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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已收录★ 《队长的故事》 BY 009有情无情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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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人对望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回过神来,商平笑着说:“老大,我现在也没有房子住啦。你说我怎么办?”大刘一笑,说道:“我也没有房子,宿舍是套间,真的是那样的话,就先到我那里去住吧,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商平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你别说我赖着你就是了。”说这话时,有点孩子气的笑意在脸上浮起,眼睛也迷了起来,仿佛是思绪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王峰依稀听过大刘与商平从前的事,而这句“我赖着你”也是大刘曾说过的,自然知道这时商平想的就应该是过去的事了,看大刘时,脸上神色柔和,笑着说:“赖吧,你从小就爱赖着我,我也习惯了,再赖我也不过就那么几十年了。” , p* M3 K6 h& n2 J, n

: A/ l' \0 Q; g$ \+ ?/ c: d    两人说这些话,不似什么情话,却毕竟是饱含了两人之间的真情在内的,且也不回避王峰,此刻王峰倒像是发现自己是多余的了,但仔细想想两人之间的从没有知道的事,仿佛却可是历历在目。这不是什么想像,而是两人之间的片言只语中可体会得到的种种情与景。王峰忽然生出一种想避开两人的感觉,因为看着他们就不由得想到自己与靳新了。只是大刘与商平的情感是实实在在的,而自己与靳新的情感,直到现在也不能确定,看着两人的深情厚谊的样子,这无形中就让王峰产生了难以面对自己与靳新的感情的想法了。于是站起来说:“没事的话你们聊吧。我想先回去了。”大刘觉察到了这一点。马上收住笑容了。对王峰说:“头儿,别在意,两个老家伙也聊发少年狂。哈。”商平一笑,也对王峰说:“王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又给王峰倒了一杯茶,说:“难得王队不嫌弃我们这一类人,敬你一杯茶。”王峰心里叹气。这也值得敬么?愈是敬那么就愈显自己的虚伪而已。捧起茶,倒让王峰喝起来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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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平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大刘,说:“老大,以后我要怎么办?”大刘一愣,却随即说道:“你该怎么样活还是怎么样活,你应该知道如何走自己的路。对吧?”商平却叹气着说:“如果我想重走一次过去的路呢?”才说完又“呵呵”一笑,说道:“年少不羁也问情,依依相送过长亭,待到如今方醒悟,眉目,闲愁一点重还轻。惯看阶前花满径,风定,且将心事酒来平,一醉浮生成幻梦,谁懂?琵琶暗哑无人听。”王峰记得这是靳新曾唱过的一首歌,如今商平竟翻出来念着,且重复着“闲愁一点重还轻”与“琵琶暗哑无人听”两句,王峰心里也跟着念,想到闲愁一点,竟又不禁问自己:“这商平的闲愁是什么?”再看大刘时,只见大刘愣愣的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商平如果真有点什么的话,那最后的一句又暗含了什么意思在内了?再回过头来想想自己,更觉得这闲愁的重与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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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Z" [; P; H; T+ f9 w3 z    商平停下来去念,再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大刘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了?一个大老粗的人也学人家念诗念词的。呵呵。”商平一笑,不说话。大刘站了起来,说:“事情已经解决,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也就走了。”商平点点头,站起来来让客了,这期间王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没有说半句话了,直到站了起来才说:“商老板,谢谢你的招待了。”但说了这话,却又发现是一句废话来,自己也觉得好笑。大刘拉着王峰往大门走去,才走几步,又放了王峰的手,回头对正好送他们的商平说:“你要是真的还没有地方住的话,先暂时到我那里窝两天吧。”商平说:“好的。我想过了,在这边买套房吧。只是一下子也没有那么快,而且搞手续装修之类的事情也多,看来也只能在这家酒吧里住一阵子了。”大刘说:“你看着办吧,反正你自己决定。”商平笑了一笑,也不说什么,送到门口后,伸出手来跟王峰握了一下,王峰在放手的一瞬间,认真的看了一眼商平,才发现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其实不管是眼角还是眉峰间都有了一些细细的皱纹了,尽管此刻还是满脸的笑容,温文尔雅,风度不失,更多的是一种内在透出来的落寞与寂寥,不禁心里感叹:“也许他年轻时也一样是个英俊潇洒的人,也许他年轻时也是个轻裘锦袍的人,但总抵不过岁月的摧残。”可上了车后,眼角一撇间又看见那商平走走里面的背影,忽然又记起大刘说过的商平少年时的事,他从来没有过什么锦衣肉食的生活。不禁又笑自己。只是商平给人的印象从来就不像一个从小受苦的人吧。那应该是一个人的气质给别人的错觉。就像一个就算是穿上了龙袍也永远不会像太子的人一样。也是气质所至。想想不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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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刘笑嘻嘻地问:“想什么?”王峰摇摇头,不答话,大刘发动了摩托车,边说:“你不会看上了他吧。眼定定的也没有转弯。”王峰知道他在说笑,说道:“我看上了他,他也看不上我,我知道他还是很在乎你的啊。”同样是说笑,大刘却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摇摇头说:“我跟你说这话,倒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过以后别说这样的话,那样会让我感觉是亵渎了我和他之间的那份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又有一点迷惘,呆呆的看着前面。王峰觉得奇怪,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大刘却说得这样正经八百的,转念一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发动的车子,愣愣地看着大刘,大刘似乎感应到王峰的目光,回过头来看王峰,忽然一笑,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吧,也晚了。” & z2 w9 j!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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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开得很慢,王峰看大刘一直像在想问题的样子,其实大刘一向不是个外露的人。可今天晚上的神情却是毫不保留地表露在王峰面前了。王峰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会去深究他在想什么,只是知道那肯定是他有待解决的问题,为了分他的心神,说:“别人说同志的人很容易找到同类,可是商平和程德雄怎么会看不出你我是同类呢?不是说气质就可以看得出来么?”大刘听王峰这话,笑着说:“你看得出他们是同志吗?”王峰倒是被问了个一愣,想了想说:“在你不说之前我是无法去判断,不过你说了自己的事后,我才注意到,认真观察还是可以看出点什么来的。”大刘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峰,说:“你别做事后诸葛亮,说说看。”王峰倒是认真起来,说:“看商平与程德雄,好像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内在气质,比如说多少有点忧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志的特质?”大刘笑着说:“你这么会看,为什么到现在也看不出靳新会不会是同志?”王峰被问得笑了起来,骂道:“去你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 D- g2 d6 ^$ Z! t

. {5 f7 w! n' x) c    大刘又接着说:“也许李安的话是对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只是或多或少吧,我记得有一篇文章上也是这样说的,男人为什么总与男人就那么多话说,而跟女人就没有那么多的说。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王峰嗤之以鼻:“会不会是因为你是同志才说这样的话。”大刘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王峰还想找点其他理由来说一下,却觉得费劲。因为他自己也是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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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大刘却接着说:“你怎么知道他们看不出来我们?”王峰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紧张,问道:“你是说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同志?”这可是王峰最不愿意的事情。大刘笑着说:“其实人的心理很奇怪,这点你读的书多,可能比我更清楚,我在想,你今天晚上听说了他们是同志后,如果表现出深恶痛绝的样子的话,他们反而会怀疑你是不是同志,相反你说并不在意是不是同志,倒让他们对你没有什么疑问。这个道理我也不与你讨论,你自己去想想看,不过你放心。他们是真的不会想到我们会是同类。”王峰放下心来,他相信大刘的判断,这与读书的多少无关,一个人的阅历多了,往往比一个人读书多了更能准确地判断一些事情。这是行万里路的结果。听大刘还在说着:“同志天生敏感多疑,胡思乱想的很多。可想得多了也就会发现自己本身是一个矛盾体,也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维怪圈里,自然就会怀疑自己的想法的正确性了。这跟直人不同,直人往往比同志要粗糙些,同志则比直人要细腻些。你看对不对?”王峰心里是承认的,口里却说:“但我看你却很粗糙。”大刘一愣,露出深思的样子,说道:“我那里粗糙了?”王峰却说:“自然是有些地方比较粗糙了点。”大刘回过意来,笑骂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儿,你竟然这样说我。”在车上伸过一条腿,踢了一脚王峰,王峰哈哈一笑,从老妈那里带来的烦恼也暂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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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4 h" r8 E  [* F    车开到广场,离家没有多远了,王峰忽然又发起愁来,因为一回家就得面对那些烦恼,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急着要回家去,天是建议停下来,大刘本也无所谓,于是两人把车停在路边,人却走到广场里的石椅子坐下,一边闲聊些话,广场上此刻也正是人多的时候,热闹得很,王峰就喜欢这种气氛,好像感觉上就是有人就少了寂寞似的。两人的话题天南地北,只不及同志的事,倒也轻松自在。只是在王峰心里,却始终对商平与程德雄的事有点疑问,不过也不愿意去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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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3 l5 m: |    聊着聊着,大刘却忽然感叹说:“头儿,你看这些人里,一个个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活,也许都是同一个目标,赚钱,娶妻,生子,让上一代的过得舒服,让后一辈的过得开心,那是他们的幸福的标准。为这个幸福他们苦苦挣扎,却无怨无悔。而我们呢,我们的幸福标准是什么?”王峰听得一愣,仔细想想大刘所说的幸福标准,忽然感到惘然,是啊,自己的幸福标准是什么呢?王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个“幸福”的定义,对于同志来说,大多人都只求现在,不问过去与将来,那么这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他不禁问大刘:“是啊,究竟我们的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大刘盯着那些一双双一对对的恋人,说道:“同志相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少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生儿育女,那么,幸福的定义也还是差不多的。只是社会的环境却让同志仅仅只能把‘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当作了一种最大的幸福。忽视了许多东西了。其实这只不过是人的一种最低下的活着要求而已。在同志们看来却成了最奢侈的幸福了。你说好笑不?”王峰自然明白大刘的意思,想想商平,想想自己与靳新,再想想大刘那个与池威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果然只是一点可怜得很的最低的本能要求而已。可这点最低的要求也还得躲躲闪闪的去寻求。何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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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幸福。幸福是什么?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老师说过,幸福是为大家做了多少好事,那时候,只觉得做了好事是高尚的。于是大家都会自觉的去做点好事,甚至会专心地去发现一些好事来做,做了之后,老师表扬,家里夸奖,那就觉得真是幸福的事。当然那也只是一种行为上的幸福感,好像是缺少了一点个人的感情在内,只是为做而做,可是人大了,进了社会后,才发觉那种单纯的幸福永远只能停在年少的时光里,也许人大了,情感复杂了,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复杂性也出现了,于是在自我的需要里,要考虑得更多的只是自己了吧,于是自然就忽略了我们必须重视的东西,“那么,单就感情来说,我们也只是考虑了自我的感情需要了啊。”王峰这样想。再想想同志与非同志的情感,忽然发现,其实是相同的,非同志的感情需要也同样是那样的自私,只是两种感情相对而言,同志的感情在社会中得不到认可而显得更为珍贵,于是就更为不顾一切了,王峰忽然理解了同志们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叫喊声:“父母虽然生了我,可是我也得为自己的幸福负责啊。”这种话,分明就可以看到说的人的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了。王峰除了叹息,除了同情,再想去责怪也责怪不起来了。 9 _5 f$ F5 W$ C( G6 }1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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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别人的时候,王峰最终还是想到了自己,自己所要的幸福是什么,就是和靳新在一起么?可是现在连靳新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总觉得无从掌握。又如何去把握自己的幸福呢?做个假设,如果自己真的和靳新在一起,又真能幸福吗?想到父亲与母亲还有二个哥哥,王峰打了一个寒噤。所思考的幸福在瞬间便成了泡影。 / P: d9 e"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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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沉思间,听大刘又在说:“想想这幸福其实不过是人的心而已。那时我总因商平的赖着而恼恨,觉得实在是一种烦事。以为离开了之后我会过得很幸福,没有想到离开后才知道那种‘赖’着,其实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幸福。”那声音低沉,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是梦呓一般的轻飘,大刘很少有这样的语气。王峰诧异的看着大刘,见大刘正看着人群,却是毫无目标的,似乎连眼前的王峰也没有瞧见了。王峰忽然心动,想着大刘与商平的那种情感,对比着自己与靳新的那种感情,不禁出神。也听不到大刘说什么了。 / b3 M, o4 k) O: p9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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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王峰不禁“哎哟”的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原来是大刘打了一掌,大刘疑惑地问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王峰一笑,说:“我想去方便一下。”站了起来,大刘连忙说:“我也去。”王峰瞪眼,大刘却说:“喝太多的茶水了。”却反而扯着王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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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8 B6 D. ~! e  O  m    这种公共卫生场所,一般都比较脏,如果不是真的人有三急的话,王峰实在也不会在这些地方去。果然,里面脏得很,地板上湿漉漉的,墙上也乱写乱画的严重。王峰看大刘也皱着眉解决着,这期间大刘忽然“咦”的一声,说道:“头儿,你来看。”说话声里带着惊讶,两人只隔着一个半人高的间墙,王峰觉得奇怪,不知道会是什么事让大刘也觉得惊讶了,扭头过去看时,正好看到大刘的那里了,心中无来由的一动,那仿佛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吧,却有一种偷窥的罪恶与快感,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绝没有这样的偷窥心理在内,只是不知道如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看了一眼却还想看第二眼,王峰怕大刘看到,好在大刘并没有注意王峰的行为,只盯着那扇挡门看,王峰连忙回过头来,说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大刘正收拾好自己,手指着那扇门,扭头看王峰,可王峰却还没有收拾好,这一看大刘也愣了一下,王峰在扭头时正好看到大刘的那一瞬间的神情,不禁又是一下心动,他忽然生出要让大刘看久一点的想法,同时心里却又暗暗骂自己:“你怎么了?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忙拉好链子,凑过头去看大刘的所指处,竟然发现那木门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手机号码,还有一行较小的文字,“找同性爱的请打此号”,王峰只看得头皮发麻。怪道别人看不起同志了,原来,这破烂的地方竟也被利用成为同志的广告的地方。“厕所文化”竟发达到了这种地步了。王峰心里升起了一股悲哀。看大刘时,正好大刘也向王峰看来,两人面面相觑,竟是谁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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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厕所,两人仍觉得憋气,坐下来了,大刘才叹息着说:“我一向自诩见多识广,却竟还没有想到这里有一片同志的‘绿洲’,嘿嘿。”王峰只觉得恶心,忽然问道:“你见多识广?你知道那种酒吧的情况吗?”大刘一愣,说道:“酒吧?噢,G吧?”王峰只“嗯”了一声,眼睛却仍是看着大刘,大刘想想说:“我可没有亲自去见识过,不过那里听说乱得很,嘿嘿,不过越是说乱,我就越想去看看,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机会。总得找个机会去一次才好。”王峰忽发奇想,大刘离婚也有段时间了,他一直没有朋友,可是他总有生理需要的时候,那他会不会也去找刚才的那种人呢?想想大刘如果真是去找那种人,再想想那种人床上的丑恶的样子,王峰不由得心惊肉跳。只觉得大刘那张英气的脸也开始变得恐怖起来。 ) H. r3 O9 n( I; ~- A7 {9 D0 n

1 W# C/ f1 m' Q6 a3 @9 J    大刘正说着话,却忽然发现王峰不说话,看王峰时,见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惧的神色,不禁吃惊,问道:“你怎么了?”王峰一惊。眼前又见到的是大刘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不禁暗骂自己荒唐,大刘又岂会是那种人。见大刘还看着自己,王峰连忙说:“没有什么。”但想想那事,心里终是不舒服,于是问大刘:“大刘,问你一件正经的事儿,你不能说假话。”大刘审视着王峰,半晌,忽然笑道:“你不用问,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嘿嘿!”王峰瞪眼道:“你知道?说说看。”大刘淡淡的说;“根据前事与现在你的神情,我推测你要问的自然是那回事了。”王峰追着问:“那回事?说清楚点。”大刘看着人群,叹了口气,说道:“你想问我会不会跟人419么?”王峰笑道:“果然是刘半仙,说吧。”大刘嘿嘿一笑,说道:“我有没有419是不是很重要呢?”王峰被大刘的反问问得一愣,不禁想着:“他会不会找419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刘要是找419我会不舒服?甚至厌恶?如果是别人去找呢,我会不会?”但想到别人去找,王峰自己是肯定不会不舒服,想到这里,王峰老老实实地对大刘说:“我想知道我的朋友会不会是那种人?”大刘看着王峰,眼神深深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的,其实419是不是真的让人这么讨厌呢?我却并不这样认为的,你想,一个人的生理与心理的需要,如果单凭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只怕就不会在这社会上存在有妓女了,对吗?”王峰有点失望,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而大刘的这个答案却是明显的告诉他,大刘会不会419了。他可以理解别人去搞什么419之类,但对于自己的朋友去419,王峰实在不愿意。 . W) d5 d  x2 u, n;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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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大刘又说道:“我知道你会说419是一种堕落的表现,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朋友的,如果找不到,又不甘心于只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么你说除了去419,还能怎么样?”王峰看大刘,见大刘的面上带着一丝丝的笑意,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但却也看出了大刘眼里的寂寞,不禁从心里升起了一点同情,大刘回过头来看王峰,忽然又笑了起来,说:“你不是同情我吧?还是鄙视我?”王峰摇摇头说:“不知道。”大刘拍拍王峰的肩,说道:“哈,不逗你了,我刘海波是什么人你就该知道,我会去干那种事吗?”王峰听大刘这话,又只是惘然的摇摇头,大刘叹道:“我不会去做那种事,那是我个人的问题,至于别人去做,我却能体谅。” 8 X9 S3 h! X, z6 d4 |; \

( D/ H! R$ V7 y* N- e8 ~    王峰看大刘说话的神色,慎重而又认真,心里一阵释然,内心里忽然对自己的想法有点不耻了。因为自己连朋友都信不过了么?想着不禁低下了头,口里应着“嗯”。抬起头,王峰忽又问道:“如果我去找人搞419呢,你会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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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刘听了王峰的话,盯着王峰看,忽然“嘿”的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我顺着你的意思去说的话,我会说我不准你去跟别人419,因为你的我的朋友,但如果我说自己的话,我理解你的做法,不支持也不反对,而且朋友还是朋友。当然,我会看你419的对象是谁,如果那人胜过我的话,我会觉得你选对了人,但如果不如我的话,我会瞧不起你。哈。是不是很奇怪的心理。”王峰细细一想,发现大刘的想法至少比以前深了很多,不禁一笑。笑的当然是自己的肤浅。对朋友更是过于苛刻,朋友?想到这个词,王峰又叹了口气。看着大刘,王峰说道:“或者是我个人的想法吧,我真的不想我的朋友是些堕落的人,总觉得419对己对人都不是负责的事。难道为了一时的满足就可以丢了原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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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则?”大刘一笑,“原则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定的罢了,比如说,我在某个时候就很后悔自己的原则,唉。”王峰听得愣愣的,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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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刘叹息一声,说道:“其实好在我还是能够对我自己负责的,那是因为我早已经不再重视那性字。”说到这里可能发现自己的语病了,就补上一句,“不是不重视而是不要啊。你别钻我的牛角尖。”王峰想起那个跟大刘一起的晚上,心里一荡,再看大刘也是一脸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只怕想的也是那件事不一定,不禁笑骂道:“你不过是怕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还说我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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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刘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是年纪大了吧,发现自己是很容易满足的了,有时候会这样想,晚上睡觉时,就抱着一个人。闻着那么一点点的汗味,很熟悉的味道,很安然。然后在醒来的时候,还是闻到了他的那点味道,还有那些低低的浅浅的呼吸声。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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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看大刘说这话时的神色,竟是一片的情深的向往,再听他所说的那两句话,也不禁神往。是啊,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幸福就不过是闻着那熟悉的气息,然后安然入睡,然后醒来还是和睡着的时候一样的安然,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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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5 y0 `5 D    绕了一个圈子,忽然发现话题还是回到了幸福上去,王峰心里暗叹,幸福,幸福。本来是人人都渴望的东西,但也并不是人人可以得到的,那怕你以为幸福就是两人的熟悉的一呼一吸那么简单。两个人傻愣愣的坐着,忽然少了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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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后两个人都不愿意去触碰同志话题,就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闲话,只是无论说的是什么,王峰也不在意,在意的是有一个人还陪着自己就是了,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只要是有人在身边,内心总是一种安慰。这一晚两人在广场里坐了最长的一个晚上,到十二点分回去。 1 c7 P4 N, C/ ?- b- _

% G; {9 B- a  l7 c    王峰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下,一个孤伶伶的影子,在树影里穿行,只偶有那么几个过客,也是那样的匆匆忙忙,来不及看清谁是谁,更有一个两个因看到车子来就远远的走避,王峰知道那是这一两个人怕被摩托车抢劫,王峰苦笑,这一带地方由于开放,其实治安也不算太好,尽管是严打,但总有些肖小之徒,让夜行人总得提心吊胆,于是原来可以依赖着成为孤独旅途上的伙伴,却忽然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打着坏主意的对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少了,本来形成了隔膜的人就有了更大的距离了。王峰看着这些,忽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感真从心里冒出来。路不长,却让王峰感觉到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2 P" r! g/ k$ ?3 e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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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里各家仍是灯火辉煌,王峰却发现自己的房子是黑了灯的,这黑在亮当中特别的显眼,以往王峰并不在意,可如今却有了突如其来的想法了。总有些落寞随着这黑暗升起。明知这黑暗里有一个人,却不知道这个会不会等候着,更不知道这黑暗中的人会不会是等候自己?家,一个本来令人向往的地方,在此刻却成了一个最让人郁闷的地方了。王峰宁可停留在灯光里,也不愿意走进那一个虽有人在,却没法清楚未来的黑暗中。于是,行走的步子总有些迟疑,沉重。 ; s0 i; g+ {* a$ _" g8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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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时候,王峰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这声响划破了屋里的沉寂,却又让这房子显得更为空寂。打亮卧室里的灯,王峰看到靳新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走进来,那眼睛黑而且亮,却满是疑问。王峰笑笑说:“跟大刘喝茶去了。你今晚挺早的啊。不练歌了?”靳新翻了个身,面向外一手支起了头,看着王峰,说:“我基本上已经会了,只是还差些细微的地方得好好学学,所以今晚早点睡啦。”王峰一边脱衣一边说:“其实我也不懂唱歌,但是上次看了一个央视的电视歌手大赛,其中的一位评判员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他说,要有自己的东西自己的特色,如果只在像字是下功夫,就不会有自己的将来了。”靳新一听,低声说:“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什么是自己的东西?”王峰笑着说:“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特点,比如唱法上,声音上,歌曲上。台湾不是有一个姓周的吗?你看他唱得怎么样?” # w; B" e+ H1 K+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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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知道王峰所说的姓周的是谁,笑道:“他的歌有的很好听啊,像那首《千里之外》还有《菊花台》觉得很好听,至于那什么《双节棍》我就不懂了。”王峰笑着说:“歌是好听,但他成名的歌曲却是些‘哼哼哈哈’一类的。说实在话,在那首《千里之外》里,他请了台湾有名的歌手来跟他一起唱。却一下子就突出了他的不足了。那个有名的歌手的声音干净明亮,底子厚,圆润饱满。可他的声音与唱法相比起来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靳新瞪着眼看王峰,忽然笑起来,说:“哥,好像你说得很对啊,只是你自己唱得并不好听嘛。”王峰笑道:“我是眼高手低的人。”靳新盯着王峰看着,嘴里反复着:“眼高手低,眼高手低。”王峰脱好了衣服,躺在床上,却不敢靠靳新太近了,听到靳新喃喃的说着,问道:“你怎么了?”靳新不答,躺回去了。王峰又问了两次,却听不到靳新的回答,看靳新时,见他竟又闭上了眼睛,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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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心中叹气,伸手把被单往靳新身上一拉,然后说:“睡吧,别胡思乱想了。”随手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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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了灯,靳新却又说话了:“干嘛给我盖被子了,热呢。”说着将被子一扯,一扔,都盖到王峰身上去了,又侧过身子来面向着王峰,问道:“哥,什么叫做眼高?”王峰一边把被子拉开,一边说:“你要是感冒我可不理你,什么眼高,我不过是说我自己的音乐水平而已。你又想到那里去了。”靳新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王峰的手,紧紧的握了一把,然后手劲小了点,却还是拉着不放,王峰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久违的感动似的,想想也是,两人很少有这种相互醒着的时候如此亲近过了,靳新忙着他的唱歌,王峰则整天沉浸在自己的那种无法说出的担忧中,这一刻的互握,两人的气息也似乎相通了,心又近了。这一握一松,王峰便知道靳新是有话说的,只是在犹豫不决,于是不说话,只看着靳新,房里那些微的光影,王峰知道靳新还是看得清自己在看他的。靳新轻轻地说:“哥,有时我总觉得我在做一个很无聊的梦,你知道我的想法吗?”王峰一听这话,心中一股苦味直钻上来,是的,他不知道靳新的想法,他也无从去揣测靳新的想法,仿佛靳新也就是一个可供自己观赏的躯体一样,一直以来他都想知道靳新是怎么想的,而且总想问个明白,可是每次面对靳新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去问,如今靳新问起来了,王峰坐了起来,还是握住靳新的手,只是这次是他用力的握住了,然后说:“你跟我说吧,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心里话。”说这句话时,王峰真的有些委屈的感觉。只是马上想到自己本是比靳新要大得多,实在不应该有这种语气说话的,马上停住了,只等靳新说他自己的想法。 - K' a. S6 j% B5 X- o! z' X% u

% s* {% h( _6 Y& a* n- \2 G    靳新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好一会才说:“哥,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我跟你比,实在没有半点是处,本来我就一直觉得我只是你一种暂时的依托,我有过挣扎,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我的未来,但最终我也认了,因为我无法不感激你对我的好。哥,你要我什么?喜欢我什么?我想过的,别说这个身体了,你若是叫我挖个心出来给你,我也愿意。”靳新叹了口气,王峰听到“感激”两字却遍体生寒,只觉得自己竟是无依靠的游魂似的,心里只是想着:“他竟只是感激么?”回想靳新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一切,果然是像极了感激的样子,那么自己对他的好,他本该知道是一种爱,而自己的爱竟只换来的是感激了。想到这里,那握着靳新的手竟不自觉的松了。只是还是舍不得放开了。尽管知道,到这个时候不放开也没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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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m, m1 r    也许靳新觉察了这点吧,当王峰的牧松了的时候,他却紧紧的抓住了,王峰想要挣脱,但最终没有,就任由着他握着了。心里却总也不复当日的温馨,只觉得乱如麻,而且总觉得难过得绞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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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w( s( C6 _    靳新握着王峰的手,把自己的头枕在王峰的腿上,轻声说道:“哥,你别恼。如果不是阿姨来了,并说了那翻话,可能我不想说的,我希望我活在你的爱护中,我总想永远拥有着你对我的爱,可是我却不知道我该怎么样把我的爱给你,记得那个陈老板的事么?我原来只道我不会再对女人动心了,可是我遇上了小婷以后,我还是会被她牵动了心,你也记得后来小婷的事吧?我再次失望后,我想我还是不再对女人动心了,于是,我接受了你的爱,也想过把我的所有的爱给了你,可是我也常常会想,我除了有那么一点真情外,那么一点爱外,我什么也没有,而我的这点爱与情,也不过是微薄得可怜的啊。又怎么能够足以还于你的爱?”王峰苦笑,心里想道:“原来真有环境把人变成了同志的事。只是并不是我把他变成了同志。他变成同志也不过是因为女人不爱他的。况且他就这样真的变成了同志了吗?”直人变同志,在王峰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可靳新说的话,如果不是变成了同志,那就是在某一天,他还会回到他喜欢的女人怀抱里。 - H$ t/ l- i8 k1 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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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王峰为靳新好,他是不愿意靳新因他而变成了同志的。可是现在,得知靳新不过是因为被两个女人伤了之后才转而喜欢自己,愿意把自己的爱与情交出来。那么,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一个女人对他很好了,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女人的怀抱中去呢。王峰则宁愿是自己害了靳新变成同志。那样他自己心里尽管会内疚,但毕竟也知道靳新是因自己而变成同志的。可是靳新不是,或者说,他现在还不是同志,只是在无可奈何时的一种感情依托而已。于是心里更冷了些。   d8 ^  U- f5 B& B4 a- q( s- {

* r/ X1 m5 K9 \# g( \    听到靳新又轻声说道:“阿姨今天晚上来说的话,我隐隐的知道一点点,让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你似的。哥,你还是听阿姨的话,去交个女朋友吧。你知道,就算你交了女朋友,就算了结婚了,我还是一样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任何事!你又何必为我而失了整个家啊。”听了这话,王峰不禁好笑,原来靳新竟也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变成同志的。是这道理吗?不过喜欢靳新只是让自己更坚定了同志之路了,而他强调这个“任何事”又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以为王峰就是需要一时的性么?不是情么?王峰惘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处理好这时的情绪,于是只能够不说话了。但总觉得靳新的话里有着诸多的推委在内,不知道是正好借助老妈来说话的事来疏远自己,还是原来他就想着要远离自己。想想这些天靳新每天晚上都在电脑上学歌,竟是很少有跟自己同时睡觉的时候。王峰心下除了冷冷如冰的感觉外,更多了的是一份情伤:原来自己一直不敢问靳新的结果竟还是真的!!那种很受伤的感觉,让王峰似有欲哭无泪的伤感。他思绪混乱得很,想叫匠新不要说了,却无法去说,于是心里就只催着自己说:“王峰,睡吧,睡吧。”可睁着眼睛那里又睡得着了。 0 n- l' q( H% {  `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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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捧着王峰的手去抚摸着自己的脸,王峰只觉得触手处,光洁如玉。一股令人心酸的温柔升起。只觉得自己有要流泪的感觉。本来就不敢去寄有太高的希望。但失望时还是一样心痛的。靳新似乎没有觉察这一种心痛吧。依旧还在轻言细语,说道:“哥。我看了好几部这样的小说。我知道这种感情的真诚,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要比男女的真诚得多。我希望我能陪着你走到永远。只是能吗?”说着。用头轻轻的蹭着王峰的那里。王峰没有什么心情去想那事。但自然的反应却不会受自己控制的。只是他自己没察觉而已,心里只是想着:“我该怎么办?”可能怎么办? : H, J5 B4 B: U

8 y9 I5 X4 d- Z0 P. q, H    靳新叹息着,但王峰听来仿佛是自己的叹息声。王峰自己知道叹息的是自己的遭遇。可靳新却又叹什么?只听靳新说道:”哥,你结婚吧。你结婚了我还是这样跟你好的,那些小说都说结了婚后就不会好,我不信。就算你对嫂子再好,我相信哥也还是喜欢我的。这我就足够了。”王峰只听得心里又一阵的痛,他已经失去了对所有事的判断能力了,也没有了再去思考的能力。连靳新说:“哥,你说两句话吧。别闷着啊。”这话时,王峰也要过了很久,才听到自己舒了口气的声音。他自己也觉得这口气闷了很久了,但这口气却与心里的郁痛无关,因为就算这口气出了,但心里的沉重仍是不减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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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峰心里沉闷,于是轻轻的挣开靳新手,抚摸着靳新那略略成刺的短头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带他去理发的情形,那一刻的惊艳,但当初的回忆却不能真正的冲淡如今的心事,他低下头嘴凑到靳新的耳边说:“哥舍不得你。”可说了这句后还能说什么,是的,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如何?他想再要说点什么,却总被一种心酸所止,靳新说道:“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哥。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怎么样?”王峰听得苦笑,如果没有遇到?没有遇到会怎么样?如果有如果的话,早就不是现在了,既然有了现在,何必再问如果。王峰想起了初见靳新的那一瞬间的情景,那种心动与神迷,以及那种牵挂,不自觉的在嘴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只是他自己知道,属于回忆的东西,也只有自己知道,而且他知道他现在所在的痛苦与甜蜜中,靳新也不会知道的,因为这只有微光的黑的夜里,靳新不但看不见自己的心,连这脸上的一丝丝笑意他也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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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虽然看不到,但他应该是能感受到王峰那轻柔的手,也显得很温顺,王峰也在这种痛与乐中放松了自己,不再去刻意想什么痛与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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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b9 n: T, l$ U8 Q    忽又听得靳新说:“哥。你告诉我,你要收留我是不是早有预谋了的?你老实告诉我?”王峰听到靳新这样问,愣了愣,问道:“你想问的是什么?预谋?什么叫预谋?傻孩子。我还没有诸葛亮的本事,能知道你后来会喜欢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可爱。况且……”王峰用双手捧起了靳新伏在自己腿上的头,黑暗里是看不清什么的,只有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王峰,“你本来就是可爱的嘛。虽然那时你一身脏衣一脸泥灰。基本上看不出你的可爱之处。不过,我还是让你跟我回家里了。是吧。”这段话说完,王峰自己也有点惭愧,很多同志之间的缘份都在一个“貌”字上。那时,自己对靳新的貌是不是很在乎的,这也许不敢说是很清楚的。可是,如果不是靳新的那双眼睛打动了他,他会不会真的就把靳新带回家里来呢?那么自己看上靳新也不过是出于一个“貌”字而已,记得很久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的动机不纯。却还要说得堂而皇之。 ' d: H( \3 o4 `1 m3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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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好像并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看过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郭大侠初回江南的时候,遇上黄蓉。那时黄蓉也是个可怜的乞丐,当然是扮的。后来她改扮回来之后,把郭大侠请到船上,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是现在这副样子行走江湖,谁都肯巴结我。但最难得的是你在我是个乞丐的时候对我好。’哥,你不嫌我脏不嫌我丑,不怕我臭,把我带回家里来,当我是一个亲弟弟一样照顾着,我感激的就是你这一点。”如今听靳新的说话,王峰只能够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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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就着王峰的双手,把头埋到了王峰的胸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说道:“哥,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真希望就这样闻着。”王峰听得心中一荡,其实他闻着靳新身上的味道也觉得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可口里却道:“什么好闻,不过是一股汗酸味而已。”靳新却“嘿”的一声轻笑起来,说道:“哥,就喜欢你的汗味儿。”顿了一顿,靳新伸手抚着王峰的胸脯,然后又一直往下伸去,停在王峰的那里,轻声的又说:“哥,有时我想到未来的嫂子搂着你睡觉,还在享用着你的这个东西,我就有点不高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变态了。”王峰任由靳新又扯又捏,听了这话,王峰并不觉得靳新说话的矛盾,因为他早已经乐得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了,连同老妈的那些话,也不再放在心里了。是的,他要的就是靳新的这种话,真也好,假也好,如果说有这样的话安慰一下,那么什么也不觉得苦了。 1 S* i4 G9 f2 I7 j/ |+ V

/ J# k- H0 a: R- L, p    “不过,我还是要你娶嫂子的。如果娶了嫂子后,你还让我这样搂着你睡觉,那是多么好的事啊。”靳新接着又说了这句话。而这句话却又正好击中了王峰的要害。王峰有些惨然,说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去娶嫂子么?娶了嫂子我也不知道能能还像现在一样一起抱着睡。或者是我想让你这样抱着却也有些不现实了啊。”靳新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着急的样子,且说话似有些没头没脑的。那上面的话与再说下去的又有些连不起来了的样子,只听得他又说道:“哥。我虽然看小说,其中好像有些很好的结局。可是你能告诉我,现实的同志里,有好结局吗?”靳新还在说,边说还边吸着气,说到了结局,王峰心里又是一寒,迟疑一下说道:“靳新,我正要说件事给你听听。今晚就有一对同志朋友分手了。而且是好了好多年啦。你怎么说?”王峰想着商平与程德雄,忽然又是一阵苦笑,好几年的朋友,说分就分,没有半点争吵,双方竟是那样的平静。甚至说得上是平淡。没有半点留恋了么?可这平淡里,是不是就有着同志间的许多无情的故事了?分手以后陌路。这就是同志的爱情么? : o% q, x' b; v8 E3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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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也许并不了解同志吧,所以对于分手来说似乎并不吃惊。只“嗯”了一声,说道:“这不奇怪嘛,你看我跟小婷不也是一个样么?同志间也是爱情,那当然跟异性间的爱情一样,有分有合才是正常的嘛。”王峰苦笑,靳新说得也对,分手本属正常的事,只是在王峰认为:同志的感情与异性的感情虽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王峰却想告诉靳新:“在世俗里,同志本就艰难,感情来的比异性要难得多。应该要比异性们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才对。”但想想真正的事实却恰恰相反,没有爱的日子里,同志们苦苦的寻找着,整天大叫着情归何处。一旦有着这份感情,可却发现同志们似乎并不肯认真对待,想分即分,王峰真的开始怀疑相处在一起的那些同志纯粹是寂寞还是性的渴求,相互之间投入的感情又有几多。正因为他发现这矛盾,所以他不敢跟靳新去说那些话了,怕的是经不起别人的推敲,尽管靳新似乎是可以欺骗的孩子。王峰叹气,却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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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3 p6 u) I    靳新也不说话了,却把整个身子缠了上来,王峰才发觉,自己在靳新的手里,竟反应得厉害,而王峰也觉察了隔着那么一块小小的布片,靳新更甚于己。王峰听着靳新渐渐急促的呼吸,只听到靳新说道:“哥,也许分手是同志最终的结局吧,几年的感情又能怎么样?我不想以后,因为你跟嫂子之后,会不会还是这样喜欢我?会不会还像这样能让我抱着去睡?我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可以随便的动手动脚?这些都是以后,也不是我可以把握的,但现在至少我是可以拥有的,对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要以后,只要现在,就是现在就够了。你说对吗?”说的话渐轻渐腻,似有似无,但王峰却听得分明,只觉得自己也开始迷乱起来,“现在,现在,现在。就是现在……”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靳新的下面去,于是,王峰脑间除了靳新外,再没有了其他。没有了意识,没有了现实,也没有了世上的一切,有的就只是那“现在”两个人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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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  x: b" [, M# G    王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房里一片朦胧可见的时分了。他坐了起来,细细想着昨晚的一言一语,还觉得仍是不可解脱的烦恼。他摇摇头,似乎是要自己在这摇头中甩开那些自己解不开的结。可是有用么?王峰还是知道要解开这结并不是摇头就可以的。不禁又是暗暗的吧气,今天回去队里,也该是接到通知去培训的时候了,那么能跟靳新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多少呢?王峰忽然又后悔自己当初要去参加培训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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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就好好的珍惜现在吧。”王峰告诉自己,于是扭头看着这个现在还在自己身边的人。朦胧的光下,看得清楚床上的狼藉情形,靳新还睡得正甜,身子横陈仰面躺着,脸色红润,半褪下去的内裤,两腿间的物儿还坚挺着,显示出年轻的骄傲,王峰不敢稍动,仔细的欣赏着这个年轻的身子,虽然跟靳新一起,做那种事也不是少数了,可是,如此静静地看,王峰还是头一次,可是王峰发现自己如此痴迷于那物儿时,心里也不禁有些惭愧,但却又马上替自己辩白:“性不是爱的全部,但性应该是爱的一部分,没有性的爱应该不会存在的。我爱他,所以我才爱看他的。”至于会不会是个牵强的理由,王峰实在不愿意去考究,只是有一点王峰是不能替自己掩饰的,他发现自己多看一眼便多了一分的不舍,多一分冲动,“这算什么?”王峰问自己,想来想去,他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了,“因为我知道,未来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也没有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所以我分外珍惜如今的一刻。”这个理由足够了,于是看着看着,王峰竟又伸手去抚摸靳新,尽管他觉得这样不妥,但内心却无法说服自己的欲望。他轻轻的抚摸上去,用拇指轻轻的摩擦着那物儿稍稍露出的头儿,那物儿却因受了刺激,轻跳了一下,王峰在这物儿一跳的时候,心也就跟着一跳,心火也竟要燃烧起来了。王峰知道应该克制自己,于是要收手,可这时,靳新却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王峰,忽然一笑。只笑得如同那半吊峰上的山花一般。烂漫炽热。伸手按住了王峰的手,不让王峰把手拿开。王峰却发现自己也不愿意拿开,他忽然想:“我和靳新会不会都是只沉浸在这种性里了呢?”他想到这个“性”字,王峰就惊惧起来,可是人呢?靳新的微笑,靳新那跳动的物儿,那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于是王峰还得在惊惧里沉迷。 2 b7 V2 `7 M9 L- a8 S4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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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又翻身抱着了王峰,低声笑道:“哥,你看什么?你想什么?”抱着王峰的背的手却又滑到了王峰的下面去了。王峰没有抗拒,只要他知道靳新也喜欢他的物儿,他也是高兴。这应该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的那个理由吧,“虽然性的全部不是爱。爱,就是全部,包括性在内。”其实谁都知道,有的时候,绝对没有人去考虑什么是性了,又什么是爱了。王峰也轻声说:“那你又在干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听到的回答是靳新的一声轻笑。王峰也就微微的笑着,不去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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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U" @# g; o8 j7 m8 b    靳新却在这过程中忽而停手,问了王峰一个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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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听得靳新问道:“哥,你说说你为什么不结婚?”这问题让王峰哭笑不得,这问题本是极为简单的,于是王峰答道:“因为我是同志。”靳新闪着眼问道:“是同志就不结婚吗?只怕不一定啊。”这话说得倒是对了,王峰点着头,说:“嗯,只是我却不愿意去结婚。”靳新又问:“为什么?”王峰叹道:“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结婚就会害了很多人的,一个好女子,还有以后的孩子。也许还会害了与此牵涉的很多人。”靳新听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哦”的一声,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峰本以为他还会问下去的,没有想到他却不再问,本来想要跟他再详细的说一遍,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于是也就不说了,只问道:“你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的?”靳新笑道:“其实我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样的,我本来以为你会说因为我而不结婚的。”王峰听得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自己真的很笨,竟没有想到靳新所要的答案会是这个,那就是说,自己竟不会用一些甜言蜜语来骗一骗人。可是转念却想道:“就算靳新不出现,要自己去结婚那也是件千不肯万不肯的事情,只是靳新出现后让自己更多了几分希望而已。那么自己真正的答案应该是什么才算合适呢?”正想着,忽然觉得下面一痛,王峰不留意“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靳新狠狠的拧了一把,王峰皱眉道:“你干什么?痛呢。”靳新很不高兴的说:“谁叫你不说话了。”王峰笑道:“我在想一个最正确的答案,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那就是‘我为我爱与爱我的那个人而不结婚’。”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靳新。其实王峰说这话,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怕说出来之后的结果不如己意。 & B. D& m) l) C

3 p1 k( w5 I2 [5 m) _    靳新听了这话,倒是愣了一愣,仰起头来,闪着眼睛看着王峰,似乎在探询着什么,但却没有说话,王峰却不得不承认靳新的聪明,他在该含的时候含,该露的时候露,总有些让人回旋的地方,但也是王峰最恼的事,如果你是爱的就来吧,又何必在这关节口处不肯露呢!可是王峰如今仍没有责怪靳新的意思在内,看着靳新,他希望就在靳新的身上,只可惜他还是等不到靳新的回答,还好在王峰早有了心理准备了,所以也不存在失望这回事,“不说就不说吧,我自己也是应该不去抱这希望。”王峰想着,靳新却一边玩着一边笑起来,说道:“哥,爱这东西,会不会就是真的像琼瑶小说写的那种没有了谁就谁都活不下去了么?”王峰听得心头一跳,这个问题也许也是王峰一直回避的问题,是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谁离开了谁之后就没法活下去的呢?王峰忽然又想起了商平与程德雄来了。他们两人也许在相恋的时候都会说些“永不分开,天长地久”之类的话,但不也是还要分了么?想想这事,王峰心里就不舒服,他自己呢?离开了靳新就真的不会再活下去么?尽管王峰自己认为爱情重要,重要到是认同了每一个人都认为的“为爱值得抛弃一切”,可是在亲情的面前,这想法是还是有的,却让人始终无法去真正的做到毫不犹豫。王峰想到商平与程德雄之后,又想到了现实中的同志们了:“多少同志也应该认同感情的重要性,可是从朋友别哭到天涯里的帖子看,有多少人在承认感情的同时,还不一样要为亲情或者其他所牵拌。这就是同志吧?”其实王峰还是明白的,承认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只怕在结婚面前,在其他的事实面前,这个承认还不过是只能深藏在心里的一个沉甸甸的积压而已。 3 {$ }2 {1 |  d5 ^" ~' z(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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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注视着王峰一会,然后收回了目光,笑着说:“哥,这个时候应该是你晨练的时间啊,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王峰确实知道还是要去锻炼的,可在靳新手里不断变化的物儿,却王峰又如何去得成了,王峰说道:“你还是先放了手吧。”。靳新却笑了起来,不但不放,反而加快速度,边动着边说:“不放。我是绝不会放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王峰听得这话,猛的身与心同时一振,迷惘中忽然似看到了一些光明。可忽然又听得靳新笑着说:“不过,也难说得很,有些人与事是不得不让你放手的,对吗?哥。”最后的一声“哥”叫得轻柔平缓,于是就放手了。王峰的心又沉了下去。仔细的看靳新的脸色,却看不到半点端倪。一如平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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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2 L2 S/ O8 V    王峰实在无力再去猜靳新的心思了,缓缓的说道:“我还没有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现在告诉你吧。”他顿了一顿,靳新只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王峰,却没有问,仿佛是知道王峰肯定要告诉他似的。王峰心里叹气,说道:“我可能要在近期去参加培训,一年时间,也许更长些。”靳新愣了一愣,还是没有说话,只看着王峰,然后坐了起来,背对着王峰,掉头去看窗外,很快又低了头,说道:“原来你真的要去培训了。”王峰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看到一点点的晨光下的轮廓,那背在暗影里仍还是显得单薄。王峰忍不住伸手要去抱一抱,但手伸到了靳新的背后,正好靳新回过头来了,王峰心里一惊,于是便变成了轻轻的一拍,听到靳新说:“你要去了就看不到我的比赛了啊,那我怎么办?”说着又低下头来,王峰看他的样子还真的不知道心里的滋味,说道:“靳新,有很多事是要自己学会去面对的。总不能永远依赖着别人,对吧?”靳新抬头深深的看着王峰,脸上有些无奈,忽然又一笑,笑得仿似开了的花,说道:“哥这话听起来就很有哲理了。总得去面对很多事的,我也明白了。我会尽力的。”王峰听到靳新所说的那个“哲理”,忽然想到,虽说自己是无意所说的话,但却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也正想着有很多事必须要面对,这才说了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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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D- I% N& K1 J( z2 I    靳新想想又说:“其实哥你还是可以看到的,如果我能上电视的话,当然还得哥看电视才行。”说完嘿嘿的笑了。很孩子气的笑,王峰实在不忍让他失望,点点头说道:“我有时间当然是看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到时看不到你可别怪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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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6 [; E5 V6 Q2 X" U6 z    靳新也不管王峰说什么,只听到王峰说要看就高兴得在床上大叫,王峰感受他的高兴的同时,隐隐约约的也有些不妥,因为靳新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点,让他真的无从推测靳新此刻是不是就真的高兴了,尽管他的笑容是看起来真切而愉悦。同时心里也为自己悲凉:“他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么?如果是的话,自己爱上一个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除了这样的无奈外,还能怎么样?”犹疑之下却也不能再去说什么,于是说:“起床吧,还要上班呢。”靳新连滚带爬的起了床,说道:“我先去洗手间了。你别跟我抢。”王峰看着靳新的背影,不禁羡慕得叹气:“年轻就是资本。没有什么比年轻更重要的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也不老,可怎么就总把自己看得老了一样呢。不禁又好笑起来了。其实老只是一种心态吧, : _: y0 v1 W' R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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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充裕的。两人慢条斯理的搞完个人卫生,王峰建议到外面吃去,但靳新却说要在家里做,说是省钱,王峰也不反对,那倒不是说省钱的问题,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是越来越少了,那就会影响了两人的感情了,可想想也觉得可笑,两个人的感情?这是王峰从来不敢去想的东西,却又是最渴望知道的东西。于是靳新在厨房里忙,一边还哼着歌儿,悠闲得很,王峰则靠在门口看,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出神,又想起了那一个一起干活的有雨又无雨的星期天来,心里升起了一股柔情,只觉得就算只看着靳新忙碌的身影那也是一种享受。梦想里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么?“我要为我自己的幸福而斗争。”王峰这个时候是这样想的。那是一种很坚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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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想到幸福,老妈那凌厉的眼神就出现在眼前了,她要自己的儿子过得幸福,绝对不是这样的幸福,这是毫无疑问的。王峰就不禁泄气了。连吃着靳新做的早餐也变得了没有味道了。靳新在餐桌上也不多言,只满脸含笑的看着王峰吃。王峰则在靳新的注视下不得不认真地吃了早餐,还得加上一两句“很好吃”之类的话,就算不是骗自己也得骗骗靳新吧。 . n$ U3 s' E' U+ Y; n. q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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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早餐两人才一起出了门。在路口临分手的时候,靳新忽然笑着说:“我差点也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王峰心里一动,看着靳新说:“说吧。我等着听呢。”靳新笑着说:“也难怪阿姨会急着要你交女朋友了。你看小三儿跟小芳也交得挺快的啊。现在两人也天天出双入对的。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厂里的人啦。”王峰一愣,说道:“你倒也够八卦,什么事不理,偏偏理起别人的事了。”靳新把嘴一撇,说道:“如果小三妈在阿姨面前不住的说她小三如何如何,你猜阿姨会不会想我家的峰儿怎么也就找不到女朋友呢?”王峰骂道:“就你会瞎猜,去干你的活去。”靳新不再多说,看了一眼王峰后,跟他招手作别,自顾着自走向厂里去了。王峰则在去队部的时候,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这小三儿的事与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着什么关系。结论却是肯定有关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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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大刘是来得最早的人了,正在收拾桌面的东西,王峰走进去的时候,大刘只抬头看了一眼他,叫了声“头儿早”,也没有多说什么。王峰也帮着把各人的桌面收拾清楚,过了一会儿,大家也都来了,于是办公室也就热闹起来了。 % n; ?3 P# I: C: I* u/ l

: m8 x' @$ H2 E. j    培训通知是上午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才由局里送来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好好培训,要将学来的知识用到为人民服务中。至于队里的事情,将调派人员来顶替。一群人也看到了通知,小邢奇怪的看着王峰,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问问王峰,可是最终也没有问什么,张菲才不理你那么多。大呼小叫着要王峰解释一下是为什么。王峰却只是笑着不说话,最后实在抵不过了,才说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张菲一听就说:“你要休息干吗不去请病假得了,却跑去培训?你还真当那是可以休息的地方呀。”孙威也附和着。大刘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头儿去培训还有一个目的。那是个关于个人的事的目的。”“什么事?”问得最快的是张菲,大刘说:“头儿想在这一年里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王峰原来也不想理他们的胡思乱想,可大刘的说法也够离谱的了,于是笑着说:“这办公室里,也只是刘海波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肚子里想的东西是一清二楚的。”张菲啐了一口,说道:“刘半仙的话可没道理。如果是说眼前放着的两个大美女头儿也看不上的话,他去那里也找不到老婆了。”小邢却笑了起来,说:“张菲,你是大美人,我可不是。”张菲只哼了一声,不理小邢。王峰却不愿把话题停在自己的事上,于是说:“你们猜一猜,今次来顶我的是什么人吧。”其实队里正常调动本是寻常的事,大家似乎也真的不是很在意,于是又纷纷的讨论这个即将来队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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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下班的时候,大刘叫王峰到自己家里去吃饭,王峰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于是就跟着到了大刘的宿舍,大刘倒是一个家务好手,也不用王峰去插手,大刘很快就做出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 `: C# d8 U1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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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之后,大刘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商平匆匆忙忙的来到。王峰看到商平,倒是愣了一愣,而商平看到王峰也好像有点诧异。好在两人也是熟人,也不用去客套,围坐下来一起吃饭,商平说:“我现在有点像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天天在这里蹭饭,好在老大还没有厌烦,不然总有一天就真的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啦。”大刘笑着说:“你别说这种话,我也是从小就被你依赖惯了。只是到了这个年龄你还说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似乎就把自己也看小了。”商平对大刘笑笑,然后对王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老大家里,但你不用多想。”话没有说完,大刘低声斥道:“老二,别人要多想也由得他去,况且头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说这话算什么。”商平苦笑一下,也不再说。 4 L1 v/ N- K- a1 j  A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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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看商平的神色间已没有了原来看到的那种雍容,多了一种化不开的郁郁寡欢。心里叹息。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成为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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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刘止住商平说话,对王峰说:“你这一走,就算不是事事休,回来的时候可能都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王峰看到商平,想到自己与靳新的事,心里不禁黯然,苦笑着说:“也不会真的就什么都变了。最起码友情是不变的。”大刘一笑,说:“有些东西是不变,但有些却是非变不可的。这是定律。”商平插上一嘴,说:“不错,有时很多事都由不得人来作主的。”王峰想到缘强调的“现在”,笑道:“管他呢,现在先吃了这一顿再说吧。”商平看了看大刘,笑着说:“嗯,吃了这一顿再想下一顿吧,反正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大刘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事情只怕是我们想得悲观了些。以后真的很难说,是好是坏总还没有人看得清。也许明天睡醒来之后,一天都是艳阳。做无谓的猜测,好像是杞人忧天了吧。来,喝一杯。”于是先举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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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几杯,似乎气氛反而沉闷了,商平不说话,大刘也少了言语,王峰则是欲说也无辞。就只剩下了大刘的“吃吧”声了。但最终大刘还是忍不住对商平说:“你也说说话吧,别老闷着了。”商平看着王峰说:“说什么,你们与我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如果说我的话只怕你们也不爱听。”大刘叹了口气,说:“你的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商平一笑,说:“别不是这么快就赶我了吧?”大刘浓眉一竖,吆道:“老二,你说的是什么话?”商平一愣,马上赔着笑说:“老大,别在意,我可能真的是感到太受伤了吧,竟然没有想到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刘对王峰说:“你别理他说什么,只吃你的饭就是了。”王峰又怎么会体会不到商平的心事,看着商平,他总有点似是看到自己的未来一样。如今的情形,他能说得上什么,只好说:“商老板,你也吃菜。” % P1 ~# }2 n(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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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平放下筷子,叹着气说:“也许你不信同性之间的感情,可是我是同志,自然知道这同性之爱,与异性的爱没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就是一个失恋的人。王队你可能没有尝过失恋的滋味。我现在是什么事都懒得去做,恹恹的。酒吧的生意也没有去看过了,至于老大说的房子问题,其实是早准备好了的,但我就是不想去那里住。你可以想像得到,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里那种感觉么?如果是一直如此,可能我不会有那么多的感觉。可是自小跟着老大,一直到十五岁不在老大身边。可是我还总能常常跑到老大的床上去跟老大躺在一起,那时是一种安慰与快乐。就算跟程德雄在一起的时候,总还有个人可以说说话,空虚与寂寞就会远离我,也许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了吧。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总觉得还会有个人在自己身边一样。看到剧中的情节,忍不住说一两句话时,才发现就我自己一个人而已。老大,我宁可在你这里睡大厅也不想去睡那个装修不错的卧室。因为我睡在大厅里总还能觉得有个人在我身边。不管是兄弟也好,爱人也好。也许人总怕很多事,但最怕的应该是寂寞与孤独了。”大刘又是一声斥责。可是商平却对大刘摇摇手,说:“老大你让我说吧。不是你叫我别闷在心里的么。”大刘有些无奈,压下声音说道:“你的那些事不过时你个人的情感问题,何必拿到这里来说了。”商平说:“我不拿来这里说又跟谁说。我想跟你说,你只怕也没有时间来听,王队请别介意。”说这话时,语气里多少有点怨怼。大刘便不作声了,王峰点点头。说道:“感情的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说说吧,放在心里也确实不是好事,我与大刘都听着。” ; P- v8 o6 K- q/ B1 N' U; @

* I& G# Z1 q0 c/ x    大刘听王峰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商平,说:“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别像个小孩子的样儿,没的还被头儿看着笑话了。”商平低了头,说道:“老大,我知道你疼爱我,自小就不肯让我受半点委屈,有些还宁愿委屈自己来成全我。”抬起头来时,王峰却发觉他的眼圈红了。大刘拍了拍商平的肩膀,以示安慰。商平顿了一顿,对王峰抱歉的笑了笑,说道:“王队请原谅我的冲动。”王峰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因为这分明是一种伤后难愈的症状。没有地方发泄的压抑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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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刘对商平说:“你的情况我当然了解了。只是很多事得自己去面对的,你如果总不能在被打击里振作起来,那怎么行呢?你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况且程德雄只怕也不值得你去眷恋。”商平对着大刘苦笑,说道:“我并不眷顾着程德雄,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悲凉而已。你该知道,跟小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有着这个心理准备。他什么时候离开我都无所谓了。所以也没有觉得是什么打击。”王峰只听得心里凉浸浸的。这是什么话,早有了准备?莫非再长的几年朋友也得做好准备分手么?同志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么?那么自己对靳新的感情是不是也该早早的就做好分手的准备了? 0 i3 r# a* h&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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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商平又说道:“老大,不管怎么样,每次累了的时候,我总还能回到你的身边来歇一歇,而你从来也没有嫌弃过我,这是我的最大的安慰。这是兄弟的感情。比任何感情都坚固。”大刘笑笑,说道:“你始终都是我的兄弟。不管你变得怎么样了。”这一笑很平淡,却让王峰看到的是一种执着与真诚。只看得怦然心动。同志爱如何,异性爱又如何,人生里有着另一种永远不可以代替的情感,那就是兄弟情了。平淡而又真诚。不离不弃的。可是这种感情的基础的来源是怎么样的呢?王峰忽然想起自己与靳新,如果自己对靳新的爱是华同情的话,那么靳新对自己的爱是纯兄弟的话,这会不会是一种矛盾?那商平与大刘之间的感情是一开始就是兄弟之情呢,还是由爱而转变成为兄弟情呢?如果开始是爱情,那么别人所说的那种没有了爱情就没有了兄弟情了,应该是错了的吧?王峰有些迷惘。他从来没有去问过大刘与商平的关系,如今看着商平与大刘,他忽然又发起了奇怪的想法:“会不会由兄弟情转为爱情呢?又会不会由兄弟情转为爱情呢?”他发现自己对这丙种情的概念有些模糊起来了。不过如今他倒宁愿自己与靳新的感情就是这种兄弟的感情,因为这种感情可能会更长久些,更牢固些。就像现在的大刘与商平一样。 - l- a) R* g4 G6 y" u! S& B

  h# y% b/ V5 \0 \/ V. O6 y8 O    王峰正低头沉思着,听到大刘说道:“老二,你先吃饭吧。别连饭也不吃了。”商平倒挺听话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听到大人的安慰一样,“嗯”了一声。便没有说下去了。王峰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于是就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其实同志的爱与异性恋没有什么不同啊。”才说了一句话,就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是说错了,正要改一下,听大刘说道:“呵,你懂什么?最起码就有一点不同了,异性恋是一男一女的爱情,而同性爱是男男的爱情或者是妇女的爱情,怎么同了。至于说感情上的事,也许还有区分,但却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得知的。你不是同志。所以你只听就行了,别去插这个嘴,别让人家说你不懂行却学说行内的话。”商平听了大刘的话,又抬头说:“是啊,王队,其实外人不知道这种感情的。似乎觉得男男或者女女之间的同志情,好像没有什么基础,其实又怎么会没有呢,异性中有一见钟情,同性中也有,异性中青梅竹马,同性中也有,异性恋中有背叛,同性中也有背叛,异性中有离分,同性中也少不了的。只是很多人并不知晓同志的情感,才觉得这是很奇异的事。”说着看了一眼大刘。王峰听得暗笑,这是商平分明的说大刘不理解他的感情,大刘当然也听得出来,只微微一笑。也不去争辩。王峰心里自然清楚,说到大刘对感情的清楚,只怕远远的超过了商平了。最起码他从来没有像商平这样在一段感情结束时就一厥不振了。只是他奇怪,为什么大刘跟商平在一起这么久了,竟可以瞒过了商平。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很多人都说,同志是最容易找到自己的同伴的。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同志发现。而大刘却可以让商平在三十多年里认为不是同志,想到这里,王峰心里又凛然起来,自己是同志,商平会不会也已经看出来,只是不愿意说罢了。这可是件恐怖的事情。王峰看看高平,却见商平只看着大刘,并不朝自己这里看来,于是反而放心下来了。不过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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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大刘笑着对商平说道:“你别跟我扯皮。你的意思我还不懂吗?大导演李安说的话吧,‘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我想这应该是或多或少都能说明一些道理的,你的断背山让你自己沉迷成了同性爱,而我的断背山却只让我成了我们的兄弟之情,也许头儿的断背也让他与靳新成为了兄弟之情吧。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胡说,当不得真的。”说完这话,又对王峰说:“头儿你得承认一点,为什么男男在一起时会更放浪,更多话说,就算结婚了的男人也是一样,有时会发现女人真是个麻烦事,哈,但跟男人在一起时,可能就没有了这种感觉。这不知道算不算是断背情缘?”王峰知道自己不能再乱说话了,于是说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并做了一个双手一摊的无奈动作。当然还得对大刘说他与靳新的事装作一种无辜的样子。商平在旁看了。也笑了起来。说道:“老大你的理论还真有趣,别把王队也扯进来了才好。我们是我们的事,他和靳新是另外一回事。”大刘瞪眼道:“我们是我们的事,你跟程德雄又是另一回事。你不也把我扯着进来了吗?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商平连忙说:“又不是说我们,不过是说有这种人而已。”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先笑了起来。 0 \2 \4 g( E1 p& @3 w"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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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松了口气,说道:“也许大刘说得对吧,我对靳新就确实是有一种兄弟的感情在内,有时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也不愿意拒绝他。”这句话说出来是真诚的,商平听了笑道:“这能体会得到,就像那时我跟老大一样,我是从来不掩饰对老大的身体的兴趣的,他对于我的过分行为也从来不会拒绝。兄弟情中也有这样的嘛。”大刘又斥道:“老二你胡说什么?”商平笑了起来,说:“老大,你别怕王队认为你也是同志。反正你身上有几根毛我也清楚了的。当然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就不知道了。”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大刘一脸的啼笑皆非的神色。说:“胡扯蛋。”于是不理商平,王峰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们都是男人,谁还没有过经历,你就说靳新和我,男人的游戏也免不了。所以大刘也不用去尴尬。反正我不认为自己是同志。也不会认为靳新是同志了。”商平点点头,说道:“这也许就是兄弟情与爱情的区别吧。一种是纯粹的接触上的游戏,一种则是把他当成了感情的依托。”大刘也不去辩白这些,只说道:“吃饭去,别讨论这些无关的事,别等下子也把头儿也误导成了同志了。”商平笑着说:“若果真能误导。我第一个要误导的是你,老大。你知道的。”大刘不理他,但王峰却分明知道商平的话里依然有着对大刘的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只怕早已超过了兄弟的感情了。于是,忽然又想起这两处感情的差别了。是爱情还是兄弟之情。这情该如何分辩? 2 k) y% l5 m" \9 f

: s" D7 l& U2 c    吃过饭,大刘忙着收拾东西,商平却还不肯走,王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新闻。商平坐了过来,却与王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王峰是忍不住看商平的,觉得这个衣着光鲜神色郁郁的男人其实是有着一种成熟外的另一种吸引人的地方。商平并不回避王峰的打量,笑着说:“王队是不是要看看我与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很多人都谈同色变。难得你却从来不害怕的样子。”王峰笑着说:“这有什么,你与别人又有什么不同了。不都是人嘛。”商平点点头,说:“不知道该不该叹息一声。同志都被视为变异或者是变态。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态,也许是三十多年一直培养成的习惯了吧。不过我还是怪老大,如果他当初不是那样迁就于我,或者强要我改变,我是肯定听他的话的。可惜他从来没有改变过我,甚至也不规劝我。不然我可能没有现在这么痛苦吧。”正好大刘走了出来,听到这翻话,说道:“你又胡说什么了。若能改变的话,你还是同志么?”商平连忙说:“不知道,不过你从来没没有尝试着改变我嘛。”大刘笑着说:“你现在倒好,你是同志就是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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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y4 N- }# d$ Y" t% d; h    王峰与商平一齐笑了起来。但王峰更想到了靳新,自己比靳新大着许多,是否也应该去劝劝他呢?他忽然又难以自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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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王峰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了,孙威与大刘帮着一起收拾。大刘边收着东西,边叹道:“这人生聚散无常,先走了小郭,再走了头儿。不知道那天又走了谁了?”张菲不满的说道:“你还真的婆婆妈妈的。说得好像是死别一样。”但说这话时却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霸道语气了。小邢则只是看并不动手,也不说话。王峰听着大刘的话,心中倒也难过,毕竟是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啦。没有感情是假的。每收好一样东西,仿佛就离这里远了一步了。注视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好好的看了一遍,忽然看到那个靳新第一次被带进来坐过的椅子,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温柔来。也更有一些些的懊恼。想着大刘的话,一个聚散无常,竟是有了很多的无奈与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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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时候,王峰提着仅有的一点东西走出了办公室,大刘跟在他的后面,两人站在大厅里,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王峰感慨不已。一年前来到这里来的进修还是个陌生的地方。现在要走了,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两排长得郁郁葱葱的树,一直通到门口,这其实并不是王峰日间里有留意的东西,可如今却看得依依不舍。看门的钱老头也正在指挥出入的车辆。佝偻着身子,在夕阳下也显得分外的亲切。王峰叹了口气说:“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大刘点点头说:“如果是我离开我也舍不得的。”他的目光也停在那钱老头的身上,说:“我们不是经常冲他的卡吗?其实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生气过,就算常常跳着脚骂我们。每一次小聪回来了,他还不是一样的小心的照顾着。唉。人的感情也许就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在吵吵闹闹中,有时自己也不知道竟暗生了多少情愫。”王峰则想到了张菲,这也是一个吵吵闹闹的人,如今自己走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吵闹,于是又是一阵惆怅。 & P9 J# m) D9 D0 N; W  p  R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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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钱老头还在不停的忙着,王峰停了下来,钱老头也停下来了,看着王峰,点头笑笑,说道:“你小子,以前总得叫我操心,从今以后也用不到我操心啦。”说完这话,却又叹了口气,王峰看着这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心里一阵温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站直了身子,端端正正的给了他一个敬礼。钱老头含笑的看着他,眼神柔和至极。夕照下一团祥和的色彩。王峰忽然有点鼻酸的感觉,不敢再看,转身快步走向门外。 . G9 }8 T& r/ r7 F, p7 v

' t" P+ ]8 N$ t8 u/ F$ |7 f, o/ G  i    走出了门口,王峰在想着:“这里一年的时间里的生活结束了。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啦。”可回头看时,只见大刘还站在大厅的阴影里看着自己,大刘本要送王峰的,只是王峰不肯,也许王峰就是想着重新开始的缘故吧,可在这一瞬间,王峰又忽然无来由的觉得,一切应该还没有结束,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吧,在新与旧的交替中,总还有很多新旧的人与事在交织着,分不清楚的。 + Q$ K+ z; |0 l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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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所,王峰忽然像有点似是虚脱了的样子,把东西一放,坐在沙发上竟无力再去做什么了,只觉得很疲倦,但绝不是做事累了的疲倦,他又后悔自己要去什么鬼培训了。可静下心来想想,也许自己更需要的是远离一下,于是也释然。可如今该做点什么呢,王峰忽然觉得没有目标了。在大厅里呆呆的坐着,等回过神来时,发觉天色早黑了,厅里也没有开灯,在窗外的路灯映照下,厅里斑斑驳驳的,虽在夏天,也有凉意,王峰连忙打亮了灯,这才想起,靳新竟没有回来,不禁奇怪起来,平时就算他不回来,也总有个电话,可今天早过了时间了,却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于是王峰拨起了靳新的电话,却发现是关机的,王峰倒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可是靳新在干什么呢?他却不由得疑惑起来。 & I: U# P' u& O

* z/ u+ I  ~* I! p    王峰要去找靳新,于是就开了车匆匆忙忙的去到靳新工作的厂里,问门卫时,那门卫却告诉他靳新早已经走了,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于是又开车到了“雅客”,可服务生认得王峰,对王峰说得详细,也说还没有到靳新演唱的时间。没有看到人。这下王峰倒是急了,不知道他平时还会去些什么地方,这下子,王峰也发觉自己真的好像没有很关心靳似的,因为他除了这两个地方,竟不知道靳新还能去什么地方了。但他并不死心,在原来的“蓝鸟酒吧”外面转悠,希望能碰上靳新,但又想到并不是件可能的事,于是又到广场去找了一下,最后终于失望了,只好回去。 ' L; J6 n4 ~  q1 W* I7 H9 `

+ U& j# T: d3 m( c! t    回家的路上,王峰又发觉自己真的很笨,明知靳新肯定会去“雅客”的,守株待兔不就行了吗,又何必东奔西跑的乱撞呢,可是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只能确定自己是很想见到靳新的。于是他又重新回到“雅客”去。果然服务生告诉他,靳新已经回来了,正准备唱歌。王峰松了口气,点点头,顾不得再听什么,自己走进酒吧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才发觉自己晚上没有吃饭,于是点了几个点心,想边听靳新唱歌边吃点东西。在等候的过程中,王峰还在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靳新一顿。至于什么原因,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用到处找靳新来做借口的。   x( @4 n' u' s+ o% N

" J( h& A4 R7 j7 V8 M. E/ n    看看时间,是九点了,主持人终于出来说到了靳新上场。王峰看那个主持,程德雄不在了,换了一个新的主持,外貌还挺帅气的。欣赏帅哥本是一件赏心乐事,可王峰发觉自己心不在焉,只盯着台上看,他等的是靳新而不是这个帅气的主持,就算这个主持要比靳新再帅几百倍,也很难引起他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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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f( f; s    靳新出来了,王峰注意到他穿的还是今天早上出门时候的那套衣服,知道靳新并没有回家,可是在厂里下班到现在九点多,期间的三四个小时,这小子去了哪里了呢?这却不能不让王峰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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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站在台上,那一脸郁郁寡欢的神色,在变幻莫测的灯光里确实是一种引人入胜的神情,至少王峰是这样认为的。王峰看到他的这副神情,想着就要离开了,心里竟然是万分的不舍。只觉得多看一眼也是好的,于是连服务生送上来的点心也忽略了。等服务生提醒他点心已经上来时,王峰手里拿起一块点心,却迟迟没有入口,只呆呆的看着靳新,想着他是否也已经吃过晚餐。想要向他招手,却又觉得不好,而且酒吧就算不大,但一个角落里的人招手又怎么会让靳机关报看得见呢,毕竟靳新并不知道自己今晚会来这里找他啊。于是王峰也就不叫他了,只叫服务生多准备了一份,并要服务生在靳新唱宛后就马上请他到自己这里吃东西。直到服务生答应后,王峰才安下心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吃着边听靳新唱歌。眼里却想像到靳新看到自己为他准备的这一份晚餐时的那种高兴高兴与雀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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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n- ?/ K% S) L    靳新开始说话,也不过是简单的报幕形式,只是王峰总觉得靳新的神色间与往日不尽相同,只是在什么地方不同,竟又说不上来,心里只是觉得隐隐的不妥。想着这事,竟忘记了靳新报的歌名是什么了。音乐声响起,依旧是缓慢的那种歌曲,但也正是这种曲调仿佛是人永远都听不厌似的。只听靳新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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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g/ r+ s+ f4 o, ]" Q( M% B8 p    “红楼尚翠, ' B+ F; F3 I" n& {- I' ?

. w/ }0 }1 b" H    星月依稀,明明灭灭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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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9 T7 ~" e4 O    剪烛不觉夜冷,残留宿醉。 ; t& `$ b* [8 Y) m4 F5 m) x

- \- \- j* J' ~0 Y" f( r    挽红妆依侍女,捧瑶琴,声声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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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w8 u2 O: {+ S5 n7 S: C* m    莲步细,生轻风,静坐檀香正对。 + M$ k- t) X' d, {* v3 {

2 q0 w- T' C) W8 l' d    心事无端成堆, * o" C6 f; h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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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语迟,琴弦轻拢怕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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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N) J8 z5 @0 p% u$ V    重抹轻挑,只叹年华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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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思回眸时候,易黄昏,水长水退, 4 W  x- m' x. {7 W3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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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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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去后,更鼓再催。“ " ]) b7 {/ ^) v)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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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听时,知不过是些艳词,也不在意,只下半阙里有些情意,也不明所指,再听他唱下去,闻得曲调开始转上了激昂,似有不平之意,而靳新唱起来也渐渐的步上高调了,而且是一字一字的不断往上拔高拔尖,偏偏让人听了却又不觉得高与尖,只有那种依依的情绪在他的歌声里流淌出来,字字清晰,句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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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岁岁, & v9 ]8 h" _1 @3 ]( ^

5 D$ |6 f' |) h* R    相伴相随,是非真假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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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J% \: {! y2 G/ i( M2 b    又有谁来辩解,谁来追悔。 ( B  M- @, C( W- G" ^5 U; ?1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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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多少劫难,只如今,原该早退。 & X" n8 u7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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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祝误,仲芝恨,死后方能成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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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3 ]. {# S# ?    罄竹看成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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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字浓,千年犹未色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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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c/ }& P1 |7 u) s; K    段段章章,尽是谁谁被累。 0 W$ x; U8 k) Y/ s

5 U% |7 f* u- M2 J  n- r, e    山间坟野外墓,舞蝶儿,柏树雀坠。 # y% m# O6 h. H- B& \* p

% i2 P: g+ B6 e; s0 ^$ @    从此醉, ! H4 m" U! o# o% e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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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饮罢,就此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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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2 o1 t- U9 N; G9 V9 \0 n    王峰听到心神大震,这词分明是一曲仄韵《声声慢》,第一首还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女子庭前为客奏乐唱曲,叹红颜逝水。而第二首则不同。竟是借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与《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来述说个人情感与家庭冲突的不幸,别人听来是怎么样的感受,王峰不知道,但他自己听来却是极为悲情。他怎么也想不到靳新在何处翻出这些歌曲来唱。抬眼看靳新时,见他亮着眼睛,可眼里却又有些空洞无物的样子。王峰只觉得惊恐已极,心里只是想着:“这几个小时里,靳新究竟遇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虽说平时靳新唱的歌也总是哀哀怨怨,缠缠绵绵的,可王峰这个时候竟是身不由己地想得远了很多。他下意识的游目四看,看到另一个角落时,忽然浑身一震,整个人一时间如坠冰窖一般。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远远的那一个角落里,尽管灯火暗淡,但王峰却清楚的知道那人是谁,于是王峰也不再用得着细细的想,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那个人正是他最怕面对的老妈。也就是说这几个小时里,靳新是和自己的老妈在一起的,而跟老妈在一起,如果王峰还敢心存侥幸的话,那就比掩耳盗铃的那个人更是掩耳盗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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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脑子里只嗡嗡作响,脑子里乱糟糟的,失去了思考,只不断的翻腾着几个问题:老妈和靳新说了什么?靳新又是怎么样应对老妈的?自己又该怎么样去面对老妈呢?这是他绝对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没法去面对,那么就走吧。”王峰心里在催促自己。可是坐在椅子里的身体却无法动得一下。仿佛是中了梦魔一般,明知是梦却无法让自己在梦里醒来一样。 ' Z; J( T$ ^9 A; L2 ^

3 l, P" L+ ]$ u% }5 s    (前几日上来看到潇湘一叹兄与其他几位仁兄的评论了。心存感激。于是发奋写了三章。因感潇湘一叹兄的《声声慢》,便也在文中以此词牌作词两首。不敢算是与潇湘一叹兄唱和,恐有污了潇湘一叹兄的词,只算是胡乱填上。009一向是懒人一个,对于诗词中的“用典”一项从不考究。只是随性而为。倒是比较注重词的平仄格律。无奈仄韵《声声慢》中太多的含糊不清之处,因此也不愿意一一去校正。恐被方家耻笑。故在此说明一下。《声声慢》属小令一类吧,分平韵与仄韵两种,最有名的要算是李清照的那一首“寻寻觅觅”也属仄韵。潇湘一叹兄的那首应该是借用了李清照的一些词句。009在填这词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原词牌谱,便也依照有限的一点知识仿着填,当中便有很多字的平仄上有了出入,在此作个声明。请各位看家只当作是一种游戏之作,别太考究。以避方家耻笑。本待将此段话发到评论上的,因发第七卷首章也就随手发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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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各位读者的错爱,感谢编辑的鼓励。009希望得到各位方家的多多指教,在此顿首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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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等靳新唱完后,那服务生就马上上台,王峰看到服务生在靳新的耳边说着什么,并用手向自己这一方指了指,估计是叫靳新过来自己的这一桌上。王峰心里暗叫糟糕,因为他看到老妈也正站起来向向靳新招手。他可不愿意让老妈看到,可是这下子老妈是分明知道了的,果然,王峰看到老妈在向自己这一方看了过来,远远的看不到老妈的脸色如何,但变幻的灯光下,那影影绰绰的样子,显得诡异。向靳新挥动的手也只动了两下就停了下来。人也定定的站在那里,只一会儿,人也坐下去了。王峰仿佛感受到了老妈那两道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更感受到了如山的压力。身子是不由自主的矮了半截,靳新站在台上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竟有些无所适从了的样子。王峰正好在靳新的左方,而王妈却在靳新的右方。靳新跨下台的脚似乎是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王峰心里紧张起来,仿佛靳新的这一步选择就关系到了以后一般,心里暗暗叫道:“向左,向左,向左……”可是向左了又能怎么样?想着老妈,王峰又一阵无奈,一阵颓唐,心底下的另一个声音又软弱无力的在叫:“向右吧,向右吧。向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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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终于迈开了脚步,走的是向右的路,王峰不知道自己是掀心还是搁心,说不清那种情绪,看着他走向老妈的方向,王峰呆愣愣的,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走又不成,不走却留在这里也觉得没有味道,还得担着个心。但王峰终于还是没有走得了,因为老妈跟靳新一志过来了。王峰看着他们一起过来,脑里只想着老妈会怎么说,自己又该怎么办。内心里他仍有阒一点侥幸,那就是老妈不过是偶然碰到靳新就一起来听歌喝茶而已。可有一点王峰也算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个想法比走在路上捡到乞丐掉的钱更不现实。不过是内心中在逃避即将要面对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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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W5 U. n2 o6 Q; U) R1 U    靳新走在前面,低着头,似乎不愿意面对王峰的眼睛,老妈则是抬着头,一脸严肃的神色,似乎是当了一个一辈子无亏无欠的执法官一样。但王峰还能看出她眼神里的那一丝丝的恼怒与悲哀。王峰至此仍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就只好看着两个人坐下,但坐下后却不说话,王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老妈,你也会来这里?”王峰已经尽量在镇定自己了,可仍好像听到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王妈看了一眼靳新,说道:“你在上面唱了这么久了,先去洗把脸吧,我跟王峰说几句话。”这明显是要去走靳新,靳新却也乖巧,只说道:“我顺便点几个点心,阿姨你喜欢吃什么?”王妈说话不冷不热的:“随便吧。”靳新不敢多说,起身走了,走的时候却又那眼睛看了一下王峰,王峰看出,分明是一种“你好自为之”的意思。 2 x' L, h8 p4 k9 s  b0 D7 z* e) k

) }* P0 r6 T% ]0 `    靳新才走开,王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王妈倒了杯茶,轻轻的叫了声:“妈。”也便坐下,却再也无言。王妈也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那杯茶出神。静默其实有时也是一种难堪,几分钟后,王峰就再也忍不住了,说:“妈,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说啊。”王妈抬起头来,盯着王峰说:“我现在在想,该是你跟我说,还是我跟你好一点。你也考虑一下吧。”王峰只能装着糊涂了,说:“妈,我要跟你说什么呢?”王妈目光凌厉,本来严肃的脸变得更为阴沉起来。但语气却出奇的平淡,说道:“把你的事情跟妈说,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就把靳新跟我说的都说了出来。”王峰熟悉老妈的脾气,知道这种语气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最大的容忍了。他可应该说的,不管什么原因,面前的就是自己的老妈,一个生己养己的亲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在这刻里,他忽然像是在跟老妈做最后的决别一般,他决定要告诉老妈了。只是该怎么样说呢,王峰低下头来,端起茶杯子,眼里看着茶水。心里却想着该如何跟老妈说这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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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  V- j( K# H) v    其实王峰也知道,事情是要解决的,只是迟早问题,既然老妈是知道了,现在反而是一个心灵解脱的机会,总比每一天活在为家为己的感情而患得患失中要好,他猛地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来,真视着老妈,可还没有说话,却又听得王妈说:“你一直是我的乖儿子,好儿子。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我强调这一点,无非是要你知道,你没有什么不可以跟妈说的。你如果瞒着妈,那么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也知道,你瞒了这么久能解决了什么?尽管你现在还可以瞒住,也不过是现在而已。那么将来呢。还可以瞒么?”是的,这话才是最有说服力的,王峰心里对自己说:“说吧说吧。不管结果如何,总得去面对的。”可话到了嘴边,“我喜欢男人”这五个字竟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剩下就只有“妈,我——”这两个犹犹豫豫的字了。王峰原以为自己还可以挺胸昂首的说的,可发现自己还是只低着头,是的,他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坐在面前这个一直最疼爱自己的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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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8 R( ~# }! N6 D5 U3 s1 k- L    “你不愿意说。”老妈的话听在王峰耳里,似有了些怒意,王峰忽然发现“雅客”并不是个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了,因为这里太安静了点,尽管台上也还有人在唱歌,但唱的是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轻柔和缓,丝毫不会影响这里宁静的氛围,每一个人都只是喝茶,安安静静的。安静到就算是母子两人的轻轻的对话,也有可能没法瞒过在周围几丈范围内的客人。他似乎可以看到周围人奇怪的目光。尽管他没有去看,“那我来说了。”这是王妈的声音。而且是提高了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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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吃了一惊,低声道:“妈,你能不能轻点声音啊。”他抬头看着老妈。只见老妈的脸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很苍老了。也有点扭曲,“我为什么要低声点,莫非你知道你自己的事并不是光彩的事?如果不是,我就不怕大声说。”王妈不理王峰的话,声音没有一点改变。“你如果知道了不光彩还做的话,那我就更不怕说了,反正你不要脸了,我也更用不着顾及这张老脸了。”这后半句倒是把声音压低了,但就只这“不光彩”的三个字也已经听得王峰却汗涔涔的。感觉到的就正是自己丢了老妈的脸,不,是丢了全家的脸了。一直以来,王峰怕的就是这个,他隐忍他无奈就正是这个,老妈的话也正好戳在了自己的心上了。他只觉得自己混身发着抖,一种极为难过的感觉直涌上来。可同时心里却又有着一股不平的痛。他想说什么,但老妈又开始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还可以重新选择,对不对?”王妈的声音这次不但低了,而且也柔和了。可是这话叫王峰怎么说呢,老妈给出可供选择的答案似乎就在对与不对之间,可这事有对与不对的区分吗? 0 P% F* G6 L0 @; k5 D! u

* n$ O0 x+ E  c) g$ Z$ K0 u# R    王峰的思绪就停在老妈的话上,只觉得除了苦笑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的,在世俗的眼里,同志是不光彩的,是的,他知道,可是同志却不是他在“同与非同”两种可选择的路面前主动去选择的,他想大声喊叫,想告诉老妈,他不愿意做同志,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他宁可做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愿意做一个别人眼里的正常的人,然后娶一个老婆,然后生一个小孩子,碌碌无为的过着日子,就这样过完一生,很平凡很普通,可是又怎么喊得出来呢。那于王峰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奢望,不,不是奢望,奢望总还有望,完全是一种不可能,因为他是个同志,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是个因为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而成为了世俗中的异类的男人,一个世俗中不光彩的角色,一个世俗中没有人肯承认的人。可惜自己的路由不得他自己去选,天生就是个同志,还有什么可分的对与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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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老妈,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他实在是被老妈的这几个问题击溃了。其实他还是知道的,心上的这一道脆弱的“只能得过且过”的防线,就算不是王妈来攻破,也不知道能在这社会上的攻势里守得了多久,就算不是社会上的攻势,单是自己心理上给自己的攻势也不知道能守得多久。他还知道,自己给自己的攻势其实就是源于社会,家庭和亲人。他更知道的是,社会也好,家庭也好,亲人也好,朋友也好。所有的人并不是真正了解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而是粗暴地理解成了一种恶性的游戏,又或者当成了一种变态的选择,在同志的情感里的理所当然,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不可思议。“是不可思议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去怪那些所谓的正常人吧?要怪就怪老天。”王峰在这一刻里只能这样想。他实在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更没有信心去责怪任何人,更何况是这个生他养他的老妈,为他好的老妈,尽管事实上的这种“好”根本就不存在。他相信老妈并不是仅仅就为一个家或者是一个人的面子而去怪责自己的。他依旧深信着父母的爱,那种爱是希望每一个儿女都好好的生活着,就这点,他也不能去说父母什么了。想到这点,他忽然又生出一点点希望,既然父母是爱自己的,那么好应该跟父母谈谈吧。可是再抬起头来看老妈时,那一脸的皱纹却竟又让他不忍去说,因为父母爱自己,而自己却竟未能为父母做任何的一点事,而且是他们最大的心愿,而且这心愿还是完全出于出儿女的关心与爱护,出于对儿女的“好”着想。只好再次在老妈面前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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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妈也没有说话,她这个时候好像反而不急了。捧着茶,只静静的等候着王峰的回答,也许她相信儿子会给她一个好答案吧。 % D. J$ }& |# v* T+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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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不愿意去想这些问题,他更需要时间去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但面对静默,他更觉得自己无法去思考,只盼望靳新快点回来,在有一个外人的面前,也许老妈还可以让自己一点点吧,这是他自己的一点可怜的猜测,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捧起茶壶,要给老妈倒茶,却发现老妈的茶杯原来就是满的,且还在她的手中拿着。王峰只好再次坐下,说:“妈,你先喝杯茶,好吗?”王峰很奇怪自己这时候提壶而不抖,说话也没有一点迟钝,尽管是不相关的话,按说他应该是要发抖或者是语无伦次的才对。因为他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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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i& Z( M4 s- ^/ D    王妈似乎很淡视王峰的一切,低声说:“你不想说,那也好,靳新已经告诉我了,我只想从我的好儿子口里得知道一切,也就是说,我要我这个一直最疼爱的儿子亲口告诉我一个为什么。你现在虽然只是承认,但你还没有亲口说出来。我等的就是你的亲口说出来。”这次说话反而没有了悲哀。王峰不知道老妈是不是真正的死了心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但他将心比心的去想,还是体会到了老妈那一种最悲凉的心态,一个一直认为是个好儿子的人,在一下子发现竟是背着自己去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不光彩的事,谁不心死?也唯有心死了,失望了,才会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放弃,老妈是放弃了自己么?王峰忽然又升起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他想哭,这是他唯一割舍不下的东西,但在这个时候,却发现是被自己放不下的人放下了,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好在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自己应该克制。他没有,只生生的把所有的痛都忍住了。又缓缓地喝了一口茶。但这一次却手在抖,而且嘴也在抖。 1 Q& w7 y1 j& H7 c;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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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妈站了起来,说道:“我不想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我是你老妈,生你的,养你的老妈,你知道吗?”说完了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峰,王峰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发现了老妈隐藏在眼里的那一种悲哀了,他无法考虑得到刚才说的时候没有悲哀,而这时候反而有无尽的悲哀的含义所在。只是知道老妈实在是伤透了心,不然,这个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怎么就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给人一咱苍老颓然的感觉了呢? 5 n  s& n, }, p: `: \

7 X2 x4 l5 J+ Z3 S    “我走了。”这是老妈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王峰看着老妈走出门口的身影,只学得是那样的冷落与萧条,一时间瘫痪在椅子上,半个指头也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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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7 23:2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妈的背影渐行渐远了,直到看不到,可那种失落与无奈的样子在王峰的心头里依然没有能够消失,反而有越来越清晰的感觉。王峰是又悔又恨又惭,所有的情感交织着一起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个只爱男人的同志,可这有什么可悔可恨可惭的呢,跟并不是自己选的,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天然,想来想去,找不到自己的原因。但却又怪不到老妈身上去,王峰是欲哭无泪,神思飘游于人之外,竟不知道过了几生几世。 & k$ Y3 p4 C& m1 E% d; t' }

7 P; C. u1 K+ ^& M    “哥,你没有事吧?”有人摇着自己的肩膀,摇得很用力,王峰这才渐渐的回复了神志,看时,是靳新回来了,桌面上摆了几样精巧的点心,红黄绿蓝,各色相间。色彩明艳夺目,就不说香与味,单这颜色就够诱人的了,可王峰看不见。只看见了靳新那又惊恐的眼睛与服务生奇怪的神色。王峰一惊之下,猛的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在这里做出任何与身份不符的事情。定定神,他还记得靳新是没有吃晚餐的,于是对靳新说:“没事,只是有点困了,累了,不要紧。你快点吃了东西就回去吧。”然后对服务生挥挥手,叫他走开,服务生自然知道。恭敬地退开了。只是边走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王峰,一脸的不解表情, * A& I6 D, p! |. X6 p0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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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说道:“阿姨呢,走了吗?”靳新看着王峰的脸色,忽然停住了说话,然后又小心的说道:“我吃过了。跟阿姨一起吃的饭。”王峰惘然的点点头。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我老妈?”靳新一愣,说道:“我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阿姨的呢。”王峰原来想去责怪靳新的。可现在却没有力气去责怪他了。只是叹气说道:“你不应该把我的身份告诉我妈的。你很不应该。” ; Z. T* a: m8 _0 w8 a% f6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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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新诧异的说:“你的身份?什么呀?”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说道:“我没有说什么啊。今天我下班的的时候,出了门口没有多远。阿姨正好去玩回来了,经过那儿,她带我一起去吃了个饭,并说谢谢我对你的照顾。”靳新回忆着在厂里出来的事,说得极其详细,他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没有一点敢隐瞒,“在吃饭的过程里,阿姨对我说了,他说我们的关系,你已经向她说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我们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你把我当成了弟弟,我也只把你当成哥哥了。我把这意思跟阿姨说了之后,阿姨只是连连夸我们的感情好。她也没有说什么啊。”靳新停了一下,王峰却听得心里暗惊,他发觉自己的思绪又有点乱了,隐隐约约的想到了怎么回事了。只听到靳新又说道:“至于你的什么身份,阿姨是只字未提,我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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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听了靳新的话,再回想老妈的种种神情,终于明白了老妈的手段。她其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心存怀疑而已。所以使用了分化之计,各个击破,自己就一直因为老妈的的态度而心中有鬼,这正是做贼心虚的原因,现在泄露自己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可笑的是自己竟未曾发觉老妈的用心,他细想想老妈今天的行为,应该知道是自己的不慎而造成的局面,可是他也不会因为老妈知道而后悔了,也不能后悔了,事情总要解决,只是迟早问题,这是老妈也说过的话,既然如此,就当是告诉老妈好了。这是王峰宽慰自己的心的一种方法。至于难过的情绪,却在这一刻一下子减轻了很多,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老妈使用手段的结果而已。而老妈的这种手段,且不管她是不是出于一种爱子之心的原因,王峰总觉得自己以前瞒着她的那种罪过轻了很多,只是他在查找这方面的自身原因时,终于也发现了,自己心目中一直都没有正确的对待自己。才让老妈使出这样的手段来。现在老妈的试探已经成功了,王峰其实也知道自己再也用不着去追究谁泄露身份的责任了,摆在面前的就只是该如何去面对老妈的下一步行动了,按老妈的意思,自己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可是那却是关系着自己的幸福,就这样放弃了,王峰是实在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现在他既然已经被老妈知道了,自己敢向老妈提出要求么?王峰想着,又一次抬头看着靳新,却见靳新也正盯着他看,可眼神与王峰一碰,马上就闪开了。王峰心里暗叹,是的,如果靳新的目光里真还有一点坚定的神色,那么他向老妈提出也许还有些意义,可是靳新的这个样子,他敢么?怕的是为这没有半点把握的幸福而失去了最亲的亲情。看到靳新逃避的眼神,王峰的脑子里也逃避了这个问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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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Y9 D* B( j% |( |    王峰低头沉思着,忽然听到靳新说:“哥,你在想什么?”王峰听得苦笑:“我想什么?我想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在想你的心里想什么?”可这话却是说不出口的。王峰淡淡的说道:“我在想,我该如何面对我老妈,你有办法吗?”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实际是把一个问题给了靳新。靳新想了想说:“其实我早就给你一个主意了。你还是结婚吧,结婚了我们还不一样是兄弟么?如果你不结婚所有的错就都是我的了。阿姨肯定不会原谅我的。”靳新这话说得低低的,说得软软弱弱的,说的时候也没有看王峰,所以王峰也听不出他是在出主意还是劝自己。他忽然有些烦了起来。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这已经是逼在眉睫的问题,靳新竟还在拖拉着,教他如何不气。可是这个火他却又是怎么都发不起来的,因为是他爱靳新,而不是靳新爱他了。于是这恼怒中却又充满了失望与悲哀。王峰看着杯子里的水,想到很多人都叹爱上直人的不幸,如今呢也不过是自己的不幸罢了。“怎么办?怎么办?”可就算再问自己一千次,一万次,王峰也还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可供自己选择的正确答案。于是,他不去想了,抓起杯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然后把杯子一放。向服务生招了招手,等服务生过来了,说道:“结账。请把刚才那位女士的账也一起结了。”服务生答应着收钱去。靳新却说:“把这些点心打包回去。麻烦你了。”王峰听得又一次摇头苦笑。他确实没法去想到靳新还有这样的心情叫人打包点心。但他也不说,最多在心底下认为,靳新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9 R& M& \, F6 t/ ?) b/ h, Z6 |3 h

6 e# s4 V. R0 G6 p# J4 @% \6 v: a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王峰是拿起电话打给大刘。他曾细细想过,如今他可依靠的人似乎也只有大刘和“缘”了,毕竟他们两个年纪较大,所经历的事情也多。但“缘”不过是一面之交,因种烦事跟他打电话似乎不合适,大刘不同,这个朝夕相处的朋友,应该是最能给自己出主意的人了。想到出主意,王峰还是苦笑,就算是这两个成熟稳重的人,又能出得了什么主意呢。,因为早已有很多次,“缘”也好,大刘也好,矣于这事的看法,都只是一种无奈的态度,更是一种放任的方法。但其实王峰要的不会是什么主意,也许他自己心里更明白,要的只是一种安慰而已,所以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在电话里,王峰是毫不犹豫地直截了当的对大刘说:“我的事被我老妈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当然这个“怎么办”,也不过是一种绝对没有办法的回答,果然,大刘那里的回答也只是一种另人啼笑皆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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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大刘答道:“咦,你妈知道了吗?噢,真的不可思议,她是怎么知道的?咦,你的语气不对,好像是我的责任似的。”王峰苦笑道:“她怎么知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啊。你只说我该怎么办?”然后就跟着大刘的话说:“当然是你的责任了。你想,你是我的朋友啊。”大刘却说道:“嘿,你可真会赖皮。怎么办?这我却不感兴趣。你得告诉我你老妈是怎么知道的?”王峰听大刘说得郑重其事的,怕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关键。满肚子的疑问,于是把老妈使用的“诡计”说了出来。大刘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王峰不满道:“我都愁死了,你还笑。”大刘停住了笑,说道:“你愁什么愁?其实现在愁的是你老妈,那里轮到你去愁了。”这话王峰自然知道意思,心中叹息,一直以来,家里人对自己的疼爱是无话可说的。如今自己变成了一个做了“不光彩”的事的孩子了,愁的肯定是疼爱自己的老妈了,这也是他一直难以交代的地方。王峰不言语。对着电话发呆了。也许那个怎么办中除了自己的感情去向外,现重要的就是这一点吧。正想着,听得大刘又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哎哟,不好。还有我也得跟着愁了。”王峰倒是奇怪起来,问道:“怎么了,不是我给你带来了烦恼了吧?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谁叫你是我的朋友。”王峰觉得自己也有点小女儿态了,不禁想想也汗颜了。可是在大刘面前,他真的不用去装什么坚强的样子。他相信大刘也清楚自己这个时候是在寻求一点安慰,所以他也就更不去掩饰什么了。 5 i7 c2 F# t9 f" m" W

3 `% L9 g1 x, d, j) F# @( X- Z    大刘在电话里叹息着说:“这倒没有什么。反正你跟我说也不过是发泄一下,找个人来出气而已。只是我想得更远些,你老妈子要怀疑的人当然第一个是靳新了,第二个呢,那毫无疑问的就是我了。这下子,你说我该不该愁?”王峰只顾自己的焦头烂额,那里去想得到那么多,现在听大刘说起来,不禁觉得有理,心里倒盘算着如何为大刘开脱了。那边大刘还在说话:“最坏的是我曾经被张东成那老家伙说过我是同性爱,如今只怕成了你老妈手上的证据了。记得上次在你家里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曾经试探过你老妈,那时觉得她说的那句‘同志的额头上也没凿着字’挺普通的。现在看来,你老妈还真行。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怕真的怀疑了也不一定。咦,你老妈可还真有一手,平时可看不出来啊。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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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听得暗暗心惊,在自己的眼里,老妈原来给人的印象不是这么精明强干的。每次自己回家,老妈总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就算自己回忆起来,到现在,满脑子里也不过还是老妈那笑咪咪的样子,也许这种亲情的温和,掩盖了王峰对老妈的真实的判断。可如今看来还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也难怪自己与靳新要落入老妈的圈套里了,可对大刘的话,王峰也不能去附和,毕竟是自己的老妈,仿佛承认了大刘的话,那就无形中是否认了自己这个可爱可亲的老妈的形象了。于是王峰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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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S8 m1 R/ \$ Y* F$ w' b) Z    大刘在电话里叹息道:“我倒不要紧了,你得替靳新想想,他一个小孩子,只怕也受不了你老妈的压力。我在估计,也许你老妈在跟他谈话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怕他也不愿意跟你说。只怕他自己一个人去承受着呢,靳新是个好孩子,也很懂事,你现在的情结里,我怕你忽略了他了。” / {1 A% h; M6 V1 o* s

& }1 X2 B0 V" F- X1 H/ p( h    王峰听了大刘的话,又吃了一惊,也许也正是身处局里,总有很多自己无法顾及的事情,他想起来了,自己尚且抵挡不了老妈的攻势,那靳新就更无法去抵挡了,可是自己现在也正如大刘所说,忽略了靳新了,要知在回家的路上,靳新一直都还在安慰自己,自己却对靳新只字未提,更没有去问过他与老妈谈话中的细节,也未认真考虑过老妈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让靳新入局,也许他比自己承受了更大的压力也不一定呢?而自己还一味的想着要埋怨靳新,这应该是自己的不该了。王峰忽然又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为靳新想想了。他赶忙去找靳新,原来靳新从回来之后去干什么了,自己竟是没有留意,也许是靳新看到自己忙着打电话也不愿意打扰自己,王峰想想,好像是看到了靳新进去洗澡了,只是如今应该在卧室里吧,于是,他对大刘说:“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靳新在干什么?”说着便要挂电话了,却听到大刘在电话里叫着:“你别急着,我还有一句话跟你说。”王峰心里有事,于是急急的问道:“怎么了?”大刘说道:“你千万别试图在你老妈面前替我开脱,否则,那可是件不好的事。”王峰听了,本要问为什么?忽然一想,也便明白了大刘的意思。果然听大刘说道:“若你来说,那只有越描越黑了,嘿,我可不想你老妈把怨气出到我的头上,”语气里满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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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峰无言,知道大刘想得毕竟比自己周到点,同时也从大刘的叹息里听出了对自己的感激,毕竟大刘还是了解自己的,于此时纷乱的心绪里,多少还是一种安慰与温暖,他轻轻的说:“谢谢你,大刘。”听大刘在电话里笑着说:“谢谢我什么?我们不过是捆在一条线上的蚱蜢而已,还能跑得了谁了?”这个比喻很好笑,可是王峰笑不出来,他听到大刘的语气中似有笑意,但他却还是相信大刘也笑不起来。 . y5 T" W0 U( S7 K' v7 B, \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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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现实中,还有多少人也正如自己与靳新,自己与大刘一样都是捆在一根线上的蚱蜢,王峰不知道是要叹息还是好笑,这时候王妈的阴影反而淡了,心也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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