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男人的另一半》 BY 康楚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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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L( h1 z: Y: k' S2 U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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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t6 {/ m　　十一月，苏沛与连宇乔回国，城内秋意正浓。

　　稍稍安顿之后，苏沛拿着礼物，在第一时间送给了秦晓顺，而连宇乔不喜欢他与秦晓顺单独见面，硬是跟了出来。

, ~! g# W4 j* T; u' `# a  D　　“算你聪明，没有重色轻友。”秦晓顺喜滋滋地将礼物揣进怀里，示威似地冲连宇乔抬了抬下巴，眼睛的余光正好瞄到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影。只见那人同时抬起头，然后突兀地转过身去。

　　“装！装没看见！我是隐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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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沛被秦晓顺的大嗓门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发现了不远处的韩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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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小偷被抓了现形，韩闯缩了缩脖子，尴尬地转身面对秦晓顺，一脸讨好地说： “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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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没兴趣跟即将要断绝关系的人一起吃饭。”秦晓顺横了他一眼，不肯领情。: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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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5 F- U9 [　　韩闯无奈地看了一眼苏沛，然后转身搂住秦晓顺的肩膀，表情夸张地说：“我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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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晓顺假假地笑了笑，说：“我理解，你有特殊的原因不能接我的电话，而且看见我还要绕路避开。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们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就可以了。”

. J$ q& C) b8 x/ `3 |( O) W　　“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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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行不行？”行人越来越多的注目礼让苏沛不得不出声打断韩闯，再拉扯下去，只怕连围观的人都会冒出来。而连宇乔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十分乐意欣赏韩闯踢到铁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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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Q% n. X; @5 H$ a! L　　韩闯与秦晓顺看了一眼对方，没有异议。

" U- g1 @) M- J) @　　苏沛抬手指了指最近的一家咖啡店，拖着连宇乔快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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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车里等我。”走在最后的韩闯对一直跟着他的钱永胜下了命令。

　　秦晓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出声。韩闯有黑道背景是他一开始就知道，不过看他身后跟着保镖倒是第一次。

' d* I# W) }( ?/ J6 W7 d* ?　　四人坐定之后，秦晓顺急着问韩闯：“出了什么麻烦吗？”

+ i5 C* n+ p; U3 {  G6 y$ z# p　　虽然秦晓顺比较任性，不过他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韩闯无缘无故地与他断了联系，他早就觉得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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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里人……不喜欢我跟男人交往，所以我最近都在避免与老情人接触。”韩闯说得很轻松，不过眼神却是少有的严肃。

8 K$ A5 I+ Z4 J- p! D9 f3 w　　“那你还跟我进来？”秦晓顺担心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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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吗？何况还有苏沛和连宇乔在这里，连氏的现任董事长及‘夫人’，我怎么能不给面子。”不想秦晓顺太紧张，韩闯开起了玩笑。

( ]) D1 F7 K2 U. q6 [# p  B+ U　　无辜被调侃的苏沛羞得满脸通红，一旁的连宇乔虽然对韩闯分配给苏沛的头衔相当满意，不过为了维护爱人薄如蝉翼的面子，还是尽责地还击道：“黎湛就是为了避这个风头才跑到国外去的吧？你的老情人还真是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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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脸色一变，脱口问道：“你在哪里见到他了？”

　　在场的众人同时被他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苏沛忍不住反问：“他现在在艾森酒店工作，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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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  u5 e/ G% ]! L" _　　“艾森……”听到这家公司，韩闯很快联想到李新。新叔是看着他和黎湛长大的，一直都拿黎湛当儿子，现在帮他一把也是理所当然。终于有了黎湛的消息，韩闯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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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H  |) s, h% V% h　　连宇乔看在眼里，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芒。韩闯没有错过这个细微的讯号，随即虚伪地一笑，说：“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帮苏沛打官司的时候，韩闯曾经狠狠地涮了连宇乔一把，所以他一直在小心防备着连宇乔可能会有的报复行动。因为他们有着太过相近的行事风格，全是“以牙还牙”的忠实拥护者。

　　走出咖啡店，韩闯坐进车里，返回自家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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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永胜一边开车，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韩闯，对这位大少爷不断上扬的嘴角感到疑惑不解。自从黎湛不明不白地消失之后，韩闯的笑容倒是没少见，只是每一次都只能用阴郁来形容，像今天这样心情大好的样子可不多。

9 l3 o+ G% W* Y" g$ K& x6 v　　不知不觉，两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韩家别墅外正停着两台警车。

　　“怎么回事？”韩闯自言自语地说着，飞快走下车去看个究竟。

' P! _6 Y; N' N0 s& }( Z" P+ d　　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韩昆被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推了出来，韩闯拦住了他们，问：“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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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警察警惕地看着韩闯。

. a; B! E' b* x% N8 D　　“我是他侄儿，他是我叔叔。”韩闯瞟到叔叔手上的手铐，心头一惊。

. b& W! S' T7 C) S& W4 Y4 F0 p3 L2 z4 a　　“他涉嫌参与一桩巨额的行贿案件，我们依法逮捕他，回去进行调查。”警察尽职地解释着原委，并拿出一纸逮捕令交给韩闯。

　　韩闯没有去接逮捕令，只是低头看着叔叔。

. X$ P( k. Q  k　　韩昆用力地握了握侄儿的手掌，说：“去找吴律师，在他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7 h, d. A5 Z: l. G) `0 ^3 N　　一个小时后，韩闯带着律师赶到了警局，以高额保金将叔叔保释出来。

0 i3 w% {/ m& E4 e6 B0 G2 g6 @7 x　　韩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违法的事没少干，韩昆早就想过有一天可能会受到法律制裁，但是，东窗事发的居然是多年前的一些行贿案，这让他有些不解。以韩家的背景，警方要查也应该是从高利贷那边查起，这回的切入点这么奇怪，真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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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前，为了让韩家避开政府的一次大扫荡，韩昆曾花重金打通了诸多旁枝末节的关系。那些贿赂也不过是一回两回的事，扫荡过去之后，一切如常。如今，这些陈年旧账突然被捅了出来，简直有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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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  X1 l& [　　“根据警方的说法，这次的案件是有人匿名举报。”年届六旬的吴律师为韩家工作多年，是韩家的老臣子。

5 |) f9 k& R% ?3 O5 m, t　　韩闯拿起案件的资料，翻看了几遍之后，说：“这个举报人真有意思，举报的受贿人全是已经离任或即将离任的官员，就像精心挑选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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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 A, N6 \$ \/ g# Q# C　　“会不会是有内鬼？”吴律师的猜测让韩闯与韩昆同时一怔。

　　韩闯看着叔叔，问道：“当年这些事情是谁去办的？知道的人多吗？”

　　“那些事情都是交给李新办的，我嘱咐过他要谨慎。”韩昆沉着脸，看不出心思。

- O4 k3 U! e7 L( h" L5 E7 n$ Y3 P　　“不可能是新叔。”韩闯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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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H$ A: p4 v2 I　　韩昆对李新有恩，所以李新从来都是挖心掏肺地为韩家卖命。如果连他都出卖韩昆，那韩昆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了。

　　见韩闯说得如此肯定，吴律师便说：“不是自己人，难道是那些官员泄漏的？”

) G  `- M+ s- I* q. V: q, q　　“不可能，那些官员互相之间并不知情，就算自己去自首，也不可能把别人供出来。”韩昆推翻了律师的推断，抬头对侄儿说：“你去打电话，把李新叫回来。所有的事，都等他回来问清楚之后再说。”

/ l- P+ z3 o- ]% X3 \　　无言地点头，韩闯拨通了李新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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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的人虽然用的是异国的语言，可韩闯还是轻易地分辩出那是属于黎湛的嗓音。停顿了一会儿，他假装一无所知地说道：“我找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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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也在第一时间听出了韩闯的声音，迟疑片刻之后，冷静地应道：“他不在。”

　　“什么时候回来？”

　　“一小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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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C1 s% M# T3 p2 ]$ r0 [+ V' `　　“让他给我来个电话。”

: }: l4 ?, H: }- V- s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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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道别，两人齐齐地挂断了电话，一阵窒息感让韩闯有些喘不过气来，黎湛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好几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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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预料中的尴尬，两人都为对方的镇定感到不是滋味。为什么那么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黎湛知道原因，韩闯却依然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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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到李新之后，韩闯并未说明要他尽快回国的原因，不过李新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韩家。就在他们为了韩昆的事情绞尽脑汁的时候，韩家又出了新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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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贷款却被广荣拒绝的关虎正式在道上放话，要给韩家点颜色瞧瞧。广荣的一些客户收到风声，不想惹上麻烦，纷纷与韩家划清界线，让广荣的生意一下子就降了两成。

3 \& Y2 S2 M: q  ~3 f$ y　　雪上加霜的是，叔叔的事情没有解决，间接影响到韩闯与连宇乔的合作。因为担心合作者卷入丑闻里，会给连氏与艾森带来负面影响，连宇乔不得不让韩闯暂时辙出投资计划，以观后效。

　　现在的韩闯只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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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  K8 \7 x8 @　　“衡叔，你帮我约关虎见个面，我要跟他谈谈。”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韩闯的眉宇间显出少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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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O8 V" J# N　　“谈？怎么谈？这种人根本就不讲道理，你去了等于是冒险！”黎衡不赞同地摆摆手，说：“还是我去和他谈吧，就看我这把老骨头，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只当黎衡在担心自己，韩闯微微一笑，轻柔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不行，这件事还得我自己来。放心吧，有广宁的人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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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宁是韩家旗下的保全公司，拥有众多身手一流的保镖，韩闯自信满满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这关虎本就是亡命之徒，不可与一般混混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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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 y& b; d0 ?! b　　为了不让韩昆担心，韩闯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在李新的陪同下，领着广宁的人与关虎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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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4 W0 [, z+ Q$ t0 Z7 c! x　　关虎人如其名，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煞气，看上去就是个黑得不能再黑的黑社会头子。韩闯领着人赶到目的地时，只见他叼着烟，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样子极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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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a4 m, w! n# w　　“你就是韩闯？带这么少人也敢来见我，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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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C8 S6 S  r3 `+ F　　“人多力量大那套现在已经不流行了。”韩闯扫了一眼关虎身后为数众多的手下，神色自如地拉起一张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我家在道上这么多年，敢正面挑衅的人没几个。”

' `6 F6 P" G& S0 @8 O　　“哼，那就不巧了，老子正好是其中一个。”摁熄手头的烟，关虎挺直了腰板，一副马上要翻脸的样子。

+ T5 m: _% O% j7 }, i6 `% c& a9 K　　韩闯带来的手下反射性地上前一步，贴在他的身后以防意外。见状，关虎的手下也不甘示弱，有人甚至作势要亮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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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开始谈就弄得箭拔驽张，这可不是韩闯的初衷。于是，他抬手示意手下后退一步，说：“这是个误会，我今天来就是想解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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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虎见韩闯无心激化矛盾，也跟着挥退了手下，但嘴上仍是不依不饶：“误会？那你到说说，你一个放高利贷的居然敢嫌老子底太黑，这是哪门子误会？”

( c7 {. z0 _. R　　一听这话，韩闯心中有些疑惑，衡叔做事向来圆滑，为什么这次会与关虎生出这等嫌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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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T, j6 t2 b. ]" z　　“我几时嫌弃过你的背景了？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含义？”韩闯面不改色地反问。

* f" M) u' @0 S6 x- I; ^6 f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黎衡亲口说的，你想漂白韩家，不想沾我这个黑道分子，而且还怕我赖账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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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跟你说的？”

8 a7 C$ x( G6 _. V5 o　　“哼，难道老子还骗你不成？”关虎越说越火，整张脸凶得像庙里的罗刹，“我关虎在道上从来是说一不二。如果你是实力不够，接不下老子这单买卖，老子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可你居然敢怀疑老子的信用，当老子是个出来混的下三烂，这口鸟气你让老子怎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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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0 R$ b0 }' L　　下意识看了一眼李新，接收他眼中同样的诧异，韩闯沉默了。不能确定关虎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是黎衡让这件事变得棘手却是无庸置疑。

　　“我要漂白韩家是事实，可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信用。老实说，不与你做买卖是因为你的生意实在太不保险，我好不容易才铺好路子转回正行，不可能为了一点利益就前功尽弃。”

　　不再迟疑，韩闯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在道上放狠话，坏我的生意，我全都可以不计较，就当我给你赔个不是。大家有事好商量，生意做不成也可以当朋友……”

　　关虎不肯买账，突然起身走到韩闯的面前，威吓道：“朋友？几斤几两？老子的买卖全是拿命搏回来，不像你们坐在家里就能折腾个黑白出来。你一句不计较就想把这事了了，当老子是面团，任人捏圆搓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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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你关虎在道上的地位，能被别人当面团？”韩闯嗤鼻，拿出最后的筹码，“你要做军火买卖，我叔叔那边多的是路子，牵线搭桥不过是举手之劳。到底是两败俱伤，还是互惠互利，决定权在你。话说白了也没意思，干脆点。”

　　听到韩闯此话，关虎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韩家在道上有头有脸，他之所以敢叫板，凭的只是一身匪气，可要真的杠上了，只怕谁也讨不到好。但是，如果能搭上韩家这个朋友，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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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老头真的愿意为我牵线？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关虎拉了拉发皱的衣服，重新坐回沙发上，刻意收敛了先前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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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a, _; x6 _5 t  x* c7 p　　韩闯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调整坐姿，说：“他是我叔叔，而我是他唯一的侄子，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信我。”

　　像是听到了一件奇闻，关虎讪讪一笑，反问道：“他杀了你妈妈，你还拿他当叔叔？”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猛地戳中心头的伤疤，韩闯瞬间变了脸色。李新一惊，连忙压住韩闯的肩膀，担心他一时冲动与对方撕破脸皮。论人数他们正处在劣势，不让韩闯受伤才是最首要的。

5 b6 M6 `( H1 [7 p( X9 v　　“我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家事这么有兴趣。”不应对也不反驳，韩闯飞快掩去了情绪，不动声色地挣开李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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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才对那个有兴趣。”

/ }/ J4 p- s: B1 Y- l　　关虎看了一眼李新，心思转得飞快。当初得知韩家叔侄有矛盾之后，他本不想与韩闯交涉，认为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权无势的空架子身上，不过现在看到韩昆的左右手李新对韩闯如此紧张，关虎心中又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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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不需要你家老头给我搭路子，不过我要请他给我做个中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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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9 N" S+ {　　不明白关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韩闯面无表情地等待下文。

6 c& K2 l0 R# v  ^- u7 q　　“我和陈力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蒋彭飞那小子劫了我一笔货，我当是陈力干的，就毁了他一单交易。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可陈力却跟我对上了……”

/ L3 ]3 ]0 q. b2 `; I- }0 f　　“你想让我叔叔来当和事佬？”

8 \3 i3 M7 h7 Q7 v2 ^. f' |+ K　　关虎与陈力的过结韩闯早有耳闻。陈力是老派的军火商，而关虎是近几年才崛起的新进人物，本来是路归路，桥归桥，可是自从关虎被人劫了一笔货之后，两边一夜之间就打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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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关虎扬了扬眉毛，笑道：“就像你说的，多一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 l7 p# a9 s: l7 T6 m; W; s4 @( f　　“陈力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之前做得太狠，现在想补救只怕不太容易。”虽然叔叔与陈力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但是韩闯还是不敢贸然点头。万一调解不成，还把自己给绕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关虎自然知道韩闯在担心什么，于是摆出勉强称得上和颜悦色地表情说道：“还是像你说的，两败俱伤或互惠互利，决定权在陈力。你叔叔只是做个中间人，只要帮我把他约出来，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如果这事能成，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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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一笔勾消，我还很乐意为广荣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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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得韩闯心里直发毛。不过事已至此，韩闯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我回去与叔叔商量一下，过两天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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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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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9 L0 z; w2 U2 M# S　　还算友好地点头道别，两帮人马各自离开了谈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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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叔，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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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R9 P; c3 _' ^9 t& j% k. g　　与李新并排坐进车里，韩闯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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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虎是不是真的想与陈力讲和，还很难说。”李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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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 [% K, v4 f　　韩闯瞥了一眼窗外，昏黄的街灯下，路边窄小的巷道统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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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叔叔是地头蛇，关虎就算是强龙也难免会处于劣势。如果真能讲和，也不过是一时的假相罢了。不过……”

　　一道暗影闪动，韩闯反射性地摇下车窗，紧张地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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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n6 G! @3 k8 r0 o　　“怎么？”李新被韩闯的动作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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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慢慢升起车窗，韩闯重新坐正，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广荣说什么都要稳住。关虎这边，就当是权宜之计吧。”

　　“可是这件事还没告诉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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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P; v; D* C. t第十一章


　　夜里十点，李新将韩闯护送至韩家别墅，然后直接离开。

5 ]: h% J$ O- }* r! L* O. e" U) U　　直到李新的汽车只剩下一个小黑点，韩闯支开手下，自己开车跟了上去。

　　不多时，李新在闹市区下了车。韩闯小心翼翼地尾随，好几次差点跟丢，最后看着他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

　　韩闯没有跟进去，只是远远地站在街边守着。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李新从里面出来，韩闯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在哪儿？”不带起伏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韩闯的逼视让李新有些不自在，于是别开脸，踌躇再三之后，终于答道：“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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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狭的通道，三三两两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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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N' m3 v& H) k6 U" o2 s! \　　韩闯循着门牌走到207房门口，门开的一刹那一脚踹了进去。房内的人被弹回的门板打到前额，头晕目眩之际，被韩闯一把掐住脖子摁倒在地上。

　　“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再出现吗？你是活腻了对不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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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b& ^2 Y3 A& K1 _6 W　　手指感觉到那人的喉结与颈骨，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像是恨不得将它捏得粉碎。从没试过如此凶恶地对待别人，韩闯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得凸了出来，头皮一阵一阵地发紧，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 [; ?+ r' Y# |6 ], D3 W2 Q2 Q0 D　　“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明知道是枪口还往上撞，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怒气上涌，韩闯的嘴角不住地收缩着，骂人的话一出口，舌尖就撞上自己的牙齿，钻心的痛感更是让他恨不得立刻拧断那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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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说好了再不见面，明明就已经彻底了断了，他不该再来的，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要命的是，气愤之余更多的是羞怯。分开前那一夜的热辣场面根本不用刻意去回忆，统统自发显现出来，比任何一部高清晰影片都要真切的细节不断回闪，从预感到可能是他那一刻开始。

　　没想过要再次面对他！韩闯猛地甩了甩头，疯狂逃避自己的尴尬，还有……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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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在窃喜。

　　黎湛回来了，为了他回来的。即使明知道一旦被发现就会有性命之虞，他还是回来了，守在背光的角落，默默保护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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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黎湛的爱情——奋不顾身，毫无保留地付出。可是，谁要感激这种傻子才会有的行为，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所有的一切顷刻就会化成泡影。这个爱他的人，这个永远把他摆在第一位的人，如果就这么、这么遭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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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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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N1 x9 W$ c- N  X　　黎湛感觉血液的通路被锁死，纷纷滞留在头部，涨红了皮肤，连张嘴吸气都困难万分，于是下意识地用双手掰住韩闯的手腕。

0 T+ v3 N8 I: \  r$ _4 \2 G　　四目相对，视线纠缠中净是泛红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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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来了，因为放不下韩闯。那天那个短到不能再短的电话一直让他坐立不安，一得知李新要回来，便再三央求与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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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这个他熟悉的地方，他就开始每天打听韩闯的消息，隐隐知道韩家接二连三的祸事，与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干系，内疚感更是将黎湛折磨得体无完肤。韩闯要与关虎谈判，他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直到看见韩闯平安走出来，才放心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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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发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集中力气，一拳打在韩闯的下颚上，黎湛双腿一弓将他摔到一边，敏捷地反剪他的双手，跨坐在他的后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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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到黎湛会反击，韩闯一下子失去了优势地位，反过来被黎湛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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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1 [9 ~! F: o7 v% O' Y* q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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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K. L( Y0 C9 J! H3 o$ {7 ^　　黎湛单手扣住韩闯的手腕，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阵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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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V& W! z5 |　　“啊——啊！”

8 ^' Q. y: C/ F- r　　韩闯咆哮着，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摆脱黎湛的重量。

　　“咳、咳咳咳……”

1 Y( m, x4 }; C) ~* U4 Q, g" |　　黎湛本想开口，无奈咳得眼冒金眼，根本无力说话。一个不留神，韩闯抬腰一拱，将他掀到一边，撞上房间的衣柜。这次不止前额红肿，连后脑勺都磕出一个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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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 }/ j, G/ q　　“妈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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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红了眼的韩闯根本不顾黎湛的死活，马上揪住他的头发，再次往柜子上撞去。反射神经一流的黎湛立刻做出本能出反应，扣住韩闯的双肩，猛地用力，先行将他推到了木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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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声闷响，韩闯的后脑勺同样挂彩，整个人被撞得头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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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我死可没那么容易！”扣住韩闯的下巴，黎湛说出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

( M+ n6 O  J9 F2 b% Q　　话音刚落，一个炽热无比亲吻立刻堵住了韩闯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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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q6 r9 W3 x8 K4 N/ K　　这是一个粗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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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0 a! G+ N& `( ?$ k4 p* A6 O+ j　　黎湛将韩闯压在衣柜上，利用体重限制住他双腿的行动，左手扼住他的手腕，右手掐住他的下颚，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

　　四唇相交，舌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不管不顾地勇往直前，缠住韩闯的唇齿，急切地找寻其中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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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被磕破了，两人都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就像野兽嗅到了血腥，黎湛的血液沸腾了，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无比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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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韩闯困难地甩头，本能地抗拒唇上强大的压迫感。黎湛仍是不愿放开，继续在他的唇上肆虐。

　　舌头被翻搅到麻木了，嘴里的唾液几乎满盈出来，韩闯忍无可忍地猛地将头一顶，撞上黎湛的鼻尖。

　　“老实点！”强忍着鼻尖的疼痛，黎湛不耐烦地扣住韩闯的双颊，将他的头猛地往衣柜上一推，神情是少有的暴虐。

　　想念是蚀骨的，韩闯是可恨的，所以不要指望刚刚才被掐得差点断气的黎湛会来惜香怜玉那一套。

　　呼、呼——后脑勺再次受袭，让韩闯活像个醉汉，眼线模糊不说，连说话都受阻，除了不住地喘气之外，反应全无。

　　“喂！”看到韩闯略显混浊的目光，黎湛不禁担心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韩闯抬了抬眼皮，然后无力地阖上眼。

　　“别装死！我根本没用力！”

　　单膝跪在地上，黎湛仔细地检查了韩闯的脑后，确定并无不妥之后，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昏昏沉沉的韩闯突然双目一瞪，以右肩之力将黎湛猛地撞翻在地，进而骑坐在他的腰上，双手将他的手腕摁在地上，固定在头的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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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 P' Z0 ^9 ]) F- u7 d　　居高临下盯着黎湛，韩闯努力平息着胸膛剧烈的起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2 V' x% e9 U# s( G3 n　　黎湛躺在地上，回视韩闯，半晌，突然笑了出来，反问：“你不杀我了？”

　　韩闯不响，表情变得有些茫然。

7 |  G* ]7 g" Q+ V) ^8 |　　视线扫过他颚下的红肿，黎湛的眼瞳颜色深了又深，就像最高段的催眠术，渐渐将韩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这么隔空纠缠着，释放出太多暧昧不明的成份。两人的脑中几乎同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气氛慢慢变得诡异起来。

+ ]) K! c$ ?# Y% d2 \8 W　　“咳！”黎湛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有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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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8 i& S" h& I" j4 G9 r8 W　　“所以你回来了？”

8 l: F' x0 q' }, U( n  _8 Y% e　　“是。”

: H6 Y  W& E7 o/ {/ ?0 P　　语毕，黎湛用手肘勉强撑起身体，想靠近韩闯一点，却被韩闯用力压了回去，几番拉锯之后，他终于仰起头，将脸停在离韩闯的面颊相距不到两公分的地方。

　　看着黎湛额上的淤痕，韩闯自言自语道：“我已经不欠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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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j4 k) G1 G! Q! _& N　　黎湛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凑了上去，韩闯反射性的退了退，黎湛停住，看了他一眼，再次上前。这次，韩闯没有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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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3 L; m; u/ m　　轻轻舔过他颚下的伤处，黎湛慢慢闭上了眼睛，凭着记忆中对这轮廓的熟悉，准确地找到了想要的位置。用舌尖描绘出韩闯的唇型，吮吸着上面细小的伤口，然后温柔地挑开那排整齐的牙齿，慢慢诱惑着，等待韩闯的回应。

5 q, c, ?0 F/ |+ R( t3 p! `　　黎湛淡淡的长睫近在咫尺，韩闯的理智开始罢工，全部的感觉都集中在口腔内游走的异物之上。温暖而细腻，柔韧而灵活，完全不同于先前的粗暴，让人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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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1 M3 M4 [8 ~# p2 N1 s3 B　　终于忍不住了……韩闯彻底接受了这个吻，抛开了全部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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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1 i$ j( Z7 S% J3 v( e　　挣开腕上的阻力，黎湛慢慢搂住韩闯的身体，收紧双臂，让他趴伏在自己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背上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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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恰到好处的力气渐渐变得沉重，黎湛宽大的手掌也不知不觉地移至韩闯的臀部，缓慢的揉搓着，带出几分情色。早已紊乱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下腹有意无意的磨擦，更是将两人的欲望撩拨得欲罢不能。

4 w, F- B1 b: y: `2 p　　突然，韩闯反客为主地咬住黎湛的上唇，喃喃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欠你的了……”

8 \9 U/ P& {# c　　“什么？”黎湛睁开眼，不解。

+ B, l" d/ g5 j$ Q6 p　　离开黎湛的双唇，悬停在他的正上方，韩闯挑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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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6 R. `! C% M2 c3 z  F- P　　来不及说出第二个字，韩闯就堵住了黎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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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成跪坐在黎湛身上的姿势，韩闯抓住停在自己的臀部的大手，压在自己的双膝之下，成功夺回主导权。粗暴地扯开黎湛的衣衫，手指沿着他的胸肌下移，韩闯不带任何迟疑直接从皮带下穿过，轻易掌握住身体最敏感的中心。

) S6 r/ O0 Y5 M$ ?9 N1 S　　强烈的刺激让黎湛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却换来韩闯更猛烈的亲吻，让他几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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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V: ?# b. y/ U9 A　　黎湛开始有些明白韩闯的意思了，所谓“不欠”就是代表他不会再处于“下方”。韩闯是骄傲的，从来不会在正常的情况吃上半点亏。

# {. `/ _0 q; i  D% o　　等等！黎湛想反抗，却被下身一波接一波的律动弄得全身乏力。算不上柔滑，却也不粗糙的手指正灵活地运动着，正以每个男人都会疯狂的方式催毁黎湛所有的防御。

　　唇上的运动仍在继续，韩闯卖力地施展自己所有的技艺，以求让黎湛意乱情迷。感觉手中的男物因为自己的动作一点点充盈，那种征服的快感让他也同样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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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m3 b! i/ L: h+ ^9 L　　源自身体深处的热力不断上涌，烘烤着韩闯脆弱的神经，汗水沁了出来，滴落在黎湛的颊边。透明的汗水在他的皮肤上划出晶莹的水渍，韩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体内的悸动突然变得难以控制，让他越发野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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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Y! Z8 w4 T, y0 Y6 d　　不一会儿，黎湛那处慢慢溢出的黏液就沾湿了他的手掌，不用看也知道，那儿已是一柱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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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抽回手，稍稍抬起身体，两下就扯落黎湛下身所有的遮蔽，然后用力反转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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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R- q9 T' h2 _, D) @9 T　　“不行！”

; i" u5 P; l% D3 O! {　　身体侧到一半，黎湛突然握住韩闯的手腕，坚决不肯就范。

　　“你不想？”韩闯问。

* n% G3 D2 x7 I3 ~  G　　黎湛摇头，“不是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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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3 ?& B: t* ]9 Q9 _　　“好！”

# d' A0 M, C1 \, k/ [( \7 c$ T5 d　　猛地抽回双手，韩闯迅速地站起身来，作势就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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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顾不得自己松脱的裤子，黎湛跟着站起来，拉住韩闯的手臂。

( x. h+ X# q: n& G& }/ R7 s9 G　　韩闯回头，讪笑，“是你说不要的。”

; }6 E/ }. J" P; _. ^7 Y　　黎湛一时语塞，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够狠！”

　　韩闯扫了一眼黎湛依然傲立的下身，没有出声，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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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1 n6 K/ k+ r% R　　出人意料的，黎湛并未妥协，反而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往房内走去。

　　“记得锁门。”

2 h/ M5 F- ?* W, x9 L　　黎湛冷淡的声音让韩闯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黎湛居然可以如此冷静。他原本只是想以退为进，他……就算他们真的结束了，也应该是由他来宣布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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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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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黎湛的身后，一把拉住他的后领，不经意将他的衣服整个扯下，优美的肩背肌肉线条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让韩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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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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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E; [/ N; r+ g0 x5 O　　韩闯突然有些慌乱，好半天才硬着嗓子说道：“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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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黎湛突然反手一拉，将他摔在身旁的大床之上。

6 H. j7 I: \- p  K　　韩闯一惊，问出了最白痴的问题：“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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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2 [& R2 Z5 `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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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微笑的人换成了黎湛。只见他迅速将韩闯的双手反剪，拿起自己的衣服拧成绳状，捆住他的双手。

5 B) h9 P/ O$ T5 E- [  Q　　“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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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N( u' H. R* z1 a　　韩闯的脸埋在枕头里，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以示抗议。直到确定捆绑已经十分牢固了，黎湛才将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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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混蛋！” 韩闯大吼，整张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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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m) S" U6 ~8 [2 V. \　　黎湛淡淡一笑，从容地将韩闯的衣服向上一翻，罩住了他的脸，彻底忽视他眼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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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6 J2 j; W& ?* _9 [　　“是你自己回头的，不能怪我。”

　　隔着布料，在韩闯的唇上印下一个亲吻，黎湛开始享受自己的大餐。清晰的锁骨，结实的肌理，敏感的腰线，黎湛反复舔吻着，感受着韩闯的每一次轻颤，剥去他的衣衫，直到他最原始的欲望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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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我不欠你的了，黎湛！该死的，放开我！”

$ n" m# t2 |7 |5 h' |/ y　　视线被挡住了，双臂又不能动弹，只能任黎湛为所欲为，韩闯恨这种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主宰一切的那个，现在却让黎湛骑到他的头上来，他不能容忍！本来黎湛付出的感情，他根本没有任何义务回应，如果不是看在他差点害死他的份上，他才不会让他碰自己一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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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w* Q% S- i　　感觉双腿被打开到极限，不好的预感立刻在韩闯脑中涌现。不多时，一个异物突然攻入他的体内，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了进来，痛得韩闯失声惊叫起来。

1 B7 I! \# k) G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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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r; q9 t3 ?7 R　　“放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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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继续刺激着韩闯的欲望，一边费力地抽动自己的手指，黎湛不禁诅咒道：该死的，怎么会这么紧？！不过伸进去一根手指而已。

　　他忘了，他上次之所以能做得那么顺利，是因为有润滑膏的帮助，还有韩闯全力的配合。现在这种情况跟霸王硬上弓没啥区别，怎么可能顺利得起来？

　　此时，被快感与痛楚前后夹攻，韩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拼命挣扎着，怒骂道：“妈的，放开我！黎湛，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3 W2 o" }5 {; y- V　　“好了，放松点。一会就好，放松点！”听到韩闯叫得那么惨，黎湛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就被韩闯撩拨得箭拔驽张，现在又清清楚楚地看着韩闯赤裸的身体在眼前摇晃不停，能就此打住他就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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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d2 C* H6 U9 Z　　“你XXX，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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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l9 X1 U6 y　　“听话，一会就好，别动！”眼见韩闯身后的穴口有所松动，黎湛毫不犹豫地伸入第二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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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Y; h+ M7 H　　“啊！”韩闯叫得比前次更惨了。

　　狠下心不去听他的哀号，黎湛专心继续自己的准备工作。

& W1 a; ?4 u1 ?: d4 V　　“黎……湛……我要杀了你……我要……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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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探入，让韩闯的咒骂声不断升级，最后连嗓子都有些哑了。就在韩闯以为这折磨永远不会结束时，黎湛突然住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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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2 @, y3 |" Z　　不一会儿，头上的衣服被拉开，韩闯看到黎湛深不见底的双瞳。

　　抬手擦了擦韩闯泛红的眼角，黎湛轻轻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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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如同一句誓词，让韩闯微微一怔。

* u2 O  H/ y1 o8 ^8 J, C! X　　“不要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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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低沉的声音里是全然的温柔，彻底盅惑了韩闯，让他不自觉地开启双唇，迎接黎湛的侵入。小心翼翼的接触，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黎湛的珍惜让韩闯觉得动容。

　　“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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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e2 h$ a' E- v4 Z" F7 I" t$ x　　“嗯？”

. U- ^+ z5 T# L  b　　有些迷乱的韩闯没能听懂黎湛话里的意思，不过被用力分开的双腿却让他瞬间警觉起来，刚想到某种可能，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彻底贯穿。粗大硬物强行攻入那窄小的甬道，撕裂感几乎让韩闯立刻昏厥过去，相比之下，先前那点疼痛根本是小儿科。

% v$ u) Y5 q) V　　“唔……”

　　韩闯所有的痛呼都被黎湛吞入肚中，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偶尔溢出。为了减轻韩闯的痛苦，黎湛不遗余力地抚慰着他的分身，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只可惜停留在他体内的欲望根本无法等待半秒，自行开始攻城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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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 a5 B! r. F　　快感无法抵消疼痛，韩闯感觉自己再次陷落炼狱，可恶的魔鬼拿来糖果与皮鞭，交替而行，无情地玩弄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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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好，你忍一忍。” 借着亲吻的间隙，黎湛气喘吁吁地安慰着。

　　韩闯拼命摇头，完全不信他的鬼话，埋在他身内越来越坚硬的利器正告诉他，所谓“很快”根本就天方夜谭。

7 t3 q! [  U0 G! Z0 q1 q  h　　“阿闯……”惊觉韩闯眼角的湿润，黎湛有些乱了，却仍然舍不得退开，“我不会道歉的……我想要你……没有人，比我更想要你。”

2 x9 v( h" k" I2 T7 X4 X/ W　　“去死！”韩闯被黎湛冲撞得头昏眼花，用尽全身力气只憋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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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死的，不过不是现在。守了你十几年，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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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黎湛忍不住把头埋在韩闯的颈间，偷偷地微笑。韩闯是在乎他的，他能感觉到，虽然仍不明朗，不过，至少他在乎他的安危，不然他也不会一得知他回来就气得七窍生烟，更不会在他面前玩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是吗？

' v& |3 M% l8 k% t8 S　　察觉到黎湛的些许得意，韩闯咬牙切齿地骂道：“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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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更猛烈的抽插回应了韩闯的漫骂，黎湛抚开他额前的乱发，仔细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在那深情的目光之下，浓得化不开的东西慢慢笼罩在韩闯的四周，让他无所遁形，只能任其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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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黎湛攻入韩闯体内时带来的热量无法消减，慢慢聚积起来，居然直冲那处唯一可以宣泄的地方。韩闯挣扎着，尴尬地躲闪，直到黎湛不经意地磨擦到某一点，电光石火间，彻底喷发。

　　“唔！”韩闯觉得羞愧至极。

　　黎湛错愕于韩闯的爆发，一不小心被随后而来的剧烈收缩逼至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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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5 P- H0 g  O3 @8 M. [　　直到两人好不容易从情事的余韵之中恢复过来，黎湛忍不住伏在韩闯的胸口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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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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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们旗鼓相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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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病，谁要跟你旗鼓相当！”韩闯努力板着脸，却还是被黎湛带动得“噗哧”一声笑出来。

0 w; E- Z3 C5 x　　黎湛宠溺地揉了揉韩闯头发，问道：“再来一次，决个胜负怎么样？”

2 `8 `0 s0 a2 M+ ^4 q　　韩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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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D& ?" w$ b/ ~. a　　“怕了？”黎湛咬住他的嘴唇，再次把手伸向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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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释放的敏感身体根本经不起半点刺激，很快变得亢奋，不过韩闯还是硬撑着说道：“你松开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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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N, p' \/ g) i* F# }; c% D　　四目胶着，黎湛不响。片刻之后，抿嘴摇头。

　　“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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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F. w* q6 N" z6 ?) S　　黎湛对韩闯的激将法无动于衷，笑道：“你太狡猾了，我不会上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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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0 f" g* x8 z# ]5 P( {, `　　“你……”韩闯气得说不上话来。

' B& m9 V' r( ]1 O+ `　　“这样不也很好？”故意伸指弹了弹韩闯挺立的分身，黎湛轻易将他转了个身，从背后顺利地滑进了他的身体，“只要我们多练习几次，我一定可以让你更加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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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十二章

　　一整夜，韩闯陪黎湛“练习”得死去活来，嘶喊、求饶全不管用，黎湛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将韩闯逼到山穷水尽誓不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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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当韩闯清醒过来，害他差点“半身不遂”的罪魁祸首居然同上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羞愤难当的之际，韩闯不由狠狠地将床上的枕头、被褥统统摔到地上，做完之后还觉得不解恨，干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将房内的摆设扫了个七零八落。窄小的旅馆房间内顿时一片狼藉。

+ A# T) Q5 }; _! m　　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韩闯僵直地站立着，渐渐冷静下来。他在气些什么？气自己被黎湛强迫了？还是气黎湛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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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并无承诺，这不过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一夜情。韩闯努力说服自己，挣扎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摸出烟盒，点上一支烟。整只手都是抖的，分不清是身体的疲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良久，直到香烟燃到尽头，韩闯终于收拾起心情，走进房内的浴室。流水冲去一身情事的痕迹，韩闯久久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唤回清明的神智。

　　他已经在叔叔面前再三保证过与黎湛没有关系，这次的事全当是酒后的一次出轨，到此为止。走了也好，趁事情没有更乱之前抽身，才是明智的选择。

: f) k& B+ c1 g' e' d　　正这么想着，韩闯裹了条浴巾走出浴室，却意外地看见黎湛站在房内，对着满地的零乱发呆。

　　一时间，韩闯除了傻站着浴室门前之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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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j: U4 B( `　　看到韩闯，黎湛扬了扬手上的快餐盒，神色自如地问道：“吃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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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令人窒息的对视，韩闯的眼神咄咄逼人，就像要操起利器挥砍过来似的。反观黎湛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平静地看着他，一如往常。

　　就在黎湛以为韩闯即将爆发的时候，他却出人意料地上前一步，接过了他手中的餐盒。

　　一屁股坐到床上，三下两下将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的，韩闯努力把怒气发泄在食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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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在黎湛面前一直是个情绪化的家伙，不过发疯弄得满屋子狼藉还是第一次。简直太丢脸了！像个女人……

+ o# t7 X0 Z7 Q( H　　“喝点汤。”韩闯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黎湛直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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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4 V1 B/ i% Y% X) u　　接过黎湛手上的清汤，韩闯顺了顺气，严肃地说：“叔叔那边现在有点麻烦，广荣也出了点问题，不过我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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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1 D3 V8 i9 _+ i( R% e/ ?　　他知道黎湛是因为担心他才冒险回来，不过他不需要保姆，也不想黎湛插手他的事。这是与衡叔的约定，他已经违背了与叔叔的协议，他不能再违背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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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能猜到韩闯的心思，黎湛没有搭话，只是拿了条干毛巾，为他擦去头发上的水滴。

& n! Z; P  k. U" \/ T' P- ]+ P　　“这里你不能再住了……”韩闯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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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6 p1 _/ R. R2 R5 T" a. {3 S　　话说到一半，黎湛突然伸手打落韩闯手上的汤碗，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唇贴着唇说道：“我会去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要推开我，至少现在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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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q2 ~0 Z5 v  r　　虽然很不喜欢被人压得不能动弹，不过韩闯这次没有挣扎。他从黎湛眼中看到一丝惧色，那代表什么？韩闯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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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而来的吮吻急切而深入，却不再有情欲的味道。这让韩闯回想起上次黎湛离开时那个蜻蜓点水似的亲吻，忍不住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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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F: M) Y3 E" Z　　他们这样算什么？:L
1 Z9 M2 o. v" a( o: |　　上午十点，李新到了韩家却找不到韩闯，不禁担心起来。两个小辈之间的暧昧关系牵涉到黎湛的性命，一旦处理不好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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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新有些后悔将黎湛带了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再三恳求，他也不会一时心软就松了口，好死不死还被韩闯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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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 `+ @5 G　　“李新，你几时回来的？”

+ T$ C* J+ B2 _& b$ E, y, f3 w# D; X7 Z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李新稍稍吃了一惊，转身见到正在走近的黎衡。

% H5 @1 w; }: u　　与黎湛如出一辙的高大身材与方正脸孔，少了一份冷然，多了一份温和。如果只见过一面，任谁都不会将他与黑社会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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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刚回来，你过来见昆哥？”李新与黎衡认识多年，不过两人私交并不深。韩昆一直觉得黎衡野心过大，能启用却不能重用，鉴于此，李新刻意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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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I, {* _$ a2 {　　“没有，我是来找阿闯的。”黎衡微微一笑，停在了李新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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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闯不在。”李新不知道黎衡是不是清楚韩闯与黎湛的事，所以没有贸然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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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D4 F  @5 j: k9 P　　“不在吗？”黎衡搓了搓手，像是不太在意，反而与黎衡攀谈起来，“听说你昨天陪他去见了关虎，情况怎么样？”

# m/ \% }$ T7 o/ J　　回想起关虎昨天有关黎衡的那番话，李新不由起了戒心，于是含混地回答道：“算是有转机吧。”

　　见李新不肯透露详情，黎衡也不再追问，只是突然感叹道：“说实话，我并不认为阿闯能摆平关虎。他还年轻，经验太浅，韩家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呀！”

% r8 {' X" J( P7 p5 D　　不知黎衡此言有何用意，李新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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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关虎这件事，最好还是跟昆哥商量一下，凭昆哥的威信解决起来也比较容易，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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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乍听之下是黎衡在为韩家忧心，反过却像是他在充当关虎的说客，李新不禁有些反感，于是还算客气地打断道：“昆哥既然将位子交给阿闯，我们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事情要怎么解决他会有分寸的，后生可畏，你我不服也不行呀！”

　　“呵呵，那倒是……”碰了个软钉子，黎衡只得打了两声哈哈，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不知道阿闯什么时候回来，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安全可千万不能出纰漏。”

$ K7 J7 D5 `8 h& @. Z- h　　“嗯，这个我会小心的。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他。”不知道韩闯在黎湛那里到底怎样，李新只能虚应一声，暗自希望黎衡能早些离开，以免横生枝节。

　　连番讨了没趣，黎衡也不想久留，便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担心他的安全。有你在，我就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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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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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

2 o8 L% w7 n$ H4 Q　　与此同时，累极了的韩闯仍在旅馆倒头大睡。

　　明知李新会担心，黎湛还是不愿将韩闯叫醒，只是传了条简讯报平安。他太想这么静静地守在韩闯的身旁，哪怕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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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w! V& r4 O+ Z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自从韩闯成年之后，就一直在刻意回避黎湛。明明仍是朋友，却不再像幼时那般亲密。黎湛知道那是因为韩闯对自己的父亲抱有别样的情感，又害怕被他发现才采取这样的方式。

5 \7 X5 v/ m4 Z: K0 O# D" x! w　　那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你的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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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5 O9 e' C) U+ J/ W6 I$ v　　黎湛不敢直接问韩闯，他不知道自己依恋的眼神早已落入韩闯的眼中。

　　成年后刻意的疏远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黎衡，另一半却是为了黎湛。他希望在衡叔的心里有个完美的形象，更希望黎湛保持自我，而不是为了爱他变成一个完全的傀儡。回想那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黎湛，韩闯虽然有些开心，却迟迟不愿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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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7 ]/ V( a5 Y3 s1 k0 |　　是不是应了秦晓顺的“不够爱”理论？因为不够爱他，所以害怕走不到终点，于是不去拴住他，甚至将他推得远远的……只是，这样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有那么一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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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Z8 L' I6 _0 N　　为什么会对黎湛说出来生、另一半之类的宣言，韩闯自己也不明白。他无法准确地界定黎湛在他心中的位置，只知道自己早已习惯他的存在。

6 E- Y& }1 W2 \  F; t　　人总是在分离时才学会伤感，就像人总是在失去时才知道什么最珍贵……是吗？韩闯没有答案。对于黎湛，他始终是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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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韩闯睡梦中紧锁的眉头，黎湛忍不住探出手，想将它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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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已经决定放手，却怎么也离不开，这次回来就像拼命逾越了长久以来梗阻在他们之间的鸿沟。现在，他再也无法后退了。

6 k7 ^* J% w: T1 c6 M' O　　前面的路要怎么走？黎湛没有计划，但满布的荆棘却是可以预见的。居心叵测的父亲，护侄心切的韩昆，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睡得不太安稳的韩闯突然翻了个身，单手搂住黎湛的腰，含糊地问道：“几点了？”

　　黎湛正想回答，韩闯却叫了一声：“晓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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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温度骤降，还在迷糊中的人猛地清醒过来，来不及说话已被人擒获双唇。毫不留情的力道，似乎是以折磨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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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半睁着眼睛，看着黎湛凶狠的表情，不由生出一丝愧疚来。鬼使神差地叫出秦晓顺的名字，其实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以前只试过和秦晓顺相拥而眠。可是，面对一个昨天才跟自己“大战三百回合”的人，这样的失误着实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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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认到这一点，韩闯好脾气地放任黎湛为所欲为，直到情势渐渐失控。

* v7 C( w" Y6 q# V0 E# v　　“喂！”

　　猛然插入股间的手指让韩闯痛得呲牙咧齿，忍不住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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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T: |7 X& L　　埋首在韩闯的胸前，黎湛充耳不闻。

" M9 X; X+ T; b! e. m+ p' I6 B" L# O　　韩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起酸软大腿顶开黎湛乱来的手臂，说：“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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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着拿起搁在床头手表，上面的时间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居然已经过了中午。昨天差不多折腾了一夜，今早又发了一通无名火，会累也是当然，可没想到一睡就睡到这个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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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 }5 K; f& |( D$ e- F8 k1 t' t　　新叔是知道他来找黎湛的，看来迟迟不归的原因是昭然若揭了。因为和黎湛在床上滚得太累，该死的！一想到回去还要和叔叔谈关虎的事情，韩闯就更加烦躁。

　　“干什么？！”下体猝不及防落入湿热的包围中，韩闯一惊，低头只见黎湛极短的黑发在他的下腹起伏着，全身血液差点逆流。

　　生涩的技巧，失速的节奏，黎湛突如其来的撩拨目的明确。韩闯难耐地抬起膝盖，却只让自己的双腿分得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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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v0 D: }( y. c* W( @' V　　年轻的身体本来就很难抵御感官的刺激，何况是黎湛如此卖力的服务。韩闯的呼吸渐渐沉重，连疲惫都成了催情的帮凶，体内潮热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将他慢慢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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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感觉双腿被抬至黎湛的肩头，韩闯睁开眼，正看见黎湛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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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g6 P" f0 N) Z. V6 d　　唇边盈盈的湿痕带着盅惑的味道，白晰的脸庞就像染上了红霞，情动的黎湛比平日多了几分致命的吸引力。韩闯一时忘了自己刚刚还急着离开，下意识地伸出手，揽住黎湛的脖子。

　　“这次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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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力气大不过黎湛，他还是不能死心，即使双腿架起的姿势已经表明黎湛的用意。

5 Y& O( e9 f! B' O5 f7 b　　没有与韩闯对视，黎湛低下头，扣紧他的双腿，狠狠冲进他的体内，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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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o6 t3 }9 T0 c' B" _　　被冲撞得头晕目眩，韩闯这才发现黎湛不对劲。一下又一下玩命的抽插，根本没有半点温柔可言，与先前的爱抚不同，仿佛给予疼痛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汗水浸湿了额头，韩闯咬紧双唇，不让示弱的声音涌出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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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将脸埋在韩闯的肩窝，大口喘着气。澎湃的情潮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就算知道自己的蛮横会弄伤韩闯，还是无法停止。不想听见他口中喊出别人的名字，却没有立场做出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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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韩闯没有承诺，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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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当黎湛呻吟着，孤独地攀上顶峰时，韩闯已经痛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慢慢滑出他的身体之后，将脸靠得更近，吻上那张被咬得面无全非的薄唇，黎湛喃喃地问道：“我是谁？”

7 [  {. Y' l! H9 G9 `! X" R7 H　　明白黎湛失控的原因，韩闯闭上眼，懒得搭理。来往在他身边的人黎湛不是没见过，以前全都视而不见，这个时候却来发作，这让韩闯极度不爽。他们不过是上了床，这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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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M- v9 A) x  k　　“你和谁来往是你的自由，不过，下次不要再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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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得像烟一样的声音，迅速在空气中飘散开来。韩闯仍然没有睁眼，只是静静地听着黎湛走出房间，关上门。少了一个人的体温，被单里突然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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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下次吗？他们本就不该开始的。: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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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酸软的身体回到家里，韩闯再次遭遇腹泻的命运。又是因为黎湛留下的东西，他不由地嗤鼻，更加后悔自己昨日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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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新对韩闯狼狈的样子并没发表太多的意见，只是宛转地说了句：“关虎的事明天再和昆哥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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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话可说的韩闯只能尴尬地点点头，然后老老实实地回房间休息。

; E/ c7 p1 N* G5 N　　与韩闯分道扬镳的黎湛却没有休息，而是去了钱永胜家，打算找他一起调查关虎的背景，结果意外遇上何美琪。仍然美丽的脸庞，却明显消瘦了，黎湛看着她，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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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3 v2 j/ K; Z& @　　“永胜还在广荣，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何美琪为黎湛倒了一杯茶，态度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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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到房内何美琪的私人物件，黎湛不禁心生疑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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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个月搬过来的。”何美琪僵直地站着，双手不住地揉搓自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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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0 F$ K' B9 X3 P　　“哦，”黎湛明白过来，随即淡淡一笑，说：“这样也不错，永胜是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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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j) T. i( C7 L8 U: h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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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深爱的男人就在眼前，何美琪隐忍着，强迫自己不要靠近。多想投入他的怀抱，好好倾诉她的思念。可是，她不能，因为她已经放弃了这种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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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h+ V/ j2 g: y9 I1 e　　当钱永胜告诉她黎湛走了，为了韩闯他永远不会回来的时候，她的心碎了，天性中软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开始盲目地寻找依靠，而钱永胜就是现成的选择。

/ K2 \6 _: }+ c　　可是现在，黎湛却回来了……

　　找不到话题，两人只能沉默，好在钱永胜回来了，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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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4 a( R7 Q9 F8 u* o" @1 |　　“你怎么回来了？昆叔要是发现了怎么办！”没想到黎湛会出现在自己家，钱永胜大吃一惊，情急之中倒也忘了自己与何美琪的关系可能会引起的尴尬。

- `  P6 V/ X  G$ i　　“韩家出了这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放手不管。”黎湛说得理所当然。

( v: \* @" F* [- x( _/ p- m4 ]　　压不住心头的醋意，何美琪冲口而出，问道：“是韩闯的事，你不能不管吧？”

　　黎湛与钱永胜同时一怔，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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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s/ P$ u3 V$ G3 R　　自知失言，何美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羞愤难当之下只得躲回卧室之中。

/ h" D0 K  w1 h% M5 o" s- Z( R1 N3 C　　看着她的背影，钱永胜不觉握紧了双拳。

! i2 z. j/ g7 V% u　　“新叔说关虎想让昆叔当他与陈力的和事佬，可是我担心关虎只是想借机除掉陈力，所以来找你一起去查查。”黎湛假装没有看见钱永胜的反应，径自说明自己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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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的钱永胜也配合地问道：“关虎？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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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 E0 Y. F　　“先从广荣那边查起，看看他之前是怎么找上门的，都有谁经手了他的事。”

% S0 p8 G" L9 `$ f　　“那边，不是……”关虎是黎衡搭上的线，在广荣是人近皆知的事。黎湛说要查，难道从自己的父亲查起？

0 X* K' k2 f$ {% F+ @　　“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我要在新叔之前把事情查清楚，明白吗？”总觉得关虎的事不会那么单纯，为了韩闯的安全，黎湛也顾不得那些多了。

　　如果有一天父亲的假面具真的被揭穿，而韩闯为了这个与他断绝关系，他也无话可说。只是，那个人始终都是他父亲，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别人把他揪出来。

1 J. }/ _% n1 g4 F0 p0 H, \4 I% i　　“明白。不过那边如果没问题……”钱永胜担心衡叔一旦得知儿子在查他，会弄得父子决裂。

) [8 x6 F" U2 }1 r# i　　“没问题最好，要是有问题，韩闯就完了。”黎湛仍是以韩闯为第一优先。

　　虽然何美琪从没说过黎湛与韩闯的事，不过钱永胜不是傻子，一路看过来，自然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再加上韩闯特殊的性倾向，有些事就更加不用明说了。

　　只是，黎湛是他的兄弟，而韩闯那人一直没什么长进，现在为了他连衡叔都要去查，这会不会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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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Y3 X% L7 f# U　　“湛哥，不是我说，韩闯有新叔他们护着，你在这里掏心挖肺，他可未必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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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6 r) U9 m  K7 P* j& @　　“不光是为了他。”黎湛承认自己有些嘴硬，不过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父亲会行差踏错。对他来说，父亲与韩闯就像手心手背，哪一边都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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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3 ?! F  U4 S　　直到钱永胜与黎湛离开，一直附耳偷听的何美琪才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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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u2 w' q- W4 R- I　　知道黎湛又在为了韩闯奔忙，她心中的妒火不可抑止地狂烧着。钱永胜明明说过，韩昆已经下令，只要在城中见到黎湛就格杀勿论，可黎湛却偏偏为了韩闯再次涉险。这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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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救他，决不能让他为了韩闯白白送命。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只是希望所爱之人能够平平安安。

　　被这个念头鼓动着，何美琪不禁想到了黎湛的父亲，乐观地以为他能阻止黎湛愚蠢的行为。

3 X+ W, k" U+ _% I　　自以为聪明的何美琪完全不知道，她正一手将黎湛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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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T, u3 R5 I5 r8 k' V" `! d　　灯光幽暗的房间，两个男人正在会面。其中面相凶恶的正架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向刚刚进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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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把握让韩昆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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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L8 x8 C/ E　　来人五十上下，身材高大，眉眼慈祥，不过话语中却暗暗透着阴狠：“当然会成功。韩昆为了韩家一定会去找陈力。到时候一箭双雕干掉他们，剩下一个羽翼未丰的韩闯，还不容易对付？”

2 Q7 W) @' ]: T4 G) q　　“哼，你说得轻巧。韩昆都老成精了，哪有那么容易对付？如果不是你顾忌太多，扳倒他还用等到今天？那个韩闯你也别小看，李新一直护着他，以你在广荣的分量能比得过他几分？丑话说在前头，老子这里可是一分力气一分回报，别指望我会特别优待你。”

　　被人如此看低，男人的脸色有些发青，却还是假装无谓地说道：“我黎衡不是无名小辈，韩闯比我还嫩了点，你大可放心。”

　　“呵呵，”凶恶的男人冷笑了两声，表情似信非信，不过他并不想把关系搞僵，于是将语气缓和下来，说：“那是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同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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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冷风扫过，尘埃渐起，迷花了何美琪的眼睛。只见她抬起手背胡乱擦了擦，随即又将视线投回宽阔的马路，一副焦心等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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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衡坐在车上，远远就看见她，不由心生疑惑。儿子的这个女人他接触并不多，此番居然找到他的住处来，未免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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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g' T: m, K7 m( s　　“衡叔。”何美琪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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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d$ C. O6 m/ `$ C) f+ q2 @- ]　　“有事？”黎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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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5 M. I1 @& B* S5 D　　“是关于阿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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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再谈。”黎衡将何美琪请进屋，关上了大门。

　　连续几个月没有儿子的消息，黎衡并不担心，少了他在广荣碍手碍脚，他的事情反而进行得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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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e$ g9 e) j: T　　“阿湛怎么了？”示意何美琪坐下，黎衡表现得像个威严的长辈。

3 c' `, u& E; H" V; R# Z# B' z　　“他回来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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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知道昆叔想杀他，他还是回来了，为了韩闯……”话还没说完，何美琪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往落下，分不清是担心还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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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衡不动声色地追问：“阿湛什么时候回来的？是韩闯让他回来的吗？”

- j. Z) C- F4 \2 r5 e　　“我、我……唔……”何美琪抽噎着，摇了摇头，“刚刚我才见到他，他叫永胜去查、查一个关什么的。”

　　“关虎？！”黎衡略显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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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 a$ b: w# g! z　　朦胧中有这个印象，何美琪点点头，答道：“好像是这个名字，说是要赶在新叔之前查出来，怕韩闯有危险。”

　　“有我和李新在，韩闯能有什么危险？阿湛真是太鲁莽了，要是被昆叔发现，那还了得！”黎衡连忙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实际上却在为黎湛的行动感到心惊。查关虎就是意味着查他，黎湛终于不再顾念父子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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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里是鲁莽，根本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为了那个韩闯连命都不要了，一次两次的……”

% U% E. I$ y, f) y3 R8 d1 U/ L2 t0 K' B　　“什么意思？”黎衡并不知道黎湛与韩闯之间的纠葛，所以对何美琪的话一头雾水。

) L$ C. n6 T8 s# N" \　　“黎湛爱韩闯，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不过是他的挡箭牌，人前人后的帮他遮掩了这么多年……我……”多年得不到回报的委屈让何美琪彻底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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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黎衡不由烦躁起来，厉声问道：“韩闯是男人，阿湛怎么可能喜欢他？”

& C% w# l6 P0 y0 @　　“他爱的就是韩闯，是男是女根本无关紧要。”这个让何美琪痛彻心肺的事实其实早已摆在她眼前多年，只是她一直不敢去正视，才会让她白白浪费了那许多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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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x6 ?$ k8 v0 a$ C9 j　　自诩精明的黎衡没想到儿子还藏着如此秘密，顿觉面上无光，不由自主地低喃道：“原来你只是个幌子……那，韩昆突然要杀他就是为了这个？”

# W9 i! A/ p% C. s- e　　何美琪点头，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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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1 o7 s/ {* u7 T: A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这个女人对黎湛用情很深，黎衡眼神一黯，心头开始盘算。

  S" ^. {: Y; E　　“我……请您一定阻止他，别让他再去送死了。韩闯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只是当他是件工具而已，阿湛他……我……”何美琪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还在傻傻地当黎衡是根救命稻草。

: b$ G" u+ c% m　　“你跟阿湛几年了？”

　　“差不多四年。”不明白黎衡为什么有此一问，何美琪费力地压住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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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D4 f- k# L　　“好，我有一个办法让他回到你身边，你愿不愿意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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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H7 ~: _+ w# e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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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K- g- y; a# `- U　　见何美琪一脸的期期艾艾，黎衡如此这般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 K+ a& n+ S! m7 W7 ?1 ~! C" ~　　“可是，我和阿湛……并没有那种关系，”何美琪红着脸，问：“他会为了我这么做吗？”

　　“当然，阿湛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他太重感情，不可能不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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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站在叔叔房中的韩闯突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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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要我去调解关虎与陈力之间的恩怨？”韩昆问韩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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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韩闯点点头，有些抱歉地看着叔叔，“关虎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不该太小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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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Q: D; @3 f3 |7 a5 _5 r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居然可以对广荣的生意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韩昆不解。韩家在道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居然让这么个没名头的家伙给压制住，实在是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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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V. u9 `" E# Y( y　　“他是这两年才冒出头来的新势力，以军火买卖为生。论实力他虽不及陈力，可他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真要拼起来只怕会两败俱伤。”一旁的李新连忙插话，以免韩闯尴尬。

　　韩闯看了一眼侄儿，转头问李新：“他一个做军火的居然要到高利贷来借钱，真是笑话！是谁招惹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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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_3 I* T  s* u　　“这个，”李新微微一怔，不太确定地说：“当时他找到广荣是黎衡牵的线。听说是有人抢了他一笔货，让他的周转一时出了问题，他和陈力的争端好像也与此事有关。”

6 m/ a% M% _5 |! C　　一听黎衡的名字，韩家叔侄俩同时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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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一个老江湖了，做事怎么这么不经大脑？”韩昆不由怒火上扬。

( f& o+ [% U* K6 R! J' U8 W- P　　韩闯反射性地为黎衡辩解道：“衡叔只是一时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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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不慎？！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为了黎湛的事鸣不平，想趁机搞垮我们韩家？！”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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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A  Q  M+ Y3 ?% b; C3 Z6 D　　“他根本不知道我和阿湛的事！”

　　韩闯的音量骤升，引来韩李二人的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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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昆有些不悦，反问道：“你们的事？”

( |4 Q$ `% }9 d8 N3 ~# z) ?, \3 O　　韩闯的脸微微一红，随即生硬地说：“关虎这件事是迫在眉睫。如果你能说服陈力与他和解，广荣就可以暂时挺过这一关。如果你不愿意，我再另想他法。总之，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一定会解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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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1 G) y$ I　　说完，韩闯突兀地跑出了叔叔的房间，感觉就像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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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衡叔在关虎这件事上处理不当，可韩闯还是信任他。他是黎湛的父亲，黎湛……拼命地甩了甩头，韩闯懊恼不已。黎湛！黎湛！这个名字就像在他的脑子里生了根一般，无法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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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侄儿反常的表现，韩昆不由看向李新。李新一时心虚，偏头避开，韩昆顿时心生疑窦，问：“阿闯跟黎湛真的断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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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听此问题，李新不由心中一凛，但面上仍是沉着地应对道：“阿闯对黎湛本就没什么，谈不上断不断的。何况，阿湛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孩子，他其实一心向着阿闯……”

! w+ i+ c3 \% b8 s% _) q" Y　　“可我不能容忍他觊觎我的侄子！”韩昆不悦地打断李新的温言软语，“就算他对韩家忠心耿耿，也不代表我会接受一个男人成为韩家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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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0 C! N! x* @. j- N　　“那倒是。”李新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世俗这东西，讲的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想要扭转韩昆脑中根生蒂固的想法只怕也是徒劳，加上李新的身份也不方便再为黎湛说些什么，只好希望他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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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能从李新那儿瞧出太多端倪，韩昆也不再追问，直接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黎衡那头你要小心提防，至于关虎那边，我会去问问陈力。估计以我这张老脸，让他们坐下来好好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 q# ?* K# I' w　　韩昆说着说着，不由叹了一口气，“广荣是韩家的根基，阿闯是韩家的独苗，哪一头都不能松懈。我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广荣和阿闯全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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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5 u1 V5 T$ b5 Q. l2 y. E　　李新追随韩昆多年，两人情份颇深，可是以韩昆高傲的个性，从前想听他说这话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突然听到，李新不禁十分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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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V& a! l! f7 l2 ?　　“昆哥，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阿闯和广荣就一定会平安无事。”李新郑重地许下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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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昆宽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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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钱永胜奔波了好几天，黎湛意外查到了父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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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7 E5 Q$ W0 z9 Q& [　　“关虎的军火生意居然有衡叔一份！”钱永胜吃惊地看向黎湛，大嘴张得能吞下两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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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_  w$ h; o  \9 i　　黎湛颓然地跌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无力地说：“当我是兄弟，就暂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 q( h' J1 m+ @# p# |, s　　虽然无法消化心中的震惊，不过黎湛还是下意识地维护起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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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y7 T& T! S4 W* F& v- b7 R& c* }　　他比钱永胜想得更多，这件事不光是父亲与关虎合作这么简单。以父亲的收入根本无钱参股军火买卖，只怕是挪用了韩家的公款。如果韩昆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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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d2 d- D- f$ p  I　　无论如何都是父亲，要黎湛去揭发生他养他的父亲，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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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V, q# C! n( _6 h　　“可是……”钱永胜很想答应黎湛，可是事关重大，他一时无法定夺。这关虎对韩家是敌对多过友善，黎衡与其合作之事，摆明了有吃里扒外之嫌，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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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也知其中厉害，于是体谅地说：“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你再将一切告诉新叔，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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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2 M. Y6 H0 h0 k- w　　面对黎湛肯求，钱永胜实在不忍，只好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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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1 d0 |+ b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回钱永胜的家。这几天，黎湛为了行事方便，一直寄住在那里。

8 s+ B9 k/ A" K" o8 b; A　　钱永胜打开门，看见的不是何美琪熟悉的身影，而是满屋的凌乱。就像是被整连军队扫荡过一般，钱家里里外外，没有一处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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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t2 ^# j) ^3 U7 o! Q' j0 U7 I! [　　“美琪！”钱永胜高喊着，寻遍了所有的房间，也找不到何美琪。倒是黎湛，在客厅的角落里发现了她的衣服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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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h* {+ W3 a　　“出什么事了？”钱永胜声音微抖，不好的预感像刺骨的寒冰包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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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攥紧了衣物的碎片，双唇抿成了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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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房中的电话铃声大作，钱永胜深吸一口气，提起了话筒。

3 R6 O( g8 q  H! U　　“我找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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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k5 M3 @7 C4 v6 W4 [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属于黎衡，钱永胜木然地将话筒交给黎湛。

　　黎湛看着钱永胜，低低地应了句：“是我。”

　　“这么容易就被人找到弱点，你真是太不小心了。”黎衡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像一记闷棍敲在黎湛的头上，不等他做出反应，又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找我，我在水库旁的旧房子里等你。”

　　“让何美琪说话。”捏紧了手中的话筒，黎湛摒住了呼吸，一旁的钱永胜也立刻附耳过来。

* A, I4 C$ r8 b, g　　“阿湛，救我，啊——”简短而凄厉的声音，完全不容错认。

　　黎湛倒抽一口凉气，“叭”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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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0 16:32 编辑 ]

skwstc

) {$ X% S1 y8 ?9 ]: z第十三章

1 b) O0 W( }! |" k/ Z
) L6 M4 ?* K! {+ L3 v4 W* z! ]& f　　市郊的大水库地处偏僻，嵌在群山之中，人烟稀少。黎衡所指的旧房子以前是水库管理人员的住所，不过现在已经荒废。

　　黎湛将车停在离水库好几公里的地方，然后让钱永胜下车。

- K( q) V2 x+ C5 [" `　　“我一个人过去，如果两小时之内没有回来，你就打电话给新叔。”这是父亲与他之间的事，黎湛不想让钱永胜跟着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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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8 V3 z* V/ p! d  ~, ?* ^　　“不行，我一定要去，美琪她……”钱永胜本想说何美琪是他的女人，但思及黎湛过去与她的关系，一时语塞。

# ~) t: k- z( }　　“你留在这里，我们还有条后路。”黎湛安抚式地拍了拍钱永胜的肩头，保证道：“你放心，我爸抓美琪不过是想逼我就范，不管怎样我都会先保证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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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怎么保证？如果衡叔是想对韩闯不利，你也会答应他吗？”钱永胜不想戳黎湛的伤疤，但是黎衡之所以要威胁儿子，最终目的一定是为了打击韩闯。他可不认为，何美琪在黎湛心中的地位会超过那个男人。

　　“你觉得我会为了韩闯牺牲美琪？”没想到钱永胜会这么看自己，黎湛觉得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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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Z2 A& K2 g- e' ^: a6 v% b　　“我不知道。为了韩闯你连死都不怕……牺牲美琪……算什么？！”直肠子的钱永胜明明知道黎湛不会如此自私，却还是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猜测。关心则乱，他只是太在意何美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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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K$ u& L+ h! `6 i　　从见到何美琪的第一眼起，钱永胜就跌入爱的旋涡里无法自拔。以前她属于黎湛，所能他不能也不敢造次，可现在她已经投入他的怀抱，身为男人，钱永胜又怎会甘心将她交给黎湛去保护？

$ X3 i. |% A5 w8 Z: Z　　关于这些，黎湛都明白。就像有人要为韩闯牺牲，那个人也该是他，而不是别人。若在平时，他绝对不会阻止钱永胜，只是这次不行。父亲会做到哪一步，黎湛没有把握。如果钱永胜不在这里当后援，事情一旦陷入僵局，他们就会走投无路。还有韩闯，他根本没有任何防范，如果父亲要继续对他不利，连个向他示警的人都没有。

　　没时间再耽搁下去，黎湛干脆快刀斩乱麻，说：“连累你和美琪我很抱歉，她被抓，我和你同样心急，但是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如果你当我是兄弟，就信我一次。”

/ I& y/ {- w$ K$ L1 T　　钱永胜与黎湛相交多年，自然不会不认这个兄弟，犹豫间，黎湛轻轻将他推出汽车，关上了车门。

' V" b2 n  b* ~: N1 }- H7 M　　一个人沿路前行，落日的余晖透过车窗照在黎湛的脸上，为紧绷的神色添上一抹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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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车，走进水库旁的旧房子，两名打手将黎湛摁在墙上，搜去了他的通讯工具与防身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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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6 N% Y" h1 u# F: y' L　　环视屋内，没有见到何美琪的身影，黎湛不禁有些焦急，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于是冷淡地问了句：“美琪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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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衡将儿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避而不答，“明天关虎与陈力谈判，我要你留在这里。”

　　“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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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取代陈力，而我要取代韩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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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父亲毫不掩示的野心，黎湛冷哼一声，道：“你们不可能得逞。”

　　“为什么不可能？”黎衡显得自信满满，“陈力不过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早就该被淘汰。而韩昆……你以为我在韩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韩昆做牛做马吗？现在，广荣大部分都是我的心腹，要接管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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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  Z8 @1 c$ ^8 O0 I　　黎湛面无表情，反驳道：“韩家除了昆叔还有韩闯，你以为他会坐以待毙吗？”

7 ~0 w8 r2 A3 D$ s6 m8 k* y　　“呵呵，韩闯……他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斗未免太嫩了点。你别忘了，当年他老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他现在那样儿，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别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黎衡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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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调整到相对有利的位置，说：“你当年故意亲近韩闯，是想培养一个听话的傀儡。可惜，韩闯因为母亲被杀的事一直不愿接手韩家，让你的希望落了空，于是你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千方百计让昆叔注意我，把我培养成接班人。这样你就有机会侵吞韩家的家业，对不对？”黎湛说着，余光突然瞥到门后的一个麻袋，边缘露出了一截女鞋的细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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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v& q6 o! P9 N+ f　　见儿子已经清楚所有的事，黎衡索性卸掉了整张面具，说：“本来一切很顺利，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跑去追查以前的事，还傻到过来质问我，我们两父子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我真不明白，好好的主人不做，你为什么非要去当韩家的一条狗？”

! Q6 ~' {9 t! H% P" n4 i0 K$ Y* A　　一席话，听得黎湛心头隐隐作痛，“你打着关心我的旗号，骗韩闯陷害我进监狱，就是不想让我发现你找关虎合作的事对吧？你到底拿了韩家多少钱来买卖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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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 s: d) k' G5 T　　“你到底是在关心韩家还是在关心韩闯？”黎衡看着儿子，不答反问。

　　黎湛不自在地退了一步，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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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A8 b- s0 Q2 c9 C　　“何美琪是个蠢女人，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她知道那么多事。”黎衡是得意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晴天霹雳，而是多了一条可利用的把柄，“你猜广荣的那些兄弟，要是知道韩闯不过是个喜欢被男人骑的变态，还有几个人会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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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韩闯是被骑的那个？”飞速镇定下来，黎湛没时间打听何美琪对父亲说了些什么，而是盘算着如何撂倒身后的两名大汉，救出麻袋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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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 l4 f; A7 Z; e: I　　“难道说你才是被骑的那个？哈哈哈哈！”黎衡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仰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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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瞅准时机，一个侧踢解决了离自己最近的打手，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扳倒了另一个。十足的劲道轻易就弄断了那人的手骨，黎衡慌乱起来，作势跑向门边。黎湛一急，顾不得许多，飞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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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0 P& s" n. B! D( u　　黎衡被儿子扑倒，双双在地上翻滚着，搏斗中谁也无法占到上锋。电光石火间，黎湛捡到了打手随身携带的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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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没想过自己会有拿着枪指着父亲的一天，黎湛的手微微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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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i' ^/ x7 Q& i4 U　　“你想杀我？”黎衡擦了擦磕破的嘴角，狠狠地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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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不想，你大可以试试。”黎湛咬着牙，半蹲下身体，解开门边的麻袋。何美琪的脸露了出来。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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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叫了她两声，见没有回应，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门外。来时只见到两个打手，他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

  a+ h5 i) Z4 ~# v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黎衡虽然一身狼狈，却依然没有半点败落时的颓然，一边说一边出其不意地上前两步。

' }3 W( c; q4 {: Z% J% m　　黎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不得已打开了保险栓，吼道：“别逼我。”

4 g- T6 ]8 |1 s) t) H% F; U1 J2 G　　见状，黎衡像是怕了一般，高举双手连连后退。

　　黎湛不敢松懈，不停地用余光看向窗外，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1 e+ }3 e8 n) k- i% q5 ?　　“永胜，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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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点气他没有听自己的话，不过黎湛还是很高兴，钱永胜能大摇大摆地走到屋外，证明周围没有埋伏其他人，或者周围的人已经被他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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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E) u. n9 k7 v- `/ X　　打开门让钱永胜进来，黎湛欣喜地将手中的枪交给他，拿着那东西指着自己的父亲，终究不是他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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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B& w8 S4 l　　“美琪呢？”钱永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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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9 ~; H- a- M6 U　　“在这里。”黎湛指了指麻袋，蹲下身想将何美琪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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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阵剧痛袭向他的脑后。黎湛眼一花，随即倒地，闭目之前正看见父亲搭着钱永胜的肩膀。

, |0 }5 l/ i0 H' ]/ Z# j. M　　黎衡嘴角带着笑，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儿子，得意至极。钱永胜这步棋不过是下下之选，他并没想过会成功。不过现在看来，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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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9 X) A" y5 G& [5 A2 v$ z1 H% c　　“你想通了？”他问。

　　钱永胜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

# j. R8 H& x+ ?; I/ F/ p$ @9 i1 t8 B; K　　黎湛倒下去的时候离何美琪很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额角，感觉像是一对同命鸳鸯，钱永胜被刺痛了，心上滴着血。

' w  g$ L5 |$ @6 x　　“接下来就是韩闯了。”没兴趣看钱永胜表演这种遗情恨爱的戏码，黎衡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将自己的儿子绑好，“你对引他上钩有几成把握？”

7 X8 r6 z% ?/ V- ^. q9 i6 ^4 z, e+ o　　“没把握。”

% ]- |- S  W/ ^$ L- [. _/ q0 k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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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 a( y- r. C) \9 o8 u6 c0 ~　　不理会黎衡的惊乍，钱永胜将何美琪从麻袋里拖出来，抱到了屋内的另一角，再用麻袋上的绳子将黎湛绑起来，安置在门边。

7 c  F7 ?8 a9 h2 m　　“韩闯一直对阿湛都很冷淡，我不认为他会为了他把自己的叔叔放一边。”

　　“是吗？”黎衡不太赞同钱永胜的观点，他还记得儿子被韩昆追杀时，是靠韩闯力保才得以脱身。如果没有感情，韩闯何必对他如此偏袒？

　　“那你的意思，韩闯那边得另想办法了？”

　　“你一起杀了他岂不更干净？弄这么多事出来，到时候只会更麻烦。”钱永胜有些讨厌黎衡那种一脸算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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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衡轻轻一“哼”，对钱永胜的短浅十分不屑。虽然他对黎湛说接收韩家易如反掌，其实内里还是障碍重重。如果利用韩闯的话，事情就会顺利得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道理，跟钱永胜这样少根筋的人是讲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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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3 Q, B& [1 F9 O- f$ |　　被黎湛打伤的手下还在呻吟，黎衡不想耽搁，留下没受伤的那个，让他与钱永胜一起看守黎湛，自己则是匆匆离开。明天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安排。
  T6 O; c  o  f# t
　　不多时，何美琪先一步清醒过来。抬眼看到的是黎湛低垂的头，以及钱永胜沉黑的眼。

　　“永胜！你怎么来了？这……阿湛怎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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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2 ?2 m- t　　何美琪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抽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响亮。她被打懵了，难以置信地瞪着向她出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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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G9 Q9 U/ Y: W( p' [8 ^　　钱永胜一言不发，握紧打痛的手掌。看着何美琪白皙的皮肤上由自己烙下的狰狞红痕，看着那纤细的脖颈上颤动不停的青色血管，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集体折磨着他。

5 C; B+ D% Z3 R, w; d9 I$ F　　如果不是黎衡告诉他，何美琪为了赢回黎湛，不惜以苦肉计相搏，他根本不会知道原来她对黎湛从来不曾死心。就算他体贴入微，就算他百般讨好，也抵不过黎湛一根小手指头。男人的自尊就这么被无情地践踏了，踩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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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j. v+ A) z　　黎湛向他保证，不会为了韩闯而牺牲美琪，就像在说他和美琪仍有机会。这是另一个晴天霹雳，促使钱永胜狠心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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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K9 l0 s( p. j) ]4 @　　不，他并没有背叛，他只是在报复，报复这两个将他伤透的人。一个情人，一个兄弟，是他们背弃他在先，他不是傻子，岂能容忍？

　　“为什么？”

: f* L0 L1 F5 _; y" q* Y　　打破何、钱对恃的声音来自黎湛。他刚刚清醒过来，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钱永胜会与父亲连成一气，为什么他会伤害何美琪。他不相信，那个万分疼惜美琪的人，翻脸翻得如此之快。

1 `0 O$ p3 i6 w, z# i　　“永胜，你疯啦！”

( j8 l  O7 V/ I, e9 l1 c2 I　　比钱永胜更快一步出声，何美琪惊得满头冷汗。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直觉告诉她，她的秘密已经曝光了。

　　理亏之下，她不能让黎湛看穿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算盘，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充愣，瞎嚷起来以求堵住钱永胜的嘴。

4 E; A& O0 a9 Q3 ^) k8 j　　啪——

9 ^1 P# F0 `5 w& z　　又一个耳光砸在何美琪的脸上，比第一个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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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h9 @4 W  A- H+ \' q/ H　　“永胜！”黎湛惊呼。

　　钱永胜冲他呸了一口，对何美琪吼道：“我是疯了。明知道你惦着他还是把你当成宝，成天像只哈巴狗一样守着你！”

6 t0 ~! V( e# s8 K  ]2 Z　　牙齿磕在唇上，血丝溢出嘴角。钱永胜完全不带掩示的怨恨，夹着寒霜冰雪扑向在何美琪，让她好不害怕。

　　黎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受限于身上的捆绑，情急之下倒卧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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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湛！”何美琪心痛极了，不由一声惊呼。

( s. G7 h+ }1 u! o　　这声音大大刺激了情绪波动不止的钱永胜，第三个耳光再次落了下来，紧接着是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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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M  ~( V! B3 y/ [　　“阿湛！阿湛！你心里就只有黎湛，为了他什么贱招都敢用，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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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G9 y. U3 T  L5 C0 T　　“啊！啊！不要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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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m0 [. o. c) v1 ^8 j6 ~　　何美琪惨叫着，不断蜷缩身体回避钱永胜的毒打，可是无处可躲。

$ U1 |1 r7 l" x5 T　　“住手，钱永胜！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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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想阻止，可是他一出声，钱永胜的手下得更重了。

- I( i- f3 o) ]" S　　“你给我闭嘴！”被黎湛打过的打手突然走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踢在黎湛的肚子上。突如其来的重击让黎湛猝不及防，痛得他眼冒金星。

　　“阿湛！”心爱的人被打，何美琪叫得更加惨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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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9 Y: r+ d; Y2 N4 a& K4 y# |　　“让你叫，我让你叫！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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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7 N+ ^+ p/ T8 C　　“阿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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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B7 w# @- p　　“住手！钱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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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4 E7 D4 V, o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打得眼红的钱永胜陡然清醒，踉跄两步，没了动静。

　　“打呀！怎么停了？这女人敢给你戴个绿帽子，欠打！” 又给了黎湛几脚，打手摩拳擦掌，明显有些亢奋。

　　钱永胜看了他一眼，暴喝道：“滚！”

2 A/ a% h+ }' D/ F- S% `　　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震到，打手悻悻地走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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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r. A# s( Y+ S6 e5 {1 F% J' P5 @　　黎湛睁开眼，看见何美琪肿胀变形的脸。青青紫紫的淤痕，早已遮去她的原貌，只留下乌黑的眸子，警惕地盯着钱永胜，犹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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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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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为什么？”钱永胜冷哼一声，嘴角扬起自嘲的微笑，“她为了让你离开韩闯，去求爸爸……”

　　“不！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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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4 l2 q* p0 O5 Y& M2 a　　“你有！”指着何美琪，钱永胜失控地大叫：“你有！你去求黎衡，让他假装绑架你，然后骗取黎湛的同情，让他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敢说你没有？！”

6 P+ w& W/ q) Y6 K/ E9 U& O1 Q　　“没有，我没有！”不能这样被揭穿，不能这样暴露出来！何美琪疯狂地甩头，拼命反驳钱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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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v7 D4 F" h, U' t" }) G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被人抛弃了就拿我来当救生圈，现在看人回来了，就想甩了我。想得真美！你以为像你这样的贱人，还会有人要你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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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何美琪，我当你是个宝，你偏把自己当垃圾，活该没人要！黎衡是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贱人，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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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没有，啊！”

0 [$ J/ V/ Y# o. o1 |7 I7 y( T　　尖锐的叫声几乎划破黎湛的耳膜，却远不及钱永胜说的事实震撼。刹那间，一阵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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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m8 a  y4 g' Z  C2 n　　“我没有，我没有！” 何美琪把脸埋在地上，仍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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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爱生恨的钱永胜再也没有半分疼惜，继续挖苦道：“没有什么？不是你说黎湛根本就没喜欢过你吗？不是你说他这么多年都没碰你一下吗？现在你上过我的床了，他更加不会要你！他有洁癖的，从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不对，他是从来都没碰女人，哈哈！他根本就是喜欢男人，你拿什么跟韩闯比？你从来就没有半点机会！哈哈，你这个蠢女人！烂货！没有比你更贱的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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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z% U) w+ V$ S' L/ F　　何美琪的嗓子喊哑了，一声不如一声，听得黎湛头皮阵阵发麻，说：“够了！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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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t8 A  W6 Q9 g: x: p" E( h　　“够什么？永远都不够！你们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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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1 x1 _& E# r　　“永胜！这就是你对美琪的感情？得不到手就要毁了她吗？之前是谁担心我会为了韩闯牺牲掉她的？钱永胜，你想逼死美琪吗？”

　　就像要应验黎湛的话，何美琪的喊声越发神经质起来，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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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 u" @; e: g0 I9 T2 y　　细看这个让他深爱的女人，钱永胜终究是软下心来，彷徨无措中，夺门而逃。看着他的背影，黎湛长长地吐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了？黎湛躺在地上，想不明白。

　　何美琪仍在说胡话，黎湛没力气去管她，心里记挂着韩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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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将他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昆叔明天去调解关虎和陈力，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钱永胜站到父亲的一边，现在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了。黎湛开始恨自己，没有将得到的消息如实告诉新叔。

　　父亲，为什么会成了敌人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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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衡再次返回水库旁的旧屋时，已是次日。看着儿子躺在地上，狼狈的样子让他心上微微一抽。

　　“他就是你儿子？”跟在黎衡身后的粗鲁男子正是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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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u) i; X1 {　　黎衡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将儿子摇醒。

　　被腹痛折腾了一夜，黎湛的反应有些迟缓，却在看见关虎之后迅速抖擞精神，横眉冷对。

　　“谁打你了？”儿子衣上的鞋印让黎衡皱起了眉头。

) H- w" I$ ^) ~3 {, O3 u, U* E* O　　“你们想干什么？”黎湛并不在乎自己，他只担心韩闯。

' e) ^# b( G" k9 f) s　　关虎讪讪一笑，抬手指向钱永胜，“你！打电话给韩闯，告诉他：‘要想黎湛活命，就马上到这里来。’”

* }4 y7 W& b: U0 Q　　钱永胜怔了怔，转头看向黎衡。

　　黎衡站起身来，说：“不用说得那么严重，你就跟韩闯说，阿湛在调查关虎的时候被发现了，现在受了伤，躲在了这里。”

% {3 w: S: \/ s: P4 n" s* `% y3 }　　“别白费劲了，韩闯不会上当的。他可以因为你的一句话就陷害我，怎么可能为了救我跑来涉险？”黎湛努力保持镇定，不想让父亲与关虎看出他的紧张。他不能让别人利用自己来要挟韩闯！

　　“有钱永胜的电话，他只会认为你受伤了，不会想到我们要抓他。”黎衡把握十足。

　　“他不会来的。”韩闯不会来的，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他不会来的！黎湛不断安慰着自己，却又隐隐有些期盼。如果韩闯不顾一切地来了，那就代表他在他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

8 Z8 }; `- b; w' C　　爱是自私的，没有人会甘心一味付出却没有结果，黎湛也不例外。

　　“他最好来救你，这样还能有条活路。不然，呵呵……”关虎又笑了，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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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M0 |/ U& w1 o- X　　黎湛挣扎着直起身，惊出一身冷汗。

$ ~" Y; k0 v1 s. F　　今天是关虎与陈力谈判的日子，韩昆作为中间人一定会出席，而韩闯肯定会与韩昆一起……现在关虎人在这里，也就是说他根本没诚意参加谈判。联系前后的珠丝马迹，也就是说关虎打算将韩、陈两人一网打尽？！

* S5 R. T5 r* s/ f  Y7 u9 l　　“快打。”黎衡没有搭理儿子，只是催促钱永胜快点联络韩闯。

　　看着钱永胜拿出手机，黎湛终于忍不住嚷道：“钱永胜！你报复我是一码事，不要扯上韩……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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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7 E# f$ r) _( O　　打手拿着自己的外套捂住黎湛的嘴，堵上了他的声音。他仰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根本无法与韩闯说上一言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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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接通，而后挂断，黎湛仿佛听到地狱传来的哭喊。

　　“很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关虎扫了一眼黎家两父子，大摇大摆地离去。

　　黎衡再次蹲在儿子的面前，与他平视：“你如果聪明，就不要对韩闯提我和关虎的事。要知道，我们现在要是想杀你们比捏死两只蚂蚁更容易。相反，只要你什么也不说，我还是他的衡叔，你的父亲。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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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m8 B5 B9 G5 ^, ?3 }9 X0 l　　“你要杀昆叔？”黎湛面无表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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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3 }2 _  c( t　　黎衡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韩闯既然肯来，你的感情也算没有白费。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自己一心想要的东西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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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8 i( t' e, Z' U　　是瞒着阿闯去做父亲的帮凶，还是干脆挑明一切，看着韩闯死在关虎的手里？黎湛的脑子里就像有千面小鼓在敲打，混乱之中却该死的清晰。他没得选，保不住韩闯，一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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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儿子不再说话，黎湛知道自己的威胁已经起到效果，于是起身，带着钱永胜走出了旧屋。

　　黎湛闭上眼，痛苦凝结在他的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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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8 k- n  E) F  第十四章


　　初冬的北风撞开虚掩的窗户，吹得韩闯打了个激灵，于是懒洋洋地走过去落下窗锁。

　　韩昆己经说服陈力与关虎面谈，时间就在今天中午。关虎与韩家和解的消息也已在道上传开，广荣的营运这几天已经开始渐渐恢复。

  e/ ]4 F0 u3 ~8 P4 W6 J6 ], @3 \3 A　　另外，韩昆的官司也有了进展，两名出来作证的官员迫于韩家的压力而改变了口供，为此，连宇乔那边也同意将与韩家合作的事再次提上议程。

' L: U5 x3 U  N# o8 K7 d0 y6 I! v　　一切都开始回归正轨，除了黎湛。

' J2 {: p+ y5 [! Q) k) U+ e5 a. G　　韩闯找不到地，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叔叔这边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他去了哪儿？在干些什么？韩闯想知道，想得如同上百只耗子在心上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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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挂这回事，一旦开了头就会上瘾，韩闯总算是有了切身体会。

& L- L, t4 Y' q0 ]9 m  x  H　　这几天，他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幻听、幻视。随便一个与黎湛相似的背影，都会让他想要上前察看，更别提夜里总是感觉黎湛在床边对他耳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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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见不到那个人让韩闯紧张莫名，强烈的不安感来回振荡着，仿佛黎湛就此失踪，天都会跟着塌下来。韩闯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无法控制。只好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咒骂黎湛，恨他的音讯全无。

! h* [; d7 ]# e+ ]1 n) e; u　　就在这时，韩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钱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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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T$ A" F* `　　一听到黎湛被关虎的手下发现了，还受了重伤，韩闯根本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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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叔叔知道此事会对黎湛不闻不问，韩闯没有告知他人自己的去向，仅仅通知李新他会晚一步赶到调解约见的地点。

2 X/ `- L5 N5 W: A" S, A　　一个小时后，打手扛着五花大绑的韩闯走进来，粗鲁地扔在黎湛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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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事吧？”虽然身上多处是伤，韩闯还是在第一时间问起黎湛的情况。

6 {+ F' i2 p+ N! A. D; T% s　　“对不起……”除了这句，黎湛什么也说不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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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说这种废话。”

7 ?' u" V! J8 ?, t9 j) i& q, Q- a　　“对不起……”

4 [4 K! n1 @- N# q5 Y3 G1 z　　黎湛连声的对不起，听得韩闯十分不爽。就像是一个同你亲到不能再亲的人，突然改用敬语同你说话一样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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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0 f& b* J( O2 y; _　　“你还好吧？”韩闯小心翼翼地问道。

+ f- T1 H- k0 T　　钱永胜突然成了关虎的帮手，弄得韩闯措手不及。而他与黎湛称兄道弟多年，黎湛只怕更加难以接受。这么一想，韩闯不由地安慰黎湛：“人心隔肚皮，钱永胜的事你也别想太多，就当走路踩到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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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拙劣的比喻，听得黎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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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h* q0 p  G4 u$ X& e% k1 e　　“我没事。”感激地看了韩闯一眼，黎湛收起情绪，不想他再为自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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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X: W. ?' u/ g5 `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人的水平还真是有待提高。”手肘挣着地止，挣扎着爬坐起来，与黎湛并肩靠在墙边，韩闯却又忍不住数落他：“亏你那时候还要我相信钱永胜，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被他卖了。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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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秒还是好言好语，后一秒就变成了批评教育，黎湛挑挑眉，暗叹自己怎么会忘了韩闯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 z0 p- S& f6 y- w  o5 I/ H+ u　　“是我太大意了，下次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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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注意有个屁用！重点是要动脑子，别跟个老好人一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亲眼看到的东西不见得就是真的，这句话还是你跟我说的，现在还给你，好好给我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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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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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黎湛过于恭顺的态度，韩闯突然有些不自在，不由瞄了他两眼，狐疑地问道：“你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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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I# Z+ u+ l! r　　“没有。”黎湛貌似诚恳，可微弯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强忍的笑意。

　　“笑什么笑，我跟你说正经的！”

/ L* a) G1 b% ~4 n9 y" u　　“我知道。不过我被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习惯了。只是这次连累到你，”深深地看了一眼韩闯，黎湛出奇不意地在他的唇边印下一吻，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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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A/ X4 B& Z* X3 h. L　　韩闯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镇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还有谁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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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2 |& Q+ @( i1 z; Q　　话刚出口，他就差点没咬下自己的舌头来。骗过黎湛的，除了钱永胜就属韩闯了，而且还骗过不止一次。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韩闯顿时面红耳赤。

　　看着他尴尬的样子，黎湛再也憋不住了，笑得肚子一阵阵抽痛。

3 |8 Y0 Q  Q; J5 g　　“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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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嘲笑过，韩闯心里气不过，却又占不到理，只能自己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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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笑，不笑。你跟他不同，我是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呵呵……”黎湛努力收住笑容，可惜效果不彰。

6 @% W( k, x# t* B& c9 Z3 D+ d% @0 h　　“谁要你心甘情愿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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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0 J% W9 ~8 ?& s: z9 o7 m　　气头上的韩闯还在骂着，黎湛却突然将头靠在他的颈边。笑声消失了，屋内顿时半点声音也没有。黎湛就这么靠着，感觉像满身疲惫的人终于找到了休憩的港湾。

　　怎么了？韩闯很想问，却始终没有开口。

# t! ]: H- x) ?) A# y5 h* W: J　　黎湛一直是沉默的，虽然不显强悍，但也从不软弱。可是，现在靠在他颈边的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脆弱？他是黎湛吗？黎湛怎么了？

# n) p2 x" y5 N6 j/ B0 C+ |2 e9 `　　“关虎根本没想过要与陈力和解。他处心积虑要昆叔当调解人，只怕是另有目的。现在他们把你骗过来，是想对昆叔动手。”

　　“他想利用我敲诈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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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P% K; }$ C5 [' Y! Y/ m　　黎湛不能说出父亲的阴谋，他宁可变成父亲的帮凶，也不愿看韩闯死于非命。只是，如果韩闯发现了其中的真相，如果昆叔真有什么不测，韩闯会不会……黎湛不敢想，他是如此的胆小，根本不敢想像未知的将来。如果他和韩闯真有将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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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3 y- v3 y! ?# O　　“不清楚，总之不是好事。”

9 |5 P6 a+ R! h. N& t' y　　说到正题，韩闯立刻严肃起来，笃定地说：“叔叔不会让他得逞的。”

' E6 y+ A5 L9 P" X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黎湛问：“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通知新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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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1 ^, [& f$ Z1 `　　“没有。”韩闯摇头。他并不想让李新知道他与黎湛的事，即使这看起来像欲盖弥彰。

　　闻言，黎湛不由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说：“看来我们是没有后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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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不能在这里干等，一定要逃出去才行！”韩闯感到莫名的焦虑，不是被绑后的恐惧感，而是黎湛灰心丧气的神情让他十分不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心里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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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然要逃，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至少等到天黑以后再说。”黎湛并不知道父亲具体的计划，也就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何况钱永胜就带着人就守在屋子外面，他们要从何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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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U$ W. F- {0 b" G: J　　“这会儿叔叔差不多见到陈力了，希望不要出事才好。”韩闯闭上眼，似乎预感到什么，渐渐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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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n9 w/ t& z6 y8 Z; d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要恨我。”黎湛的声音像是闷在罐子里，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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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M$ Q3 F1 i# k3 a　　韩闯睁开眼，心中的疑虑越扩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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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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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把你拖进来了，如果我聪明一点，事情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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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F; ^6 U/ `6 O4 N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我自己要来的，好歹是认识一场，总不能看着你被人……”

　　韩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湛堵住了双唇。不算太大的力道，恰到好处地吸走了全部的声音。黎湛闭着眼，眉间的伤感一丝不落地收进韩闯眼中。

　　不习惯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韩闯任其吻着，目光游离在对方的额角鬓边，最后落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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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韩闯被人带进来的那一刻，何美琪就醒了。听到黎湛的笑声，看见他温柔的亲吻，她的心就像被生生地撕裂一般疼痛。只因这一切都是她不曾得到的，只因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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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e9 c2 ^5 f　　从没试过被一个女人用如此怨毒的眼神盯着，韩闯不由眉头一皱，偏头避开黎湛的亲吻，问：“她是谁？”

　　顺着韩闯的目光看过去，黎湛不由心头一惊。一心只想着眼前的人，他居然把何美琪给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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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k, Q' [  S+ A9 q' q  |/ A  l　　韩闯没能认出何美琪，也不能怪他。因为钱永胜昨天下手太狠，何美琪的整张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淤伤。

　　“美琪……”

  z( L# a3 e6 p0 i3 |* S# t　　终究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可怜的女人，黎湛心中难免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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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Y& h0 q8 f8 `) b　　何美琪闭上眼，不想去看韩、黎二人相依相偎的样子，可心里却无论如何都抹不去那些接吻的画面。眼泪就像决堤的海水，瞬间席卷了可到之处，压抑不住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抽泣自她咙中传来，刺激着三人的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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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韩闯小声地反问。

　　黎湛点点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 |2 m# s+ R+ O& V6 b& C　　何美琪与钱永胜走到一起，韩闯是知道的。想必钱永胜的背叛与这女人脱不了干系，这让韩闯无法对她产生多少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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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一直以来他对她也没什么好感，至于原因……他才不会承认这与黎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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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嘤嘤哭泣的女人，黎湛的心里更加难受，关心道：“美琪，你的伤要不要紧？”

　　何美琪不回答，将脸埋进双臂之间。

　　“别哭了，我一定把你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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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摇头，哭声越来越大，她在哭黎湛的宽容，也在哭自己的愚蠢。如果当时没有心灰意冷转投钱永胜的怀抱，如果不是受了黎衡的煽动开始妄想重回黎湛身边，她又怎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都怪她实在是太贪心，都怪……韩闯！如果没有韩闯，她不会变得如此悲惨，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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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停止了哭泣，抽噎着，慢慢抬起头，将她眼中恨恨的目光赤裸裸地投射在韩闯的身上。

　　韩闯不以为然地往墙边一靠，冷淡的神情就像在观看一出令人乏味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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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情景，黎湛不禁叹了口气。

　　“你的伤要不要紧？”黎湛原本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可仔看韩闯的伤口之后又忍不住担心起来，“有没有伤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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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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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懒得理他，他觉得黎湛是在想起何美琪的伤势时才顺带想起他，他才不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好在黎湛对他这种口不对心的表达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也不与他计较，反而宠溺地用额角碰了碰他的头，亲昵的动作让两人看起来好像交往多年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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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何美琪一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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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g5 v' r+ J# G  l　　“不错呀，还有闲情在这里谈情说爱！”钱永胜突然走了进来，鬼魅的样子完全看不到半点阳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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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冷哼一声，讥讽道：“谈情说爱也要有对象，有些人只怕是到死都等不到了。”

　　“阿闯！”担心韩闯的话会刺激到钱永胜，黎湛不由出声阻止。

3 ?( f4 Y' F; |# H! w# U　　钱永胜阴着双眼，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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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 j: N" H7 {2 t$ N  \# w　　事实上，他进来是想看看何美琪。因为昨天情绪失控后下手太重，所以他一直有些担心。虽然被她负了，被她骗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一边做出凶狠的样子，一边又实在不忍心，钱永胜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犯贱。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最好的兄弟都卖了，结果呢？

　　他刚想靠近何美琪，却见她猛地缩成一团，尖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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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生生地收回刚伸到一半的手，钱永胜感觉自己被那个尖利的声音刺得浑身是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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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2 S2 g1 V( w- Z. F% ~　　这情景，看得黎湛一阵心酸。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会完满，可是因爱生恨这种事，受伤最深的总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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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5 P/ X; X0 M　　“永胜，如果你还对美琪有半点感情，就带她离开这里。难道你真想让她成了关虎手下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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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v4 R/ x8 P, A. `/ J　　钱永胜握紧了双拳，看得出他在挣扎。

　　这时，何美琪也收住了哭闹声音，只见她怯怯地盯着钱永胜看了半天，突然爬向黎湛，神经质地叨叨着：“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我哪儿也不去。”

. e8 N1 R9 m% E& Q& G　　双手被绑着，她只能吃力地挪动着双腿，朝着黎湛的方向艰难地爬去。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的皮肤，足上的高跟鞋也被蹭掉了，脸上挂满了委屈的泪水，可她还是坚持着，爬向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她知道，黎湛会可怜她，会同情她，不可能扔下她。

　　“美琪！别这样！”

　　看着钱永胜越来越青的脸色，黎湛不禁有些着急。何美琪这种火上浇油的反应，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8 @; `: m- u8 J8 O( h0 f; N　　韩闯也开始担心了，却也知道黎湛不会狠下心骂醒何美琪，干脆将心一横来做这个恶人，“何美琪，你清醒一点吧！黎湛根本不喜欢你，再这么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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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3 o5 @  L2 d3 W6 U8 o& h; G　　“阿闯……”韩闯的话重了些，黎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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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闭嘴！”何美琪突然发起疯来，大声叫嚷道：“你这个灾星，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黎湛是喜欢我的！你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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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变态？你搞清楚，黎湛喜欢的就是我这种变态。有本事你变个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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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i) V  @9 _　　“阿闯，别说了。”听这两人越说越不靠谱，黎湛不由地头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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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H. v# w1 V　　见黎湛如此心软，韩闯的强脾气也上来了，对他吼道：“怎么？你不敢承认你喜欢我了？我要你现在就告诉这女人，你喜欢的人是我，让她死了这条心。”

9 J7 N2 }7 _9 G8 w; `* ~　　一听这话，何美琪与黎湛同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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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7 L( U; |$ k! T/ A　　“说呀！你要是现在不说，你以后也不用说了！”用肩膀撞了一下黎湛的手臂，韩闯屏住呼吸，突然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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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U3 J4 Y8 [) d; X' q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你不说是不是？”韩闯忘了正题，开始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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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何美琪，黎湛十分为难，“阿闯……”

* _! d' B" _3 k$ Q+ p- A3 W　　见黎湛没有正面回答，何美琪突然燃起了不切实际的希望，“阿湛，你不喜欢他对不对？这种人你怎么会喜欢？他只会害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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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他？他是为了谁跑到这里来的？你这女人，睁着眼说什么瞎话！”

: ^# v5 ~0 D/ r0 r4 P2 S% t　　一旁的钱永胜被两人吵得头昏脑胀，何美琪的态度更是让他心如刀绞，直想逃离。

6 r  s4 h8 {0 }0 z. w8 i' j) q　　黎湛小心地观察着钱永胜，经过韩闯他们一闹，看来指望他回心转意是不太可能了。平时看韩闯处事精明得不得了，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冲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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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z9 b# K6 X! Y  x　　“你这个自私鬼，需要阿湛的时候就想起他，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他一脚踢开。你凭什么让阿湛喜欢你……”何美琪强忍着脸上的伤痛，决不示弱。

; F) l6 n# A8 x+ B1 [1 W& ?　　“哼，凭我是韩闯。你想跟我比，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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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6 k! P# s/ N5 S! A# `　　“你为他做过些什么？我跟了他五年，一心一意的对他，你凭什么跟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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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坚贞，那钱永胜这边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黎湛不在，你胡乱找个人寻开心不成？”

　　“咻”的一箭过去，射穿两颗心。何美琪傻了，钱永胜则是怒火中烧。乌黑发亮的手枪顿时拔了出来，对准了韩闯。黎湛不顾一切扑过去，严严地挡在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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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8 b! i: J& z+ c　　“永胜！你要敢伤他，我决不会放过你！”黎湛扯起喉咙，心头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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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钱永胜亮出家伙，韩闯也瞬间冷静下来。与何美琪吵架不过是一时的争强好胜，真要为这事把命赔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但是，让黎湛给自己当挡箭牌又着实让韩闯十分不爽。他也是男人，不需要男人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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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开，这是我和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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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你还闹得不够吗？”黎湛仍然护着韩闯，却第一次对他说了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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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 n% U! D% N　　韩闯一怔，突然有些委屈。他本意只是想帮黎湛一把，为什么在他眼中就成了瞎胡闹？负气不再出声，韩闯把脸转向一边，任由黎湛挡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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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K7 F+ \5 {% o; t　　枪口正对着黎湛的头顶，钱永胜却觉得拿枪的那只手越来越沉。他为什么要杀人？就因为韩闯说了一句大实话？这是一句可笑又可悲的大实话。他钱永胜用尽力气也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活该落得一个被人嘲笑的下场，有什么好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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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6 ]& |8 W" [　　无力地垂下手，钱永胜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谁知，一直趴在地上的何美琪却突然跳了起来，猛地撞向钱永胜。

3 I3 Y% K7 F( e. i5 v; ?) {　　“美琪！”黎湛大惊。

: G3 D' U4 p. q' ]( Z* M　　“谁也不准伤害阿湛！”何美琪高叫着，硬生生将钱永胜撞倒在地。

# D' |' _6 M* e% z6 j) D# C　　枪被撞飞了，很快又被钱永胜拾了起来，只见他轻易就把何美琪推到了一边，痛心疾首地问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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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 B% E4 B& `, w7 |9 K. T- D5 G　　何美琪不出声，眼中只有仇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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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g9 d5 \  m" q( A- D　　眼眶一热，钱永胜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见他疯狂地举起枪，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打开了保险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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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十五章
4 |9 A, a6 Z, z0 U' [　　“砰、砰”两声枪响，子弹破空击中目标，有人应声而倒。

　　韩闯被黎湛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耳边净是何美琪痛苦的叫喊，害他不敢睁开眼，担心看见黎湛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3 K3 x2 k! y" @7 ]3 M　　“阿闯，阿闯！”韩闯双目紧闭的样子将黎湛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了？受伤了吗？”

1 P' s7 \1 p; v/ {. Y　　“没、没有……”

# Y! [3 M# f) d  Z/ O$ \( x% K　　猛地张开眼，看到黎湛放大的脸孔，溃散开来的紧张感竟然让韩闯有些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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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中读到安心的讯息，让韩闯破天荒头一次觉得无比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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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j9 l& Y& M: k& y" r9 D　　黎湛的眼神太过直白，触动了他心中最敏感、最脆弱也是藏得最深的一部分。为什么他总是以“奋不顾身”这种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正是这点让韩闯承受不起，却又舍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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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明白过来，黎湛对他来说从来就不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个说法，相符的只有后半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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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韩闯拼命想理清自己的感情的时候，黎湛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

& a/ }. x1 s9 l, P) P% `( q　　中枪的有两个人，钱永胜与何美琪；开枪的也是两个人，钱永胜与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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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4 T* Q4 m8 n# i: V7 l/ \　　到处都是鲜血刺鼻的气味，何美琪还在呻吟，钱永胜却已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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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叔！”韩闯看到黎衡，不由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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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T- s0 e+ {9 q* p. m. a; |　　“你没事吧？”收起枪，黎衡踢开钱永胜，上前为韩闯与儿子松绑，一副施救者的模样。

) k/ B6 m' G# l# `　　黎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觉全身麻木。

& ~7 w+ a8 y/ u- X+ W3 Y　　扯开身上的绳索，韩闯活动了一下血脉不畅的四肢，问黎衡：“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 ~' _+ n! @7 w( k8 v: [　　黎衡怔了怔，瞟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儿子，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昆哥一直让我留意关虎，我也是碰巧知道你被他给抓了。”

) w8 ]& A: y3 I. T( }　　心里还记挂着黎湛，韩闯对这番说辞并未细想，所以没能瞧出其中的破绽。

　　“能站起来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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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P* s& w3 j　　黎湛摇摇头，踉跄着站起来走到钱永胜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又摸了摸他颈边的动脉。

* l# o  |1 ]2 ]　　此时，黎湛的指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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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G1 X% O( |' z: Q　　一阵阵寒意从脚底泛上来，冷得黎湛脸上血色尽褪。扭头再看何美琪，她正捂着左臂，痛苦地蜷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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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是在钱永胜开枪的时候扑到黎湛的身上，为他挡去了一枪。她伤在左臂，显然是钱永胜在开枪的瞬间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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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说明他是想放过黎湛，还是看到挡在前面的何美琪时心软，因为刚好进来的黎衡一枪打中了他的后脑。

9 t; Y8 Y! E1 ~0 F  O4 Q2 R5 M5 @　　钱永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进行无声地控诉。黎湛盯着他放大到极限的瞳孔，不禁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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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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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E8 C3 w　　何美琪虚弱的声音，唤回了黎湛的神智，“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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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 }! }- \/ K　　强撑着酸软的身体，黎湛脱下外套，为何美琪扎紧受伤的手臂，然后吃力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死不瞑目的钱永胜。

　　“阿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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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走上前，想帮气力不济的黎湛抱住何美琪，怎料何美琪已经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松开。

　　“我自己来。”拒绝了韩闯的帮助，黎湛一步三摇地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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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一阵不快，却又不便发作，只好跟了上去。经过钱永胜的尸体时被绊了一下，这才看清他的死状，顿觉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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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8 x; j# n　　黎衡拍了拍韩闯的背，体贴地说：“我让人先送你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看着态度和蔼的黎衡，韩闯不由一怔。他怎么都无法将心目中那个面慈心善的黎衡，联系到杀人这件事上来，再看他杀人后平静如常的样子，韩闯更加如骾在喉。

　　“我跟阿湛一起。对了，他回来的事暂时不能让我叔叔知道，你要记得跟底下的人打好招呼。”叔叔的禁令还在，韩闯可不敢大意。

　　“你先回去休息吧，阿湛那里我来照应就好了。”黎衡暂时摸不透儿子的心思，担心他会破坏韩闯这个棋子，自然不愿让他们接触过多。

1 ?: h, S4 O* B9 m& I　　“不用了，你忙这边吧，我跟去就行了。”韩闯一刻也不想离开黎湛，自然不会同意黎衡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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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间，又瞥到钱永胜，韩闯连忙别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 t% R# }3 [0 h# e  _　　这边，黎湛已经发动了汽车。趁着韩闯上车的空档，他扫了一眼跟父亲过来的人，发现全是韩家的老部下，不由心头一紧。

. t% T2 u" \2 k9 E* s4 `5 M　　“她没事吧？”韩闯看了一眼躺在后座的何美琪。

3 Y# y, [" B$ l; T　　“不会有事的。”有事的只怕是韩家了。黎湛没将后半句说出口，只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驾驶汽车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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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1 t' i0 W; u& v　　再次见到这两个时常光顾的病患，擅于调侃的医生却没了往日的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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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晚了。”

( N( x0 G0 o# a　　“什么晚了？”韩闯不明白。

- R; K' y  |5 s　　“进来再说。”将门打开，侧身迎进韩闯与黎湛，医生这才看清黎湛怀中的病人，“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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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臂挨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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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K3 g  w! n9 I; K) D　　“你送她去诊疗室，”医生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而后拦住欲跟上去的韩闯，“你去二楼，李新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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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6 f; |- R9 y* C# n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李新，韩闯与黎湛同时愣了愣。

　　医生推了推发呆韩闯，近乎粗鲁地催促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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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对韩闯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7 n; ~, o/ h9 Q+ p& \0 L6 P　　何美琪为黎湛挡的那枪，因为偏得厉害，所以只留下一道擦伤，不过那伤口比较大，让她失血过多。

+ R+ s; n! ]; S" A' t3 x% S　　“新叔来这里做什么？”一边充当医生的助手，黎湛一边小心地提出疑问。

　　“韩老大死了。”

& M/ _/ P+ H2 X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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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T" M3 p2 L  J& O) x　　“韩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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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时间追究此话的真伪，黎湛扔下手中的东西，飞快地跑上楼。不曾想，在狭窄的楼道里，居然有数十名韩家的手下在严阵以待。细看之下，不少人都挂了彩，可是眼中的肃杀之气却是腾腾不息。

  o1 g6 \% H% c$ F  M: j　　众人见到黎湛，无不一脸惊讶。这时，黎湛才想起自己还在韩昆的黑名单上，可是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4 b" z! I2 G5 R6 ~$ [, h　　“让他过来。”

9 p" @1 B; I- j4 }% U2 L8 |8 {　　李新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听令为黎湛让开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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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Q* b( n1 [) v5 K+ U! A. J' b　　越过人群，黎湛见到头裹纱布的李新，问：“新叔！发生什么事了？”

　　李新没有回答，只是凝视了黎湛片刻，而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门，说：“他在里面。”

+ E4 k4 w3 B4 t$ ?! t, T9 c　　沉黑的木门，森森地不带一点儿活气。黎湛两步走到门边，推门的瞬间却迟疑了。

0 z7 q5 _0 E6 D4 O" F) @7 q　　李新看穿了他的顾虑，说：“进去吧，昆哥已经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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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Y+ A& R  x6 L" `. Q4 W　　闻言，黎湛像是鼓足了勇气，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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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H- i6 n; ]( e　　房内很静，静得好像能听见自己血脉流动的声音。绛红的窗纱被风吹得起起伏伏，让黎湛联想到快要凝结的血块，虽不刺目但却骇人。

　　韩闯就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直视着床上的人，神情木然。无言地抓住他的肩头，黎湛恨不得把全身的气力都通过双手传递给他。

　　躺在床上的韩昆显得十分安详，往日不怒而威的样子，似乎已经被合上的眼睑全数收去，只留下一脸平静与眉宇间的沧桑。

　　“我一直以为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有感觉的。”韩闯幽幽地说着，仿如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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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Q( J& c' w$ e) `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恨叔叔的，可是，在他看见叔叔尸体的那一刻，这种恨远不及失亲之痛的万分之一。

; t7 {) W9 X$ x/ Z1 ^4 B! u6 a/ |9 B　　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吗？他糊涂了。

　　单膝跪在圆凳旁，黎湛紧紧地搂住韩闯，心跳声透过衣物从韩闯的后背传来，敲打他的耳鼓，内疚一涌而上，犹如千军万马一齐踏过黎湛的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黎湛无颜再说这三个字，因为就算他说上千遍万遍，韩昆也不会活过来了。

, `+ c6 f/ G3 Z/ A0 ^# [　　不用了解细节，他也清楚是他的父亲害死了韩闯的叔叔，而他，就是最大的帮凶。这个事实让他根本无法坦然地面对韩闯。

　　父亲何时才打算收手？韩闯得知真相会有什么反应？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株毒滕，紧紧地缠绕着黎湛的脖颈，硬生生将他逼至进退不得的境地。

　　这时，韩闯突然动了动，大力挣脱了黎湛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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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

　　黎湛如同惊弓之鸟，慌张地拉住正要离开的韩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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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陈力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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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 V& W# ]& X　　“找他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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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到黎湛眼中的慌乱，韩闯不由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要联合他们，去杀了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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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黎湛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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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韩闯攒起眉头。

　　“至少现在不行，”黎湛暗自深吸一口气，劝道：“要对付关虎不能急在一时半会儿，我们先找新叔商量一下……”

& n& U1 o2 v/ s) r/ l. m- X　　“我不能等，我现在就要他死！”甩开黎湛的手，韩闯说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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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v  ~8 P& z" S　　“阿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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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2 b8 w( F: Y5 g! k# u  j; r　　韩、黎二人的争执声传到门外，李新闻声推门而入。

5 T4 ]! M& V( |2 q4 v9 o　　“新叔，”黎湛如同看到救星，连忙央求道：“快来劝劝阿闯！关虎既然能设计陷害韩、陈两家，自然是有备而来。如果我们贸然上门寻仇，只怕会再中他的圈套。你快帮我劝劝他，不要这么冲动……”

　　“不用劝了，陈家那边已经被关虎斩草除根了。”李新打断了黎湛的话，脸色灰黑。

　　闻言，黎湛半张着嘴，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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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草除根？”韩闯挑了挑眉，冷笑一声，说：“新叔，广安的人来齐了吗？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关虎能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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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G8 x; W7 Q/ D. E3 O　　“你这样过去，不是有勇无谋吗？”韩闯的冷静让黎湛更加焦急。他太了解韩闯，越是在紧要关头，他越能隐藏情绪。此时，他心中的恨意只怕已经升级到了顶点，正在叫嚣着，要借着复仇的机会爆发出来。

: ^* a3 L7 j9 h5 e+ n　　“你管得太多了。”不想与黎湛废话，韩闯再次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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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m8 U) K9 \, c  V　　黎湛还想拦，却被韩闯抢先一步推开，只听他不耐烦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就算叔叔同意放过你，你也不再是韩家的人了！聪明的就滚远一点，这里不是你指手画脚的地方！”

　　“你杀了我，我就彻底滚开了！”黎湛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起，等他反应过来，狠话已经冲口而出。

　　韩闯微微一怔，没有出声。

. X2 G' m& ^, y/ s+ b  A9 S* |& t" Y8 s　　这时，黎湛已经顾不得还在一旁的李新，立刻拉住韩闯，坚定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让我跟你一起。”

4 Q/ {- h' q; I: F, a: d　　这句生死相随的誓言，让韩闯不由眼眶一热，转念之间，又让他想起了自己对黎衡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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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d$ j: J; G; N) d7 L　　“你……”

" x# {4 y* [- H9 [" @* m9 P4 }  v　　就在韩闯想拒绝的时候，就见黎衡走了进来。一脸凝重的他，目光正好落在拉扯着的韩闯与儿子身上，令韩闯反射性地甩开黎湛的手。

　　来不及伤感，黎湛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护卫在韩闯身侧。如此过度的反应，还在注意黎衡的韩闯并未发觉，一旁的李新却留意到了。

　　“我刚听说，昆哥他……”黎衡假装没有看见儿子眼中的防备。

　　“他在那儿。”转头看了看叔叔的遗体，韩闯的眼神一黯。

/ O1 c% Z% A: V5 M- U1 V2 c! E4 V　　目光掠过韩昆的脸，黎衡如同就被雷击中一般，身体摇晃了两下，随即一脸悲切地说道：“我来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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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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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_, r& f- x2 w2 O- q　　“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我只收到消息，说关虎抓了你，昆哥这边怎么会……”黎衡摇了摇头，将矛头直指李新，“李新，你不是一直跟在昆哥身边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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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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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句‘没想到’就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昆哥的安全是由你负责的，为什么他死了，你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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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4 X% J1 A8 k- s3 |, ~　　黎衡字字犀利，不着痕迹地挑拔韩、李关系，叵测的居心令黎湛一阵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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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是为了救阿湛才被关虎抓住的。”黎衡转头质问儿子：“阿湛，你是几时回来的？连我都不知道，关虎怎么会知道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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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黎湛算是彻底明白了，从一开始父亲就打算将他拖下水。这边利用何美琪引他上勾，再利用他来绑架韩闯，然后再由他自己来上演一出营救大戏；那边由关虎操刀除掉韩昆，却留下李新，然后再通过韩昆的死来陷害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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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Z/ _% {1 [$ D- S' {) p　　这样一来，韩闯身边就只剩下黎衡这个救命恩人可以信任了，势单力孤的韩闯必定会多多倚重他，那么，加上黎衡之前在韩家的威望，取代韩闯成为韩家的当家人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 F2 L( n4 j( b# `: ]% ]3 F5 Y　　这计划不算复杂，却是步步为营。黎衡吃定了儿子对韩闯的感情，自然知道他一定不会贸然揭穿于他。而黎湛最初的犹豫，让他越往后就越无法开口说清事实，最后不得不沦为父亲的帮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黎湛咬紧牙关，为自己的愚蠢后悔不已。

8 {- p, N& z* z! n- `7 k: O　　见黎湛不回答，韩闯顺势将目光转向一开始就知道黎湛下落的李新身上。

　　向来衷心耿耿的李新不相信韩闯会怀疑自己，却又忍不住发问：“你怀疑我？”

　　“新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会怀疑你？”嘴上这么说着，韩闯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f8 }% \3 D" y* D0 F/ r8 H　　习惯察颜观色的李新自然将这点看了出来，随即说道：“昆叔在天有灵，一定会让那些害他的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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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 H" w: k( g3 ~　　“那是自然。就算老天爷不收拾那些败类，韩家上上下下也不会放过他。”黎衡不甘示弱，也跟着撂下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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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了一眼叔叔，韩闯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同时安排道：“新叔，叔叔的后事就交给你了。衡叔，你跟我回小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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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1 v2 ^6 H6 L! `; z　　韩闯一心只想报仇，此时叫黎衡回小别墅，摆明了是想商量怎么对付关虎，而李新被安排去处理后事，明显就是被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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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i/ X0 a$ [! n* V5 x　　见韩闯如此轻易就相信了父亲的鬼话，黎湛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跟你一起回去。”黎湛说。

+ q, y  Z. c. n" \9 a: s( Y+ ^　　“不了。别忘了，还有一个何美琪需要你照顾。”冷淡地拒绝了黎湛，韩闯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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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1 V& w" ~3 }　　还有何美琪，怎么把她给忘了？黎湛不由自责，猛地捶了一下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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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q3 S5 b/ ]　　“这里有我，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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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q: |& {* b+ ^% S5 l. N2 R　　“新叔？！”黎湛看着李新。

　　“快去吧，阿闯身边现在不能离人。昆哥知道你一定会保护好阿闯，”李新微微一笑，略带苦涩地说：“这是他死前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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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眼眶一润，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飞快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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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第十六章

　　韩家小别墅内，亮如白昼的灯光也驱散不了韩闯心中的灰暗。黎湛小心地守护在他的身旁，冷眼看着父亲唱作俱佳的表演。

　　“昆哥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有一点我弄不明白。关虎为什么要杀昆哥？”黎衡假装不解地看着韩闯，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儿子的反应，“陈力与关虎吃的是一碗饭，之前又有过节，想除掉他也在情理之中。可昆哥与他无冤无仇，他根本没有理由杀他！关虎不是傻子，平白多树韩家这么个敌人，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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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2 V' H1 Y7 g　　见韩闯不出声，黎衡接着说：“如果是为了广荣不借钱给他的事，那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何况现在是你在当家，昆哥基本不管事。他之前都抓了你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杀昆哥？”

　　这话似乎说中了韩闯的疑虑，只听他问：“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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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f0 U( W: ?8 C　　“昆哥被杀的事，一定另有蹊跷。”

" l% U$ g, e- k. N/ t　　“什么蹊跷？”

) c* Q1 V) ?5 D3 x　　“关虎能杀光陈力全家，却对我们这边没有动作，这未免太奇怪了。何况，昆哥是怎么死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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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8 ~% }; m0 u$ j! P/ t　　黎衡不轻不重一句话，直指李新就是杀害韩昆的凶手。黎湛心底一沉，差点没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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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凭无据的，要怎么确认？”韩闯皱起眉头，指尖掐进身下的沙发。

　　黎衡回答：“找几个同他们一起去的兄弟来问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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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恶毒令黎湛胸口一阵抽痛，却又狠不下心来揭穿。他不愿被韩闯唾弃，更不愿出卖自己的父亲。可是，他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父亲手上。他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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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良久，韩闯终于有了回应，“你现在去帮我打听一下关虎的动向，一消息就立刻告诉我。其他的……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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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怎么处理？

　　黎湛刚想开口，却被父亲一个凶狠的眼神给堵了回去。他什么也不能说，因为黎衡与关虎联手，要杀韩闯并不是难事。昆叔已经死了，黎湛不能把韩闯也推上刀口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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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6 Z/ M0 u0 C/ K3 f　　见儿子识事务，黎衡心中一阵得意。始终是儿子，任外人再亲密，也占不去父亲的位置。

6 l! K  w  w8 M% k0 m& J7 }5 {" e　　黎衡走后，韩闯开始审问那些与韩昆一起去见关虎的手下。所有人都表示现场实在太混乱，只看见李新把韩昆背出来，韩昆具体被谁所杀他们并不知情。

4 V* j1 B$ R- V0 j5 ?* J% E　　凭空升起这重重迷雾，韩闯的脸色黑到了极点。

6 \+ j5 @8 I( [+ Q( Z. S9 {　　“你怎么看？”他问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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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新叔会害你叔叔？”黎湛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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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d: v" K  z' K+ I& i　　“你爸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他只是我爸，不是圣人！不是他说的就一定对！”

　　吼出这一句，黎湛转身离开了韩闯。丑恶的事实几乎要将他折磨得发疯了，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韩闯，也不知道要如何为新叔摆脱嫌疑。

　　站在小别墅的露天泳池边，任月光冷冷地洒在身上，黎湛恨不得跳进水里，永远都不要出来。他要想个办法，即不伤害韩闯，又可以保全自己的父亲。是的，他想保全自己的父亲，这个害韩闯家破人亡的凶手，他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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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已经凉透了他的身体，问题仍然没有头绪。黎湛搓了搓僵直的手臂，就见一人由远及近。

2 F  x1 M; y2 ?- p  U5 W, b# \　　“新叔？”黎湛有些惊讶，“阿闯要你过来的？”

$ D/ e8 ?  x; g9 \. S& E" \　　李新面无表情地看了黎湛一眼，没有回答，径直走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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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韩闯的房门开了，李新被人押了出来，关进了小别墅的佣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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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w3 K. @, X: Z% G% b7 c' ]: ^　　见韩闯如此轻信父亲的话，黎湛急得直跳脚：“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怎么就把新叔关起来了？！”
! G7 a* r2 [" N8 t$ n4 F1 V, ^
; r2 o  {. R  u4 k5 L　　“关起来再查，不是一样？”韩闯冷冷地看了黎湛一眼，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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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叔跟了你叔叔这么多年，如果事情不是他干的，你这么做岂不是……”

3 p/ J4 a( A0 a　　“岂不是什么？跟了这么多年又怎么样？跟了这么多年就能保证他决不会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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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韩闯一阵抢白，黎湛顿时语塞。跟了这么多年又怎样？他的父亲不就是跟了韩昆十几年，结果呢？

" K+ P" ]/ o) _6 _% H2 F- Q- p, ]　　难言的悲伤浸润着黎湛的五脏六腑，一时间，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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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H7 W5 J% X5 a" ^, i　　黎湛的沉默让韩闯皱起了眉头，“说到时间，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你呢？我可以信任你吗？”

　　黎湛一惊，抬头对上韩闯如炬的目光，无法应对。

　　“你骗过我吗？”韩闯继续追问着，却又不太想听到黎湛的答案，“我是自私的，从来只有我骗别人，容不得别人来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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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W0 d0 |　　看着韩闯一步步靠过来，黎湛不由自主地退了退，低声说了句：“我知道。”

　　“我不光自私，而且有仇必报。如果有人害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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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s( c  U　　“我知道。”黎湛又退了一步，后背抵上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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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仍在靠近，只见他双臂往黎湛身后的墙上一撑，将他逼得动弹不得。

- S1 `) c' u& J3 @　　“可是，如果害我的人是你……我要如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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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怎么报就怎么报。”我不值得你心软。黎湛在心中默念。

7 h* `+ e% s7 d  E# Q4 U7 ~　　韩闯摇摇头，冷冷一笑，“我担心自己做不到。”

　　“你做得到的。”如果你发现一切的真相，你一定做得到。

( O$ @- o2 \, d& L0 h3 z% K　　黎湛闭上眼睛，不想让韩闯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再睁开时，韩闯的脸已经离他不到三公分了。细看之下，他的眉宇间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 V+ n5 C; i6 O/ X" j0 u　　黎湛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他，却又无法躲开。情急之中，把心一横，用力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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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力道过猛，韩闯的鼻子被黎湛撞得生疼，可他却没有推开，反而用力掐住他的下巴，反客为主。
1 g' S3 D1 e. B2 R1 N# L: ^4 T
3 P6 M' a: z$ Y# O9 H0 N+ L! j+ g　　黎湛被压在墙上，感觉韩闯的舌尖撬开自己的牙齿，蛮横地闯入口中。很热，很软，却谈不上半点温柔，牙齿紧接着跟了过来，就像遇敌的野兽一样疯狂地攻击他的嘴唇舌尖，啃噬舔咬，破皮见血。

　　此时唇上的疼痛远不及黎湛在自己心头划下的伤口。他骗了他，他害了他，他这个标榜最爱他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祸精。这个事实，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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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c3 D1 o$ D2 O( _; a7 `) h　　紧紧抱住韩闯的身体，黎湛自虐似地配合他的狂暴。空隙间，吐出含混不轻的几个字：“我想保护你。”只是想保护你而已！黎湛呐喊着，却只能让声音哽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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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没有回应，意外的，黎湛突然被他拽着翻了个身，整个人被迫趴到了墙上。裤腰上的皮带瞬间被抽了出来，裤子上的扣子与拉链全部被扯坏了，不到半秒的时间，韩闯就将他的裤子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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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V- l+ L　　“阿闯……”

　　灼热的硬物抵着黎湛的臀部，他本想抗拒，最后却放弃了。如果韩闯想要，他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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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M% O  m8 |6 B　　只见韩闯退了几步，将黎湛的腰压低，以配合他的身高。草草地扩张了几下，狠狠地顶进他的身体，严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激情的痕迹。

' a2 o: i" i  A7 m2 o8 @# T　　黎湛大口的呼吸着，以适应身体的疼痛。他没有回头，只是闭着眼承受这并不美妙的性爱过程。之前坚持不肯让韩闯主动，是因为不想成为他众多床伴中的一名，他曾经那么希望自己对韩闯来说是特别的。而现在……

6 D3 G! k. P% y: f3 Y" Y" O　　没有互动，韩闯重复着单纯的活塞运动，独自完成这本应是愉悦的生理过程。当他抽离时，黎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原本打算搀扶他的双手，最终也没能伸过去。

　　慢步走进浴室，韩闯打开流水，冲走满身痕迹。等他再出来时，黎湛仍然垂着头，跪在原地。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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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洗洗吧，小心……”本想提醒黎湛小心拉肚子，却在看见他惨白的面颊后吓了一跳，勉强打趣道：“怎么？被我上就这么不甘心？”

8 V5 f% F1 x- b- u- I. o　　挣扎着站起来，黎湛二话不说，死死地搂住韩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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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仰着头，任他抱着，即使喘不过气来也没吭一声。

0 _1 l# j8 d2 P: @4 f　　努力感受着韩闯的体温，黎湛温言软语地与他商量道：“我相信新叔不是害死昆叔的凶手。给他个机会，让他自己查出真相，再给你个交待好不好？”

1 I0 Q: u$ z8 `　　韩闯一口回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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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 q" e; A1 Y. [& d　　“就听我这一次也不行？”黎湛不死心。

　　“我早就说了，我信不过你看人的眼光。”

　　“就这一次，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累了。”推开黎湛，韩闯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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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旁敲侧击对韩闯不起作用，不敢直接说出真相的黎湛不由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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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_! C0 V& D5 s8 D) W　　第二天，黎湛醒来时不见韩闯踪影，便匆匆跑到李新被关的地方，想见他一面，却被韩家的打手拦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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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6 \* o7 |/ w2 @6 ]　　“韩先生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见李新。”

" x/ O  f4 r5 C　　“我只是想看看他。”

" H' Q* [0 k; q% K6 L7 |4 q　　“湛哥，你这样我们很难做。”

# D+ y; U6 D, Z$ Q　　“我就进去一下，你们不说不就成了？”

# Q( S( j, V4 w  a% G9 g. @　　见打手寸步不让，黎湛假意离开，就在对方松懈的一刹那，猛地冲了过去，瞬间拧开了房门。
. k" [& h! E' f! ?! }
" Y0 W- F/ u; W　　“新叔！”

　　黎湛喊了一声，里面却无人回应，再想往里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韩闯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对上他眼中的沉黑，黎湛感觉自己像个被主人抓现形的梁上君子。

0 u6 f: Z9 x' y, w  L  V; J& Y0 ~　　意外的，韩闯并未责问他，而是锁上门，转头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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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9 ~) E, x5 K　　“你去哪儿？”黎湛问。

7 c( q, W$ h" k5 ~% F) N　　韩闯没有回答，黎湛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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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一起去！”

　　韩闯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想跟他一起的黎湛，又转头看了一眼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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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4 L' E  z　　“一起吧，多个人，多个帮手。”黎衡高姿态地为儿子求了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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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H, A3 d) u) G　　听到这话，韩闯点点头，同意了黎湛的要求。

% h! I+ q( G& \& t: K% O4 i; T9 y　　见韩闯如此听父亲的话，黎湛不禁有些光火，却也只能强忍着，紧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车。

　　与黎湛并肩坐在后座，韩闯问：“你上次查到了什么，怎么被关虎抓到的？”

" N3 z# R" M& Z8 b* R; ?! t& h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此事，黎湛一时语塞。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回答。难不成告诉韩闯，他之所以被抓是因为父亲以何美琪的性命相要挟？

* ~: z( w4 D, x　　见儿子接不上话，坐在前座的黎衡连忙说：“关虎说阿湛跑到他的地盘地乱查，所以才抓了他以示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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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是什么时候收买钱永胜的？如果他不想对韩家不利，要钱永胜做什么？”韩闯一问接一问，虽没有咄咄逼人，却也让黎衡有些应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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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冷眼旁观，不禁有些期望韩闯能瞧出其中的端倪。

　　“钱永胜是自己找上门去的，关虎以为他已经脱离了韩家才收的他。他嫉妒何美琪对阿湛的感情，想伺机报复才把你骗了去，关虎根本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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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D5 y9 i9 s! Z　　听到如此荒天下之大谬的谎言，黎湛一阵牙痒。黎衡倒是自在了起来，甚至对自己编故事的功力感到沾沾自喜。

　　“钱永胜想报复阿湛却把我骗了去，还特意挑关虎对陈力动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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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只是巧合，他还不是算准了阿湛对你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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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_5 X  ]* R, h/ {　　话说一半，黎衡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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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5 z' T2 p, L0 v+ Q　　良久，坐在后座的韩闯淡淡地应了句：“原来，衡叔早就知道阿湛和我的事了。”

　　如同在陈述一个最普遍的事实，韩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黎湛，然后将视线调至车窗之外。黎湛努力想看穿他的心思，却一无所获。

% H+ s5 z' q0 r- a' T　　不一会儿，司机突然将车子停到了路边，黎衡正想发问，却被他用枪指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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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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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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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8 ]' R& Y0 K　　黎家父子同时被司机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时，前面的车门被人打开了，有人将黎衡拉了出去。黎湛想跟下去看个究竟，却被韩闯扣住了肩膀。

　　车厢内突然充满了让人窒息的沉默，黎湛看到了韩闯眼中的冷酷，不由心底一沉。回头再看窗外，李新赫然站立在旁，用枪托敲昏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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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力地靠向椅背，疲惫感瞬间漫遍黎湛的全身。父亲的阴谋被揭穿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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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7 c4 R* {, Q9 J5 n' |3 I: @　　“我不知道关虎要杀昆叔。”如果还有什么可说的，也只剩下这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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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 U4 x6 w) j( \  i　　“那就是说，其他的你全都知道？”韩闯冷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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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闭紧双眼，无颜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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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L; S& d1 D  D- y8 h3 v　　汽车再次发动，继续前行，不多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仍是城外的水库，如同黑帮片的某个场景，空旷萧败的地方，为数众多的黑帮分子，分成两派对峙着。当黎湛看到得意洋洋的关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黎衡怎么没有来？”关虎问韩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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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2 @8 _/ h3 n" ^+ S　　韩闯淡淡地笑了笑，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他不来，我们的误会要怎么解除？”关虎看了看韩闯身边的黎湛，顿时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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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有误会吗？”韩闯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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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4 a+ a3 A( b: J　　“哦？！”关虎退了一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 D0 O% B  ]/ y" g( t9 [. y　　闻言，韩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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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就见黑压压的人群从关虎的后方包抄上来。枪响的时候，黎湛正好将韩闯扑出关虎的射程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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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痛感自肩膀传来，皮肉生生绽开带来一丝血腥，混合着泥土涩涩的气味，慢慢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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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ws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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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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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a$ z, h9 z9 Q8 e　　“是黎衡，他当年利用白羚对韩昆的感情，唆使她去出卖韩东。是黎衡……是黎衡害死白羚，害死了阿闯的妈妈……”

! U2 d9 ~: F  f. _( h  ]0 Z! V( w　　苍白孱弱的女人含泪控诉着，短短几句话几乎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她是白羚的闺中好友，更是黎衡那时的情人，当年白羚被韩昆杀死后，她销声匿迹了很长一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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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z  a+ {* U　　如果不是想化解韩昆与韩闯之间的恩怨，黎湛也不会多管闲事去追查事件的真相，也就不会再次遇上她。听她叙述她如何被心爱之人利用而误害好友，看她明明是油尽灯枯的身体，却要承载太多的良心谴责，叫人好不心酸。

% y# W/ U8 w* ^2 Z$ T8 ~　　直觉告诉黎湛，这女人不会诬陷自己的父亲，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1 `# C( T" d% Z* Y% ~0 R　　回到家后，他问父亲：“有个叫陈玫的女人，你认识吗？”

　　“陈玟？”黎衡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突然发问的儿子，说：“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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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5 r5 d( }. L+ @# D) _; l　　“今天她打电话过来，说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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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a  b" k, G& N5 B; P4 ~9 X7 P) |0 U　　“是吗？”

　　“这是地址。”黎湛将便签纸递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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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J7 S, A/ g. i3 ^　　黎衡瞟了一眼地址，没有去接，“都说不认识了，有什么好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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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1 B6 C; R2 `% z1 `- d% f. Q　　见父亲转身回房，黎湛将手中的便签捏起了团。

9 X; ?/ o- ?3 a$ C　　是夜，听到房门响动，一直坐在黑暗中的黎湛站起身来，悄悄跟着父亲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来到陈玟入住的医院。

　　“是你！”看着多年不见的情人，陈玟强撑着病体，苦笑道：“是来杀我灭口的吗？”

　　“你不该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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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X; e+ C0 P: b& j　　“当年如果不是我走得快，你也不会放过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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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呢？”慢慢走到陈玟的床前，黎衡轻轻捏住陈玟的输氧管。

4 }8 F/ e4 D+ R! |　　“为什么要害白羚？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呼吸逐渐气促，陈玟痛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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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怪就怪她太蠢，她如果小心一点，韩昆又怎么会发现是她泄漏了韩东的行踪？她不是一心想摆脱韩东去跟韩昆吗？现在死在韩昆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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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0 J, |* r  k; d　　“黎衡，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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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人你也没机会后悔了，记得下辈子别再嫁给我就是了。”不想与女人再说下去，黎衡越捏越紧，却不知黎湛早就站在了门边。

　　女人的身体开始抽搐，十指张开，想要抓住眼前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原来是你还死了阿闯的父母。”黎湛走了进来。

8 l+ m8 X- N  a7 l0 g. r5 }/ c- V　　突然听到儿子的声音，黎衡大惊，连忙把手松开。氧气重回体内，女人一阵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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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5 m! A" r0 o8 }2 a# v　　“那是个意外。”虽然儿子的突然出现让黎衡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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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看了陈玟一眼，黎湛无比心寒，“你要杀她灭口，也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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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v: F9 A! g1 V+ h6 `　　黎衡无言以对，顿时凶相毕露，“她不出现，我何必杀她？”

　　“我要去告诉昆叔，是你害死了他的哥哥，还有阿闯……亏他那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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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告呀！”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黎衡的眼中净是凶残，“去告诉韩闯，你爸爸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去告诉韩昆，让他来把我碎尸万段！他们死都死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去陪葬他们就会活过来吗？”

6 T+ g% U% T& j& G! [/ I2 ~. H5 n　　“你是他的儿子！”见黎衡与黎湛争执不休，女人大惊，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差点摔到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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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姨！”黎湛甩开父亲的手，连忙扶住虚弱的陈玟，一时间没了主意。

　　“你居然是他的儿子！你……”陈玟原本以为黎湛只是韩昆的手下，于是答应配合他来引黎衡上钩，这样她在临死前就可以揭发黎衡的恶行。没想到黎湛居然是黎衡的儿子，让她豁出命要干的事成了一个笑话。

　　“滚！”猛力推开黎湛，陈玟愤怒不已，全身再次抽搐起来。

# ?$ E' S# ?% W) z　　“陈姨！”黎湛为隐藏了身份而感到十分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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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入膏肓的陈玟不堪刺激，很快就陷入休克，一时间，接在她身上的仪器警报大响。

' [4 P8 ^, l  _$ G7 X; h　　“快走！”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在这儿，黎衡拖着儿子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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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4 `) z  p' U$ `8 q　　陈玟死了，死不瞑目。

0 o8 w7 V9 ~9 ^+ `  f6 K　　见心头大患已除，黎衡不由得松了口气，转个弯又在儿子面前为自己开脱：“白羚嫁给韩东有多久，韩东就冷落了她多久。我见她有怨气，就随口提了句有人想要韩东的命，我怎么知道她会记在心里？这个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再提起来算是哪门子的事？难不成是想看我死吗？”

　　见父亲毫无悔意，黎湛不由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法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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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不能看着父亲送死。他自幼失去母亲，是父亲一手将他拉扯大，大义灭亲这种事，他根本做不出来。

5 p2 y1 k. o+ t0 r　　“那件事真的是意外！我根本没想过要韩东夫妇的性命，何况白羚还是韩昆杀的，又不是我下的手。”黎衡说得有理有据，仿佛陷害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 N* J6 }( R* Y" p　　黎湛纵是心痛，却还是心存幻想。也许，真如父亲所言，一切只是意外。

  _! U, F9 D, n: ?7 X　　“那你为什么要来杀陈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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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I! h# m7 _: [$ M　　“那女人疯了！我看她就是记恨我当年没有娶她，所以在这里搬弄是非！韩昆的手段何其毒辣，我能留着她，让她有机会来害我吗？”

　　“你……””黎湛内心开始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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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湛，我就算再坏，也是你爸爸。你真的想看我死无全尸？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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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s, z5 J7 Y! G" r; l) [　　有多久没想起这些事了？一年，两年……从那次之后便与父亲达成了协议，只要他不伤害韩闯，他就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后来，生性多疑的父亲担心他会说漏嘴，便唆使韩闯将他陷害入狱。再后来，他出狱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像脱轨的列车，横冲直撞地弄得满目疮痍。

　　为什么他没能早点认清父亲的野心？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向韩家示警？为了这个唯一的“父亲”，黎湛背负了太多他本不想背负的东西。明明已经累坏了，压垮了，为什么这一切还是不能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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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V) s  M6 F7 i　　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黎湛缓缓地睁开双眼，对上韩闯疲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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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9 k) B& {0 {6 }# D3 O　　“你醒了？命还真大，子弹要是再偏点就射穿你的肺了。”虽然话里听不出半点关心，可韩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是没能逃过黎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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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S6 u: {- y: \, F- ~8 W" s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韩闯还肯守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代表事情并未到最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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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一会儿就来，我走了。”见到黎湛欣喜的目光，韩闯突然不想再做停留，急着要离开。

9 y( W) s, E% M$ i$ I( I6 o　　猛地扣住他的手腕，顾不得伤口的疼痛，黎湛拼命咽了口口水，哑哑地问道：“我爸呢？”

　　韩闯没有出声，脸上瞬间凝起一层寒霜。

0 `7 T1 ^  |; k, R; s8 a　　见他这表情，黎湛就知道父亲暂时没事，于是诚心恳求道：“他欠你们韩家，让我来代他还，好不好？留他一条命，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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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紧扣着自己手腕的大手，韩闯冷笑，“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 P: p5 ~" [6 z- D% \$ k　　“我没有讲条件，我是在求你。”

　　“你……”韩闯烦躁地甩开黎湛，再次转身向门外走去。黎湛三番两次地舍身救他，他又怎么忍心杀死他的父亲。可是，不杀黎衡，他又如何对得起枉死的叔叔？如此矛盾，他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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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闯！”见韩闯要走，黎湛以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杀自己的父亲了，于是急得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韩闯身边，拉住他的手臂，说：“我求你，算我求你了！你放他一条生路，他是我爸呀！”

$ r0 e% v6 ~+ u　　被黎湛逼得急了，韩闯大吼：“那我叔叔的死算什么！”

5 ]; Q6 ^4 p6 x  G, e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能阻止他。”黎湛的眼眶红了，硬生生地跪到了地上，“你要杀就杀我好了，等到了底下，我去跟昆叔赔罪，好不好？”

　　韩闯想将黎湛拉起来，几次用力都徒劳无功，不由大声喝斥道：“赔罪，你拿什么赔？！你根本就是帮凶。”

　　声色俱厉的指控，正中黎湛的心窝。抱住韩闯的双腿，他悔恨交加却流不出半滴眼泪，仿佛整个胸腔都塞满了硬梆梆的凝土。

3 R& s* A7 w# E　　“对不起，对不起……”

' q7 j+ E  x; d0 ^7 w1 n　　一声声对不起，折磨着黎湛，也折磨着韩闯。

" C3 h, i, {0 O　　再次动手扯了扯黎湛的衣领，韩闯想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结果却弄得满手湿漉。低头一看，黎湛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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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淤积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韩闯双手架住黎湛的腋下，硬是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你想死吗？你死了谁来代黎衡受过？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我回去就把他大切八块丢到街上喂狗！”

9 O: c) \8 J: I* W, J4 n9 n　　裂开的伤口已经让黎湛有些晕乎了，模糊中听到韩闯的话，不禁喜出望外，“你同意了？你不杀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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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s7 I; J9 s, ~, t" p! R7 ?6 X　　“我不杀，我不杀，可以了吧！”有些扶不住黎湛高大的身躯，韩闯只能抱着他，摇晃着往床边靠。

; K. t+ ]8 A( f  e: i　　“你真的不杀他了？”黎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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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w9 |. {! ~, I+ c+ J& C　　“不杀，不杀！不杀了！”踉跄着与黎湛一起摔在床上，韩闯紧张地看了看他的伤口，发现黎湛已经支持不住昏了过去，急得韩闯失去理智地大吼道：“醒醒！姓黎的！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我就立马去杀了他！黎湛！醒醒！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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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Y- l% y) `" W! R　　报纸上令人舒心的油墨香气衬着血腥狰狞的头条新闻，违和感近似于生吞一群苍蝇。

/ o( O% ~4 v2 G7 k5 Y* K　　看见报导中被人用枪打成蜂窝的关虎，黎衡仍在强作镇定，不愿让故意拿报纸给他看的李新察觉到他的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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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Y: q  D, e: B' v5 p　　“你把儿子控制得很好，却忘了何美琪。如果不是她，我们今天的位置只怕是掉过来了。”李新无意示威，却还是忍不住刺激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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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w5 g* Q' l5 L  q　　他精心筹划了这么久的阴谋，纰漏居然出在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上，这样的打击比失败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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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Q7 Y. ?+ V　　“何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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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利用她来逼黎湛的事，她不小心全告诉我了。”

　　李新是幸运的，多亏了黎湛将何美琪托给他照顾，他才不至于被黎衡陷害得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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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k$ o4 B" {5 Q+ B1 C* V　　那晚，他一得知真相就立刻去见了韩闯，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将计就计。韩闯一边假意将李新关押，一边让黎衡去联系关虎讲和，等关虎上勾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不但关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黎衡也落入了他们的掌中，唯一不好的就是伤了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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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d% {4 q3 U# j　　对于这个孩子，李新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他明明就在黑社会打滚多年，优柔寡断一直都是与他沾不上边的东西，结果却为了黎衡这种人渣父亲弄得吃尽苦头。即便李新可以理解黎湛对韩闯的感情，他也无法理解黎湛在处理父亲这件事上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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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忘了她是我的失策，你要杀就杀，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心都在提防儿子泄密，却忘了何美琪那个蠢女人，黎衡对这个令他功亏一溃的主因恨得牙痒。

2 B& l' g4 f6 A5 e+ Z　　李新冷冷一笑，说：“杀你是肯定的，四天后是昆哥的葬礼，我会拿你来祭他。”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黎衡还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太快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生命会这么早就终结。

　　闭上眼，他突然又认命了。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出头的命，这辈子果然只能在别人手下混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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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W0 v2 j  m; A　　黎衡的表情落入李新的眼中，让他感到一丝快慰。他一直觉得韩昆的死与自己失职不无关系，如今能为他报仇，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些。只是黎湛，终究是保不住这个父亲了。

　　　　“什么？你要放了黎衡？！”乍听韩闯的决定，李新大吃一惊。

　　“我已经答应黎湛了。”相较于李新的激动，韩闯倒显得十分平静，“他差点为我送了命，我没办法拒绝。”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新大摇其头，“黎衡杀了你叔叔！你不处置他，韩家那些追随他的兄弟要怎么安抚？还有那些受了他的煽动，已经蠢蠢欲动的人，你不杀一儆百，他们怎么会安份？”

" d; H* F# I2 U0 H- \+ N; S　　“不一定要杀，”无法反驳李新，韩闯只能硬着头皮强撑道：“我们可以要他一只手，一条腿或者……怎样都好，只要他记得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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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训？你以为他会悔改吗？如果他会，就不会在害死你父母之后再来害你叔叔！”

　　藏匿多年的秘密就这么陡然暴露在阳光之下，腐败的味道直冲肺腑。

　　“你说什么？”韩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得反应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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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开他的目光，李新一脸悔恨，“你妈妈之所以会出卖你爸爸，都是受了黎衡的挑拔。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不想让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来影响你们叔侄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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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O0 x( {% C/ ^( G　　“我妈出卖了我爸？”韩闯瞪大双眼。

4 U' y# h2 \# l5 V0 q　　“白羚她……”李新暗自叹了一口气，为自己不得不提起这段在韩家讳莫如深的往事而大皱眉头，“你妈妈把你爸爸的行踪泄露给了韩家的对手，你爸中了埋伏，才会伤重不治。”

, N8 F6 `: d' s6 v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韩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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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m# ^6 N　　“她与你爸的感情一直有问题，其实她真正喜欢的是……”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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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E0 v7 A4 L/ g: p$ J( J　　“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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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张了张嘴，所有的问题都堵在了喉咙里，再发出声音来时完全不像是自己在说话：“叔叔查出是她害死我爸爸，所以在葬礼上杀了她？”

　　“事情是我去查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是黎衡为你母亲出的计策。等我知道的时候，昆哥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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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抬手挥了挥，阻止李新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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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不去触碰其中的真相，就是不想面对那些可能让他无法承受的东西，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扎着堆儿来找他，简直就是逼着他重做一遍当年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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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不稳地走出房间，直奔黎衡那处。韩闯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让他所有幻想全都破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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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 \9 M  E8 A" y0 K2 A　　黎湛动了动肩膀，后背传来生扯活拽似的疼痛。这次受伤比以往都严重，足足两个星期都没见好全，让他不由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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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Y7 e% S$ Z2 {　　韩闯自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过，父亲那边也没有消息，他不敢打电话去询问，毕竟韩闯肯做出那样的让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要是再提要求，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只是，就这么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所以，他打算亲自上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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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小别墅一如既往的精致典雅，只是保镖多了差不多一倍。所有人在见到黎湛时都摆出一副极度惊讶的表情，让他只能尽量目不斜视，努力不让自己沦为被围观的珍稀物件。

: X  _7 |6 x- K2 W　　“你要盐，还是要糖？”拿着两个小罐子站在门口的男人，有着一张如女子般俏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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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浴室出来的韩闯满头是水，有些好笑地回应道：“你是叫秦晓顺，不是叫秦呆子！哪有人吃生荷包蛋放糖的？！”

3 [) M4 e0 a0 l8 J  E0 i　　“哦。”男人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秦晓顺，那个韩闯在情事过后脱口而出的名字。黎湛愣愣地站在房间中央，认出秦晓顺身上的睡衣是韩闯的。日上三竿还是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黎湛无力去探听他们昨晚干了些什么，他一直都没有资格管过问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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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w0 e" U8 D# X　　攥紧了双拳，黎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于是问韩闯：“我爸他……”

2 n8 ?% M8 M+ d+ S* d$ I/ I8 P2 a# {2 e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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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晓顺端着早餐再次回到韩闯的卧室时，房中的访客已经不见踪影。放下手的餐盘，他走到韩闯的身后。

4 U- i: S1 S/ C+ ]7 l# |: z　　“不去追吗？”将下颚架在韩闯的肩膀上，秦晓顺顺着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楼下那个蹒跚的身影。

　　韩闯没有回头，不带情绪地反问：“为什么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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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楼下的黎湛突然一个趔趄，秦晓顺明显感觉到韩闯的身体跟着紧张地向前一倾，个中原因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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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q# k) M/ H! B8 r4 ]　　将脸埋在他的肩后，秦晓顺顿时笑得浑身发颤。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韩闯猛地转身，单手掐住秦晓顺的下巴，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

4 S, l  ?8 Z4 I. X$ S/ U　　秦晓顺任他吻着，眼中仍是笑意盈盈。不多会儿，韩闯败下阵来。

　　“你配合一下行不行？”

　　“少在这里欲盖弥彰，你当我是傻子？”

1 W" c! N9 m/ O　　掰开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秦晓顺讪讪一笑，慢步走到桌前，拿起刚刚做好的早餐大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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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向来自诩聪明伶俐吗？”韩闯跟了过去，握住秦晓顺的手腕，将他手中的食物送入自己口中，顺带情色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秦晓顺不吭声，只是看着他，表情变得严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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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自讨没趣，韩闯“切”了一声，放开他的手腕。

　　“知道我聪明就别敷衍我。”秦晓顺恢复了笑容，继续他的阳光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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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G& ~1 v8 j% e( x) z　　昨晚，他与韩闯度过了第二个无“性”之夜。上次是因为他心情不好，这次是因为韩闯状态不佳。呵，感觉就像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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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让秦晓顺惊讶的就是，向来说话没正题的韩闯居然向他说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些温馨的回忆里，反反复复出现“阿湛”这个名字，莫名的，让人心酸。

　　楼下的那个人影不见了，韩闯的眼神有些空茫。

　　黎湛的质问声声在耳，夹杂着痛苦的气息，淹过他的头顶。他窒息了，他溺毙了，无法答复那些问题，只能僵直身体，以冷漠回应。

9 ~8 u4 O0 l: t, i5 C6 K　　黎衡死时的情景就像电影胶片储存在韩闯的脑子里，一格一格，一帧一帧，全然地清晰却无法为黎湛放映。

　　他直言不讳地供认自己对韩家犯下的罪行，他嚣张地耻笑韩闯的愚蠢，他故意抢夺李新身上的武器……他不想死在韩昆的灵位前，不想让众人看到他悲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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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来不及告诉黎衡，他的儿子为了救他做出的努力，以及最后那个宽恕他的决定。

　　黎衡死了，倒在李新的枪下，这个有关欺骗与背叛的故事也随着他的死画上了句点，而承受这一切的，只剩下韩闯与黎湛。

　　“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黎湛脸就像冬夜寒冷的月光，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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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死了我爸妈。”韩闯理直气壮，却又语带试探。

" j$ }0 e' j8 }! c: t0 T; Y3 U　　黎湛退了一步，结果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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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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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E6 g+ t, k" f.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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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无言以对，他的隐瞒让他在韩闯的面前毫无立场。

9 d; }$ y' p1 H　　韩闯目光咄咄，愤怒掩盖了连日来的惶惶不安。他原本是愧疚的，为自己违背了承诺，可现在……

$ Y( M  T2 D0 F6 z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黎湛看着自己的父亲伤害他的家人，却选择了缄默，韩闯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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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m7 x! U8 l1 h3 g　　这个自称永不伤他的人，居然实实在在地将他伤了一遍。他不要再见到他，永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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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 o: Y, C- M( ?/ `+ L) r　　黎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韩家的，等回过神来，面前正站着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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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叔……”这个人他也是欠着的，原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欠下了太多东西。

* _) b6 \1 {' }& p# J6 {0 W　　李新叹了口气，说：“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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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u* G; `# I: y5 s5 x　　黎湛点点头，木然地跟着李新的步子，坐上他的汽车，来到这个满是石碑与松柏的地方。成排的黑色方盒整齐有序，让人联想不到盒子里曾经鲜活各异的身体。

　　直到看到父亲的名字，黎湛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 p6 |0 z- l' }9 k　　如果他早一点看穿父亲的野心，如果他早一点将真相告诉韩闯，如果……没有如果……这些人，不论死去还是活着，都已离他远去。

1 C) C6 z  g3 ]3 w" H; I　　拒绝李新载他离去的好意，黎湛独自留了下来，守在父亲的灵前，平复胸中复杂的情绪。

2 Z" t! F0 y, i　　像是感应到他绝望的心情，灰暗的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来。潮湿一点点吞没泥土的臊味，却洗刷不去淤在心头的尘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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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B) M. h. @  x4 y/ C( b8 \; L　　当何美琪接到李新的电话，心急火燎地赶到坟场时，只看见被雨浇得透湿的黎湛。心疼地将雨伞遮住他高大的身躯，何美琪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雨水，这才发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阿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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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Z0 U) u; _4 T* _% u　　黎湛没能回应何美琪的呼唤，而是直直倒在了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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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C% L, J' v" b　　这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到处都是刺目的白光，踏着虚软的步子一走再走，却还是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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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隐隐有温柔的声音传来，一遍又一遍，全是那个陌生的名字。黎湛？谁是黎湛？他不是黎湛，他不要当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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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湛！你醒啦？”

　　何美琪又惊又喜的表情有些滑稽，却又透着无比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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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转动着眼珠，努力回想自己身处何处。

　　“你快吓死我了！明明知道自己的伤还没好，还跑去淋雨，你差点得肺炎死掉你知不知道？”何美琪大有喋喋不休之势，恨不得将连日来担惊受怕的心情通通宣泄出来。

9 g" l0 z$ v' J. \8 k' K　　黎湛勉强地笑笑，问：“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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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哑晦涩的声音，完全不似往日，可他还是黎湛，逃不了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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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家。”一个男声代替何美琪做出了回答。

　　黎湛眯了眯眼睛，努力分辨那张看起来眼熟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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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W, o  y) J; M% @0 s+ Q0 ^+ o　　男人也不介意他的打量，反正走近了几步，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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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q' _5 G' a6 J* d. ^: i" O　　黎湛不确定地问道：“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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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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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失踪了，没有去医院，没有回家，没有出现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他就这么消失了，不带一点痕迹。

6 Q2 E! ~; N# l9 V　　韩闯告诉自己，他并不在意他的行踪。可是，一想到黎湛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他就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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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找不到？！何美琪呢？她那边你有没有去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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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问了，她说没有见过。”

6 z) i6 E2 \8 F　　“她也没见到？那你有没有跟着她？她也许知道，只是不想告诉你……”

　　“阿闯！”打断韩闯的问话，李新反问：“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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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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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要找他报仇，还是想跟他言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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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U0 Y0 T( T8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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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f% M6 j2 T% y　　“现在这样不好吗？你过你的，他过他的，让以前的事快点过去，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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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心吧，他是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

　　李新走了，韩闯却依然像头困兽一般在屋内来回走动。

　　他们的确不该再见面，也不该再有什么牵扯，只是……他身上有伤，会不会出什么事？难道真的就这么永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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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在告诉韩闯要忘记他，情感却在提醒韩闯，他无法忘记。就像一根竹子，看似单薄，真正要拔去的时候，才知道地下的根茎早已成片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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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 |: s5 O0 G/ p3 \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何美琪还在怨恨，却不似以往那么强烈。那个人她已经注定得不到了，再将韩闯当成死对头，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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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答完这句，何美琪作势关门，不想看见门外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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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抢先一步抓住门板，不肯离开。

) K# S" r- ~, v3 }　　“你想干什么？”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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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不过韩闯的力气，何美琪将门一甩，转身回屋。韩闯跟了进去，见到柜子上黑色相框里钱永胜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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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两色，死者的遗容，韩闯看着它，这才开始为那日差点丧命感到心有余悸。视线回转，他发现在一旁的桌上，还有另一个黑色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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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不知何时坐在了桌前，正拿起那个相框，用毛巾小心地擦拭。不知怎地，韩闯觉得她的举动有些诡异，不过也只能假装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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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的伤还没好，他不该离开医院。”知道硬来不行，韩闯尽量动之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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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w# u9 l7 v) |2 O7 }　　“他不需要医院，他的伤都在心里，伤他最重的——是你。”何美琪没有抬头，声音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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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伤他？他害我又怎么算？如果不是他瞒着我，我家人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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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恨他，还找他做什么？”何美琪言之灼灼，一句话将韩闯逼入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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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n! b$ ^% L( ?* |1 b2 d2 i　　“我……”韩闯一时语塞，反射性地回道：“他欠我的，在我决定怎么处置他之前，他就该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 W9 k+ R) U  f　　“你没机会了。”何美琪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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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7 X, v" l- _6 r. f  e8 C3 K　　何美琪没有理会韩闯，而是用手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照片，镶入那个擦得乌亮的相框里。

　　照片上的人侧着脸，眼睛盯着别处，显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摄入镜头。

　　“不可能！”韩闯跌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背上瞬间汗渍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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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看了他爸爸，在雨里淋了三个小时，医生说雨水浸着伤口，引发了感染。”何美琪平静地说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他走得很痛苦，不过，他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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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W  b5 @4 S" ]% D' f- E# n　　“不会的。”韩闯摇了摇头，感觉全身的关节像锈住了一般，发出“喀喀”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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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站了起来，将黎湛的照片抱在胸前，对韩闯说：“现在你满意了？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他用永远见不到你来惩罚自己，他那么爱你……”喉间的哽咽让何美琪再也无法将话说下去。

6 x' d! r+ p: v9 t; Q0 N! ^$ H　　韩闯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呼吸越来越紊乱，就像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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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5 H5 L: S4 V& {7 I4 n　　终于，不顾眼前一阵阵的昏黑，他抬起沉重的步子，踉跄着走出了何美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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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4 Z4 T" V　　日夜交替，地球转动一如往常，韩闯却是一天比一天削瘦，看得李新焦急万分。

　　秦晓顺这个月第N回被李新急招到韩家，陪韩大少爷共进晚餐，以防他又将自己饿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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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菜不错，尝尝。”

　　殷勤地为韩闯挟了一堆菜，秦晓顺感觉自己像个哄小孩吃饭的老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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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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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饱了？”看着他碗中几乎没怎么动的米饭，秦晓顺只想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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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j; R9 {9 c2 P8 e0 I2 h. l　　“你慢慢吃。”放下筷子，韩闯转身出了餐厅，迟缓的行动看起来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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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4 M4 g8 q: y% j6 U　　秦晓顺沉思片刻，跟着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一个水果，削去皮，塞到韩闯手里。

　　“既然想着他，为什么不去把他找回来？”

: j; B& i, I8 B: W　　“什么？”韩闯拿着水果，呆呆地看着。

0 p% c5 a& Y# q) k; x3 Y% y- A　　“黎湛。”

( [7 H( L( j3 K5 c+ |" A　　乍听这个名字，韩闯一个激灵，水果跟着滑落在地。

1 l1 Y4 M, W- Z/ P* U　　见他这个样子，秦晓顺不由心中一绞，气道：“你在搞什么？！丢魂少魄的，喜欢就去把他追回来，干嘛把自己搞得跟弃妇一样！”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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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就是喜欢他，别不承认！”看着韩闯一脸茫然，秦晓顺忍不住教训，“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过，只要你还喜欢他，就不该假装潇洒看着他走，不然后悔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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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悔？”

) B' N1 K$ O6 ?4 w/ r. l  h6 ~  {　　“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不是后悔是什么？那天我就要你追了，你还在这里死撑。”秦晓顺说着，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韩闯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天他死活都要逼着他去把黎湛追回来了。

7 H# x3 [! z2 C8 a- A6 T" n$ v1 j# F& B　　“是，我后悔了。是，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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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6 _+ H/ y3 S! g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当韩闯得知自己真的失去那个人的时候，天塌地陷一般的无助感彻底将他包围住，让他找不到自救的途径。黎湛的声音，黎湛的笑容，黎湛的好……点点滴滴，渐渐从他眼中退去，模糊得让他心惊肉跳，想尽了办法也无法找回来。

　　韩闯怕了，噩梦连连。梦里每回都是黎湛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追，却怎么都追不上。黎湛再也不肯为他停留，就这么绝然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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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 s, [. K　　韩闯不停问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黎衡的过错去责怪黎湛？他们是父子，黎衡是黎湛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他不能体谅？他看着叔叔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可最后还是为了叔侄之亲割舍了那段仇恨，为什么今天他就不能理解黎湛的偏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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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n' V: u: x7 |& g( p; R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黎湛对他的感情？他明明就在渴望听到黎湛再说一次“我爱你”，却高傲地抬起头，假装对它不屑一顾。

　　如果黎湛再说一次，他一定会回答他：我也一样爱你。是的，我也一样爱你，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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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笨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可他总算是发现了，为什么不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1 Q; y" {1 d6 b) j, e　　韩闯眼中豆大的泪珠让秦晓顺吓了一跳。

　　“别哭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找他解释一下，大不了求他回来就是了。”

　　韩闯摇摇头，越哭越狠，却没有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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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晓顺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安慰道：“没事的。我看得出来，他肯定喜欢你，你去求求他，他一定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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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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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1 x/ {+ @$ l) a" K　　“有的、有的，一定有的。”

, D3 ?9 E0 T% R! G6 I! o# g) y　　“没有了。”

2 {' ~! m9 e9 q5 D0 @　　“一定有的。你好歹试试……”

  u: v. p; ?* j# T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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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R# I2 t$ X% g4 ^% E8 N" r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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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k" f  k% C  \! i5 X. b" @3 c　　七个月后，经受了一连串打击的韩家终于在韩闯的努力下恢复了生气。连氏与艾森公司合作的酒店项目，也再次接受了韩家的融资，韩家的“漂白”工程重新启动。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连氏负责人连宇乔特地邀请韩闯一起赴国外，与艾森洽谈合作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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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p$ N6 U- _5 Q/ Z0 h& b* Y4 v0 B# I　　“你的头发怎么……”许久不见韩闯，与连宇乔同行的苏沛被吓了一跳。

　　摸了摸自己头发，韩闯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不过是白了几根而已，用不着这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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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根？明明就白了这么多，是身体不好吗？”苏沛是诚恳的，即使他的问题让人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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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沛，”连宇乔制止了苏沛泛滥的关怀，意有所指地说：“白头发不一定是身体不好，听说伤心过度也会让人一夜白头的。”

# I& z2 B7 D; w* ?5 C" }　　“哪有那么容易伤心过度？”苏沛不满连宇乔的胡说八道，暗暗捏了他一把。

　　“当然有！”抓住苏沛的手，连宇乔眨了眨眼睛，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会伤心得半死，说不定头发就全白了。”

" V( A  n3 Z+ q2 [5 x　　一听这话，韩闯心头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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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你好好的，会有什么不测？！”连宇乔的口没遮挡让苏沛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 x2 `/ \5 B6 C; w, v" f　　“开个玩笑，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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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人开这种玩笑的！下次不准再说了。”好好的被吓得心惊肉跳，苏沛有些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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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宇乔连忙笑着安抚，“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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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情意绵绵的两人，韩闯别开脸，眼中的伤感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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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十三个小时的飞行，三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韩闯入住艾森酒店的豪华套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的疲劳，可惜突然传来的门铃声，却让他不能如愿。

/ n& Z/ D. T  I) X( d　　心有不甘地从浴缸里的爬出来，拿了件浴袍穿上，他不耐烦地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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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酒店安全处的，听说您遗失了行李……”门外低沉的声音并不是地道的本地腔，听起来倒像国内口音。

　　“谁说我丢行李了？”打开门，韩闯怒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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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7 f$ w$ c4 A; o　　锵——就像是有谁抡起一面大锣，在韩闯的耳边重重一敲，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粉碎。

　　同时被震到的还有门外那人，只见他呆滞了片刻，立马夺路而逃。

& _5 t% ~8 X7 [8 X) W　　“站住！”

3 a5 n( Z+ n& z* d　　韩闯高亢的声音比锣声更甚，那人听到之后，一时间竟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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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t( Y0 c+ H2 M　　狠狠将那人拽进房间，韩闯就像喝了数瓶烈酒，面部赤红，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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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V" U4 P6 `4 x# C, S; y4 x" n/ `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是幻觉，全部都是幻觉！

7 J- L4 p. j1 T8 s/ ?　　韩闯不停警告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真实，这样的梦境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每次都是以失望收场。他不能信以为真，韩闯一遍又一遍这么提醒自己，身体抖得像个疟疾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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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0 F  ^' ?  y　　他只是太疲劳了，一定是长时间飞行的缘故。他不是黎湛，他不是……不是……他的头发比黎湛的长，他的皮肤比黎湛的黑，还有，这里是大洋彼岸，就算是黎湛的魂魄也不可能走这么远……只是，他们的眼睛为什么如此相似？连眼中贪恋的光芒，笃深的情谊，都一模一样。

( L7 r% m; ^7 y* F# d8 L　　不敢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停留太久，韩闯摒住呼吸，用力将他的上衣扯开。黑色西服上的扣子不堪一击，纷纷脱落，接下来是白色的衬衣，随着“嘶啦”一声裂成两半。那人没有反抗，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不过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 m0 h3 A9 {4 d　　平滑紧绷的皮肤，纤韧适度的身体，等同常人的体温……这触感太过真实，这人是确实存在的。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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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人转了个身，抵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残破的衣料被剥离下来，显出宽厚的背脊，以及左肩上略显苍白的两道疤痕。

　　长的那道是刀伤，圆的那个是枪伤，每一次都是为他而伤。

, K' |2 s% y8 v( Y. U　　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那两块凹凸不平的地方，韩闯的眼眶涩了，却迟迟不见湿润。像是无法容忍那两处碍眼的伤口，他的动作粗暴起来，指下那片坚实的肌理很快被揉搓得发红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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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声深深的叹息自那人口中传来。韩闯一怔，立刻从身后搂住那人的腰际，紧紧地贴住他的后背，不知道是担心他挣脱，还是想借此减轻自己身体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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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静止了，房间里流动着两人的呼吸。

6 u+ `5 [; a& x# M, e) b　　良久，韩闯喊了声：“黎湛。”

( V0 e2 v  A" @$ ?8 Q2 Q/ O　　“是我。”

& j: T/ c) Y$ L( ]; Z　　“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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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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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韩闯的声音越来越小，虚无缥缈得像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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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黎湛一丝不苟地回应着，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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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美琪说你死了。”

* i+ p  b5 j4 l, Q* y　　“离开你，跟死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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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将手掌轻轻覆上腰间的手臂，用力，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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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死了。”韩闯说。

4 Q' J) R9 k) j7 R+ U+ F, D　　不过短短几个字，悲伤却像卷着巨浪拍过来，打得两人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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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语无伦次起来，“你说不想再见到我，我没想过会再遇上，还以为这里已经够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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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S* w6 o! G　　“我以为你死了，”韩闯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哽咽，“她说你淋了雨，伤口感染了，还弄了个黑相框来装你的照片，我以为……”

　　天人永隔，这味道他尝过了。行尸走肉一般度过了这地狱般的七个月，愁白了一头乌发，伤心仍是有增无减。如果不是背负着“韩家”这个责任，他只怕……

- r* v) B3 a- R$ P) I1 }　　不想失去他，不能失去他，这种剧痛之后的顿悟，简直是鲜血淋漓，让韩闯再也无法忽视他对黎湛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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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b  v$ p. j6 e% Q- ?9 S　　好在，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过程终于要过去了。无暇责备何美琪的恶毒，韩闯现在满心满肺都是见到黎湛死而复生之后的喜悦。黎湛又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黎湛回来了！

' {! x4 |+ m# y5 j* g- ~　　“呜呜呜……”

8 x9 M) W1 x6 ~) T# M4 A" e% r, V　　低哑的抽泣声漫散开来，刺痛了黎湛的神经。

　　慢慢转身，将哭得淅里哗啦的韩闯抱进怀里，黎湛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嘴拙，居然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眼前正在伤心的人。除了抱紧他，还是紧紧抱住他，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不敢倾泄而出，害怕惊到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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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会以为韩闯是真的不想见到他？他怎么会以为韩闯在记恨他？他怎么会以为只要他离开了韩闯就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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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原谅我了？”黎湛小心翼翼地问着，期待着那个他一直盼望的答案。

9 v# v! k% S( G( v　　韩闯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抬起头，吸着鼻子，反问：“你原谅我了吗？我没想杀衡叔的，是他突然去抢新叔的枪，枪走火了……”

　　“不要说了。”黎湛低下头，将唇贴在韩闯的鼻侧，“忘了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B0 T6 A3 Z+ N' c4 a9 Y/ d　　韩闯不答，只是傻傻地看着黎湛，就像没听懂他的话。

4 `+ W" S, j7 _5 t1 `$ N- f$ _3 d　　“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再也不分开，一直在一起。”黎湛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 a. p2 h! T8 P2 \　　难捱的沉默过后，韩闯答非所问：“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的来生提前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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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黎湛犯傻了，来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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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选你当我的另一半。”知道黎湛糊涂了，韩闯红着脸解释道：“这是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说的，现在，由我来兑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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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离开？黎湛想起来了，那是韩闯第一次将自己交给他的时候。他因为韩闯的陷害，而被韩昆下令的追杀，结果韩闯为了补偿他，不惜交出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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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9 Q# ?- E. v% g　　“另一半？男人的另一半，你做好准备了吗？”黎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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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准备的是你吧？是我选你当我的另一半……啊！”突然被黎湛高高举起，韩闯不由失声大叫。不等他反应过来，黎湛已经准确无误地将他抛在房内舒适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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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 ~  ^. x, c+ M　　“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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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以吻封缄，夺去韩闯所有的声音，同时心急地将他身上唯一的浴袍扯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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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能比身体的交流更加直接，他需要占据这具身体，以确定自己这并不是梦境一场。而韩闯则比黎湛更急切，不但主动配合，还动手去解黎湛的裤子。乍看之下，两人倒成了急色的毛头小子。

! Z7 e8 ~+ m/ w　　不知是谁磕上了谁的牙齿，他们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黎湛压住韩闯，占去主动。手过之处，牵起阵阵心痛。依旧匀称的身体，却比记忆里消瘦太多，原本结实饱满的地方，肋骨已经一棱棱地突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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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y5 ~" i3 I7 Y* T　　“怎么瘦了这么多？”黎湛问。

6 K3 a! W2 ]% Y; a) i; c　　“瘦了好，不然你怎么抱得动我。”

　　韩闯一个翻身，将黎湛压在身下，笑笑地吻上他的唇，打算转移这个话题。谁知，这姿势反到让他额前夹杂着灰白的头发落在了黎湛的眼前。先前被韩闯弄得措手不及，黎湛并未注意到这点，现在却是彻底看了个清楚。

4 f& v* M/ A$ d5 p6 O/ t/ w! z　　“你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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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理会黎湛的鬼叫，韩闯径直将舌尖顶入他的口中，一阵胡搅瞎搅。被他堵住了声音，黎湛想挣扎，一时又退不开，正打算等到韩闯亲完了再接着问，却被胯下突如其来的骚动弄得心头一荡。

' F) N* H6 t. g# Y* Z! t& f　　用手抠起韩闯乱来的手掌，黎湛用力咬了咬他的上唇。

! V9 \: t/ i& r5 i% ~# L　　吃痛放开黎湛，韩闯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怎么，你不想？”不等黎湛回答，韩闯猛地骑到他的身上，用力将他的双手按在床头，霸道地说：“我为了你哭也哭了，人也瘦了，头发也白了，你现在要敢告诉我你对我没兴趣，小心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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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q2 N8 k6 o1 `, j: f　　“为我？”黎湛一愣，怔怔地说：“这头发……”

　　“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整夜整夜地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想把它记得更清楚。结果，头发不知不觉就白了。”韩闯说得轻松，可微微抽动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心绪，看得黎湛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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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身体，挣脱他的钳制，就着韩闯跨坐的姿势，黎湛心疼地搂住他。一边吻着他唇上被自己咬红的地方，一边揉了揉那头夹杂着灰白的黑发，细细呢喃：“以后我就在你身边，所有的事都让我来记，我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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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圈住黎湛的脖子，韩闯收起伤感，笑道：“说得好听，你靠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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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 Q7 o  n6 E1 M　　“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我保证记得半点不差。”

　　黎湛的情话说得顺溜，韩闯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却又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害羞的样子，干脆以攻代守，“你到底想不想做？说这么多废话，不想做我去洗澡了。”

　　被韩闯的直接弄得哭笑不得，黎湛双臂一收，让他光裸的身体紧紧贴住自己的前胸。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就这么面对面地相触，电光石火间，欲望勃发。

　　“我想了你七个月，怎么可能不做？”

) h9 w# m( m, O( B; ]4 w$ R! l# I　　不等韩闯再出声，黎湛深情地吻住他的双唇，开始真正慰藉自己多日不见的相思之苦。略微粗糙的双手也一刻不停揉搓着韩闯的后背，从颈椎到臀下，无一遗漏。有节奏地扶着他上下摆动身体，皮肤暧昧地摩擦着，明明不是最直接的亲密动作，却让人更加心痒难耐。

- N$ v) A# c# d  _5 r, [' v4 Q- i　　韩闯的双臂绕过黎湛的肩头，指尖插入他的发中，努力适应着这久违的激情。他的柔顺令黎湛更加难以抑制，手指迫不及待地抚上那处幽闭的禁地。

" p% Q/ _/ l! i5 Z, p$ d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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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x  J# `  m6 F　　动手之前，黎湛还是硬着头皮征询了韩闯的意见。谁上谁下这个问题，两人向来是互不相让，可这次他不想有一丝勉强。

　　“你废话太多了。”有些负气地在黎湛的耳朵上咬了一口，韩闯紧闭双眼，握住黎湛的手帮他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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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是他想补偿，第二次是黎湛强迫，第三次是他在报复，这次……他不想再计较，黎湛回来了，他什么都不计较。谁做主动都好，只要他在这里，活生生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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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4 r7 U) B1 d　　韩闯这么想着，鼻头一酸，眼角又有些湿润。

. U# V/ d( ~3 i+ u　　“阿闯，”黎湛见他这样子，以为他并不乐意，于是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的。以前是因为你的床伴实在太多了，我不想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个，才坚、坚持一定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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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不耐烦地打断黎湛的话，韩闯揪住他的头发，逼他将头仰起，而后狠狠地吻了下去。右手放开黎湛的手，自臀边绕到身前，一手握住两人的阳刚，颇为情色地捋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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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的心思他何尝不知，以前是有些不甘心，可现在他连高兴都来不及。黎湛是在乎他的，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 R1 |! ?& }6 j8 p; P6 w　　“我想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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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b% Q9 H% T) X6 n) M6 ]　　将烧得通红的脸颊埋入黎湛的项间，韩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从来都见不得人婆婆妈妈，哪怕是床上的事也是一样。

　　被刺激得过了头的黎湛，不由傻傻一笑，遂放下心来积极攻占。

　　两舌纠缠间慢慢麻木，身体却随着直接的刺激渐渐升温。火一般灼热的欲望一点点深入韩闯的体内，带来的痛楚远不及满足感的万分之一。这个男人是他的，他包容着他，他们在一起……

　　“阿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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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窒的甬道裹住黎湛的分身，几乎将那充盈的柱体勒到爆发，黎湛一边无意识地叫着韩闯的名字，一边以热切的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渴求。欲火焚身，连指尖末梢都烧得一塌糊涂。

" S, Y! }. P  t! V3 D　　跟着身体的摆动，反复地插入让两人都无喘息的余地，一个疯狂的挺进，一个疯狂的接纳。

　　韩闯一直闭着眼睛，手臂越缠越紧，黎湛任他搂着，双手抚着他的腰，帮他使力。心贴着心，耳靠着靠，谁都不曾错过对方的半点动静。激情中彼此相属的认知，让欲望倾泻得更加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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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i6 y: H" K9 Q; ~　　连宇乔见到住在隔壁的韩闯，已经是抵达国外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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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湛的工作是你安排的？”

9 N$ z: w. E0 c% u/ y0 M: b- \　　“他之前在这里做过，对这工作驾轻就熟，我看他急着想离开国内，就推荐他过来了。”

　　面对韩闯的问询，连宇乔回答得不急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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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r% A/ r: }! h　　“你怪我当初没有把你的消息及时转给苏沛。”这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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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Z6 R$ s, q" G2 F3 T　　苏沛身陷牢狱之时，韩闯曾经因为记恨连宇乔打过他一拳，而故意隐瞒了连宇乔的消息，害他们断了联系，差点分道扬镳。

7 A" u) L: ~  g- I% {. k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怪你做什么？”连宇乔假假一笑，旋即换了脸孔，“只是我这个人向来是睚眦必报，七个月对七个月，不算太过分。”

9 K; S- H1 a2 C- J. n- e　　“这个我认了，可我从没骗苏沛说你死了！”这一点才是真正让韩闯咬牙切齿的地方。在他以为黎湛去世时，那种绝望的心情差点要了他的命。

　　连宇乔讪讪一笑，无辜地说：“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让何美琪假装不知道黎湛的行踪，可没让她乱报死讯。你那么轻易就信了，怪得了谁？”

% X' H( A2 d: w) [1 J# p* J　　怪得了谁？当时的韩闯听到噩耗之后，就像被雷电劈中一般，连自己姓谁名谁都搞不清楚了，哪还记得追究此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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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V9 Q6 d0 B3 |& V　　“你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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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连宇乔一时不备，韩闯冲上去就是一拳。掉以轻心也许是他不对，向苏沛隐瞒他的消息也是他不对，可这连宇乔实在太过恶劣，不教训不合他的本性。

　　“你敢跟我动手？！”

# W; R# S5 o7 d* U7 k+ @　　不留神吃了一拳，连宇乔顿时目露凶光，一刻不迟地回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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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5 }) ]( X3 H0 x4 i　　三两个来回下来，韩闯渐处劣势。连宇乔本就比他高大，加上他这两天又有点“运动”过度，体力不济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向来是不服输的，又怎会甘心落败，于是卯足了劲儿还击。

　　不多时，这两人就变成毫无章法地打来打去，最后简直与疯狗对咬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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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乔！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打了！”首先发现他们扭打在一起的是苏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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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j) s( S: r　　闻声赶来的还有正在寻找韩闯的黎湛。两人正要上前将连乔宇与韩闯拉开，却听他们嚷嚷着吵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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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7 X, t1 E; ]. F$ Y2 C0 z　　“这家伙是个混蛋！他串通何美琪骗我说黎湛死了！”

　　“你是混蛋加三级！故意不把我的话转给苏沛，害我们分开那么长时间！”

　　“什么分开那么长时间？！你本来就打算半年不见他，不过是多了一个月而已！”

. _" r& ]! e# ^+ N, j1 C4 f, Q　　“可你害苏沛以为我要离开他，让他伤心了整整七个月，现在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有什么不对？！”

　　“苏沛就算离开你，他也是活着的！那你骗我说黎湛死了，岂不是更过分？”

　　“都说是何美琪乱传的，不管我的事！何况过分是应该的！那是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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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c3 X  Q2 }　　“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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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

4 u- z3 L5 w0 S4 s8 _- v" W' |, S　　听到这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对话，苏沛和黎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二人，根本是半斤八两！

0 Z% V+ R8 R# r$ G+ ~　　苏沛与黎湛很有默契地同时松手，从连宇乔与韩闯的缠斗中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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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L& @0 \" ?/ [" ?' O　　“你吃午餐没有？”

. F9 H! {4 q4 s　　“没有，一起去吃？”

( l# M7 x0 W( R. d0 \9 h) u, }$ q　　“好啊，我正好饿了。”

/ P0 t8 ~3 [7 [" x　　打得狼狈不堪的连乔宇与韩闯见苏沛与黎湛相携离去的背影，不由停下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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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P. N$ P; w+ u$ n* L　　“苏沛！”

　　“黎湛！”

　　只见大好的阳光下，两名男子追着另外两名男子，谄媚、讨好，狗腿的样子甚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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