳脚渐息，我抬起头，一个背光的身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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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3 H/ Z  f* A( w6 Q“挡到我了。”淡淡的熟悉嗓音传来。


9 {5 t4 W* O( D% j6 Z* n“你TM故意找茬是吧？”三人中的老大啐了口口水，恶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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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2 @" _( b& S1 |: O  O7 n“我说，你们挡到我了。”淡淡的嗓音不变，隐隐约约多了一丝不耐。


/ B% m/ _# P0 V4 y0 s  o+ V“MD，兄弟们，上！”三人一起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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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惊叫起来，看见他纹风不动地站在那里，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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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象电影一样，在我还没有看清楚之前，他已经解决了那三人，仿佛从未动过似地站在原地，我呆呆地看着，他慢慢地向我走来，然后……越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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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掉了……我心急地想站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越走越远了……我一急，大叫：“谢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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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j' ~2 ]1 I, m4 }1 x0 R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着我，“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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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垂着头坐在地上，刚刚那一声几乎用掉了我全部的勇气，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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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强大的拉力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痛！！手臂上刚刚挨揍的地方被他用力地捏住，我立刻痛地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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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q! E; n6 O9 ~他放开我的手，眯着眼看我，“你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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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6 l" d  a! }7 i“我是……你的……同学。” 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0 P" Q/ f& U+ c9 e4 H8 s“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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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我的心跳得好快，几乎要蹦出胸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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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w/ l3 |2 l+ A2 a“周毓吗？”他淡淡的口气听不出情绪，我却慢慢地脸红了，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几乎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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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似乎越来越痛了，我不自觉地伸手去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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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4 s+ v9 m- h. z* b“他们为什么打你？”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动作，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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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让我怎么回答？应该只是为了欺负而欺负吧，或者是，因为我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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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e* F, V% Q- S/ y4 f( q" v$ T“呃……”我呐呐不成言，抱紧怀中的书包低头看着他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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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并不是真心想听我的答案，鞋尖一旋，慢慢走出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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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z$ X% B) Q5 o6 x% {+ C" @+ h认识谢将赛是在初二那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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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刚进教室就听见女生们在唧唧喳喳地讨论要来一个转学生。我走到座位坐好，拿出课本来看，隐隐约约有“帅哥”之类的字眼飘进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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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8 U4 F( ~% H八点十分，早自习结束，班主任领着一个男孩走进来，向全班介绍，“这位同学是今天新来的转学生，名字叫谢将赛。”班主任看了看，指着我旁边的位子说，“你就坐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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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慢慢的走到我旁边坐下，我几乎能听到四周女生低低咒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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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呢？以那时的我根本想不到任何形容词，只觉得好耀眼好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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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没有和这位新同桌说过一句话，因为这个叫谢将赛的男孩子上学永远迟到，上课时总是在睡觉，下课时从来见不到人，放学永远早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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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Q* t! N: f1 J4 A5 i8 A那时候的谢将赛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同桌而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呢？记忆中是那个夏日炎炎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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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2 q* d, x6 }1 F8 ?: B. d2 N那天非常热，下午的课没上多久，很多同学都开始打瞌睡了，而我的同桌更是一进教室就开始睡觉。


5 L) v& Q6 c5 l. p4 V+ y1 D% y5 L我专心地听着课，做着笔记。突然右手一重，我有些吃惊地转头看，谢将赛的头竟然滑到我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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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6 g* z/ j/ c我一瞬间僵住，除了妈妈，从来没人这么靠近我，我死死地看着他，老师讲课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他的睫毛好长，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因呼吸起伏而微动的睫毛美丽得有如蝴蝶拍翅般，他的轮廓很深，每根线条都像是被精心勾勒出来的，他的头发发色很浅，微微有点偏褐，不像中国人的发色……可能是因为太热了，他皱着眉微微地动了动，几缕发丝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摩擦着，我不自觉地伸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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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手指真的碰触到那柔软的发丝时，我仿佛如梦初醒，犹如被烫到般地缩回手，我莫名地感到口干舌燥，心脏一下子跳得好快，我低下头不敢再看那仍然睡得毫无知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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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p/ O3 h- K那是第一次，我盼着下课铃声早点响起，也是第一次，我在上课时开了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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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S" h" ~# g+ U6 _一滴，两滴，似乎有凉凉的水落下来，我愣愣的抬起头，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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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我一下子跳起来，从回忆的旋涡中回到现实，看了看已晚的天色，我奋力地往家的方向跑。


9 F+ l; u' h  ^& W. W+ H' @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门，看见妈妈安静地躺在床上，我有些虚软地靠着门板，重重地喘息，耳边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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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9 z$ \: ?4 V我依言走到帘子后面把湿衣服换下来，放到盆子里，打算雨停了拿到外面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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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d0 J' q$ k- L' a走到母亲床边，我帮她掖了掖被子，轻声地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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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 X% ^  G* D& ?( u1 M“我很好。”妈妈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倒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我挨打的事一直都瞒着妈妈，当然今天也不会例外，“今……今天……学校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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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也是对母亲撒了谎，我愧疚地低下头，闷着不再说话。


***手移到我头上摸着我的头发，“小毓，即使语言表达是人与人沟通的基本途径，也不需要为此而自卑。记得我一直告诉你的吗，要相信命运，但不要屈服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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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i) h& d! O知道母亲误会了我闷闷不乐的原委，我仍是重重地点头，如果不是有母亲一直在身边鼓励我，我早已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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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一个结巴，因为这小小的“与众不同”让我受尽了男孩子的排挤。


8 _/ }" e0 ?" [/ n" n男孩子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可以接受你是一个结巴，但却不能接受你是一个成绩很好的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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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看了看外面，雨已经停了。我看了看母亲，她呼吸轻浅地睡着，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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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d( _% o5 c我们住的地方在顶楼，是一间加盖起来的平房，冬冷夏热。**在天台的栏杆上，看着天上隐隐闪烁的星光，思绪渐渐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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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k2 d5 p4 \) B初三的一天早上，下着很大的雪，老年人都说，成都从来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第二节课时，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这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摸着我的头，仿佛带着无限的同情，“你家里除了母亲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有……”我呐呐地低着头，从小到大，我就很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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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_2 A+ _* Y! B# r6 x6 d“那你父亲呢？”是我听错吗？那同情的声音仿佛又低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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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从来……从来……都没……没……见过……他。”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我一紧张，说话更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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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W: p9 a' @8 v: o“你……”班主任懊恼地看着我，似乎在考虑要怎样委婉地告诉我一件可能会改变的一生的事情，“你的母亲，出车祸了，没有抓到肇事者，因为太早了，所以也完全没有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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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似乎冷得全身发抖，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如果连母亲都离开了我，那么我对这世界已经完全绝望。


“别哭，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的两条腿断了，粉碎性骨折，这一生，她都无法再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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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他，慢慢地消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是的，只要母亲还活着，对我而言就是好消息，我不在乎她能不能行走，只要她还活着。


“没关系。”我擦干眼泪，口齿清晰地说着。


“没……没关系？”男人好象被吓到了，竟然结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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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M4 t: G& r“是的……没关系……”我重复了一遍，“我……可以……去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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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班主任点点头，“我送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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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s6 z2 d4 t+ _在那间小医院的病房里，我看见了刚做完截肢手术后昏迷的母亲，旁边发出规律性的“滴滴”声的心跳仪说明这个残破的身体还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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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思路开始清晰起来，从今天起，我就要撑起这个家了，我不能再读书，而且要去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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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E+ \8 _, L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妈妈还活着，这一切都无所谓，只要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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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B( X' @9 L9 o/ ?我转过头去看着身边这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地说，“我—要—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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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一下子抓住我的肩，“不行，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以你的成绩，能考上最好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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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断他，平静地说：“我—要—养—家。”


“可以的，不退学一样可以的。”这个男人无比的激动，仿佛面对的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学生。


( b. j- B# W0 U1 k我低着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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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r2 F9 T% l; Y  f; r& Z: `# w, e2 f班主任叹了口气，“还是等你母亲醒来再说吧。”


9 W0 x4 I5 W/ w. g1 a母亲醒来时那样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无法再行走的事实，她只是流着泪不断地对我道歉，“对不起，小毓，对不起……”


4 \9 _9 M- |0 @5 U2 a3 [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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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做好了一切退学准备的时候，班主任兴奋地告诉我，他筹到了一笔钱，不仅能支付母亲那对我而言有如天价的医药费，还能让我顺利地读完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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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 l; O" |& w6 X看着这个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笑得有如小孩，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接受了，什么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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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S- Z$ f6 F7 X8 F0 r: ^当我重新回到教室坐在那个熟悉的座位上，看着身边谢将赛仍然睡得毫无知觉时，忽然就觉得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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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地滑过，我的心态却在微妙地起着变化，谢将赛对我而言就不再是个普通同桌，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注意他，然后也慢慢地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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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w1 G) b1 g$ j原来他是个中韩混血儿，在这个韩流入侵的年代，他当然会成为女生们议论的话题，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成为男生们的眼中钉，所以他在转学来的第二天就被班上的几个男孩子找了麻烦。女生们唧唧喳喳地说那天谢将赛横扫千军，我觉得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后来那几个男孩子一看到他都会绕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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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r3 K1 [0 S; `5 q那时我是班上男孩子发泄时必不可少的工具，谢将赛的出现对我而言有如天神降临，虽然他从来没有帮过我，但我总是觉得他是正义的化身，犹如美国动画片里的那个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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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每天都脸上挂彩地回去，妈妈看了总是哭，后来，我在那样的环境中唯一学会的一件事，就是用书包挡住脸，不让脸上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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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察觉自己的视线留在谢将赛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时，已经来不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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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中考，我考上了全市第一名，全市的报纸都在说我这个学校是怎样的烂，又是怎样奇迹地出了个第一名。我最终选择继续留在这个学校读高中，这个决定让新闻炒到了最热点。报纸上纷纷猜测原因，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谢将赛要在这个学校读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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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冷，将我从回忆的深渊中拉了回来。我快步走进屋里，躺到床上，睡吧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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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教学楼位在初中教学楼的后面，一层楼有四间教室，我班的教室在二楼第四间，靠近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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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T9 a: V& ]谢将赛仍然故我，上课永远在睡觉，行事我行我素，是女孩子们视线的焦点，但他却不再是我同桌，高中的课桌换成了一人一张的那种，所以我们的座位也变成了一人一列。


2 z0 \6 B; O3 |+ ^  J4 f高中的男孩子都长得很快，我因为长得矮小，被一调再调，到高二时，已经坐到了第二排，而谢将赛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推开教室门，我没有开灯，轻车熟路地走到谢将赛的位子上坐好，将脸贴在桌面上，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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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一下子弹跳起来，逃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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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上了十分钟，谢将赛终于出现，我看着那张深刻在脑海中的容颜，竟有一些晕眩。


; F0 u* H3 A! [然后一整天的时间，我都有些昏沉沉的，晚上回到家，靠在***床边，感觉她抚摩我的额头，有些紧张的问我家里还有感冒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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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8 m- I( J9 y感冒？我昏沉沉地想着，应该是昨天冒雨跑回家造成的吧。而感冒药，家里早就没有了。轻轻握住***手，我笑了，“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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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熟悉的环境却让我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家里，有些费力地坐起，马上又全身无力地倒下去，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


母亲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不舒服就别去学校了，在家里休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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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L, M) O8 g% ^$ H那张永远带着冷漠气息的脸浮了上来，如果不去学校，就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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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坐起来，只觉得冷汗直冒，慢慢地下了床，洗了一把冷水脸，终于清醒了一点，看着母亲担忧的脸，我尽量笑得若无其事，“没事的，妈妈，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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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s: v% w; |; P3 {8 @走到学校时我已经快要虚脱了，摸到谢将赛的座位坐下，我似乎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往下沉……


0 S. C) L4 M- n6 y四周唧唧喳喳的声音把吵醒了我，我抬起头，眼前全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我看着他们眼中明显的厌恶，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了上来，这是在教室……教室？？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受到牵引似的，慢慢转头看过去，谢将赛站在那里，表情一如初见，而我，坐在他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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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谢将赛的声音冷漠的响起，将我混沌的大脑震出些许的清醒，我赶紧站起来。


; A/ n6 h3 w7 ^7 x6 g( b: I眼前一片黑，我站不稳地向后倒，入耳全是女孩子惊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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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已经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感觉轻松了很多，只是还有些累，我慢慢地坐起来，从窗户望出去，一片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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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门一下子打开了，我看着进来的人，错愕地低叫，“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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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点了吗？”这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微笑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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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3 h* Z/ P8 L8 t# O: O“嗯……我好……多了……”我仍是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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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 b& ?+ V3 W) u9 d犹记得当初我告诉他要继续读这间学校时他发的那场脾气，而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他顿时象只斗败的公鸡，气焰瞬间低了下去，看着我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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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L' |; N4 m.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声音里的关心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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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 A7 r3 g# P$ W/ @我看着他，一年没见了，他老了好多，“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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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班主任通知我的，不过抱你来的人是谢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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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瞬间漏跳一拍，他抱着我？谢将赛抱着我？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我连忙低下头，错过了男人一闪而过的古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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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Z! e" m! |/ I3 f4 Y站在教学楼的楼梯口，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让我迈不出脚，第一次，有了逃课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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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只有最后一节，逃一次也没关系吧，就在我试着说服自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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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忽然什么都无法思考，全身僵硬得有如被人施了咒，完全无法动弹。


直到那个身影越过我，往操场方向走去，我紧绷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理智也慢慢回笼……不对，还没有谢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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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0 m0 Z* s- a& r$ K连忙转回头，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快速地向操场跑去，却只晃到操场西角的墙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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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呆，一定是谢将赛，操场外面是河堤，不快点会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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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那面墙下，手脚并用地爬过了那面墙。我焦急地四处看，啊，在那里！！


不远处，谢将赛和另外三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我有些激动地跑过去，越近越觉得不对劲，那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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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Z0 [+ D1 W5 o4 T0 H: g1 p三人中左边的那人忽然抽出了刀，那一瞬间，只看到谢将赛扬手一挡……


: v8 ]' U( V$ F* R; h% g“不——”我大叫着跑过去，没有去管那三个跑掉的家伙，我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臂，那伤口，深可见骨。


( D2 O) j+ j: \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我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去……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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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谢将赛冷冷地说，想抽回手臂，却被我紧紧地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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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A" s$ F“去医院。”我的倔劲一下子上来了，第一次直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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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要。”他低头看着我的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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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r. R/ J+ }8 S; v0 P# `, J“去医院。”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拖住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就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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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着不动，冷冷地看着我，我迎视着他的目光，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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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k0 m  a* V然后，我听见了那悦耳的低沉笑声，“你就是那个说话结巴、胆小懦弱，今天早上还晕到了的周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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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完全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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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 m! g* D“走吧。”他的声音刺进耳膜，激出我下意识的反应，“去哪？”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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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y8 [( H! i/ ?4 X: ~外科室里，医生就着伤口打了麻醉针，但好象效果不大，缝合伤口的时候谢将赛抓着我手臂的右手青筋暴突，三十多针缝下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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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_4 Q+ v2 R2 V医生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对着我说，“十天内不要沾水。”


  W( t1 d2 Z8 d' o: T/ s; T4 S谢将赛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赶紧跟上，他慢慢地走着，我也慢慢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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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I7 h& M! I2 o( X; ^. M! ?走了很长一段路，他突然转过头来，“不要再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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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9 e1 Q' a! E$ W5 ?“我……我……”我想说今天谢谢他了，却结巴着说不出话，看着他越走越远，我敲敲自己的脑袋，赶紧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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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0 b; k% G4 n3 c刚追上，就看见谢将赛进了一间迪吧，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在门边坐下，想等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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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谢将赛还是没有出来，我咬了咬牙，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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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6 w- W. L; V& F2 I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群魔乱舞的场面，有服务员来问我需要点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找人，我睁大眼慢慢找着，怕漏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 b5 y! J1 g+ e' s吧台那边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很多人都向那里跑去，我的心跳得有些乱了，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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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边，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而下面蜷缩着的那个人……那个人？！谢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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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q1 L  E1 S4 B! k“不要！”我冲上去护住他，低声哀求着，“不要……打了……求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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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A8 d: e5 ]7 P那几人终于停手，其中一人将我拉开，另一人提着谢将赛的衣领让他站起来，“MD，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4 I9 e) i( b& @3 S. y; T那人一放手，谢将赛的身体就软软地向下倒，我赶紧扶住他，他满身的酒味，已经不醒人世，我不知道他是被打的昏迷还是醉了，吃力地将他背起来，向着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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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症室里，我听着值班医生的抱怨，“年纪轻轻地，居然喝得这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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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真……真的……只是……喝醉？”我急急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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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u. l6 ?  w8 [, f# _; y' p“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2 N, A. C5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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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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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O/ M5 f' ^5 A* c2 R“我现在给他吊点醒酒的点滴，你去交费吧。”我那口气又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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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少钱？”我只觉得自己好象在冒冷汗。


4 b3 i) r8 U0 P7 Y“收费处去划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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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百……够吗？”我小声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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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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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医生给我的药单，使劲地往家里跑，冲进门，我对着一脸惊讶的母亲说：“给……给我……两百……行吗？”


+ g* X; f! m' r+ F+ n8 h1 n/ z“怎么了，小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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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 p5 O* m6 A“同学……生病了……在医……医院里……要交费……”


母亲从枕头里摸出两百块钱给我，“这还是第一次听你提同学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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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钱往医院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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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c' V- R6 a4 s我站在病床边，看着谢将赛安静地睡着，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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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4 @: ?- Q伸出手，碰碰他的唇，慢慢地将自己的唇贴到他优美的唇型上，那暖暖的触感让我的心都在颤抖，原来自己已经渴望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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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谢将赛的梦呓声把我吵醒，他说着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压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碰到点滴瓶，想起小时候妈妈哼过的一首安眠曲，我断断续续地哼着，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效果，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又睡着了。我也困了，趴在床边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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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a# A6 c4 w/ u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摇晃我，我慢慢睁开眼，谢将赛的脸就在眼前，“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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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F* q- M5 h' x! n“你送我来医院的？”
. e' M. J7 T0 ]" e' q: l6 q! T! r

“嗯。”

2 Q& Y- ]/ Z4 a) N0 v4 ?
+ c- V' C9 }3 U6 M- T+ U他表情古怪地看着我，“昨晚你一直都在？”
# b$ u+ u, b; a8 ?

: t# l3 v' ^! k6 W0 D( V“嗯。”
* l( K% ]% O, ^+ b* \7 ?& D% ~

+ b$ s' b4 T/ q- c, N感觉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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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伸手拔掉点滴，下床，我急急地问，“你……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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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w+ V# e) Y4 S6 p“不关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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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缩了缩肩，“医……医生……说你……伤口……十……十天内……不能……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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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3 z5 w: f( H0 J3 j“我说了，不关你事。”他越过我，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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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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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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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的厌恶态度让我更加结巴了，我低下头，越说越小声，“谢……谢谢……你……你……昨天……送……送我……去……去……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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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S# X- ^8 f: ^9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我都没有抬起头来……


想想自己真是笨啊，被人厌恶不是常有的事吗，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会伤心，不是早就应该麻木了吗？
! |* L$ \9 _( s! y+ O5 v

0 w& ~9 Z$ F: K5 C1 E: ^; I4 ~0 p是因为自己骗了自己吗？


! `" R' J% L2 r原来自己骗自己，惩罚竟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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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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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4 K/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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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a* p8 _5 v0 x( o0 ]那天以后，我都避着谢将赛，说是避着，其实根本不需要，因为谢将赛迟到早退的习惯根本没有改，所谓的避，也只不过是不再特别去注意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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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9 S3 f9 d: W' Y% C2 _2 e* k3 @, N' N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学校开运动会了，运动会对于高中生来说是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最重要的调剂品之一吧，学校也为此放宽政策，大开校门。
* b4 z" V: [+ y' y+ ]! E

对于运动，我是永远不在行的，所以没有参加任何一个项目，只是静静地坐在不惹眼的角落里。


不远处两个女生的对话清楚地飘进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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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h& V4 n  `. {& i+ q“你看到谢将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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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U( R( \' q- |“看到了，他带着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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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7 m) S4 C" I“什么？是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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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

+ C( u0 L! J; i1 v2 T. w! L! V+ k
“在哪里？”
* z6 D9 g, U$ Z# ]+ A+ E! N- {9 U% \

“小操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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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p: T4 A9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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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i- o# c' I" R4 Q+ V( |, v谢将赛的女朋友？我咀嚼着这几个字，心软软的痛着，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在看到的一瞬间，断了自己那最后的一点点想念。

0 J, E1 s1 G  M2 A, U
/ W' P5 S# Q7 n2 y赶到小操场时只远远地看到围着几个人，靠近了一点就听到了求饶的声音，“饶了我吧……”

6 H. W5 n1 P; v& ]) m
旁边谢将赛冷冷地笑着，手里拿着刀在他脸上来回地摆弄，“才这么几下就讨饶了，上次砍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软啊？”


“求求你放过我……”


1 Q% k% x7 J9 a" K) H6 |“放过你？可以啊。你上次那一刀让我缝了三十多针，我现在废你一只手，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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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 L0 Z4 P8 B7 r% N8 P! A“不要！”我冲到谢将赛面前，看着他高高扬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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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V. N: N+ y) j4 u$ n  K+ O
" q: J# D$ q- K; A2 [0 j. l“你是谁？少在这碍事，给我滚！”旁边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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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_$ l3 n2 J
9 {- N4 {- b3 L/ \) n( d我转过头去，这就是谢将赛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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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该滚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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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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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5 L. F! g9 ]1 J0 q* H( |“一个月前的那晚，你在迪吧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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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c% ?5 y, ?, ~4 {  f5 Q( p
) K/ O/ v4 b% c+ w0 ]" U  F5 C“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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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v+ c0 d; Q- @9 U0 A“不懂？那老男人能满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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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我……我是爱你的啊。”
* W3 e2 a2 W, _& O" w/ C
; C. G% J3 s7 \! P( ?
“如果不想我在你脸上刻几个字，现在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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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你给我记住！”女孩子跺了跺脚，恨恨地跑了。


& K( o! Z- b# }! h谢将赛踢了踢地上躺着的家伙，对旁边两个男孩子说，“把他给我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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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8 L3 f5 x4 Q& {! r很快地，小操场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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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这张刻意回避了一个月的脸，仍是耀眼地让我无法逼视。

3 Z. E/ V. [9 T3 X! Y
9 m! T0 n) ^, \% S1 y1 z6 V“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转过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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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U. A' c% s% S& t他一把抓住我，“为什么阻止我？”


“你……你……你会犯……犯法的。”


“法律？它对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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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L5 Q0 t) L“那……那伤人……也……也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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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4 i: c1 L& s# k, W/ I4 g' b) C他不再说话，一径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去，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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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被一个拉力往前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瞪大眼，身体瞬间僵硬。


4 b! L& {3 M2 H% j- o( M7 G1 a“再哼一遍那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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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j' X# Y* y“什……什么……曲子？”


“那晚在医院里你哼的那首。”


安眠曲？！我呆了呆，断断续续地哼了起来……


心又软软地痛了起来，此时的他是如此脆弱，慢慢地，我抬起手抚摩着他浅褐色的发丝。


) y# W; }; a1 C6 j良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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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我红着脸无力辩解，也无从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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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y7 J: y远处似乎有人过来了，我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怀抱，“我……我……我回……操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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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8 m  @) ?( q  Z7 m“不准。”他拖着我的手，“陪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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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q: z# P9 Q3 t我任由他拖着走，手上传来他掌心的热度，我的心跳声大的全世界都能听到。





- q% N. N3 j( D直到谢将赛放开我的手，我的心跳恢复正常跳动，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栋房子里，放眼看过去，奢华程度超乎我所有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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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拉我坐在沙发上，满脸冷寂地看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的男人，那是一个长得和谢将赛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但邪恶的气质却是谢将赛身上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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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0 L7 a) ^' y( [5 D- k从那个男人一出现，谢将赛全身的毛似乎都竖起来了，充满戒备的眼神，仿佛面对的是一头猛兽。

; S4 E/ n4 `( {: [" L. F4 G
; ?+ M; e% ?' j* k/ I: g男人优雅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淡淡地开口，“今天是吹了什么风，你竟然会主动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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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谢将赛挑衅地看着他，“喏，我把儿媳给你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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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男人的目光根本没有从谢将赛的脸上移开过，“你确定他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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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M3 ^1 l9 R. l% V3 Q
9 U, s6 C+ _% ^6 o“够不够格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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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q6 m2 ?$ J# M“你爱他？”


  j+ E% E- q1 [1 c2 g" C0 r“是，我爱他！”


男人充满审视意味地看着他，眼中精光一闪， “不要试图激怒我，小赛，你我都知道，他于你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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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d  I+ v0 r, T  k* W: K男人站起来，笑得云淡风轻，“如果不想失去最后的自由，就停止你那些无聊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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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低沉悦耳的轻笑声中，男人走出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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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6 i* a6 _: n2 z而我已经完全呆住了，从听到他们的对话开始就觉得自己在做梦，直到身边人真实的颤抖传来，才拉回我的神志，震惊地看着谢将赛双手捂着脸，痛苦地低语：“今天是***死忌，他竟然完全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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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结巴着说不出话，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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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如此痛苦，我的心都在绞痛，好想安慰他，怎么样才能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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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5 ~2 S; u4 e" a. R% }3 r; _# M8 U突然想到那首安眠曲，那首曲子似乎有让他平静下来的魔力，我抱住他，小声地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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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C7 w# A# f% S- X- Y他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伸手回抱我，他热热的吐吸喷在我耳边，“我利用了你，你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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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9 u: R3 x0 ^1 S+ g4 Y“没……没关系。”我挣扎着，想拉开这让我几乎窒息的距离。


' l5 ?( K8 `2 K" x他用力地勒住我，将我紧搂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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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想吻你吗？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同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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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9 B$ p1 n$ u我瞪大眼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我们初见，带着冷冷的疏离。


心剧烈地痛了起来，眼泪随着眼角滑落，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我挣脱他的手臂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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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2 R/ q6 C& B9 e: h) W) d谢将赛动作更加快速地一把抱住我，“你在哭什么？你真是同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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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着头说不出话，将泪湿的脸埋进他的肩窝。


“我不管你是不是同性爱，我只要你今天陪着我，哪儿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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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抬起头，“可……可是……我……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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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


! J6 H" Y5 @% J. g“我……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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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h% N% g. U! o$ f$ W5 D他微弯下腰与我平视，审视我良久，突然说，“我送你回家拿换洗的衣服，顺便对你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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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5 L1 K3 A4 N# t/ m1 ]我吃惊地张大嘴，听着他做下最后决定，“就这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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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我住的那条巷子外面就进不去了，我打开车门，“我……我自己……去……去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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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也跟着下了车，“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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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 ~! [) b! p% K* i沿着狭窄又昏暗的楼梯上到顶楼，我站在门口对他说，“你……你在……这里……等……等等……好吗？”


“嗯。”他轻声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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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走进去，看见母亲熟悉的笑容，走到床边坐下，“我……我今晚……可以……在……在同……同学家……住吗？”


- X. j5 }# l" a4 }) y“是上次生病的那个同学？”母亲温柔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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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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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小毓也终于有朋友了呢。”母亲摸摸我的头，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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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s; E' p0 s- z1 I+ W“嗯。”我再点点头，回到自己床边拿出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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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走了。”
   

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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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A& S7 s) V3 O7 w走出门就看见谢将赛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我慢慢地走近，他转头，皱着眉，“你就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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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Y; a$ a/ B6 a4 W2 B0 j
8 ?# _. K! C8 U7 L4 u4 [$ C9 F1 B! K听着他口气中淡淡的厌恶，我点点头。


他低头看见我手里的衣服，眉皱地更厉害了，“这就是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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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u% @2 E“呃……”我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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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走吧。”他拉起我的手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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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6 n$ F' _/ x5 m2 s9 G0 E一回到车上，就听见谢将赛对司机说，“到最近的服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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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L# L* v  o到了服装店门口，谢将赛把我拖下车，靠近我耳边说，“挑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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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y* ~" i7 \他热热的呼吸又喷在我颈侧，让我想起他说“我又不是同性爱”的冷漠，想着他问“你为什么哭”的疑惑，看着他慢慢地走远，感觉眼泪又要下来了，赶紧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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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


, N0 d2 j6 a5 z2 C0 a我哭，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同性爱，却知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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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r, i8 M! I" j我哭，是因为你的冷漠，你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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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U" y7 M% e6 m$ Z我哭，是因为瞬间感受到的，那无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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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逛了一圈回来看见我还站在原地，皱着眉走到我面前，开了口，却是对店员吩咐，“把这里所以符合他尺寸的衣服都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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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 N% h; X3 m5 ?/ O8 L
/ C* `) `! y2 R, d+ L) `我瞪大眼，“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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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g6 I! ]- _  A  Q他瞪我，“包！！”


店员大包小包地提上车，我看着他，第一次感觉他笑得可恶，“现在去买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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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下午到过一次的房子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吃完饭，我坐在二楼房间的阳台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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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坠落的夕阳将栏杆的影子渐渐拉长，靠在椅背上，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直到黑暗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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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 l8 }' D1 Y7 u: u- ]+ X模模糊糊中，有人摇醒了我，一睁开眼，谢将赛那张能轻易停滞我呼吸的脸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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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澡。”他将睡衣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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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6 L7 r, b8 _+ z* |我接过睡衣，抬头看他。他一身浅蓝色的睡衣，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慢慢弥散，刺激我的嗅觉，让我瞬间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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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5 t/ |$ l% S% Z0 ^% l“发什么呆？去洗澡。”将我拉进浴室，他关上了门。


看着浴室里的一切，我有些手足无措，那大大的浴缸让我不知从哪下手。


直到谢将赛再次开门进来，我还是原封不动地站着，看着他脸上渐渐下压的黑线，我有些委屈，“我……我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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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叫我？！”他忍无可忍地冲我吼完，动作迅速将地浴缸的水放满，调好水温，三下五除二地将我身上的衣服脱光，把我丢进了浴缸里。
1 t! Z2 b+ {$ ^, L; g" L& x

: P( B! X3 |9 j5 X我已经快要捉狂，生平第一次被人脱光衣服，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孩子，尤其还是我喜欢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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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D% o+ j& |5 T7 q: L看着他作势要帮我洗澡，我几乎要跳起来，“我……我自己……洗……”
( l0 L# \- d# ]2 b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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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2 a% Y) b# k) o& K他一手将我压回去，“害什么羞？大家都是男孩子，再这么磨磨蹭蹭的，今晚就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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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他口气中的不耐烦，我只好僵硬地坐着，脸红地几乎要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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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他一下子躺到床上，对我说，“把头发吹干了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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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你……你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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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7 X* k7 ]9 }7 x8 a! v7 y“当然，这是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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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T( x; @+ ]3 t1 S. f* y- e( V( r$ v我更吃惊了，转身向门口走，“我……我去……别间……睡。”


# ~* A! J: _2 g5 \- Y' w我还没有碰到门把，他已经闪到我面前，“不准，你就在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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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C9 w# ]* Z' H将我拖到床边坐下，他把电吹风递给我，“吹干，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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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干头发回头看他，他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我尽量往床边挪，不碰触到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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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调整好位置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双手抱住我的腰将我往后拉，我随即挨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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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0 y1 I# U4 U) N: q3 t0 p5 e& k我瞬间全身僵硬，就这样睁着眼一动不动，直到谢将赛乱七八糟的梦呓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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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 c3 w% h" [, W他又说着那种我听不懂的语言，我转过身，拍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哼起了那首安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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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又睡着了，我看着他的脸，即使现在要我形容他的容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知道，他是好看的，班上女孩子谈论最多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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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放松的表情，莫名地，无尽的爱意和着无尽地悲哀涌了上来，我却就这样看着他的脸，直到天亮。   

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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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的睫毛微动了下，看样子是要醒了，我立刻闭上眼，感觉他坐了起来，片刻后，他推我，低哑地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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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1 o# O: o3 l3 h9 n  r我睁开眼，看着他走进浴室，等我穿好衣服，他已经从浴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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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a  p% D4 Q- E我走到门边打算出去时，隐约听见隔壁也有开门的声音，谢将赛突然一把抱住我，直到隔壁关门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才放开。


谢将赛走到阳台上向下望着，汽车的引擎声掠过后，他回过身来，拉着我下了楼。


/ c+ F: L/ X, }+ }5 B$ q到了学校，班上的女孩子一拥而上，唧唧喳喳地说着“一定会赢”、“我们支持你”之类的话，一问我才知道，谢将赛报了四百米短跑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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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I2 y9 K! U! B看着他跟着班上的女孩子去主席台报到，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按住微微有些发痛的胸口，去班级休息区拿了一瓶水，等在短跑终点的位置。


- {; N4 o- O6 B1 I+ }1 x谢将赛一路轻松地冲过红线，女孩子的尖叫声哗然而起，我一下子被挤到了最边上，看着谢将赛随便接过一瓶水就喝了起来，我摸着胸口，那疼痛立刻尖锐起来，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我蹲下身，将脸埋进了双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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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抬起头，看着谢将赛越走越远的背影，手中那瓶水，已经被我捏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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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运动会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又回到原点，枯燥的高中生活，不变的紧张气氛，还有，仍然我行我素的谢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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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n6 X8 q1 M/ y- |( l* O: W唯一改变的，恐怕就是班上女孩子对谢将赛的态度了，虽然谢将赛冷漠依旧，女孩子们却敢于无视他冷漠的表情而围绕在他的周围了。


# I) n2 s7 `1 p1 g! ?6 `4 b运动会后一周了，我再没有和谢将赛说过一句话，那一天的相处仿佛是做梦一样，梦醒后，他对我而言，仍然是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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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w, s9 |: ?+ o3 i8 _坐在野外的小树林里，我还有些恍惚，现在应该是上劳动课，老师带我们出来植树的，我却坐在这里和班上的一些同学烤香肠，只因为女孩子们邀谢将赛的时候我正好在他旁边，他仿佛一下子看到我，拉着我的手说，“你也去。”


“喂，你！”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打破我的恍惚，“去找些能烧火的东西过来，柴快没有了。”


7 M5 ]! S9 g' W# J2 w我愣愣地哦了声，向小树林里走去，周围很静，不远处交谈的声音很清楚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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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9 b  @5 H/ L+ e& ~0 P1 g+ q“你怎么总和这个像小白的家伙一起行动啊？”是刚刚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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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8 j0 }6 W$ v5 r, Z9 J“是吗？”一阵轻笑声传来，让我的心渐渐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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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工具而已。”那声音中淡淡的厌恶是我绝不会听错的。


不想再听下去，我向小树林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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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赖我，却不喜欢我，需要我，却又厌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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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5 z- r  n4 v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依赖和喜欢是独立存在的，也是第一次知道，需要和厌恶，可以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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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远路跑回家，看见母亲熟悉的微笑，像往常一样走到床边趴在她早已没有知觉的断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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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u" {0 T- ^8 C3 z" o“妈妈……你总说……不要……屈服……于命运……那……那如果……有的……事物……不管……怎么……努力……都……都得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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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抚摩着，“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只能是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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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T1 m3 o' ]/ X7 F/ W3 f. p' E将我的脸轻轻抬起，“我的小毓，也恋爱了呢……”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终于逼出了我的眼泪，抬起双手，我捂住了脸。


: J, D4 i* M2 M4 s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妈妈将我泪湿的脸抱进怀里， “哭吧……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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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g0 l! _& T2 D6 v长久以来的委屈、害怕、焦躁一涌而上，在那熟悉的怀抱里，我放声大哭起来……


. k( P3 V! V, q% F+ _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如果真的尽了全力依然得不到，那就微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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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呆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能确定真是有人在敲我家的门，一打开门，熟悉的怀抱将我拥住，随即拉起我的手往楼下拖。


- v* t: K, I9 k+ T$ L阴暗的楼道里，我奋力地挣扎着，眼泪奔涌而出，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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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赛可能是被我激烈的反应惊呆，竟然被我挣脱了，我一口气冲回家里，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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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v; D% A& ^! ?片刻后，背靠着的门板被踢得“咚咚”响，伴随着谢将赛暴怒的声音，“周毓，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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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求你不要，至少现在不要……我环住颤抖不已的身体，想抵住心底那害怕的感觉，那种真真实实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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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q0 U+ N! Z6 W  u“小毓。”黑暗中，母亲的声音静静地传来，我渐渐停止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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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我站在谢将赛面前。


如果真的尽了全力依然得不到，那就微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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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微笑，“我不能做到让你喜欢我，至少我可以做到让自己死心，所以，也请你放过我……”





5 B1 i, h9 p7 U谢将赛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月光下，他背光而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越抓越紧的手我知道，他的情绪，已经非常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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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p' F  R: s' y3 U; E“你喜欢我？”他的声音却无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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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是的。”


& S' q1 l) i" c8 a“抬头看着我！！”他大声的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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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n) m1 G. d1 a5 Y我抬起头，他背光的脸就近在我咫尺，说话时的吐吸都会喷到我脸上，那颗死了的心好象又恢复跳动似的，我竟然慢慢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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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我放过你？”他语气森冷地问着。


“因为……你不……不喜欢……我，而……而且……厌恶……我。”


% Y" e+ D6 [7 k$ X& b6 ~9 e; E“是，我确实厌恶你，厌恶到恨不得从来没有遇见过你！那晚我受伤你为什么要送我去医院！你为什么要守在我床边！你为什么要哼那首歌！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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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 f; ]. D( x8 c我瞪大眼看着眼前这张已经狂乱的脸，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想抱住他，想安慰他，不在乎自己会再被伤得多深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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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3 d, S5 k9 V3 l他抓住我的手，声音仿似叹息，“你为什么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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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越压越下的脸，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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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1 v: \5 s3 w直到肺部缺氧，他才放开我，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却仍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谢将赛吻了我？他真的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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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看他，却发现他退后了几步，离开我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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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那是混合着震惊和厌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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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剧烈地痛了起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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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 O- ?5 }5 _“不要叫我！！”他暴喝，转身冲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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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o. y/ b9 e我呆了呆，也跟着冲下去，却摔倒在楼梯上，跪坐在冰冷的楼道里，我放声大哭了起来，心痛、委屈、害怕、焦躁，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的喜悦。
   

药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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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将赛没有来上课。


第三天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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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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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k  U# o7 u2 T) i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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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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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o$ N( O1 `6 Z; O8 Z% I. w放学后，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栋来过两次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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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m) Q! j" N敲开门，是一张陌生的脸，冷漠的口气，“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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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找……谢……谢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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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关上了，再打开时他领着我来到客厅，说了一句“请稍等”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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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坐在这个大得吓人的客厅里，我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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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V" Z7 l. x) s2 g: g身后有动静，我立刻转过去，看见谢将赛慢慢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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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


7 P- R: K: W* M9 B- ~两分钟……


十分钟……


: R0 [* V0 I2 c( U1 ?( B" f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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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谢将赛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眼睑半掩，状似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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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5 E/ v( G/ B  q+ G我手脚冰冷地站着，感觉自己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连内心都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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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看着他的脸，我只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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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9 k$ o1 x$ R3 a“你来……就只是为了道歉吗？”谢将赛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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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Z' M5 w; J0 g9 h! l( @我停住了脚步，想回头看他，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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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6 S* N3 q4 I4 A5 Y( O2 |他的声音恍若初见时的淡漠，让我仿佛又回到那卑微的初中年代，只要能看见他的背影，已觉心满意足。


“你不是叫我放过你吗？怎么还自动送上门来？因为我吻了你？你以为我是同性爱？还是以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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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少自做多情！告诉你，我最讨厌同性爱了，肮脏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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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6 j% P7 R' W  D! V: O我知道自己应该走，现在走，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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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明明叫嚣着离开离开，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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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就应该死心的，却偏偏还抱着不该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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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s/ [8 u1 ~( U5 V心痛地几乎站不直腰，将指甲掐进肉里，我强迫自己迈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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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觉得门是那么遥不可及，我伸长手，艰难地走着，在碰到的一瞬间，感觉眼前的事物都旋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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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A* T6 {% \7 w. [- z# d9 g谢将赛的唇压了下来，耳中传来的是他压抑的低沉嗓音，“不要问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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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同于上次的吻，柔软的舌在我嘴里狂翻猛搅，我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全身虚脱地挂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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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终于放开我，我看着眼前泛着森冷气息的面孔，费力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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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5 `3 o; d* c" c3 {! N! r所有的声音渐渐变得不真实，脑中一片混沌，最后印入眼帘的，是谢将赛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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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入眼全是一片白，环顾四周，是一间单人病房，配套设备一应俱全，却惟独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4 Q. I0 q% P8 d2 G泪意涌了上来，我赶紧闭上眼。


不要哭，不要，如果失去已是注定，所能做的，只剩下微笑。


“咔嚓！”开门的声音特别刺耳，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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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那个在脑中刻印了千万遍的身影，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滑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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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0 Z! s$ F. M“你又哭什么？”谢将赛淡淡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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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摇着头，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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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还是淡淡的口气，眼中一闪而过的什么让我根本来不及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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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q  S5 w* z8 o& l“……”莫名其妙地，我居然觉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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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b3 Q+ z, k2 L沉默压了下来，良久，我又听见了那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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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5 [0 Y( w( h& S" @  Q# [“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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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Y5 a! a; W# F6 ]- n8 r- z“没……”我抬头看他，终于注意到外面的天色，“这……这么晚……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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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来想下床，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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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回……回去了。”我着急地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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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Z  Z& }+ ], F# @
$ F, j$ J9 i7 l  z& `他抓住我的手臂，又松开，“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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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睁开眼，已经是早上了，我看看自己的床，昨晚最后的印象是和谢将赛在车上，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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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b+ A& `9 O9 F& H然后？！我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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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床，跑到***床边，“昨晚……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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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U  H+ }. ~1 i5 @
4 q/ u& z' Z6 c; o  A$ v" R“昨晚送你回来的人很有礼貌哦，和上次暴躁的样子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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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妈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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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好了，快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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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 v+ E1 H2 F) I7 m7 }, h6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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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狭窄的小巷，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巷子门口，即使是我这种平常从不注意车子的人也经不住多看了两眼，因为那辆车，好眼熟。


& Z9 P- q: B% f/ b2 f( n, a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人对着我说，“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从来不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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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将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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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时候，已经被谢将赛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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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f% G8 o0 ^2 D+ X/ u/ e5 U3 y车后座的密闭空间内，谢将赛紧挨我坐着，呼出的温热气息围绕我四周，我只觉得快要窒息，所有的神经都敏感了起来。


: C! O3 m' P( L! W“你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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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7 G" I0 y)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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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d; H8 h  X& O4 [% O0 N“你又结巴了……”笑声渐渐从谢将赛的嘴角溢出，回荡在我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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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谢将赛笑得如此轻松，不带一丝情绪，真真正正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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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t1 Q" U, U“那晚你要我放过你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结巴。”


# P) s2 F/ e- J% m( N是吗？我回想着，却完全想不起来，只有心痛的感觉刻骨铭心，以及和那完全相反的，那一丝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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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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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 u" E. D  e“什……什么？” 是我听错吗，他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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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N: ?$ k9 z$ q& C3 s  Z2 t“那晚你说喜欢我，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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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 {: a. R( p, I. L: z# ~! 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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