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往事随风》 BY APPLE 【完结】

将离

嗓子里感觉到那熟悉的腥味，身子渐渐发沉，意识渐渐模糊，在小易“哥哥哥哥”的哭叫声中，少轩最后的念头就是：完了！

' D$ g& H0 [$ A- p$ N6 b1 F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模模糊糊地醒过来，头好重，都抬不起来，全身上下都象没什么感觉似的，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触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医院……他又进医院了……这一次，又要花多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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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P  F' i  D: m  a( I　　鼻子里插着胃管，旁边的输液泵里一滴一滴往下滴着药水，好难受，看样子，这一次的情况比上次还要严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这下子工作肯定是丢了，再找一个，又该多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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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边上小易怀疑的声音陡然变得兴奋，他的笑脸突然出现在少轩面前，两眼红肿，憔悴不堪，“你醒过来了！醒过来了！护士姐姐！他醒过来了！”

　　“3床家属，小声点。”穿白衣的护士小姐轻步走过来，给他测量了一下生命体征，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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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想说话，嗓子哑得连自己都无法听清：“我……怎么……了？”

　　“消化道溃疡伴出血。”护士小姐例行公事地说，“已经进行了胃镜下手术止血，放心，只要好好调养，就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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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j$ s0 y# }1 ]　　“喔。”少轩实在没力气说话，眨眨眼表示自己听懂了，护士小姐最后检查了一下输液速度，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哥哥。”小易的脸又凑到跟前，盯着他，“你渴不渴？护士姐姐说你现在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你的嘴都裂开了……我给你涂点水吧？”

　　不等少轩答应，他拿了棉棒，沾上水，笨拙地往少轩唇上涂着，乌黑的大眼睛眨都不眨，象是在做一件最最庄严神圣的事情。

; V& c! H' b3 q9 }# n% u5 W" }　　少轩又过了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你别在这儿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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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Q' s9 ]1 L$ [2 n3 B　　“没事！困了我就在哥哥身边趴一趴。”小易摇着头说，“上次我生病，你也照顾我的！所以这次换我照顾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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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3 ?/ m2 f, M8 B. _　　少轩无声地叹口气，小易立刻警惕地问：“哥哥不舒服吗？哪里？”

" }$ T4 A9 p+ W$ P: Q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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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H; {% J　　“哥哥你吓死我了。”小易的大眼睛里又象是有泪水在滚动，“我……我好害怕……护士姐姐说你没什么，会好的，可是你一直都不醒……我几天没敢睡觉，就看着你……哥哥，你下次不要这么吓我了好不好？”

　　他冰冷的小手悄悄地覆盖在少轩打着针的右手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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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1 U9 E# W  ^( L! K7 C0 ?　　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他就这么哭着对少轩说：“不要死……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死……求求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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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寂寞如此孤单的孩子，他所要的，也不过是一点点的关怀，一点点的爱，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又有谁可以给他一个怀抱，让他尽情哭泣？

5 w/ ]4 C' l7 G* H. J8 f* `) k1 D( z　　谁又可以给我一个肩膀，让我尽情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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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风……亦风……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好想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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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w7 D$ X6 h" E; m1 ~　　“老板万岁！老板万岁！”嘉华欣喜若狂地举起手中的文件向上扔去，散得半个办公室都是纸，欢呼着冲了出去。背后的公司老板，也是他的学长眼睛里全是笑，嘴上却严肃地说：“什么年代了，还搞万寿无疆那一套！这死小子！看洒得这一地的纸！叫他回来收拾！”

　　这次公司要招人，A市大学的计算机力量其实比不过北方几所著名大学，但是公司将来有意在A市设立分公司，所以需要几个当地的员工，正好从此时开始培养，本来这样的美差是轮不到嘉华的，但是他死缠烂打个不休，论起技术，他又确实是公司里水平最高的，所以这个难得的差使居然给他争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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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D7 f, @/ b; ?! f9 w　　他美滋滋地在心里盘算着，到了那边，离招聘会还有几天，先住下来，然后去找少轩，反正时间很长，老板又没有说这次必须招几个人回去，选最好的留下一两个，剩下的慢慢挑，他也可以花更多的时间来陪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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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x5 P& \9 T  ~! M　　少轩，少轩，念着他的名字，心里都甜甜的，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了，一年多没有见他，第一次还说是刚过去工作忙，没时间回家过年，今年又没回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就怕错过和他见面的时机，也两年没回家了，幸亏打着个陪爷爷过年，替父亲尽孝的大旗，老爸老妈什么都说不出来。

9 C) k: J  y* b　　得好好说说他，也写信，也打电话，也寄钱，就是不回家，爷爷看样子当时的火早就没了，阿姨更是一天到晚地想他，光毛衣就给他织了四件了，还不说那些织着不满意又拆掉的，这次一起给他带过去。

+ T) ?! u: ]! q5 K' _; ~+ p* t2 |　　不对，是不是在那边混得不好啊？也是，现在大学生一把一把的，少轩万一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不得志也是可能的事……怪不得不好意思回家呢，那样的话，自己就该好好安慰他，也不知道他换了笔记本没有，自己可是已经替他把那个硬盘买下来了，什么时候装上就行。嗯，会不会他已经换了笔记本，那样显得自己多傻啊，都一年多了，说不定哦。

) X7 C" M" p% l! c, w　　他回家，收拾行李，吴丽桐知道他要去A市，把给少轩带的东西准备了一大包叫他带上，柯志强虽然没有说什么，本身没有制止这已经是支持的表示了，黄姨特地包了包子给他路上带着吃，嘉华拿了少轩写信来的地址，带着大包小包，兴冲冲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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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已经一年多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意识到，少轩对他的特殊和重要。男人总有欲火焚身的时候，他也曾经试着去GAY吧再度寻找一夜情的对象，可是真有顺眼的，到了床上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就算在对方的撩拨下能勃起，也是草草了事，最后他去GAY吧的目的只剩下一个：喝闷酒，圈子里大多已经知道，他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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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U. x  O; w) l% F" V: C- i' c　　可是少轩，少轩是不同的啊……想着他清清冷冷的气质，白皙骨感的手指，修长的双腿，没有血色的双唇……就能让他激动得勃起，他有好几次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半夜溜到少轩的房间里，躺在他床上，闻着他淡淡的气息，低声叫着他的名字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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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Q. p. m* |　　少轩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气的满脸发青吧？可我就是这么流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还有更过分的事情要对你做呢！嘉华摩拳擦掌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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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飞机，先直奔订好的酒店，放下行李，立刻租车开到少轩写信的地址，一栋背街上的四层小楼，他兴奋地扑过去找门铃，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少轩的信上写的是：二楼H座，可是这里每一楼只有十二个单位，A1,A2,B1,B2……到F2就没了，连G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H座？

- B6 y5 U  b! O" }6 L4 F　　少轩写错自家门牌号？不可能吧？嘉华不死心地看着各家的门铃，都没有姓吴的，他干脆每个都按一遍，问：“请问有位吴少轩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得到所有的回答都是“没有。”

* I; }- N& t  m  M　　他发愣了，难道少轩搬家了？可是……门牌号也不该写错啊，那是……少轩故意写错让自己找不着？那之前自己给他这个地址写信，他怎么也收到了？！那说明，少轩一定就住在附近！或者，这里有人可以帮他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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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那好办，自己回去就再寄一封信，然后躲起来，看到底是谁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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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d9 N6 ^0 I　　少轩啊少轩，你也太谨慎了吧，还写假地址骗我，亏我大老远地跑来这里找你，走着瞧，找到你之后，我非狠狠地说你一顿不可，你要是不听，我就拿爷爷来吓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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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6 ^" K: c$ A# H/ V7 `　　他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打车回到酒店，立刻写了一封信，跑到最近的邮局，亲自投进了邮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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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信也要在明天上午才能到那边，他心安理得地在餐厅吃了饭，本来应该回房间休息，可是，一路上对和少轩会面的渴望和想入非非，刚才硬生生地被打断了之后，盘踞在肚子里，满不是个滋味。没办法，还是找间酒吧喝喝酒，借着酒劲再回来睡觉吧，不然今夜又是个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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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u7 u( ]* w( w8 O8 |4 z　　到网上查了查A市有名的GAY吧，随便挑选了一家，打车前往。没料到里面是个迪厅，乌烟瘴气，热闹不堪，在之前，这种地方是他最热衷的，但是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喝点酒，只好退出来，本来想回去算了，脑子里忽然又冒出另一家就在附近的GAY吧，既然出来了，就再去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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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家气氛果然不一样，虽然也很热闹，但是比那边安静多了，客人的年纪也偏大些，他挑选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要了杯威士忌，喝完了，又要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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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G5 v& y+ I2 F8 h　　有打扮得很妖媚的男性热情地向他抛着媚眼，甚至大胆地过来问他要不要人陪，嘉华摇头摇得都快掉了，他现在对一夜情都没有兴趣，何况是嫖妓，为了少轩，他可得管好自己的老二，少轩那么清冷的一个人，自己也要配得上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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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了第五杯威士忌，他哑然失笑，最近自己的酒量是越来越大了呢，现在连一点醺醺然的感觉都没有，目光依旧锐利，头脑依旧清醒……等等！

. a2 o6 N" w: q( Y0 R　　我错了，原来我的头脑已经不清醒，也看不清东西了，原来我已经醉了，醉得不可救药，醉的出现幻觉，要不然，我怎么会以为我看见了少轩？！

! G" F5 s# D7 }4 o% i! Q2 y$ E2 ~- m' f　　我的少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柯嘉华！不能喝你就不要喝嘛！看，醉了吧？！少轩怎么会在这里，你有这种想法都是亵渎了他！

' y( Q/ R- Y+ K; B　　他死命地咬了自己一口，手背上清晰可见的牙印渗出了血迹，疼痛尖锐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可以了吗？这么疼？你该清醒了吧？柯嘉华！你醒醒吧！你醉了！少轩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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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用，不管他怎么说服自己，在GAY吧里出现的人，就是少轩，他不可能认错的，那个他天天挂在心上想着的人……他还和从前一样，清俊冷冽，白色衬衫，黑长裤，淡色薄唇，剑眉星目，只是那目光中原本的一丝脆弱现在千百倍地扩大，整个人散发出颓废迷茫的味道，和他的帅气冷漠恰到好处地交织在一起，格外地性感。

　　他迈动长腿，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到吧台边坐下，对招待说：“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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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今天本来是不想出门的，有个客人一直纠缠着他，说喜欢他，要和他保持长久的关系，他根本就没想过，本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赚钱，给小易赚到十万块钱，看着他快快乐乐地回乡下，再也不用过这种生活。自己将来怎么样，他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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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那次胃出血，用光了小易几乎全部的积蓄，出院之后，少轩注意到小易又开始重新打扮自己，每夜外出，他心里苦得几乎滴出血来，可是小易在他面前很轻松地说：“哥哥你不用管啦，钱嘛，再挣就会有的，反正我还年轻，就不信到二十岁我还挣不到五万块钱。”

　　他怎么能站在河边，就这么木然地看着小易在水里挣扎呢？小易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啊！他背负生活的苦已经够多了，怎么还能让他瘦弱的肩膀再替自己也背上一份？！可是他要再去做多长时间的工，才能还上这三万块钱？在此期间，小易，又会遇到什么事？！

　　要堕落，就一起堕落吧。
/ S! T& k" U" ~, S7 R) ~2 P, B: i有一天，他跟踪小易，偷偷到了一家GAY吧，刚一进去，就感到那些男人惊艳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象是要把自己立刻剥光一样，有人吹起了口哨，正在勾搭客人的小易听见响动，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急忙跑过来拉着自己就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找我吗？！我们出去谈！”

　　在外面昏暗的灯光下，他委婉地对小易说，希望能给他介绍客人，小易听了半天没说话，最后捂着脸哭了：“哥哥……不要……我不要你干这个……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你那么干净……你千万不要和我一样……哥哥……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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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易。”他把手放在小易肩上，轻声说：“记得吗，我跟你说过，心干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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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 w5 Y) w　　说着，他义无反顾地，推开了大门，再次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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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他的第一个客人是个中年男子，仅管已经下了决心，真正面对的时候，少轩还是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发着抖，他竭力镇定自己，在酒店房间里，背对着陌生男子，默默脱下了衣服，一件，又一件，直至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站在客人面前。

　　“真漂亮。”客人赞叹着，伸手爱抚着他的肩背，温热的手心粘腻地沾在皮肤上，他止不住地起了鸡皮疙瘩，除了亦风，没有男人碰过的身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件商品，任人观赏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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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吗？”客人还算体贴，搂过他的腰，倒在床上，把他严严实实地压在自己下面，胯下火热的凶器一下子膨胀起来，硬硬地顶着少轩的下腹，嘴唇也凑了上来，堵住少轩失去血色的双唇，辗转吸吮含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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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过程很一般化，玩弄了一会儿少轩的身体之后，客人示意少轩背过身去，跪伏在床上，高高地翘起屁股，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润滑剂挤进后面的洞穴，用手指捅插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急忙戴上安全套，抓住少轩的腰，用力往前一顶，侵入了他的身体。

4 ]$ C$ g5 ?6 l; k; g% N　　“呜。”少轩用枕头塞住了自己的嘴巴，从后面传来的巨大冲击几乎疼得他昏过去，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嘴巴里冲出来一样，火热的凶器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肉体互相碰撞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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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身体只是商品，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所以没什么，做什么都没关系……

5 V+ \( @3 Z% h. k/ C. V/ X  k. U　　当他从酒店疲惫地回家的时候，小易一夜没睡，还在等他，看见他的第一眼，小易就哭了：“哥哥……哥哥……你变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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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9 D" ?" B7 T) G+ I　　“小傻瓜，我哪儿变了……”少轩给他无力的一个微笑，“我还是你的哥哥啊……快去睡觉吧……”

　　“我给你放水洗澡……呜呜……”小易抹着眼泪奔到浴室里，这个单纯的孩子想必也把少轩想的和自己一样，以为只要洗了澡就可以掩饰一切，忘记一切都没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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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7 Z( C% f4 ?$ W　　那个晚上，少轩抱着笔记本，在黑暗里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冰冷光滑的外壳，只是再也叫不出亦风的名字……

4 U* w0 {9 |2 p, {# V3 Z5 e4 ^; t　　很快他就成了圈子里的名人，冷漠的气质，帅气的外表，漂亮的五官，完美的身体，无一不让人着迷，过夜的价钱，也是最高的。据一个和他睡过的客人说，在高潮的一霎那，迎着他隐含脆弱的眼神，把自己的精液射在那张帅气冷俊的脸上的感觉，特别过瘾，是一种征服一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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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缠着他的这个客人，自己有一家公司，和老婆离婚了，儿子由父母带，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压力，可以说是圈子里的黄金男人，和他过了一夜之后就看上了他，每次都早早地坐在这里等他，少轩不是每一天都来的，他却一天不差，少轩不来，就耐心地等到打烊起身走人，并不找别的伴，少轩来了，第一时间赶过来，立刻邀请过夜，少轩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他，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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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在一起吧，少轩？”几个星期前，他诚恳地说，“要什么条件你仅管开口，我知道你出来做是为了钱，我那间公司虽然小，几百万还不在话下，上千万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已经离婚了，有了儿子，父母那边也好交待，我们在一起吧，我会疼你的。”

　　“对不起，秦总，我现在没这个打算。”少轩婉言谢绝，心里一片苍凉，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想与其共同生活的人，以前，是亦风，现在呢？没有了，他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白头到老，不，应该说，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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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怎么办？小易回乡下之后？自己就继续留在A市？还是换个地方？随便吧……无所谓了，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将来会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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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情况也是一样，还没等他的苏打水上来，秦总已经火速移动到身边，笑吟吟地说：“少轩，我在西郊买了栋别墅，有没有兴趣去过周末？离高尔夫球场很近的，去玩玩吧？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不好？”

　　少轩客气地谢过招待，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秦总，我说过了，我不习惯和人保持长久的关系，您还是别勉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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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了，还是不要给别人希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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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J0 ?0 @& k3 t& w　　“哎呀，少轩，我们也交往了一段时间了，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我是真喜欢你，不是玩玩的，哪，只要你答应，我们去外国结婚都行！”

  x* M- `% ?6 M8 ?+ P7 K　　“秦总，您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我对您没什么感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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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C% q& Y& X0 \. L+ r+ ^　　“不要这样吗，少轩，你就喜欢这样送往迎来的？不愿意过安定的生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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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c6 r1 s0 A　　少轩无可奈何地摇摇杯子，自暴自弃地笑着说：“对，我就喜欢这样送往迎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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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少轩！”旁边又过来一个客人，大概是看秦总碰了钉子，过来一把揽住少轩的肩头：“说的好！管他什么长久，今晚上快活就行了，怎么样？今晚有空陪我吗？我们大战三百回合，管叫你叫哑了嗓子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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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总目光喷火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少轩徐徐起身，不动声色地借机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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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秦总，不好意思啦。”他得意地挥着手，“今晚我的运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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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的酒吧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吼：“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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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 {: F- D* t) ?& l　　紧接着，一个杀气腾腾的高个青年掀翻了桌子，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双眼血红，愤怒地瞪着少轩，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地说：“跟我走！”

　　少轩的脸色顿时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吃惊得似乎天在他面前塌了下来，不，比天塌地陷还要可怕的事情！嘉华怎么会在这里？！他全看见了？！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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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边的男人赶快扶住他，向嘉华喝问：“你谁啊你？！我先来的凭什么要他跟你走？！”

　　嘉华已经红了眼，暴烈的眼神象要杀人一样恐怖，他的少轩，他日思夜想的少轩，竟然在这里做了男妓！自己珍爱之极的人，竟然堕落至此！在自己想着他的那些日子里，他就在不同的男人身下扭动呻吟，出卖自己的身体！

　　越想越气，冷不防一拳挥过去，正好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把他打得向后踉跄着倒去，秦总一看不好，也跑了过来，抢先护在少轩身前，叫到：“住手！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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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e- Q8 Q, n/ n6 W. W* y7 G　　嘉华已经发了狂，谁挡就打谁，扑过去一顿拳打脚踢，把秦总给踹倒在地，还要挥拳再打的时候，酒吧的保安涌了出来，几个人一起上才制住了他，死死地压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等到酒吧经理出来，问清楚情况，示意放开他，他爬起来再找，哪里还有少轩的影子。

* p; w0 F* P7 w+ l　　第二天，他上网在自己的影集里翻出一张之前偷拍少轩的照片，打印下来，虽然数码相机效果不太好，但还能清楚地辨认出是少轩，拿着就直奔少轩之前写的那个假地址。

( w+ m, X( B! J9 f$ [2 D+ g: H　　不出所料，信没处递，就随便地放在物业管理的窗台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就能轻易地拿走吧？嘉华敲响物业管理的门，给他看少轩的照片，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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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G3 j5 G, P3 d/ H1 q9 @# M$ s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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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D/ M) j# h　　他不死心，就在这条街上挨个人问，说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出来打工，没有音信，家里父母很担心云云，幸亏这样的事在A市并不少见，哪天都能遇见，所以也没有人怀疑，只是也没有人见过少轩。

　　嘉华很坚定，他认为，少轩肯定在这附近出没，因为如果信三天还没有人拿，就会被当作查无此人退回邮局，他一定每天，起码每两天会去看一次信，那他不是住在这里就是在附近工作，只是少轩一向和人保持距离，所以见过他的人不多，可是只要自己坚持下去，一定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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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先是从街角一个卖牛杂的摊主那里得到了少轩确实住在附近的消息，摊主看了看照片说：“是啊，我见过，和一个小男孩经常来吃牛杂……走着来的，应该不远，在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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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立刻沿着他说的方向，进行严密地大搜查，很快，一个出来倒垃圾的主妇也认出了少轩：“住在这儿往前，嗯，是地下室，我有一次看他从下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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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走，有地下室的建筑只有一家，嘉华的心砰砰一阵乱跳，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少轩了，竟然有些慌乱，他屏息静气了一会儿，走下楼梯，挨个看了看，敲了敲，确定最后一扇门后面住着人，他大步走过去，想敲，手抬起来又无力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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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啊，请一定不要让我绝望，请你千万不要让少轩再次走掉。

7 e- ]' k/ x' p　　鼓起勇气，他重重地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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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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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9 ]) B2 j& y, {　　小易在哭，不敢大声，只是默默地掉眼泪，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从乡下跑出来的时候，就发过誓再也不哭了，哭有什么用呢？后来遇到那么多事，无论是客人的蹂躏，被骗钱财，流浪街头，饿得快要死的时候，他都没哭过，可是为什么遇到哥哥之后，他哭的次数越来越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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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了把眼泪，他看向床垫上昏睡着的少轩，微微地呼吸着，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色很难看，就象上次哥哥突然吐血的时候一样，可他知道，这次哥哥的心，还要苦很多，很多……

　　该死的！怎么这样的事情，就被哥哥遇见了哪！

　　警察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幸亏哥哥很谨慎，暂住证身份证什么的一样不缺，他交了保释金，惴惴不安地在派出所门口等着，少轩出来的时候，他就差点哭出来，但是要哭也不能在警察面前哭！

  c+ _; r# P( d# W　　少轩是在旅店里被逮捕的，罪名是卖淫嫖娼，可是当时另一个人已经跳窗逃跑了，他到底是卖淫还是嫖娼成了一个难以界定的问题，少轩本人又是至死不开口的，就连人民警察怀着‘春风般的热情’‘真诚感化’了他一顿也没有效果，要是从前，他铁定被送到收容所去遣返回家，幸好前段日子发生了很大的事情，现在收容已经严格多了，小易来交了保释金，他就被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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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5 Z: W. M  `　　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大门的一霎那，太阳照在脸上，他几乎当场晕倒，可是看见小易惊惶的眼神，他硬是挺住了，不能晕倒，绝对不能晕倒，小易又该害怕了，他又会在大街上抱着自己，无助地哭喊着哥哥哥哥……

( K! D7 k- E3 L6 |8 h　　就凭着一口锐气，他居然撑到了家，小易一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窥视着他的脸色，把他扶到床上的时候，少轩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含糊不清地对他说：“我累了，睡一会儿。”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小易不太清楚这个睡和昏之间的区别，既然哥哥要睡，就让他睡，他象个小老鼠一样呆在房间里，静静的，一声不敢出，看着时间慢慢流逝，中午了，哥哥还是没醒，他随便找了点东西填肚子，也不敢出去，在一边守着少轩，怕少轩醒过来要什么东西他不在。

　　正在掉眼泪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小易触电似的弹了起来，该不会又是警察吧？！他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早知道就不要租什么地下室，现在想跑都没有地方跑，总不能立刻挖个洞出来吧？

8 t7 Y" S. d9 m　　来人不罢休地敲着门，少轩模模糊糊地醒了，歪了歪头，小易一狠心拉开了门，看见来人没穿制服，立刻放下了心，恶声恶气地叫：“敲什么敲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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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0 e: q" }3 r7 P) A$ f9 D　　嘉华的手停在半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瞪着大眼睛冲自己嚷着，态度很不客气，他拿着打印的照片，尽量和蔼地问：“请问……”

　　他的话陡然停住，双眼发亮，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对房间里一览无余，睡在床垫上的可不就是少轩！终于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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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z# D. ~) o　　“少轩！”他一把推开看见照片正在发楞的小易，猛虎下山一般地冲了进去，跪倒在地上，颤抖的双手抚摸上少轩清俊的脸，好像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儿确实存在，手下的触感虽然真实，可是同样的梦，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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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2 {9 G3 W# u　　“你干什么？！给我滚起来！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劈散你这堆废柴！”小易气急败坏地骂着，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嘉华正激动得不知所措，压根没心思管他，大手一伸把他轻易地推开，全部心思只在面前的人儿身上。

4 [) U3 u# m0 j7 {7 D　　少轩迷糊间听见小易尖锐的叫骂声，意识逐渐回复，他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迷惘地眨着眼：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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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1 r0 h9 a$ B9 ^　　“少轩？！少轩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嘉华欣喜若狂地凑到面前，“没事吧？你继续睡，我不说话了！你想睡吗？”

　　“嘉华？……”少轩眉头微皱，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有些弄不清楚情况的样子，迷迷蒙蒙的双眼让嘉华恨不能立刻就吻上去，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欲火，柔声说：“对，就是我……我来找你了……”

　　你骗得我好苦，知道我为了找你花多少时间费多大劲吗？

/ @$ F1 N/ V" H' A, R0 ^1 c$ I  y4 \　　少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彻底清醒了，不堪回首的场景在脑子里一幕幕地回放，他在酒吧里碰见了嘉华……他被逮捕了……审讯……聚光灯照着他的眼……无休无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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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他竭力作出最自然的表情，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酸痛不已的身体故作轻松地坐了起来，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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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5 I" n5 \2 r[ 本帖最后由 将离 于 2007-4-4 16:44 编辑 ]

将离

“哥哥？！”小易担心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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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x3 [4 S9 P" `4 s' {/ j; G　　少轩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温和地说：“没事的，小易，他是哥哥的老乡，来看看哥哥就走，你出去玩会儿吧，给我带点吃的回来。”

　　“哦。”小易委委屈屈地答应着，垂着头往外走，哥哥赶我走，他有什么话要和那个人说？为什么不让我听？其实我也可以帮着你一起骗他的啊，说谎我最拿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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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S" d7 l) D/ E　　看着小易出了门，少轩在心里舒了口气，靠在墙上，继续含笑看着嘉华：“家里人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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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E1 E0 s) s" e+ v　　“别靠在墙上，冷。”嘉华心里忽然泛起无尽的怜爱疼惜，自己也坐到床垫上，不由分说地伸手揽过少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少轩惊讶地看着他，挣扎了两下，嘉华用力抱住他：“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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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尴尬地靠在一起，少轩浑身不自在，只好再问了一句：“家里人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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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好，爷爷现在越来越喜欢上网，我只好用美萍把黄色政治网站都屏蔽掉了，阿姨很想你，给你织了毛衣，我带来了，黄姨添了孙子，小家伙可讨人喜欢了……”嘉华停了一下，低声说：“就是我不好，我想你。”

　　他感觉到怀里身躯的瘦弱，鼻子一酸，低声埋怨说：“我不是再三对你说，有事找我吗？”

　　少轩平静地笑笑：“这种情况，很多人都经历过的，你看现在那些经理老板，刚来的时候，还睡过街头呢，再说，这里条件并不差。”

　　“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嘉华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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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少轩疲倦地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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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 `0 ^) J# ?8 ^　　嘉华一肚子责备的话，竟然说不出一句来，憋了半天，才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少轩有些惊讶，侧头看着他，嘉华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淡色薄唇近在咫尺，清澈的黑眸里那一丝撩动人心的脆弱依旧，脑子一热，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把抱住少轩，狠狠地吻了下去！象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思念爱慕透过这一个吻传给怀里的爱人，掠夺着他的薄唇，深深地吸吮着，舌头四窜，在他嘴里的每个角落翻卷着，留下自己的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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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暴雨般的热吻让少轩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嘉华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点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嘴被牢牢堵住，连呼吸都难以顺利，更别说出声制止了，只能一动不动地被他亲吻着肆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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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吻到两个人都几乎窒息，嘉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少轩的唇，透明晶亮的唾液从两人分开的唇边徐徐垂下，透出一股情色的淫靡气息，他盯着少轩被他吻得通红的双唇，困难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身体有了不能抑制的正常的反应。

, p/ I8 b  z6 J, l　　但是当他看见少轩的眼神的时候，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少轩的黑眸冷冽，散发出凛然的冰冷气息，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才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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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我……”他下意识地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少轩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抬起手指着门口，冷冷地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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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时情不自禁……我……”嘉华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狼狈地解释着，“我……昏了头……我该死！我……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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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出去。”少轩加重了语气。

　　“少轩……”嘉华哀求地看着他，“你别这样好不好？”

　　“柯嘉华，我告诉你。”少轩的声音很低，很虚弱，却含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庄严，“谁都可以侮辱我，就是你不行！”

　　“你说什么啊，少轩！”嘉华急得出了一头汗，“我……我那个……我不是……我不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0 p# b8 B: j1 {! F- A　　他用足了力气大声喊了出来，迎着少轩惊愕的目光，勇敢地承认：“我承认，我脑子里有很多下流想法，我一开始看见你，就喜欢你……要不是为了见你，我根本不会搬到爷爷家里住！我千方百计地接近你，讨好你……你都不领情！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我……我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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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_9 C) A8 s: W2 W　　少轩的神色没有因为他的告白发生任何变化，平静地看着嘉华炽烈的双眼，低声说：“嘉华，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梦不要再做，我和你之间，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我对你也没什么感觉。你还是走吧，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 P4 X" Q0 o- p1 L. k- V3 r  Y　　嘉华一点都没有气馁，反而从慌乱中平静下来了，露齿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可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不是我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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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6 O7 C  n8 M- K( X( M5 F- U　　他松开手，打量了一下周围，摇摇头：“环境太差，跟我回酒店住吧？我要在这里呆段时间呢。”

1 ?/ G- U* ?" e4 N7 d( S　　听见‘酒店’两个字，少轩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掌，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给躲过去，淡淡地说：“不用花那个钱了，我就在这里，挺好。”

/ J" H$ t/ v8 D3 B, f　　“一点都不好。”嘉华挑剔地说，“连阳光都没有，怪不得你脸色这么白。”说着又凑到少轩身边，笑着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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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w2 U' y5 {+ W2 ^- G　　少轩冷冷地看着他。

# _8 X( o4 i, ?2 S6 y　　“你说了，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亲戚，这样，你给我一个月，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好不好？到时候接受不接受都由你，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们谁都不提这事，好不好？你就安心休养身体，我安心照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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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_5 X- p$ c　　“算了，你别再出歪点子了。”少轩压根不想理他，一个月，谁知道他又会玩什么花样，自己现在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吗？想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是他的叔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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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证没你的同意，再也不随便碰你，还不行吗？”嘉华知道是刚才自己的举动让少轩有了警惕，指天划地发誓说，“不然我不得好死！”

% n9 D" I2 g+ Y7 ]' f% K( z- _　　“你别说了。”少轩瞥了他一眼，淡漠地说，“我是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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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嘉华不死心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你别生气了，答应我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着少轩无动于衷的脸，嘉华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少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别怪我！

1 h4 l. ]; i" o9 K　　“我给爷爷打电话？”他试探着问。

　　少轩的反应比他想得还要激烈，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低声吼道：“柯嘉华！你……卑鄙！”

* {; |9 Y6 h' h, D% e$ i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嘉华吓白了脸，慌张地伸手抱住他，生怕他一时激动昏过去，揽着他拼命解释，“我说说而已，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少轩！少轩！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少轩！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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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纠缠在一起，少轩忽然没了力气，喘着气软软地瘫在他手臂上，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渗出了眼睛，一滴一滴，滚落在衣服上，嘉华抱着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吧。”少轩过了一会儿缓过气来，心灰意冷地说：“你想做什么就随便吧。我收拾一下东西，你明天来接我。”

9 _* z7 h# c2 e6 K4 {& F/ P- @) x　　嘉华半点都不敢迟疑地满口答应，小心地把他放回床上，轻声问：“你饿不饿？想吃什么不？家里有什么我给你做？或者我出去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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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少轩合着眼睛，慢慢地说，“小易会给我带吃的回来的，你走吧。”

1 {5 R1 L1 j& |0 z　　“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嘉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他，给他盖好了被角，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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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下室楼梯口，他碰见了小易，拎着两个快餐饭盒，看见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昂起头，哼了一声，就要从他身边过去。

7 C8 z$ x0 z$ x3 ~* ~2 L6 _# T  W　　“小鬼，别这么神气。”嘉华摆出成年人的架势，居高临下地说，“你好好照顾少轩，明天我就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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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M: n5 |: B　　小易看上去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刚要回嘴，忽然想到了什么，黑亮的大眼睛灵活地一转，立刻换了可爱乖巧的面孔，甜甜地问：“你是不是哥哥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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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e' I* g　　“没——错！”嘉华骄傲地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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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O6 _+ g7 M( N/ I. e5 v　　反正不在少轩面前，胡说什么都由我，再说，谁说不是？说不定一个月之后就是了！提前一点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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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你就是送笔记本给哥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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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一愣，小易那么聪明的人，立刻知道了答案，耸着肩说：“我看也不象，哥哥说他男朋友高大帅气，英俊潇洒，又有才华，前途无量，跟你……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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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U4 @. p9 i( M1 [. g9 y　　说着，他吹着口哨扬长而去，把嘉华一个人晾在那里。

8 b# y/ K- v5 x- i2 s4 e* K　　次日早上，嘉华八点钟就到了地下室门口，溜达了几圈，才跑去敲门。

　　开门的还是小易，眼睛肿得象两个桃子，看见他，用怨恨的眼光死死瞪着他，不情愿地闪身让他进去。

　　少轩站在房间正中，一脸疲倦，昨天他把自己这段时间攒下的钱取出来给小易，一共七万多，让他别再干了，好好回乡下去，小易哇哇大哭，搂着他的脖子叫着哥哥哥哥，就是不要他走，他哄了半夜，小易才止住了哭声，却坚决不要他的一分钱，少轩最后吓唬他如果他不要的话，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小易呜呜地哭着，拉着他的袖子，委委屈屈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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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李，没什么可收拾的，和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多了几件衣服，简简单单的一个包，放在脚底下，看见嘉华进来，少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萧索落寞，点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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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对小易温和地说：“小易，记得我说过的话，好好保重自己。”

　　“哇！哥哥！”小易猛地扑进他怀里，死死地搂住他，眼泪都哭干了，使劲地嚎着叫着，就是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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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T2 g: B- l; a* d9 t　　好不容易，两人才分开，嘉华拿起旅行包，带着少轩出了门，小易抽泣着跟在后面，被少轩硬给关在了门里，真让他出去，看着他们走，小易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万一被车撞到了，或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怎么办。反正迟早要分离的，早一点也好，干净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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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出租车，少轩就一句话也没说，浓睫半合，平静地坐着，嘉华不敢打扰他，默默地坐在一边守着，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下了车，他才轻声开口：“你的身份证给我一下，我去登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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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2 T. g( f8 v: k8 I7 @& o　　少轩俯身在包里摸出来递给他，仍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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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先把他安顿在大堂里坐着等他，自己跑去柜台登记，反正他订的是一个标准间，也不用再换房了，办好手续，他飞快地跑回来，少轩坐在那里，正在出神，看见他的时候，下意识把目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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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x9 _, t) {8 Q　　“办好了，走吧。”嘉华伸手要扶他，少轩躲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 l5 G% L* j% k: {% Z- R3 Q5 p" r　　到了房间里，嘉华张罗着让他坐下，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饮料，饿不饿，中午到哪里去吃饭，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会儿，少轩一律轻轻摇头，最后不耐烦地对他说：“你不用管我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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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啊。我这次是出公差，招聘会明天才开始呢，今天我可以好好陪陪你。”嘉华忽然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说：“你的笔记本硬盘，我找到合适的了！要不要给你换上？来来，拿出来，我马上帮你修好。”

　　“不用了，坏了就坏了吧。”少轩拒绝了他的好意，清澈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缓缓地说，“有些事情，不能强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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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被他噎了一下，气有点回不上来，略平了平，坐到他身边说：“少轩，你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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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猛地扭过头来，冰冷的目光箭一般地射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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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 i) |; A: U　　“我不打！我不打！”嘉华慌忙保证，“你自己打……嗯？跟爷爷说几句话，报个平安，好不好？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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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我打过了。”少轩的目光慢慢平和下来，又把头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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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4 x* _7 R' d0 h) i/ ~! C　　“不一样的啦，你打个电话，就说见到我了，这样家里的人也安心。”嘉华没敢说他写的假地址的事，怕又惹急了少轩，旁敲侧击着，“好不好？省得爷爷以为我把带给你的东西都贪污了。”

　　少轩不出声，过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说：“你拨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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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v# D# J7 b% j　　“哎！”嘉华喜出望外地答应了一声，抓过手机就开始拨号，“啊喂？黄姨嘛？爷爷在不在？……在上网啊？我要跟爷爷说话……”

　　过了一分钟，听见柯志强的声音：“嘉华，出差不要占公家便宜办私事，谁叫你往家里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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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哎呀爷爷我花的是自己的钱用的是手机！爷爷你听我说啊，我见到少轩了……嗯，他很好！”嘉华瞥了一眼身边的少轩，趁他有些慌张的时候大胆地用手揽过他的肩膀，“你要不要跟他说话啊？……爷爷你等等。”他把手机塞到少轩手里，低声说：“你慢慢打，我出去了。”

　　少轩不知所措地拿着手机，轻轻凑到耳边：“爸爸？……是我……您身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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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在身后关上门，兴奋得几乎跳起来欢呼三声乌拉，少轩终于落到自己手上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啊！一定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动他，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他的！

1 N1 O4 D% v( x' A# {+ q9 ~　　还要好好照顾他，可怜的少轩……一想起他受过的苦，嘉华心里就象被扎了一把刀，狠狠地绞着，肉体上的痛苦尚在其次，要那么清冷月华般的男子承受被人蹂躏的折磨，少轩心上的创伤，只怕比肉体上的痛苦要大几百几千倍吧……自己该怎么抚慰他饱受伤害的那颗心，让他真正释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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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J3 X8 O6 D  H  ?　　在这个时候，嘉华才忽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他忽视的最主要的问题，那就是，少轩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才被开除军籍的？

　　他刚想到这里，门开了，少轩出现在门口，把手机递给他：“爷爷要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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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f6 t6 ~% z, o: N# N　　嘉华急忙接过手机，那一头柯志强正在说吴丽桐：“你这个人，不要哭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资产阶级的多愁善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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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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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K$ }5 V! R* k　　“啊，嘉华啊，没事了，你和少轩在外面，都要自己当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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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爷爷，我会照顾他的。”

　　“再见，回来再说吧。”

, U( u; ^* `3 `, L　　“爷爷再见。”

) c5 F+ m7 a7 l/ j4 u% Z　　嘉华关掉手机，看着少轩默默地靠在墙边，目光投向很远的地方，眼圈微微发红，淡色薄唇轻轻颤抖着，过了好久才低哑地说了声：“谢谢。”

1 `$ A6 F  r# O2 V" W" j　　“谢什么，走，我们去吃饭吧？”嘉华心里也不是滋味，少轩这么出色的男子，无论在哪里出现都该是光彩夺目，众人注目的焦点，今日竟然沦落至此，自己想一想都会心疼半天，身处其中的少轩，又该苦成什么样子？

' ~7 w' T  g1 P8 Z9 ~' N  F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小餐厅，考虑到少轩的身体，嘉华没有多要菜，一个上汤时蔬，自己要了份苦瓜牛肉饭，给少轩要了份菜粒鱼片粥，热腾腾的白粥上来，由酒精炉滚着，他不让少轩动手，亲自把葱花，菜丝，鱼片，五香花生……倒进去，用筷子细心地搅着，再打上两个鸡蛋，搅了一阵，浓浓的鲜香弥散开来，继续小火温着，给少轩盛了一碗，放好勺子，轻声说：“慢慢吃，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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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S# W5 U& N3 X/ V: L　　他扒了两口饭，注意观察着少轩的动作，忽然又停下了，搅动着粥，一点一点，仔细地把里面的葱花挑了出来，确信没有了，另外换了个碗盛了一份，把少轩面前那没动两口的拿开，放上这碗没葱花的，略带埋怨地说：“不喜欢吃葱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吃这碗吧，那碗我吃。”

　　少轩拿起勺子，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低下头，一口一口慢慢吃着。温热的粥轻轻流进胃里，好温暖……好舒服的感觉……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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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一个星期，嘉华绝口不提任何事，每天早上起来，叫了早餐，少轩依然是吃粥，他来点虾饺烧卖什么的，然后他去招聘会，中午他赶不回来，就提前给少轩在酒店餐厅订饭，自己晚上回来之后，再拉着少轩出去吃，吃完了还要去夜市散一会儿步才回来。

4 r0 i3 x1 W# n$ q　　其实他在网上找了一个大学时代认识的网友，两人没见过面，但嘉华知道那是个无名的黑客，不属于中国三大黑客联盟任何一个，他干什么不是为了出名，纯粹就是为了兴趣，技术是支持尖的，多时没联系了，费了半天劲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聊天室里揭一个家伙的老底：“用代理了不起啊？！信不信我马上把网吧的名字给你掀出来？！”

　　“没鱼虾也好！”嘉华喊出他当时在自己面前用的名字，“我是爱鱼也爱虾，老地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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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C8 T4 w, G7 m0 F/ \　　进了一个隐蔽的聊天室，嘉华直接了当地说：“现在进xxx网络拿点资料，几成把握？”

3 Q: A- n, q. x- @/ l9 P6 b  ~1 s　　“把握什么的……逮着就是个死啊。”那边的老兄有点犹豫，“要不哥儿们给你弄点别的？色情网的收费项目随便你选。”

/ ^3 A6 B  K. A& B) y% M& j' g　　“我要那玩意儿干嘛，你只要进去给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就行。”嘉华继续鼓励，“难度不大，一般资料，不属于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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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试吧，尽力而为啊尽力而为，倒不是别的，挖自家墙角这种事……XXX心里怪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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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P# A! U' R1 D. P　　“就你XXX有爱国心！我又不要你卖国！”

　　两人对骂了一通之后，各自下线，第二天那人给了结果，只查到少轩服役的部队：北海舰队。还没等看完资料，就被军方的网络安全人员发现了，他狼狈不堪地用了两个小时才摆脱跟踪。

　　其实他还是没有最后摆脱，过段日子终于还是被揭了出来，不过后来反而被军方网罗，成为秘密网络军队的编外成员，这是后话。

　　北海舰队啊，记得少轩说过，他在大连工作……奇怪了，他为什么跑到海军去呢？难道是不想沾爷爷一点光，不但名字改了，档案改了，还特意避嫌跑到海军去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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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 s4 r% Q! f5 `) Y: s　　家里的人好像都是这脾气：二叔自己在西南，把堂哥送到东北，三叔在二炮，堂哥在西北，小姑夫在特种兵，小表弟却在空军，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可是，为什么就没一个在海军的呢？

　　被逼无奈，他给老爸打了电话，假惺惺问候了一顿之后，切入正题：“老爸，你认不认识海军的人啊？”

　　“臭小子你想干什么？想走什么后门？！老子活着一天你就休想搞这些歪门邪道！”果然是老爸，吼起来和爷爷一模一样。

) d2 t. [5 f# D9 I　　“你怎么把你儿子想的那么……庸俗！”嘉华不满地说，“我问一句就是走后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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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V6 }) c9 x6 U$ `& O: D　　“不是才怪！从小你就对军事不感兴趣！现在想干什么？老子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放着好好的军校不考，偏要去考什么计算机！哪个军校没有计算机系啊！你还非跑到别的学校去！现在你又给老子打什么鬼主意啊？！我就知道你没这个好心还给家里打电话！”

) \9 i; Y& y. c7 S$ b; w　　父子俩沟通了半天，嘉华才勉强解释清楚自己当年为什么不考军校的原因，至于打听少轩的事，一时是顾不上了。

: U: Q8 c. }+ [" J* `' l+ Z　　嘉华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了点，轻轻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少轩坐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微侧着头，睡着了，暖洋洋的阳光柔和地笼罩着他，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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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o; n" }' A. l　　他掂起脚尖走过去，拿了床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动作尽量轻柔，唯恐吵醒了睡眠中的人儿，就在他探身过去，想把那边的毯子掖好的时候，大约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热气息，少轩在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把头靠在他肩上。

) `, W: \0 T" v' h4 u$ o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嘉华的一颗心跳得又快又急，颤抖的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嗓子忽然干得需要不停地咽口水，他镇定了一下，小心地单膝跪下，保持着自己这个难度较大的姿势，让少轩的头继续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自己低头看着他安详沉睡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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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睫毛，遮蔽着清澈如星子般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色，完美的薄唇，在梦中不自主地微微开启，呼吸声轻微可闻……这就是我爱的人，我的少轩……我愿意用一生陪在他身边，永远爱他，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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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更愿意抹去他眉间的忧郁，洗去他身上的脏污，让他能象从前一样，光彩夺目地站在阳光下，让所有仰慕的目光都看向他……

' s& `$ q8 J5 p9 V9 G: l4 P8 J　　我爱你，就要恢复你的羽翼，让你再次高高地飞起来，而不是把你困在我怀里，让你一天天地消磨掉生命中所有的光芒和明亮。

, g! ?; @4 D( M& o7 q" e　　虽然，你可能就此一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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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维持这个姿势静静地过了快一个小时，少轩浓睫微煽，轻轻地‘嗯’了一声，嘉华急忙装做刚回来给他盖毯子的样子，手忙脚乱地弄着毯子，头也不抬地道歉：“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吧？！”

　　他只顾着手上，没想到身体一动，已经跪得麻木的单腿再也保持不了平衡，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2 e- I: F9 K* m+ ~) i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嘉华的招聘任务已经圆满地完成了，几个人的资料传回去之后，老板很满意，批示他先可以不必回来，剩下的时间就算休假，要他好好享受，嘉华趁机可以多陪陪少轩，不再象从前那样，自己出去工作，少轩就在房间里发呆，电视杂志一律不看，网也不上，就是站在窗户前，默默看着下面的人群，看累了，就坐下。

　　他拉着少轩在A市几个旅游景点到处玩，还抽空带着他去医院做了次身体检查，大致结果都算正常，就是体重让嘉华心疼不已，少轩快一米八的个子，体重只有五十三公斤，嘉华跳上秤，看着指针飙升至七十以上，很大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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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时候，他们乘船去岛上吃海鲜，中午时分是在家著名的当地馆子里吃的，菠萝粒勾甜酸汁挂浆，炸排骨，洒甜椒丝，装在原只菠萝盅里，清甜爽口，西芹哈密瓜切粒，绊炒过的鱿鱼须和虾仁，鲜嫩的白肉切丁，配青红椒和荔枝肉，酸甜开胃，金黄的芒果条爆炒白灼鸡胸肉条，鲜嫩浓香，最后还上了一道有名的清补靓汤，椰子炖乳鸽，嘉华亲自看着少轩一口口地把汤全喝掉，眉飞色舞得比自己吃鱼翅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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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u2 D4 I* y$ J　　在旅游市场买了点土产准备回去送同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身边的游客还是很多，大多是市民一家出来的，这个时候已经有人下海游泳了，嘉华看得心痒难熬，问少轩：“你会不会游泳？我们去游泳吧？”

! s" O8 z7 i7 ~7 _8 H& n　　少轩奇怪地看他一眼，摇摇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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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0 W4 ?2 [1 g9 g, B　　骗谁啊！北海舰队的军官不会游泳？嘉华在心里嘀咕着，自己给自己解围：“水太冷了，现在游泳也不好，下次吧，下次。”

4 b! Y5 L+ [# m　　他们找了家小店，海鲜是极新鲜的，清蒸石斑，白灼虾，鱼生，花蛤胡瓜汤，慢慢地吃完了，嘉华关切地问他胃有没有不舒服，少轩摇摇头，第一次主动提出来：“我们走走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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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B4 Y. |9 _1 ~0 J: F( g2 }　　天上的月牙儿弯弯的，深蓝的夜空里满布着碎钻一般的星子，习惯了都市霓虹的眼睛起初是看不见的，慢慢地看了，就一粒粒地闪现在你面前，亮亮地眨着眼，宇宙那一端的纯净光芒，海浪哗哗地拍着礁石，白色的浪头四下碎溅，有少男少女在海边露营，旺旺的篝火，活泼的身影在礁石上跳来跳去，笑声一阵阵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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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年轻的海军士兵从身边走过，少轩飞快地把眼睛转开，加快脚步走下沙滩，吹着风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睛深深望着夜空下的平静海洋，温柔得就像看着自己的爱人。

5 q2 G5 f' D  i　　嘉华一直跟在身边，这时候不言声地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出门的时候少轩不肯加衣服，他支持着快三十度的高温自己穿上，为的就是夜里冷了给他穿。

　　少轩动了一下，抬头怔怔地看着他，勉强笑了笑，指着前方黑茫茫的大海说：“那边，是南海舰队的基地……”

　　泪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9 Z7 Z9 j/ f0 ^/ ^$ Z　　“少轩，别哭……别哭……”嘉华不顾自己跟他的约定，伸手把他搂到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都过去了，过去了，没事了……听见了吗？都过去了……没事了……少轩，别哭……没事了……少轩……”

　　他低声叫着少轩的名字，打叠起一千句安慰他的话，谁知道少轩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轻轻推开他，淡淡一笑：“是啊，都过去了。”

　　嘉华遗憾地感到那个身体离自己远去，不敢说什么，掏出手帕给他，少轩擦了擦脸，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转身向上面走去：“很晚了，回去吧。”

　　“吃了夜宵再回去吧，回市区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呢。”嘉华快步跟上他，硬拉着他往灯火通明的地方去。

　　他们又换了家小店，嘉华特地点了只膏蟹给少轩煲粥，要了半斤椒盐赖尿虾，嘱咐口味淡，上了烤生蚝，又亲自要了蒜汁滴在上面再递给少轩，加一斤海瓜子下酒，自己要了只八带鱼白灼了蘸青芥，爽脆弹牙，边吃边赞：“比日本鱼生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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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7 @" ~( P% I4 C! e　　少轩只是动了几下筷子，捧着盛粥的大碗，慢慢地喝着，嘉华怕他嫌麻烦，动手替他剥了虾壳送到碟子里，少轩又给退了回来，轻声说：“我不饿，喝点热粥就好了。”

　　海风此时大了，呼呼地吹着，连小店的招牌都喀喇做响，老板在招呼着客人，一边炉子里的火焰忽忽地冒着，炒锅里爆香了豆豉和蒜头，下海瓜子和紫苏叶，洒上料酒，红艳艳的火焰呼地一声窜进锅里，翻炒两下，起锅，送到桌上来，浓浓的油汁，嘉华喝了点啤酒，脸红红的，带点醉意，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嘬了一声，灵巧地把空壳吐掉，象女孩子嗑瓜子一样地干净利落。

　　“真好。”他看着对面的少轩，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就像在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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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少轩微笑不语，手中转着大碗，斟酌着词句，等嘉华一连吹了三瓶啤酒，还要开第四瓶的时候，他出声制止：“别喝了，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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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v& S6 G/ ]- ]9 p* h( h　　“没事！我还没醉……”嘉华忽然意识到什么，高兴得满脸放光，摆手对老板说：“不要了不要了！再来一斤珍珠螺！白灼！”

  ^0 Q- _& \0 ?　　他转头回来，笑嘻嘻地说：“其实我酒量大得很，你别为我担心。”

　　少轩也笑了笑，放下碗，垂下睫毛，有些困难地问：“你……是不是在查我的事？”

　　“啊？！没有！没有！”嘉华仅有的一点酒意也给吓醒了，双手乱摇，“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5 n( H1 [5 {6 a! f5 E7 j　　少轩微挑唇角：“真没有吗？”

　　被他冷冽的目光一扫，嘉华什么假话都说不出来了，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只是打听打听……也没听到什么……你别生气……我……我……想知道……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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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偷眼看看少轩，清俊的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只是玩弄着手里的大碗，白皙骨感的手指轻轻弹着碗边，让他看得心荡神驰。

+ I1 }" f1 X2 Q: z" n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哪个敢哟，嘉华在心里说，谁不知道这样的事是碰不得的，问你，生我的气倒是小事，大不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万一再勾起你伤心的回忆，伤到身体怎么办。

　　“其实也没什么的，就象你说的，都过去了。”少轩拿起勺子，喝了口粥，依旧低垂着浓密的睫毛，轻轻地说：“我以前是北海舰队参谋部的作战参谋，因为一次演习出了重大纰漏，被追究责任，开除军籍。”

- b/ b1 V# c+ X% e/ S9 b　　短短的几个字，就是他目前处境的最初原因，虽然他现在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嘉华明白，那个时候，他该有多么痛苦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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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 V% _( x) s! I) d" l' ?　　无言地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少轩似乎没有意思要追究他这违反约定的举动，继续说：“所以你别管了，无论怎样，这个案是翻不了的。”

' f/ `( r7 n$ q# j; N3 G6 G( M　　“是那次吗？”嘉华指的是两年前那起全国皆惊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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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s: C8 r% `2 U1 m+ f* l　　少轩摇摇头：“那次是被渔民发现了，这次还在保密中，嘉华，你千万不要介入到这件事里来，这是军事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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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K- e( ^　　“我不相信你会出什么纰漏！”嘉华紧握着他的手，大声说。

　　少轩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抽回手说：“这不是以任何人的个人意志决定的。”

: r- E$ P) T/ Q! g　　嘉华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他也知道，以他的身份，想替一个被开除的军官平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说实在的，这种冤假错案，到处都有，真相大白，沉冤得雪的又有几个？

& ]% a; v0 H! B1 ^; F) j$ ]3 G　　但是，这是少轩……出事的是少轩啊！

　　他正在乱想，老板送菜上来，两人都不说话了，等老板离开，他的胸口象是突然堵上了什么东西，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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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少轩，夹起一个珍珠螺，用牙签挑出鲜美的螺肉，送进嘴里，笑着说：“好久没吃海鲜了，真怀念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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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E' r6 a3 D+ G8 {3 [　　以前和亦风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经常趁着休假的时候换便装溜出去吃海鲜，白天游泳的人太多，他们就晚上再去，脱下衣服用石头压着，两个人，在宽阔无边的大海里你追我赶，游个痛快，亦风还会一个猛子扎下去，然后偷偷划到自己身边，趁自己东张西望找他的时候，猛地在下面拉自己的脚一下，自己就会将计就计，装作呛了水，咳嗽两声那个始作俑者马上一脸焦急地冒出来，在水里抱着自己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然后又拼命道歉，灰溜溜地答应请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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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1 l' Z/ r  \( w; C　　不能再想了，亦风……很遥远的事……都过去了……和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他集中精神，微笑着，若无其事地对嘉华说：“你下星期，就该回去了吧？”

# \7 v$ p" v5 x4 a/ `, r! S　　“没事，老板说了，我可以下下星期再回去。”

, }# p4 O9 C9 _. i6 `/ |9 Y& K1 j　　“这样不好，虽然老板体恤你，你自己也该自觉点。”少轩静静地挑着螺肉，手有点抖，一粒螺肉掉在桌上，是太累了吗？“你回去之后，替我问候爸妈，黄姨，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7 E% x' k1 j  J' D* Q　　“嗯，嗯？！”

　　“别说我的任何事，什么都别说。”少轩加重语气提醒他，“爸上年纪了，他禁不起任何刺激，妈那里也不要说，别让她担心了。”

　　嘉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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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n% Y: e: @) B# _9 C8 j　　这不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为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少轩为什么不肯和他一起回去？他怎么能把少轩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

$ M4 E" `. o7 G2 c2 D0 [3 K　　少轩比他还要惊讶：“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忽然笑了，“然后继续在家里白吃白喝？”

　　嘉华无语，他却笑得很坦然：“嘉华，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你要我怎么有脸就这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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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x3 {) F  S! j: W* H7 }　　“在家里也可以找工作的啊，而且比在这里方便多了，最起码我现在还认识一些人呢，一时找不到，我也可以照顾你，最多你不回家住，我们俩在外面另租房子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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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摇着头：“你不明白，嘉华，我跟爸妈说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如果我现在回去，他们就会立刻明白，之前我……我都是在骗他们的……他们会受不了的……再说，回家的确会方便，可是认识的人更多，他们都会知道我的事……在背后说，看啊，那就是柯志强的儿子，犯了错误，被部队开除了……”他哽了一下，清清嗓子，“万一有人在爸面前提起来，爸的脾气……我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那你就留在这里？！”嘉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气冲冲地说：“留下来干什么？重操旧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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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5 Z: ?) k+ p, A5 I- ]　　这句话太伤人了，出口他才意识到不妙，后悔地咬着嘴唇，几乎把头低到桌面上：“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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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少轩的脸白了一下又恢复了，淡然说，“不会了，我会好好找一份工作。”

$ N- v* o, E, @6 z7 v　　“那要是暂时找不着呢？”嘉华追问。

　　“不会找不着的，只要期望不是过高。”少轩并不看他。

( V$ Z& U7 j! L　　“期望不高是多高？”嘉华越想越气，“难道你想去建筑工地打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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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有意开着玩笑：“我不够资格的，不过试试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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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嘉华激动得站了起来，咆哮着：“我不准！不行！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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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就难以忍受，他刚从人才招聘会上回来，那些新鲜的大学毕业生还一把一把地找不到工作，更别说少轩这样的，专业不对口，没工作经验，又不是本市户口，他能找得到什么工作？真有办法的话，为什么他会……会去做男妓？！

3 r0 e$ e7 W# e8 g  d　　少轩的笑容冷了下来：“柯嘉华，我想你还没这个权利准不准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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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嘉华赶快坐了下来，不避嫌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着，“你别这样，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我不想下次再来，就又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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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少轩保持着微笑，“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可以找打字员的工作，也可以去小公司应聘文员，闲下来还可以搞点翻译……工作有很多，我已经打算好了，将来去上夜大，拿个别的文凭，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嘉华急得满头冒汗：“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现在正是大学生毕业的高潮，哪有那么多机会留给你选，再说……再说……”他憋了半天，不敢说出那伤人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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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G8 M- P# j! Q' o! I　　可是少轩当然明白，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特殊情况，以后不会了。”

7 E) ?' c1 a9 `; i1 \6 s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心甘情愿去做的，但是，我也知道，生活的残酷有时候就会把你逼到那种不堪的地步。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我又怎么能让这种情况再一次发生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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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T3 Y. y, f　　“要不这样吧。”嘉华飞快地做出了决定，“我明天就陪你去租房子，我还有点积蓄，先留在你这里给你应急。”他笑了，“记得吗？还是你告诉我的呢，在我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问你要什么礼物，你说，要我把工资都存起来……不够的话，我以后每月给你寄钱，我们老板已经有这个意向在A市开分公司了，回去我就争取这个名额，最多两年，不！一年半！我就能到这里来工作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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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i6 u# `& D1 e  G　　少轩静静地听着，不由笑了：“你当我是什么？你包的二奶？”

0 t2 f! `$ U, O0 g4 m　　嘉华脸一红，小声分辨着：“哪有，我不是担心你吗？”

# N. |; a. F# k1 N% i9 W' _　　“别把我想得那么没用。”少轩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是个男人，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走吧，该回去了。”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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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在另外的地方，正有另外几个姓柯的人在用电话联系着：

　　“老二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那个小子，最近忽然对海军感起兴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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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真巧！他也向我打听过北海舰队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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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C6 H, p+ @5 x! n- ^　　“这死小子，在玩什么花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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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夫啊，大姐夫家的小华是不是在北海舰队里有熟人？……什么？他也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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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9 F" Y( [0 S. x; H　　“老三你最近还好吧？我那个傻小子最近有没有……什么？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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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老唐啊你好你好……什么？是我家的那个小子问的？又是北海舰队？！还有老王那边也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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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啊，北海舰队里到底有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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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头……肯定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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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h# b6 G8 _2 E; }　　谜底最后还是被他们一向尊重如亲父，在动乱年代，硬是抗住了上面的压力，把他们几个保护在自己的军队里的另一位老将，比柯志强低一级的许震山揭穿了，从小一直叫他爷爷的嘉华最后走投无路，去问了他的儿子，虽然没有结果，但是引起了对方的好奇心，调查之后，把结果上报给父亲，引来老头子的雷霆大怒，亲自跑到海军司令员的办公室去拍桌子：“老柯戎马一生，老来得子，这么一个宝贝舍得隐姓埋名送到你们海军里去磨练，你们呢？！可倒好！叫他背黑锅！什么？！你不知道？！你这个堂堂海军司令会不知道？！我看你是坐办公室坐成官僚了！北海舰队存在的问题一定要调查清楚！你还敢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想追究我个什么罪名啊？！老子不怕！四人帮的监狱老子都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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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B市一栋大楼中，两个肩上将星闪耀的青年军官正在一间绝对屏蔽任何窃听装置的房间里进行谈话。

  U! L# V  n1 O. ^; I6 |　　“是谁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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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q: u. g! u* ]1 L! {. ?- x5 Q　　“北海舰队，汉风巡洋舰舰长骆亦风上校。”

" j7 j6 @5 R5 o) `2 o+ N　　首先说话的青年将军身材高挑，眉宇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让人不敢小觑，他用手弹了弹那几页纸：“一个上校，居然敢对军法处的裁决置疑？还是他想一个人和整个北舰对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北舰的司令员是那边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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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6 ^$ K( P7 U, m* }　　“是。”

　　“是谁压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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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参的人，骆亦风是内定的龙腾舰长，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大家都很被动。”

　　青年将军微笑起来：“好嘛，北舰这次有好戏看了，对了，那个替罪羊的少校，和他是什么关系？”

! M$ S, d+ P. s- r) ~) \　　“据说是同学，可是……”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门上的玻璃窗，青年将军也跟着看过去，外间除了笔直站立着的警卫之外，还有一个大大咧咧很没形象坐在办公桌前玩飞行游戏的年轻英俊的军官，漂亮的外表是那种可以引起女孩尖叫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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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将军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下来，微微一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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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把骆亦风拉到我们中间来，对将来的形势很有利，可是，仅仅为了这个，就和那边的人对着干的话，风险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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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一下，看见自己的心腹幕僚露出似乎是强忍的笑意，有趣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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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

“这个吴少轩，是柯志强的儿子。”幕僚说出今天的重磅炸弹，“老来子，跟母亲姓的，北舰里没人知道……全军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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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将军愣了愣，不相信地问：“柯志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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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渐渐充满了笑意：“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这算是上天在帮我们吗？”

6 c  S# e6 p9 y. o& r; S　　拍了拍手，他轻松地站了起来：“就这么决定了，全力帮助，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翻过来。”

　　他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沉吟着问：“真是替罪羊？”

" k7 {  @/ C+ ]! v( _0 p( |　　幕僚笑了：“阁下，他是的的确确被冤枉的，海龙级潜艇在水下三百六十米发生外壳破损，无论如何，都不是演习计划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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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T) E5 u. C, c$ ~/ k% l" U　　青年将军点点头，没说什么，拉开门走了出去，笑着一把拉起全神贯注打游戏的年轻军官：“宣威！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小心你们陆航一师的师长哪天急了把你挂在歼十的翅膀上全军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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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n; p4 z6 t( i. C3 k　　“欣哥！”叫宣威的年轻军官借机八爪鱼一般赖在了他身上，“我可是听到绝密消息，那个已经出来了，马上要挑舰载机的飞行员……你跟上面说说，放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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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 n; K& x+ z0 s& ^8 p5 z3 W　　“什么这个那个的。”青年将军脸上虽然严肃，却是一片宠溺的眼神，故意扭头说：“来人！给安全部门打电话，把这个刺探军情的特务抓起来，再给监察部门打电话，给他加一条企图贿赂，牟取私利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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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w1 J, t( Y! t: a' I. d　　“欣哥！”宣威不满地嘟起嘴，“少来了！你答应不答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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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t2 I1 j0 L, u3 I　　疼爱地摸摸他的头发，青年将军换了口气：“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肯定会全军大比武，公开选拔，你啊，别想我替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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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才不怕，谁比得过我！”宣威自傲地说，随即又苦下脸，“我就怕师长不放人！好哥哥，你就替我去说说吧！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你别在这里闹我了，还是回去练习吧，只要你通过选拔，我怎么也会把你塞进去的，要是通不过，也休想我给你说一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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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宣威乐颠颠地答应着，摸摸肚子，又抱怨说：“你真是个忙人，一等就等到现在，请我吃饭吧？！”

　　“又来吃大户，走吧走吧。”

　　“嘿嘿。”

　　“打卤面，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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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o! i) t1 f' R. t* M7 U2 i　　“不是吧欣哥？！我们飞行员的伙食标准可不是这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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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儿来得按我们陆军的标准！”

( j6 B: l6 e  j. r! |( L, E: j% m- T　　声音渐行渐远，这里就是中国军方少壮派代表人物林欣宇的办公室，此时，他还只是总参的作战部长，可是十年后，他的名字将为世界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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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x5 W5 h- L" d' A2 t* d. V& O7 o　　“我决定了。”嘉华郑重其实地宣布，“虽然有点卑鄙无耻，我还是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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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一直静静地站在窗边看下面的街景，当作没看见他在身后烦躁地转来转去，听见他的话，也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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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W6 a2 I0 d! D( M, y7 ~　　“少轩，你听见了吗？我决定了。”嘉华凑到他身边，热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听我说啊！”

　　他自己觉得，少轩肯向他坦然说出过去的事情，证明两人的关系又有了进一层的可喜的进步，在这个时候，万不能功亏一篑，就此走人，就象上次吧，本来两人好好的，眼看好事将成，他眼睁睁地看着少轩离开，结果就是目前这个局面，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少轩了，如果，这次他再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又将会是怎么一副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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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2 m1 |2 t  B* g　　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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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Z, Q5 ^! D　　“我要辞职。”他斩钉截铁地说，“虽然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现在也没法子了！”他大胆地把手放在少轩肩上，“就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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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很想给他一拳让他清醒清醒的，但是看到嘉华兴奋的双眼，跃跃欲试的神色，就下不去手了，他拂开嘉华的手，自己走回床边坐下，淡淡地说：“你别再胡思乱想，下午去买机票，老老实实地给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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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要么，就和我一起回去，要么，我们就一起留下来。”嘉华坚定地说，“我说了要陪着你的！决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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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微微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比自己小，天不怕地不怕，觉得凭着自己的双手可以改变一切……自己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候？

+ |9 k  Q; I9 J9 T, n　　“嘉华。”他闭了闭眼睛，有些疲倦地说。

/ O4 J- W4 U+ j; c2 ]　　“啊？”嘉华立刻凑过来，“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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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我吧。”少轩说得如此平静，就好像在说“我们吃饭吧。”一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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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嘉华在瞬间变成了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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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2 b' ~4 z* H+ h; O& h3 s　　“抱我吧。”少轩坦然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抱我的吗？我满足你，然后你也不要闹了，好好地回去，替我孝敬爸妈，好不好？”

% d9 k7 l5 }9 B( g　　他抓起嘉华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还有三十六小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完了你就走吧。”

　　“我……我……”嘉华的呼吸粗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少轩敞开的领口，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身为曾经的军人，无论在多热的天气，少轩的领口袖口纽扣从来都是扣得好好的，今天居然给他看见了……还有自己的手，正隔着薄薄的衬衫，按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上……少轩说让自己抱他……他说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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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5 B1 g" L  l: ?　　“不要！”他用力抽回手，狂叫了起来。天啊！哪怕摸一下也是好的啊！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啊！

　　少轩脸上十分平静，嘉华没有忽略他黑眸中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急忙蹲下身子，向上看着他，恳切地说：“少轩，我不是不想抱你，我想得要命，可是不是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你是不情愿的，你就想让我死心……我……我不抱！因为我不会放手的！等到你真的能接受我的时候……我希望你……希望你也能有今天的觉悟，到那时候我可不会客气了！我……我……我会狠狠地抱你！这几年的份，都一起算上！别说三十六小时了，七十二小时也不够！我们到时候就去度个真正的蜜月！我要每天都抱你！抱到你求饶为止！”

　　他一口气说完，热烈地看着少轩，期待着他的答复，而少轩，只是摇了摇头，简单地说：“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抱，就趁现在，要不然，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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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咬牙切齿地思考着，抱，还是不抱？少轩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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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痛下决心，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不抱！少轩！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而且，我一定会追到你的！到时候我再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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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 W8 k" g% _( j　　“随你。”少轩伸手扣上了扣子。

　　这时候嘉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一手掏出来，放到耳边：“喂？阿姨，你找少轩？他就在我旁边。”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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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7 q7 q0 x6 z9 g3 y2 F　　少轩接过手机，吴丽桐惊慌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少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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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妈，怎么了？”少轩心里一阵不安袭来。

  ]2 w3 ~- ]4 h$ {$ n　　“少轩，你冷静点听我说，北舰来人了，现在正和你爸爸在客厅谈话呢，我偷偷打电话给你……喂？少轩？！少轩？！”

( A. e% v5 ?, `4 b7 E" z) a1 q　　手机从少轩手中悄然滑落，他象被霹雳打中了一样，脑子里乱得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嘉华捡起手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转身去打电话，打完电话开始拖出箱子收拾东西，收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还呆站在原地，急忙过来，搂住自己的肩膀，摇晃着，喊着什么。

7 E1 c5 ~) G+ V1 k. M2 H　　少轩这才慢慢回复神智，惶然地看着他，嘉华抱着他，稳定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入耳中：“我订了最快的一班飞机，两个个小时后就起飞，夜里咱们就到家了，你别怕，听见了吗？少轩，你别怕，我在你身边，没事的！来，坐下，我们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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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牵引着少轩坐回床边，自己飞快地收拾东西，等出租车的时候，他就坐在身边，紧紧揽着少轩的肩膀，坐到飞机上的时候，他也紧紧握住少轩的手，一路没有松开，好像这样，就能给他以面对事实的勇气。

9 T" l- V( [& X  b; S( s  W　　他们回到南岳路27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却发现家里灯火通明，黄姨来开了门，最初的喜悦刚过去，就指着里面，小声地说：“老爷子现在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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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和嘉华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向里面直奔过去，吴丽桐坐在客厅里，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半喜半忧地说：“别怕，部队上来人，是说，上次给你的处分是错误的，要给你平反……可是，老爷子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吃了晚饭就问了一句：‘通知少轩’了吗？然后就在书房里坐着，要你一回来就去见他。”

　　平反当然很好，可是这样一来，少轩苦心经营的谎言都被揭穿了，老爷子一定气的够呛，嘉华心里嘀咕着，看少轩扶母亲坐回沙发上，就要往二楼走，急忙赶上去，低声在耳边说：“爷爷要打你，就大声叫，我马上进去。”说着，手放在少轩腰间，紧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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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着你的吧。”少轩微责地白了他一眼，异样的感觉同时在两人间流动，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大步上楼，嘉华仰头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丝丝的甜蜜在逐渐扩大，大到他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边往厨房跑边喊：“黄姨！我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少轩推开书房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父亲腰板挺直地站在一张中国地图前，听见他的脚步声，慢慢转了过来，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指指面前的椅子：“坐。”

4 F- ?+ Z! E6 p1 c　　看着儿子在面前坐下，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少轩身后的中国地图，开口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轩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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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V* H0 Y% L　　“说啊，为什么？”柯志强用力捶了一下桌子，吼道：“我柯志强当了一辈子兵，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不是被人骗的昏庸老头子！”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他的吼声在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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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当然，你告诉我，结果也没什么不同，我是不会去替你说话，翻什么案的，你是我的儿子，不能搞特殊化。”

: b! Y) X  o$ \+ I　　少轩的头低了下来：“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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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5 V2 E/ R9 N& ?6 v$ G2 e2 A5 F$ ?　　柯志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他慢慢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再说，“少轩，一个政府，一个组织，是会有走弯路的时候，也会冤枉一些人，委屈一些人……这些爸爸都经历过，可是，事情过去之后，还是一样的，政府还是政府，就像一个母亲，错打了儿子，难道说，儿子就可以怨恨母亲吗？……你的事，上面跟我打了招呼，要严肃处理，被我回绝了，该办的就办，不能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扩大打击面，造成另一个冤假错案，这点，你心里要有数，你是我柯志强的儿子，这没什么幸运的，只能是你的不幸。你要哭，今天就在这间屋子里哭个够，出去就不许再提了！”

! r# x! h: q. v/ \$ o! G0 X　　“爸！”少轩含着泪站了起来，“我懂！”

　　柯志强伤感地看着儿子，点了点头：“总参的调令下来了，你也不适合再呆在北舰，给了你几天的休假，然后，就去国防部书记处报到吧，少说话，好好干！”

　　少轩咬紧牙关，举起手，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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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P- z: p* B+ s) u( |　　“去去去，连礼都不会敬了，回去对着镜子练会了，下次穿着军装来敬！”柯志强故作不耐烦地挥着手，“你妈妈也是，没见过大世面，一点小事就紧张得睡不着觉，这都几点了？你下去叫她赶快上来休息！”

将离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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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3 b2 m; x3 F6 c' S. L: Q　　少轩下了楼，嘉华闻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嘴里还含着面条，把他上下瞧了又瞧，唯恐他受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一样，脖子一伸，把面条硬咽了下去，才腾出嘴来说话：“怎么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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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4 ?  U% Y% W. f& c　　“妈，爸让你赶快上去休息。”少轩先传达了老爷子的指示，才笑着对嘉华说，“什么怎么样？我跟爸爸聊聊天而已。”

  s7 r  N. M6 Z* d　　“管他什么呢，你没事就好，黄姨下了面条，你不吃点？”嘉华凑过来说，“我看着下的，加了料呢，保证好吃。”

　　“先等等，我上去一下。”少轩匆忙地说，连行李都顾不上拿就往楼上跑。

  C9 i8 S/ H. u" f- x　　“那我等会儿给你拿上去啊？”嘉华不明白他急什么，追在后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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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2 t1 y3 T9 m, Y2 b4 A1 z　　少轩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开灯的瞬间，一身崭新的海军军装映入眼帘，闪亮的肩章几乎耀花了他的眼，他屏住呼吸走上去，象是不相信面前的情景是真的一样，伸手摸了摸，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迫不及待地脱下衣服换上军装，戴上军帽，走到浴室的镜子面前，贪婪地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睛再一次湿润起来，嘴角却泛起了微笑。

　　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嘉华叫着冲了进来：“好烫好烫！哇！吁！”他把面碗放在桌子上，一边喊烫一边甩着手：“烫死了！少轩，快点来趁热吃，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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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陡然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从浴室出来的少轩，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海军军官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给他的视觉冲击不亚于一枚五百万吨级当量的核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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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7 m$ l# S5 e  ~　　“少——少轩！”他有些口吃，仔仔细细地看着心爱的人，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穿上军装的少轩充满了自信骄傲的光芒，几乎让他不能正视，却又俊美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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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U# P+ k( N" R: c/ E  X4 _　　帅哥穿上军装，杀伤力不止增加一倍，应该是增加三倍，不！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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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H; @# C: e　　“少轩……我——你……你好帅啊。”他喃喃地说，随即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近似于流氓一样的话来啊？！不应该充满男子汉气概地上前一步，很有气魄地伸出手说什么祝贺你之类的吗？！

* j3 d  c# S" K% k  M- W　　幸好，少轩对于自己的失态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很淡然地说：“怎么？不认识了？”说着越过他，直奔桌上的那碗面而去，“谁加了两个鸡蛋啊，我根本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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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5 a6 U2 i6 }　　嘉华恍惚地转了个身，嘴上机械地说：“我加的，我的那个也给你了……慢慢吃……”他忽然清醒过来，叫着就往自己房间里跑：“我去拿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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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k2 d) V' z. }, E　　等他举着数码相机冲回来，少轩已经关门落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他蹲在门口小声哀求，从十张降到五张，降到三张，降到一张，最后说好不照了，只让他再看几眼就行，少轩就是不开门，他沮丧了半天，又高兴起来，反正明天还会见面的，时间多得很，看我偷拍！

4 L" D8 {2 a2 j3 i6 L0 `　　于是剩下的几天里，大家不得不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少轩在，本来若无其事，吹着口哨在一边溜达的嘉华就会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袖珍数码相机，对准，按键。

　　柯志强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发了半天愣：“这个东西，是什么特务工具？在以前那个那个……什么电影里，演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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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又跟他解释了一遍，他大感兴趣，接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决定再给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战友们灌输点新鲜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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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少轩忍无可忍，严正警告他再也不许拍照，嘉华乖乖听命，把数码相机上交给了柯志强。

　　“少轩……”他趁空溜到少轩的房间里，小声说：“那个……咱们什么时候……那个？”

; z% L3 i8 E/ {4 l1 F/ ~5 c　　少轩皱皱眉头，不明白的问：“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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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p$ _. g  ~/ N& s　　“就是……我们……我们做啊……”嘉华的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来，吞吞吐吐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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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的脸也陡然红了，随即发白，嘉华立刻心疼地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我说了不勉强你的，可是，少轩……你不是马上要去B市了吗？我……我真想辞了职跟你过去，不过这次不一样，你去了我能放心……不对！我还是不放心！少轩，你……你给我句话，到底……对我有没有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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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y5 q) r- q/ e) ?5 z　　“嘉华，你自己觉不觉的，在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很有点要挟的意思？”少轩板着脸说。

) Q* ]7 t, g, O* d# U: B1 ?　　“要——要挟？！”嘉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惊慌地解释着：“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要挟？！少轩！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我怎么会要挟你……”

　　他看见少轩眼中淡淡的笑意，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不依地凑过去一把搂住少轩的腰用力拉到自己怀里，“你？！不管了！我今天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爷爷去老干部活动中心了！阿姨去市图书馆了！黄姨在最下面，没人能救你了！觉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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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9 X: h- h2 {; Z1 i　　“柯嘉华！你疯了！”少轩被他半真半假地弄得吓了一跳，低声骂着，奋力挣脱，两人拉拉扯扯之中一起向后倒在了床上，情况更加混乱，“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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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的让我亲一下。”嘉华提出要求，痴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少轩的脸因为用力泛起了红晕，看了他一眼，把睫毛垂下，狠狠地说，“放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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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c& a6 a( W　　他喘着气，可以感觉到胸膛在自己身下急促地起伏着，体温透过两人的衣服慢慢传递到身上，热得惊人，少轩……少轩……我现在才发现，我是这么爱你，这么想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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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 Y8 ?  h9 J$ w　　“少轩……”他哀求地低叫，双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在身下那具诱惑的身体上移动，“我想死你了……少轩……少轩，你就答应了吧？少轩……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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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l8 u8 A3 X$ m3 L! J) z$ Y! ?　　“放开啊！”少轩真急了眼，拼命挣扎着，可是他身体一向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根本不可能挣开嘉华的铁臂，气急败坏地叫，“柯嘉华！你这个混蛋！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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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5 I1 Q- v　　他狠狠一口咬在嘉华的肩头，把正伏在他身上狂吻的嘉华疼得大叫一声，弹了开去，两个人就着么面对着面喘气，互相瞪着眼睛，嘉华不说话，就这么深深地看着他，少轩显得有点狼狈，躲开了他的视线，冷淡地说：“你这算什么？”

2 q0 I% V' B2 H, G6 K0 d　　“我……我控制不住……”嘉华无地自容地抱着头说，“少轩，我想抱你……都快发疯了……我是正常男人，你就在我面前……我那么爱你，每天做梦都想着你……少轩……我真的快疯了……你从来都不说清楚，我也不敢问你……我怕你会说你根本不喜欢我！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 I' u5 q5 E4 N0 o% I2 B9 R　　他放下手，眼睛亮亮地看着少轩，低声问：“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少轩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久违的迷茫和脆弱再度出现在他清澈的黑眸中，嘉华看得心疼无比。

, G0 U# _3 L, r$ Q　　“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接受你……”少轩低下头，“也许对你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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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可以等！”嘉华急急地说，“你慢慢想，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就行了，我不在乎是第几！但是你千万不要放弃我！我总是在这里等着你的！少轩，好不好？”

  u( p( x6 t0 @, ^; F$ X) @　　“要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呢？”少轩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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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G1 m( U' w+ J$ Z) C　　嘉华低低地笑了：“怕什么，一辈子还长着呢。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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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1 O3 ^/ T2 H) x! Y* B' q9 g' ?　　少轩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楼下黄姨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少轩？！少轩！有客人！”

% m: W/ U" r0 G: q! b+ K' I/ T　　“坏了！爸妈都不在家！”少轩推开了嘉华，飞快地爬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军便装，冲出门去。

　　这是什么该死的客人啊！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嘉华懒懒地爬起来，跟在他后面，也走下楼去，说实在他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见过几个客人上门，柯志强的门生故旧都给他赶着不许上门，吴丽桐的娘家也禁止和他们来往，最多是黄姨家里偶尔来看看，今天是哪门子的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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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0 X! W4 _% u7 v( }　　他走得慢，少轩到一楼的时候，他还在二楼拐弯的地方，忽然，他听见少轩倒吸了一口气，惊呼道：“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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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8 o# d9 U4 J　　柯嘉华一生中最大的情敌，就此出现。
　少轩站在楼梯口，微张着嘴，毫无防备地看着他曾经的恋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依旧爽朗的笑容，浑身充满了男儿阳刚气概，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军人的干脆利落，穿着笔挺的军服，神采奕奕，什么都没有变，就像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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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骆亦风露出温暖的笑容，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在他后背上拍打着，“你没事就好……好久不见了。”

' f# ~! L5 m' s3 o0 e　　“是啊。”少轩逼着自己也笑了，“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 q% e: Y- l  {8 G* R8 N) e　　“基本运转正常，你呢？”骆亦风上下打量着他，禁不住又一次把他抱进怀里，“瘦多了，受老爷子的气了吧？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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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f& X2 w; q3 \' g& i　　少轩微微闭了闭眼，心中百感交集，嘴上却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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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 r7 u+ S! w) K) N3 A　　黄姨送上茶来，他们这才清醒过来，走到客厅里坐下，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 F7 h6 U* c7 ]( ~* @  @6 P* P　　最后，还是少轩先开了口：“时间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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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7 l( C; g" {, |; V8 M# B　　“是啊。”骆亦风陡然神采飞扬，仿佛整个人散发出光辉来，高兴地说，“已经完成了，我马上就要去沈阳军区空一师，准备选人。”

% D; z& _8 R. h2 i  v　　“那好啊。”少轩轻快地笑着，“谁叫那帮家伙天天说你们北舰是在陆基飞机保护下的‘近海防御’，这次你可以好好整他们一顿，出出恶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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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亦风却没有笑，低声问：“为什么不回北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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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正色道：“这是正常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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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g  G  r1 p+ |" m! j+ h0 C/ y　　“少轩！”骆亦风低沉地叫着他的名字，握住了他的双手，温暖的手掌宽大有力，就象从前一样，每次两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安慰着爱人，“你在怪我吗？当时……我没有挺身而出，为你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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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G* X* p: Z/ a3 `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少轩清澈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当时你在外海执行任务，你首先是舰长，其次才是一个人，如果你仅仅为了我，而不顾一切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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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t" {" m$ |. X　　“那你为什么不回北舰？”骆亦风执拗地问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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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风，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微妙。”少轩委婉地解释，“北舰的人也并不想看着我再次出现，何况……这真的是上面的决定，我甚至还不知道的时候，命令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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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p% e! A. d; F/ h* \　　骆亦风轻轻吐了口气，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少轩，出了什么事？”

) ~) F1 s$ C7 b　　太多，太多，恍如隔世……只是我又如何能够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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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 y% a: C5 @2 q/ J　　“没什么。”少轩做了一个很令骆亦风惊讶的事，他居然把手抽了回来。

　　“少轩？！”骆亦风不明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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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d% G' I5 d1 f  j- Z! u　　“亦风，我们不可能了。”少轩平静地说出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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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7 Z; F- Q( u* }8 }　　骆亦风看着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立刻暴跳如雷，沉声说：“如果是在之前，你这么说的话，我会认为这是你的违心之语，一定不会答应，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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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m5 ~$ c, Y% ]" C+ L0 i" W　　他霍地站了起来，目光阴晴不定地说，“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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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K7 g6 n; G  x+ R+ u　　少轩也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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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离开，但我不会放弃，少轩，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也没关系，并不妨碍我重新追求你。”骆亦风斩钉截铁地说，“我骆亦风，终此一生，爱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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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最后悔的，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去承受……”

; n1 {* F  L: G, e　　说完，他举手敬了个军礼，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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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o" O3 y1 ?; y3 u2 _( Y5 `- G% O4 f　　少轩站在原地，看着曾经的爱人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唇边泛起一丝微笑，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还真是亦风的一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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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象男子汉一样地相爱，就让我们象男子汉一样地分手吧。
　他透过客厅的玻璃窗看见骆亦风走出大门，跳上一辆敞蓬吉普，发动了，呼地一声开走，忽然跳起来，飞快地向楼上跑去，把正坐在二楼楼梯上偷听的嘉华吓了一跳。

% @$ N$ O; ]8 p: p3 n; k7 I6 g　　冲到自己的房间，从窗口看下去，在绿叶掩映之间，还可以看见马路上骆亦风离开的身影，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马上，吉普车拐了个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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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2 O! O4 W. C/ \. L　　他痴痴地看着吉普车最后消失的方向，身后跟过来的嘉华看了满心不是滋味，真想问一句，这么舍不得的话，干什么不追上去啊？

　　当然，他又不是白痴，这样的话只敢在心里说说，走上前去，趁少轩发呆的时候，从后面拥住他，悄悄在耳边说：“怎么啦？”

! x! A# C) Q* L9 _# L4 m' X/ Y　　少轩忽然转身投入他的怀里，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抓住嘉华的后背，手指深深陷入肉里，他把脸埋在嘉华的肩上，很快，那里就被什么液体浸湿了……

　　他终于哭出来了，在一切苦难都已经结束，一切都已经过去之后，积攒的泪水终于决堤……

将离

　嘉华只愣了一下就回手把少轩搂得紧紧的，知道在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没什么用处，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他，不断轻吻着他的脸颊，耳垂，脖颈，无关情欲，仅仅是传达对爱人的关心呵护，让他知道，还有自己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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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嘉华半边的衣服都哭湿了才止住，抬起头来，看见嘉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放开，我去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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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亲就行了。”嘉华不肯放开他，嬉皮笑脸地说，果真低下头，一处一处，用唇轻轻地吻去所有的泪水，最后温柔地落在他的眼睛上，喃喃地说：“小傻瓜……什么都放在心里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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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用那么疼爱宠溺的语气说着，少轩的一颗心慢慢地软了下去，微笑着靠在他肩上，让他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珍爱地吻着自己。
) W$ _5 s, S+ Q+ S
0 x( [2 ~4 e- e, D+ E! N( L" w　　将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就像自己，谁能预想到这两年自己竟然有这么大起大落的变化，同样，将来的事，谁又能预知？也许亦风又会重新拥有自己的心，也许是身边的这个男子，也许到了年纪大家都会各自成家，也许自己会孤独一生……命运啊，从来就不是由人掌握的。
) \; u3 W' C4 D- L
- O4 t5 B/ W3 O( V) A+ t& t( t' K: b　　可是在这个时候，有身边这个人在，自己也该满足了，哪怕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了，爱，一生中还能有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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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嘉华的吻不安分地往他的唇角落去，细细地舔着，溜向他开启的唇瓣，“嘿嘿……既然这样，我们来做吧？”

, q+ H+ X$ b& N, t  A; P" Q　　旧事重提！死不改悔！这家伙是不是满脑子只有这个啊？！少轩又羞又气，眼看着对方已经大着胆子开始往自己的衬衫里进攻了，用力一个肘击，冷冷地说：“记得在A市我跟你说过什么吗？那时不抱，就永远没可能了！”

4 p$ @! K1 n9 l9 M/ x　　“啊？！不是吧？！少轩！你开玩笑的吧？！”嘉华惨叫了起来。

, ?: F( P, v* b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现在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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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轩！少轩！不要这样嘛！少轩！”

　　　　　　　　
------全文完------

leijin

henhao a 很长时间没看到小说了!很好!!!

ningmeng202170

只要能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