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BY 暗夜行路 【完结】

asacrying

3 C( v$ l/ c' i, n8 e' g; y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一）
6 j# Q5 M1 |9 t- `  c  o
, G* T; r; [' ?/ j' u: R: o* i) b    总有一个人会突然闯入你的生活里，坦然地好像那是注定的一样。

    苏提，警员编号3538，在警队服务三年，从毕业开始，一直是个巡警。
, |, z% I& D: }. J- j" u; n
    毕业记录一度良好，因此刚从警校毕业就被某警官找去提议他做卧底，也许他已从暗处观察了他好久，觉得他有做卧底的良好素质。

    比如，他天生看上去就不像个良好市民。

    比如，他的观察力是所有同学中最好的。

    比如，他曾经在GAY吧里和那警官相遇。

    比如，那时他正和个靓仔进行着热吻。

    苏提很快拒绝。他分明是来做警察的，他喜欢那身制服，他让他看起来帅了不少，虽然他比较帅的不过是身材而已。

. ~* ]# r8 d1 K1 C) I    那个警官十分理解了他的需求，于是，这身制服，他一直没有机会脱下。

    那也无所谓。

    反正，警察，不过就是讨生活的一种方式。

) E7 X" V4 ^/ y5 T: x7 ?# i* H2 K  o    每天在熟悉的街道询查，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展示自己这身合身的警服，非常之乐意。

    顺路回到家里喝口真姐靓汤，也是不错。真姐，是他老妈。真姐和期叔开了个小小餐厅，时常和同事到那里喝下午茶。期叔，自然是他老爸。

6 Y/ L) `$ k2 V" Y6 y    “你打算一辈子巡逻么？”真姐递过来碗猪肺汤给正在看电视的儿子。
9 t. C: R- @( A$ u/ A7 W/ n" _
; s: V. E+ ^7 O3 g: l% @    端着汤，喝了口，险些烫了嘴。翘在茶几上的腿赶紧缩回来。对着喜欢穿花衣的真姐说
: P: p% T& b  b( o0 U
+ I& q+ }) y$ T2 o& O3 o( D2 e    “您是迫不及待地要做苏警司的妈啊？”
3 U4 Y8 `0 W* ^' o- I
    真姐横他。
+ b0 J4 [5 D# ?
9 n  t3 C% u, X8 |6 q    期叔也接过老婆的汤说：“他已然如此，还一次次地提什么。”

    看来，还是爹比较了解他。
. [5 t1 F4 @5 |" f, I
. h& c5 x: @* v    照例，晚上10点，出了家门。有人在某处等他。
# I, }0 |% Q; D* A" l4 Y
: `# b, y/ z. F% ~3 h, S4 ~    到了约好的地点，那人在50米外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直接扑过来抓住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 ^7 R) i; d( t# I
    “阿提！”
/ d( e7 w! k- z3 T# x) j
* {$ G1 a# Q  m0 u: l    苏提推开他热情似火的胳膊，打量他一番。那个男孩不过20出头，稚嫩面庞，比女孩还红润光洁的皮肤
. j" [" H# w  x+ j
    “我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不要再气好不？”

( _% h+ R/ n' z/ W+ S    “我们分手。”苏提非常冷静地说。
8 P  q; s2 R+ Z# K
    “别这样！”那男孩几乎崩溃“我不过就是染了紫色头发。”

' v* Z+ M6 r  j  L    “错！这个与头发无关。”苏提面目过于平静，外人看来，似乎有点残忍。
5 j1 x. q  a/ u0 d" A
* {' x2 Q7 d( r; f3 h    “那是怎样？”
6 K* d$ u4 o$ }; G% ^# R
' W7 o8 i0 `8 q  Y5 n    “没有感觉了。”苏提说“别再缠着我，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逼迫我再见到你得话，我会让你好看！”

    “阿提！”染回黑发的男孩还是没想到自己挽回不了他的心。

    “放开！”苏提指着他的手。

    他抓着他，眼睛里几乎是哀求。

2 E3 X  t' ~. F* U( D7 h" i2 k& v    苏提指着他的手几乎有点僵的时候，他终于是放开了。

: o; c0 F& q( W    苏提扭头就走。他记得这个男孩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巡逻，他走上来说：“我喜欢警察。”

$ g" ~% f7 h6 f! q! p6 q! ~    苏提一直不明白他怎么敢对一个貌似威严的警察说这个。
8 o' X0 f1 t/ Q( ?
' O* D. T8 x7 Q: Y) `& ]5 A    不过，当天晚上，他下班后，两个人就开始了第一次约会。苏提和每一个人的上床都是从第一次约会开始的。虽然他是个GAY，可他只追求**的那部分。别的东西，让他敬而远之，比如，传说中的爱情。
" ~5 f, k+ w& R1 T
/ t  O0 @' V1 \, f8 J; f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分手了，说起来，能记得的，也只有第一次吧。那次，是刚刚完事，对方还在讨论着喜欢什么气味的浴液，他已经洗了澡出来穿衣服，然后，他说了一句白白，潇洒关门而去。
5 P2 f* S1 z4 J9 H( G! l
7 f+ M5 N# j; M) d& n& E# f. j    那个人之所以让他记得，是因为，他后来没再找他。

    苏提依稀记得他后来在GAY吧里还依稀见过他。他视线和他相接，却没有丝毫反应。
. |' H' q' x$ E0 z
4 Y7 [5 A+ E1 m" i5 d  Z/ r# R    靠！

/ {, z4 G7 u& x2 o* k( w* A    那感觉真爽！他就喜欢这么利落的结果。
! k2 ^# \7 }8 W6 A( Z
! x$ h/ r* B# }    有时，警察的身份也不错，偶尔会让那些人不敢缠下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苏提感叹，还是警察制服比较帅气。
. F3 `3 U  B% ?
& ?0 |3 @' B# t( f# V3 `# b    在酒吧里喝了一个小时的酒，坐了出租回家去。
6 C8 h: E; W3 i4 Z8 M6 j; ]
    上楼的时候，前面一个人挡住去路，他背着一个好大的袋子，大到不是像偷东西就是像在搬家。
+ M( r* F/ ?5 B$ t- z$ z# W
0 Q2 Y* q- G9 M5 Y% M6 I$ j$ X    苏提也超身不过，索性跟着他慢慢向上。直到过了他的家门，他仍然向上。
% V6 H0 \# b4 m4 f+ U  C, |
    仰头望了一下他的背影，苏提疑惑，上面明明就是天台了。莫非……
3 U" w8 K9 j4 M# M
    真姐果然还没睡，等他回家。看见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却带着责怪的眼神。苏提直接问：
. y0 L' I8 f: E5 ]
    “真姐你不是把天台租出去了吧？”
% F2 v1 `* q# c
' v& O0 M* x* |+ r6 v8 {    真姐坦然应声：“当然啊。贴补家用吗。”
; g/ P$ |% i# s( ^/ \! ~' F" M6 u
$ t' v1 `7 s. ], z/ \    “你果然说到做到。”记得不久前她说了一句，苏提当她开玩笑，天台上除了养养花草，晒晒衣服，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虽然那里有个小屋，可完全没有可以住人的迹象。

    原来他一直走眼。他和老妈才是最像。一样的心狠手辣。

2 d+ b  ~2 j* `; L1 L+ p! J5 V    不同的是，他图个玩乐，他老妈，图的是港币。
3 F& `& k/ s& \; U: O+ Q* ^9 ~
    一早起来，按照惯例出去跑步，绕到后面山坡，又跑下来，大概一个小时，每天如此，自然可以练就自己最值得骄傲的身形。回来正好可以在楼下自家餐厅吃个早餐。

    喝着咖啡，吃着油条炒面。听到真姐对着外面喊

    “喂！靓仔，吃个早餐啦！”
3 ^) }( m0 l# S, D9 x' m) x% r# c" b
    以为这个是街边售货摊吗？
8 b. U9 [- Q! w, Q
    有没有搞错！老妈居然出去拉人。幸亏没有穿警服。
4 s+ h: @4 h! X5 `. U
, A( k6 O, |% h1 u/ p    “今天真姐请你啦，改天可要来光顾。”真姐拉着一个人走进来，巡视了一周，把他拉进的那个人塞在苏提对面。原来，整间茶餐厅，这是仅存的位子。

, I# K3 ~) s3 n8 ]0 ?0 G9 K    那人手里被塞了餐牌，显然还没有从真姐的一系列动作中反应出来。

    苏提看了他一眼，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长的还算不错，他衬衫领口处露出的脖子和胸口似乎更有吸引力，小麦色的皮肤，但是带着一股冰气，从他眼睛里咝咝而出。

    真姐热心地帮他点菜。他只说了一句：“给我一杯咖啡，打包。”
- j6 ^2 D9 y6 i0 L
4 H4 v% r( j2 B- D1 R: o1 U7 a    “炒面啊，粥啊……”
* r" Z: g) D. T4 `9 B
: y4 ?- e8 r, f- |0 U" g( |    “谢谢。咖啡打包。”他冷漠地说，然后眼睛扫过苏提，站起身来，从裤袋里掏出几个硬币，递给真姐“打包要不要加钱？”

/ s: v) _* |5 L0 M9 t& j" k& A    真姐大概觉得没面子，淡淡说了句不用，就冲后面吼了一声：“咖啡打包！”

: h! ?0 N: B5 W3 I8 }- e5 X    苏提想笑。突然又笑不出来。刚才眼前的那张脸，难道？

1 Q2 X. C! i" F. U- [+ [    他猛地转回身，盯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人，突然恶声恶气地问

    “谭知扬？！”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二）
* k, n% x! L: Q$ ]+ L9 i
+ k, S. V+ ]- C* v" T$ \$ Q6 @0 r    背着手朝前走，旁边同事去扶倒掉的路边工地的隔离架。苏提坦然视如无物。同事警员4587，是个入世未深心地纯良的刚毕业警察，最可笑是，居然叫阿基。料他也不是什么GAY，还对着师姐春心荡漾。

    “师兄。”阿基追上。苏提说：“喝茶去。”眼前已经是家里餐厅。

    吃着热轰轰的蛋塔，真姐端来冻奶茶，阿基非常礼貌地道谢。要不是身着警服，苏提恐怕已经翘腿上椅子。

; p2 f& K7 U; E, m' T4 N+ R& D    “师兄，当值时间吃东西，没事吗？”一个新扎师兄的小心翼翼。

    “怎么会没事？被知道了停职是难免。”

    “啊？”阿基大惊失色。

; G4 x4 q0 r5 M+ ^    苏提失笑，他最喜欢看别人惊惶。
' z. C7 P9 u% A9 X% x; C3 D
    阿基如热锅蚂蚁。苏提坦然和真姐聊天“你说那个小子租了我家天台？”

    “对啊。本来说好一次付清一年租金。他说没有那么多钱，还不是要按月给？要不是看他样子还不错，早就赶出去了。”

    看了老妈一眼，这个样子有什么关系，有人肯租你还不偷笑。还让人家光顾家里生意。这个真姐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 d" k+ b/ e" ]; S8 l5 q5 `    不过，那就不可能是谭知扬。怪不得他早上说，他不姓谭。不过，未免也太像。

    谭知扬是谭氏的第三个儿子，家里财产无数，怎么会闲来租这廉价破落的天台小屋？想当初因为贴他罚单被他投诉，停职了一个月，如今还怀恨在心。以为抓住人可以好好发泄一下，偏偏认错了人。

5 a  V% S2 _3 q    可是，今天那个人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和谭知扬何止是像？记得当初和他在他的车前争执，他不也是一副冷眼漠然的德行?

5 f2 d- j1 g9 D: y, `! T& v    难道世上真的有人如此相似？
6 W( K! @' K1 R3 |' N, H7 r
$ b4 p# p4 O. a4 L0 M    谜底在下午回到警局便解开，当时大家正火热讨论着谭氏新闻。说也奇怪，谭氏新闻一向在财经版，怎么这次去了八卦周刊？

# Y6 S% g2 T/ d  R3 H  }% R% L3 v    一目十行读了全文，疯狂因子在苏提胸腹狂窜。

  ]* u) b2 }. q. n' }( _' @! s, S7 l    早就知道，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人。
6 O1 i; p7 e1 V1 T/ }
    话说，谭三公子驾车出事需要输血，才发现，血型居然不可能属于谭家。这么说，他果然，不应该姓谭。

    几乎想仰天长笑。这可是传说中的报应？
8 \: W6 a# Y( p' i
    神清气爽下班回家，跟真姐期叔说起。两位大惊失色，尤其是真姐，分明有一种神仙入门的感觉。苏提提醒她
! A2 @1 e' x0 d% y8 \
! R! y+ V( o7 V    “真姐。他已经被他大哥赶了出来。如今身家可能还不如你儿子。”
+ Q3 h- o/ n# P& i7 m, G6 _
8 Z3 R) R3 O% D$ `$ B    真姐快速醒悟，开始为房租操心。居然快速找上楼去，这样的热闹，怎么可以不看，苏提跟上去。房门开着，那个已经变成青蛙的王子，正在用一个简易的熨斗在熨衣服，似乎是一件名牌白色衬衫。

: [7 h2 O5 B4 j  x    看到他们走过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对着真姐说
9 R! M; z1 N+ @# Q
    “我明天便预支薪水，先给足你两个月。”

    真姐还没说一句话，就已经满意了。于是开始嘘寒问暖。那谭知扬却几乎有些不耐烦，只有些忍耐地对着真姐应付地回答。
, {1 i6 E4 U. H  h6 \' A
    “真姐。你不是煲了汤？”苏提提醒她。真姐惊呼一声跑下楼去。

2 p# W, R3 d' Z5 U2 G    苏提却近前一步，打量着室内的一切。

    谭知扬看了他一下，便自顾着熨起衣服来。
8 K3 t( s( r' o( `# W9 q
    苏提不可能这么放过他，说道：“谭少爷要自己熨衣服么？住这么简陋的地方习惯么？血型这个东西真是奇怪，有时候也能给人报应啊。”

! e$ p8 T0 O& N6 Z- Y- S2 j  I; B' r    谭知扬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 n+ \% V( Y( g- h; }
1 Z( y: m$ h4 H  W) P7 b% ?    苏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最喜欢落井下石。

    “其实也不用这么装可怜啊，以你的学历背景找个公司做也没有问题啊，偏偏租个天台，熨着名牌衬衫，不觉得假惺惺么？”
3 L: B1 }  {9 F" ^
, U1 c5 D" {/ |8 }- T$ t    衬衫已经熨完。他仍旧不理苏提，转过身背对他，脱下T恤，缓缓穿上衬衫，又脱下短裤，换上一条漂亮的黑色长裤。皮鞋没有多么高档，但是，也还不错。装扮之后，果然换了个人一般。只是，整个换衣过程，苏提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能说，他的身形，让他有点想入非非。
& l/ W: E7 K/ Y' G2 d9 t. d. v; [
    背起一个包，他看着堵在门口的苏提，平静地说“谢谢，让让。”
/ Z- W9 I# G: c5 P
    苏提闪了一下身。他已经快步走出，向着楼下而去。
2 w! d: c2 [  F9 L4 Z7 s- j
    他那一身名牌和这里极不协调。

% I; N% [4 c8 ?- c    苏提有些奇怪，他今日的作为和当日非常不同，当日他话虽不多，却字字见血，让他好费了一阵功夫。如今，他几乎吝啬任何一个字。

    以为会唇枪舌剑的痛快一下，况且他如今如落水狗，偏偏没有机会。
3 ~/ F0 }- m2 Q, q: ]7 v8 E
8 R0 T. W8 M7 \    气死。

9 v( W5 R9 u% Y1 H/ O$ ?    看来，一时，还不能作罢。
( Z* k1 o: Z2 d( M: O# o
    幸好已经是11月份，天气凉了下来，不然坐着叮叮车，还不知道要把衬衫热成什么样子。
  R& c+ @2 c1 _, Y' e& I* i& y% A# @4 I
    进了酒店。便坐在钢琴旁。弹出一首曲子。想当初，弹钢琴是自己的兴趣，如今却成了谋生的手段。大哥，你真狠，所有公司均不肯录用我。你着人抢劫，如今我只剩下两件衬衫和一条长裤可以充场面。你可是满意了？
3 l: n, F- C$ o- g- B
    往前望去，依稀是熟悉的人形，不知怎么手开始发抖。毕竟，见到你，才会如此。
9 U% I+ l" _! O5 p, P
    一曲完毕，那人站起身，走过他的身旁，两人四目相对。他不由得叫“Wilson”。那人也叫出他的名字。却没有再停留，走得越来越远。
# |3 w) f& S- p( Q; p# Q) ^
    手再度落在钢琴键上，已经无法再享受琴音带出的愉悦，只是凭着大脑操控着手臂。灵魂已经随着刚才那人走出门去。

3 M8 ?/ K" ?) M4 h6 N1 b    一直不知道，见到他，是不是幻觉。

' \; E" o& u; k1 U    走出酒店收工，已经是午夜。肚子咕咕乱叫。正犹豫着要去那里填饱肚子，一辆名贵房车停在面前。后面玻璃窗落下，那里露出一个人的面孔。他对着谭知扬说
9 ]3 X* E, [) P
    “我还给你留有活路，你要感谢我。”

7 |5 P( f: Y' O  \' }8 E, T    谭知扬急切问
' b. |2 v: [% k% H- V2 L2 \
% p2 U! ~! w) V( T% h; T* f    “二哥怎样？”
0 w2 S0 |: _) B( u
    玻璃窗上升，将他们再度隔开两个世界。

    他不怕如此落魄的生活，他怕再也见不到Wilson。

    房东的房租交了两个月，已经所剩不多。那个警察记挂旧仇，总是找自己麻烦。看来，那里都是不通顺的生活。唯一牵挂的，让他可以坚持得坚强一些。
" F* K, Y1 ?& R
    又是午夜下班，口袋里还有一个10元硬币，不知道可以吃什么。还是在便利店买个泡面。

    开水泡面，坐在店里就吃了起来。对着临街的玻璃窗。

+ z' z4 ]2 @5 [2 |    外面有巡逻警察经过，有人推门而入，一眼看见他。真是冤家路窄。

    “不是吧？在这里吃泡面啊？”那人身着警察制服非常英挺，脱下后便如一庙街蛊惑仔。

4 s# |6 N$ _9 e7 ]5 e. D    继续把面送进嘴里，却被呛到，要留几块钱明天上班用，水也不能买。

    苏提在一旁看着这个美妙的风景：他的仇人咳嗽不已，满脸通红。
3 Q3 e2 ~) K+ g- z& Y
4 z1 X: i$ S  h# I8 {5 J$ g& Y" d! I    非常高兴地推门而出。

% ~" O' x4 P( [. S- R    对了，这才是他要的场面。

. o+ z! F  \) d  R    店员好心递来纸巾。谭知扬连谢谢都说不出。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三）
0 z4 p) y% [4 q8 \- l
7 A9 X( R: E* \1 H/ e% B4 m+ D    遇到一个新手，让苏提很是郁闷。他不喜欢和没有技巧的人做爱，那让他非常没有感觉和快感。好在那个男孩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他觉得稍稍满足。

9 J, ^0 [# d- h& {/ H3 V0 s    男孩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 L; u. ~; G$ r- _- c, M) V5 N
' _8 g/ J  ?+ G8 B: N7 C    苏提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 l5 v1 B. _8 j% i
  O: V0 _0 ?8 u# T( C8 g' P    男孩似乎没有指望他有什么惊喜，只平静地说：“你让我确认我是个GAY。”

9 I& ]! M; @# U# t/ D% ^3 p- g# |    苏提问：“那怎么谢我？”
! }" P, T/ p1 _& n  q0 N: v' \$ Z3 g
    男孩说：“你是警察？”

0 ?0 A% H; x# p  s    苏提说不错。他可从来没想到，那个男孩下一刻就朝他打来，不管是从本能还是他的惯有性格，苏提都毫不犹豫地还了手。那男孩不像表面那么弱不禁风，但苏提还是很快将他打倒在地。男孩开始大笑，笑得几乎疯狂，倒让苏提束手无策。
2 v5 n% m: y# _- d) c
# |3 A4 g1 H) @3 x# V    男孩出去的时候说：“你留下付房费吧！”
+ ]4 ]5 S8 H  p: _2 k, Z6 |& V9 C5 ~
! P4 I3 \+ s  x' j( x: v    僵了那么一刻，苏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想想自己第一次在什么时候，是什么状况，却几乎都忘记了。
) Z, t9 H; D( T/ a, @
/ D( ?5 ?- N; s" v: X) y) X    转天到了警局，刚在换衣服，师兄通知上司找他。穿戴整齐，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戴上警帽。立刻感觉大变。
% k; ?2 D' u& r( J
: n( W" t; D9 b3 g( w    敲门进屋，上司旁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苏提认得，那是刑事罪案调查科的钟SIR。一次巡逻过程，正碰上钟sir办案，那是苏提正式做警察后唯一开过的一枪，击倒了钟sir追捕的罪犯。
  y3 S. q$ v" p8 e
! f  F2 I$ |8 o( Z8 p' X/ r: d    看见苏提，他嘴角稍微翘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上司却露出少有笑容。

    苏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果然，他很快得知，他没有警服可穿了，除非，得奖授勋。

    正式被调往刑事罪案调查科。

    苏提就知道，随便帮人是不好的。
8 h/ j* A0 |" i1 m" B5 v6 l  ?
    钟sir是个很有洞察力的人，很快发现，自己恩赐一般将苏提调往更有发展的职位，他完全没有预期中高兴。叫来谈心，谁知，得到的答案是

    “我没法再穿警服！”
7 x$ C$ U9 u4 q5 Q# b6 e5 B. g
    钟sir知道，这绝对会是个令自己头疼的家伙。

3 u  s+ j2 D2 {; {% D& f" m    不过，他不后悔，他当时果断出枪，准确无误射击那罪犯时，他组里的人刚刚赶到。速度，判断力，果敢，勇气，都预示着他不应该是个军装警员。
5 N$ x' J: ?3 H% o8 z& \5 l
    懒洋洋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真姐和期叔，真姐高兴异常，随即便不安，那不是很危险？苏提就知道，女人是最不容易知足的。期叔一如既往地冷静，只点点头。

, h  G, G( E; ^) u8 ]* L: ^    真姐熬了姜汤，端着不知要到哪里去。苏提问起，她开始絮叨起来：

2 I  O6 c* p1 S+ p: L    “前两天不是下了大雨？关铺子回来看见楼上那个小伙子正湿淋淋地上楼，叫他也不理。今天上楼晾衣服，看见他躺在床上发烧了。叫他去看医生，他也不理。”
( g4 ]  |2 X9 W4 z
    “那你还理他，这种人，死掉算了。”苏提说。
  y- e# u( d. G, t6 J3 o
9 U' `; E, n3 L- j    “你和他有仇啊，咒他死。”真姐开门“其实他也怪可怜的，以前那么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如今跌得这么狠。”

    “那是报应。”苏提说。

    期叔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对着老婆说：“你还不快去？”
" n  M/ u  E7 P9 P, b/ W2 ?
  X2 y+ d0 o6 }" w4 _    第二天一早，开门出去，居然看见谭知扬。大概还未痊愈，脸色不好。苏提特意挡在他面前下楼，边下边说：“做了穷人呢，就不要随便生病。累人累己。”
0 m, \2 {0 `! J. W' E
7 |1 V! {6 ^1 |) d; t3 E3 J- e; t6 @5 o    后面依旧没有声音。
. t& [. g7 }3 f4 ~& [0 C
- T7 f* Y$ `! x3 C( C! p    苏提快速下楼。没有任何回馈得攻击，实在没有意思。
* y# e7 v- c! S9 ^
& m9 G- |1 E6 b1 r/ X6 ?; b    组里一共5个人，有服务警队多年将近退休的虾叔，中性打扮师姐阿琼，两位师兄烧卖和发哥。五位居然都记得苏提，大概都是由于那次街头抓捕。
6 R0 o( E; `8 M# y6 g6 A, f1 g
    虾叔说，钟sir早就惦记把你找来。

4 q* O/ N6 [9 a    大家据说都在钟sir手下工作至少5年。看来苏提无疑是股新鲜血液。
  E9 V7 [- e/ }! p9 V+ \
  G8 Q! \2 y% U7 d; a    很快就有CASE，某酒店豪华层一个富商死于房间内。全组出动。大家快步走出警局奔上车的感觉，突然让苏提很兴奋。

    他开始对这个新的工作挑战产生兴趣。
- q5 t- f5 K: m1 |
/ f/ m/ ?. l. u! D0 ~. z    富商横尸屋内，身着浴衣，虽然胸口一把尖刀，但面目居然安详。法医正在检查。钟sir安排了工作，阿琼去调取监控记录，虾叔带着苏提询问相关人员笔录，烧卖调查富商相关信息，发哥和钟SIR留在现场。

! N3 u4 [( V' v/ ~- D6 p    结果是：富商被尖刀刺中心脏，但没有丝毫反抗，经法医最后验定，其体内含有剧毒，尖刀刺入前，已经昏迷。因此，富商是被双重谋杀。

    苏提开始兴趣盎然。

    从饭店前台得到的信息，富商是十日前定房，当晚入住，第二天便要结帐。入住时是一个人，登记时间下午3点。
. I$ e# \- u+ l. t  y% q
    他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
4 x# |- b. G' A8 n$ T# ?- h5 V
    饭店经历死人事件，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前台登记客人络绎不绝。饭店大厅人来人往。钢琴声悠扬传出。
" y/ _6 w. h* a# Y
4 _* d& B4 e  `$ M& S; _4 z! b7 q    要赶回警局将大家的资料汇总。快步经过饭店大厅，忽地发现大厅右角落一架钢琴旁，熟悉身影正在专注于钢琴上。他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可说虚无，眼睛的视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他的手指十分修长，在钢琴键上慢慢舞动。他的姿态算是幽雅，但苏提知他这是可笑的幽雅，因为，已经是沦为赚钱的幽雅。

    今天，他穿着名牌黑衬衫。前两天刚从真姐那里得知，这个人，只有黑白两色名贵衬衫充场面。不由得发笑。

" b" v. g, y$ y; g7 q    没有心思听他弹曲子。转身欲走，却正与他转头过来的视线相遇。他居然微微对他笑，眼睛里流动着令人心里波动的东西，苏提楞了一下，这个冷冰冰的落水狗在笑什么？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四）

; I7 A% C8 M1 ?+ }6 l    依稀又看到了wilson，他正在远处看着自己弹琴，不由自主地笑了。
$ |0 }+ w1 [  J* B: X
/ w$ x. P  z1 w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7 s" x0 a/ s, ~# z; C4 T    如今，已经知道，每次，都是幻觉。
1 y7 r1 x: H+ `6 t* S, z4 v
2 h& o9 L: ]* g: M4 i  `    换了轻便便宜的衣服，在电话亭拨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一声回应。
) O5 y' E& H( j9 z+ B+ S
+ T. I7 X# X0 C* {    “大哥。二哥怎么样？”
; O+ O) k, Z, q0 `0 p3 ~
    “谁允许你打这个电话？！”
8 c9 y9 v9 w0 C( i  d( R
    “我想知道二哥的消息。”

( ]. x( c* @) |/ e    “如果你觉得生活太惬意了，不妨过来惹我！”
5 ~# j8 i$ m# s
    “请让二哥跟我说话！”

    电话‘啪’的一声断了。

7 j4 h: g, i% ~  j% W    那天大雨，依稀见到了二哥的车，拔足狂奔，却无济于事。躺在床上发烧，出现了无数幻觉。唯一和他说了话的，却是房东真姐。
5 F$ H  j3 N$ ^
    二哥，即使永远不能爱你，也让我见你一面吧。
5 I: K: d0 B9 k( S; }
% s, V8 e6 z8 S( z8 W" Z' T    记得大概谭浩枫把DNA检验结果扔到他脸上的时候，二哥在一旁手足无措，谭知扬那时唯一怕的就是永远不能再见二哥。如今，真的，再没见到。

4 j2 e7 Z: e/ p' a+ @) u    幸亏父亲几个月前病逝，不知道，他最疼爱的自己不是亲生。
3 X/ H* v5 P' z! R
    大哥一直记恨着自己，大概源于他刚自国外留学回来时，父亲直接传位给他。大哥喜欢大展宏图，偏偏只有一个无关痛痒的部门可以管理。
1 k; F7 d- h0 T) Y
. i1 ]7 I7 X; ]9 B  d) L    二哥是个医生，不喜欢牵扯生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光开始追随着二哥的一举一动，他到那儿，他也想去那儿。记得他到国外学习的时候，他几次找了过去。
! o& Y6 e8 s; B1 n
    后来，二哥开了私人诊所，挂牌TamWilson医生。那时开始，谭知扬便叫他wilson,不是二哥。似乎，血缘离他远一点，别的感情可以近一点。
9 n2 M3 E( U# }2 `! M( e
$ H& L% T9 D6 W" w    他尝试过和别的男人上床，那是来证明自己的的确确是个GAY。
8 y7 ^# T  ?" P7 a- W3 C, J# h
    二哥是个冷漠的人，好像他们三兄弟，都是有些冷漠的。不同的是，谭知扬知道自己，每每面对那个叫wilson的人，内心有无数火焰。
, o5 H- s# ~& y, l' a
" @1 i$ Y9 ]- p1 [* v    因为是兄弟，所以压抑。
% x9 _$ O' b0 L& B( a1 Q) Z9 i
    如今不再是兄弟，便更压抑。

# }7 t; D# t' V( |: E    连见面机会都没有，即使，他可以在面对他时完全忽略wilson医生身旁那个和他陪衬的女友。
, F4 e" T+ x% l
    曾经试图找到诊所，却被大哥的人，打倒在后街。那时，他们传了大哥的话，如果再找来，拆了你的骨头！

    他再找去了，那诊所却已人去楼空。不久，变成了一个蛋糕房。
/ a( I7 }! N  W+ y" J! r$ V' X) j
8 s2 V8 W2 U% r8 n    吃过几次蛋糕，隐隐有种消毒水的味道。

    他可以忍受失去以前的任何东西，除了，和wilson见面的机会。

    可是，他几乎已经失去。

    ×××××××××××××××××××

7 T' E, G; f1 h  w; F    整合了所有资料，疑点如下：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入富商房间，富商喝水的杯子没有任何毒物反应，富商周围有联系的人一一查过，他有一个在分居的老婆，一个交往的情人相对比较可疑，但却都没有作案时间。

    这基本算是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
7 r7 X8 v) }- @( e3 Q' p6 L( N
    钟sir锁着眉头。

, w1 I5 }. K/ }    苏提也锁着眉头，两只食指绕着圈子。
; H- j+ {) F! W3 g" L% |
    大家各自看着手头资料，希望能找出一点点疑点。
4 o6 b/ j! p6 M
( f5 H" q' K5 ?    ……
8 N" F0 n& n: K3 V1 v3 E
0 I' ~" }$ D; B: U  @% J2 m    第一次，就遇到这种案子，兴奋之余，苏提有点伤脑筋。
' s* v  c/ {4 \1 D
' g5 H0 Y0 ~' V& i! C$ P, H  H    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思绪不断。豪华层在28层，没有人进入的迹象，难道，凶手早已身藏其中？如果没有那把尖刀，也许立刻定案为自杀，但如今，却成了没有蛛丝马迹的疑案。

) a( r2 M% Y# X: L7 @# P    “提！”真姐的声音传来。原来已经到自家楼下。

0 g* N4 |8 {" S( _    走进餐厅，随便吃着没有什么味道的东西，还在思虑。
4 B3 N( {4 Q8 _2 ]- U
    期叔从传菜窗口探出脑袋，问道：“为什么往咖啡里加糖？”

    苏提才醒悟过来。
6 u% m" C: Z& @! u
    期叔似笑非笑缩回去，将挡板关上。
2 u% p! Z% ?9 h$ ?6 H
    低一下头，真姐的炒饭刚刚递过来，苏提突然抬眼直直盯着那个挡板，然后，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直奔酒店。
! H7 ^  d% H8 R7 Q
    在门口，正碰上钟sir。他看到苏提，出乎意料，却又似乎意料之中地笑。
9 Z0 U: z7 {" P3 @3 \. x3 I. _
/ ^  @( b, @7 j    “来做什么？”

- F  h- F  m2 G+ ~    苏提说“连通房。”

" o9 Z" V" O. j' v' U) o    钟sir笑得十分开朗。

3 c' \8 H' q# _( o    几乎已经觉得势在必得，却被酒店告知，那间客房并没有做过连通房间，而且，即使是连通的，有凶手从其他房间进入的可能，也因为隔壁的两间房在当晚没有出租，而没有有人隐匿伺机杀人的可能。

    在发现富商死于其中的时候，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的。
2 L  Z" N6 A: @  R: Q; W3 a# o
) ~) i* o6 P8 x8 h) E3 A    于是，这完全成了密室杀人案。
" F: }' o/ _7 k, \6 x, h
    苏提和钟sir面面相觑。不爽走出。钟sir拍拍苏提的肩膀，似是赞许。

    苏提完全不觉得高兴。他把这个理解为安慰。当然，钟sir也要安慰一下他自己。
% C, I( p$ L0 M) j# b) S% {, c- w
    钟sir提议开车送他，他谢绝了。

/ U  ?: ~& \4 z6 N3 [1 b- ]) m    路边有小巴，可以直达家里。
8 L6 b" T/ I9 c# ]+ L. m
# \+ g# L  c2 S) x6 z; B    伸手上车，刚坐稳，车又停下，一个人上车交了钱，却发现仅有座位在苏提旁边。他走过来坐下。

    苏提瞟了他一眼。

    他歪头看别处。

    “怎么穿着T恤弹琴么？”苏提问。突然想起了那个笑。他对自己笑，是想怎样？

    “换了衣服。”他扬了一下手里的包。

    “习惯吗？”
$ t2 B% R/ f0 Y
" \" q; d3 W' x    “嗯？”
& }- r# R8 s$ @" P* q/ A+ k, d3 L2 V  L
    “坐小巴？”

    “我前阵子只坐叮叮车，只需2元。”

    “就这么被赶出来？”
$ e2 T- s! q4 W- D
) y; i! u/ }* N$ N" g+ n    “是吧。”
2 A6 }+ l  O5 G  G
- a! B' l6 c* |4 r7 r    “要像穷人一样生活了？”
! ^4 E! a1 `* T3 q  ~
1 D& q3 L5 \, f# s# s+ z' ^    “不如穷人。”谭知扬答道。

    他如今确实还不如自己。报应让自己亲眼得见，确实不错。突然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因为他差点丢了穿警服的机会，如今，警服也不大穿了。

3 G4 c' U6 @; l% t6 a    苏提又转向谭知扬说“听说你以前是谭氏的总经理。不想怎样么？”

; @7 ?' J, X! j4 c, T! k0 w    谭知扬低头一笑。

2 J) U% f8 o# _1 h( S4 B    “笑什么？”
+ r# P4 ?/ ~" C0 U& V
4 y9 g. E- a: C    “我大哥不会再允许我有本钱。”

2 o7 N* A! y, e! l8 c" @: Y. B9 h* h    “那不是就此完了？”
) w- s9 W! b! }; Q2 |& G
    “算是。”

: M) {8 N+ \4 f: c" g9 S3 W/ P    “认了么？”

    “认了。”

    “我不相信。”

    “随便你。”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五）

    烧卖念着记录说：“何方申，41岁，早年成衣出口起家，然后转行地产，旗下诚缘地产公司。有一个分居一年的老婆何李月如，目前身在台湾。情妇聂雨儿，是个夜总会公关，案发时正在澳门赌钱。何方申有一子何顾诚在国外读书。案发后，何李月如及何顾诚已经返港，聂雨儿也已经问过口供。可以说，其相近人员均无作案时间。不过，据说何李月如憎恨何方申花天酒地而返回台湾娘家，而期间曾经跟何方申索取巨额家用，但何方申一直拒绝，有何家佣人说，当初何方申曾经打过老婆，不止一次，以至何李月如不堪忍受回到台湾。至于聂雨儿，一直与何方申有交往，但不止何方申一个男人，这个女人非常好赌，经常过海到澳门去。何顾诚已经在外国多年，因为父母的分居，不齿父亲所为，他很少和何方申联系。”
. d- V- I1 q& s' s& y
8 L$ U! P; Z1 q3 M5 K* x2 ^. N    钟sir问：“那他的生意伙伴或者下属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烧卖说：“暂时没有发现。”
& z( |2 v/ j. x2 S& V3 b
    大家又险入焦灼中。苏提突然问：“阿琼，酒店录像没有任何疑点么？”
/ a5 U4 C9 }( l4 M/ U& q# [, \
4 |$ S8 b4 \" d" |: g4 u* o3 c    阿琼说：“在案发这段时间，出现在酒店过道上的就是客房服务和一个送餐人员，我也曾经查询过，这两个人都是酒店员工没错。Ben和Andy都是在酒店工作一年以上。而当时确实有客人定餐和要毛毯的记录。”

+ j* a* p. T6 Q5 x& v& m1 j6 G    几天下来，任何突破口都没有。而且，他们面对的是两个凶手，一个投毒，一个杀人。
* P8 t+ O' c( j- l0 |& E
7 w' }3 y9 A0 Y5 Z# w1 W" g, ~    苏提的脑子一直在飞快旋转。真姐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期叔却露出从未有过的欣慰表情，还叫真姐不要打搅他。
0 {6 u9 ], L" b  a7 f* D: q* p7 Y
    和谭知扬那一次的对话后，苏提开始可怜起他来，一个人，总是往上走，当然没有问题。一旦从空中跌下，当中凄苦恐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谭知扬如此轻描淡写，冷若冰霜，倒让他有点意外和佩服。
; [  c) i' ~0 J8 k
    原来经常在天台抽烟透风，自从谭知扬搬来，便很少上去，见了他总有些想冷嘲热讽的冲动。现在想起，自己未免太过小气。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成了习惯。倒霉的事，大家都遇到了，更倒霉的那个，怎么也不好反复落井下石。虽然，苏提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但他无非只是为所欲为，却不想做个无聊小人。
; |/ w" `7 g2 n0 y
+ D5 q* H& E! O, i+ K    走上天台不久，看见谭知扬拎着饭盒进来，烟雾中看着他有点虚恍。他看见苏提，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苏提却问：“抽烟么？”
* s: X: r# P' r8 w! V
( X: N* x3 {* L  _3 c: m: W, \8 ^$ ~    眼神瞟向他，谭知扬有少少意外。随即走过来，在苏提对面坐下，然后静静看着他。
  F2 m7 i  B# }" n# ?
0 c  L  E" u5 l  o; H/ n7 Z- W    苏提不知他要干吗，眼前突然又出现那个笑。

    “喂你看着我干吗！”苏提问。

7 Y1 Q7 p2 d$ @    谭知扬说：“你继续抽。不用管我。”

( a# s, B: `: T    “神经病。”
0 u* h- u; F/ g) E7 {6 E
3 m/ K3 I' l1 q% v9 @    听他这么说，谭知扬倒坦然地拿出饭盒，吃起饭来。苏提认得那是自家餐厅出品。这人奇怪，明明就在楼下，偏要打包，见不得人么？

0 Q9 K, ^" U5 V$ m    他大口吃饭，要把自己噎死一般。
3 V9 y# Y' O- C3 _2 C  `' |8 S
* D, X- A+ j: N    苏提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不可理喻：“喂！你这是干吗？堂堂谭氏总经理，就算没机会东山再起，起码不用落魄成这样吧？你做戏么？”四周看了看“这周围可有镁光灯？”
* o: z8 s; _% f: O2 i  O
    一贯风格，他继续吃饭，话也不接。
( o$ D; X) B# m# n+ m) Z3 E% A. ]0 O
    “还以为你承受得起，原来用这种方式发泄。真怀疑你大哥时时监视你，怕你口袋里多出10块钱，那么你便可以转眼翻个几千万给他看！”苏提继续不客气地说。

    最后一块叉烧连同米饭放入嘴中，谭知扬盯着苏提。
( A" l1 g7 x2 K8 P& U
9 Z! Y. p, W% N7 F" ~    苏提坦然和他对视，这种商场上混过的人，脑子里的算盘恐怕可以堆成山。
. D6 p6 I7 }( D9 A
" G+ J( B# ^# ^% @, T; [% d" d$ F    从苏提放在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棵烟，却递给苏提，谭知扬问：“你要不要再抽一棵？”

- }8 }5 p/ A. J4 e    苏提下了一个结论。这人八成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弄得秀抖了。
7 g; |6 z* g, J" K+ P9 k
- P/ x7 I; w) [' F3 \( a    好多冒似应该犀利的人，也许经不起一点小风浪。
" Q1 Q' j5 H8 y' I/ |! |& G
5 k6 ]) E, F3 p8 q  u    始终坐在桌旁，那里的烟气似乎尚未消散完全。那是二哥常抽的香烟味道。白色万宝路。他始终没有换过牌子。以至于，那已经成了wilson的味道。
& K) _( [+ a% n5 o  l/ q
! J5 G& @2 ?! a/ \    那天经过唱片店，突然发现了wilson最喜欢的那张CD，几乎已经绝版。口袋里现金不足，好在店员好心答应留到他发薪的那天。
- w: u- S" |3 c
0 c6 I% t/ e# @* x9 f6 ?    苏提说的没错，大哥几乎10块钱也不想留给他。也许真姐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再也无钱交纳房租时，她会将她赶出去。
9 ?4 K) S' G2 ^
    他从来没有想到，大哥恨他至此。

    他一定会留下购买那张绝版CD的钱，虽然那足够他一个月的花销。
. t9 m7 X. f3 b; K" x3 |
9 v# e- U6 I3 j  f5 @! Y    苏提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又去看了酒店的监控录像，果然，和阿琼说的无二。在案发时间，只有两个服务人员。

    找来两人，问了相关问题，也没有什么漏洞。
# N( P+ K0 d3 q  ?6 ?8 u
    难道，真的是天降的报应？这个是何李月如说的，她说这是报应。

    苏提不是不相信报应，但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天上的作品。
; W2 N  B# e: p, p7 O4 c8 }
! L; O. ]$ W7 _# u/ }    走在酒店大堂，不期然地朝钢琴处望去，那人依然幽雅弹琴，像个绅士。
# X" w1 x! b" S. [5 V8 O0 ?
    眼光停驻在他白皙地脖颈，在微微开启的衬衫领口处，他才注意到有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吊着看不清形状的吊饰。
& R3 }0 r1 S) r3 S! e1 t1 z! Y$ ^
, f2 y3 F/ s: t' H% x  H    他摆脱不了以前的东西。这是苏提下的结论。
1 v! A) s8 ^2 n+ C/ K6 O/ H- O
    不知怎么突然有了性欲，打了电话给了一个还在交往中的人，在附近一个时钟酒店开了房间。

    谭知扬走出饭店不久，忽然感觉有什么气息在周围流动。四周望去，看到远处，从跑车里走出一个人，怔怔地看着他。
& P2 w. U4 b: O" {5 H# Y
    “Wilson……”幻想了无数次自然出口的名字，如今叫起来如此困难。几乎以为还在幻觉中。

    那长身玉立的wilson医生走过来，看着谭知扬，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
8 e; V% u/ D  h# Q5 b
    “知扬。”谭衍文看着曾经的弟弟。
4 V  w1 g6 j, s$ p& T
* H5 R, A% j/ l- Q! R! ~% A    谭知扬说不出什么话，只是觉得那份激动在他体内膨胀，像要炸裂一般。

    “知扬，别怪二哥。我脑子很乱。”
/ @& f0 u# a8 q
    谭知扬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你还记得这条链子么？去年生日你送给我的。”他指这自己衣领处。
/ ~! x6 I3 J. O6 k; z
    谭衍文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

    “一直藏着。今天突然想戴，如果知道你这样就会出现，恐怕早就戴上了。”

    谭衍文欲言又止“知扬。我不会再让你过得这么难过。”
$ m, Z! j1 ^/ @0 ^2 u) z
/ E' r$ t* Q! w) N2 w. F    谭知扬笑了一下“我不在乎这个。”
: X/ ~( y! j6 F  t
    “知扬，你……”

    “我知道你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不会躲我。现在，你出来见过，我就满足了。”
7 V' m3 I( Y9 ^; i5 d# Q) y
5 V- n- h; L5 b+ p- G5 f& l    “知扬，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果断地人。很多事需要考虑很久。”
$ s( x+ M; x  Z( W
    “我明白。我说过，我不在乎。有了今天你来见我，我什么也不在乎。”
7 Y& ^! s6 D- e  X% a
$ B; L. S' C& q* b6 E8 [    “知扬。”
  b, h* o, G. V
! N8 F3 r% x0 H& Y2 x& B. N    “Sharon好吗？”

    “啊，她很好。你也知道，去年订了婚，本来今年她就会成为你的嫂子，却出了这么多事。”

    谭知扬笑了一下“事情总会过去，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心里却被尖刀捅破一般。

    谭衍文握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要跟大哥说，不能这么对待你！”

    “不必。”谭知扬说“我不在乎。”却跟自己说，我只在乎你，wilson。
6 f* U( a$ W7 n5 f. x- |) D
    苏提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虽然已经凌晨1点钟，完了事，洗了澡，从时钟酒店出来。那个被叫来的人还睡着了，今天苏提兴奋不已，他大概很累。

" B, r% r! c2 p2 s) W% E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看见玻璃里映出的自己，在脑子里却出现了那个白皙的脖子，依稀又出现那个笑容，那个笑，不知不觉，已经缠了自己好几天。

, ?5 e8 w* S. `  y7 g* D9 N    过了这条街就是家的那幢楼，穿了马路，看到前面缓慢地走着一个人。从背影已经认出他来。

    “喂！谭知扬！”苏提喊。

    他没有回应，连头也没回。苏提气结，走上前去，却发现他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地走，似乎，一只手托着另一只。

    “喂！”扒他的肩膀。惊异地发现到他的脸，是惨白和汗水。再往下看，他的右手掌，正不断地涌出血，而手臂也在不停颤抖。他的眼睛半张着看着自己

, Q% m" h  W7 ^. ^7 O; t& O/ `8 X    苏提问：“你怎么了？”
3 S& v8 q$ s0 S, a* k
4 A+ c) a% c( a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向后倒，苏提托住他。只听他喃喃说：“我的项链……”
8 l- s9 ^3 y' j& H0 O, M: Y% q2 u
6 H3 i  g: ]7 ]6 I    接着，他瘫倒在苏提怀里，失去知觉。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六）

! H+ o3 n3 y+ ~& J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苏提有点恶心。望着病床静静躺着的人。他的右手被纱布厚厚裹着，闭着眼睛。

    不过，他知道，医生的话他听到了。

    慢慢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却再也说不出损人的话。
8 K' N) p1 x1 l: r
4 t5 Z! m6 T9 L' {    过了两天，谭知扬出了院，虽然苏提坚持，但是谭知扬没有报警。他的右手由于筋脉割伤，已经不能再弹钢琴。领了最后的薪水，给苏提当医药费。

    苏提没接钱，问：“你打算怎样？”
1 u( S! G3 ~' j/ c1 X7 n; s  C
; ?, N* x, E2 y7 Y& p. r( z    “不知道。帮我问问真姐，我还可以住几天。”
' T7 P* E: }# {+ _- H) M3 L
0 M! p3 K0 E- C    苏提问：“谁干的。你认识的人？”

  u3 p3 c- k  X. h- d3 b    谭知扬说：“我大哥。”
2 t9 o3 Z! \4 D4 I  f
    苏提不能理解“就算没有血缘，也不用赶尽杀绝吧？你可是他仇人？”
7 u& `0 d. P1 T- _7 y6 c: j; @! z
2 P/ ]( m, C; l1 h" @4 O# P7 }; \    谭知扬说：“他一直恨我。”
8 v- o. a# e4 T9 _
    “他家财万贯，抢你为何？”
8 I* B, l/ H7 a# Q  A
- O# o' L* ?, s" m! i6 R    谭知扬看向别处，不想说话。
+ X: n8 b7 |6 S* M! `8 A/ c5 s$ V* _
: r1 A9 x6 D: X$ _) p( v2 D    “莫非你真的是10块钱也可以翻身的人？”
0 ^, P: T; j7 ?) @2 ]' X
8 W7 H5 b% O4 b2 R# ]    谭知扬转向他说“也许大哥这么觉得。他真抬举我。”
: L# h) I2 Z/ E/ P, s
+ y  _' T: o% N" t% i8 }    苏提说：“钱你先留着，以后再还。”
7 }; n. M+ r9 p% q  |: k7 P8 o, E
    谭知扬没有说谢谢。
- C8 J- K( n7 {) [
/ l5 V; ?  ^& f+ q# s3 t    苏提转身走之前又问：“项链对你很重要？”
! ?. _6 t* L& b$ W! {0 k$ F: J
  Q! @7 D, H, N$ \; B5 w. E6 A    “不是。那不过是个物件。”

4 z  F6 [/ Y' U, g# h& _    望着谭知扬的手，谭衍文心里刺痛和内疚。他问了几次有没有事。谭知扬只是说：“只是不能再做精细的事情。没有别的问题。”
7 `& L- l+ }$ Q& ]  v7 c
, \% T( l- {% _) k3 J    “大哥太过分！”

    “别说他。你怎么样？”

, i6 `$ D1 u- G' U+ K5 E    “知扬……”
) Z2 L0 V# F/ p9 c+ m, \/ F0 o
    似乎预料到他要说出什么他不能够接受的话，他却不得不听。
. Q8 U8 L" u8 v$ d7 A0 ?
    “我决定去国外发展，我以前的教授，联系我回去帮他做一个科研项目。也许，会留下任教。”
9 {4 w8 i9 B3 A8 w5 e1 n8 Y
6 o- v( _$ l$ j7 r0 ^% a    “Sharon一起去么？”
3 S$ [- Z- j! o6 E
2 N$ D8 h# q6 |    “是的。”
' V* x+ ~4 I; [0 `0 ?
    “那很好啊。”谭知扬笑。

9 y. C! t: d+ b" v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跟大哥说，让他不要再这样对待你！”
- g0 q0 S( G& j1 B. |
9 P( ], L+ T5 i2 t    谭知扬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无数东西在胸腹里搅动。从来，他只希望，远远看着wilson就可以，他知道他不能跟他说出他的心意，说出来，也许连见的机会也没有，他只希望看着他好，他觉得和sharon在一起幸福，他也一定会祝福他们。只是如今，他终于要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的幸福终于可以完完全全没有他。
9 M8 Q' ?; A0 b/ H" [: w
$ ], D. ^1 V& ]  ]    “知扬……对不起……”
  C; p8 t6 ^% I. c( C
/ ~( v9 u3 q7 _9 j! e: E    “为什么说这个？”谭知扬几乎一惊。

    “因为…….让你这样……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 p' u6 l$ c. Z9 M
6 e7 L8 A- p, x8 O9 R( s    那时，谭知扬很想喊出来：‘你可以！不要离开！只要让我可以见到你！’
$ B! n% E. p6 j/ F$ |+ i. [
    不过，他忍住。

    这一生，他关心的是二哥的幸福，不管他在何处。
. _* Q% s' D: B; a6 ^. u/ Z
    谭衍文堵住谭浩枫的去路。谭浩枫看着弟弟。

* P! M: D- h5 `, K- o    “你不要再去伤害知扬，算我求你！你抢了他所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 k5 o" p; _# b) I; i( P
$ A* O! X+ x, v& u  ]    谭浩枫无动于衷地说：“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大哥！真正该离开的是我们。他才是爹的亲生子。你和妈编造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让他好好生活，不可以吗？”
0 ~. R, O& K/ n2 W0 A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提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你忘了！？”

7 }. U+ f2 L! d" ^9 d    “哥……”
8 _0 m5 v9 P+ ^  x% ~4 ]( o
- D! B% v) @( O5 p$ w( t* U2 s    “好好去国外，忘了这里一切。你只要当不认识谭知扬就可以！”谭浩枫转身就走。谭衍文站在当地，再次觉得自己无能，他永远争不过大哥，他之前想好的所有劝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妈和他一起编造了一切，在爹去世后付诸实施，谭知扬才是亲生儿子，那份DNA检验结果，其实是谭浩枫自己的。知道真相，他只能躲避，很小就开始粘着他的弟弟，如今，是个外人，他不是母亲所生，却被父亲视如珍宝，母亲说，他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一度欲和母亲离婚，为的就是娶那女人。好在，没有成事。

& q; s) S$ I, X7 c    是要和家人站在一起，还是为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知扬说出一切，他矛盾不已，没有脸面去见他，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他只有逃避。

- e  k* n  w- K* w    “浩枫。衍文会不会说出去？”谭闵燕珍问大儿子。
' o4 v% h% I( [
. b' V0 I: b+ D8 q  w( J* z; A% Y    “您放心。他不会的。”谭浩枫非常自信地说。“我也不会让他说的。”

4 d) z; q$ g- J, d  \* \- |    苏提登上天台，发现谭知扬还在那里坐着，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几乎一个晚上。边收衣服边不时看他，他的眼睛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 X( t4 ~) t4 Q- c. T
: h( m( A6 H' b) Y9 P; W$ W& j    点着一颗烟，走近他一点，靠在护栏上。
  t% d" W. X1 c
    烟气飘向他，他猛地抬眼，看见苏提，眼睛黯淡了一下。

    “你打算怎样？”苏提问。
5 ~' o4 ^, L; k; _
    “我不知道。”
% l1 A" _/ e% {$ I: u$ f
0 p( }- }  ^# ?5 R    苏提轻咳一声，“真姐问你有没有意思在店里帮忙。”

    “好。”

- R' v. R( F' w$ `" V; G3 ~    “喂你也总该惊喜一下吧？”

    “别人给饭吃是该惊喜的。”
/ G3 j3 [: ?8 z; U! v4 C
7 m% y. x6 |; x( j    “你以为可怜你啊？”
4 ^% ^# k% c) }
    “可怜就可怜吧。”
0 A6 l+ t2 w# D) B
. B* [0 J9 p, V/ Y, A# q; R    “是让你赚钱给房租啊，笨蛋。”
, H/ v. W$ y0 o, P
    “那也好。”

    “你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完了？你大哥指使人打伤你，你不报警。他抢光你所有钱，你也不报警。就在这里发呆吗？”
. a: J! L7 Y% E! m. a
    “几时上班？三餐管不管？”

* Y6 Y: D; q0 ~9 b' m" ]    苏提被他答非所问惹恼了，呼地冲出去，很快又冲回来，拿着衣盆又冲出去。

7 p$ }% l7 w+ C- o1 I1 s8 w    “老头子。你说阿提脑子是不是坏了？让那个手都不好用的公子哥到铺子帮忙？他能做什么？”
# }+ T" x; \  |( C4 ~
    真姐和期叔在说枕边话。

    期叔只说“你早点睡吧。明天他不是就来帮忙了？他不来帮忙，你的房租找谁要？”

7 H) n1 i& D2 N3 p: L5 H' W. [: N( ~. ^    “阿提神经了。”真姐不忿说。

! }9 M9 M& c( t# N* j    期叔呼噜声已经传来。
* z; J3 _7 [2 v% g
    11月20日，谭衍文飞离香港。他没有勇气再见谭知扬，他愧对他。谭浩枫送他离开，放松一口气。临上飞机，他忍不住给谭知扬发了短信
% G) G& N7 l) z4 y6 g2 z
3 Y8 ?% l. q& i8 n    “知扬，我走了，对不起。Wilson.”
4 y' g3 k! E: q  {
  h- q: ~0 z6 o6 z4 ~- C( F    同一天，珍奇茶餐厅，谭知扬摔掉了一碗鱼片粥和一杯咖啡。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七）
! o7 \6 ]% |% u8 n, ?' n
    法医处再次送来资料，何方申中的毒是一种新型毒药，毒发时表现应为心脏急促狂跳至死，而从中毒到毒发，至少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说，何方申是很有可能在酒店之外就已中毒。而且，毒发的初步症状是昏迷或者神志不清。而何方申在这段期间，又恰巧被人施以尖刀刺入致命，因此，心脏问题迹象并未表现出来。如果，何方申没有遭遇二次谋杀，很有可能表现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或者说，幸好有二次谋杀，才让警方可以确认，至少有两个谋杀者。
2 J, o3 \2 |6 B: Y: W+ D
    可无论是几个，目前都没有明确线索。
1 [9 s/ s- ^* y6 Q  Z7 m/ [1 o% R
0 H# [0 a. Q3 g. [    苏提再次进入酒店，将何方申所住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时间调出更长。也仅有客房服务人员进出做过相应的打扫。而这个客房服务人员，正是他见过的Andy。

    Andy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年纪大概24，5岁。来酒店工作已经1年多的时间。

& Q  N! |2 m( x1 m7 Z4 b0 @    苏提和虾叔提取他口供的时候，他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头也不大抬。
& l9 u; u  Y! O4 m
    烧卖也从何方申家里拿回些资料。为了把调查圈扩大，他们已经拿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以便找到线索。苏提看着何方申早年的一些照片，由于他做过成衣出口，他早年的照片，往往都是在服装厂，或者和一些小老板的合影。那些人的脸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苏提还是一张一张看得十分仔细。
7 {0 F0 Z# W; ^6 i
& ^; c/ Q' \- g, l) M    钟SIR请大家吃消夜，一众人纷纷猜测案件的过程。发哥说：“我看很可能是像警匪片里那样，罪犯是从大楼外面割开玻璃进去，然后在将玻璃还原。弄得天衣无缝。”

$ o2 v6 F  U2 I7 ~! [    烧卖向他伸出大拇指“的确是神探。”
' c6 b+ p, S, l  q. X9 |5 a
' l* Q  Q& q, \0 G& ^- z0 o, a3 F    几人大笑。

    苏提说，你不如说是忍者，一股烟就出来杀人。

    虾叔点头，这人的确有日本朋友。
3 ]: Y4 [2 v6 l- F4 d3 y
& X' F& s8 L' K! \  A9 _4 W+ p    阿琼说，也许是意念杀人，这人受操控自杀。
. i6 H! I+ T; l& f# m
' Y+ p8 y9 I( H7 ^3 F    几个人纷纷点头。

    钟sir笑道，大家玩笑归玩笑。这个案子上头可是十分重视。希望大家再加把劲。
7 B- f7 k- ]2 o8 G
    苏提回到家里，发现真姐和期叔在看电视。不由得问道：“铺子里的灯还亮着？忘了关灯？”
( q2 O% C- N( P% p+ o8 n
( ?4 N7 u. Y  M# P: Q    真姐站起身给苏提盛汤，边说：“阿扬在那里熬汤。”

    叫得这么亲切，前两天还公子哥公子哥的。

& L- x  Q2 E% ]: A" X& p3 b    “他熬汤？”苏提疑惑地看着期叔，这分明是期叔常做的活。他们店里有一道招牌就是珍奇牛杂。每天都要熬的。“我看看去。”苏提下楼。果然进了店门看见谭知扬在大锅旁搅着汤汁。

; N: S7 z  W0 b/ ^  \# |( D    苏提走过去不远坐下。谭知扬看了他一眼。

& {( y+ F, b4 u; |: w# a9 i9 s    两人无声，一人搅汤，一人观看。
7 H4 N$ b/ U& x
7 K# |/ E, r: x    “在这里可习惯？”苏提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放心么？”谭知扬满脸都是汗水，虽然天气已经冷了，可是守在大锅旁，总是会热。
: U+ B* a# H! Y+ C2 o' a4 X3 a
2 u: W$ A0 N8 ^! X    “以前总是期叔熬。怕你害我家没生意做加什么东西下去。”

/ }: M' s; T; ^$ `    抹了一下脸，谭知扬看他一眼说“期叔腰疼。若你怕我加料。不如你来。”
9 L. b$ B- S5 Y: w1 n' P7 e. @
    苏提斜着眼睛，无赖般说“如今我是你老板的儿子，监工就可以。”
5 d! r) A% ^3 a
    听他这么讲，谭知扬不再说话，继续搅汤。看着他右手还缠着纱布，像戴着露指的手套。
# T; y& R) j0 K& O
    “前两天偶尔看以前的财经杂志。据说你也被成为商场神童。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苏提不以为然说。

    谭知扬微微一笑“你以为商场神童如何？游泳池中，你指望百米飞人夺冠么？”

! H2 A( d, K$ S! z6 k; k3 b( @6 u    “你输的是气魄。恐怕知道自己不是谭家公子的时候，已经三魂七魄都不见了。”

    “你说的对。”谭知扬也不否认。

! a6 L0 L& \# J5 Y8 p    “哼！这样活在世上干什么？”苏提居然恨他不争气。
5 g/ \5 x% G/ v1 U6 n
    谭知扬手里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慢慢搅动起来。
5 j# V% Q5 c$ V
    苏提说什么，他也再没接话。弄得苏提十分无聊，上了楼去。
& u' r6 ?6 N6 V1 d& R9 r, i
7 I6 v1 }$ H2 C( D0 }1 d8 t7 H% e    第二天一早，下楼吃早餐。发现谭知扬正穿着店里的衣服，在店堂内穿梭。本来铺子不大真姐和期叔只请了一个伙计，有时忙不过来，谭知扬一来，倒真帮了不少。进门得时候，隔壁得娇婆还和真姐说，“这个新伙计真是勤快，又靓仔，而且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做伙计的。只可惜从来不会笑。”
1 I; o) x, `5 p3 T- e, x
: \& U( e7 Q8 P2 C    真姐说：“他心里不痛快，还指望他笑吗。”
0 ]( J0 K5 r% j  z. t) m
7 a3 E: K, P1 y1 L* ?; O/ g    “怎么呢？”

    于是两个喜欢讨论八卦的女人开始滔滔不绝，不时看着店堂里穿梭的谭知扬，偶尔还指点一下，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讨论谁。
9 f5 @& c3 o- t8 x
    谭知扬几乎目不斜视。有人点单就过去，没人点单就收拾台面，或者靠在一边。
, _# W& C+ P- _+ ^, [
    苏提找个位子坐下，谭知扬也不过来，倒是以前的伙计升哥过来问他吃什么。苏提让升哥忙，却冲着谭知扬喊“喂！有客人不招呼么？”

5 Y' K2 `: I3 B8 X6 n    谭知扬抬一下眼，然后走过来。“客人你想吃点什么？”

+ j6 s# o) q# u# s3 T7 Z! Y    “一碗状元粥，萝卜糕。”苏提说。

* z6 G" `' X0 B4 a/ t    谭知扬转头下单。
% K& b8 Q# N( c% d" x# E
    很快他把苏提点的东西端过来，苏提抬头看他一如既往的脸，不由说：“我看你早晚把这里的客人都赶跑？黑口黑面，给谁看？”

" V% T  c6 B6 d    谭知扬也不理他，转身对着一个新到的客人“吃点什么？”
5 l! U) I4 p$ O7 Q
$ T7 q# [: A" i4 R' n    依然面无表情。

+ J3 h1 P' c  f" B2 x0 a3 R1 g4 `    从开始的记恨，到如今的不屑。苏提不喜欢那种一点风浪就打惨的男人。如果对生活没了渴望，不如一头跳下楼去。

    这个念头没有多久，苏提居然真的看到谭知扬坐在楼边，只要他稍稍一探身子，就立刻粉身碎骨。

    不能大叫，苏提慢慢走过去，一下把他抱下，两人摔倒在地。他没有感觉到谭知扬的挣扎，也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他的身体在颤抖。

4 T5 T1 a0 Y' l, T" N* w) x    苏提气急，伸手给了他一个嘴巴！他恨这种自杀的人。
# J, G" e" }: x$ d1 a% U6 F1 g8 G
  P% {. u  V5 ], \0 |3 d    “你真没用！就这么要死吗？！”

    谭知扬的脸贴在地面，苏提坐起身子，用手扭过他的脸，想训斥他一番。却看见他满脸泪痕，面色凄怆，不知怎么他那日的笑容又印在眼前，苏提刹那呆滞，声音也没有那么大声了，只说：“你这是干什么？”
! T  N( W$ |8 k
, H* a$ Y6 B9 j" v; y& Z    谭知扬将所有表情收回，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想嗅一下，死亡的味道！”
8 m& l- ?7 N5 U2 T; p
    “什么味道？”

    “很腥。”

2 ^. A; A5 K' H5 [    “腥？”
) K$ O4 o4 }6 N# i
    “比鱼虾要腥，比海水要腥，比鲜血还要腥。”
& z* u& I1 |7 c' h6 \: p3 D
    “谭知扬！”
' o0 x& C, _# Y; z- d2 P5 q
    “是。老板的儿子？”谭知扬坐起来看着他。

8 g1 ?! F: H! o! {' r) @    “你有十块钱就可以翻身么？”
. U- q% m1 ^, L/ o: U6 Y% N
    “我说过，那是大哥太抬举我。”

7 w+ J, z3 W+ r9 d% d$ C    “那多少钱你可以翻身？”

    “你要做什么？”
, C2 I$ r1 p, s
    “我借你钱，要你翻身！”

, h3 n& K/ e- |    谭知扬直直地看着苏提，苏提也在夜色里看着那张苍白清俊的脸，那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未干的泪痕。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八）

& g" |6 j) L" Y( Y0 R8 B+ B" t    喝口咖啡，看着穿着印着珍奇茶餐厅衣服的谭知扬，苏提有点怒气。那晚，不知道为何冲口而出那样的话，那人怔怔看了自己良久，发出几个字

% Q$ U6 c1 \/ t: S+ X    “你帮不了我。”

$ J' h0 j4 h1 B! v7 ^    之后，依旧在餐厅里忙碌。似是要在此奉献终身。
* M9 |5 o; }& T5 z
* ~+ D8 J. p0 E& V. P2 F* i    商场神童，就是这般没有气魄之人？

    站起身准备上班。以后这人的事决不再理。

    走出门口，经过挂着烧鹅的玻璃窗，不经意回头，却正对上谭知扬在里面望出的目光。苏提一怔，随即瞪他一眼，往前走去。

    日子过得有点恍惚，吃饭间，和同事聊天间，提取证人口供间，总有谭知扬在盘旋。

    怎么会这样？

$ |' D. Z. b/ u2 |9 _4 ?4 D/ J    大概这人倒霉到极点，让自己不得不注意。苏提这么想。
5 j' B5 `6 o8 G: g; J7 Y% c
    曾经的亲戚好友，一概不见，这人倒也奇怪。还是他大哥真的有手腕，让他可以没有任何机会？也许，谭知扬正是无力而要去探知死亡的味道。
" o+ j' B7 c8 Q& J" n
& M5 ^+ l1 l9 b  P. D    苏提喜欢游戏碟，到相识的铺子去询问最新的游戏有没有到。正闲聊间，却见远处谭知扬从一间唱片店出来，身着店里的衣服，手里还是送餐的篮子。

) {8 I' [( ?. d6 B6 W    苏提走过去“这里定餐吗？”

3 R4 @5 |# D1 {6 _1 `% N' \! I    谭知扬吓了一跳，瞪着苏提：“你怎么能随时出现？”

! z4 _, [7 W+ j6 M# h! ^    苏提得意说：“不要做坏事，否则我一定知道。”

    谭知扬居然没有冷面冷口，轻笑一下。

- p0 Y' y4 e* J& G- C# J9 k4 k7 X    苏提看他手里拿着CD，抓过来问：“这是什么？”
. S) v, g9 |) E  c) V* _
" b1 J# C: \" B3 g: y3 x: z0 @    谭知扬立刻抢过去。
7 j8 P" A. k5 g
9 y9 i( e' S1 w& }    苏提又立刻抢回，举高手，看到唱片的名字，是英文老碟。标价几百港币。苏提咋嘴道：“珍奇餐厅果然将你养的不错，立刻摆出公子哥的闲情逸致来。”
" [" J% r! ]% \: X% ?6 J
    谭知扬冷冰冰说，“还给我。”

    看着他严肃表情，苏提觉得无趣，将CD放回他手中。“很了不起么，不就是一个CD。”
* J- n- C' r$ Y4 {: u5 U
    谭知扬往前走。苏提跟着。然后苏提快步超过去，感觉谭知扬在身后走，心情立刻不错。忽然身边闪过一个人，依稀见过。苏提拦着他

    “andy?”
1 g0 E9 V! ]& M
% o  i9 _6 t' l    Andy见他，似是一惊，随即平静所说“苏sir，来逛街？”
- _0 x. Q4 j  O) S8 ~- D
    “是啊。”苏提笑一下，往身后一看，谭知扬正看着他们。
% s  j/ e$ l+ X# O( ?' L
1 \; p* h5 ?, m% ~    “那不打搅你，先走一步。”Andy飞快走了。

    有什么地方，让苏提觉得奇怪，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回头多看了ANDY几眼，Andy走的飞快。
# Y/ v2 {6 |: O! N& L0 Y& l
    谭知扬骑了单车过来，准备返回店里。苏提拦在前面说：“慢着，我也要回去的。”
8 j- D1 _8 x: `# M8 g, ?0 u  \
+ h  l$ \; ^. S6 C, c! {' ]    “巴士，小巴多得是。”谭知扬不理他。

0 t6 M6 K  M! c% C1 @    “我要坐这个。”苏提指着单车。
. U5 r9 E; L- Q" R
/ v! z+ g9 Y. j    谭知扬看着他不可理喻的样子，抬眼说：“我不会带人。”
4 Q/ j. [/ U/ B1 q
    “我会！”苏提非常高兴的将谭知扬抓下车来，然后自己骑上去，慢慢启动，然后让谭知扬上车。

# `# _' _" }0 ]3 K9 P& D4 i    非常郁闷地，谭知扬坐在车后，繁华街道上，苏提铃铃声骑得飞快，谭知扬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抓着后座和车身的连接处。

    兴头起来，苏提的屁股离开车座，衣服飘扬，打到谭知扬的脸上，谭知扬用手拨开，对于苏提没名兴奋非常不解。

& f6 J2 b$ w4 Z: L: l, p    好景不长，乐极生悲。一个小小石块，两个人连同车一起飞起。哐啷一声摔在旁边。
, t7 }* ?% X6 \1 w
    苏提看着自己擦伤了的手，有看看身后慢慢爬起的谭知扬，突然哈哈大笑。

6 }% s1 e  D" [7 Z5 Y$ G2 z7 O  Y    谭知扬看着他，苏提说：“怎么样？摔了又怎么样？哈哈一笑站起来不就行了。”

5 H. X: ?  B; D0 W# _$ l* J, ^2 R    这话让谭知扬没有准备，楞了一下。

( @/ `9 x' z8 F* C    苏提此时站起身，伸手把谭知扬拉起来。谭知扬对着他说：“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下面这么多级台阶。从这里摔下去，恐怕你怎么哈哈笑也不会站得起来。”
: c0 j, a% H: ]+ l* ]7 X
    苏提不置可否，歪了一下头。
+ {6 K3 L, m6 R# P) |  U2 D! t9 e9 w
% K2 u  k2 \% j    谭知扬下意识摸了一下衣袋，随即紧张地回头过去，很久没有转回来，苏提顺着他的眼光看到地面。那张刚刚买回的CD躺在地面上，已经裂开。
. @: ]- E, H, M7 H/ ?
2 y* p, B2 P- V& @# |0 J7 T* M    谭知扬慢慢捡起它，随着半个前壳的掉落，苏提看见那张CD已经不再是完整的圆。

( o4 I1 `" s, L2 t1 z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苏提已经感觉到，那张CD对谭知扬的重要。此时，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许久才说出一句
9 O# [5 s) u5 s2 k
( u7 ~3 p- |8 X5 ]: k3 E+ i- e; E+ S    “一张CD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谭知扬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CD。

    苏提慢慢心虚。又不想认错，摆出不在乎的语气说：“用不着这样吧，顶多买一张赔你喽。”说着，把那张烂CD从谭知扬手里拿过来，谭知扬没有抢，只有嘴里发出声音
" x) R6 v+ k& V# A- Y- {
    “那老板说，这是仅有一张。我找了几年，这是仅有一张。”
4 e, }* {( ?* N5 K$ x, @8 V; K- W
    “怎么可能。”苏提依旧不愿服软。
" B! v5 P( D4 I7 V" W( n
    谭知扬扶起车，推着向前走。苏提拿着那张CD，终于不知所措。
4 T% `; c* \- @4 g5 D: x: Z; |
    那几天，苏提看着谭知扬都有点讪讪的。他找了几家CD店，果然都没有，而且，口径一致，这是几乎可能断市的CD。
- b+ e$ x% [$ v' Q7 X& w2 x. o
    天台似乎是两人可以无他人相处的地方。苏提叼颗烟，若无其事走上楼去，果然看见谭知扬在那里坐着。
  l4 |" }& r. A. Z
    慢慢走过去，谭知扬看到他，也看了一眼他的烟。
1 i& c9 B- L- I& O7 U! q* ]7 a
    苏提说：“那张CD很重要？”
6 J# D# H: N) ?( T
. K7 g4 T" k# `' n' O4 ]: k    “不是。只不过是个物件。”

/ `% \" P( g7 w    这话他以前说过，失去项链那晚，他昏迷前念着项链。那天CD碎掉时，任谁也可以看透他难过的眼神。他为什么偏偏说不过是个物件？莫非，他心底压抑着别的东西？
- F( l  a9 e4 g/ i( l$ \
    那是什么？心上人吗？
: N8 ?6 w- d$ H1 Q" n
  c+ s1 k3 j) {- \; [    “你有爱人么？”苏提问他。

) F! A6 [% |5 F' l# h    “你呢？”谭知扬反而问他。
! n* s1 c/ f& Z% `) U+ I6 P
5 S. _! S  B' D' P9 s" D0 B2 V    “没有。”苏提说“所以不理解你这种失魂落魄。”
; v* c, }$ c; B' u  p
* K7 `' S, n0 D) y+ d9 E$ }    谭知扬居然笑了一下。
  u+ v! k8 U& Q$ x  N2 P
    “你有？”

# n9 l8 W/ V# Z# V1 n+ v    谭知扬没有反应，只是眼里有什么流动了一下。
, H6 f( V4 T, q  w8 a, B( e
6 Z5 J# F# @6 ]' {# |    “爱人是什么感觉？”
, [: a4 \. i# T: z5 |" e3 [+ G
    谭知扬对着远处看，转过来问苏提“给我一颗烟好吗？”苏提递给他。他深深吸了一口。看着那烟蒂。谭知扬说：“原来抽烟是不用学的。”

    苏提看着他生疏的抽烟动作，却看着烟雾从他嘴中吐出，那一刹那的迷蒙，让他迷惑。

8 s7 d2 a% h! m    那个晚上，风雨大作，苏提曾辗转反恻，天台小屋的那个人的影子和表情一直在脑子里盘旋，他想知道，他爱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一声巨响传来的时候，他惊惶地冲上楼去，看到倒掉的屋子，他几乎喊破嗓子，在大风雨中冲了过去，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

4 z% _" E8 N; Q% k    “谭知扬！谭知扬！谭知扬……”
2 i. H) T" F! o& o% }
2 e$ A6 U; u' f  b: @8 b    用手去抓那些湿着的瓦砾，想拔开那一切，让那个冰冷的人可以走出来。里面无声无息。
1 S' R; v) J+ G! {8 Z' l6 f
    嗓子已经哑了，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在找什么？”
8 n, m% `. d  |9 @' T/ E1 ^
    猛地回身，站起来，将他抱进怀里。紧紧地。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九）
0 m* M6 M# e6 k& e: ^* t& O
    苏提从来没有过那样一股彭湃的感情，在台风的夜晚，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当他紧紧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仅仅想把他拥进怀中，自己的感情，完全化成力气，包围着他。在那样的大雨下，在惶恐过后，一切都变得不顾一切。

    谭知扬在他的怀抱里。他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那身体温度是那么的不明显。

    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在他的嘴上，他的嘴唇是柔软的
$ Z% K6 `* e9 w6 U. t8 T
# }$ f* Y$ E& l  D7 J    “为什么不早出来，为什么吓我……”苏提口齿不清地说。
, T; P" H0 Y7 E2 p4 J  F
    感受不到谭知扬的回应，但苏提也完全没有去感受。似乎，自己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正破堤而出。

, Y3 f4 T' R" l$ B( J    换上了苏提的睡衣，谭知扬擦着头发，苏提看着他。他慢慢放慢了动作，看着苏提。

    苏提貌似坦然地说“我是个GAY。”

    “我也是。”谭知扬回他。

    苏提笑“好像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7 R: t7 ]8 g9 Z- c/ I- p
, |  P. e. a  p9 Q9 M3 o* M% ~    “也许感应到同一类人的磁场。”看了看苏提的床“我可以睡觉么？很困。”

    苏提说：“那……早点睡吧。真姐和期叔估计也睡着了。”

    “好。”谭知扬倒在床上，苏提凑了过去，躺在他身后，手伸过去搂他的腰，他的发端传来一阵清香，虽然是苏提用惯了的洗头水，但偏偏他就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将脸贴在谭知扬的头发上，嘴巴在他的后脖子处呼气，然后，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谭知扬微微缩了一下身子。苏提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身体再度抖了一下，这刺激了苏提，他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他的唇，那里依旧柔软，向上，吻到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轻轻地抖动。接着，苏提扯开了他的上衣，顺着他细腻的脖子，向着胸前，肋骨，小腹，慢慢而下，直到……

    曙光微露房间，床上的被下，是两个赤裸的身体。其中一个，慢慢起身，坐起来。看到了桌上万宝路的烟盒，心里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站起身，脚有点发软。

    苏提从背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匀称的赤裸身体。
8 y3 O9 G: |0 Q* U$ Z
  y& w! e$ v+ W, K    “谭知扬。”那人转回头。苏提对他一笑“你的身材不错。”

    谭知扬没有特别笑，只说“我要去餐厅。”

7 `! y6 E( N( Z& a: e    苏提伸展了身体“我还要睡一会儿。”

    “我没有衣服穿。”

5 Z$ W9 x. l8 c; L    苏提咧开嘴“那就这样下去吧。”

( ]  H8 Z' v6 b+ t    谭知扬反而拉开他的衣柜，找了衣服出来穿，他比苏提矮一些，也没有苏提那么健壮，衣服有些大。看着他穿着自己熟悉的衣服走出门去，苏提对着天花板傻笑。
6 g- `3 }5 {) R! X3 ^; `# ^; }. M
/ y$ m, b0 v+ V/ h) e5 z. ?* k5 X7 _    苏提格外愉快，居然阿琼说想喝东西就请他去楼下警察餐厅吃下午茶。阿琼说阿提你吃错药？

    苏提帮虾叔借孙女放学，还给她顺便买了食物。虾叔说阿提你吃错药？
+ l1 e" l- l+ o. i1 s
- H  I8 Z7 ]- M: x' B: m4 r    苏提居然答应和阿发换班。阿发也认为苏提吃错药。

    苏提的卧房本就一张大床，因为天台小屋被毁，谭知扬便搬下与他同处一室。本来真姐还以为苏提一定不答应，谁知他一口应承。真姐又和期叔唠叨，期叔也不多说。
. l# x% e3 w' L7 p& Z! S
" G( _0 X4 Y2 t3 p, ?6 h; n5 S    在楼上瓦砾里，谭知扬找出几件衣服，那白色和黑色的名贵衬衫，已经不复华贵，在泥水渍中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质感。倒是那些不起眼的T恤仔裤，洗洗依旧可以穿。

6 {0 s0 P" x% m. `1 j    “很多东西，都不再了。”谭知扬自言自语。

) [8 I$ H. ?  N4 ]  J9 O    苏提看着他“还怀念那些东西吗？”

$ t4 n0 s$ ?8 H    “不应该再怀念。”
3 J4 l( j7 W4 x: L
& e3 g. o7 U. F% U6 l1 ?% V1 ]4 s    那次，一共买了四件衬衫。他和wilson黑白各一件，wilson穿白色，他便穿黑色。如果他穿黑色，他就穿白。黑白总是绝配，对不对？

    只是，sharon喜欢wilson穿蓝色衣服。于是，wilson总像一片天空。不属于自己的天空。

5 y# _/ X3 t! A7 c7 a6 k    虽然和谭知扬上过床，在做爱的时候，两个人是投入的。但是，苏提不再有以前的那种放松状态。以前，管你是谁，不喜欢，就不再往来，再找一个，解决问题。这一次，不一样。每次完事，他都搂着他，希望，他把什么事讲给他听，那些埋在心底的事。

    他还是喜欢去屋顶发呆，他总让苏提抽烟，他喜欢坐在楼的边缘，他总是满怀心事。
! T0 S) C( T* ]4 Y$ ]8 l1 a
5 {6 @' O4 \: A    有一次，苏提在出去查案的时候，看到谭知扬，不方便打招呼，于是看着他在车前的人行道走过。那种漠然，融入不到任何东西里去。苏提非常怀念那曾经看到的笑容，也许，因为再也没有见到的缘故。
+ Y, A0 K, _- o
    反复看着那些何方申和老友老伙计的合影照片。思想里却是谭知扬。他记得他昨晚说“也许应该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4 Y! ^( I$ v2 |) g2 m3 h" ]
6 L. U/ [4 Y# v' r; y* C$ O6 x    苏提说：“不行。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 S# _  `3 g8 ?  [* U5 V* L  N& F1 e
: G- ?0 J! [* a( k) R2 j5 `    谭知扬问：“你这话当真吗？”
9 C9 F, A- G6 Y5 B% `3 Q3 o
    苏提正色说：“绝对当真！”
/ w' o* f$ ~% `: O
$ d+ |( ], _$ o3 H' a2 G    谭知扬说：“你曾告诉我没有爱人。我留在你的视线之内有何意义？”
$ Z9 C, ^! F4 M* l/ I/ h
    苏提语塞。他想辩解。但不知从何说起。

    或者说，苏提也在告诉自己的意识，对谭知扬，他只是需要，和以前一样。
3 y& d: }0 s5 u2 R0 q7 [/ j
  v' T: T, F: {/ S- l. P5 [( F    眼前闪过一张照片，苏提无意识地翻过去，突然，猛地翻回来。那里面，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那男人让他觉得不同，特殊，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仔细看过去，终于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链子，下面有一个方形的挂坠。而这条链子似乎储存在他大脑的缓存区。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8 H  r/ D8 Y9 s2 N9 x- N+ a
    猛然！灵光一闪！
& _* g# M; q' l6 ~' u
6 j+ |; }1 h3 x$ c1 q/ a    “烧卖！这个男人是谁？”

  L# K- t9 B7 u' a6 i2 Z    烧卖凑过来：“这个男人叫岳宏昌，是何方申的成衣厂的厂长，是合伙人。不过已经去世了。”看着苏提惊喜的表情，他问“怎么？有线索？”
0 E  V1 d9 w: t6 W" b, G9 e
    “他的这条链子，我看到有人戴。”

    “一条链子，有什么特别。”

+ m+ A  f/ {/ r) k    “链子是没有什么。你看上面的字。”

    烧卖拿起照片，那条方形挂坠上分明刻了名字。
* ]4 t; K8 W3 K
    烧卖也笑起来，大家都围过来，苏提得意地说：“你们猜谁戴着同样的链子？”
" j4 ^6 d& F) s$ _, M3 Q
    大家摇头，苏提说：
. z- p# F$ ]& C0 G4 O7 ]
4 v6 d6 e/ V: A) P, b0 ~8 F4 H2 T7 V    “Andy”

9 D4 z" t' s* H9 m    阿琼回忆了一下，随即喜道：“是啊，andy叫做岳家尧，真的是姓岳的。”
9 H$ }, {6 b! G- Q0 k  z
) t- v, l8 p# P0 R) c    这当然不能证明Andy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起码，是一个线索。而且，岳家尧一直隐瞒这个关系，至少有隐情。
+ b$ B1 C7 Z. K+ V) C+ }
    大家直奔酒店，却被告知，岳家尧已经辞职。

3 _" S5 G4 @$ d+ e) \    当然不能让这个线索断掉，一组人纷纷通过各个层面寻找。
2 ~7 I) Z+ i/ G$ W  v
! `! a+ H$ F2 H# q% c% g/ P    回到家里餐厅，却不见谭知扬。问真姐，真姐愤愤说：“我还在找他，送餐出去几个钟头还没回来。”

    苏提一惊。才想起，谭知扬大哥好久没有出现了。

asacrying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十）
1 f% H5 j5 w2 S% O5 `$ U- n5 _
0 u. |" k/ n6 |0 Y4 D    要找谭浩枫，苏提去了谭氏办公大楼。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居然看见谭浩枫从大门处随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本来没有想过那么冲动地上前，却听到谭浩枫问旁边的人
; L' n7 y" ~1 w: ^
/ M4 a: _, H) f& \9 M  Y    “他在哪儿？”他唯一的感觉就是，那是指谭知扬。
4 P! ~+ O9 A1 V
6 s$ {8 K7 ?) c) w( o- A    立刻冲上前去，苏提被挡在几个人外面，他仰仗自己的高大，对着谭浩枫发出同样问题

    “他在哪儿？”
! V- M% k) {9 R1 A+ g" v9 X
    谭浩枫从来都是有气势的，对着面前这个人，他装作不认识，虽然，早已知道谭知扬已落户这个警察的家。

    “你是谁？”
; ]; {4 Q3 F) o' g$ F" r  ^  e
    “我是警察！”苏提亮处自己的证件“谭知扬在哪里！”

    “你来这里质问我曾经的弟弟在哪儿，倒是奇怪。”

    一众人还是往前走，苏提不得不后退，眼看着谭浩枫就要上车，苏提冲过去，大声吼道
- r/ L7 m$ Q5 X9 z
    “我问你谭知扬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谭浩枫忽然站住，对着苏提说：“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会告你毁谤！”
+ `: B! R4 _# R* n2 q3 S
$ X4 B7 f5 Q8 W) e7 |8 q0 a( t3 O    苏提被旁边的人挡开，谭浩枫坐上车，坦然将手搭在大腿上。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他突然对着苏提摆出一个笑容，然后迅速变成严肃，车子飞驰而去。
4 U$ d4 V9 h, x& q
    拦住一辆计程车，告知司机追前面的车子。

    “我要交班的。”司机不满嘟囔一句。

    “我是警察！”苏提不耐烦地叫道。
, s8 ]& l" Y" r0 P1 p6 z# n
    “阿sir，前面是bence，你让我怎么追？”

    “叫你追就追！”苏提狠狠地说。
1 A, ^0 d, P' Y5 E- C; a' m/ H  j( T
4 F; C- k) E9 y; K# d" p$ K3 d    司机大哥说的没错，很快，他们就被甩开。苏提愤然下车。手机却响了起来。

% U- i/ i  t5 y! ~6 j  r% k$ p    “喂！”是餐厅的电话。苏提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8 o& T% w6 @! q- d/ V2 ?& f
8 Q" f  \, Y# k3 l: x% C4 V$ K* R! m    “你去找我吗？”里面传出谭知扬的声音。
% y- T$ l+ \0 C
    苏提觉得所有提起的气都松懈下来，对着话筒想吼叫，却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8 `+ a- Y6 t+ h4 E# w  `    “在海边坐了一下，谁知忘了时间。”

    “啊。这样啊。”苏提发现自己天生的坏脾气不知道哪里去了。
% O& }: w4 x# ?8 S# b& s  E% F
    晚上，搂着背对着自己的谭知扬。他总喜欢背对着，虽然这样，苏提搂起他的姿势很舒服，但，不那么接近。

    “我今天看见了谭浩枫。”苏提说。
( [: I$ y6 o: o1 K+ Y! C4 V
5 S, x: T' o0 Q4 B8 V8 W    “你果然去找他了。”

7 v( ?$ V# z3 c+ E5 a% ]: y    如果苏提不说话，谭知扬很少在做爱后说话，他常常以为他睡着了，可他说起什么的时候，他总会回答。

. p' A5 b) a! p! r! H7 c    “我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 B8 M7 B9 o( b: l    “的确不用再找麻烦。现在见到他的人，我会把钱乖乖交出。”
  N3 q2 y" G' x" w" \$ v/ C3 q+ Z5 h
    “为什么？他何必如此？”
4 F6 B$ A. ~( m8 Y# Q# ]
    “像你说的，他怕我翻身！”谭知扬轻笑。

    “你告他！”苏提不忿地坐起来。

    谭知扬扭过脸来看他，说：“我告的，你可以抓的，顶多是那几个蛊惑仔。”
. f' t3 `" @" R5 v# B2 f$ w4 O
- \% Y; f5 D7 J: g    苏提知道那是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骂了一句脏话。
! @7 x" ^' l9 t( i( J: L( |
    谭知扬拉被子说：“很冷，让我盖被。”

' X$ a" p* E' C5 c; d5 U    苏提反而把被子压下，又扑到他身上，刚刚掀被露出的谭知扬赤裸的身体上，是几处苏提留下的吻痕，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性感，再次撩动了苏提的情欲。
8 F5 I% x  L1 ~# v1 Z4 h- \+ \
3 l# @% c7 D0 D+ w1 T    “不要。”谭知扬挡他，苏提的手伸下去，握住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谭知扬的声音已经微微带着喘息“不要……苏提。”

  q: ~& E/ K7 [' d% s. B. X6 `    “真的不要吗？”苏提抑制不住地钻进被子里盖住的重要部分。

! b' o: b/ D9 X2 e; J( ^, c1 J; `    谭知扬的身体在颤抖……
, V8 A: @7 B: J' C6 H" y0 c
    第二天，谭知扬居然发烧。烧得非常厉害。真姐想起一个老方法，要帮他用酒擦身，被谭知扬断然拒绝。

9 g1 @! f' b7 z3 c8 o    苏提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昏睡。
- c$ i, ]. b( w4 e
; \' e, f# Y0 T' f' k5 `' e    关上房门，苏提用真姐推崇备至的老方法替谭知扬擦身。他慢慢醒了，看着苏提说
; s* o! x. w5 B
    “你不是吧，当真相信真姐的方法？”

    “不由得你不信。我小时候，真姐就是这么替我医病的。我一度以为，医生也是这个方法。”
7 t" B& {4 S$ e
0 {; K' z& P9 a, s1 U5 f    谭知扬笑得有点无力。虽然如此，苏提还是觉得他最近笑容多了一些。

& h$ _5 R( c" X( X  c3 G3 q; L7 k3 z    想起笑容，苏提问：“那次为什么对我笑？”
: o: C  u. B1 k8 |# S
: l5 v$ O( U8 I, A  L: I    “何时？”谭知扬半张着眼睛问。

    “那次在酒店。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你便对着我笑？”

; _' F: n& ~% k8 {    谭知扬楞了一下神。随即说“我不记得。”
) D/ h1 V  @( s7 H5 Q7 N
    他知道，那时他是对着幻觉里的wilson在笑，偏偏苏提在那个方向。

    真姐敲门，苏提把谭知扬盖好，原来是真姐熬了粥，端了进来。

  F3 _8 ]0 \( ?" b" r4 ]    “这个不是在餐厅厨房熬的，在家里熬的呢，清淡些，细致些。阿扬你要快点好啊。”
9 N& b2 x3 I, r  N& F
* D+ O4 a9 h0 K  E4 n4 z5 i    谭知扬说：“谢谢真姐。”
7 U  e! |! L7 b' r' _, L$ r% ]  p
    “是啊。好起来，也好快点下去帮手啊。”真姐非常真实的表露着她的心态。

6 G9 o- V  G# X) o4 H7 h    苏提把真姐送出门口，餐厅里的生意还是很忙。

! c. P5 I% w5 p0 X  P    转回身，对着谭知扬无可奈何地说“真姐就是这样，明明好心，总要在嘴上把自己出卖。”

    一如既往，谭知扬微微一笑。
3 P- K' ?0 {. ~) y
8 x$ I" f' k2 @( D% ]$ b    “吃点东西。”苏提坐在他旁边。
1 _1 u' }+ ]  @5 y% B: z; ~2 h
    谭知扬抬眼看着他说：“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 t/ c1 g3 Z8 U; i, s; j
    “我哪里温柔。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碰你？”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然后突然说：“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可以？”他忽然坐起身，对着苏提的嘴唇就吻了过来。苏提丝毫没有防备，但潜意识里，已经疯狂地回馈。
2 l5 w3 u; n7 g
" t# a3 N0 F' d- [    进入谭知扬身体时，他已经满头虚汗。但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谭知扬如此主动，在苏提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他说：“不要停。苏提！不要停。”
9 P# {. M; f' I+ c; i
    在这种鼓动下，苏提全然地释放着所有激情。在最后的高潮后，放松的一刹那，他感觉身下地身体一沉。谭知扬歪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3 e) r1 o+ F) |; M, S
! x9 m4 j+ B! s3 l' M( A/ }    突然，感觉，谭知扬也在发泄着什么。用着，与他不同的方式。

& j& k$ ?4 {8 F    将他抱在怀里，又是紧紧的。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打着点滴。旁边没有认识的人。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伤疤。

    Wilson……
5 u9 R  N* b' a
5 [) V6 r/ C# ~- G    不知怎么，又念出这个名字。
' m6 z/ _5 B' s/ F% b0 M9 K
0 b3 O! Z" F4 g/ l    那个已经将自己剥离他生活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 _" i2 L) B& m    是否记得，谭知扬？

    是否偶尔会想起，谭知扬？

& }# G! S) @  u: X    是否会觉得对不起，谭知扬？
" h' V4 l8 ~, r0 h' M
    会，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