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终身操盘》 BY 闪灵 【完结】

将离

   (21)
- L. m# v! g: g0 C
  W/ f5 C' Q& E% j8 v      快步尾随秦风扬步入写字间，李亦航有点焦躁地掩起房门：“风扬，我要和你谈谈！”
! `  K3 x4 X9 G! s7 x- X- O
! y, }: V. L( W6 P6 O! u      “怎么？”秦风扬皱眉看着他。
0 V5 T/ E& p# I, s" q2 a  x
      “我觉得世风最近的投资走向，很奇怪！”

      “哦？”轻描淡写地，秦风扬拉了拉领带：“你看出来了？不愧是高手，我以为做的够隐秘。”
$ l3 v4 D  g, f) X& L
, E! L( t2 ~4 u' }* H      微微发怔，李亦航的脑海飞快思索，近日来种种微小的古怪迹象串在一起，他惊讶道：“你是说——真的有什么是背着人耳目进行的？”

      叹了口气，秦风扬凝视着他：“不错。不过我想这不是你关心的范畴。”

      “秦风扬！”忍耐地，李亦航低叫：“世风这两个月来买入的股票，太过于集中，这样风险很大。而且我觉得……它们最近的上涨似乎有点人为的迹象，你确认这样不算异常？”
* T. t1 N0 o9 t
+ K& Q2 K, \/ R) }& f5 r0 P1 u      “亦航——你的确很聪明。”淡淡看着他，秦风扬微笑：“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几只股票，不是自己在上涨，是我们世风，在托盘。”
" x- x. d  D3 y+ t: I
      “可是，……”忽然倒吸了口冷气，李亦航震惊地看着秦风扬：“你的资金链里，有假！”
. G/ V) x- d" n! P/ Y* g8 L
      静静看着他，秦风扬的脸色稳操胜券：“那又怎样？如果不是你知道世风的一些隐秘帐户，你也不可能猜到这个。”
# o: x7 Z2 s8 _. J) m: f2 a$ W
      “风扬，这是危险的！”激动起来，李亦航急切地叫：“万一有人攻击资金链呢？万一消息泄漏了呢？你不会不知道这种严重性，你甚至可能去坐牢！”

      “除非有人故意泄漏。”冷冷道，秦风扬看着他：“到现在为止，只有三个人知道内情。甚至世风自己的高级操盘手，都不知道。”

/ v+ ~& {; \2 E% k' R8 `3 \      “三个人？……”喃喃低语，李亦航忽然咬牙切齿地抬头：“我就知道，是凌川那个狐狸精出的馊主意！他……”
0 L& ^  X. b* e  {  h0 p
+ H9 `* [  |$ Q+ Q# W6 w      “住口。”冷冰冰地喝止，秦风扬的目光拒人于千里：“你的嫉妒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口出恶言。”
3 D& {( e3 n. G/ W
      沉默下来，李亦航转身走到门边，冷淡回头：“秦风扬，别怪我没提醒，凌川他会害死你。……”

$ ^, T$ ?+ \2 @3 @5 [1 o! O7 @* F      这个妒性大的象女人一样的李亦航，愤愤甩了甩头，秦风扬苦笑。

      站在安静的走廊上，李亦航的目光，渐渐幽冷。

$ U) Z# N" i6 O, _; K) z      来到凌川的办公室前，他举手毫不客气地重重敲门。
9 m  v1 L2 X! w6 {
% o; J' Y) k: F+ P$ u6 B. J      “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尖锐地发问，看着面前的凌川。

      “什么做什么？我不懂。”凌川放下手中的笔，安静地看着他。

      “我和秦风扬谈过，知道你不甘寂寞，想用这种投机的法子大赚一笔，”冷笑一声，他恶毒地嘲讽：“可你究竟长没长脑子？你知不知道万一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 N- M' [  P( I( ]; H
2 S; r. E4 P1 w+ B6 @/ k      “这个……你该去提醒他。和我说没有用。”微微一笑，凌川并不接招。

      脸涨的通红，李亦航强忍住愤怒：要是和他说得通，要来这里？？
' v  [; I1 p: \) ~. y
      垂下眼帘，凌川的心中飞快打转：毕竟是前任的首席，这是个聪明到很麻烦的人物，也许会麻烦到破坏什么？……

0 s; I4 f, f, w( L+ r2 d* g( j      “李经理，我知道你关心风扬。……”淡淡开口，凌川平静而残忍地话象是把锋利的小刀：“可现在，他的枕边，是我在作主。……”
  a( D" p/ w  r: S+ r
      盯着摔门而去的背影，凌川颓然地按紧了太阳穴。
7 T( {" Z) b' d: E2 q) a* Y; S8 }
      半晌起身锁死了房门，他掏出了手提电话，低低的声音没有起伏：“喂？……我这边一切顺利，你可以着手买入了。记住动作要小，千万不要惊动市场。……”
/ w1 b! U/ T' [* g! {/ W. c# I5 [
4 H' _7 \* s5 z, O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世风资产管理部的表面，风平浪静。借口于现在的投资要谨慎，凌川在例会上成功的说服大家，将股票的买入集中在精选的三只股票上。只是除了秦风扬和李亦航以外，没有人知道世风在这两只股票上的投入，早已利用一些隐秘的帐户超出了界限。

      而市场上若有若无的一些有利传言，也被解释成巧合。实际上，那些擦边的传言，放出风的，正是世风自己。

      股价的上涨全在清理之中，甚至有时，高出了秦风扬的估计。

: w  ~5 R; s" }: ?- w: X      假如一切顺利，这几个月的缓慢建仓，就已经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接下来，可以一点点缓慢退出。

      “一切顺利，接下来，可以考虑不惊动市场地分批卖出了。”悠悠举着手中的红酒，秦风扬斜斜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口气笃定。

      没有回答，枕在他腿上的凌川茫然地盯着面前消了音的大屏幕液晶电视，半晌低低道：“是。……明天，我们就可以收网。……”

      “凌川？”看着他，秦风扬有点疑惑，最近一段时间的他，似乎总是心不在焉得厉害。

$ t: n8 z" O% z4 C      审视着眼前显得有点消瘦的俊朗脸颊，他无言地皱眉：甚至连气色，也不是很好了。恍惚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清晰的画面，那画面里，凌川笑得肆意而爽朗。而近来，那样的笑容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

      “你不兴奋吗？”温柔地把手边的酒杯凑到凌川口边，看着他慢慢抿了一口，秦风扬凝视着他：“我以为——这样的成功会让你兴奋。”
% P- W. E# W8 T9 t/ x
      “是，我是很高兴。”凌川微微一笑，却仍不是秦风扬记忆里那种明朗和放肆：“或许等的太久，就失去了激动。……”
: A& k9 U) q" v0 ^/ H
9 r3 c: V; t% K5 G  J8 a4 D      “凌川，你有心事。”不是询问，秦风扬的口吻是陈述：“不能对我说？”

+ M: |1 Y/ x* F- t      微微震动了一下，凌川抬起眸子静静看着他。良久嘴边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你总是那么了解我。……”
0 ~* Z/ D, J6 `9 @; I
- v8 @7 [" z) T, h      那有点悲伤的笑意恍到了秦风扬的眼，不知怎么，他忽然有点深深的不安。

      “凌川——你爱上别人了？”忽然地，他发问。
6 ?/ u6 X7 v$ e# A" {' _; X
2 O  L5 y$ G/ K      怔了怔，没有回答，凌川低下了眼睛。
/ ^: y( I3 q0 H+ _0 f' u
      是的，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最近心不在焉，所以他消瘦憔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讶混合着愤怒，秦风扬冷冷捉住他的下颌，逼着他的眼睛抬起：“回答我！”
: w/ d0 K( B2 ]) d
7 V/ D/ y" J1 A$ U, v      幽深得看不清深度的黑色瞳仁毫不退让地迎上他阴沉目光，凌川忽然举手夺下他手中的酒杯，扔在远处的地面上。“咣当”一声脆响，精美的杯子粉身碎骨。

      下一刻，凌川已是狠狠地扑上了他的身子，狂烈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 p, ~) v* E1 c0 Z7 W2 k0 [6 O      轻颤着手，他撕扯着情人的领带和衣物，粗鲁地、近乎痛楚地低喃：“秦风扬，上我！……上我！”
; c5 n" v$ c1 J
      这样的邀请不用第二次，突如其来的激烈热情是最好最强的催情剂。
4 A0 }2 F1 r% E- t, d1 s
! z' z0 W2 t5 d7 r6 r( n      角斗般激烈的互相撕扯，心中各怀异样的强烈不安，让这场忽然的前戏变得格外短暂。
6 z  p% e; t/ O6 _  F
      被压在沙发上，凌川喘息着，任凭秦风扬啃嗜着他光滑的赤裸胸膛，轻轻一个激灵，他无助地看着那尖利的牙齿叼住了自己胸前的红樱。
, T& k$ X0 ?3 r" K- a1 y& G6 `
      丝丝的微痛。可这样的痛怎么够？！
# w7 \. }% W2 l1 [# h( n" R: p+ l
      难耐地弓起身子，修长笔直的双腿死死缠上了秦风扬精壮劲美的腰肢，他哑声呻吟着：“快点！……我要你！”
! R- R/ F9 @1 ]
0 k  V$ c5 x. ]      “马上就好。……”含糊地低语，秦风扬觉得自己才是忍耐地快要爆炸的那一个：“我去拿KY……”
5 c1 z7 t& l& I/ G2 Y
- f# ~! {# C" `1 `      “不，……不要。”无边的痛楚涌堵在心里，凌川摇乱了一头黑发，混乱地胡乱讫语：“让我痛，弄伤我！……你不喜欢SM吗？难道不想在我身上……试一试？”
  H0 N* `9 s3 e3 a( V" B
" H1 k; L" ]- t# i- C! ]      痛哼一声，他失神地感到了深深地、毫不容情地刺穿。滚烫灼热，紧涩激痛。是的，如自己所愿，这正是他要的！
: f3 U$ U" S' N1 n, \1 _' Y! D2 ^
      奇异的感觉从秦风扬心底升起，这样的凌川，热情而激烈，似乎在享受，又似乎陷在某种深刻的绝望里，美丽得惊人。紧密的结合似乎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似乎反倒更加遥远。

将离

  (22)

$ d5 q: J1 Q. c& P- N7 C0 ^      不安。……奇怪的、无法掌控的不安。这罕见的异样情绪让秦风扬失去了最后的理智。狠狠顶入那未经润滑的私处，他霸道地看着身下绽放着邀请的眼眸：“喜欢痛吗？不要后悔！……”

      后悔？凌川微微地笑，心里的痛楚漫无边际：这个词，早已从他的字典里删去了。来吧，从沙发上滚落到长绒地毯上，没有说话只有动作的狂热做爱，象是彼此最后的盛宴。

      ……意犹未尽地抽离刚释放过的半疲软分身，不出意外地，秦风扬看到了白底蓝花的地毯上，沾染了丝丝血迹。
# o0 M/ ^/ c$ R* @! m. v
! i- U' _$ Q- f/ ]+ F      “痛吗？……”他狂热的理智一点点冷却：“我去拿药。”

& D6 Q% ~# n2 b) V; c      身子刚动，赤裸的身体淬不及防的被拉倒了：“秦风扬，你真没用。……”凌川失神地望着被自己拉回的情人，低讫：“这就不行了？”

      脑海中轰然一热，这蔑视般的挑衅彻底激怒了根本没有尽兴的猛兽。粗暴地提起凌川的双腿折成一个令人羞耻的角度，他审视着威胁低语：“凌川！过一会再求饶，我不会停！”
& A2 `1 {- z) |' n, e, S
- _3 A5 p" C9 m) F& G      慢慢地闭上了泄漏绝望的眼，凌川露出一个放肆的微笑：“你知不知道……你很罗嗦？……”
. T' i0 S) w7 j2 D0 `5 Q2 e
$ W$ F2 \: A6 q2 T) M/ U0 s( Q0 \& H      近乎恼怒地，秦风扬用一个凶狠的挺身成功地封住了那挑衅的话语。很少试验的体位，刻意延迟的时间，沉迷狂乱的穿刺，在静谧的深夜延续着，绽放着情色的光彩。……

; Z- U0 U/ T: b+ |! W6 }3 M* @      刺目的阳光，照在因为一夜纵欲而显得有点酸涩的眼皮上。……秦风扬慢慢睁开了眼。四周安静地象是没有人。
  S0 O6 [7 g8 V) G3 ^
      的确，是没有人。凌川已经不在了，身边的被窝除了自己这边，是冰冷的。皱了皱眉，昨夜的狂欢浮现在他心中。迟疑着，他掀开了身边的被子，怔怔地呆住了。
9 T( s+ r0 m4 l$ Q' Q) z! j
      狼藉的痕迹，夹杂着点点片片的血色。懊恼地呻吟了一声，他将头埋进了枕间。虽然在床第间热情敏感，但凌川的体质，其实一直不能适应这种过久过烈的欢爱。昨晚仿佛烈火燎原般的激情，显然后果比自己所能想象地严重很多。
6 p2 p- R+ n( Z% r1 y( y- ?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突兀。

      卧室专用的内线，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心不在焉地欠起身，秦风扬抓过了话筒：“喂？……你说什么？”
0 p  L. ]& t7 V' ]( [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一连串焦急的语声，他的脸色忽然猛然沉了下去：“我知道了，先等着，等我赶去公司！”
6 Z6 N0 d+ Z, ?( r
      ……世风集团暗中全力托盘的三只股票，于今天上午一开盘的第一时间，全面下跌！
2 @" W+ |1 b3 E! q2 Y& u2 Y
$ B! b+ W- }& O5 _/ n# b0 T1 q4 [      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几只熟悉股票，秦风扬的脸色依然镇静。
' X$ ]3 |0 ]' B. I) P
; @9 N4 k$ I7 H      “秦总，查到了！”李亦航匆忙地跑进他的办公室，脸色却难看：“全力抛出这几只股票的是好几家无名小公司，依我看，很可能是专门为此注册的！”

7 E! r, E$ E' S. U# R' I      该死！有备而来，在世风费尽心力把价格托高后，抢先一步恶意抛出，这样世风所有的投入，都可能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

# J. U& `9 k4 [5 `2 H      最可怕的，是如果不及时阻止，甚至马上会吸引监管机构的注意，这是原本在打擦边球的世风绝不想看到的。可是，如果再投入资金把股价稳住，天知道对方手中有多少筹码？

; W6 _1 I1 W, [, l% _; l3 m- l: @      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的股票并不多。稳定下情绪，他冷静开口：“叫下面的操盘手，放下手中所有的事，集中精力稳住这三只股价！”

0 @0 G  x: y" E5 X4 T3 g      “知道了。”急忙点头，李亦航清楚地知道这是现在可以做的唯一一件事。

; G% D0 _- m2 b. W  K8 K& s      走到门边，他忽然回过头，目光闪烁不定：“凌川——在哪里？”

      愕然地，秦风扬愣住了。他没有来上班？……昨晚的伤，严重成这样？
" X2 `  `% ]! u3 v2 F: n. P
% U5 Y  n; v$ L- N! |1 H& P      垂下眼，他的声音平淡：“我派他出去有事了。”
* L+ _0 _* J: E7 r" s
& E! h; T, X: b7 C& |$ J      静静看了他一下，李亦航隐忍的脸色有点古怪。
$ C' l7 J& {+ \* W2 A
3 K: A& J! F8 T$ ?! `& q; w      拿起电话，他心神不安地拨响了凌川的号码：这样大的打击，不知道一直亲手实施这个计划的他，会着急到什么程度？！
1 c  `" S% D. d& W( c) A3 l
4 L' |" ?* Y0 `      关机的提示音。……颓然放下电话，他微微苦笑：也好，他就算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

      股价行情图上，因为世风的全力重新买入，三只早上开始狂跌的股票开始回升。

' T  c9 c6 T$ J  X' g      看着基本稳定下来的走势，秦风扬的心却在慢慢下沉。越来越大的成交量，意味着对方手中的筹码比他想象得，要充足。……

( t1 m0 u- @2 q/ s5 p; t8 ^2 E      辛苦近半年的筹划，成为水中泡影几乎已成定局。……

4 @: a5 A$ w% E, M0 e      初时的焦躁和震惊渐渐消散，奇怪的疑虑慢慢升起。坐在冷气十足的房间中，秦风扬的面色，逐渐阴沉。太大、太集中的疑惑。——首先，对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知道世风最核心的机密？而且，……恰好抢在自己就要小心卖出的前夕，不计后果的狂抛？

      除非他们知道，这样形成的烂摊子，有世风不得不收拾！
( b. @! K1 s1 V
      从没有过的惨败，从没经历的危机。……李亦航？望着门口他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有才华但也有更多缺点的人，比如善妒狭隘，比如……忍受不了曲居人下？

' O5 b, |1 K6 J! S: A) ^      整整一天，直到下午收盘，对方的抛出仍然滔滔不绝。
) z* f5 Y4 _! w9 G: x5 v
# D6 y: P" n6 b: ^      “风扬，这样不行！”面色发青的李亦航沮丧地摇头：“对方明摆着要我们拿钱去填他们的窟窿，我们托不起！”

      是的，这样下去，是巨大的亏损。
/ h5 y' w& [5 Z* J, u5 {/ L6 h9 B
      “我们现在绝不能让股价崩盘，惊动金管局和廉政公署。”冷冷分析，秦风扬面色凝重。
! e: i( ?- H8 k' ~) R" M
      “秦总——”平日娇俏的女秘书ANN的声音带着丝少见的惊惶，响在了门口：“这几位先生说是……”

      “秦风扬吗？我们是香港警方商业犯罪调查科和廉政公署联合行动小组。”职业性的自我介绍后，几位西装笔挺的男子径直闯进了门，齐齐亮出了证件：“本组较早时接获犯罪举报，指称贵公司投资行为失当，可否请秦总前往廉政公署协助调查？”

      不动声色站起身，秦风扬风度翩然地微笑：“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先给我的律师打个电话。”……

      从廉政公署那件逼仄沉闷的独立问话间里出来，韩大律师揉了揉太阳穴：将近两个小时的问话，要留意每一句盘问里的圈套和谬误，真是一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 o" N  ]% A; i/ Z+ w3 C
! _( Z% d7 M, g; B- Z$ P      看着身边丝毫不显倦怠的秦风扬，他强打精神道：“秦总不必担心，看来他们的证据并不充足。”

      “充足的话，直接就是拘捕了。”淡淡一笑，秦风扬道。
" q& h+ h( F+ U7 f3 B+ G# Z, w
      “是啊，”韩律师肯定地点头：“他们现在的证据估计是表面的，除非拿到世风内部的一些机密，否则，他们告不了你。”

! j2 G/ n: t3 N$ I1 X      轻微的皮鞋声在廉政公署的走廊上回响，沉稳而清晰。望着走廊尽头那个在两名廉政人员簇拥下走来的熟悉身影，秦风扬停下了脚步。……

      憔悴而坚定的表情，漆黑而深沉的眼眸。消失一整天的凌川。
+ A- A" T- I5 w) T3 ], N
      该死！廉政公署的人想干什么？他们竟然去烦凌川！不知道他的伤能不能禁得起刚才对自己那种疲劳问话！？看着凌川那微微疲倦的容颜，他脑海中泛起的，是心疼和忽然的担忧。死心眼的凌川，会不会作出什么傻事，帮自己顶罪？……

      两行人在走廊中渐渐接近，身形交汇，擦肩而过。……不约而同地，秦风扬和凌川，同时停下了脚步。

      “听好！所有的事都是我在作主，你们这些下面的操盘手，只是听命行事。”静静看着凌川的眼睛，秦风扬一字字坚定交代：“尤其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6 W: j; Q7 x8 A) X0 x      愣了愣，韩律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有这样急着把什么事都揽上身的老板吗？换了别人，想着怎么找人替罪还来不及！
. |+ x5 Y3 r% ^, L: q4 ]
  T1 i! ]" N% |3 p, K" z& P6 w8 j      细不可查地，凌川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在说什么？！……他在维护自己。抬起一直避开秦风扬的眼睛，他的眼中泛起种奇特的水光。慢慢地，那水光象是清晨见了阳光的朝露，很快散去。
" x. [9 E% _+ ~, v/ Y) x3 q
      秦风扬，纵然深情厚意，我却——不能不负你。

      挺直了脊梁，凌川的语声平淡而低沉：“当然和我没关系。我来这里，是因为……”顿了顿，他的话语象是缓缓出鞘的剑气：“我是廉政公署的证人。”

将离

(23)

      证人。……
; ^4 H1 Y/ X9 S1 ?. v/ c& b
      僵立着，秦风扬脸上没有表情。深沉难测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在了凌川面上，良久不语。慢慢地，他眼中的情绪由疑惑变成了阴沉，锋利的视线开始无言地施加冷冷的询问。

8 i+ n, {; D# p$ ~% ^; r      似乎感觉到这视线中的压迫，凌川身边的两个人轻咳一声：“凌先生，请这边？”

& w3 e! o& N" {3 Q$ ]  c; O5 n      没有动身，也没有躲避秦风扬的视线，凌川直视着那复杂而灼热的眼光，清晰地、傲然地补充：“不是污点证人，是普通意义上的控方证人。”
0 c8 X* e* i6 J, x
      仿佛听到金属利器划过肉体的钝响，秦风扬忽然好像看见什么东西在眼前清晰地剖开原本模糊的真相。所有的疑问和困惑，在眼前这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的背叛中，迎刃可解。
& n% t9 s( y6 C
# b8 y( |0 z, ^      只有他，才能一手造成这今天的完美局面，是的，几近完美的布局和陷阱。
4 E7 O$ b; U( I% u! [
      只是，为什么？
# {* j: @0 L) v
      “为什么？”简单地重复心中唯一的不能释怀，他惊奇地发现接近爆发边缘的自己，声音依然温柔。

6 U: `3 g9 O' i5 j/ u      “……”没有回答。

      “为什么？回答我为什么？！”冷冷地猛然出手，他如同凶猛却不失冷静的受伤野兽，电光石火地卡住了凌川的脖子，按向了身旁的墙壁。

      “啊……”淬不及防的攻击让凌川扬起头，痛苦地承受这迅猛如风暴的快速窒息。

      惊呼声响起，是韩律师。当众袭击伤害证人，这够再多上两三条控罪！那两名廉政公署人员快速反应过来，慌忙地拉住秦风扬的双臂，一番拼力，却不能分开两人。
2 D  X) B# c& T( ?( z8 T) n
2 D5 s8 _0 l% x6 y8 P$ \      凝视着手下越来越涨红的脸庞，蹙眉隐忍却不肯求饶的倔强神情，恍然间，秦风扬看见了似曾相识的一幕。慢慢松开了手，他看着凌川瘫软着滑落在地上，小声地却剧烈地咳嗽着。
1 D8 q9 Y( Y- G$ [# O6 R9 J; t: e
: u  P4 V8 T  `& S% x/ b6 h! P0 K      撑着身后的墙壁，凌川抚着自己的咽喉，平息了喘息。缓缓迎上秦风扬强忍狂怒和伤痛的眼，他的唇边现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这是你应得的。”
# c7 Y2 E" [' p; \
      快步冲入门外等候良久的车内，韩律师看着车窗外频频的闪光灯和蜂拥的记者，心有余悸地擦着冷汗：“上帝！又不是明星出丑闻，财经记者的速度简直也可以媲美狗仔！”

      “有人通知媒体。”离开凌川的影响，秦风扬似乎迅速恢复了分析的能力和冷静的头脑：“我们来的时候还风平浪静。”

. [1 u& h. q/ O- O: D      “秦总？……”犹豫着，韩律师开了口：“我得知道你和你那位下属的恩怨，才能分析这个案子。”
+ z- v" e) ]( n" i  `
, I! B+ e5 O; l1 b      “哈！”仰头大笑，秦风扬冰冷的眼睛没有温度：“我也很想有人能告诉我，我和他有什么恩怨？……”

      怀中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秦风扬烦躁地看了看号码，按下了接听：“吴非？……”
- M: j1 }+ U2 e1 Y& ~
      “我知道世风出了事，是凌川？”询问的口吻，却直指事态的中心。

      “……”窒了一窒，秦风扬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4 y# D5 a, Y$ [5 q1 K1 G
0 v; I0 j6 K2 S: z      “来我家，我有话对你说。”不容分说，吴非挂上了电话。
. {% P7 |$ X+ G& x# C1 c1 i
      靠在吴非书房中的背椅上，秦风扬忍耐地看着吴非窗前静立的背影。
' N. ]3 x: g* b( H$ F" K
      “秦风扬，我记得前一阵，曾三番五次暗示过你——”静静伫立，吴非没有回头：“凌川他太聪明，个性太激烈，所以，……很不好驾驭。”
1 K% Q" b5 k. Z9 t$ v5 k- |
      “所以，你知道什么？”秦风扬盯着他的背影。

  }  T- u; l0 X- L( ~0 ?. D! N4 c6 e  r, [      轻轻叹了一口气，吴非转过身来：“我猜到他想报复你，可是没想到，他会搞得如此不可收拾。”

7 L/ l, k- ]  P2 g8 C4 M      “报复？”阴沉地重复着，秦风扬眯起狭长的眼。
. A1 ], [8 G2 p8 x4 u
      “记得一年前我们去过深圳一家叫‘银都’的高档俱乐部？”
( M& T* T$ y; o
! Z0 C- Z+ B, M( z      疑惑地皱眉，秦风扬点头：那是一个不好的回忆，为什么要在这个奇特的夜里提起？

      “那晚上，你酒后误把一个小侍应错认成应召前来的MB，强暴了他。”吴非一向温柔清亮的嗓音有点阴沉。
) j4 p! L0 y* d+ q9 r; ^: q
# g2 H( k- @( J# h- R9 T' ~# e- D      愕然看着他，秦风扬半晌咬牙：“是的。你也说了，那时我喝了酒，根本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只是侍应生。何况，事后我们也给了赔偿……”
8 V1 E! c! j( ~, m' z; V
      “住口。”截断他的辩解，吴非抑止住一拳狂殴过去的欲望：“那个男孩子，叫凌云。……”
. _! j) a+ Q' [$ u# R
4 [# W9 }7 @9 I/ l6 `" y      凌云。……凌云。
9 m- [, P7 X$ }/ S" P4 x7 M
      手边的咖啡杯，被秦风扬失神地碰落地上，暗沉的褐色液体慢慢浸染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 ]% A3 B7 U! z2 C+ u$ V+ Q      不知过了多久，秦风扬近乎空白的大脑缓慢的苏醒，震惊的情绪依然挤占了脑海中所有的空间。仿佛有个清晨的记忆在眼前无比清晰地倒映，那时，凌川悲伤的语气，和滚落他腿边的泪水。
1 z- O# B5 q2 Q- {9 M5 p' T" L
( e3 |. e% u# K( J7 f1 ?      涩然地，他艰难开口：“那个自己退学打工供凌川上学的……凌云？”

# d" t4 k" e$ @2 \* v      沉默着，吴非默认。
- t8 z/ I  o7 z" Y. [7 C
      颓然地僵坐着，秦风扬很久没有再说话。
" M! a! G1 V1 t! A( i" Z0 t* F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喃喃道。
; g% |' s( w; O* `
      脸上现出种无奈而悲伤的神色，吴非自嘲地笑了：“很简单，因为我爱上了凌云。”
& Q+ ^+ }* W! v5 b
/ M# S  R% }2 w- K3 l      看着秦风扬更加愕然和茫然的表情，吴非颔首：“是的，你没听错。其实本来，我也以为和他之间，除了金钱赔偿的关系，不会再有交集。可那天之后，我到一家医院看望朋友，无意间遇见了凌云。”
' \1 ^" a) ~9 H& k* Z0 G. I# z
      脸上的神情柔和起来，他微笑：“没有什么理由，我陷了进去——直到现在。”
* Z. K7 s! `' m  F4 Y# _6 W4 |4 A
" N% s3 I1 O0 K7 z2 C$ I5 K. O4 L      “可是……”秦风扬惊愕不定：“凌川说他弟弟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这……这怎么可能？”
, S$ O  p% k, B' X9 ?
      “秦风扬？”吴非摇牙切齿：“……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肛裂！缝合手术后，凌云甚至很多天不能吃像样的东西，因为怕排泄弄伤伤口。”

. O8 G  q7 e! ?- e+ j) K7 m$ x      肛裂？……心虚地垂下头，秦风扬模糊地回想着那晚的行为。或许，自己的尺寸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的确是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害？……
  j0 o& g, F3 J6 W$ W0 v
5 c/ O. ], _* z- h- q      “秦风扬，我一直很想揍你。”淡淡开口，吴非转了转手腕。

6 i5 l' b2 L8 R! M5 T* |( a      “我懂。”秦风扬默然。
4 U  [0 B& m" x% W* o; k* L
      “所以——”不再罗嗦，吴非优雅的、却是狠狠地一拳砸向了他英俊不凡的脸，再一拳。……
& ?/ |1 S! S* c$ i$ [2 a- R! f
      没有丝毫反抗，秦风扬偏过被打得嘴角血丝渗出的脸，皱眉承受。

% p& Q9 W& ?* o2 ?      看着吴非终于恨恨地放下拳头，他的目光变得阴沉：“我让你打，是因为我欠那个凌云的。假如你觉得不够，大可以把他带到我面前，给他一把刀。”

      冷笑着，他的表情由方才的震惊和迷惘渐渐转成了阴郁和愤怒：“只要他不杀了我，我由他捅几刀。——我不认为，我的行为够得上陪他一条命。”

  T' t+ q# H+ K      “的确不必要拿命陪。”吴非淡淡道：“这个案子如果你罪名成立，会判几年？”
* T, a% {6 q- m" z0 D) v2 }
8 f- [; k& x$ t      “操控公司股价，涉嫌发布虚假消息扰乱市场——二到五年。”
8 Z" f1 B" W2 H0 a$ l1 Y% D
6 a$ ~4 p  v7 }8 J      “基本和强奸和伤害罪判罚的刑期差不多。”吴非苦笑：“所以，凌川他要求的很公平。”
& b- _4 s- x4 b7 D
      “不，你错了。这不公平。”秦风扬冰冷的语声带着愤怒的肯定：“我只欠凌云的，不欠凌川。所以请你的小情人带句话给他的好哥哥，——叫他当心。”
4 `" C, v; ]. ?, O5 s
' A6 Z- N$ V6 R& Z6 w' i) ^* z$ F      “秦风扬……你要怎么样？”看着他眼中从没有过的阴霾和暴怒，吴非忽然有点发冷。

      “我想，只要凌川出庭作证，我很难逃牢狱之灾。”悠悠点起只烟，秦风扬的口吻恢复了淡定：“三年？五年？我总有出来的一天，对不对？”

      站起身来，他若无其事穿上外套：“我发誓，将来的某一天，我会让他跪在我脚下，哭着求我。”

      看着他的背影，吴非心中有种浓重的不安：“风扬，你到底……爱不爱凌川？”
7 `& P& n+ N6 `8 q/ I
      门口的高大背影似乎僵硬了那么一霎，秦风扬回过身来：“这无关紧要，不是吗？……”

1 ^; V' D  N2 m5 [      默默盯着秦风扬，吴非看到了某种深切的，确实的危险。这样的互相报复是唯一的选择么？那一刻，他深深无力。
! t, P% O6 H- z% U( s
; l1 m. m! |3 l6 j- A( N      “风扬，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处理这件事。”他沉思开口：“假如我让凌川不出庭，你答应我一件事。”
# z: i3 t* v7 k' m, \/ ]- x, k
8 l; S/ m" o, Y& V      他能劝得动凌川放弃精心筹划的陷阱？……秦风扬冷笑。

      “答应我——他不作证，你就放弃报复他。”吴非静静地道：“凌云曾微笑着对我说：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很开心，所以……他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既然最有资格追究的人都不再介怀，你们这两个人，有什么立场再彼此伤害？”
9 l- W: ?+ ^1 a; n' Q
/ K9 f% X3 m* k$ Y; r/ X4 i& a      “好，我答应你。可凌川不会翻供。”冷冷点醒，秦风扬面无表情：“我比你了解他，他的世界，永远黑白分明，不容沙砾。”
. S3 }- G; E( X, \
4 @1 s9 r6 }, f7 Z$ u8 ?" z      “我说了，交给我。……”吴非疲倦地重申，眼中光芒幽深。

将离

(24)

4 m4 ]+ j: ]5 p3 C! P" w4 z      端坐在中环一家隐蔽的公司里，凌川面无表情注视着电脑屏幕。又是一天收盘，世风那几只股票的价格，出乎意外地狂跌。知道已经引起了廉政公署的注意，所以世风不仅不再托盘，甚至顺势打压。
1 \6 n& b( s: \! O5 }2 l$ l, W
& J/ w& a' i5 S7 t      秦风扬，果然有壮士断腕的果断。

' S) p$ g( B. Y1 m      窗前一个男人的身影转过身，面上的鹰勾鼻梁挺直地在面上投下一个阴影：“暂停吧，你还是专心准备出庭供词比较好。”
/ i" t' O3 \& \
( L% A& u. O$ ?( L5 i' F      沉默着，凌川点头：“我想现在的价格，就算我们不乘胜追击，世风自己已经心疼得坐立不安了。”
- i4 A, h3 X* u. b/ n6 ?6 X$ @# Z3 z
      “合作愉快，我们金博这次，赚到的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你……”微微一笑，冯琛玩味地看着他：“也得尝所愿。”

6 n$ c; N  ?$ G/ i2 q      “昨天的记者，是你通知的？”凌川忽然道。

      “不错。”冯琛大笑点头：“你没有看到电视里秦风扬被媒体围追的狼狈，真是可惜。”

7 O+ ], j$ J8 c$ G      没有回答，凌川清明的眸光，似乎有一点痛苦的茫然。
; ~/ J2 R9 c( Y! Q9 u4 `! e  C
      “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你这么机关算计，是因为觉得在世风没有前途，才想和我合作。”冯琛悠然靠近凌川身边，逼近了他的脸：“真的不能告诉我，秦风扬他怎么惹到了你？”

. t- R% M" s3 u0 }! P      淡淡看着他，凌川收起了眼中一瞬间的迷惘，锐利如初：“的确有原因，可我不想谈。”

      冯琛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的关系经过这次合作，该亲密很多。”

4 f) Q) r7 ]9 z      凌川不动声色地向后滑开了转椅。这个男人，早在决定借助他的实力之前，也猜到是在与虎谋皮。只是，这只自己引进门的虎狼，该怎样摆脱？……

      微微一笑，他若无其事地道：“真想听？因为秦风扬他强暴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怔了怔，冯琛狐疑的看着他，半晌大笑：“所以你要他坐牢，而不是仅仅坑他的钱就好？”
8 a" b) n  n% y) W$ O
" X- w2 h8 b1 N9 Q! n9 E$ `' |      笑了笑，凌川傲然颔首，清明的眸子迎着窗边斜射过来的夕阳。

      似乎被这神情吸引，冯琛的目光，忽然变得灼热而放肆：“凌川，你在吓唬我不要动你？”

5 }+ V, F' D. E  u4 E1 Z; A7 k      “不敢。”凌川淡淡道：“冯总是明白人，有些事何必强求？”

7 u8 u. {1 X8 F& O+ [      “你说的对。”想了想，冯琛暧昧微笑：“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何必这么急？”
% y; e; R9 t+ q: a9 [1 p
: i; @7 D0 d4 C) s      凌川，凌川。——你自己找上门来，可叫我如何放过你？注视着那骄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冯琛面上的笑容，不再掩饰深深的饥渴。

( T0 s" w& Y( n% P+ U      ……
7 e2 V* V  a$ b& I
      “哥，为什么我不可以见吴非？”凌云困惑地望着神情严肃的凌川。

( K* }, O9 x) }5 q/ y8 j      “因为我最近要出庭做供，指证吴非的一个朋友。”淡淡回答，凌川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想让我网开一面，可我没同意。我怕他会从你身上下功夫。”

      “哥？……”犹豫着，凌云的目光有些担忧：“我们会急着搬家是不是也和这个案件有关系？”

      顿了顿，凌川微微笑了：“不过是小心而已，难道他们真敢绑架我这个证人不成？”

      看着凌云依然迷惘的眼，他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头：“放心，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了，下星期是你的生日，哥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

      “我不要！”坚决地抗议，凌云笑着埋怨：“哥你现在花钱越来越大手笔，省着点用不好吗？”

: e( p4 Q5 |" E      心里微微一酸，凌川想起了凌云几乎成了习惯的节俭。“傻瓜……”他喃喃道，宠溺地笑：“没有花钱，这份礼物是无价的。”
/ r& x2 d: s! ~4 \3 O1 [
3 C/ w8 |* ]' p      是的，陪上他的无望爱情，赌下他的机关算尽。这份礼物的代价，委实大的让自己付出所有。心里忽然的刺痛涌上，毫无征兆，却迅猛如潮水。

: e" p9 v* v8 F      没有察觉到他忽然的恍惚，凌云笑了：“那就好。”

% W& K! E: _5 X5 F4 m$ {      凝视着凌云那甜美的笑，凌川心里稍稍安慰：最怕的就是那件事会给他留下什么永久的心理阴影，可自从和那个吴非在一起后，这个担心已成了多余。原先安静消沉的他，越来越多的是脸上快乐的笑容，和身上明朗的心情。

3 ]( c5 O" N) e3 }/ T  U      忽然的电话铃声响起，凌云飞快地跳起来，拿起了不远处的手机。

      “吴非？……”语声低了，却是柔和甜蜜：“嗯，我也想你。……是啊。”

% r' J; [5 N! u5 a" @' @: b  p      身边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接过他的电话：“让我和他说几句。”

      心不甘情不愿地，凌云交出了电话，看着凌川凝重的样子偷偷吐了吐舌头。
5 \6 d; z! g; |  J( e
      淡淡瞥了瞥凌云，凌川转身进了屋，掩上了房门：“吴非，不要拿这事吓到小云，事情完结之前，我不想他知道为我担心！”
6 o; U. Y0 y, O( a' Y/ R
      “凌川？听我说——这个游戏，你玩不起！”吴非的声音沉稳。

! x8 a  p. ~  G9 B$ {* j      “这不是游戏。”冷冷道，凌川傲然。
" r. X, Y1 T/ Y
0 W8 S+ m% X3 w0 M0 `6 o      “凌云已经快忘了那些事，何必一定要再追究？”
/ y8 f# V) \' o. Q) y9 U7 `
      “他不追究，不代表秦风扬就该逍遥法外。”凌川握紧了电话，声音因愤怒而轻颤：“既然这世上没有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么，我来替天行道！”

: |! P/ a7 J$ v' ?. Q' j5 Y      “替天行道？你没有佐罗那种独行侠的自保能力。”残忍地点醒，吴非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遥远却清晰：“我从没见过秦风扬如此的愤怒和狼狈，你确定要惹怒这只野兽？”
/ ]+ w+ ^7 G( E' A' W; O7 a
' V2 t+ k2 T, y3 X3 Z$ A      “我筹划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在这时候害怕？……”凌川淡淡冷笑。

      电话那头不语了，半晌传来吴非有点古怪的声音：“凌川，明天这案件就要提堂，最后问你一句。……你爱过秦风扬吗？”
. D2 P/ t% Z9 q/ h4 P
      淡淡的一句，让凌川忽然地怔住。慢慢跌坐在椅子上死死握住自己的掌心，他掐断了电话。……

% \, ~% w7 K2 W3 ]' [1 c/ c      夜渐渐深沉，凌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不停。
$ f3 ~7 \, Q: N
      悄悄地，用被子捂住了头，他在漆黑的被筒中摸出了手机。
# N/ F- X# D7 p+ o+ R
. ?. q4 j1 Z- y% P  g      “吴非？……”
6 F8 x; f& P# T
      “凌云？”

- Y; \9 W" U" T+ y& O; \      那头迫不及待的接听让他心里酸酸甜甜的，吸了吸鼻子，他微笑：“哥刚才不让我听你的电话。……”

: {. R/ S% E' D: K4 E      “凌云，我想你。”温柔熟悉的声音，在暗夜里低低响着。吴非沉默了很久，忽然慢慢地道：“出来，我想……要你。”
) u* U3 f9 ~' ^$ _. s4 d3 Z) ]5 ^9 K
- X9 T. y/ b7 i" I      脸猛然烧红起来，凌云静静地抓紧了被角，听见自己羞涩而肯定的回答：“等我，我……该去哪里？”

. m. P6 Y5 @  b9 h7 B" I  h  [) s      深深吸了口气，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有丝犹豫：“……那么去丽晶酒店，我开好房等你。”

: Q; h, [. d3 `6 ^' s, e      咬住了下唇，凌云掀开了被子，脸仍烫得惊人，要去吗？这是第一次，他们约会在酒店里。……

      轻轻下床穿好了衣服，他侧耳听向了凌川的房间，没有动静。
! G! [( U; _% `* r5 ?* k# }
6 M; Y5 |1 q5 @4 U( J1 |) V  ~; M      “吴非……”敲开了安静而虚掩的酒店客房门，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拥抱轻轻拥过，格外得深沉而用力。
% H, O' N7 [. K+ d1 Q! A
% q# ?( ]4 z! H7 S, I      “凌云……我想你。”

! P; f/ z1 ?' m      纵情的亲吻，无言的抚摸。积攒了几天的相思源源不断地倾泄在这情动的夜晚。
7 T5 w6 q/ Y! b
      床头的微灯亮着浅黄色的光芒，照在凌云衣衫半褪的身上。虽然看过了不止一次，可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骨肉匀停和谐交错，仍让吴非移不开眼。

      闭着眼睛，凌云轻轻喘息。……蔽体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尽除。
0 a. J; _" P9 m( t/ o. t* a
/ w3 T; M9 s4 s4 i! b/ n      如同往常一样，不谙情事的凌云，很快轻轻呻吟着，在吴非温柔的挑逗和抚慰下，释放出羞涩的精华。被搂在吴非宽广却体贴的怀里，他闭目良久才睁开了水色弥漫的眼睛。
; @8 f# W+ j" G' u! `% M
' D* B2 M0 X$ _1 N9 q      凝视着吴非，他微微一笑，脸上一片醉人的陀红，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吴非……今晚我们做到最后一步，好不好？……”
3 z5 I4 D6 H/ t
4 |+ u5 Y, K( a      怔了怔，吴非轻轻伏在他耳边：“不要，你用手或口帮我，……就可以了。”

      不是没试过，可凌云做过手术的后庭，显然比一般人更加脆弱和娇嫩，那是他一直不敢触碰占有的禁地。而那场曾经的暴虐情事，也一直让凌云对插入的方式深怀恐惧。
$ C* p, q1 W) B# k+ R9 w% V- `
! c: w: e" Y# y4 W4 B      不再说话，凌云的脸，更红。……悄悄拿起身边备好的小瓶，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红肿的嘴唇，修长的手指沾取了那滑润的液体，缓慢向身后伸去。
# f7 }' m1 M( o2 x" O  _: Y5 N
      “你……”惊呆地看着那修长的手指艰难地、出奇诱惑地进出，吴非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然上涌。
% h) t3 Y7 |# k  N5 F' V
      闭着眼睛，凌云的眼睫轻颤着：“吴非，你混蛋。……”这样放弃自尊的举止，已经是他的极限，可那个人，还在等什么？一定要看着自己象个淫荡的人一样，求他才好吗？
! L0 X6 U" R1 P0 U( l
* [( f- l# z3 M; K0 [* [6 M      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夹杂着良久等不到回应的羞辱，凌云忽然别过了头，眼角有点湿润。

将离

(25)
$ K7 d* x" z+ r9 U+ k
# |- _3 E! P% o1 y( n  E( \5 T. y' D      身体在这一刻，被大力地放倒了。

      “凌云……凌云。”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吴非挣扎着控制住最后的理智：“让我来。……”身后的手指，换成了他的。熟练而强劲，带着战栗的爆发前奏。

      夜色，依旧暗沉，却美丽。
7 U% w) P0 `/ G+ X6 D" [' r
+ Z/ C6 [! M- Y. T. }$ O8 I      ……
( Q5 Z- X: r1 C" W& @. B+ l0 ?
      “云？”
% H& F+ {1 {2 c/ o
% A- G* B9 b9 R5 V+ W      “嗯。……”细微的声音象是初生的小猫，凌云全身酸软地紧紧被吴非抱在怀里。

. {8 z4 [5 w7 h6 L7 Z2 O      “真好，你没有流血。”吴非轻轻叹息，言语中抑止不住欣喜。

. B% g( B- y4 B$ C( q      听不到回答，吴非忽然触碰到了枕边一片冰凉的潮湿。讶然扳转过凌云无力的身体，他注视着眼中泪迹俨然的凌云，心中一痛：早该知道虽然没有见血，可这样的方式，初时的心理抗拒肯定还是会带来疼痛无比。
2 u% Y5 u8 ?6 i
      “疼吗？”

2 F* J! {" n$ g& ~, V      “只有一点点。”微弱地笑，凌云脸上是他熟悉的那种柔弱和勇敢：“总得有这一天，是不是？我不想……总是逃避。”
! B' b7 N, }: H
      没有说话，吴非狠狠地将他搂在胸口，象是想把他揉搓进自己的身体。很久以后，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凌云，原谅我。”

' e' _& Z4 p6 ~4 k6 r      “傻瓜……”凌云微笑，直觉地以为他仍在为初次见面而内疚：“和你没关系的。”

1 `0 q! Z- Y+ ?: B: z      顿了顿，他的脸上有种柔和宽容的光彩：“知道吗？我甚至对那个什么秦……风扬，都没有太大的恨意了。”

      微微一怔，吴非困扰地盯紧了他的眼睛。

, l# D8 V  A6 ^( M) Y5 K( ?      凌云轻轻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也不会遇见你，对不对？……”
, m5 S5 h( ?9 {" n5 o" G! Q- `
      沉默着，吴非把玩着他颈中佩戴的那块浅绿色的镂花玉佩，似乎心不在焉：“这块玉，成色一般。下次我给你换块好的。……”
! ~* A( v/ w8 f
/ C# x+ P# ?1 h2 p7 _* K- [      “才不要。”凌云低道，微笑：“这是我妈的遗物，什么也换不来的。……”无边的困意和疲倦，带着满足的浅笑，他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从酒店的落地窗中懒洋洋地照射进来，凌云睁开了眼睛。脑海中是昨晚激情而令人痛楚的一幕，他看向了身边，准备迎接那醉人的温柔目光。

0 M( H8 M/ W/ O* e( R      没有人。

      “吴非？……”没有回应，宽敞的客房冷清清的。疑惑地穿上衣服，他拉开了通往外面套间的门。
* d! {7 E9 F3 L( i" ^7 z0 R
      你们？——”愕然地叫起来，他望着门口静立的膀阔腰圆的大汉：“……你们是什么人？！”

      “乖乖听话，会房间里去，我们不会伤害你。”面无表情地，为首的一个男子逼近，冷冷开口。

      绑架？……心中忽然蹦出这两个字，凌云一个哆嗦。慢慢地，他艰难后退，心往下沉去。吴非不在身边，他绝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去，那么他在哪里？他受伤了吗？他被绑走了吗？！
+ K( W) F+ i5 Y' z' O1 S
      ……
& x0 w6 ~0 `) N" U3 g
7 Y  I+ G% x8 Z      层层叠叠的记者和摄影机的包抄围堵，使得进入几步之遥的法庭大门，变得十分费力。数个因拥挤而摇晃飘忽的镜头里，刚步下轿车的秦风扬面色沉稳。

      法庭外，一个姿色颇美的女主播正语速飞快地对着自家镜头讲解：“XX卫视财经新闻现在报道：世风集团涉嫌操纵上市公司股价一案，今天首次提堂。据可靠消息，世风集团前首席操盘手，23岁中国籍男子凌川，将成为今天本案首次提堂之重要人证，……现在出现在镜头中的，正是财经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世风集团总裁，秦氏家族最年轻有为的独子秦风扬。……”

+ J! E) J; u$ {1 F, _+ [+ o      “秦总，今天的提堂可能会很艰难。”韩律师苦笑：“按照你的猜测，证人不会留情，他会把所有的事说成是你授意。”
3 P, F7 k% g* z6 W8 _
      冷冷沉思，秦风扬的脸上，有点古怪：“如果证人临时翻供呢？”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这类的案件能引起廉政公署注意是一回事，有没有内部的有力证据是另一回事。”韩律师肯定地道：“假如不是凌川在世风的特殊身份让他的证词显得格外可信，我们的律师团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那么，准备庆祝我当庭宣判无罪释放吧。”笃定地微微冷笑，秦风扬握住了手中一件温润的事物，仔细地举手系在了自己浅古铜色的颈间。

$ r9 ^; j8 M1 I, S0 i% ^) S      庭审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时间一点点过去，仅仅是宣读畅达数十页的控词和简单的聆讯，就占用了整个上午。正如秦风扬的律师团估计的那样，廉政公署的诉状清晰有力，其中涉及的多项重点，非局外人所能提供。

% L( r, \0 p7 t. c) P/ J# k$ V      “下面我想请我方证人，前世风集团首席操盘手凌川出庭作证。”

" G% l) Q0 k9 I$ |/ D- j1 x      一直立在被告席中风度翩然神情泰然的秦风扬，露出了今天第一次微微的情绪波动。

      抬起眼，他冷冷看向了从偏庭的过道中稳稳走入的那个人。眼神坚定，俊美依旧，几缕微乱的碎发不甚驯服地翘在额边。……真想把他拉到怀里，象以往一样把那几缕碍眼的黑发狠狠抚平，秦风扬忽然想。

      似乎敏锐地觉察到他冰冷专注的视线，凌川转过头，静静地，两人复杂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 A' R7 X: j0 g' ^+ G' h# A* f( R% f
      看不见的火花溅起，烫伤彼此。
7 r9 o$ X2 Z5 x( d  S' ]$ R% r" O, L
      举起手，秦风扬露出一个意义不明、但绝对不怀好意的微笑，缓缓摸向了自己的脖颈。

      视线不由自主转向他的脖子，忽然地，凌川的目光变得震惊而茫然：玉佩，那块本该牢牢系在凌云颈间的、他熟悉无比的镂花玉佩！一大早就不见凌云在自己房中的隐约不安，已经成了事实。……
9 z9 ^/ ]+ l+ X% z4 Q3 [& P6 n& \
      捕捉到他忽然的身体僵硬，秦风扬唇边的笑，更加冷酷。微微偏了偏头，他在颈边做了一个轻轻一划的动作，带着嗜血的暗示。
& r/ R7 |% a2 m2 C$ W( y
      微微一晃，凌川几乎扶不稳手边的扶栏。不知所措的害怕，从没有过的害怕。……凌云怎么样？他落在了秦风扬的手里，假如下面的证词不让他满意，他会怎么样对凌云？！细密的冷汗从鬓角渗出，他脸色苍白地紧紧盯着秦风扬，看到的，却是稳操胜券般将视线调开的侧脸。
7 F$ j' {3 A: q8 r) @. T
8 J9 m- z; V4 P4 F; i  ?( B      耳边是控方主控官铿锵有力的发言，却停不清他在说什么。似乎过了很久，站立在证人席上，凌川听见自己疲惫而轻颤的声音回荡在广阔却听者云集的法庭大厅内：“不，我不记得这些了。……”

, N% z, q7 P1 l: Z7 P' [/ ^9 D      检控官的脸色忽然惊诧万分，骚动从旁听席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大到财经记者，小到八卦狗仔，都惊喜万分这个意外的收获：本港今年最轰动一时的经济案件，最主要证人当庭翻供，离奇失忆？！多么耸动的标题，多么可供揣测编排的幕后花絮！

+ M3 L" |$ F% l, F: H6 x! V2 f& d      微微一笑，秦风扬看着证人席上正把愤恨不甘的眼光投过来的凌川，若无其事地将垂落胸前的玉佩收回了雪白的衬衫衣领内。
  }, r( s4 r' O/ S3 L8 S! N   

将离

      (26)
+ C. s- h& Z4 Q- X3 O2 J
      ……果然呢，没有任何悬念。是的，诚如吴非的估计，这是唯一可以阻止凌川的办法——简单，却一定有效。

( [7 X  E% _! b0 l7 t! A' Z$ I      脑海中，吴非在开庭前匆匆赶到的情形浮现眼前。
6 A' l& Y+ y: x; f1 r) i
      “……这是凌云的东西。”递过玉佩，吴非一向春风拂面的神情有丝凝重：“你只要让凌川误会，他落在你手里就足够了。”

      “凌云？在我手里？”诧异地重复，秦风扬忽然明白了吴非的用意。

      “记住你向我保证过的话，——我让凌川放弃出庭做证，你就不报复他。”冷冷重复，吴非紧紧看着他的眼。
: U! ~- `) Y2 w# x3 c
2 x$ ^+ K3 r+ n; F; n      “吴非，谢谢你。”有点震动，他想起了几天前，当吴非说到凌云时，自己在他眼里看到的那种情意。

  c& u- t% M% H; p: z# p6 Q0 Z      “你不用谢我——我的本意，不是为了你和凌川这两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家伙。”吴非面无表情：“我为的，是凌云。”

# O( D7 _' J; g; b% c7 z" u6 G      ……
2 f( X4 G. H: p( [- X
, F, \! N5 h$ _      “凌先生，请这边。”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快步走到从法庭中走出的凌川，暗示地用眼睛望向不远处微笑着面对记者话筒的秦风扬那边。

9 o3 D% Q1 e7 A6 h4 |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凌川弯身跨进了静静开着门等他的房车。悄无声息地，车门飞快关起，驶向不知方向的城市某个角落。

* }% e7 w2 c6 @& V. t      跨进灯火通明的包厢，凌川看着静立在房间正中的男人，秦风扬。

      死死握住了拳头，他再也控制不住几近蹦断的神经，激动地叫起来：“你敢绑架小云？！秦风扬，你卑鄙阴险！”
2 n8 K' y4 c' d3 P
' g! l( r# |" T% x1 o      “卑鄙？如果可以让免除无妄的牢狱之灾，我宁愿卑鄙。”秦风扬淡淡道：“可说到阴险，在你面前，我怎么敢专美？”
) O' ]! @' m: r2 K1 p$ J
      再控制不住悲愤，凌川狠狠一拳挥向了面前那若无其事的英俊脸孔：“你去死！……”
: p% Y, T$ Y; a6 L# r
      咬牙狠狠架住了他的来袭，秦风扬猛然扑上前来，一个漂亮凌厉的反手将他的胳膊反锁在身后，用力一拧反压在身边的桌面，解恨地看见凌川侧脸上强忍的痛楚。
: S' k$ C8 G" d
& p, h9 v' H  l# t/ L      “秦风扬！有种你杀了我，可如果你再敢伤害凌云，我……”

      “你怎么样？”截断他的叫喊，秦风扬的目光阴郁而愤怒：“再设一个圈套？还是再假装爱上我？！凌川，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 L% s8 M- V2 `( A      怔怔听着这充满恨意的话，凌川忽然想笑：假装爱上他？……疲倦的挫败感如此深沉，和担心凌云的沉重一起压得他要窒息，他微微摇头：“是啊，我是没法子怎么样，是我不自量力。现在，请你放了凌云，我不可能再有什么威胁力，对不对？……”

      冷冷看着他的脸色在自己的大力反拧下渐渐苍白，秦风扬没有回答。
: s# y- J0 B  B8 x( v
      “放了小云，你对他做过的，已经够狠够残酷！……”凌川的声音渐渐愤怒。

7 V% e4 @6 h* ]' n2 M8 @& G      门轻轻开了，吴非讶然看着这暴力的一幕。飞快地扑过来把两人拉开，他恼火地看向秦风扬：“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
. }$ T- ]: @/ T% T/ G* ]
; O( i7 _/ x: o' [& P! n      哼了一声，秦风扬不置可否：“这叫伤害？”
+ w6 m) V. O& [9 A, q) Q2 U
      “吴非！他绑架了凌云！”激动地象是看见了援助，凌川心里有点模糊的放松：吴非不会袖手旁观！
" L! r; W2 j/ |1 ]4 p+ y3 J
7 L/ Y& M! M+ b+ _! K+ {      沉默了一下，吴非的回答很含糊：‘我知道了，你放心，凌云……他很好。”

      狐疑地看着他，凌川心中忽然有种不安，看着秦风扬，他冷冷道：“我要听小云的声音，打电话给你手下的人！”
( y$ v% ^# W1 E) D% [- R8 k0 u, e
. E) s& F1 _/ `5 b2 [      “他正被带着赶来。”温和地道，吴非拨响了手中的手机，极小声地低语：“叫他开口说话。……”
( P1 K. m& s, G5 j$ m2 N
1 ~  {$ l, ]+ q5 z  k3 t' L      电话里一阵马路上的噪音，似乎是人在车中行驶在路上，却没有人说话。

: E  k9 F+ D; p$ E      “对着话筒说话，什么都行！”模糊的呵斥响起，却依然听不见凌云的声音。

      ……闭着嘴，身边分别坐着那两名看守了自己大半天的男人，凌云看着递到眼前的电话，心里有点反应不过来的迟疑。他们要自己对谁说话？是吴非，还是哥？脑海中模糊的想起昨天凌川对他提过的案件，心里有那么点清明。

      心中的愤怒引发了隐藏的倔强，他死死咬住了嘴唇。

      “说话！”阿柄有点着急起来，吴总交代了对这个小子打不得骂不得，现在想叫他说句话可怎么这么难！
) \) ~  D+ @6 @5 n
. d# d  |0 M3 C; e+ Y4 X9 J      “喂，再不说话，我把你的衣服扒下来！”随口故做凶狠，他满意地看到身边神情倔强的男孩颤抖了一下，心里一松。呲牙作势伸手，他小声威胁：“我扒了？……”
  F9 S* N) Q, o8 f3 f+ i  b  D# K& b
" v4 E: H, u5 S6 s9 k      忽然地尖叫了一声，凌云忽然拼命地推开那只意欲只在恐吓的手，激烈无比地反抗着，企图向车门的方向逃去。那两个男人大惊，手忙脚乱地，手脚并用了半天，才把他的身子固定在车厢里。

      “不，不要！”哆嗦起来，凌云凄厉的声音敲击着电话这头所有的人的耳膜：“求求你们，不要脱我衣服……救我！……”

* @4 G( x' s- d! g  U8 q      “凌云！”不知就里的吴非和凌川同时惊叫起来。吴非飞快地抢过电话，心焦万分地失去了平素的温文和平和，怒吼起来：“你们怎么做事的？！你们在干什么？我叫你们不准吓到他！……”
0 l  h* w8 V, O! d. }
0 {* V! D! \  |8 J; j      “吴总，我们哪敢碰他！”吓了一跳，阿柄慌忙冲着话筒大喊起来：“我们只是吓唬了他一句，……”

+ {4 U% e4 ]* R0 U6 w! \6 |      电话两边，慢慢静了。

      凌川冷冷地、无比愤恨地盯住了吴非那忽然沉默的脸：“是你，是你出卖我们。……我正在怀疑，我们搬的那么隐秘，为什么秦风扬他能这么快找到？”

      清晰的话语透过电波，听在那边被压倒在车后座的凌云耳中，有种渐渐放大的锐痛。不再挣扎，他慢慢将脸贴在了闷热的座垫上。……
  N( |, P( q' G$ t) g( s6 u; Z
      被轻轻拖拽着来到一个酒店里，他身后的两名男子似乎忌惮万分似的，一路上不敢再说什么。
7 \6 F" l  H0 x
      看着打开的房间内齐刷刷看在他身上的三个人的目光，他有点茫然。哥哥，吴非，可是那个人……这样英俊不凡，却又这样强势狰狞，又是谁？
  |4 m, x( S. C% e! _
9 {) d+ w$ p. M/ U. d$ J      谁来告诉他，这一切，是怎样的可怕？……

* M: b+ J& g& N2 V      坐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似乎有点恍惚地听着凌川简短的叙述，脑海中空落落的。这样毫无准备，这样荒谬。

% ]/ K9 i0 |! ^' k: ]0 w" F      “凌……云？”别扭而困惑，秦风扬盯着几尺外那似曾相识的清俊脸颊。和凌川鲜明俊美的、极易引人注意的五官不同，这男孩的脸多了点柔和清秀。是的，他有那么一点模糊印象。

      说不清的一点歉疚，一点震动，他困难地开口：“对不起。……”
  ^; q$ J, @* u8 F5 _, p2 Y
, _: `4 u, G6 {/ M      身子颤了一下，凌云第一次正面地勇敢直视着他，眼中有迷茫，有惊怕，可最多的，仍然是强忍不住的厌恶和痛恨。
- E" y+ v0 @  W2 c9 y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他淡淡道，转身对着凌川：“哥，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们走。……”
7 _  }& x, P4 [4 v1 _

将离

(27)

+ G1 K+ s; p' L) I) i6 j( Q5 m4 L      他们？在他心里，自己已经和秦风扬沦为一谈？！心底一阵从没有过的不安，吴非飞快地拦在了他面前：“凌云，听我问他们几个问题，再判我的罪与刑期！！”
/ s4 Z% @: s% `6 Q; C
      静静看着他，凌云没有说话。
7 P  F! |9 [1 y* @1 d9 Z1 c
8 v# z; V# ?0 r7 \% }      克制住慌乱，吴非向凌川颔首：“如果今天我不阻止，你是不是一定要把秦风扬送进监狱？”

6 L! U# F) e8 U* k      ……“一定会。”
8 g% s; n- M' i, y& S. W; a+ U# D
      “啪，啪！”秦风扬的鼓掌声慢慢响起，没有言语，他看着凌川冷笑起来。
: c* K" M# b5 Y( |8 e. v' b! k0 ]' E
      “然后呢？带着凌云远走天涯？”

- f3 v) N* v# u0 v7 f      “不，……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逃避？”淡淡一笑，凌川看向秦风扬，眼中有种意义不明的傲然光芒：“我会等你出来。……”
# n1 c4 Y1 _  ]* q4 x
4 K, [4 \$ k: e5 [- C, U& Q      微微诧异，吴非皱眉，转向了秦风扬：“好，那么你呢？几年后你将怎么面对他？”

      沉默着，秦风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川，声音温柔得有如情人般深沉：“凌川，你永远不知道也不害怕危险。”慢慢逼近凌川，他忽然微笑：“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假如真有那一天，我出监狱的时候，就是你下地狱的那天？”

      秦风扬，我早已在地狱里了。难道你看不见？……看着他的眼中的恨意，凌川淡淡摇头，心里的痛楚开始弥漫：如果你是亲手送我去那里，我甘之若饴。
/ Y* k2 i# A" n4 I& j3 ~/ [) G# u
3 w; O1 x: V0 t) L9 E% A      “够了。”转过头去，吴非看着凌云，涩然道：“那么，现在你告诉我——假如我和你一起劝阻你这位骄傲独断的哥哥在最后一分钟放弃，你觉得我们可以有多少胜算？又或者，你会觉得这样的报复正合你意，你会坚决站在你哥这一边？”

      没有立刻回答，凌云长久的沉默让人不安。有点茫然，有点痛楚，他清澈的眼中渐渐泛起让所有人痛惜的哀伤。
% Z" {& q! k7 F& ]
      “很难抉择，是不是？”吴非的眼光似乎看进他辗转艰难的心里去：“所以这个决择我来下，纵然我会因此被你判做有罪。”

/ x# |3 q; y. V4 }      “吴非，或许你做的对。……”凌云怔怔望着他。
9 K) p5 H! h! U) W
3 t0 R0 M6 v. ]      “那么，原谅我的不和你商量，借了你的玉配吧。”吴非柔声道。
$ a# J0 O3 q7 ^8 g
      看着那熟悉无比的温柔眼波，凌云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好，我原谅你。……”
& ]( R2 p# f$ a# ?  a& @2 l
- F9 A$ |% ^1 k7 k: ]      咬着牙，凌川无比愤怒地从牙缝中呸了一口：“吴非，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替小云决定一切？”

      “那么你以为你又是谁？你以为你的报复不会再给他带来压力和烦恼？！”吴非淡然道，口气却肯定：“我知道这才是对他最好，你才是真的不明白。”
. N2 i0 Y: j9 g0 `) i1 p2 o
6 I' {% F, k5 W6 [" C  A      “够了。……”微弱地开口，凌云道：“为什么你们都争着为我做决定？”
7 q3 J# `* S0 ]# k
      头疼尖锐起来，他呻吟一声抱住了头：“哥你还要在这里呆下去么？我的头疼的厉害。……”
8 m! q% X6 g& ?$ ]) a6 q, S
/ F9 s) r; T- A( G; _3 ?      慌忙地伸出手，吴非急急想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凌云！……”
/ I5 G( `% ^$ v
* [8 G8 L7 h& x6 v      轻颤一下，凌云躲开他的搀扶，靠向了凌川坚定的臂膀，看向他的神色，有丝古怪：“吴非……你不明白吗？我原谅你，并不代表，我们之间还能继续。”

) Q# r  E& ~8 Y3 g$ S8 M" |' Q; J      吴非的脸色，忽然有点惊愕的茫然：“凌云，我以为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的立场和原因，而你也懂得。”
, x6 l* `# F1 ]
+ T$ D  S4 h* S0 J" x      “是的，可是无论什么原因……”凌云的语声是从没有过的清晰温柔，字字射心：“我们之间……完了。”

! C; a" O2 S& I) V3 k      “不！我们不会完！”几乎是心惊胆战，吴非紧紧拦住他，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诫：这样温柔无害的凌云，和他那个强硬的哥哥一样，有着怎样一颗固执而纤细的心。

      冷冷将凌云护在身后，凌川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英朗逼人却冷酷残忍，一个俊美温和却无心无情，是的，他们有权有势，他们手大遮天。

3 `, c5 o8 R2 J. e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齐齐看着那一对好朋友意气风发，将他们兄弟俩的尊严踩在脚下？嘲笑他的机关算尽反被聪明误，嘲笑凌云那不能自保的痴心爱情？……拉着凌云迈步向室外走去，和脚下坚定的步伐相反，他的心里是一片熊熊烈火般的悲愤。
6 J6 y) A- s! C9 }- w$ Z% O
; g2 P. ^7 Z/ X      “凌川。”身后秦风扬忽然阴郁开口，象是来自遥远的深海：“你爱过我吗？”
: ?# a+ L" \  u  n3 R$ }
      爱？吴非好像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有什么必要一再纠缠执着于这个毫无意义的可笑问题呢？……凌川微笑回头，听着自己骄傲挑衅的语气如金属挫心：“秦风扬，让我告诉你：从进世风的第一天，我就在演戏。你知道我在背后联合了谁？冯琛。……”
. u( V. ?2 ]/ Q% e( w
      故作惊讶地，他展开一个俊美轻蔑的笑颜：“对了，你问爱？——那是什么东西？”
      

将离

第二部(1)
2 X9 y: x! p; L7 s/ b* t
  A% V# K/ A2 g0 t: B4 E      4.8元，3.9元，7.6元。……上午尾市收盘，虽然几家公司再三发布公告声称自家业务一切正常，世风手中的三只重仓股票还是继续下跌，定格在凌川心中预想的价位上。紧紧盯着屏幕上冰冷的数字，他默默地揉了揉血丝密布的眼睛。
& }/ [# `9 k" g, o
3 d( n6 R2 H, p      离开那天法庭后的相见，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既然不能让那个人接受法律的必要惩罚，那么，就由自己做最后能做的事吧。连着这些天，心里的愤怒和不甘，化成了日夜不休的动力。

      既然没有在法庭上博弈的对等能力，那么，让我们换个战场见。……

/ D# M0 S& {) w% |% N: h. z, V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冯琛微笑走了进来：“今天如何？世风还是且战且退？”
5 D4 X2 F5 o0 _
      “和昨天的策略差不多。”凌川点头。

      是的，既不奋力托住股价，也不完全任由凌川这边肆意打压，世风那边，很巧妙也很坚持的让股价维持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却不至于大起大落。就目前的情形来看，稳定股价，不再引起普通股民加入抛售，是亡羊补牢的权宜之计。

      想等自己这边的筹码消耗光，再慢慢把价格抬高？微微冷笑，凌川盯着电脑。

      沉稳，不骄不馁，每当凌川这边有动作，总是能及时看出他的意图。这不是李亦航的作风，——看来，秦风扬已经亲自下场。

" ~2 I0 j8 Z7 X+ |9 [  |      “冯总，下午得让我们这边的操盘手暂停动作，就算世风试着把价格抬高，也暂时不管。我们手中的股票不多了，我要用在刀刃上。”

: V4 A+ l9 A, b* e7 {      “凌川，这不行。”冯琛淡淡道：“我们金博加入这件事，不过是想赚钱。既然价格高了，我们就一定要卖，你和他的恩怨，我不感兴趣。”

4 [5 J$ G& ~1 L5 Q5 |& {% F8 q      愕然看着他，凌川道：“你不是也很想看秦风扬狼狈的样子？”

- e# I/ @4 k! l  [& C      “生意冲突而已，不象你，恨他恨到想他倾家荡产。”微微一笑，冯琛意味深长：“我不管你还有多少对付他的法子，我不想冒险。”
0 ?% n2 x9 H# ^6 l
1 c6 r7 g% A) {( A* f      “可是，不会冒险！”凌川急切道：“我保证我只用很少的投入，能给你带来更大的回报！”

      看着他激动迫切的神色，冯琛笑得忽然别有深意：“我只对看得见摸的着的好处感兴趣。凌川……”渐渐靠近他，冯琛的声音变得低沉放肆：“你可以许给我什么好处？……”

      紧逼的距离，凌川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喷在脸上。

: W2 C' f5 c8 U! L/ A      “冯总您想要什么样的好处？”静静看着他，凌川的心却在下沉。不是猜不到这男人的意图，可仍自欺欺人地希望他不会以此要挟。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清楚。”低低轻笑起来，冯琛线条坚硬的脸更近：“……我要你。”

2 J" x; H3 B6 Y. P. T7 h      默然垂首，凌川淡淡地自嘲一笑：自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竟然要沦落到以色事人？

      站起身来，他的眸子写着傲然的拒绝：“冯总，我明白了。既然你要的我不能给予，而我要的你也不愿提供，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5 r8 M2 S$ K& e# ?3 r7 n3 s0 P
* t9 \, @3 ~3 Z      “凌川，得罪了秦风扬之后，再得罪我，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哦。”悠悠提醒，冯琛眼中隐约的嗜血光芒闪动。
6 a+ N0 i$ J9 ^- B$ {
% p: D! Z6 U+ d, p% Z/ o% F      “你以为得罪秦风扬的那天起，我没有考虑过后果？所以——加上冯总，又何妨？”微微冷笑，凌川咬牙。
: K' G1 n- V$ P
  M$ V* o' ^/ j2 P6 k      盯着他毫无惧色的脸，冯琛忽然笑了：“我早该知道，威胁你是最愚蠢的办法。可你真的不想看着秦风扬在你的亲手打击下重创？错过这次，你将再没有机会。”

      冷冷听着他肯定的断语，凌川知道这是实情。莫名的恨意和悲愤忽然涌堵在心口，他想起了凌云这些天沉默而惊人地消瘦下去的脸。……要这样放弃吗？这么久的设计，这么痛的挣扎，算是什么？凌云受过的屈辱伤害，自己投入的、不值得的爱情，又都算什么？！
. S$ N) H: v7 d; t1 k8 Q9 }
      苍白着脸色，他怔怔看着面前的冯琛。

      “凌川，你瞧，我要的不是很多。”低声退让，冯琛的笑容看似无害：“不如我全力支持你挫败秦风扬，我只要求——春宵一度。……”

      春宵一度。……只要一个堕落的晚上，向撒旦交付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连法律也不能给的公平？
8 j0 E4 d! ]) t  Z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 k; }6 W4 j0 c( C
      “好……我答应你。”他听见一个声音低低地回答，疲倦而颤抖，象是来自幽深的冰潭：“等一切结束，就一晚。”
* `8 }# y$ i/ h6 Q/ ]5 V
      “OK！我等着你凯旋大胜的那一天。”微笑起来，冯琛不再掩饰眼中欣喜的得意。象是悠然等待远处鱼虾游近的鲨鱼，张大了利齿密布的嘴巴。……
0 S; H; l( V% o" ^
6 v  J: X0 e5 c; m; Y5 v/ F      几乎不离开座椅一步，接下来的时间，凌川泡在了电脑前。
  y3 G3 M: [2 X0 z0 F, G
      原本秦风扬的世风已经在这场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失去了先机，元气大伤，可是这显然不够。是的，他已经赌上了太多，所以他要看到那个在法庭上趾高气昂的人，在他面前有一个完美的最后惨败。无论是自己，还是秦风扬，他们都没有了退路。……
% \! b9 P( D; \9 K0 x9 `. V) e4 D4 @
      连着几天双方没有大的异动后，三只股票开始缓慢而平滑地上升。
2 b8 l3 X/ D3 n0 \5 u; I
' K+ ^8 c2 K+ q) G7 y- n      如果这个时候打压，只能浪费手中的筹码，他微微冷笑起来：等待下去，他必须等着世风以为自己已经把股票卖完，全力重新推高股价之后，再迎头痛击，把他们的价格狠狠再打下去。

      不对，世风那边的动作在犹豫，秦风扬已经猜到自己的按兵不动，有可能是诱敌深入？果然不愧是自己曾经的师傅呢，对自己的了解，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看着屏幕上忽然变缓的上升价格，凌川拿起了话筒：“我要卖出一万股，帮我下单。”

8 Y+ O# g- R% n! H9 W5 c' Q      闭上了沉静的眼，他疲倦地靠上了身后的靠背。记忆中，有无数个黄昏，那张熟悉的脸在身边微微地笑，语声武断而温柔：“凌川，让我教你。……”
* D9 m5 I5 l  E) M# x/ @+ ^- N2 f
      ……
/ T7 ]% s4 a9 B& H/ V7 r& T
      几番拉锯，彼此都不敢过分张扬让动作达到有操纵股价的嫌疑。世风和隐蔽在背后支持凌川的金博，渐渐在这场战争中到了最后的关头。
% b" T# ~0 g* S) j# t4 i
8 D2 F; u' ~1 r. _0 t3 g4 G: V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世风的资金不可能充裕到同时完全托起三只股票，必然有一只，他们是在利用自己的隐秘帐户自买自卖，而另两只，是有真正扎实的资金在背后支撑。找出这个资金链上最薄弱的环节，就可以痛加打击。

. s* O6 ^7 f" b      那么，是哪一只？……头疼万分地苦苦思索，凌川很难决断。
4 G# P8 ~; v- F  W% m  y' v1 V  q& [
      ——就像在压宝，压中了，可以一举击溃世风的资金链；猜错了，连累金博吐出一部分利润事小，让秦风扬翻身事大。……
# w. g" F6 g! N( n6 a  ]: E
      茫然听着手边的手机铃声，他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电话。

      按下接听，他疲惫地道：“喂……李亦航？”
- I" i. L: R1 h2 f# F8 b9 u7 D
      坐在光线幽暗的咖啡厅一角，凌川让自己笔直的身形看不出丝毫倦意。看着眼前神色悠然的李亦航，他发觉自己是头一次仔细看着他。刚进世风，就被他那股敌意伤到，等到后来明白原委，却是无能为力，自然交集少少。

      “不喜欢我，对吧？”李亦航有着好看的五官，笑的时候有点若隐若现的妩媚：“我也一样讨厌你。”
" N, ?; X# H1 d' P: N
      “现在不必要了。”垂下眼帘，凌川只觉得无趣的空虚。
( v  s5 n0 _9 y' P9 |
0 K% C* ], z; g      “是啊，现在好了。”展眉一笑，李亦航的笑容有点骨子里的轻松随意：“你离开了，所有的东西都回来了，包括首席的位置和风扬。”

3 |: S5 C4 Y$ z# I+ Z( J  |( T      “恭喜。”凌川生硬的答，一直波澜不兴的心湖，再听到风扬那两个字时，微微跳痛。
& N& ~* b1 W6 t8 r
      “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了。”李亦航微笑：“想知道是哪一只股票背后的资金，是虚空的吗？我可以告诉你。”
9 X$ F+ f; F' b% Y

将离

  (2)
2 V( N1 y: N0 i, a
      愕然一愣，凌川看着他。半晌讥讽一笑：“秦风扬害怕了么？所以派你来刺探虚实？”

      悠然品着手中的浓香咖啡，李亦航的笑变得甜美：“如果是你赢了这场暗站，把世风的财政逼上严重的困境，秦风扬会恨死你吧？……”

      凌川没有说话，口中的黑咖啡原来这样苦涩，自己好像第一次发现它苦得满嘴余味，苦得丝丝入心。恨死自己？……他已经这样了，不是吗？

) }: i5 Z/ e; i5 v5 r5 ]      “如果痛恨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宁愿他恨我。”强硬的盔甲穿起，他淡淡道：“不用说了，我不会相信你。”
) L( |& [8 P& U
4 w1 M& s0 _# {& A; a5 R      “你知道吗？你夺走了秦风扬，还夺走了我的位置。”李亦航笑意盎然的眼中渗出冰冷：“我不能让你有一天把这些再夺回去。所以，我想通过你的手，彻底绝了风扬他对你的幻想和心思。”
6 l, z, `' K1 x$ L6 b
5 H& X9 B) m3 ]      静静看着他忽然狠厉起来的眉眼，凌川摇头：”为了我和秦风扬的彻底决裂，所以你不惜出卖他，让世风陷入险境？”

* C0 s. s7 R$ j+ O+ k; n      “不错。”李亦航微笑。

2 n' V, ]9 E6 L0 j- H# S: b6 F: s2 C4 J      静静看着他的笑容，凌川苍白的脸庞清冷如玉：“李亦航，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在这个时候，在背后再捅他一刀？……”
  W1 M' X+ z. @( L3 F+ e
      “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李亦航笑的轻蔑而偏执：“就是因为我爱得深，所以我不能忍受你是我的爱情里最大的变数。……至于他会因此亏钱，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破产，我跟着他，他乞讨，我也会跟着他。”

      站起身，他微微一笑：“我走了，世风没有资金支撑的，是神科数码那只股票，信不信由你。……”

      神科数码？静静坐在原地很久不动，凌川一身冷汗。李亦航那偏执而微带怨毒的脸在眼前晃动，直觉告诉他：李亦航没有说谎。……可原本自己最后猜测的，是另一只。如果不是李亦航的这场出人意料的爆出内幕，自己已经在明天即将到来的决战中，彻底地输给秦风扬！

      一天以后，神科数码全面下跌。
8 m$ h- r+ e$ e& F
& V( V  o, u) F6 I) `      “今天恒生指数以9834点报收，整整比昨天下跌40点。拖累大盘的是盘中三只股票的异动，继神科数码率先下跌后，传言中世风集团托盘的另两只股票也相继下挫。……”姿容甜美的财经女主播的身后背景是今天的港股走势图：
6 N9 r0 {- ^7 ?( J, d5 S7 l: e2 y8 Y3 t
5 l  X3 A; Z0 x( p& u      “据业内人士分析，可能是有人故意打压。继前些日惹上官非后，这将使世风集团陷入严重的信誉和财政危机。……”

      茫然地看着电视屏幕，凌川沉默着。如他所愿，秦风扬那边，想必已经难以翻身。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期待已久的兴奋似乎早已渐行渐远。
' Y* B4 Q9 @+ [7 T5 L% B
      一道黑色身影悠然走了过来，手中的电视遥控器一伸，画面倏忽转变，财经新闻的女主播换成了激烈做爱的场景，一个象是日本AV男星的俊美男孩正被压在一个身材壮硕的黑人男子身下，痛苦得呻吟。

& q  F5 A- h% y      “春宵苦短。”低低一笑，冯琛凑近了他的耳边：“我等这一晚，等了很久。”

      凌川的身体，忽然僵硬。……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直到那深刻的疼到达深处，他转身看着这眼中欲望炙热的男人。深深吸了口气，他企图平复下忽然波动的情绪：凌川，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复仇的代价，堕落也好，沉沦也罢，你没有怯场的立场。
1 M. {& Y2 f9 ?
      “先去洗澡，好吗？……”他低声道，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子有点轻颤。

      这轻颤没有逃脱冯琛的眼睛，他在心里微笑：看来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啊，不知道马上会不会从床上跳起来给自己一个耳光？伸手从床边的红酒瓶中倒了半杯酒，递到凌川口边，柔声道：“好，你先喝了这杯酒平静一下，我洗好澡就来。”

      ……茫然地举手饮尽那口味苦涩的液体，凌川慢慢躺在了身后柔软得暧昧的床上。不远处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不停地响着，脑海里，忽然是某个清晨。……那个清晨里，也是这样喧笑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不绝于耳，诱惑而令人期待。

      耳边电视里，那男孩痛苦中带着欢愉的呻吟不断放大，似乎在提醒着身下这张大床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忍无可忍地猛跳下床，凌川扑到电视前，取出了那张A片的碟片。望着一侧的视听柜中的收藏，他随手取出了一张。没有片名，没有任何暗示内容的标记，象是自制的CD类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那张碟片的透明小盒，放进了影碟机的盘盒。……
- E' p. R) X' F
      雪花点，很短的调焦后，不甚明亮的画面对准了一张大床，象是某种豪华酒店的套房，四周透露着不象家庭卧室的气息。一个眼上带着黑色眼罩的男孩被四肢大张着铐在床上，全身赤裸，一动不动。
% t  |1 O/ N% A
      ……该死，又是变态的A片！他忿忿地举起手，准备彻底关上电视。就在这时，画面忽然模糊了一下，又复清晰，似乎是有人调整了焦距，床上那男孩的脸放大了少许。……
) Q* V" P7 P% H0 c) r$ {! x
6 y3 Y5 X3 Y+ i$ U8 |5 s" G$ R      象是被惊雷击中了一般，凌川死死地、震惊地盯住了画面，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6 J0 U1 u+ w! i
      旁边有男人的身体凑了过去，悠然地举起手中闪着红光的烟头，按在了那男孩赤裸的胸口。惨叫了一声，那男孩子似乎被这忽然的刺激从昏睡中硬生生拉醒，清瘦的身体弹跳起来，却被紧紧铐住的四肢束缚住，徒劳地挣扎着。
+ O6 f0 e' `& L- J
      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那男人阴沉地低笑起来，开始慢慢脱去自己的衣物。稍瘦的脸颊，挺直的鹰勾鼻，是冯琛。……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过什么，他好整以暇地举手，凑近了那男孩子备受蹂躏的乳头。一根xx的银针，在SM中专门用来穿刺的道具！

7 r* g# {3 B! U8 t2 M$ l. Z      焦距稳定得几近冷酷的画面里，混杂着少年痛苦而惊惧的呻吟和尖叫。似乎受着不能视物的惊惧，他终于苦苦哀求：“放了我，求求你，秦先生……”
0 C  [  Q6 W# V+ h  z$ i: M* {
2 k% ]* ?+ ~6 O% Q. [      象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画面上，冯琛似乎很享受这淫靡而残忍的游戏，片刻之后，他开始把硕大的器官举到痉挛着的男孩口边，没有得到乖巧的配合，他再度点燃了刚才按熄在肉体上的雪茄。按下去，再按下去。……

4 a- v/ o1 A1 ~( P      呻吟了一声，凌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跌坐在地。……伸出手去，他颤抖着手死死按上了电视屏幕，仿佛想把画面上的男孩解救出来，那是他视若珍宝般的弟弟，是他人世间唯一仅剩的，最亲近的亲人。……
5 V6 P% q7 |" T/ o2 j
      脑海中忽然混沌得象是要裂开，他忽然看到了画面左上角频频闪动的日期，象是DV自拍自带的日期显示。XX年8月25日，0点18分。……茫然无措的看着那日期，他的心深深沉落。他绝不可能忘记，那是去年凌云重伤入院的日子，一天不差。
1 b, ^8 H5 |' a
      “怎么在看这个？……”轻轻的话语在耳边毫无征兆地响起，冯琛的脸放大在眼前，擦拭着头上水珠滴落的湿发。
& t) D1 G. _  e  U6 e
0 y$ L0 d6 H# i" F6 J& W, d, H      狂跳起来，凌川象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6 k4 O' Q' v3 a% H4 U) b3 \      皱了皱眉，冯琛看向了电视，恍然大悟：“吓到了？”

, h3 I" |9 N% m% c$ o) f2 k      “这是……是什么东西？！”凌川的脸色在黯淡的床头灯下，苍白地散发象牙色的惨白。

      “哦，以前一时好奇，和一个MB玩些过火的游戏时，自己拍着玩的。”若无其事的瞥瞥画面，冯琛微笑。
4 t- c6 }( j0 O# Y! F& n, q
5 z0 o. f7 z' I6 E  U# h+ v5 ~( C      “MB？……”
4 l: Z6 z5 y( k3 ^( l5 M' ?
      “是啊，不过是个出来卖的，收了钱。”冯琛道，忽然看了看那画面上的男孩笑了：“说起来，这小家伙的长相和你有点相似呢。不过，他没有你好看。”

      看着凌川魂不守舍的神情，他慢慢逼近，眼中戏谑：“……凌川，别害怕，我不舍得和你玩这个。”

将离

（3）
; m1 A, a- P, u! A1 q7 B, z
6 x+ d. I% u6 N0 v  ~- I      猛然后退，凌川眼中的神情象是看到了厉鬼：“冯琛……你……我……”挣扎着，他终于虚弱地说出了一句：“我也要去先洗个澡。……”

      趴在水池边干呕了半晌，他瘫软在豪华的浴室地面。开到最大的水花从花撒淋下，打湿他的全身，凌川疯狂地颤抖着。水声充斥在四周，无限放大，混乱到极点的思绪分析不清哪里出了问题，唯一清晰知道的是：一定是出了问题。——他和吴非、凌云都不知道的、却将所有人拖下无间地狱的问题！……

+ h8 m( E. A$ o$ t, K      痴痴在地板上呆坐了不知多久，他茫然地听见外面冯琛调笑的语声：“凌川？鸵鸟地躲在里面，不象是你的作风。”
% K0 k  F+ z: q
9 R; C4 t! p% L      是的，外面的魔鬼还在，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自己亲自答应的、可笑复可怕的**。

      “我就来。……”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地声音冷静的可怕。慢慢的，他在盥洗台上找到锋利的手动剃须刀片，捏紧了手中的刀柄。——握不紧？

* B% R# x& j! |% H' v# g      冷静下来的心忽然一沉，他困惑地再次握紧刀柄，……依然拿捏不紧，全身的力气似乎一点点在消退。

2 y% J/ R- O( [# |8 d7 |* P: D      慢慢放下了那刀片，危险的预感迫在眼前。他沉思良久，打开浴室的门，脸上有个微微的笑：“冯总，我好像忽然没有什么力气？……”

, e2 Z  Q4 W$ X      “要力气做什么？我有就可以了！”冯琛看着他，被水浸湿的衣物紧贴在身上，湿淋淋的黑发在额边淋漓的往下滴落晶莹的水滴。这平日绝难见到的美态，已经点燃了他积攒良久的欲火。猛然扑上前去，他将凌川拉倒在床上，狠狠压了上去：“我怕你逃跑，在酒里下了点叫人无力的药而已。……”

4 }. g6 c& {9 z0 }      果然。……凌川闭上了眼，感觉着身上男人粗暴地撕去潮湿的衣物。似乎有点走神，他忽然想起了吴非残忍的某句提醒：“想替天行道？可惜你没有佐罗那种自保的实力。……”

1 z% R8 B$ Y  Z- V! v* u      猛然倒抽冷气，他无力的手指抓紧了身边暗沉颜色的床单，被劈开的锐痛直冲脑门。好像看见自己的意识慢慢抽离，飘荡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下方脸色灰败惨白的俊美青年正被动地承受着男人迫不及待的侵犯，如此清晰，痛入骨髓，却无能为力。……
( ]3 c) p8 a+ h- n
      所以，这是你独断独行，刚愎自用，把灵魂交换给魔鬼的报应。
" ]0 [0 I1 [* Z3 V2 p1 l
      微微惨笑起来，他的心里有个残忍而清晰的声音提醒自己：凌川，忍受下去。……你已经走得太远，无法回头无法自拔，——所以，你没有一点权利在这个时候放弃。……
6 n6 R: X& u. g; `3 a6 i
      “和秦风扬做的时候，也这么没一点反应吗？”恶意的调笑着，冯琛有点不满地玩弄着身下青年一直柔顺不举的分身：“还是我的技术不够好？……”
6 y9 i- {" W2 U4 N3 W# A8 w1 r+ N
9 b. F% X! Z% G4 o! J      “……”怔怔看着身上的男人掠夺而嗜血的神情，凌川失神地喘息，被顶动不休的身子痛苦得想要蜷缩起来，却每每在逃离得那一刻被强行拖回。药物发挥着绵长的作用，他的身体，一直陷于松弛和无力。
  C' d% N6 l$ v7 z0 v( A
      “夜晚还长。……我亲爱的首席操盘手。”冯琛喃喃低语，重重嗜咬着身下光滑柔韧的肌肤，留恋痴迷：“第一次见你，被你泼了一杯酒在胯下的那刻起，我就想上你。……”

      不急不徐地恶意延缓着抽动的频率，他喘息渐渐粗重：“我就想看看，那么尖刻高傲的你，在我身子底下会不会柔媚喘息。……”
- _1 R& U) R5 W2 F" {
8 g+ N. n( z1 U: n6 a1 b! r. `+ G5 g0 t      是的，如果不是想把他留在金博，如果不是怕彻底吓倒他，真想试试看，在这副就算毫无反应也照样美得惊人的身体上，用上那些可爱美丽的工具该是多么的刺激。……意犹未尽地抽离释放过数次的分身，冯琛脸上的神情带了些难测的微笑。
. R6 `5 J* R0 T- k3 k
      “凌川？还好吧？”他低声问向紧闭眼眸的凌川，语气回复了温和的关切，和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抱歉弄伤了你。”

      “……我很好。”低低吐出一句，凌川不睁开可能泄漏情绪的眼：“这是说好的，不是吗？”
. _9 x2 k, \. N# ~
      “凌川，真希望这不是一个交易。”冯琛微笑：“过了今晚，是不是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 x" a7 p9 M8 Q9 C" G/ X- @, o      “当然不是。……”强撑着，凌川展开一个让冯琛忽然有点失魂的虚弱笑容，惨淡的容颜上绽放诱惑的轻佻：“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Q7 b5 b* P- q& b" q5 L* d5 v- ?% c      一向阴沉多疑的冯琛，这一刻，忽然有点迷醉。“凌川，你真美。”他低声道，吻上身下那绽放邀请的唇。
! J1 E% _) |. @) `( q/ j- y
      被动地承受这比侵犯身体还让他战栗的亲吻，凌川如他所愿地，微微呻吟起来。
: G/ u: l9 E5 n( g0 C3 q
      夜色冰凉。漫长的夜过去，清晨的阳光依旧清新，没有任何痕迹显示昨晚的痛苦和荒淫。

      踉跄着，凌川拖动疲惫的身体，敲开了自己的家门。

. N: K0 b5 e2 K7 I      “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凌云的神色惊诧万分。
8 f( R; L. W) H) j0 O& o
      “我没事，只是太累。……”强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凌川惨淡地微笑，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无意识的撞开浴室的门。再累，也要把身上的气息洗去。是的，那个人的、令人作呕的情事气息。

7 G' k7 t4 B* ~! T, \. x, K, {      不知在冰冷的水流下冲洗了多久，他恍惚着站起身来，艰难地随手裹上浴巾。走出浴室，迎上眼前的是凌云担忧的眼睛。
- t6 K& ~9 U5 R
      “我很累，不要叫醒我。……”他喃喃道，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 e6 o0 u. B8 y! K. {( g* K& [
9 ~! k. S$ ?: h  ~; G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房间的床头灯亮着。

" r7 C" {2 t3 h2 L) l. ^      头脑昏沉沉的，隐约的痛，散布在全身各处。身后的裂痛，额头的跳痛，还有……心里从昨夜开始一直不曾稍断的锐痛。

0 `4 L5 d+ @- p& g      沉默着盯着天花板，他因为高烧而涣散的眼神中，有水光闪动。

      “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粳米粥，凌云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你醒了？”
* e9 P  X3 H, _' t
      慌忙睁大了眼睛，让那隐约的水光收回，凌川虚弱地微笑：“昨天加班……太劳累。”
" L. o' g9 h3 D4 y! @$ U
& h) ]0 D  C# j) z! n7 Z      沉默着，凌云把那碗粥递到了他手边，看着他慢慢艰难吞咽：“哥，我很害怕。”

; z" O* D4 ?, `: V, u      “怕什么？”凌川茫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勺子，那让身体无力的药剂还在起作用吗？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在节节酸痛？

      “扶你上床时，我看到你的身上……有吻痕和抓伤。”怔怔看着凌川的眼，他难堪地开口，神情忧伤.
* P/ L& \* C! E8 k) a* b1 ?
      手轻抖了一下，香气四溢的稀粥洒了出来，凌川默默看着被子上弄污的几片狼藉。
3 q2 ~4 ]: u- U$ ^9 X' _: o3 Y
      “哥，事情不是已经完结了吗？为什么你还会受伤？……”半是惊疑半是悲愤，凌云霍然站起身来，嘴唇哆嗦着：

! \. i7 h4 F8 X      “他在报复你，对不对？”
2 r% A4 n) G. K2 H. |! ~% g. r- o
      “没有。”颓然地放下碗，凌川低语：“不是他。……”

      “你还在骗我。除了他，哪里有别人？”摇摇头，凌云用发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哥，你在发高烧。……”
/ }, X, q& |' X$ D6 [7 R" M
% B- V8 r. b8 h& r/ @; u: k      转过身，他怔怔地自语：“我不能让他再伤害你。……我去找吴非，我可以求他……叫他阻止那个人。”

      “不要，你回来。”听这那个“求”字，凌川忽然颓然低叫起来，激动地彻底打翻了手边的碗：“不要去求他们，我们兄弟俩的事，我不想再和那两个人扯上关系。……”

      “哥……”怔怔落下泪来，凌云哽咽：“可是那个人不肯放过你！他们这些人，是没有道理没有天良的。”
7 C* H9 |( ^/ a) s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喃喃低语，凌川强抑着心里的痛。脑海中有触目惊心倏忽闪过，是冯琛压在凌云身上的可怕画面。他死命地摇了摇头，驱赶走那些幻影：”小云，你确定，那晚是秦风扬对你……对你做的那些？”

      困惑地看着他，凌云脸色惨白：“当然是他！这怎么会错？”
6 e9 M) c0 v  r+ j3 s
      “不，不会是他啊。他没有做。……”固执地摇头，凌川眼中有种乞求：“你再想想，再想想好不好？……”

      “……”咬住了嘴唇，凌云怔怔看着他，脸色越来越惨白。
$ x  h5 ?) p: @2 j8 E7 N
7 u: q6 V2 ?7 g  i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他那摇摇欲坠的消瘦身形，凌川心里恍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多么残忍！
9 n& y  t7 ]& G3 F" }+ ^
      “我只是想说，秦风扬他没有那样坏。……”他狼狈地低语。

2 j* ?6 h/ R' S# A      哥他烧糊涂了么？还是他根本就像吴非说的那样，爱着那个人？凌云苍白的脸色有丝古怪：“你难道真的爱过他？”
0 z1 v0 b1 V$ d5 R" Y2 n
$ k: P$ D  e" {" k/ W3 u6 M      “爱？……”重复着这个锥心刺骨的字，凌川高烧的潮红色脸上有丝茫然，很多似乎清晰又似乎模糊的甜美往事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飘摇：“小云，你知道么？……在廉政公署里，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叮嘱我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凄然一笑，他自嘲地看着远处：“吴非告诫过我，叫我罢手，可是……我那么愚蠢，那么固执，把一切都弄砸了。……”

9 R* B7 a$ ~5 t( Z8 B0 I      剧烈的头痛侵袭着热度不消的身体，他慢慢闭上眼睛，讫语开始混乱：“小云，小云。……我原本想，假如可以把天上的雷电引下来击中他，我愿意做一棵树，和树下的他……一起被雷电烧成灰烬啊。可我不敢对你说，我还想过……等他坐牢出来，赎清他的罪以后，如果……他肯原谅我们间的彼此伤害，我会等他。……”
0 _) t0 T2 k5 D2 Q. v5 \
      一颗晶莹透亮的泪珠从那紧闭的眼角悄然落下，他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