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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 BY 林曦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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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4 00: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f5 g& d( P7 P6 @1 i
  “新人对拜!快啊,新郎傻笑什么啊?”
; C+ T' U! \3 E6 v0 A& R  “美呆了吧!” : f  p! A7 O# d* ~1 l" n, W
  “哈哈哈!”
3 R; p1 [* c0 N) }. {; i: w$ @  “不拜就唱个‘天仙配’给我们看看,好不好啊?”
" S' e. {$ u5 A$ [  “别‘天仙配’了,现场真人秀‘十八那啥’吧!” " V. S+ @6 M* K2 w, X
  哄然大笑,然后是恶作剧般的跺脚叫好声。一对新人早羞红了脸,大伙儿看着,越发起哄拍手笑闹不停,叫着:“不表演,就喝酒!来,哥儿几个,今天非得把这对儿灌趴了不可!”
6 \6 g" b5 E5 m- R/ F  一杯二杯三四杯,越喝越多,眼前的彩灯终于连成一线,糊成一片,新郎韦峰头重脚轻地坐倒在地上。
2 y  T8 B  c. P+ h( c; f* b  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张嗔怪微急的脸,一张无奈牵挂的脸,还有好多好多脸,一张张叠成一堆,压过来,终于,眼前一片黑暗——
# x- Q" z  Y, `8 U  黑暗。 5 L, S6 \  i8 u( \' L  F
  无人。
) F+ P3 H" v2 ~# _, y8 H# R  只有声音,嘻笑怒骂,温存婉转,奉迎撒谎,包含了一切复杂感情的声音,灌满耳朵,浸泡了全部身心。
: H" c; M/ F% U$ z  沌混中,眼前一点微光,这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韦峰脸上突然扭曲起来,他使劲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像剑一般,刺痛了他的眼睛,喔,天亮了。
( C5 ~" F, G: I/ P/ l8 H* K  他回头,看到一张疲惫的脸,那张脸似曾相识,过去如牛奶般滑润的洁白,如今像没有抹腻子的白灰墙,眉头眼角,隐约可见几丝细纹。一只白而胖的膀子,横在被子上面,妻子王霞放肆任性地抱着被子,睡得怒发冲冠。 ' w! J: D1 i* O( z) G% [* `& V' u& K4 V
  韦峰拍拍王霞,拉拉被子,想让她睡得更安稳些,没想到王霞翻了个身,手臂一挥,嘴里嘟哝着:“滚开!”他怔了怔,不知道她是睡是醒。
% A! H% ?, n" c$ x0 x% c  叹口气,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脱衣服,他睡得并不安稳,浑身上下一阵痛,站起来要去洗手间的时候,踩上了块东西,“咯咯咯”一片响,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突然看到,房间地上一片酒瓶、碗碟的碎片,身后传来鼻孔里冷冷的出气声。他疑惑地回头,王霞顶着直立的短发,睡眼蓬松地盯着他,微肿眼睛后透出的冷光,令他打了个寒战。
* i) P! z9 p4 U4 H/ u- E+ @6 m6 y9 \9 p  昨天夜里的事情,突然全涌进了他的脑子。韦峰逃似地跑进洗手间。他飞快地洗完,换完衣服,拎了包,躲躲闪闪地跑出了家门。
& ~5 p, J. I7 W: I7 l  身后冷冰冰的,那是两道目光。
# w- u2 R$ E2 x! L' y  门外阳光一片灿烂,天蓝云淡,是个好天气,三年前的今天,蜜月的第一天,下着绵绵秋雨,冷得很,像王霞现在看他的眼神。 0 L* }& L5 k3 `% k
  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大周未,不用上班。韦峰无聊地坐在商场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三口之家,两人世界,来往的声音越来越杂,在耳朵里来回转,街上不时驶过些老掉牙的车,做着转弯急停加速闪身等高难度动作,并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昨天王霞高亢叫喊的嗓门。 4 d7 f6 R8 x5 w* V! J9 n
  韦峰急急忙忙地拿起电话,他想找人,他想也没想,就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 ]/ {" ]! w( D0 m7 U& u# e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好熟。
, |( m% H9 ]: B9 u( j/ K' E  “……”
2 y6 o  a$ f, y9 i% ?, w/ a  “喂,说话!” $ Q0 h7 F0 ?, ]9 ^
  “小齐——” ; O5 w& g) Z% [4 \7 W- X
  “……” & @, B0 Y* A3 C. {9 ^5 u9 A
  轮到对方无语了。 & w$ l. h# x4 e, t# G( ~
  “你,在哪儿?”
+ ?2 v% e+ ?( k, ^: G7 g: W7 r9 O  “哦,我,在家。”
$ p# @! \) ]! @' t$ m  “我想你,小齐。” 4 p3 k% P. m" r
  又无语。
7 j, t  Z! ~/ W  “可以去找你吗?”
3 U! V% ]- F7 H. D4 K  “别,你别来了。”
+ f" g' V# T! |0 y, @) b  “为什么?” ) o. \, f: i" T: x! T
  “……不方便。”
5 \! @. s; V9 H$ I! r1 A  这时是韦峰无语。
4 K. T& k; B( M( i& ?5 H  “你还好吧。” + V9 y% q/ ]3 Q7 ?
  “我,呵呵,呵呵。”韦峰不知道可以说好还是可以说不好。
$ `) x0 W" n* R" `  “嗯,我现在这儿有——有事儿,回头再联系吧。” 1 {5 D' V  U* }, s6 v1 q; N7 C
  “等一下,小齐,你——”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挂了。
1 N8 v2 z9 _' z3 K  韦峰迟缓地把手机放下,脸干得像块木板。商场门前人来人往,经过他跟前时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他一眼,仿佛都知道他刚刚让别人挂了电话似地。
$ s! X8 x' x9 s1 E  那目光盯得韦峰难受,他突然站起来,招手要了辆出租,向东直奔过去。 / X# n' M6 D. {4 _  T
  东边,是小齐住的地方。 , N0 S* n! {1 R* S, q) Z
  经过了几个起落,来回,转折,车停在了一座矮树围绕的塔楼前。韦峰从车里跳了出来,蹭蹭蹭地往楼上跑。敲门的时候,他的心跳得要蹦出胸腔。
" F- i8 p( T6 m3 P  “谁啊?来了!”好熟的声音,然后是好熟的脚步声。门开了,借着点微光,小齐看到了门口的人,吃惊得忘了惊讶。 8 k+ Y# F, W/ _8 G1 O+ t9 ?0 W0 X
  “呵呵——”傻笑,韦峰除了傻笑,没别的了。
9 ?! K6 v( x/ d% o7 K  小齐的脸变得严肃:“你怎么来了?!”
: a+ g0 [9 s; [, u# d& \1 }  “我,呵呵,我好想你,好想看到你。所以——”
: e6 x# |% x- k+ m: ^! e3 t  “不是说回头再联系吗?”一把打断韦峰的表白,不留半点情面的样子,小齐脸上的线条变得刚硬起来。
0 u$ O& b/ B" Z) ^0 t- Z  “……”韦峰的傻笑成了傻眼儿。
. m' @& C( P. F9 p4 v# n  “小齐,是谁啊?”里屋传来个沉沉的男声,韦峰的心小齐的脸一起沉了下来。
4 e, ]( X8 i1 i" l6 h  小齐躲似地回头叫了声:“哦,收水费的,别出来了!”
1 o/ S2 ?3 Q2 C/ e* R4 Z8 E  可惜说得迟了点,那沉沉男声的主人调皮地打开门,钻了半个裸着的身子出来,好奇地看——那是个27、8的男青年,脸上一半成熟一半稚气,看着小齐与韦峰的站位与造型,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 \' y! ]: d7 u* _: e, x  韦峰傻眼儿变成了傻笑:“我是收水费的?” 4 p1 d  M3 j: c& B6 a
  小齐有点儿急眼,粗声粗气地说:“我这儿有事儿呢,你回头再来吧!”   t5 }8 ]8 \2 ?- R& A4 U4 X
  门“砰”地声,在韦峰的鼻子前合上了。这声儿震得他发木,猛地省过味儿来,逃似地跑了出去。 5 P5 E7 Z4 N8 ^0 H6 {* J" k: |
   5 r, E+ Q% x, ?: ~  o( L5 x
  小齐呼地转过身来:“叫你别出来别出来,你出来做什么?!”
+ X+ |+ r1 E5 n0 [7 S& a  “我想看看收水费的人长什么样啊,有什么错?”男青年笑嘻嘻地看着他。
) i" c8 G5 F: K7 K  “有什么可看的?” ; \7 J) i* F9 M9 `: Q
  “是没啥可看的,不过这个收水费的挺年轻的,瞅着倒像白领,长得也挺精神。你们楼里的物业素质不错啊!”男青年笑容可掬,赞叹地说。
! e/ @( ~# Y( Y/ c  小齐恨恨地看着他,愤愤地穿起了衣服。
8 K3 x* f& y  t. ]  “怎么?不睡了?”
* z. I% n9 {9 L- E+ i  “不睡了。”小齐气鼓鼓地像个球。
- v0 P; N! N! Y- m/ C" X  男青年一头倒在床上:“你不睡,我可还要睡呢。别吵我。”
% X5 y) G' W  T0 G  小齐猛地扑过来,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别睡了,快走吧!” 0 d$ ]' n+ [; d3 |# H. R1 ?* l5 `" r
  “干嘛啊?”男青年的笑开始发僵。
* {  A: S' O, p+ d5 z  “你走不走?” : s0 {0 v8 @( k
  “……”男青年的脸红了。
# Y- \) ^" m9 c5 s4 Q2 M1 J: a  “我的意思是:你、快、点、滚!”   u# K, ?" X9 b1 _; J$ A
  男青年的脸和声音同时发硬:“你有病啊?” 2 f9 R% d2 o& ~$ }
  “你不走是不是?好,我走。你好好睡吧!”小齐一甩头,砰地开门出去,又把门摔上,把墙震得晃悠。
% g# u4 S# g1 K, [  男青年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后乱晃的掸子,憋了半天骂了句:“我操!”越想越气,狠狠地把枕头摔在床上,又重重地捣了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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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峰在大街上转了半天,不想回家,日正当中的时候,肚子里开始造反了,他找着了不回家的理由,赶忙跑进了肯德基。
$ r1 B! ]) ]( z, S; p/ h  买餐的时候,发现自己钱包里的钱不多了,想起来,上星期公司发饷,王霞早就把他工资卡里的钱提了个七七八八,就剩了一百多块钱给他。韦峰无可奈何地怒骂了几句,要了一杯小可乐,一个鸡柳堡,没敢多要,得留着点打车钱——挤公共,那是十几年前刚大学毕业时候的事儿了。飞快地吃完了东西,他耗在肯德基里,义务为这家洋快餐店数起了来往的人流量。正数得舌头打结两眼发直的时候,手机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2 [9 e4 z8 z; |# b5 D/ c3 T8 o  想都没想,拿出来一下按了回绝键,一定是王霞。
  T2 H+ J& y' z4 A$ Z  过了一会儿,又响,再按。坚决不听!
1 v8 f  C8 o7 e9 H# L+ h  第三次响的时候,韦峰火大地拿起了手机:“喂——” 9 L4 }; G2 g" Y* S, h
  “臭小子,连爹妈都不要了?!” : |6 Z4 F: ^5 w5 J4 J: O
  是老爸。
: H+ \/ b3 x# t3 k  韦峰的火一下子矮了下去,神智一下子回附肉体,突然想起今天应该是回家和爸妈过周末的日子。 ( e4 H3 }( _& D
  他紧赶慢赶地跑出去,全没留神电话那头老爷子在说什么,想的尽是些怎么哄老头老太的话。
, r1 f0 n) Y  C/ s' V  见了面,老爷子鼓着嘴一言不发,老妈的眼神暧昧,王霞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叫了声:“爸,韦峰回来了。” ; ?7 ~2 I# O. Q2 \
  老爷子哼了声,拿起筷子重重地在桌子上一顿:“吃饭!”
/ u# j6 m( ^4 u# y' _/ ?9 u3 i& B  “爸,我公司今天加班,挺忙的,所以就忘了。”
7 [) ^# d; ?9 ~1 R; C  老妈忙打圆场:“哎呀,大周末都不让休息啊?怎么这样啊。没吃饭的吧,快吃吧。老头子,儿子和你说话呢。”
! F0 i7 o7 j; }0 t$ E. w: ?  王霞站起身来:“爸,菜都凉了,我先热热去,再烧水下饺子?”
0 H- \+ s9 J0 [: c) p( Z  “热什么热?菜是吃到胃里面去的,又不是吃到心里面!”老爷子真不高兴了。
/ ]& b- R! ^% ^) j  “爸——”韦峰有点坐不住了。
; u6 k( X: [) L  老妈心痛儿子,嗔怪地抱怨老伴:“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儿子不是加班去了吗?小霞,我们去把那几个菜热热。”   s: ?' @- A' F% \
  韦峰站起来:“妈,您坐着吧,我和王霞去下饺子。”
# v+ W0 \2 \) ?# x* X, l! e  王霞摆着手:“你一老爷儿,下什么厨房啊?坐着陪爸喝酒吧,妈,您也坐着,厨房小,我一人去就行了。” * U( u/ E  ^  V
  她麻利地把几个热菜端到厨房,把剩下的凉菜拢到老爷子跟前:“爸,您先和妈,和韦峰喝点酒,热菜饺子,我一会儿就得。” # s; Q  I4 y% r
  她真是个能干的主妇,在厨房不一会儿,就把几个菜热好端了上来,屋里弥漫着一股香味,不一会儿,饺子也下了,在锅里滚动着,翻起了一个个饱满的肚子。 " h6 }% U  S& u" l7 t0 U
  三杯酒一下肚,老爷子的气消了,红了脸看着儿子:“谁说爷儿们不能下厨的?你妈那几个拿手的菜,还不都是我教的?” 7 k& A. O6 _4 o9 e+ {- B2 A
  老妈和韦峰说:“是,是,您是谁啊?”
" J& ?3 _$ [5 ^  T; L  王霞一面端上热呼呼的水饺,一面接过话茌:“爸,不是说韦峰不能下厨房,问题是他根本不会做饭,上次我有点犯懒,让他给我下碗面,您猜怎么着?他把青菜鸡蛋和挂面一块儿全放冷水里煮,您说那是什么面啊?”
4 C% y- U* d9 q4 b1 |  “乱七八糟,乱七八糟!”老爷子重重地叹口气。
% c+ \8 H! q( b8 ]  老妈笑了:“小峰一向就笨笨的不会做家务,他连个饺子都不会包。”
9 ~) v- M; z. C, M7 n5 b+ m  “妈,谁说我不会的?我会煮方便面。” - p) D$ p; W% V4 b" R; b* o
  “你那也叫煮啊,拿开水一冲,我们都说煮的方便面好吃,他非说温水泡的好吃。妈,我发现韦峰的口味特怪,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王霞笑嘻嘻地说。 * B! v: d: X7 `3 b( B+ i1 q1 r
  韦峰心里一动,横了王霞一眼。
- g" n; w' N* ]9 Y; G6 x' q) a- t" R  王霞快速地夹了个饺子搁他碗里:“别看了,快吃吧!” 3 h1 P5 d9 n  N1 H
  老爷子总结性地说了句:“这小子!”
  d# G& e/ Y. ?& ], b  大家埋头吃饭,边说着些家长里短事儿。气氛融洽,仿佛世上本无家庭内战一说。
2 ]: v% z) G8 s" @; m  吃完饭,韦峰陪着老爷子下棋,老妈和王霞在厨房收拾。 6 D. ^- b( V7 c2 E) }- f
  “刚才你说你前一阵子犯懒——怎么回事儿啊?”老妈悄悄地问儿媳。
1 s! O7 V/ `( ^5 k& J  王霞笑了笑:“没什么,妈,就是天凉了,有点不舒服。” 1 g* g8 Y8 \# \: V. P
  “那你今年就没觉得身上有什么?” 9 S* Q, Q8 o% p# A
  “没有啊”,王霞看着婆婆,“妈,韦峰和我说了,现在我们都年轻,先奋斗几年再要孩子呢。”
0 m) r3 p9 N6 h" q7 T9 x3 P3 Y: K  “还年轻啊,都奔三十的人了!该想想这个了。”老妈轻轻地叹了口气。
; P; d! a- m7 k  E  王霞沉静地“哎”了一声。
5 T& ^5 E1 J3 _' D  陪二老吃完晚饭,韦峰和王霞道别回家。小俩口的家离得不远,六站地。出了小区,韦峰就加快步子,走在了前面。
1 ?3 H+ V/ ]2 W5 I9 z, A  王霞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哼,有本事你今天别来啊?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2 c" f0 M% z5 O: b/ Q/ t3 d$ X  父母不在跟前,两个人可以尽情地展现情绪。
) O' h5 ]! j' U) K! {# r/ S, l# Y  韦峰头也不回:“我是来看我爸我妈,你以为是看你啊?”
* z' q8 z+ h7 T; m) h- k6 I  }% m  “真是个孝子啊,不过下次要表现孝心,你就多留点心记着点儿,别把看爹妈和看小秘的日子混一块儿!”
& Y0 L/ O$ q: k- W7 p& R# ^  “跟你说话都嫌多余!”
: ?& h8 I% o, s& v# n# W6 L  “哼哼,呵呵。”王霞心里冒火,鼻孔里出来的却全是冷气。
1 D5 }& Y7 m9 D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冷战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家。开了门,韦峰倒吸一口冷气,地上厚厚一层破碗破碟,王霞得意地从他身边绕过去,脚上咯吱咯吱地踩着些碎玻璃片,飘进了卧室。
: j2 c- E) y) P  韦峰想起来昨晚上两个人在结婚三周年的好日子上大干了一场,他借着酒劲,一气把桌上的东西全砸了。今早出门前,也没来得及收拾。看现在地面上的情景,估计是王霞临出门前,把家里剩下的能砸的全给交待了。韦峰觉得头嗡地响:“这是你砸的?!”
! t& g1 g. k% ]# B8 T7 _  王霞好笑地回过头来:“不都是,那一半儿是你的。” " J# e* ~% G) c- o
  “你想干嘛?不想过了?!” 0 ^6 `' C& w2 L: }1 N: x+ Y
  “问我?呵呵,好笑,是我不想过了还是你不想过了?” " X# D7 I$ c' A) H7 C' c# f4 B
  “你什么意思?” / a. T; f6 K6 `2 _/ ~' i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 H2 Z4 z1 B* `9 k' w. y  韦峰盯着王霞那胖了不少的白脸,真的很想往上面印一拳头,理智告诉自己,这么做不像爷们。 : ]4 v; W% p2 j* I+ e0 b5 w- c; y  O
  王霞看他一眼,回头关上了门,不一会就打份得上下一新地出来,韦峰盯着她:“你要去哪儿?!”
$ x% d5 _8 x. s7 h1 t$ U  “管得着吗?”她猛地一甩头,蹬了双更高更尖的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哎呀,亲爱的,在哪儿,哦,我马上下来。去哪儿?哦,知道知道,上次和朋友去过,等我一下。呵呵,他?没事儿,不带他玩儿!”说着便往门外走,挂上手机后,回头看着韦峰:“打扫一下卫生。要觉得不平衡,扫一半儿也行。你要不扫也成,以后咱们就这么过,反正你爸都说了,你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
/ X9 `/ G! Q& ~+ U  韦峰气得发软,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 A* k) A) a" p  喝掉了六罐酒,抽掉了一盒烟后,韦峰站起来开始打扫卫生,在手上划了三道口子的代价下,他勉强把家里所有的垃圾碎片都清理干净了。温水泡着手上的伤口,疼钻到肉里搅拌,搅动了心里的气恨:“你会疯,我也会疯,呵呵,看谁疯!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 M; r9 R) w/ k* B4 Z! R- ~
  酒吧里的灯光迷离混乱,正适合或短或长的感情糊里糊涂地开展。
* s% s% H8 }. C3 Q6 U9 k9 A  东东把头靠在韦峰的肩上,笑嘻嘻地,蹭来蹭去。
4 ]5 Q' H$ K& U9 }/ g4 }  “别闹了,你怎么跟只小狗似的啊?就喜欢往我身上钻?” 0 f. x' i7 F- D- |  n  A- l
  东东抬起头,半嗔半娇地看着他:“人家喜欢嘛!不许说我!”
4 N, h6 E3 b5 B1 L7 |( F  韦峰无可奈何地一笑,任他在自己身上乱搞。东东是他半年前在这个酒吧认识的,重庆小孩,小巧却不单薄,任性得可爱,见了韦峰就像宠物小京吧见着了自己的主人,摇头摆尾地总想撒欢。
' P( B' T) e% {$ F. L" S' K  认识的第一天,韦峰就把东东带去了酒店,看似可爱的东东在床上的疯劲,出乎他的意料。完事后,东东很认真地趴在他胸上研究着他的脸,然后正经八百地说:“我爱你。”
, Q2 r& W7 U; k8 A0 E+ {+ X  韦峰老实地坦白了自己已婚的事实,东东执着地说:“不管,我就是爱你,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 / a6 Z$ {1 l. `+ f* _
  这让韦峰有点感动,东东又接着说了句让他吓出身冷汗的话:“两个男人合伙欺负一个女人,是不是挺好玩儿的?呵呵,哪天我跟着去你家,恶心死你家那个坏女人!”
6 z2 E' s! u( d6 H  y! J, a1 X  东东说归说,终究没这么做。以后,他没再过问韦峰的家事,甚至也不打听他过去的情史,只是自顾自地用最热烈的情绪,最新式的姿态,证明着他对韦峰的“爱”,用心之专,像是严格地履行合同。 4 w$ y4 n% R6 b
  “你多久没来找我了?”
1 |1 j% _: `% b" H$ T  “半个月吧。” : M* C5 _! |% i3 q
  “胡说,都一个月零八天了,东东那么久没见到你,都快想死了!” 7 ]9 [) n9 M) V7 s% I) \
  “真的假的?”韦峰笑眯眯地问。
# P+ d$ Q$ B8 Q  “人家说话,不许笑得那么奸诈!”
; O/ u$ f* A. }5 w- `) b( e  韦峰笑得更开心了:“我偏笑!”
' L. k- A! z# q; Z! M  东东鼓嘟着嘴,歪着脑袋想了想,坐到韦峰的腿上:“不许淫笑,抱我!”韦峰老实听话地把手从他背后绕过去。 + m/ g, I! `$ l5 N3 d" `
  “一会儿咱们上哪儿去?要不去我家吧,我搬家了,你还没去过呢。”东东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 z# ?7 u2 Q) ~$ Q, h) l  “去你家做什么?你家下水道堵了?!”
7 y7 z" |% G" \2 m% C2 z8 P: b  “讨厌啊!”
% M. A9 |: d2 q: Z& O+ M7 e& {  G  东东热切地拉着韦峰回家,韦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么那么急啊?是不是这么久没钓着合适的啊?” 0 V7 I/ K) `* }9 K7 P4 {
  “你胡说什么?”东东的笑一下子没了。 1 _: N- ~. \5 [+ V9 f
  “怎么了?”
- P' O8 Z! L: T( v  “——”无语,东东瞪着韦峰。
9 Q5 }0 Z$ N" d" {  “哟,生气啦,小宝贝?”伸出手,想摸那张小脸。 - }8 A! L- o- X" A; K, l
  “别碰我!讨厌!”东东真的有点生气了。 1 [; |& O! [3 Z
  韦峰有点好笑,一直以来,他心里的东东是个小孩儿,会哭会笑,会玩会闹:“呵,真生气啦!怎么了?”东东愤愤地坐着,心里委屈。韦峰就附在他耳边,轻轻地叫着他:“东东,东东,小东东,小东东——” ! n3 x+ H8 h/ @
  东东到底是小孩子,过了一小会,自顾自地就又高兴起来,继续拉着韦峰回家。 ! z* q  Z9 f; s' E4 D# S2 a1 Z
  韦峰其实并不想去,他来酒巴,无外乎是想找点纷繁找点惊喜,昨天晚上与王霞的那场争吵,让他突然对那个家有了深切的厌倦,而今早在小齐家看到的,又令他心头一空。这个酒巴,其实也是小齐常来的地方。
+ t" g7 k# j1 y/ G; ~  东东趴在他耳边:“干嘛不说话?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 D3 M; ]7 h0 B  k8 L0 ?& o- a: @  门口处人来人往,周未的酒巴,总是这样,韦峰喝了口酒,眼前一个,二个,三五个人过去,又这么一个,二个,三五个人过来,眼前突然有点花。 ' e* p. J* S+ F5 d0 y
  酒巴的台上突然灯光一变,一个身形高圆,打扮得如同人鱼似的男人扭着腰肢,款款走上了演出台。他捏着个麦克风,哈着气声唱起一首缠绵的歌:“女人花摇曳在风尘中,女人花它随风轻摆动……”
9 d! Q( c5 e. ?: S0 j  东东靠在韦峰身上,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韦峰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心里知道,演出一般都在十二点钟开始,这个时候,小齐应该是不会来了。
8 s' Z2 m" |9 J* _! _1 `4 e0 h4 @$ ?  一曲唱毕,下面一片哨声,一阵稀落的掌声,演员指捏兰花,做出种种娇媚的姿态,向四座先抛出几个飞吻,嬉笑地与台下打牙犯嘴,然后神情严肃地报出歌名:“下面,有请今夜这个酒巴最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娇娇小姐,为诸位帅哥们送上一曲,夜上海!”。
! }3 G, \% t& M4 t' Y; f  台上扭着身子,唱着一首改了词的旧歌的演员,神情动作间,一种浓厚的浮靡气息像酒一样地把大家泡兴奋起来,台上唱一句,台下笑喊一句。 : H; y& e! P+ O1 U5 d( W% z  R
  韦峰看着,突然有点反胃,他站起身来,拉着东东:“走吧,去你家。”
5 B9 t* s; c6 h" ]7 h, G- ~7 m# S  “别急别急,多好玩儿啊,让我看完……哎!哎!” / Z% w1 W+ O6 s: N% I2 N6 j
  韦峰拉着东东跑出酒巴,招手上了辆出租,车起动的时候,眼前一个身影划过,他心头一动,没暇多想,车已经跑了出去。东东笑嘻嘻地斜了过来,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 - h9 Q  J; ]" G2 W
  车跑得飞快,秋夜的凉风吹得身子一轻,东东热呼湿润的嘴唇,在他脖子间游动,一种冲动突然涌上心间。 2 o/ Y, A9 T2 ?) z6 z# u/ ?
  东东的屋子在一楼,一丛丛树荫挡在窗口,悠悠的光线从叶间透过来,碎银片似地洒在地上。东东一下子跳起来,搂住了韦峰的脖子:“哥,我好想你啊!” ) J5 R! L- j7 G# K9 g
  光影里东东的眼睛越发清亮得如同星星似的,韦峰笑着,轻轻地吻了他的唇,这个吻他给得并不深入,却很快被东东生拽着,拖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 Y9 D( S7 Z+ U
  韦峰手乱地把东东压倒在床上,两人的舌与身体开始纠缠在一起,血像加了压似地往头上涌。东东投入地嘤咛着,把韦峰拽入更深更长的激动之中。韦峰卖力地给予着,东东的手在他背上挠出了一道道红,不多会儿,两人便淋漓尽致了。
7 z! G  r, p0 P, b1 s0 b% o. V  韦峰困顿地躺在床上,两眼迷蒙,似睡非睡,他也有近一个月没有这么投入过了。 4 H9 S- k  R2 [$ z0 {9 ?) }
  东东翻过身,趴在他身上:“哥,抱我!”
' D% V; {+ e; \2 v; s1 ]- V3 N  韦峰把他环在臂弯里。
0 a% A; \2 H" m' t) q! B4 E  “抱紧点!”
- ^3 f* u- u1 x) S  环得更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突然抬起了头,扭开了灯,认真地看着他,韦峰又好笑起来:“怎么了,宝贝?”   X2 l$ Z/ D7 u1 I) u
  “你不爱我!”
. R7 t: K9 p1 K& \' [. e1 Y  “傻!”
- t6 G% V" R, b. u: V$ K) J! j  “是不是?” 1 b+ [, r8 v& l" `
  韦峰嗯嗯哼哼地说着,并不回答。东东突然低头,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韦峰“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你有病啊?!”
! Z/ j3 X; d& m3 g( C  东东的眼睛亮得可怕:“不许你不爱我!”
! }& W8 o7 N) K! |/ i. v" n$ k  韦峰盯着他:“别犯病!”
# c1 }! ^- J4 r1 U  “不许你不爱我!不许你不爱我!就是不许你不爱我!”东东执着地咕着,眼里的执着伴着那越来越亮的光,渐渐变成了一种乞求一种失落一种伤感一种强硬。 + i8 D+ K) u, e: v  X
  这眼神似曾相识!
6 z6 d: R; a8 C9 |$ _; a& ?" }" m( k  韦峰心里一动,那在车前掠过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小齐! + H3 g" ?. U2 t2 U4 m0 R8 ?
  小齐!
) @# H" Q/ c1 u4 A4 ~" n0 p# H  
0 Y) y( n2 m& U* b3 K  小齐一天都在外面晃荡,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渐渐平抚,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高嵩——那个男青年。中午的时候,他给高嵩打了个电话,没有开机。 - i% _, \% I# I
  过了半小时再打,不在服务区。
$ d+ }* Q% P8 a, T8 s: w% C  回家看的时候,高嵩已经走了,床上的被子,用过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小齐坐床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2 n: m* x3 o5 P. d9 J
  韦峰今天的电话,一下子打碎了他的清梦。转过头,是高嵩的脸,他安稳地睡着,应该没听见的。 # o0 G( O! s- V4 r  m: G( }  e
  高嵩的脸,是典型北方人的脸,长得长长开开的,就像他大而化之的性格。 ' Q! x0 t( ]3 k+ H4 n, b
  小齐有点后悔,应该直截了当地跟韦峰说不许过来的。谁知道,他就真的自顾自地来了。突然怨恨起他来。 % ~1 J/ f* W6 _
  小齐去开门的时候,高嵩就醒了,抱着他说:“老婆,别起床了!”可还是去了,可能是预感吧。曾经二年的交往,不能说断就断。 ' M) c) E9 b- ~
  后来,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高嵩发火,其实他很无辜的。 - a& Z) p# r2 {# G
  想起高嵩看着自己的脸色,小齐心里一痛:我怎么舍得让他那么生气?我不喜欢他吗?越想越乱,把头埋进被窝,让棉絮把那些思绪挡在外面。 - S4 N. i5 ?2 ~5 k. W1 h+ z
  一天都打不通高嵩的电话,空落的感觉让小齐觉得找不着北,他打了车,直奔酒吧而去。 ; |* L6 F1 X0 h$ k. x
  高嵩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常去这些地方的,小齐觉得自己会找到他,在酒巴。 $ {  B& J! v5 k4 D/ U& ?, u
  他下车匆匆往酒巴跑的时候,差点撞上辆车,小齐没留意,韦峰正坐在车里。   O3 }$ p* \6 }2 I
  今天高嵩并没有来酒巴,倒是碰上了几个熟张,半心半意地打了声招呼后,他抽空儿跑出来再打高嵩的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
8 V; }, _' J, E& b$ J) F" f  小齐有点急了,一个熟脸,抹了些香粉凑过来:“哟,妹子,是不是想汉子了?”
4 ^' g- L$ P$ K  “什么啊?别瞎说!”
" F1 o5 d8 s0 O* q6 Z  “呵呵,还跟老姐我说这个,你那颗“大松树”今天怎么没来?他不是最喜欢往这儿凑的吗?” 8 S3 P8 [9 k1 d& }+ f
  小齐烦死这个大母货了:“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 k/ q/ O) ?$ f" e! C8 e3 D2 `# H  “哎哟,还跟我装紧呢!哼哼。”香粉扭着头,从鼻孔里吐着出点气,顺便带出些不屑的神气。
3 ~! I. W* \1 ^# Q  另一个穿着红衬衣的说了:“得了,江老娘们,你别烦小齐了,没看见他现在魂儿都快飞了吗?呵呵,真没眼力劲儿,难怪你找不着男人!” ; D- x- m( V& ~( |2 d0 m/ B
  香粉急了,冲着红衬衣就嚷嚷:“你他妈才找不着男人呢!谁没眼力劲儿啊,我就是看他——” 5 Z: U# W3 s0 V& ]# H; p( D
  不等他说完,小齐就称要上厕所,跑出去了,隐约听见香粉在后面叫:“妹子,别跑错了,这儿可只有男厕所!”然后是大家一轰乱笑。 . J/ F1 L: r: z5 B
  门外的风凉得很,小齐拿又打了二次电话,依然不在服务区。关心变成焦虑,他突然想起给他家打电话。
) {7 }9 s, t5 E# k  电话通了,是他妈接的,小齐压粗了嗓子说是找高嵩。
5 [# D6 o' c0 X6 S  高妈妈声音里透着哈欠味道说一天没回家,可能是在朋友那住了,又问:“你是谁啊?” % N" d$ b! }; W0 N* U7 P; t+ x
  “啊,我是他同事。” ( P6 F1 L: D" S* ~. Q1 N# a
  “您贵姓啊?有急事吗?要不要——”
4 |- k5 p, m; y4 O& ?! ^" {  小齐不敢多听,怕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赶紧把电话挂了。 5 o2 x: ^" ^7 V8 k* L! s  [
  高嵩,你到底上哪儿了啊?!小齐有点急了。 ! z% |* t  E# I) Q
  香粉扭着过来了:“妹子,怎么了?看你心里有事儿的样子,是不是跟我妹夫吵架了,跟姐姐我说说,我替你骂他!”
. k- s" X, S6 `1 M3 F7 M  小齐不想搭话,只嚷着要喝酒。
& L4 F6 v4 j+ g2 k& ^3 J, C. m  大家吃惊地看着他。红衬衣意味深长地笑着:“喝吧,敞开喝,我请客!”
1 z# \7 A9 l: v) l0 h+ j0 `  二扎酒下去,又打手机——不在服务区。 : `; A! F# M3 P  c$ }
  又是二扎。
& B1 M  |5 ?. X8 `. E5 m7 J0 y  他没留意,韦峰来了,正在他身后,看着他灌水似地喝酒。他正要喝第五扎的时候,韦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疯了!别喝了!” - {% v" `6 Q+ K5 K6 d
  小齐回头:“高嵩——啊,是你!放手!”他使劲地甩开韦峰的手。
2 [( Y. W+ C3 a* S  红衬衣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香粉失声地捂住了自己嘴:“又是一个——” * @$ s, J, u& d: v! _* z* _( k
  “你洒什么酒疯?”
" }6 q" K3 F- U. V5 t! b7 k  “管得着吗你?” " m5 X. T. N8 d7 Z  V( l, y% O
  “走,回家吧。”
* T  A+ i5 @! j, {* K6 K3 \  “回谁的家?你的?哈哈,不去。你已经结婚了!”小齐醉态毕露了。 ; l3 R. E. z# s4 P8 Q, }
  韦峰一把揽起他,不容分说地往外走。
! h5 A  N. \1 g' N* W4 _  红衬衣一下子站起来了,拦在了他面前:“你是谁啊?”
# ]4 N) l5 t0 y% R# }  韦峰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径直往外走。
" a" V/ k3 y2 b$ c2 u  “站住!”红衬衣逼了上来,“丫很牛逼啊,知道我是谁吗?” - g! P) m5 k8 A9 D' u1 }4 H
  韦峰看着他,猛地一抡手臂,红衬衣就飞了出去,酒巴里突然哗地一声,骤然安静了下来,小齐睁开眼看了看:“啊,你醉了?怎么躺地上去了?哈哈!” & J% j6 {8 `3 \: s' o
  香粉吓得张了嘴不敢说话。
& S) X) [( E; r# F  小齐靠在韦峰身上:“嵩嵩,把酒钱还给他。”
8 y+ Z4 d+ M1 }; z. v  韦峰横了小齐一眼,丢出一张百元钞,揽着那个醉了人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9 |& z& [; w; i. p: k( Q
  红衬衣半天才起身:“你丫等着!” % z% m% `3 b) _8 Z( X4 }, \3 `
  香粉看着韦峰的背影,突然冒了句:“真爷们!” 0 n8 O% u# D- Y& l- h+ @
   4 J6 x. x! u, z7 J
  在小齐家的塔楼门前,高嵩从台阶上站起来,远远地,他就看到韦峰半搂着小齐过来了。他走上一步:“把小齐给我。” " [! r+ X/ f* M! A" R" h
  韦峰认出来了,这是白天见到的那个男青年,想了想,他把小齐递了过去。
4 {) F- z: D! M8 o  高嵩皱了皱眉:“小齐,小齐。” 1 c/ G) y/ S3 ~) Z. K
  小齐一身酒味地睁开了眼:“你是谁啊?嵩嵩,嵩嵩呢?”
7 p* o: E, D: `) m( I* M  高嵩把他横抱起来:“我在这儿呢。” # A/ S4 E; V6 y% e1 i
  小齐不再说话,酒精已经把他麻醉得不分天南地北了。 . b* N$ W0 A# G$ v' H
  韦峰看着他们,想了想:“行了,我回去了。你们上去吧。” : I( E- Q6 e. g
  高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紧抿着嘴,硬硬地蹦了两个字:“再见!” . n. i5 U; E/ y; Y" u
  韦峰心里想笑:你真会想再见到我吗?呵呵,也不问问我想不想再见到你。
  O  p% E4 D3 X& X5 j" |0 F   * B1 C8 E& o! Z
  出来的路上,一路月光一路凉风,手机又咿咿呀呀地响了,他想也不想,一下子按了取消键。 ' x' a1 V3 A. i) H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捺不住,接了:“喂!!”
% [- E' z: k7 C2 w; p$ p  “……” # a9 v: F- c) Q
  “谁啊?!”
& S. |" b' F0 o# i: j7 p  “韦峰,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是东东的声音。
0 h  u! L; a* h9 K: P$ X) y  韦峰一个机灵,突然想起了东东,想起了那个在床上正温柔地趴在自己身上做梦的小男孩,被自己近乎粗鲁地推到一边的小男孩,然后一眼泪花看着自己出门的小男孩。
6 h6 U" H6 ]& r+ _4 f  “……”他无语,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 |2 g; S3 ?- d  {% ^* Z0 V1 r0 U
  电话挂上了,电波的声音为东东咬牙切齿的宣誓,作了效果音。 % {2 u) \% q: Q3 H' h$ N
  韦峰对着天空的朗月傻笑不止:好,来杀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杀了我正好,大家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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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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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的阳光照进客厅的时候,韦峰醒了,他没洗没漱,睡得浮皮潦草,在沙发上坐起来后,还觉得天地混沌,尚末开发。
3 l" Q; L. R3 s/ I  王霞很早就起了,拿了拖把,把韦峰昨天的胡乱收拾一通的屋子重新打扫了一遍。看到韦峰起身后,默不则声地丢给他一身换洗衣服,背对着他,边擦地边说:“一会儿我去我妈那儿,你要去就去,不去就上超市,把那些碗啊碟啊的,再买一套回来。钱在床头柜子靠里面的抽屉里,一共是六百块钱,都拿去吧。” " x4 V% X4 s# a) r
  韦峰慢悠悠地换着衣服:“买什么样儿的?”
( d% ]* _: n5 [+ G6 H# q  “你看着办吧,反正都是你的钱买的,越脆的咂得越响的越好。”说完,她拖着鞋皮,到洗手间扭开水池子的水龙头,哗哗地冲着拖把。
/ t1 L9 A. k4 d- A  按规矩,一个月的最后一星期日,是王霞携夫回娘家参拜的日子,刚结婚那年,韦峰倒很主动地和妻子一起回家。可过了半年,丈母娘就开始盘查,诸如“小霞,身上怎么样啊”之类的问题像月经一样地来得准时,头几次王霞还想法儿遮掩,可过了二三次,她就开始不说话,然后阴着脸,老太太的眼光就像刀子一样地在韦峰身上扫来扫去。
+ T0 C, r; Y- k% R- m  老太太是新中国第二批大学生,有知有识,一次吃完饭,母女俩躲在屋里说悄悄话时,老太太拿了本《家庭·婚姻·爱情》,指着上面一篇“如何从心理上医治先生的阳萎”,严肃地问女儿:“你说,韦峰是不是也这样啊?”  
" o8 q1 y; a# ^$ V! T  正好让韦峰给撞见了,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摔门子就出去了。 4 H9 K5 t# [/ ~! J1 I6 i
  老太太吓得“姑爷姑爷”直叫,王霞嗔怪老娘荒唐,也跑了出去,路上自少不了一场大吵,自此后,韦峰就借口不怎么上丈母娘家的门。 8 {" `, e0 ]6 o; Z+ _# T
  王霞知道他不会去,她也知道韦峰不去的理由,自顾自地收拾完了,就出门了。昨天晚上和二个女朋友在粉酷的话,又钻进脑子里。
% {9 u6 P- o9 @& @+ P# z  “小霞,算了吧,跟他离了算了,我就不知道,你跟他耗个什么劲!男人四十都是花,女人呢,过了三十就是半老徐娘了,女人是永远耗不过男人的。” 9 X) |/ ^' f  G' h
  王霞不想离婚,韦峰和她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前后交往了二年,加上结婚这三年,出问题也是近不到两年的事。 + U  X8 F; p8 U. @3 `
  刚结婚那阵子,韦峰的表现堪称“模范”。
, k0 g; A/ C+ ], _7 {  当时的王霞幸福得跟童话中的公主似的,所有女伴一说起她都要流口水:“老公能挣钱,又帅,过二年再添个小的,那还不跟神仙似的?”
3 U& A. J( ^. y& R; ^, ^, P- o  可是神仙似的日子过不了半年,王霞明显地感到韦峰的变化。从一星期甚至一个月,韦峰都可以不管不顾身边的妻子,睡得投入无比。   C( [2 E  f: L8 {+ G! Z0 i$ ~
  韦峰躲着他接电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夜出的次数也逐渐频繁,他的衣服上也多了其它不同种类的香水味道,甚至有一些他从来不用的男式爽肤水的。 % L* }( {  p9 H
  王霞头皮发麻,她知道,韦峰在外面有问题了。
7 n6 t9 g1 x4 p. M; g, c  她闹,她吵,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天赋的本事,她全套搬演,可韦峰只是咬牙: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 ' h1 @+ Z% o( ?8 j$ p  [: q
  不信!绝对不信! $ g- s/ {6 t/ |, R# v% P! E/ S; r
  为了套他的话,王霞甚至让从没与韦峰见过面的女友打匿名电话来试探韦峰,结果自然是韦峰如柳下惠般的表示与立场。 ! A' Q) y3 ~6 g
  女友的分析让王霞思考了好久:“有的男人虽然在和女人交往的问题上很慎重,可这和他会不会在外面找相好的是两回事。这种男人一旦找上一个,要他断就更难了!” ) X- Q! n5 U) B
  前天是结婚三周年的日子,王霞打扮一新,本来想好好和韦峰庆祝一下,并制造了某种蒙胧的,温馨的,甚至是有点勾引色彩的气氛,可是韦峰依然难有反应。
  k, c$ X4 m8 D; H' R# h' b, [  一场大闹不可避免。 / w7 E  C0 H+ K! R* c
  和其它变心的男人相比,如果说韦峰还有什么好的话,就是当老婆吵闹的时候,他从不出声,只是灌酒,然后就摔东西。
5 f% I; l/ X" `  昨天好友出主意,让王霞报复他:“要不你也出去找一个,就他会啊,咱们也会!然后带到他面前,气死他!”
. p0 Q8 M3 D# D( m4 C  王霞摇头,泪光盈盈:“不行,不行,我做不出来。” 3 e* V0 a: G2 M/ E: C
  朋友凝视她的眼睛:“你不会真的爱他爱得放不下吧?!” ' U! V, L" w5 v( k
  王霞不说话,低头跑去了洗手间。
7 t9 o' b- k9 X. M- Y- _  朋友们对视一眼,叹口气,没话可说了。
1 R# t- Z/ @' V9 D7 {3 f6 P* k  进了家门,老太太看着女儿:“姑爷呢?又没来?”
0 V. @7 V6 ^" l* {6 a! i$ H  王霞没回答这两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只是说:“妈,我想睡一会儿。” 4 O' O" k5 S+ r+ D  f  P  @
  “哦,去吧,午饭吃合子,一会儿就得。好了我叫你。”
( U* k. @) ^3 a7 z  王霞躺在床上,闭着眼睡不着。
3 ?# Q( X. a( w# j4 w7 l  老太太在厨房里和爸爸说:“这个韦峰,这心胸,哼,一点子小事,他也能记那么久,以后他就永不上门了……”
7 J% f5 B+ {: Z' @  王霞从床上跳起来:“妈,你别说了!烦不烦啊!”
; Y; \" z% C9 I+ \4 @' O8 h" X, J  
1 Q: H- N/ W* Z  从人多得要打架的超市里把东西买回来,韦峰突然发现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5 H# V' V, U$ g9 m
  王霞不在家,没人做饭,韦峰想了想,给老韩打了个电话。
2 @# ]3 D/ A. u+ J  “怎么?跟老婆吵架了?呵呵,想起老婆的好了吧。我说你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能成熟一点?” % _5 G9 F0 e' P) T# z
  “烦!你就说我过去你那吃饭可不可以吧。”
: h& ^" W9 G: {$ r+ R7 _  “瞧你丫那点脾气。过来吧!” 8 I! x: X7 U6 i, v6 H: w, A1 v$ k
  老韩和韦峰认识了十年,在还没有同志酒巴那会儿,他们就开始在公园里逛荡,开始彼此给对方介绍着或俊或秀或老或少的男朋友。和韦峰不一样,老韩情场拼杀,受伤无数后,最后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踏入那个是非分合众多的圈子,然后在有数的几个女性朋友中,挑了一个本分踏实的女孩,结婚过起了小日子。
2 H! j3 k% y- x/ Z  韦峰见到老韩的时候,他正忙着把锅里的菜盛到盘里去:“你自己找地儿坐着,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你嫂子身子有点不方便,我送她回她妈家去了。”
8 U9 N0 w0 z1 g, s' W+ h, }  ^3 n  “呵呵,怎么不方便啊?”韦峰顺嘴问了句,坐在桌子边看着上面的菜发呆。 5 o8 T5 j2 M) ?; q
  老韩端着盘溜肥肠,乐呵呵地跑出来:“你丫是不是结婚了的人啊?”
; T+ t2 [7 l/ i/ @) y' U+ q  “她方不方便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 p& A( F% y: j3 N5 ?- m( X  老韩瞪他一眼:“三荤一素,再加个汤就是国家干部的标准了,我加个什么汤?对了,你是属皮蛋的,得,就来个黄瓜皮蛋汤。” " F- y! L! x6 n- u9 N
  他兴致勃勃,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1 h& n1 h6 u$ G' G: j& Y
  韦峰操弄着筷子:“你现在可越来越胖了啊!”
3 T" J- K/ T! i' _& ^  “呵呵,是啊,我现在像不像居家好男人?”老韩美得不是一般。
! C2 X0 p. S, k7 N  p6 s  不一会儿,汤就菜好,老韩与韦峰对饮起来。 $ T7 }6 K  c$ d& G/ y3 K
  “你嫂子有了,三个月了,她妈要她过去住几天,呵呵,昨天刚去的,要住半个月呢。”
4 u; N0 X2 }9 ^  韦峰看着他:“那你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1 @" I$ Q7 q6 F' d' N  p
  老韩一脸迷惘:“你说什么啊?”
8 S; @+ @( t, Z  “少他妈跟我装,你会不明白?”韦峰一直不相信老韩会因为一纸婚书,而把自己漂成个真正的纯情的模范丈夫。 7 J) g( t/ w" c* g
  “哦!呵呵,不会的,我说过退出就退出的”,老韩恍然大悟,“我这个岁数的人了,也得收收心了,再闹,会出事的。”
5 r/ B9 }$ Q) ^3 c8 |  韦峰心里一动,没说话,只是埋头喝一大口酒。 ! o. C/ L* h0 a/ Z$ A
  老韩盯着他:“你是不是还跟那个什么东东搞一块儿啊?”
/ G  _; Q0 K0 b$ e7 u  “怎么了?”
: x9 S) N, q. e5 R$ S+ Z% _  “我告诉你,结了婚的男人和没结婚的是不一样的。” 6 t9 R, a2 G9 `( w1 `, N" L0 s" z
  “呵呵,这我还要你告诉我?” 9 o3 y6 R- Q3 g, _' M/ @' x
  “我看你就是不懂!” . d8 E5 m. i1 I2 h  \6 e
  韦峰戏谑地看着老韩那双眼——他结婚以前,总爱现自己的眼睛“黑白分明”,韦峰就笑他其实是像剥了皮的熟鸡蛋,上面点了一点碳,只能止饿。
* v+ Y" {8 N$ g: I5 F3 }4 @  “别那样看我,呵,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和王霞打冷战呢?别不承认,就你那点性子,不用谁说,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你不就是一直都还觉着自己少兴吗?还有时间疯吗?哼,你们家的穿衣镜子是装洗手间里的吧,暖色调的灯光对皮肤有美化作用你不知道?你现在拿着镜子上阳光底下看看去,你那脸啊,不像以前那样了,有纹有理喽!”老韩喝口酒,白他一眼。
! `5 Z9 w* N. @6 k7 a  看别人的眼睛终究当不了吃饭,韦峰低头一通吃。
% F# C2 K5 I, k  “呵呵,你还别不理我,哎,你就不能像个大人一样地对你那媳妇?”
6 ?* |% ]% I- g; i8 L. R. r  “我怎么不像大人一样地对她了?” 7 i0 U3 C0 |& a0 l8 n% ^; t& |
  “少嘴硬,你就说吧,最近这一个月,你上了几回酒巴,搞了几次419,还有你那个东东,见了几次面?” ! c1 \3 X. C5 ^0 S
  “东东啊,就见了一次。” 2 F/ K1 D6 w- B# `; e3 c  I) v
  “其它呢?”
4 p. M- v  u& t' D+ b( A* z  韦峰一下子把筷子摔桌上了:“你丫烦不烦啊?不吃了!”
2 ?! \" p5 X) y! G8 y; v  “得得,算我嘴欠,我多嘴。吃吃吃!”
+ j( J9 N* \, e  两人又不是一阵沉默地吃。
) l: U+ W1 ]/ k6 E) ~# g) V  韦峰突然抬起头,问:“你见小齐的朋友了吗?”
2 ]: r1 T+ ], b3 r1 U  @  “谁?”老韩一头雾水。 , m0 n' f- h. P; s" J: w6 K  X: g1 [
  “小齐,住东城的小齐。” 0 {# d# f; U% F
  “哦!你以前那个吧,没有,我见他作什么?怎么了他?” 5 a% H/ U: r; _: F. c4 i8 f
  韦峰摇摇头:“没事儿!”
6 x+ t, Y" A6 I3 X4 Z  老韩凝视着他,突然点头叹了口气:“哥们,我看你玩儿得挺复杂的,我倒挺想知道的,你一天用多少心思在他们身上啊?” * q2 P5 U- V$ `" q0 `$ k
  “什么用多少心思?没想过。”
! W) ^3 W( y6 z4 p& U) x9 ^. U  “你那意思是想的时候就找,不想的时候就撂脑后边儿?” * h; `. @! A0 K* Y* d, l* }
  “怎么了?不可以吗?‘当代婚姻家庭的卫道士’!”韦峰忽然想起,给老韩现安了个绰号。
, O/ V, {% p/ n  |# F0 M2 x/ e1 U  ~  “不是不可以,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一下: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多边关系都不清不楚地玩下去?告诉你,不是我吓你,还真有你玩不动的那天,到时候,你要再想撤退,哼哼,可就来不及了。”
/ M" |% K. F" g5 U3 y  这话或多或少地说到了韦峰的心里,不过他预计的程度远没有老韩所讲的那么严重,他心里记挂的只是小齐和王霞,至于东东,他真的没想太远,走一步算一步吧。 * T% D: P3 A+ n7 N+ X( h9 \
  “老韩,我昨天找小齐了,他好象有了新男朋友。”
7 k2 Z# F/ p$ W9 }  “小齐让你们见面的?” : _# K3 `7 e  @$ y8 f, q
  “不是,我撞见的。” ' m* P6 V+ H9 J4 ]* @0 D! D
  “哼,那说明了什么?” & b; ?/ T$ m2 u% B
  “不知道。” : g4 [1 G: J8 V1 K; T( l
  老韩看着韦峰,看着一种叫“困惑”或许还有些叫“伤感”的东西,漫漫地浸透了他的脸:“我可真没想到,你小子结了婚那么久还去找他!依我说,你麻利儿地,和那个小齐断了,人家现在都有了新朋友了,你一个已婚男士,去搞什么第三者插足?!” ) l( r  r7 ^9 b0 O8 B+ O6 q$ j" f
  “别胡说,我可没想插足。只不过心里有点烦,想找个人说说话。” . R1 R5 b0 p; {" u% \8 l
  “用鸡巴说吧?!” 2 ^+ T6 U$ q8 n: Y% u. ]' s6 A6 _* l& U
  “你丫怎么那么粗俗啊?!” ' }. C+ U$ }/ ~3 F
  老韩看着他,一笑,没接话茬,只是“砰”地又开了瓶酒。
: A- b6 t  X6 T' U  韦峰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伸过来又要了一杯。 * H6 B( A& f, j9 g; m
  电话响了,老韩跳起来:“呵呵,老婆大人的电话!” 6 ?# X1 e) y' u. ~  G9 @
  韦峰不解地看着他:“至于那么乐吗?”
4 _0 y. B% K' w. Y' e  老韩冲他轻佻地飞个眼,依稀可见当年风流青年的神采,抱着电话就叫上了:“宝贝儿。,干嘛呐?什么?我丈母娘居然虐待你,让你洗菜?呵呵,我说吗,亲妈怎么会这么狠,那狠的是后妈!哎呀,哎呀,老婆,我好想你啊!我啊,在吃饭呢,没有你,时间寸步难行啊,你老公连热饭都没得吃,我想哭了——嘻嘻,你妈不在跟前吧——哦,那快,咱们香一个,嗯——叭!” 0 J0 N5 y& }% H9 r! ^
  他对着电话极尽肉麻调情之能事,韦峰看得直想吐:“你丫能不能正经点儿,这有客人呢!”
0 h6 I# z! K" |; k* v  “没别人,韦峰在这儿吃饭呢。他啊,他老婆回娘家玩儿去了——哎哎,遵命,老婆大人!什么,明天,晚上吧,好啊,告诉我丈母娘,说她姑爷爱吃肉,要吃她女儿亲手做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粉蒸肉——不吃,就不吃菜——”
/ A% a/ c& v4 v% i% G/ j  韦峰听不下去了,跑到洗手里走肾,然后把水放得大大地,哗哗地流。   p% g3 p; `  W2 k6 O
  老韩放下电话,美滋滋地跑出来:“你才喝了几杯就走肾啊,真够虚的!” ! |( s! X2 M7 h6 g/ O- d
  韦峰边擦手边说:“让你给恶心的!”
9 d+ z' ^  [9 w' W  老韩把酒给两人杯里续上:“有老婆就是好,知道“媳妇”两个字怎么解吗?”
" m& W* H$ J6 w7 l  “又是什么奇谈怪论?!”
8 f8 X6 \* x% B" I* J6 \+ t  “这个‘媳妇’,就是‘女和息’,有了老婆,这一个人才可以安宁平息,一辈子才算是稳定下来了。” ) @6 b+ J" q2 ?) r! \0 y4 @  i
  “哧!”韦峰一笑。 3 c: K, Z1 N; [% D* X5 R
  “你还别笑,我跟你说,那老祖宗的话是一点都没错,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会变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这三样不会变,只要你自己不闹妖,老死了都是你的。其它的什么爱情,都他妈是狗臭屁,全他妈是见不得风见不得雨的东西。越是看起来精雕细刻的东西,越他妈容易坏,我是学建筑的,这个道理我懂,这是真理,你啊,好好想去吧!”
+ \1 d; N; |8 M# Q! ?# N8 t  两个人一路喝来,一路扯淡,韦峰看着老韩的婚姻生活过得热情万丈,心里不以为意,他太知道老韩的过去了,六七年里面交了无数的朋友,没有几次带给他了美好的回忆,在东边损失了的东西想在西边找补回来,是人之天性,太正常不过。 * ~1 U# T5 I- t' Y3 d( w
  吃完午饭,又蹭了顿晚饭,临出门的时候,老韩拍着韦峰的肩:“兄弟,听我的,跟你那媳妇好好过日子吧,别在那些小孩儿身上花太多心思!”
6 L4 h/ l8 z" n5 D  韦峰不置可否,招手上车走人。
% M& O: u* b* G4 n; ?8 B) E  老韩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他老婆在电话里说的:“你少跟韦峰在一起闹,他那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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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7 V7 H. x7 U( g% u# `
  韦峰回家的时候,王霞已经躺床上了,她用枕头蒙着眼,似睡非睡。
: F6 }7 W8 c& j  {& w  韦峰自顾换了衣服鞋子,然后到洗手间里冲起来,身子上了水后,照例对着大镜子自我端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脖子上的那个牙印。 8 @4 M; P( A$ A+ ~; H6 s& b2 A
  东东的眼神突然跳到眼前,昨夜的电话又在耳边回绕,韦峰突然想起,不能让王霞看到这些,他倒了些沐浴露,用力地擦洗起来。 2 ?0 N" @0 a4 f
  半天出了洗浴室,他也没开灯,摸黑就跑到客厅里,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迷迷糊糊地看起来。
: X2 W5 R2 l+ x8 k  王霞其实没睡着,在床上听到韦峰回后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又希望他能躺到自己的身边,以希望他干脆走得远远的最好。
5 q# Q, ^& A. [9 U* @5 M  她不是那种心狠意狠的女人,何况她曾经那么认真地爱过韦峰。
- [1 t9 c* @1 a- \  听到他在外面看电视的声音——声音很小,他总是很细心的,从交往的时候开始,他就是那样,和他比起来,王霞倒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粗放。
& [$ U4 @0 p- R' L; E: I/ k, F2 y  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王霞突然想和他好好地,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 k' D6 V9 N/ u: g! ]  韦峰转身看到王霞的时候,有点奇怪:“不是睡了吗?起来做什么?” " \/ h# R' P9 |& u! `2 z( F/ o+ y# a
  “没事儿,睡不着,想和我老公说会儿话。” 7 E; ?7 N7 K# u9 j
  韦峰看了她一眼,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4 _( t& n2 s' R) f0 n8 E
  王霞没过去,自己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了,看着电视发呆。
2 h1 l: F! @" W2 t# A' d  “想说什么啊?快说,早说早睡,明天还得上班呢?”   [/ f) `  g6 q6 ~
  “什么时候开始的?”
% u7 {; `% S" _/ u! Z! {: ^% R$ @. D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 D/ W4 b; Z, D+ `  ]
  “我是说,我们这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 b/ V, c3 }3 E) J6 U% _# F" k
  韦峰突然一笑:“我怎么知道?” ; T& W1 X; j* [! }/ m% K# G( F2 `
  “你不会不知道。”   ?0 @: |) T- y# N0 O
  韦峰不说话了,摆了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7 G7 ^- F3 ]! M% \+ ~
  “咱们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毕竟是夫妻,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尽可直说,没必要搞得跟敌人似的。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对了?对你不够关心,对咱爸咱妈不够好?”
& T7 l' ^0 ~+ U- L. i  “不是,你没事儿。”
, v) _9 k, K8 D7 _" A, @5 U  “那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的问题?”
3 D; ^+ D7 L' z- t5 S! n& R8 Q  韦峰想了想,不吱声,他说不出来。
- [& f& I- x1 _' @  王霞看着他,眼睛慢慢地酸了:“我知道了,你已经厌了,是不是。” 2 G, e8 @# I5 n: ?0 k) a8 s
  “不是,你瞎想什么啊?” & L2 Y/ C. l; V! X/ `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 Q0 G8 j" Y$ x1 T1 l  “不为什么。”韦峰近乎粗暴地打断了妻子的话。 & s) N: T1 I# i9 W" V) e' w
  王霞哭出了声。 1 n. z3 a# j0 N7 v; C
  韦峰看着她:“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 * @& S2 B& p% D% f: ?  r: F
  “你是没什么可哭的,可你想过我没有?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2 ?) q9 n/ ]: p4 \) w6 L
  韦峰心里头一阵痛,是啊,她做错了什么?他抽几张纸巾给她,温和了些:“好了,别哭了,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 , {5 E8 C+ {4 Y6 X2 _$ A
  “我睡不着,我想了一整天今天,我就想,刚开始的时候咱们也没有那么多合不来的,其实我妈我朋友都说过,我们俩挺合适的,可为什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过去我是怀疑你在外面有小的,可你自己说没有了,那我也信了,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还是这样对我,好象我不是你老婆,是一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一样。我到底怎么了我?!” . Y% `% |2 i! d5 e# s
  韦峰叹了口气:“你没事,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 J; S! Q. [) [- o  “那是什么问题?是我们的家的问题?我妈就那样儿,是有文化,可有时还是有点着三不着两的,可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她那年纪的人了,不就想抱个外孙子吗?这有什么错啊,你连这个都不能原谅?” " Q2 u' u# ~2 Q  q
  “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我早忘了。” 5 L% {/ K) f, U9 A2 O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
5 o4 b2 @7 Y1 l2 w2 d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 o  ]: v! g4 l. E; F# T1 {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韦峰,不管这两年你对我的看法有了什么改变,我是你老婆,这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如果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得跟我说,出事了我们一起商量。”
, H* B3 |9 C# @. E% ?! ~  韦峰被她说得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好了,真没什么事,你看我前天摔东西了,还不是挺有劲儿的?”
: q  k2 Y# L: i  王霞突然想起他一下把桌子全掀翻在地的样子,嘴角边居然有点笑意:“那你是不爱我了?不想和我再过了?” ) X8 ~2 u. c! h6 [! C* `" `7 I  A
  韦峰摇头:“不是,你多想了。”   v$ B/ z( Q8 R& }
  “那到底是为什么?”女人的执着和她们的韧性一样,让人叹服。
$ V; _" v: t. e1 d6 t  韦峰叹了口气,仰面看着天花板:“你别问了,是我的问题,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 L  `7 r" \3 ?: h$ F& K4 g/ Y  王霞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那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问题,是工作上的,还是其它的,有事了别一个人闷着,说出来,我们一起来解决。” 9 |# z) e' @1 I: q
  韦峰又是一阵感动,他左手伸过去,轻轻抱住了王霞:“你放心吧,再给我点时间。”
3 Q5 `( w$ Q+ C/ ^0 y  王霞靠在他肩上,他们俩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相处了,她看着他的脸:“峰,吻我一下!” 9 Z! }! @: J% X) R4 v8 x5 W
  韦峰回过头来,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 i0 ?! C9 o+ I% F$ }4 ]% p
  这一吻当然不能令王霞满意,尤其是令她不满意的是,韦峰一转头的刹那,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个牙印,她警觉地盯着他:“这是谁咬的?”
# J3 Z% L* m0 G# O; w  韦峰心叫“糟糕”,支吾着:“朋友的一个小孩咬的。”
) K/ y0 W. J/ B1 U9 b' Y  “不对,小孩儿的牙口哪有这么大的?说啊,是谁咬的?是不是你的小秘?”王霞激动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几乎就是她一年多来找着的唯一的证据,她扑在韦峰的身上,盯着他,紧追不舍地问。
! n% r/ V% U2 j8 V: z  v! ^  韦峰一把推开她:“你有病啊,都说了是小孩儿咬的了!”
& b, I! T5 s  y1 w9 y  “谁家的小孩会随便咬你的脖子啊?他咬得着吗?”
9 t% `5 q$ m7 k2 r  “当时我抱他来了。”韦峰越描越黑。
6 D; F$ ~& x9 ~4 Y6 H  一阵醋意涌上王霞的心,这恨与妒令她发狂:“好啊,你还抱着她!你说,到底是谁咬的?!”
3 _2 \9 J, v* _" I. {  韦峰厌恶地走到小屋:“烦死了!我为什么非得跟你交待这些啊?”
! \, B. F9 p) E0 ?; E( a  王霞看着他,鼻孔放大,嘴唇抽搐着,喊着:“韦峰,你别以为你躲开了就算了!今天你要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0 U+ b2 n1 p) h+ x) F& F, c
  韦峰没等她扑过来就把门反锁上了,王霞扑到门口又拍又骂:“韦峰,你出来!”
+ {" A( l$ Y- _3 b3 H& \  又是一夜无眠。 2 M; w9 p/ W+ m( w# z$ P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韦峰与王霞同时出的门,两人相对无语,韦峰看到王霞的目光中是一种空洞的恨,心里一痛,周一堵塞的交通,让两人在路上都堵得慌。
6 n) Q, v0 H: j; E% @1 b; y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韦峰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6 [( h& U* t  H5 u& z  “马上回家!” & z+ u! ^# x/ o
  “哎——”不等韦峰接话,电话就挂了,韦峰听着那嘀嘀的回响,哭笑不得。他本能地反应到:王霞告状去了。 ( o: L  a  [; _* Q2 I
  
: q5 n! `5 }( B* I  开门的时候,韦峰就觉察到了气氛的怪异,开了门,老妈呆坐着,老爷子面对着墙入定。
( A- U1 x: I$ a% y" d  有点犹豫地,叫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 H) i5 H% b+ ^' V6 k9 ~2 q' l4 Z
  老妈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掠过一丝疑惑,一丝不快。
: I% R% P) `9 p/ X( F  “爸,怎么了?”
* U, w! k2 ^, ~7 ?  p: j  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进了里屋,点了支烟,吧吱吧吱地抽得特夸张。
8 {( ?1 B. W- B( f% L& a  老妈一指身前的椅子:“你坐着,妈跟你说几句话。”
2 b' E# d6 W8 ~8 d1 B9 F7 x. k  忐忑不安地坐了,盯着老妈。她看着儿子的脸,想了想,说:“小峰,是不是最近和王霞闹什么别扭了?” 0 K* }1 }2 S0 Y. ]" J/ K* i
  “没有啊,妈。” ) f% U& A, I- ~
  “是吗?那最近是不是老晚上出门啊?”
0 @8 I- W' H- h5 t* q, I  韦峰呵呵地笑起来:“妈,你说什么啊?是有几天晚上出门儿了,可没去哪儿啊,一人在家呆着怪无聊的,出去找地方坐了小会儿。”
7 N7 d, _6 j& |! i' V/ h  老妈用研究的目光看着儿子:“小峰,跟妈说话可不能撒谎啊。” 8 y: p& f& D6 N; P2 l$ E" C- E
  “妈,我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3 E' \* t( M% q5 D: c  老妈不说话了,看着儿子半天没吱声,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向里屋叫了声:“老头子,你出来和儿子说吧。”
% e3 L, {9 {- g5 @  老爷子重重地把烟脚踩在了地上,沉重地走出来,看着儿子,想了想,说:“我问你,东东是谁?!”
( K' A9 g: v2 P/ [/ m* d, ]  韦峰一个机灵,身上一阵冷汗全冒出来了。
% E3 L; R" q4 R5 E6 n* u  老爷子看着儿子的脸,像是要把儿子看个对穿似地,盯着一动也不动。 5 E7 u! X; Y, w6 w
  韦峰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谁啊?” 9 z8 b% [+ [4 \0 I
  老爷子狠狠地看着儿子:“你快说,东东是谁?!” # F6 u2 c! e% E6 G6 U
  韦峰心一横,咬牙说:“谁是东东啊?不认识!”
2 H, F# w8 b6 Z" y' }& `+ v  老爷子气噎了,伸手抓了个茶杯就丢了过去,韦峰一个不防备,正中脑门,哎呀一声蹲了下去。
+ t* P, e2 V4 P  老妈忙拉住了老伴:“你干嘛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啊,你动什么手啊?小峰,你快说,你跟那个东东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学好啊你!”
. r; b- f- W: b) [8 H9 _: z  老爷子指着儿子,气得脸都青了:“说,你这一阵子晚上都去哪儿了?是上哪儿胡闹去了?让人追到老子家里要债来了,你要脸不要?!”   c) v# |/ m/ ~
  老两口一下子亮了底牌,韦峰心里倒有了底:“哎呀,那您干嘛打我啊,好好说不就都结了吗?那是我一哥们,那次跟他出去玩儿,看中了样东西,正好手上钱不凑手,所以就跟他借了几百块钱,后来时间一长就忘了还了。” ! |+ H, ~1 ~, y0 D
  老爷子更气了,冲上来就要动手:“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撒谎!”
1 @8 A+ }3 i# W: k  老妈忙拦在头里,对儿子大声说:“小峰,你就认个错儿吧!”
8 C+ n7 ]/ R# Z* H, n1 h# c  韦峰强着头:“我有什么错啊?”
4 R. g/ q$ M8 t. N0 c  老头子指着他:“你个败家子儿!” 0 z& M5 r- y4 i: q6 S+ @
  儿子与老子对着拧了半天,老爷子气呼呼地坐下了,老妈开始一把泪一把鼻涕地数落儿子:“你出去玩儿可以,可是玩什么也别玩钱!你有几个钱啊,你出去跟着那些人玩儿?” ; {) W0 b$ T& f6 B8 U* p/ [* {
  韦峰嘴上说着“我玩儿什么了”,一面放了心。
  Z# F. z* L& v0 v3 |  “你是不是最近连着一个多月都在跟那个叫什么东东的人在一块儿?一起玩牌赌钱?你啊!!跟几个同学玩玩麻将,一块二块的,也不是不可以,可你都玩儿些什么啊?一下子就跟人借了三千多块,你想做什么?啊?!” ' h4 P# [5 J+ u* ?) D+ j  F
  老头老太一通好说,让韦峰违心地对过去几个月来并不存在的荒唐事实表示检讨,心里对王霞没有告状感到庆幸,同时对东东油然升起一股恨意。
3 ]6 k  |6 f' I2 a; Z   0 n/ ?6 u) s6 c' n* i9 W2 o
  从老妈家里出来了,韦峰立即给东东打电话,一次二次三次,打通了,可就是不接。打完手机又打家里的。 ( Q  ^3 @& ]  y  g
  这回他接了。
6 A- Y7 B7 B: w$ j  “你做的好事!”韦峰对东东狠狠地咬牙。
9 e* x* b4 h% q% R0 P  东东在电话那头装傻充愣,韦峰恶狠狠地招手打了辆车,直冲他家而去。 ) T: G5 ?  w" K: M% A; g9 H2 c0 F+ x/ k
  按完门铃不一会儿,就听见东东在里面欢快地叫着:“哥!”跑出来开门。
& N  D* l) P) f/ J0 ?% ~5 y. s  韦峰一照面,就铁青了脸,扑过去一把逮住他的胳膊,把狠狠地反拧过来。
+ j; B. a% F. l( m  “哥,哥,你弄疼我了!”东东疼得弯了腰。
4 u, c! @' y. |9 r% \/ w/ C8 S% a" t  “弄疼你,我他妈今天还要弄死你呢!”韦峰反手砰地关上门,把那小东西像拎只小鸡似地拎进了小屋,一下扔到了床上。 * w. r% ]) Y# R
  东东哭丧着脸:“哥,你干嘛要弄死我?我又没做什么?”
- o/ A" l9 z$ S2 Q! M0 c  “你没做什么?你自己想想!”
% j; @4 L. `7 t( ^4 N  东东转着眼珠子:“我那天打电话只是想吓吓你嘛,我又没真的杀你,再说,我打得过你吗?” 2 F- O3 p$ D/ }2 Z  P
  韦峰气得笑了:“好,你丫跟我装傻!”突然抬脚就给了他一下。
. g6 y& D, R' R# C: ~  \) J) J  东东吓得跳起来,缩到床角边,把被子子盖在头上,哭声儿都出来了:“不要打我。” 1 K6 I( z" }: U
  韦峰揪住他的脚一把扯过来,狠狠地按坐在床上:“说,你往我家里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 \. D# z- I* W: l0 G6 |
  东东啊啊地叫着,护着自己的小脸:“我没有我没有,你都没和我说过,我哪找你们家的电话去啊?” 4 R+ E) |# g) T% y$ _! D" N% X6 J
  “你少装,是我妈家的电话!” 7 `6 s( W( M, i+ s1 P" M  \2 l3 F; M
  东东把手放下来,睁着圆眼珠子看着他:“那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你在外面交了几个叫东东的朋友?!”
! F! ]4 E+ r( t  “你还敢跟我强!我打不死你个小王八蛋!”韦峰说着,抡起巴掌就往他脸上扇。
* [4 j; i4 C5 `% x% K4 Q  东东吓得闭了眼,泪都出来了,一口气地喊:“哥,你别打我,我说,我说你借我钱了,让你快点还给我。” + R( G" p4 _. q$ e& A5 ?0 Q
  韦峰凶恶地抡起手:“还说什么了?” . _  O+ {: [6 s
  “没了没了,就这些,我哪敢多说话啊”,东东终于给吓哭了:“人家就是想你了,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所以才打到你家里去,你还那么凶,还要打死我,呜呜。” - L" j+ \2 [( j7 T# Z
  韦峰看他哭得可怜,又说真心,气也消了大半,伸手过去就要抱他:“你做了好事还好意思哭?我看看,我弄疼你了没有?” 7 E. Z" Q5 U* S
  东东一看他伸手就吓得往回缩,这情绪一半是真一半是夸张,边哭着推他:“你走好了,别来找了,省得一看就想打死我。” 6 {+ h1 K# u' X. V. Z7 T
  韦峰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是乖乖的,我能打你吗?”
& G$ [$ M; Q* b7 f  “我哪里不乖了,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都没说什么,谁不乖了?”
, s: j& ]+ @1 C+ R, ]+ a3 n  “好了,不许哭了!”
0 D- `  I. k3 i% }  “偏哭偏哭”东东使劲地蹬着腿,开始耍赖。
. d1 N& P* U$ P5 R, a9 E( B1 Z5 P  韦峰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半天。东东一会说手疼,一会说腰疼,后来干脆赖地他身上,要他抱着哄着睡觉。韦峰看着他:“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7 M# M2 V, ~) p
  东东眨眨眼:“人家本来就是小孩儿!”
* J* ~. f6 R2 {  韦峰搂着他:“东东,你听我说,以后不可以再打电话去我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打我的手机找我。”
5 {! @/ i( b( x: x# ?2 [/ Y8 n  “好的。”小东西变得很乖。 3 n/ M2 [* ]" s6 x
  “别再玩小心眼儿,想什么就说什么。我能答应你的,都可以答应你。不能答应你的,你闹破大天了也没辙,明白吗?”
- w7 `% z$ Y( ]1 t2 O  z. ]" X  东东翻过身子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就要你永远喜欢我。”
/ J" P0 W  ?+ m4 X' C0 |  韦峰叹口气,拍拍他的头:“你也要长大的,也要结婚的。” + n, q" Z, d0 {1 G2 x
  “我不结婚!”东东说得像宣誓。 % X+ V% u$ t5 b% t+ F
  韦峰看着他,有点感慨又有点好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别傻了!” - h! \5 \: C6 j& p
  “不,不傻,真的,我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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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2 o' O7 v/ s+ @9 o  P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
' U; e- ]* Y: ~: U8 [  开门,奇怪地发现王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门口发呆。
2 ~4 B4 Z% G3 k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4 E6 E7 U% ?5 y+ O1 c  “……”没话。
. \5 h0 c: B; U- w# K+ Y' G  “早点睡吧,明天不上班了?” 9 u; y9 A$ }+ }, _6 a
  王霞转过头来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吱声。
  w- w. d- @7 H  韦峰看她不搭话,也不想再多说,自顾自地到洗手间里洗起来。出来的时候,看王霞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好象泥塑似的,动也不动,有点担心,摇摇她的肩:“哎,你没事吧?”
& W% ]7 K/ g) B+ y% X  “……” 4 ?: z, }: }6 \) }, ^; B
  韦峰坐在她面前:“你怎么了?又想什么呢?” 8 p5 m- r8 r9 v2 w# U* l
  王霞目光呆滞地反动看他一眼,没说话。 3 n. v$ z1 ]2 B7 b
  “你别多想,今天晚上我单位加班。没别的事。”
% v+ x$ c" t1 H# p" v  “加班?”她终于说话了。
* t( Z% F0 C( d7 C  “是啊,要不我早回来了。”
4 m: {5 u2 E/ M2 B) I  “哼”,她冷笑。 3 d  }, m; X% G2 ~) ^
  看她有反应了,而且是冷笑,属于正常且本色的反应,韦峰放心了:“好了好了,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 M1 I( G, v+ P. P. b) C  “你真的在加班?”
5 I5 s! E) H  D$ q- a. _  “怎么了?” - {  D8 D' i/ `
  又不说话了。 & N/ x1 U) m& ?- j
  韦峰有点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 |2 H5 K7 T% G; |$ J8 t6 s0 H4 P
  王霞腾地站起来,走进卧室时砰地把门带上。
- B+ g" n% h4 P. y7 a0 b' q  韦峰没趣地坐在沙发上,嘀咕着:“有病!”
8 G! `9 S' z- P  卧室里,王霞有力地折腾出一些动静,不一会儿,她抱了几个大包袱跑了出来。韦峰一下子跳起来,堵住了她:“你要干嘛?”
5 F7 i- N& T5 y+ z" f$ z  “闪开!”
, }& A( F, g+ [' n1 d9 D  “你想干嘛?” " B9 v% c% O( r
  王霞用目光狠狠地刺向对面那个她的男人:“你闪不闪开?”   J4 A' ?' j  h, N3 S0 K# J
  “你疯了?!”
9 R8 M+ ?3 @6 p/ `' x) t& J  “我是疯了,是疯了,是让你给逼的!” & v( R7 H- v7 K4 d' F. u- K
  “谁逼你了?”
5 m+ P0 ]  `1 a% c5 {) A% ~% s  “你他妈逼我了!” # U1 r) R. H5 A9 n; X0 ?8 s: {
  “你,你怎么说话的?”
+ a! W2 o7 _$ z1 z) t5 j  “我怎么说话的,你他妈怎么做人老公的?!”
  [2 v5 l9 \% p! s# Z5 \+ H; z; [  “我又怎么了?”
( ]6 Z* ^: s" U  “你少装无辜了,你自己做的那点子事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你一个大男人,撒起谎来脸色都不变的,你要不要脸啊?!”
  ]7 C7 l, Z6 a3 V- w  “你,你说话小心点啊!”韦峰有点羞怒。
) @) \- M" l( L. T0 A0 n9 N  “我为什么要小心啊,我问心无愧,我义正辞严,我老公不要脸在外面勾搭,我反倒得小心点了,哈哈,什么道理啊?!”
" r, u; s2 r+ _. `  “你说谁在外面勾搭呐?”
/ B  Y0 P7 G. _, G  “我说你,就是你,怎么样?”王霞逼视着他,一句紧似一句。 ! s% a0 i( X' v) x
  韦峰让她的目光看得有点心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小声点儿,小心邻居听见。” ! c/ ?0 R" Z7 f5 t5 T# e
  “我怕什么?要听过来听好了。”王霞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0 f8 g6 w; O; X7 ^: ?  f
  韦峰叫苦不迭,暗愧还不如不说那句话呢。 ) U9 a4 G6 K8 I$ T4 B$ v) x
  王霞继续执着地向门外冲,韦峰一把搂住她,把她扔到沙发上:“闹什么闹!”王霞跳起来:“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 K! ~. i7 p/ d% h4 L0 N: h
  “你想去哪啊那么晚了?”
  Y5 ~- Q# S! ^" h& [  “你管呢,不是不想理我不想看见我吗?你管我上哪儿呢?” / v& X) W4 F6 Y% q, j" |
  “你是想找事,是不是?”韦峰指着她,怒气勃发地问。 7 C6 p' }& i$ o% F3 l7 f
  “笑话,是我想找事还是你想找事?你韦峰夜不归宿,跟老婆撒谎,还有理了?把你那臭手挪开!少对着我!”王霞发起飚来,声势足以和任何一个悍妇相比。 8 U. l8 z" Q: J
  韦峰没了话对答,心里也有点理亏,想了想:“好,你坐下,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不行?” ; ~8 h" `+ h# `7 u+ f
  “我是想和你好好说,你呢?哼,你少跟我玩这套!” - n% K6 [# c4 m8 f8 E
  韦峰气结,瞪着眼看着她,张口结舌。王霞也冲着他瞪眼,两人的架势宛若斗鸡。
9 f9 [0 H" W/ ]0 j: m4 c* U/ U  过了一会儿,母斗鸡站了起来,拎着包就往门外跑。公斗鸡跳起来接着拦她。
4 e+ T4 O8 K* _  “走开,别拦着我!” # P' E, S+ X2 C# x) U) v
  “不走!”
; d& F" C* S: J( ?2 i  “不走是不是,不走我可要打人了。” 7 ^4 q: B. ~2 R" Y
  “你打啊。” 3 s" p+ h0 |  f( P
  母斗鸡想也没想,抬脚就踢,她的鞋是真皮的,而且是尖头的那种,公斗鸡哎呀一声,抱着腿就跳一边儿去了,母斗鸡拉开门,冲了出去。过道里灯光通明,原来是两口子的二人转唱得过于热烈,左邻右舍全起来欣赏观摩了。
5 P1 c4 }  ~' A, y" ~/ O8 h9 Q  韦峰气急败坏,狠狠地把门摔上:“滚滚,他妈走了就别回来!” 6 ?& K5 H6 b' `
  王霞一出门,就没了刚才的凶狠劲,呜呜地哭了起来:“不回来就不回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 I" N! W# I8 z" W
  韦峰气得在屋子里面团团乱转,把昨天新买的那些碗碟又劈里趴啦地摔了一地。
8 l, R: A$ `, h6 j; A8 H- Q  王霞在电梯间里听着,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这哭有三分,一分是为自己,一分是为那碗碟,还有一分是为那摔东西的人。 5 [8 H) L5 G' ?
   4 W* C1 l0 C; v2 l
  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小齐躲在高嵩的怀里睡得正香,电话铃响个停。
" z: ?8 S$ \- P1 S, Y  P+ _3 H  “谁啊?”
! I' t; u! }" o1 n" a5 f* i! Q& x  “我。”
/ A1 U* d/ b% _3 W( p1 {  _  小齐一下子醒了大半:“什么事啊?那么早打电话过来?”
+ ?9 V/ p; h( [7 d" F7 O  “你来一下吧,带上身份证。” : ^. \, h  a# E- G
  “怎么了?” 1 u5 S! |- v3 A. g" G4 v
  他在那头说了半天没听明白,只听到东城派出所。 4 A; D# J. V4 P6 Z( a$ n
  放下电话回头,高嵩正睁着眼,定定地看着他。 3 Y7 [: c1 p9 b
  
4 ^8 S! K* u' f  x4 y) y/ ~  派出所里面,小齐在一个单间的一堆人里,看到了韦峰。没拷,他属于那种在都市里面混得比较有形象的人物,虽然喝了酒之后,跟一般的民工没什么两样,但是当英武的警察同志杀进他家的时候,他的表现比较老实,公安自然会区别对待,只是脸色非常不好,一夜没睡加上摔门打板费了不少精力,整个人显得比较萎顿。 : e( p' {) [4 z: C
  一个年轻的警察指着他:“你,过来。” ) Z$ s: J+ ~- f% W1 Z1 \; i
  韦峰非常有革命者气质地迈着方步走了过来。
# ~1 ?9 D9 Z: k3 G  “出来,你的朋友来了。” ) f( w3 S/ H3 B9 c$ v* d
  出门看到小齐的时候,韦峰冲他咧嘴一笑。小齐嘴角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 B- _5 u8 g+ z! i
  接下来的程序是填表,一边写,小警察一面说:“哥们,你真行啊。没喝多少酒就敢洒酒疯,把家里的东西都快全摔了,你还想不想过了?” ) n9 \, c, ~: C2 ^2 i
  “呵呵,喝多了喝多了。”
9 e' T2 x. e) d& u  小齐看着他,不说话。
' Z2 w- ~3 M  m0 X  填完表格,小警察认真地看了看:“好了,可以走了。以后别再撒酒疯了,大老爷儿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下次要再想动手,过来,找我,我陪你练练。” 3 Z- J. `2 ?6 A
  “谢谢,谢谢!好好!”
! W( z9 Y3 ?/ \& c% r3 V4 K9 C& u  小警察一下乐了:“你还真不客气!走吧!”
7 g# Y4 l- {  ~( T6 M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韦峰和小齐,一后一前地走着,韦峰张了张嘴,正想说话的时候,小齐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身上有钱吗?” # w, Y: P3 v% T; z
  “哦——可能,没有,没有。”
  k) C* F$ L, B* {0 v  小齐哦了一声,低头没话了。
- q% u! J; N. d) ~+ i, ?# @1 J% W  远远的,停了一辆吉普,看到他俩出来,高嵩从车里跳下来。
7 G, W  a5 e1 ^  小齐转过身来看着韦峰:“没钱,我们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儿?”
' B) G5 G1 G8 d7 ^# L( K0 P. [  韦峰心里一缩,看他的眼神也有点游离:“我还是住老地方。” / e7 u+ ~: C4 }% ~( K& ?
  高嵩走过来,在后面扶着小齐的肩,冲韦峰笑了一下,表示招呼。小齐说:“嵩嵩,我们送他回家吧,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钱。你跟嵩嵩说吧,我是路痴。”
3 J0 _* [7 \6 @2 m" u  高嵩冲韦峰又是一笑。 ' r0 G  V  N9 F* ~2 `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 8 C  Q2 H0 K9 Z7 {" J
  一会儿就到了楼下,韦峰对那一对儿说:“到了,多谢了!要不,上去坐坐?”
6 \8 F6 j" Z; v2 R9 x  高嵩回头看着小齐。
" v7 H/ e# R: [: R! b  小齐想了想:“不了,一会还有事儿呢。” 0 U! X* f* p: [5 t' ~& z
  “哦——”韦峰有点失望。 9 Q: ~& l; d0 u/ z
  他正要上楼的时候,突然看见小齐在向他招手,然后就见他跑过来:“等等,借你们家洗手间用一下。” 4 h  v: P. D, `( m; z0 d
  高嵩在后面跟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 Y" G2 v7 R0 A2 ]/ ~* E
  进了门,小齐好奇地看着屋子里一地狼籍,韦峰不好意思地笑笑:“呵,昨天喝了点酒,所以。”
, J- _7 `  Y0 r8 Z$ [: }  小齐转头对高嵩“嘘”了一声。 / Y  f1 R3 L: C
  “没事,她不在,回娘家去了。” 2 N1 c. s, d4 Y+ I8 G  L
  小齐哦了一声,跑进了洗手间。高嵩有点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 q" ]1 d3 h& v  “哦,随便找地方坐吧,想喝点什么?” ; M  k/ u- }% ?
  “别,不坐了,一会儿就走。” % F# G2 P4 ~! U% R6 P7 e
  小齐在里面大声地说了一句:“嵩,你先等我十分钟。”
$ R3 h/ N( H7 a  韦峰和高嵩坐在沙发上,有点难堪地沉默着,韦峰迟疑了一会儿,提起了话头:“你是做什么的?” ' R+ P% q. }6 L7 `9 w6 M$ Z
  “广告。”
  n) ^. v' Z( S( \& R" Z# G  “单干?”
& g7 ^" g# X9 F0 X  “对。” " `( e9 {6 T! G- b/ s3 J$ ^8 P( {
  “怎么不和小齐一起做?” 7 ~7 Y7 f3 i; I0 P! R) Y1 Q: M
  “是一起做。”
4 w2 \* O! m# I! P  然后又是沉默。韦峰隔着十里远都能感觉到高嵩对他的防备,所以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可是听到他和小齐现在一起做广告挣钱,心里又有点怪怪的。 : N# a6 g2 B" z0 Z% v: y
  不一会儿,小齐出来了,他洗了把脸,正拿了张纸擦着。 & A7 r% R" m3 ~( b
  高嵩看着他:“好了吗?”
. ~% J. }  C9 R# f/ N: d( z, |' i  “好了,走吧。” - M+ K( Y0 o7 q. ^- }
  韦峰看着小齐,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只蹦出两字:“谢谢!” 0 _5 A; n) V$ w' ^
  小齐看了他一眼,豪迈地说:“甭客气了。”
6 ~+ i+ b; N7 @$ F& r   3 Z* }' v) J9 F8 c+ ^. t+ S6 a, _7 [
  在车上,小齐与高嵩非常沉默地坐着。小齐看着窗户外的风景不说话。天已经大亮了,东边的天空泛出一道明亮的光。 5 b# m, ~: p1 l  G
  过了一会儿,高嵩终于说话了:“他怎么老找你?”
/ m" A0 z, S) r& C, \( Z  “我怎么知道?”
& d# ~3 Y" L+ B( P! r* ~  “呵呵,关系不错啊。”   W1 z6 G. ~4 g
  “一般吧。”
8 s- n6 F5 @  ^, Z# `  高嵩又不说话了。 7 Y0 T* b- }1 G; ~/ @. P
  小齐扭头看着他:“你怎么了?生气了?” 3 q. F1 k/ L0 d/ s# y/ T
  高嵩猛地加了一下油门:“谁生气了?!”
8 M0 O* |* T7 H0 X# N$ m7 r1 d2 G9 o  小齐伸手过来,轻轻地摸着他的脸:“还说没有,明明就是生气了吗!”
5 C% L* \+ V/ x9 O8 c, c0 f; y  高嵩把头扭到一边:“我开着车呢,别乱摸!”
# f) M, W$ @, W) O) c4 G  “他说他给一哥们打电话,结果人不在家,住丈母娘家了,所以给我打的电话。”
+ J& l. @$ i: O- o$ u  “他没别的朋友?” 4 F  R! q$ z8 ^) m! b+ n+ [
  “他和他老婆吵架,能跟哪个朋友说啊?”
/ b. p( g9 ^2 u3 j  “所以说你们关系不错啊,家丑都外扬给你了,看来关系挺内的啊。”
* E/ E$ p$ a2 x: [* d+ g0 N  “你怎么了?吃醋了?” ! ~# T' L: ]. W$ w3 H
  高嵩哼了一声,没答腔。 ! r6 ?6 e6 l- F- _  V" m7 @
  一直回到家,高嵩始终没说话,和衣躺在床上,闭着眼养神。
0 D6 _  j, D4 X8 F  小齐扑在他身上,说:“好困,好想睡觉!” : g2 S1 z. ^0 ]# Y: u. |6 p1 `
  高嵩突然睁眼说:“小齐,咱们把电话换了吧。”
4 K0 @9 P) t. B: e1 k5 i0 Z/ E( A3 w  小齐直起身子,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好,你换吧。”
% v/ P, L9 Q7 ^( ?( L/ H3 q" L  “你的手机呢?”
1 ~1 B, ]0 R4 N  “这不能换,我好多客户都打这个电话呢。”
; g! m/ S/ s! h' S+ q  “那你用我的,你的给我。”高嵩看着他,非常认真。
- E5 J2 P' P4 F1 y' |: [) P  “你怎么了?不放心我?”
% ]" L4 P9 l# T) T2 q0 D  高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 G. O2 `3 O% A% A% n; Z  “好吧,给你。”小齐把手机交给他,“你的‘机’呢?给我,我要打了现在,再不给我,我就自己拿了啊。”说着就开始耍流氓。 , Z# y* X2 m7 s9 M  I
  高嵩哈哈笑着,翻身把他压住,狠狠地亲了他一下:“我的‘机’你不是天天都打,天天都用吗?”
/ e( z6 R: G' i- z5 w( [  “嵩嵩,不生气了,好吗?” . t+ \" n1 }; q( y8 Q7 K1 J. q
  “不行,还气着呢,那么早把我叫起来,你怎么赔我?”
5 s+ z% ?5 O) L  小齐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随便你好了,反正要钱没有要人一个,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 " g+ I% }  n. b
  高嵩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小鼻头:“你这小流氓!”
/ k* @  `" a- y; u* j2 S: v' |  早起的回笼觉最舒服了,等小齐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 E- k  U' d, {- G9 l
  高嵩有事要跑工商出门了,前天夜里酒醒后,小齐就把和韦峰的事全告诉了高嵩,当时高嵩没吱声,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把小齐抱得分外的紧,小齐知道他的心思,感动得直想哭。 + k, E4 Y1 V, J+ d$ \% J0 F
  小齐似醒不醒,趴在高嵩躺过的地方发呆,鼻子里是他的气息,脑子里也晕乎乎地,又呆了半个小时,突然想起还有个设计没做完,小齐这才翻身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看到床头柜子上的手机,还是自己常用的那一部,心里甜滋滋的。 1 X6 |) y! I! A
  心情一好,做起事来也分外地有效率,不到一会儿,小齐就把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正想着中午吃什么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8 W, S  w6 c9 k& b, e4 m* T
  拿起来一看,是韦峰的。
0 W' z0 X) u' K, S  小齐想了想,按了拒绝键。
* b+ o/ e! s. m5 o! i6 C  隔了一会儿,电话又响。
. E8 r& x, o. Z' C" A  小齐还是没接,第三次响的时候,小齐干脆地把电话关了电源。
, z6 ?5 F  G- V: k9 E% I+ T0 m   * x; r; d3 B8 F
  韦峰在电话那头有点发呆,其实小齐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一刹,他看小齐的眼神有点忽悠,知道他没忘过去在那屋里头发生的事,所以他特自信地以为,这个电话过去,小齐一准会接。事实与意料正好相反,令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 u5 j5 a& t, Y( Q
  刚一会儿,电话响起来了,他飞快地抢起来:“喂!” 8 Z5 Z) y5 p9 Y7 w% D/ d! ^( W
  “哎,哥们,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睡我丈母娘家了,我媳妇把电话关机了,所以没接着。怎么着,那么早找我,啥事儿?”
9 W. y/ r( I/ g  o' \* y" T& o  是老韩。
) ]* `; ?& G2 w  韦峰有点失望:“哦,没事儿。都已经解决了。”
' H! @/ s$ D/ p: G. u0 d  “真没事儿啊?”
) T' C# u* R4 c! L+ L1 d& N- ^* a  “嗯。” 2 w! O. f# r8 f  |1 E" t) K! c
  “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6 M# a) x2 t9 F8 y
  韦峰不想多说:“没什么。”
+ }4 A$ s, H! ^; x* z' L  老韩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那先这么着吧,你忙你的,有时间咱哥俩再聊?”
  P$ q% m% R$ [+ m  “哦,好好。”韦峰的语气懒得像坐月子的女人。
' E) p0 m8 ^9 |7 r+ [* R: }; I$ J: u! o  老韩放下电话,自言自语:“操,臭小子,又搞什么鬼呢!” 3 Y9 D) q/ |# v# e& L
  韦峰坐在那儿,今天上班迟到,没准时赶上公司大会,老总看他的眼神有点诧异——他平常总是最准时到的一个。他也没心解释,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同事过来等他,他挥挥手:“我不吃了,你们去吧。” 8 |' [* Y, n) l! y% E" D7 s* w1 Y
  然后坐着继续发呆。
9 j) G$ n. F6 z6 C  突然想起昨天上演“夜奔”的王霞,身为法律上的丈夫,生活里的老公,似乎有必要也有义务问候一下,于是拨通了电话。 8 W/ J2 n! Q7 ^
  响了很久,才接。
) n6 `' f& V7 q, E/ u, Y  “你在哪儿?” ) m' v+ q3 c) f% Q) m2 @- m
  “单位。”
+ M. M# U/ h9 _  “回家吧,晚上我去接你。”
9 a! d, i: `- \  “不用了,我回我妈家。”
$ j1 G( z* f: s0 }8 |. r( }# f  “你想怎么样——” , b8 O# v* r& Z% W8 g3 b
  “下了班我们见个面吧,说说以后的事。就这样,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王霞打断了他的话,很快地说完后,把电话挂上了。 % a2 D2 t2 y9 l( {2 t' i, @! O/ ?
  韦峰对着电话,气得骂了句:“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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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 v9 [$ g) j0 Z: a) W) m  王霞定的地点是国贸下面的一个茶餐厅,那里来往的人都是一些“白领”,气氛比较正式,也比较严肃,有利于双方平心静气地进行一番会谈。 4 s9 U2 _# f  i& h. }9 R8 ?
  韦峰来的时候,王霞已经坐在那儿了,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的套装,脸略微有点浮肿,眼线画得比较深,眼泡也有点肿,她身边坐了一个女的,韦峰认识,那是婚礼上她的伴娘。
  T+ R! C* E9 d; J  “来了。” * n2 ?1 L5 A+ f) G1 n' q1 o
  她看了一眼韦峰,点了一下头。
% A5 m& N  Y: e8 c7 M% E  然后两个人非常严肃地相对,静静地坐着,那气氛倒挺像是经人介绍初次见面的一对未婚男女。
( n+ X5 t( a$ X9 T" e# P' m/ \% j& m  “喝什么?”韦峰想竭力打破这种气氛。
' C* y  U; O$ r; N- T" ~6 C. n  “不用。”伴娘冲他干巴一笑。
1 Z& X; f2 N; P' G1 J  “还是叫点什么吧。”他招手叫了一杯冰咖啡,这是王霞爱喝的,又叫了二杯热咖啡。
. f. v# s, `  d9 J: W% M( K' M  王霞把头扭向墙,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对着面前的桌子:“好了,韦峰,咱们也不会虚话套话了,既然都出来了,就把话都说明白了,看你的样子,你是真不想和我过下去了,天天为了想法子唬弄我,是不是也挺累的?今天你不如就直接跟我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打算?” 4 {9 t8 N- U; _+ X6 T9 z9 {2 \
  “什么什么打算?没想过。一直就跟你说我没你想的那样,你自己不信,要胡思乱想,那我有什么办法?”
5 Z1 X, c: Y. }% X7 Y3 C9 i  王霞有点激动,伴娘拍了拍她,于是她使劲地克制住了自己:“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 m1 L: P) A- g0 l. I  “本来就没什么的,你非得想成那样,我有什么办法?”韦峰边嘴硬,边在心里骂自己简直就不像个男人。
! V& N- [/ ^. w  o6 ?! `  伴娘突然侧着头,看了看他的脖子,然后嘴角边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7 F' S% {; _. Q4 F; ~. Q  韦峰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向后靠坐在椅子的靠背上,这样,离对面两个女人的视线比较远,看不清楚。
) `& B% F# `" T  “那么这么说吧,你到底还想不想把我们俩,我们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 Y! E2 v' O- u: T9 w' A1 M" }  “你什么意思?”
+ o- ]; X/ W# x" x  “没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想呢,那么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咱们也不提了,我只当是作了个梦,咱们还像刚结婚那样地过日子。不过,你得给我保证,以后不准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想,那就,那就离吧。”王霞的声音有点哽咽,她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 ! ?/ A  Y8 J  W; s* t5 I; s
  韦峰看了看妻子,不说话了,他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2 i. y% h3 f( M5 v2 G& N% Z( i& o; I
  要做一个口头的保证,很简单,但是他不愿意那么做。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像一个男人了。
/ S' m3 b1 E. G  沉默。
- X/ y5 M. i. n5 J; x  王霞低着头,突然拿出面巾纸,按住了眼睛。伴娘靠在她身边,轻轻地说着。 3 v: }  K% ^) `0 N
  过了一会儿,韦峰在烟雾中看着她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4 u9 o4 W  |  G+ j
  伴娘看着韦峰:“你别怪我多嘴,男人花呢,那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你的条件那么好,招人,所以很多事其实也不能怪你,不过偷嘴吃的男人一定要有把嘴擦干净的本事,像你这样搞得四处露马脚还不认账的人,不多。” & F0 s) |4 ~4 p* g  w: a
  她轻轻一笑地打住了话。韦峰正要接话,却无话可接,男人面对妻子可以说得理直气壮的谎言,面对外人说时,总显得有点心虚。
+ l; h! u* U/ V% i9 j9 q% x* u  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韦峰跟见了救命草似地拿起来:“喂。” 1 K6 e9 N! R% i4 ?) |
  “峰哥,是东东!我想你了!” 5 B9 v* z3 C6 M
  要命!这个时候打过来,不是添乱吗?韦峰只好支吾着:“哦,好好好,怎么了,公司明天开会?” 3 X& l& l$ L; O1 \
  伴娘看着他,笑着站了起来,也向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 0 T' r& O, @* V' }
  韦峰看她走远,对着电话就说:“你打电话怎么没时没晌的啊?我这会儿正忙呢,你一会儿再打过来。”
8 h. _  _8 D' [/ T6 X- n, Q3 H  “不嘛,人家想你了——” + e  t6 W2 B# c& v
  不等他说完,韦峰挂上了电话,心里不知道那个伴娘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 t2 Q& ]* l" v2 _7 o, s1 K: V! v  其实韦峰倒不怕她看出什么来,做了十来年的同志,他早从里到外彻底“同化”了,觉得那样挺好。之所以一直不坦白,原因只是怕家里的二老知道。 ' V; s% M% k/ a* o  b
  王霞和伴娘出来的时候,情绪好了许多。
; ^9 K9 M9 s( l& z% X, a0 \  再开口的时候,王霞也开始变得冷静:“要不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表明态度,我也不想逼你,不过你得跟我说明白,你到底跟我结婚是为什么?” ) o2 W$ v7 Q8 w; @7 K" j6 s$ C4 o
  这个问题同样无法回答。为了爱情,那是放屁;为了结婚而结婚,她铁定得发飚;为了父母,那是真实的原因,却无法说出口,现在哪个青年会这样而结婚的? 0 ]& _3 M0 M, M# u
  又是一段时间的静默。
( C9 L: a8 l, h) U; L5 \. m  e  “那,你告诉我,到底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她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了现在?” $ x! q2 t2 |8 s' \8 U) `* e. Y# N
  “没有,都说没有了,你还问那些做什么?”这个问题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并且脸不改色。
' X; J$ N% E4 r: g5 {0 W0 ]  王霞看了看伴娘,无奈而泄气。 , i% d8 {/ _! Z. p
  伴娘低了头也不说话。
& n- T  z9 U/ r  韦峰的电话又响了,还是东东,他拿起电话,走出去接。 7 {  e% y* X. _
  王霞看着伴娘:“他就是这样又臭又硬的。”
5 v8 p0 h; s. n! j9 i  伴娘笑了,不是那种与我无关的笑,而且是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地笑。
2 v2 {/ F/ j9 h/ k" k' M) r* r0 m: ]% F  回来的时候,韦峰脸色有点急,刚才他在电话里吼了东东一句:“我正烦呢,你爱找谁找谁去!别再烦我!”
- E4 }) D2 x3 t8 r  东东哇地就哭了起来。 % @" T, p: ]: C( _/ Z
  韦峰很酷地把手机关了。
/ I* \2 A: q* t  “完事了?你够忙的啊。”伴娘对他说。 ! ]: u  ~$ g$ k! D+ \2 \
  “哦,公司明天要开会,让准备些材料。” ) ?2 G) }5 F3 Z1 Z
  韦峰自守底线,拒不交待,王霞旁敲侧击,游动进攻,两个人的谈话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虽然王霞依然目光炯炯,但伴娘早已经哈欠连天了。
$ S4 o) v: C* t6 Y, L/ s  她推了推王霞:“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走吧。你让韦峰回去再想想。啊?”
$ l* ]: |& r  c: S, N6 [( v  王霞看了韦峰一眼,恨恨地站起来:“好吧,明天我们继续!” + f' Z- i5 w; C: m3 z6 \5 s
  “啊?!”韦峰傻了眼,“那你还不如回家呢,天天见面谈多好!”
6 _! e. B; P  p' \1 _: i/ ^  “我在家能天天见着你?呵呵,是我作梦啊还是你发烧啊?”
  x. t1 e" h7 U- Z" g' R+ {  韦峰看着她,只好说:“你那意思是你不回家了?” $ @  z# L  o4 s) _# ?7 Q( ?$ `
  伴娘看着他,越发想笑,使劲忍住,拉了正要提高嗓门的王霞就走。
& L+ A' C; v+ |# _4 R: y# ?  出来上了车,王霞就哭了起来。 # L) v$ j0 K& e! ~6 m
  伴娘一边开车,一边好心地给她上纸。 3 W9 [% s3 d! q+ J+ N2 q7 {
  哭了一会,她的情绪开始平复,看着车外的夜景发愣。
& W- Y" P5 \4 B3 ]6 d/ A5 ^4 s  伴娘突然问了她一句:“你说你老公在外在有女人,你有没有看见过?” ! `$ K* y  x  d7 D1 e9 X
  王霞摇头:“要看见了还能这么着?” 8 K/ x6 u( S, G* R' b$ J
  “那你查他电话了没?”
, S+ p4 n; b8 M5 A  “查过,他精得很,打过的电话就删了。”
( c3 b* |0 A; _3 |6 b  “我说,王霞,我是多嘴,你听了只当没这回事儿,也别在意。”
: G# |: M0 y- k7 p, @1 C$ r  “你说吧,要在意,我也不拉你来了。”
. E+ R7 i" X% Q( o8 I& `  “我总觉得吧你老公是在外面有人,不过呢,他好象又跟别的男人不大一样,你看他比你大三岁吧,按理说糙老爷们糙老爷们,应该比你老好多才对,可我看他的皮肤比你的保养得还好。”
: V" c9 h9 n$ ~/ {  “他长得就那样,少兴。”
# v: I: K" r% F# |: T  “你真以为是那样啊?我有一姐们,前一阵子离婚了,没什么,本来跟老公的感情挺好,后来发现她老公其实是个同性爱,她说她受不了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干那事,还说,那样的男人等于享有了女人的特权,还用不履行女人的义务,心里不平衡。”
) w0 Y# z$ M% _$ \" L  王霞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眼光中露出的一种极复杂的光:“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刚结婚的时候,他一直都挺正常。”
; H: h- ~: t9 e5 r# v. O  “看看,你也知道他现在不正常。上次你不是让那谁去打电话勾搭他来着?结果呢?我跟你说,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吃腥的,太正经的男人要不就是没心,要不就是没力!”
0 Y# K7 A2 C* E. G' L) h+ K3 u   % m: e& c. ~5 z
  韦峰当然不会知道两个女人在车上的对话,不过王霞的态度给了他一记警钟:将来怎么办,是继续还是离婚,这的确是个问题。 . G: n2 a" o. U4 ^7 l- f
  这时候,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当时要是豁出去了,死扛着父母的压力,也许现在就没这事儿了。
1 h% n0 `6 F# H) z% \  但是他不是那种可以抛开父母的人,包括亲情精神,包括经济物质,都是。 2 Y# T" W. F  p
  其实,能够享有父母提供的便利,加上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个更好享受自己向往生活的环境,是一件挺美的事,虽然可能得付出点代价。
. N" w2 a1 ^( l  他想起老妈让自己和王霞见面的那天,手里拿了个钥匙:“那姑娘据说不错,要合适,就处个一年半载的,结了婚,就把这套房子给你。”
$ `# ^) d! x! t4 B6 G7 o' W& k  那时,他跟小齐正甜蜜着,根本没想到要结婚。不过难免独立出去住的诱惑,令他有点动摇。 8 K: A7 H. J3 [3 [3 D9 ^
  和王霞见两次面,他突然觉得有一个能干,要求不高的女人当家,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于是把她带进了家门。
" m! L+ j: a% X8 F( s+ {# S  她真是个能人儿,才见了一次面,就把父母哄得开心得不得了。 , [  B  F# V5 [6 ~% S
  王霞走后,老妈把房钥匙交给韦峰:“想怎么装修,自己去弄吧。” 6 r7 J0 [4 Z8 X) j" C- s
  有了自己的独立天地,韦峰的第一件事是把小齐找了过来,他不知道他要结婚,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这儿要打通,那儿要补齐,上什么颜色,装什么灯。
6 z- R* H/ [* t. ?6 ]  k1 L$ N1 b5 p  当晚两人少不了缠绵,他们像蛇一样绞在那张好久不用,而有点尘土味的床上,直到大汗淋漓,然后才贴着对方,沉沉睡去。
' O: Q: [! B4 p  两个人足足在那里呆了半个月,韦峰才把王霞带来参观。如果不是老妈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提到这间房,韦峰估计也想不起来。 $ {: P  o6 j  l% L
  王霞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实际而易于满足。她热切地看着屋子。然后两个人同样进行了口对口的接触。 - i4 M. _  o9 K) V/ Q0 k3 e  ^
  韦峰一向在几个同志朋友面前自夸面对女人时,同样可以雄起无碍,那天,他表现得几乎无懈可击,王霞的反应令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8 u+ \$ D" ]+ f/ t8 Q  此后的发展如同平行线,无限前伸,两不相碍。韦峰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几乎不露破绽。直到他结婚前一个月。 4 s( ?- [& ], y5 c- r
  他觉得不能再那样两边应付了,因为老爷子老妈对他结婚的问题已经下了最后通碟。 , M1 D1 z. t% J  {
  他必需娶王霞。
* \( T. |# _8 `2 X# \, W: i& q) l  那天他带着王霞去买结婚戒指时,小齐正好也在那里看护肤品。 ; g6 v7 Y. |- z% E! b- N
  结果不问可知。 1 g# I& L9 k2 Y7 m$ T3 I2 r
  韦峰对小齐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给我时间,让我哄我爸妈高兴了再说,好不好?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 [6 o7 r& ^6 K+ e8 U; t
  小齐对韦峰说:“那个女人怎么办?”
' {' c; j0 Y- P2 Y8 n, j2 S  “我不爱她,我只是要娶她!我爱的是你,亲爱的!”
" o* ^2 V6 m: M/ u* @, t  “你不爱她那你娶她做什么?” 2 W# B& o( Q* m& ?" e
  “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 V# ]' j9 S0 H- p) x& H# i, s  “时间,多长时间?你怎么处理?” 5 b0 y) U7 u! q- J5 S+ u
  “我两三年后再离不成吗?到时候,还是我们俩在一起!”
% k5 ]" `% b1 O3 D  “那这三年里,我算什么啊?你的姘头?你的男情人?你们的第三者?” ! t/ y  h6 }& \7 C/ _
  两人的争论最后不欢而散,小齐走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哭,韦峰看着,又心疼又恨,疼的是他的伤心,恨的是他的“不会转弯”! * k4 C' @. I  g. J$ \' N) d
  两人的关系渐渐地中止了,韦峰在结婚半年后,找过小齐,小齐冷静地说:“我们断了吧!”
$ V' R! R  A% E1 O* x  这话让韦峰觉得自己的苦心被辜负了,他有点心灰地放弃了与小齐保持关系的念头头,此后他甚至想好好地做好一个“主流”的男人,做一个家庭的支柱,一个女人的老公。 : a0 B1 ]2 ^" G/ U0 K! ^) R2 u5 R
  直到遇见了东东。 8 t% ~" i* C. E
  东东,东东。
  x$ _1 f1 b! M, s( Y8 _, u: o  韦峰突然想起刚才东东的哭泣。 7 x) L5 }, [6 a6 |# {8 S- W
  东东很可爱,可是他太小太单纯,虽然在床上疯起来不管不顾,却让韦峰觉得少了些回味。何况,他长得太诱人,这让韦峰觉得有点不安全。 ( {0 ^! f0 t* u# _2 N1 g+ M' ]; ^
  他不能和小齐相比,却足以使韦峰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着他的小脸用力抽送时,想起那个有点苍白却执着的小齐。
% i$ W" j1 a" f8 Q8 A  他打开手机,惊讶地发现,东东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 T8 H) I0 H+ e; W5 m  他长叹一口气,这样正好,省得烦心,他没再打过来,说明这孩子没那么想我。韦峰这样自我安慰着,上了床。
; j% t8 _8 X+ _& C  K) L  没有女人在身边的床,好大,好舒服!
1 H1 t% C. e6 t6 M7 P! F  
& \( H4 o% l" y( G! {; ?( d  
* V# h2 l1 b  P8 V4 M7 E* E  东东这时候,也正躺在床上,他瞪着大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 L. Q& H' E( u3 }
  刚才韦峰的凶样,令他伤心,他哭了半天,刚刚止住。 & [6 s  ]( d( j! e2 x
  脸因为泪水浸过,有点发紧发干,他也没想去洗把脸什么的。
9 k2 a9 n( g( @2 R9 i; t0 F  东东最自豪的,是他天生丽质,皮肤吹弹得破,眼睛也明亮灵动,像一切相信年轻没有失败小孩子一样,东东以为自己是时尚而前卫的,他相信爱情,并且希望得到爱情,却对前辈人在爱情上的“霸道占有”嗤之以鼻。 ) K$ i  L* j( l# b/ Y
  “我只要你过来陪我嘛!”他在电话里对韦峰甜蜜地执拗着。 3 o$ J/ B2 G4 X) a6 X  i$ g( z
  “没时间!” 3 t5 j. ?' M9 g/ G; _9 U$ S+ O3 K
  “嗯!!”他开始撒娇,“就一会儿嘛!” * _+ i2 x0 L( r( |' o
  “不行!” 6 ~  B- a, |! Z/ F. V/ D
  “那,要不我过去找你?” 4 R8 a  y; C* w; b* {4 i
  “你有完没完啊?我说了,不可以的事,你再怎么闹也不可以!”
6 O* \* N; F9 Q9 T  东东伤心死了,刚才韦峰的态度好凶的,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 4 C& m; Y3 _& b6 I9 i) l* C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哭:我有什么错,我只是要你过来陪我,你结了婚,在外面有没有朋友,我都不管,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4 a; U+ I! s0 _- P
  有一个想法,在他心里若隐若现,他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想:或许,峰哥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消遣解闷的小孩儿了! + J1 E8 \$ g* z1 b5 n5 `
  他把被子蒙住了头,尖叫起来,泪水又一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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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 |2 e4 _& h; E! `" A4 N  第二天,王霞没打电话过来,家里没人做饭,自己又不会,去老韩家蹭又不方便,韦峰就回老妈家吃饭。打的旗号当然是“把钱还给东东了,让爸妈放心”。 0 B2 U, J1 `9 i4 r5 G% M0 y
  吃饭的时候,陪着两老人看电视,《牵手》,二老对片中男主角的婚外恋颇不以为然,觉得那个女大学生有什么好的,非要为了她和老婆离婚。 7 G1 r4 e+ E+ h
  韦峰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要是我离婚了怎么办?” 7 @  @# _" N6 L- `* W. O& e
  老妈回头疑惑地看着儿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儿?别胡说!”
) {2 T5 x5 Q% v0 t5 K  韦峰呵呵乐着。
0 \3 N. s0 G- m! {3 A; N  老爷子的话让他绝望:“你要是敢离婚,老子不砍了你的腿!”
% J8 a& _* t4 s5 a! l" F  韦峰看着老妈:“妈,你看我爸,整一个暴力倾向。” 5 G+ q  L0 k7 v; |
  “什么‘暴力倾向’,好好儿的讲离婚,我看你这孩子是该骂!”老妈说着,给儿子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 W* K0 ?/ r. v/ n# Z5 ?  “我就是那么一说。” 4 c' ^& z& a" f3 ^
  “这有什么可说的?”
7 E* y4 T; i. T" Q/ `: f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跟王霞过不下去了,那你跟我爸介不介意我再给你们找个媳妇?” ' [% p2 {( ~. c0 }/ x
  老爷子横他一眼:“胡说八道!”
; M, h/ y4 x2 V- b9 G  “这孩子,越说越没谱了!”
4 F6 S1 {" _0 N$ r# v, @, A. Z  “爸,我是说如果。”   ^1 P( u# f6 A
  “没有如果,王霞是好孩子,你们真要出什么事,一定是你这小子的问题!”
6 N% z1 ~4 w1 ]/ c4 ~  韦峰忿忿不平:“凭什么就是我的问题?!” - U0 Q5 g: X3 F1 Q# p: c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说话,一副“臭小子,有胆儿你就离一个试试”的样子。   |: L. ^5 e, c' U, n" |/ y
  老妈看着儿子:“你是不是最近真跟王霞吵架了?”
, p) B6 J. \5 j- j& B3 i  “没有,不都说了吗,我们俩最近都特忙,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哪有工夫吵啊?” ( x; K7 y( a! b- n$ d
  “夫妻两过日子,一天老不说话怎么成?” 5 h- m( a) |! `/ k4 B8 [
  “没有不说话,是没时间说。” 4 O  i! @2 x/ ]6 t7 n& p
  老妈看了老伴一眼,嘴动了动,没吱声。 ! t# o+ z& n! b8 X: X8 g/ R5 a
  吃完饭,韦峰主动地要求去洗碗,老爷子嗯了一声,没发表意见,老妈乐呵呵地说:“哟,儿子知道帮妈做家务了?!”
( c% [' d- x  h/ F) D4 @+ p, O2 g  韦峰听了,哭笑不得。
, B# V6 w- e4 L1 E$ D  娘儿俩在厨房洗碗的时候,老妈悄悄地和儿子说:“上次我听王霞说,你们现在不打算要小孩儿?那你想什么时候要啊?” ) y8 M5 E3 M% O: G6 F
  “啊?”韦峰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了?”
3 Q8 V( Y" q  N/ w! [5 Z  “什么怎么了?你妈我,想抱孙子了!” % r3 e' j; X% s1 B/ W& O8 |& `
  “……”韦峰真是有点张口结舌了。
# [% `  }  q  L" B5 i- N3 Q  “发什么傻啊?!”
% Q2 Z1 C+ L8 m, h: h  “我们最近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啊?”说完后,自己都想扇自己的嘴巴——这是什么理由嘛!
( X! ~8 \; g4 o: M; {7 P  “胡说!你们连双休日都不在一起过啊?”
; J* R) _6 q4 ~" a  “妈,你怎么问我这个啊?”
) g' L  g, N. ]9 N9 I2 A5 n7 F  “脸红什么,有什么可害臊的?我是你妈,这个都不能问?” 4 u+ w  o. }# b9 |. [0 @
  韦峰觉得不得再待下去了,赶紧出来。
: e( M- _# Y7 A! e: K7 D6 ?- F6 y! l  r  老爷子看他一眼:“发烧了?怎么脸红得那么厉害?” $ h" O( C; a) Z. C
  韦峰支吾着,就要走。 / D6 Y/ D! y6 V8 d
  老妈赶出来下了最后通碟:“你回去跟你媳妇说,无论如何,明年春天,你得让我抱上我的大孙子!”
) G, P' l+ M; X: Y7 e8 p+ `1 O4 P  韦峰啼笑皆非,一路走一路想:现在都快冬天了,明年春天见小孩,你当我是DNA复制啊? 8 f3 X! @  [# I/ E1 S4 y
  接下来几天,王霞没再打电话过来,东东也没有,韦峰一则是喜,觉得轻松不少,一个是不往心里去,觉着那孩子有的是玩,是高兴的机会,没啥可担心的。
9 d( U) V- [: C, q, a  倒是给小齐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打家里电话,也没人,韦峰有点泄气。
9 x- t. F/ O7 a8 F7 o  周末的时候,突然想起明天要和王霞一起回老妈家,便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 H1 ~( A% `: }# O/ K( F5 {
  王霞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懒懒的,提不起劲来,没答应:“算了,我觉得我没必要去了,我们都已然这样了,我再去有什么意思?”
8 X, M( x0 ?$ T( M4 A! i( `  韦峰吃了个瘪,还有点不死心:“那你还回不回家住了?”
6 j1 H* _, J% Q# ]% i- K% f  “我让出来,我不回去,你不正高兴吗?” % b$ Q8 u/ H7 J" Y9 X' r! F
  “随你便,爱回来不回来!”
% Q  A" k% b  ^1 J, n9 N7 z, b' r# }3 ^  王霞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 y) T' E( @% n! N. ^/ h  ^
  
7 v1 K! R" I4 R$ {8 D  晚上的时候,韦峰又去了酒巴。 8 X/ t. |! ~. {) ^/ S- B/ q
  他以为会遇见东东的,结果东东倒没去,却意外地看到了小齐和上次那个肥肥母母,油头粉面的人坐在一起。 4 S$ x6 d/ t8 k  n1 A5 a( N
  小齐躲都没躲了,看到他过来,只好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1 i. \) M8 e. E2 }: p8 J- H+ o+ D8 x  香粉一看到他,可兴奋了,眼睛立刻水灵得要往下掉水:“哇,爷们儿来了!来,这里坐!” ( s9 n" g7 g9 x# h) |: k
  小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啊?”
6 }. j# _# f6 r: O" P  香粉高兴地说:“上次人家替你给小于还酒账,你怎么不谢谢人家?出来混一定要记住‘宁愿欠操,也别欠钱’,要不姐姐替你谢得了。” 1 ?4 h# r  k/ O' ^3 S! _( I  y4 x
  小齐哼了一声没说话。
9 x3 {8 m+ i1 M! C# ~! S4 K  韦峰坐在小齐对面,看着他:“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 L* [  e8 O: j6 Z; t; L8 V  “哦,我手机没带身上。”
# a6 Q. X. P9 x0 E2 J' h! A& Z  “真没带?” 3 C: p; D0 g9 _* A' B% [, G) v2 S3 L6 ~
  “这有什么可撒谎的?”
2 k2 k/ X  ]" ~1 A  “那怎么不给我回电话呢?”
4 R+ Q$ K) I: Z" M2 @) ?  “有事吗?” * l& r: a) z! e: ~( ~& G
  韦峰不说话了。 " n; z8 t' m- l# x
  香粉看着他们俩各有机锋,笑了起来:“哟,敢情你们俩还有故事呐!妹子,你信不信我告诉你们家那棵‘大松树’?这样可不好,你都嫁人了,有汉子的人了,怎么那么不讲三从四德?” 7 Y) \2 Z% b* X$ V% Z5 a6 P# G
  小齐瞪了他一眼:“你敢!”
1 }& X1 C+ r: D* O, j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 F' h3 O# O: U2 p1 _2 K4 W
  “你有他电话,打好了!”
9 s5 O! J0 i3 H- J8 d( p8 `  香粉嘟着嘴,看着韦峰:“我这妹子是个小刁妇!有了棵‘松树’仗腰子,现在谁都不放眼里头。你可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那可是有苦头吃的!听姐姐的,没错儿!” , l& \4 Q  y1 e
  韦峰一笑。
/ Q8 j0 b8 k  k% {& ~( b  小齐扭头看他:“江老娘们,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1 K+ H7 l" Z, T! d: F0 L/ v  “我才不怕人把我卖了呢,最好卖我到一个穷得娶不了媳妇的穷山沟,哎呀,有谁快来买我啊,我的初夜!”他说着便开始骚首弄姿起来。
  D9 f2 v/ ~/ |+ R( A( \  小齐笑得伏在桌上:“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 q5 J) l9 h$ P2 Z
  韦峰也乐了。
0 E6 x, M8 o7 W, V  香粉掏出一支烟,点上,冲着韦峰喷出一串烟圆,然后抻出手指,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不好意思,这是薄荷烟,女性专用,你们男人一定不喜欢,我就不让你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 H0 Z% f- S: `3 r  韦峰看他的那短粗的手指上,居然抹了一片莹光的粉红,不由得又一笑了:“我叫韦峰。” : Y7 {. r$ m& w: B( v* y, i9 R, y1 T
  “哇,好威风的名字。我是‘老逼香香’。”
0 F  I1 i4 C4 K& x9 z  韦峰哈哈地笑了起来。
: }# D" @& c- Z: g  K* E( ~: H  小齐看了他一眼,回头对香粉说:“江老娘们,你别见着个男的就发浪,人家可是结婚了的人!”
& s# p! n/ I) r0 U* J( D  韦峰陡然收了笑,看着小齐,小齐垂了眼睑,不说话。
; {0 A2 g4 c" X( d  香粉立刻流出一种惊讶的神情:“哎呀,你也是结了婚的啊。” 1 |5 [% v! o! l% k6 W: g% ]. ^: o
  “怎么?”
1 h+ [- n+ B' [* k* l4 V1 w( e4 t  “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也是结了又离了的人。”
/ h8 d, d9 {1 h# M4 L! a  韦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小齐也扭过头,怪怪地盯着他。
3 q; S/ u" D' |1 N- u' ^  “兄弟,老姐我可命苦了,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个‘1’,你们做‘1’的结婚还没什么,操什么不是操?闭上眼睛当老婆是一男的就得了,可是我们这种女人可苦了,见‘眼’就晕,难道让我和她搞拉拉吗?哎呀,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香粉一面说,一面冲着韦峰抛出几个自以为迷离飘远的眼神。
5 V7 m) X4 A3 I, K* w  i* K  韦峰又想笑又觉得恶心,忙推说去洗手间,起身就往里走。
: R" c% s: `& y. _  香粉回头叫:“兄弟,要姐姐带你去吗?” & O0 J0 G% v% w( ^1 V* ]+ S" y* @; p
  韦峰没敢回头。 ( V2 u6 Y* i1 \/ A/ j5 V
  小齐拿眼角看了香粉一眼:“拜托,你一会再这么骚,我就走了啊。留你一人在这儿浪。” 7 I5 `% u3 j2 y4 Z( Q
  “好啊好啊,让我跟韦峰两个人相处吧!你的‘大松树’一会儿来了,我也不放过!”
* }5 K4 U9 v1 a% I( G* v  “真的?”小齐站起来作势要走。香粉忙把他拉住,扭着身子不让他走。 ; d: ^% U8 s0 |
  等韦峰再出来的时候,香粉没敢再怎么疯,只是冲着他笑。 % V$ |- q& B1 N; g  ~
  小齐对韦峰说:“你老婆回家了?” : d0 b; v, K5 ]" }3 A+ B
  “她晚上加班。”
/ i" k" {4 k# {1 ~; A4 d  “一会儿我朋友,就是高嵩,他要过来。” 4 D- Y! G: `( g" v1 q5 G4 Y* c
  “哦,那一起喝酒好了。”
- ]% `1 b6 ^5 R$ M. r2 x* D, s  “要不,你也叫你朋友一起出来玩?” + {' X' Q4 T* l' V, G
  韦峰看着他笑:“怎么,想看我的朋友?行,我叫他过来。”
3 i" w; |& W8 ~& v  |8 T  小齐想说“我不想看”,但是终于没说出口。
/ `( F. ]$ t' d! O7 d; v/ f$ R  韦峰拿起手机,走到门口给东东打电话。
4 g/ }0 O) p$ I" C! g  “出来玩儿吧?” 5 E" ]* \( V' @. Y2 y9 Y: p
  “不去!”
8 a4 A; s1 i6 M  “别使小性子,你不是想我吗?我在这儿等你呢?”
. M; p. W* `  c" h5 s  “不想了!不想你了!”
) `1 S9 }* [# ]% e% F  “怎么了?”
9 B; r& p3 O- ?  “问你自己!”
& `! J" k1 n% |. h  “真不过来?”
, e* f; ]  n8 U6 V  “不去!”
8 O# X0 o4 h8 D* v  韦峰有点上火:“好,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酒巴里,我等你,到十点,过不过来随你的便。”然后挂上了手机。 % o. B0 j# z: s& v# ~: a
  回到座位上,小齐看着他:“怎么,来不来?”
& C! L, g. E) C. \/ d7 j' ~5 }  “他说要加班,可能得等一会儿吧。” + s. q4 A( d$ }
  小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香粉的手狠狠地桌子底下掐了他一把,小齐叫了起来:“你疯了,你弄痛我了!” 5 n0 u3 n4 t; H1 \, \: F2 c
  香粉哼了一声,点了根烟。
+ Z$ K; G5 G; V; O# b% q0 n  过了一会儿,高嵩来了,看到韦峰的时候,他有点奇怪地看了小齐一眼。
$ I/ b8 C9 k. j( `  韦峰冲他打了招呼。
; T6 P& ?9 E! O0 e# N. M' P* J  小齐把高嵩拉到身边坐下,然后靠在他身上:“你怎么才来?吃饭了没有?要不先吃点东西,这里做的意大利面还可以,酱挺香的。”
  ~' Y4 M; Z# h7 c0 u  高嵩摇头:“不用了。”
% I) q5 X$ D. X4 [# F  小齐低声说:“吃点吧,晚饭不吃一会儿蹦的要饿的。” - z1 B# }, h/ F
  韦峰看着他们嘀咕,心里一阵阵犯酸。 6 G3 G1 O. h- Q5 I% A, V
   3 R& `5 U/ c& C/ ]0 c! `
  到九点半的时候,东东才背着个小包,期期艾艾地出现在大家面前。韦峰像见了救星似地把他拉过来:“来了?来,介绍一下,我有朋友,东东。这位是小齐,高嵩,这位大姐是——”
, e: G  o! H$ r. q0 f/ B  香粉快速地接过话:“江磊。” 1 d6 Z4 W# A( k7 H
  小齐和高嵩笑了起来。 / W  ]$ o! ~8 a  Z
  东东点头,表示打了个招呼,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把小包放下来:“我饿了。”
, q6 b* w! s: [7 V- n8 }* D5 K  韦峰给他要了份意大利面,然后看着他低头吃面,不吱声。
  m! ?' {9 S( x+ u1 z- r* S" X  小齐看着他,没说话,只在桌子下握住了高嵩的手。
# T5 A& @  R3 e+ {# N7 ~, v" `1 [5 T  香粉看着东东,突然冒出一句:“哎呀,小齐,你看这小孩儿的眼睛,跟你一模一样耶。”
+ _1 b" d4 U( V, m) j, P) |" K  这放像是黑屋子里的一点灯,一下子全照亮了大家,小齐看着东东,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对高嵩说:“这里好吵,我们出去坐一会儿吧。”然后拉着高嵩就走出去了。 & N1 i$ U' x! G8 U" G8 z  ]
  东东奇怪地问香粉:“真的吗?我跟他的眼睛一模一样吗?”然后回头看着韦峰。 : `5 M: R8 l) ^. Y+ t4 S  ~, o/ @
  韦峰的脸板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伸出手来摸摸他的颈:“眼睛不都差不多吗?一个眼球一个眼白。有什么两样的?” / v' E; G! E+ _+ ?
  香粉继续看着东东:“不是不是,真的是挺像的耶。”
5 @+ }: l/ ]7 M5 @  这个聚会没法儿再继续,过了一会,小齐拉着高嵩要去蹦的,韦峰不想去,东东听话地站在他身后也不动。
! ~" M% a' D! [; [) d" K  香粉无比遗憾地看着他。   I! C" J8 N7 Z2 w+ Z
  韦峰看着小齐上了高嵩的车,然后远去,根本没留意他们走了之后,东东默不出声地回头就走。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出老长的一段路了。 ; ]6 A9 S% H, I7 ?- p1 o
  他几步赶上去:“你去哪儿啊?” 3 W& b' B- _; y; h  i. H+ x
  “回家。”   p0 W# L' K+ G& P& e
  “你等一下。”
0 z+ F/ _/ g) U- w- T  M, G+ w  “干嘛?” 7 p/ p; c- l7 s9 A1 L
  “我那天真的特忙,你别生我气啊?”
2 H8 }! n* r- B9 v$ B- Y( z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 , V: [+ T) s( X5 y8 Q; _
  韦峰走过去,轻轻抱住了那小东西:“以后我不那样吼你了。” . W; t! D' i: j: N
  “……”东东没说话,头低得更厉害了,韦峰觉得手臂上有点湿,低头一看,小东西哭了。
- Y0 S; m/ F. C' M+ H6 @  
5 m, R5 A+ G& Q6 I$ [. A  晚上,韦峰跟着东东到了他家。 ' ?/ m$ M2 j7 G! q  G$ H
  东东没像过去那样兴高采烈,而是分外粘人地贴在韦峰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怕他丢了似的。
, w: O$ m+ k; {$ d  韦峰低头吻着他的脸:“你那天是不是哭了?” 4 C2 S$ o7 ]; V2 G
  “嗯。”
/ [& J8 i6 r. {$ y- b8 e6 c, c( i' i  “傻!” ! _& f5 q3 `' M" A' r0 D
  东东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闪动着水光,韦峰心里一动:他的眼睛,真的好像小齐!
$ r6 K+ b/ _. Y/ t8 u, F0 b) Z  东东像是识破了他的心事似地:“你说实话,那个母里母气的人说,我的眼睛像小齐的,是不是真的?” 3 L" \6 [( Z7 `$ R
  “你管他像不像呢!” - C# E9 x4 J. w2 n
  东东不说话了,仰起面:“今天晚上别走了,好不好?” 4 O: t; A* b8 u( g8 \
  韦峰微微一笑,吻了他的唇。
2 m5 F( H! M: r0 S+ r' X  和往常一样,两个人开始了热切的亲热。东东像受了伤的小动物似地,不再像过去那样主动,韦峰俯身在东东身上,把嘴唇印遍了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脖子,用他的舌尖去挑动那小东西的渴望。
& p) ~; W- |6 r5 _4 U. r$ o: w2 v  东东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会儿便投入进来。他给予的反馈,激动着韦峰的欲望,一个星期以来缠绕在心头的事情,包括小齐,王霞,父母,老韩,伴娘,高嵩……所有人的话,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充盈在他体内,等待着他放任地喷发。
! G  I- o& n- Z: s$ o+ `* r  韦峰用力地送着,嘴里迷乱地喊着,最后终于一泄如注了。 0 T9 u' m; c$ \3 R) E# }
  他粗沉地喘着气,重重地倒在床上,头是晕的,眼是花的,巨大而强烈的喧泄,令他有点虚脱,身子像在水中飘似地起落着。不一会,眼前就渐渐地化出一片金黄,然后是黄亮得发暗发黑,进入了一个物我两忘的世界。
& C2 G, p* U+ Y+ |5 X+ m  东东没有像以往那样,窝在他怀里,而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像研究一件什么艺术品,看着他笔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和他眼角浅浅的一丝皱纹。 3 ^8 \5 m0 e6 y! T
   " ^; h, `% Y/ `- L7 K, {$ S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旭日初升的时候,韦峰惊讶地看着东东,他坐在身边的床上,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忙伸手抱住了他:“怎么了你?没睡啊?”
! ]: N. O8 g- J, H: G# w; f  东东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昨天做梦了吧?”
  ]; S3 i; H% P( P2 _  “怎么了?” ) m! j( a' R* S
  “我听你叫着小齐的名字,叫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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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 K3 L5 Y; q4 q, Z" E* Z, Z  韦峰看着东东的眸子,有点发呆。 " O. ?  b3 _, E2 R. B- @! U
  “看着我做什么?别看我了,再看我也不是小齐!”
# E8 G# h; v& M/ v1 N  “东东——”伸出手来,要拉他。 - X: E2 L& g8 }5 E2 z  X
  东东坐在那,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4 r9 O* J6 Y6 ]/ B/ q' B) M9 H  “你怎么了?”
( K5 _1 }* {4 [: v) M' x  “没怎么。”
; z* g( J8 x9 k; d7 t1 E$ h, e. Q  “……”
( P' Q9 X, S& X  k  W  “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 @: B' j! V! d+ K# S  p  “……”
; c# [: `$ J7 y  “你以前有没有梦见过我?” - e  U/ Z( q" [7 ^
  “……什么?”韦峰觉得说话越来越艰难。 . f& Z6 W) f! E: |
  “有没有像昨天那样,叫一夜我的名字?”
4 ?! Z3 J0 E/ s, Z& G6 t  “……”
  l2 [) p* i" q9 o  “一定没有,要有的话,你家那个女人早跟你急了。”东东咧嘴一笑。
; g' p5 X  y# t$ n6 O  韦峰想说“她现在就跟我急了”,但是嘴巴动了动,没吱声。
+ j) f! o5 G5 v' o  “你和小齐过去一定有很多事吧,我一直都没问过你。”   ?8 X* v7 E, M* w) L5 y
  “他,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 z: I+ o1 O1 j& b: @# L, R- X0 B7 |  东东点点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看得他都有点发毛地低了头:“你告诉我,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很像?” ! m* q  ]; _: s1 Q1 V" Y
  “东东,你别问这个了,没有什么像不像的,你别听那个大母货胡说八道。”
, E, H2 Q' h$ z# l  东东点点头:“那你和我做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小齐?” ; @4 ]  o6 b2 O3 J* T
  “你疯了?你怎么会这样想?”韦峰虚弱地提高了嗓门,有时候,高声说话不失为一种精神上的盾牌。
0 j4 F" |& b2 L& o0 D! |; @) Y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东东看着他,眼圈红肿但目光清明,“哥,跟我说,你喜欢我,你爱我的!” 8 r" Z3 e- F0 P& q2 E
  韦峰点点头,没有说话。 5 e; e* h3 c- ^2 b
  “快说啊!” * D8 _0 }0 C8 P
  “你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呢?!有些话藏在心里面不是更好吗?”
' U" U" e/ [+ B2 u1 b  e4 L  D2 @  东东研究地看着他,点点头:“那你有没有和小齐说过?” 3 N* k2 x9 i! l8 o' l' K
  “那不一样的——”
! V6 T; q' v# X# B! }  “就是说你说过了?” % i% k( r# O5 o5 o- o+ T
  “东东,你别太较劲了!”韦峰想把他揽过来。 8 v3 B/ a: Y" y6 v
  东东轻轻地推开了他:“我知道了。好了,我想睡觉了,峰哥,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别吵我。”他轻轻地躺在床上,把床头的CD耳机塞到耳朵里,反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韦峰,合上了眼睛。
  J, L1 [8 d8 G6 c  韦峰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动也不动的背影,轻轻伸手放在他肩上:“东东,东东——”
$ f7 m' H) y% i4 E" g! X! a  没有回答,东东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6 d8 G$ }, _$ Y" k  E# r
  韦峰坐了半天,百无聊赖地穿上衣服:“我走了啊。” & W: \  y( K0 P7 E# c  I
  没有回答。
: h+ H/ d0 Z/ W: A/ B4 b& w& T  韦峰出门的时候,回着又看了一眼东东,他那张小小的脸很平静,那双极像小齐的眼睛闭着,似乎的确是睡着了。他叹了口气,轻轻地碰上了门。
* j0 y, J3 y/ l8 ?1 B( P  听到那声碰门声,躺着的东东,突然泪流满面。 1 Y0 p2 m+ e3 G( _
  
, X" |9 ]" G, O6 K1 z( y  深秋的早晨,空气似乎分外的清,街道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往下不紧不慢地掉着大大的,巴掌般的叶子。 " Q# P  c  c* o5 R3 B  ^5 @
  韦峰走在路上,突然觉得有点冷,意识提醒他,要加衣服了。 : B1 g2 M% H# u& h, [2 b+ U
  但是肉体并不听意识的,他走到街边的花园里坐下,让微冷的空气,在衣服的缝隙里钻进去,从皮肤沁进体内。
; N7 X5 L% r" I3 y9 A% F6 k& k# i  太阳本来露了个脸,却又被一片云拉了回去,风渐渐大起来了,天空上的云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的工夫,下起雨来了。
: \; {4 ~% P/ E8 |7 U' m  雨很大由点成线,然后汇成片,细细冷冷的雨水沙沙地从梧桐叶缝里漏下来。韦峰的反应像是迟了半拍,直到身上都快湿透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跳起来,几步跑到路边的公车亭子里。 / K' h! e4 ^( ~2 X! e7 ?
  他不想打车回家,只想在那个地方多呆会儿,似乎一旦走远,他与东东之间就有可能永远不会回温一样。
" c- p" y6 a3 a' I+ ?% H6 j1 S  他在心里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我喜欢东东吗?我爱他吗?他无法回答,东东的眼睛,小齐的眼睛,在他脑子里起起落落。
9 S+ @$ h5 ?0 K( S# T4 n2 A! x3 Q) F  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样苦恼的,因为从第一次认识东东起,自己就没打算给予他太多的感情,半年多来,一直把他当成个小孩来哄,来玩儿。现在好了,他自己发现了,最好,以后他大可不必在自己这里浪费更多的感情——他还那么年轻,应该有的是获得感情的机会。我只是一棵树而已,在我身后,还有大片的森林。 1 t) @* u! R8 X+ p- Z' d
  回到家里,韦峰放了一大缸热水,把自己泡在热水里,看着热气氲氤,他又有些昏昏欲睡。 3 f) L  V5 t6 s- C: i
  起身后,他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妈,我今天有点发烧了,就不回家了。”
. ~5 W4 ?( K6 c3 Q% o) ?  “哦?着凉了?吃药了吗?”
* w7 @" u9 ?9 N5 G* p6 z  “您别担心,有王霞照顾我呢。” & k/ K* ?4 E4 ?5 l0 h
  “王霞呢?我和她说说话。” / p* m* d- G9 ?) q3 ^2 d" i
  上哪儿找王霞去?韦峰嗯了一声:“她出去给我买药了。” 6 c1 c7 v% M# {8 F' L1 ?
  “哦。那你先歇着吧。”
% @. K. b& a8 A. L  d3 B  放下电话,韦峰懒懒地斜在床上,人有时挺邪的,说有病那病就来,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病了。
1 ?# m  D! }# |7 U- x- E  
* C2 T. t! F, d- Z) a  和他一样,正犯着懒的还有王霞。
0 p" k, }4 S9 V  她早醒了,可是不想起床,赖在床上只发呆。她嘴上说回娘家了,其实就是住那伴娘家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回老妈家,自然少不了面对“是不是跟韦峰吵架了”之类的盘问。答一挂十,少不了把现在在韦峰的冷战状态全拉出来。这等于要了王霞的半条命。 " |  x) _4 K+ Z0 Q* |  K
  伴娘是独身主义者,有钱却不愿结婚,认为男人只是一种可以“狎玩”,却不能“厮守”的直立无毛动物。她的作息也像野生动物一样的有规律,今天虽然是周六,却早起了,做完健身美体的操后,拿了一杯温水过来摇着王霞:“起来,快起来!”
5 b7 ?  u$ E5 z8 N: c  “干嘛?!”   o2 I0 Q& d" N
  “我说你这个人真够可以的,老公都快不明不白地飞了,你还那么稳坐中军帐,你就不发愁?”
, ^- d  _5 c6 w6 F  h. C  王霞突然想起她那天的猜测,翻了个身:“不想了,想他做什么?浪费脑子!”
2 u- P$ l% F! M% B. O' D  “少来!你要不想,你就忙紧地回去,把结婚证书丢在他脸上,和他分了算了。”
$ M" w; p1 S" x  “我说,你怎么劝分不劝合啊?” - t) J6 l( k5 _4 {7 }1 B
  “不是你自己说不想的吗?”
# B& p5 j+ W4 D' N  王霞悻悻地起床:“讨厌,我离婚你就那么高兴啊?” ) [6 r: ~0 r2 L$ e6 w
  “呵呵,你啊,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瞧你,哎哟,看看你那腰,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可比我苗条多了,现在都发展成这样了。”
' {/ k! Y: z6 c) @) ~# A! ~) d! n  “你要结个婚试试?”王霞白她一眼。
( {# f5 X5 ^6 a2 L  伴娘笑笑不说话。
2 D8 S' k& {: p( X1 K* _" k  过了一会儿,突然对王霞神秘莫测地一笑:“你想不想证实一下我那天的猜测?”
  E7 R1 Z/ o5 x# `$ S  王霞看着他,不知道她卖的什么药。
, O- ~. G0 m& E0 Q! {& o1 g  “我的那个姐们,她不是和她那个同性爱老公离了吗?昨天我见到她了,她跟我说,他们那种人都有一些聚点的,是什么酒巴,周六周日的时候老去的,怎么,想不想去那看看?” ' ^9 c7 n& r$ r6 U% K1 b
  王霞突然想起韦峰以前老说要去哪个酒巴坐,沉思着,不说话了。
! P; S/ L4 ]2 E, K" C) ?5 `4 s  “与其在这里发呆,不如去看看你那个宝贝老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呢,你就认命得了,离!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他有别的问题,呵呵。”
- b. X' j; q( s  王霞看着伴娘:“你才有问题呢!” 6 a+ X* o0 {8 c! M7 r% C  ]
  伴娘看着她的脸,“扑”地一笑。 8 X8 j' R8 m7 P
   / a6 {' J1 |, ~# ~6 t) n6 _
  韦峰呆在家里,哪儿都没去,老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他都没接。不知道问起王霞的时候,自己该说什么。至于老妈的大孙子——去他的,现在连老婆都没有,找谁生去? + l: p# {: X( @6 D$ v
  下午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不认识:“喂!” 3 P  [  l7 V8 R6 [/ y9 {! h- f
  “嗨!爷们儿!”电话那头是个鼻音浓得化不开的男声女腔——是香粉。 1 `* b' S3 U& F0 n3 M$ u
  “哦,是你啊。” 6 W3 p/ T7 L& Y+ B
  “在做什么呢?和你那个小娘们儿在一起吗?”
$ H! w! U' R  T  _9 d4 P# ~) w6 j" r  “哦,哦——”他打着马虎眼;“有事儿吗?”
* J7 p/ P6 j3 a  ?& Y/ h3 I  “有,好像不喜欢我打电话给你啊?呵呵呵。”说着,他在那头娇笑起来。
- s' j2 Y2 l9 `) M' x( {- ?  “哦,哪里啊,没有的事!” : k5 P; W0 d! I# y# c
  “嘻嘻,没有就好!没有姐姐我就放心了!对了,今天晚上出来玩吧!老地方!”
5 E1 z0 Q7 V3 ~" m  E) t1 \& j4 R  天!什么时候我跟你有“老地方”了?韦峰好笑地说:“哪个老地方啊?”
6 x8 S# E0 k  a* X  G3 I3 i# U5 r  “就是昨天我们喝酒的地方啊?你忘记我了吗?哎呀,真叫人寒心呐!” % _3 w" O9 [0 E, ^* I
  “哦,都有些谁啊?”
7 [9 d' R& t0 p9 S& u% D7 I" r  “呵呵,没别人儿,就我,小齐,还有我的二个姐们!我的一个姐们今天过生日,包了那场子跳舞,算了算,都是女人居多,怎么跳呀?咯咯,我们都只会跳女步的,装公都不行,姐姐一下就想起你来了,认识的人里面,就数你最爷们了!” ( w+ z1 M3 b2 r# t
  后面的话,韦峰全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有小齐,没有那棵“大松树”,心里一动。 7 ]# K2 d& T! S/ P8 F
  “你来吧!啊,晚十点开始,是个酒会,姐姐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 d1 ~. G2 B: y4 Z' u: ^7 P. \  d  韦峰答应了。 * U2 ?8 h! f% g# m
  实在有点放心不下,又追了一句:“你可一定来哦,姐姐我可就靠你来撑面子了,你要不来,我可会生气的,以后咱们就甭见面了!”
5 q0 B2 l( h5 l# G  韦峰隔着电话都可以想像到,他正扭着腰,扁着嘴,一副娇嗔不胜的样子,嘴上答应了,心里实在是有点好笑,想不出以后还有什么必要和他见面。 / M1 r5 `$ B( Y3 z4 [: r
  正要挂电话呢,听到他在那头扯着脖子叫,只好又接着听:“对了,今天晚上的party不欢迎成双成对的人哦,你可别带着你的小娘们儿来哟,不然那群老逼们非撕了他不可,可别怪姐姐我没早告诉你!”
3 @9 ?! k5 D% A% [1 W  放下电话后,两边的人都有点兴奋。香粉最后的那段话给韦峰带来的信息不言而喻,而韦峰的应邀,也令香粉兴奋得一放下电话,就高兴得在屋里扭了起来:“哦,男人!”然后发出杀猪打鬼一般的尖叫,吓得正在客厅里躺着的小狗精神抖擞地走过来,看着那个人,在屋里扭着猫步唱:“上下线,上下线,你是一个不夜城……” ) m  z6 c4 C& }; i4 g0 F
   2 Y, e) O/ z6 i0 V. k0 B1 i+ a
  晚上的时候,韦峰到了酒吧一看,差点没乐出声儿来。 - J# W' e$ G0 k+ q2 @
  整个酒巴里挤满了脂浓粉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露胸裙,脸上抹得红艳夺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正和人打着招呼:“死逼!好久不见了!哎呀,大姐啊,你来啦……” : e) W' {1 O) n7 h- S; o8 }
  韦峰正发呆,那个贵妇突然尖叫着,跑了过来,伸手在肩上拍了一记:“小汉子!你来了!” 2 r" d, s8 I, R2 f
  韦峰吃了一惊,细一打量,发现这哪是贵妇,分明是香粉:“啊,是你啊,你怎么搞了这么一个造型?” 4 ~! C0 @: ]0 `. E% c5 z
  “我好看吗?有没有女人味?”香粉踮着脚,呼地一转身,自以为轻盈如燕,矫若惊龙。
' U) W- H. ?4 t& g$ p4 X  韦峰只好称赞他特好看,特有“女人味”。
3 n! g: u5 w! k  香粉冲他眨眨眼:“你真会哄人开心!”
5 f& g- e9 ?- F* ^! g5 `  韦峰突然发现,场上作此类打扮的,并非香粉一人,还有好几位衣着隆重的大婶级贵妇,嘻嘻哈哈着,跑过来,跑了过去,玩着一些小姑娘才玩的游戏,说着一些大婆娘都不说的笑话。 # ^. m, q* b) Z2 `+ }- L
  “峰峰,你自己先玩着,我帮那群老逼招呼客人去了。”香粉刹那间又换了个称谓,搞得韦峰半天没反应过来。
( t( d# R9 R( u8 O. s  正有点发呆的时候,突然看到小齐从门那边进来。韦峰的精神一振。
, @& {  S2 c! a; h* @9 \  小齐今天的造型很简单,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边笑着,一边走进来,看到韦峰的时候,点头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被子一个穿着蓝绸袍子的人拉住了:“小齐,好久没见,你的皮肤还那么好……”
$ ~! l2 K6 i0 y' V4 q3 z# C0 d  韦峰站在那,没动,只是要了一杯酒,细细地喝着,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小齐。 9 }4 p7 i2 T' A4 k0 g
  他发现,小齐在这一堆人里,人缘不错——三年前,他可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孩,根本不认识这么多圈子里面的人。
9 I' K7 ?8 P# m1 }& @0 z  突然灯光一暗,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一束白光,在台上挖出个通道,只见香粉款款地在这通道里走了出来,仪态万方地冲大家一笑。 6 `, T0 s3 ^$ v
  底下一通乱叫:“哇,好骚!”
: |/ H7 ]  a5 n  香粉开始介绍今天生日酒会的主角:过生日的那位“姐们”,韦峰一看,失声笑了出来,原来那“姐们”是个高大黑粗,盛装打扮的家伙。他正想笑第二声的时候,小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这里的人就这种场合下疯,你最好别再笑了。” * ?9 b7 E$ O( Z( p* ?3 b9 m; ^# u) K
  韦峰很听话地闭了嘴。 5 K- r+ E* k1 O% I1 `6 v1 R
  香粉在台上极尽犯贫之能事,把那黑大姐搞得好几次娇羞不胜地握着脸笑,底下的人又是一阵阵地叫。 6 N  j+ f0 u4 G
  “你要是觉得闹,就到吧台那边坐会儿吧。”小齐说。 0 j" F% t8 E. L+ g4 T
  这建议正是韦峰求之不得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吧台边,小齐要了一杯果汁,韦峰要了一杯啤酒,两人坐在那相对,好久无话。
3 P7 m8 G* [7 Z0 }' {2 A  小齐转过头看着台上,香粉正扭着腰,在台上唱着一着改了词的歌:“我有一个小小心愿,长大以后要去种鸡巴……”
$ I. z. _) B( N% i/ O. l" h. h  小齐乐得一下喷了:“我操,真浪!”
' z% E9 I" h4 g$ y6 {  底下的人开心得乱骂:“臭不要脸的……”
! K+ F4 D) T$ X5 f. A  香粉浑然忘我,唱得越发起劲:“一个送给你,一个留给我,我们大家一起用大鸡巴!”
2 A* `2 X$ C2 N/ q8 s: o  小齐笑得俯在吧台上,一下子没稳住,身子一歪,倒在韦峰身上。
0 F! V1 g2 c6 D. O$ {9 _3 B  小齐“哎呀”一声,收住了笑,微红了脸,就着韦峰伸过来的手,坐回了位子上。
/ x9 E* u. j. E8 ^9 _, p! ~  韦峰看着他:“高嵩没来?”
  F  H3 j1 f# V5 a9 g, j  “嗯,他今天晚上有事儿,回家了。”小齐看他一眼, 2 ?' m8 I' H/ {* S; f9 B) l5 u! c& R
  “知道我会来吗?” ' f( T, p, R2 j# s6 @0 R% T. Z3 n( A
  “知道,你的电话是我给江老娘们的。”
, x! a1 V, J8 z4 k. {  “你让他叫我的?”
  T0 e% D0 Z3 ^4 E) M  “不是,他自己要的。我一想,他人不坏,就给他了。” # D" }" {& t2 V3 y' L5 P7 L
  “干嘛不自己打给我?”
, J; C) ]0 _3 I  H. D$ z6 x' g  “干嘛要我给你打?” # P* k6 g& K3 D% r/ A
  韦峰又没话了,看到小齐,他就觉得自己嘴和脑子都不够使,老没话。
9 S# B5 |% X0 Q$ [  “我,可能要离婚了。”想了半天,终于找着一个话题。
0 P8 h3 U. y8 M; d3 F# j  小齐看了他一会儿,悠悠地说:“是吗?你是做‘1’的啊,怎么也跟江老娘们似的,闹离婚?你也是‘见眼晕’?”
, z1 y5 V" g5 j4 I- @7 v4 e5 l, X  韦峰让他噎得无话可说,只好喝着酒。 - K: ~# A" X5 y' V& \9 `& O- [
  突然门开了,一个瘦长的影子走了进来,正是那天让韦峰抡趴下的那个红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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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29 | 显示全部楼层

5 {. n; D' ?, M  红衬衣小于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小齐,还有他身边坐着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 J- F2 `. n/ F: }, Q" v  他立刻想起了那在也是在这个酒巴里,被那个男人一把打倒的场景,看到小齐正和他坐在一起说话,心里升上一股醋意。
; |% [. @! @) W  他要了一杯酒,走到那群人里面,假意地跟人闲聊,眼角余光却不离开吧台半点。
0 W4 I: w8 F  w1 `7 ]  韦峰在他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论实力,韦峰毫不畏惧那个红衬衣,因为以他那老在并不宽大的衬衫底下飘荡的小体格,估计挨不住自己的三拳两脚。只不过看此人的面相,似乎是个蛇性,属于死缠烂打,上手不掉的货色,所以也不能掉以轻心。 / q  E% {: o* o
  小齐看看他:“你在想什么?又想打架?” + o: P$ y! ]# O, p2 ~' K( \
  韦峰看他一眼,没吱声。 . ~$ x* i/ G8 W" _( @1 _( N
  “上次你打他的事,香香都跟我说了,我后来跟他说开了,今天晚上你就放心玩儿你的吧。”
0 F2 @8 F2 `" {/ L  韦峰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有,也不是他!”
' N4 m: K, I( |8 T' q) E1 \+ E- X  小齐不接他的话,低头啜着果汁:“你怎么不把你的东东找来啊?”
" a/ Z; C( j; Y  W  “吹了。” . v. \% L0 h! |- u
  小齐惊讶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终于还是忍不住:“他哭没哭啊?” " J( ~2 C$ y( Q9 b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睡着了。”
, V, J+ S, F$ z1 m! W0 J  小齐再次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你啊,还是那样——” ' f8 A3 ^: w: I
  “哪样啊?”
. q6 g6 z/ \. A7 h+ f  “你自己会不明白自己?都三十三四的人了,还只当自己是二十啷当岁呢,你当换朋友是换衣服呐?” 1 k, ~% L3 ~" S, J) u3 v
  “你当我想换啊?”
- |$ m1 i) {, I1 t2 W! u  “那是人家蹬你了?” - X7 U! @6 D, J
  “怎么?不可以啊?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让人蹬了!” ( D" ~' J, P; \$ o
  小齐脸上微烫:“没法儿跟你这人说话!”
+ l6 b1 y7 V' i8 ~0 @2 l" I! B  过了一小会儿,小齐自己冲着那个“没法说话的人”开口了:“为什么?前儿个不是好好的吗?让你老婆发现了?” 2 V3 r3 P2 L3 {/ |
  韦峰摇头:“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 N! l" s" `+ k; L
  小齐很想再像一般朋友那样地追问,可是又觉得那样难免不给他一点其它的想法,想了想,说:“韦峰——”
  c1 t% B1 R! X( z, c+ b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过去他是叫他“峰峰”的,分手后他只称呼“你”,或者带任何所指的。韦峰听在耳朵里,酸苦在心里。 $ D0 Q; v' C! s( O! f; Z1 U
  “我劝你句话,你要听就听,不听就当我吹风——既然你都选择结婚了,就好好和你老婆过吧,你不是不想让你父母担心吗,其实那样儿也挺好,你看人家老韩,听说他现在过得也不错,都快当爸爸了。别动不动就摔东西,好像谁欠了你的似的,谁都不欠你的,对她好一点吧。” 2 J# ~7 y! @! p" M
  韦峰看着端坐说教的小齐,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口气,怎么那么像我的前妻?”   m+ i( Y4 x8 ^. q# R) b; W. f2 b
  小齐又一次红了脸,突然想起以前在那间屋里的那些事,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定了定情绪:“随便你吧。”
* ]6 v; N4 x, R) ~3 b  韦峰的笑一下子掉下来,觉得眼前的小齐真的离自己好远好远,他声音有点抖:“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婚?” % |5 _4 l2 _: j4 e2 W
  小齐看着他:“跟我有关系吗?”
( A( s5 o! A, w4 c7 F  k- N  韦峰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头,只好闷头喝了一口酒。
, `2 F* A9 o, H( Q3 [3 M. G  小齐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嵩嵩,你过不过来啊?”
$ N. {/ l( y5 q; j" p" F" i  香粉在台上疯够了后,跑了下来,看到韦峰,就扭着过来了:“兄弟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来,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姐妹!” , o& k; n8 b) q* y: \, \9 Y% _0 m
  他拉来几个吨位形象都丰常可观的姐妹,一一介绍,那些人看着韦峰,打着耳语,眼光转得飞快,然后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靠近香粉的一个,对着香粉嘀咕了好长时间,香粉娇笑着,红了脸:“讨厌!没有啦!” 2 \9 A  D% Z. w5 u$ w5 X
  韦峰没法也不想接他们的话,只好对着他们笑笑。 2 N7 S' H0 R5 D5 Z( V  z3 d4 _
  香粉突然想起来:“哎呀,我那小齐妹子呢?他刚才不是在这儿的吗?溜哪儿去了?” , Q" r2 `$ U9 K/ y
  韦峰一指门外,香粉叫着“妹子,妹子”就扭出去了。 : ?  Z$ o, R( h' O; w0 r: E# D7 p
  
2 \, H# E1 V" k2 r6 V  小齐拿着手机,有点发呆地站着:“那你怎么说?”
  i5 J% t  \! T% ^0 l) M  香粉凑过来:“跟谁说话呢?!” 0 u' H$ }# R% [' w
  小齐没理他。
  L, J# u1 O/ ^" s" G/ Z  
" h8 O3 D8 Q- }! M6 f/ Q  韦峰看里面,看着他俩在门外一个打电话,一个趴着听,虽然不能接受香粉的一言一行,这时,他竟很希望他能够听到他电话里的所有对话。
) `. ]" m# E/ j: L& T4 S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进来了,小齐的情绪变得很消沉,香粉搂着他的肩:“怎么样了?出什么事儿了?笑一笑嘛!别那样,你看,大家多开心啊。” 5 C% P$ D. E6 W+ N( d% |8 [
  小齐坐在那儿,开始发呆。
: b0 u) G) S$ w  f3 p6 |' l* D. t  韦峰看着他:“怎么了?” ) y8 o/ h# S5 M7 D" Q
  “别理我。” ' {1 N, E. V7 u: F/ d
  红衬衣走了过来,把手搭在小齐的肩上:“怎么,见了我都不打声招呼?”
2 f/ X$ f, P4 g* }  “别理我,烦!”
, W  B8 B9 X! Q7 q  红衬衣讪讪地笑着,他的眼睛与韦峰的对上了。 : E. @, ?, K; Z! p2 c
  香粉大老远地看到了,尖叫着:“小于!你来了!”声音高得近乎夸张,他跳过来,横在他们中间:“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刚才的表演了吗?好不好?”
0 d% O8 A) \( `% ^2 K5 w7 i+ B  “刚来。” 2 o3 `7 q9 L/ `+ e' j8 l2 l
  “那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 l+ P; e6 S  r( P- p/ ?  “看到一个很想揍的人,就不想和你打招呼了。” + h  h" O# S* k  A& g, [: W  _# v
  韦峰一笑,捏起了拳头,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音。
5 |$ E- k6 E$ @  红粉忙打岔:“哎呀,多好的Party啊,怎么杀气那么重,来来来,给老姐我个面子,你们俩讲和吧!小齐,小齐,你倒是说句话啊。”忙用手肘捅捅那个发呆的人。 ! P& f+ m6 \2 c/ ?/ P+ A" m
  小齐看着他们俩:“你们很想打是吗?” ) Q9 w) y+ _  i# u( L1 H0 n& b
  红衬衣看着韦峰,手里的杯子捏得很紧。
' r: y3 r/ v9 T# }, }9 x- v  韦峰满不在意地一笑,把袖子捋了起来。 , Z9 T# L0 U+ B- o7 u, w3 D2 ]
  小齐不耐烦地说:“我现在正烦,你们要打的话出去,打死一个算!”
" K( f' _0 `$ Z8 |2 s$ X" j  “哎呀,你怎么火上浇油啊?!”香粉急得直冲他挤眼。
' K' {" m6 M% \$ P* K  小齐白那两对眼儿的一眼,腾地站起来,走出去了。 % v' ]' N% v" ~
  红衬衣一把拉住了他:“去哪儿啊?” * U! I3 Y: A" {$ l- ?+ `1 `
  “管得着吗?”小齐甩开他。 ' h. c' E# ^; l* M- N; B  F; o1 ]
  韦峰叫了他一声:“小齐!” - [  ?0 o) U9 M$ q2 W
  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c! c1 L( Q4 U  香粉看着这仨,急得不是一般:“哎呀,你说你们三个孩子闹什么啊!急死我了!小齐,外面下雨呢,回来——”也跟着扭出去了。 4 h# w1 q/ l: g' i( b; i' G
  韦峰和红衬衣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 J  L6 _* `- U7 N; Y& M  一会儿,香粉又跑进来了,边走边说:“什么事儿啊,我不是好心吗?!不就是觉得自己年轻漂亮,有人喜欢吗,至于那样吗?”
0 x* D) g6 e6 p: x+ j) g. `  红衬衣看着他:“怎么了,说谁呢?”
; f/ N% f$ D, ?* K+ p; _0 ^  香粉一翻白眼:“不知道,别烦我!”
1 z. v% N' p0 {1 E9 }% V5 k" f  然后气鼓鼓地跑到一边坐着去了。
' K/ a1 R2 A2 {# }2 [2 f3 [  灯光一下子全亮了,一阵生日快东的歌声响了起来,那个黑姐儿换了件雪白的套装,在大家的拍手声中,推出了一个五层的大蛋糕,每层五枝,点了二十五枝蜡烛。
9 |2 N) T% L/ e. c) D$ \; z  香粉突然又兴奋起来,鼓噪着让黑姐儿许愿,又逼着他非把愿望说出来。 4 l1 F7 m4 B( x& Q: D6 U7 ^4 p
  黑姐儿扭捏着不说。 ! e: M) @7 b7 v
  底下又是一阵喧哗,韦峰听到有人在嘀咕:“哎呀天,他真的才25岁啊?” 0 k/ p4 _/ T1 v: q
  “得了吧,看他那脸,52还差不多。”
/ ^# E/ q* I+ @9 ^  韦峰哑然一笑,突然冲着红衬衣举起了杯子:“别怕,不和你打架,我们干嘛非得跟冤家对头似的啊,为谁啊?” 5 S0 y( s' S/ h2 M7 O4 @4 x$ t8 _# X
  红衬衣本来蓄势待发,听他这么一说,带着七分防备地拿起了杯子,一碰,盯着他,喝了一小口。 6 {# {( t$ _2 u3 ~* l% P
  韦峰一笑,仰天一饮而尽:“怎么,那么看不起我?”
! O: G: a# k% m9 \+ v  红衬衣哼了一声,一气将那杯酒喝了个光。
$ e& C6 P, a$ |& g$ W  “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喜欢小齐?”
7 W. o5 S8 [1 @- H) P2 ]% c  红衬衣不置可否:“你呢?” - U% m4 Y' d5 H/ z3 o/ f. O5 H
  “呵呵,喜欢就追,别那么埋在心里,是爷们想的,想爱就上,一个男人不自信,那还有什么劲?”
( p9 t( b( }; i1 P& H+ e, {8 Q  红衬衣没吱声,只是要了杯酒,又一气喝光了:“我看,我们都他妈瞎子点灯白费蜡!小齐和他那个朋友……” : x$ g  s7 S: S' v! \
  他打住了话头,韦峰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也要了一杯酒,一气一喝了。
" C7 T* V! l8 u. j. K& s  两个人同情同病,开始沟兑,互通姓名后,便猛灌酒。
5 S3 g- u& A. b) L   3 ]( @/ N+ k6 f3 ~- s
  小齐成了两个人达成谅解与共识的桥梁,并无意中成为促进他们萌生“同病相怜”情结的催化剂,这个,他自己作梦也想不到。
* L1 k. x% R" a: ]5 z  他当然不会想到,也不会去想,因为他的心思全被刚才的那个电话给搅和了。 3 N8 R4 v" i" A& Q# S# V
  刚才高嵩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一件事:“我妈逼我结婚呢。”
: _. \+ k8 E; `) J- F' S; T  虽然高嵩一再一再地让他不用着急,可是小齐的心跳还是止不住地跳得飞快:“那你怎么说?” 2 Y* ]: k4 p# T( {; v( n  W# ~6 O; R( }$ a
  “我当然不会答应的!” & y/ P) x5 a1 k) B4 n7 L6 S6 s
  “不答应,行吗?”是啊,当年那个姓韦的家伙也开始时也是这么说。 . g8 F) \/ P' g$ d& M" N* r4 I& k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坚决不会答应的!没商量!” ! g/ T- i- h4 x5 s
  小齐不说话了,对着手机呵气。他突然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下着好凉的秋雨,点点滴滴,一直从身上凉到心头,可是更凉的是那个姓韦的东西。 1 S6 y6 l5 t  }+ d; w
  高嵩那有点急了:“小齐,小齐,说话啊,你说话啊!”
  |0 N$ v) s& L+ m  y6 n  “我,我在听着呢。”小齐哑着声儿,辛苦地挤出一句话。 9 _4 J8 n" h' X
  “小齐,你放心,我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老担心这个,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别担心,我不会放弃的。小齐,你也不要放弃我,小齐,小齐,你听到没有?!”
) g$ P6 c4 _' |) q' h7 {  小齐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我听到了——”是啊,这样的话,在三年前就听过了,现在又再听一遍,老天,这是什么?是考前复习吗? ! L4 R( N2 [6 K9 F+ B, r5 C
  “好了,小奇,我妈要回来了,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明天我再找你!先挂了,你明天一定等我电话。” 5 i# Z' J) P0 j4 K, v1 ?8 Q5 |5 ^
  电话挂了,小齐站在风雨里面发呆。 ! o8 _( C) w3 {  C7 Y
  他想着刚才电话里高嵩的每一句话,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高嵩会解决的,可是意识里的另一半却不断地跳出来,指着三年前的那个秋夜,说:“一样的,天下的同志都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那样潇洒,你别幻想了,没有指望了!”
8 j5 `' {7 Y9 t4 L  小齐猛烈地摇头,失态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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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O/ d3 k7 |! P8 M6 ]  地上是一堆酒瓶子,红衬衣失神地看着韦峰:“哥们,我是真的很喜欢小齐啊,可他,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一下,我有什么不好,不就是长得不够帅,不那么有钱吗?!” % l, @; v0 T7 [. l) o7 ?& E
  韦峰看着他:“你醉了吧。” + P+ M4 F+ T. n& Z
  “我没醉,呵呵,不过你也好不到里去,你的条件比我好多了,依我看,比那个姓高的小子还好,怎么他就看不上你?” 8 W& J( C, j0 ?2 y
  韦峰心尖上一痛:“不知道,管他呢,喝酒!”
" Y8 D  N. N( m% X% b  又是两瓶下肚。 7 n' D0 z- D. `
  “哥们,有一种药,你知不知道?” ! V9 m" R/ k+ X8 y
  “什么药啊?” 3 K9 N, O" ~" ^
  “呵呵,催情的,无色无臭,有时我真他妈想给小齐下这药算了。”
0 c1 \1 d' E6 u9 [9 F, V  “你丫别胡来,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 E$ {, U" x& [  “呵呵,你少来了,姓高的那小子都没吱声呢,轮得着你吗?”
, Y; |. k( P: {  灯光又是一暗,香粉站在台子上:“下面是自由的舞会时间,姐妹们,找相好的去吧!”然后,在一片哄笑声中,他像箭一样地发射到韦峰面前,柔媚地伸出手:“小汉子,陪姐姐跳第一支舞吧。” 1 m( ~5 n& Y( I% j
  韦峰无奈地耸耸肩,就被他半拉半拽地下了场。
9 l! u: E1 c9 w# w! z( {. ~  灯光迷离里,香粉兴致盎然,韦峰有心无意地和着他轻盈得近乎夸张的步子。
1 S' G% _% ^: u( o) }0 q# B" x  香粉看他转个圈,向吧台看一眼:“我跟你说,你少跟小于混。” 3 C9 `2 Z9 D3 K) l: F* p3 d
  “怎么了他?” & ]6 w/ S8 b3 Z- f6 g
  “他啊,心理阴暗极了,小心着点!”
* \6 @" y; L9 u- T( @" f6 @+ f4 W  韦峰一笑。
! J* W) S4 D& o  U$ k  
$ m+ x# z2 i. c( X  灯光变幻中,红衬衣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点上,然后看着烟盒,晃当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4 C0 `  g; p# j( {6 L: m+ {. J$ g  小齐砰地冲进来,拍着吧台:“酒,我要喝酒!”
' {# L! I2 Q6 O8 I: I& J  红衬衣看着他,慢慢地靠了过去。 8 g7 q& r2 t9 a4 }* S
   6 w& m/ a/ y8 b0 `% k) ^0 p3 U
  一曲跳罢,香粉半靠着韦峰,回到了吧台,看见正猛灌酒的小齐:“哎呀,小齐,你做什么啊,那是酒,不是水,不解渴的!”
3 x8 `1 T+ y6 e& W3 L% T0 l$ v2 b  S  韦峰皱着眉,看着他,点上一根烟,没说话。
  u2 B4 `6 e2 o6 v8 q% t6 p& c  红衬衣笑着摆摆手:“别管他,让他喝。”然后又向柜台要了五瓶生力,自己要了起子,放下拿着烟盒的手,哗地打开一瓶,酒沫一下子溢了出来,红衬衣哎呀一声,换着两手,手上晃着酒瓶,等那沫平了之后,递给小齐:“喝吧!” ; R& l4 z$ L' O- g) N$ b
  小齐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 ' ^3 u: k3 G1 g$ Z- v, r6 j
  红衬衣点点头,自己开了一瓶,慢慢地喝了二口。
5 W0 W3 f; i. J# [: _  香粉看着红衬衣:“你怎么让他喝那么多,要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他男人交待?”
. E6 j! B. r, e9 e' Q  “没事儿的!” $ v* V8 ?! M! j; V8 @& Z; V
  小齐很快地不胜酒力了,他红着脸,开始发酒疯,一下子把台上瓶子全扫在了地上。那声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 }6 q9 k/ |7 ?
  香粉看着他:“不行,他又要闹了,得先送他回去。”
4 z& C# L* r! T7 l. l7 ~& G  红衬衣把小齐扶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8 B4 Z( T% b" p& N$ L1 m* L$ g! ^  小齐醉眼蒙胧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推开他:“不要你,讨厌!” ; u$ _: D+ w8 [  g6 y! B
  红衬衣退在一边,紫胀了脸。
9 w5 H) y2 x. f: A, U. e* t  韦峰走过去,扶着他:“别闹!”
% L: X( J% V3 Q. l+ m: s# u  小齐看着他,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不要,你不要结婚好不好,不要!”
7 x. t$ K' t3 y: d  香粉尖叫着:“妹子,你瞎说什么啊?”
6 L+ s8 F7 G, u% I2 j' p  韦峰看着大家:“他醉了,我得先送他回去,香香,我先走了啊。” ( U1 e+ l( s; [8 J, |* ]' L- Z
  “哎呀,你别走啊,随便什么人不都能送吗?哎哎,回来啊,峰峰——”   H" x4 G& `3 B* w
  他的尖叫并没有留住韦峰的能力,只好眼睁睁看着韦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气得跺了跺脚:“小齐你这小蹄子,尽给老娘我添乱!” , y( w7 o/ v, N9 Q" d* E
  红衬衣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闪着一种奇怪的光。 5 M5 ~& L4 h- N: [/ f$ P
  
' W) M! T6 g6 V/ V3 o+ G! v5 \) J  一路上,小齐一直靠着韦峰的肩哭,一边说着:“你为什么要结婚?我好怕,你别结了,你结了婚就不会理我了!!”
9 `, l6 T" q$ l  Z& w% D  韦峰听得心跳加快,伸手过去,搂住了他,感觉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隐隐发热。 . t$ B5 {3 u) t% Q1 D
  没有回小齐家,而是去了韦峰家,一进门,小齐的手就搭住了韦峰的脖子,他的脸红得通透,浑身滚热软软地靠上来,迷迷乎乎地看着韦峰:“别走,我怕!抱我,亲我!”
3 c) d2 ~7 d" Q/ s/ U; H  他的唇轻轻地靠了上来。 2 a2 z: c4 R- T+ V% @* ?8 Y8 e; ~
  韦峰的头翁地一下,眼前一花,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把小齐横腰抱起,压在床上,顺手拉下了灯。
! J& m$ @# ^2 U$ m& F5 e   + T- B$ u1 r, s$ V5 [" _
  楼下,车里,两个女人目送着韦峰从家里出来,到了酒吧,又看着他抱着小齐上了楼,然后看见窗帘上两个人影合成一个。 + J0 G, F0 i) V) o+ z: J
  前挡风镜后,是一个女人眼里绝望无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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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4 00:2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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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霞的呆坐在车里,她的心从韦峰下楼出门开始,就一直悬着,直到他走进了那个看起来充满着异样气息的酒吧。 * k! y- K3 b, M# |1 u6 v; t
  然后,她就透过酒巴落地的玻璃,看到了韦峰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笑,她自言自语地说:“不会的,他的品味不会这样差的。”
% K# m4 h% a4 S* [3 X& X' N; Y  伴娘温和地提醒了她一句:“你看看,那个女人,没胸的。”
( H( M0 t# S6 e: T) R- j0 ^4 ]. s  王霞一下子惊觉起来,那个女人果然胸前扁平,甚至还有喉结。她的心一凉。
* @( t3 ?3 ^+ k. Q6 D4 m  她拉着伴娘要走,伴娘笑笑地看着她:“大姐啊,你都看到一半儿了,离真相就差一步之遥,怎么又要缩回去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0 A- o2 z4 v6 L5 {3 b  王霞犹豫着,又坐了下来。 ( t  K/ B% J- \& c0 ^& b
  直到最后看见韦峰扶着小齐出来,上了出租,然后回家,伴娘一直压着车速,跟着他们,接下的事情令王霞的心彻底地冷透了,嘴里来回倒的只有一句话: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 \) Q$ z# o8 O& `  她木头一样地坐着,眼睛死鱼般地盯着那个熟悉的窗户,过了好久,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车座上。
& M: f; r1 @* r4 m5 P* i5 u! t  今夜,她失眠了,闭上眼,迷迷糊糊就看到韦峰赤身裸体地搂着一个男孩儿,发出放肆的呻吟,她尖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 ^! b3 [, Q0 [
  伴娘走进屋,默默地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7 y2 q( A7 \' e
  王霞眼睛发直,手心冰凉地握着她的手:“我是不是在作梦,是不是,是不是?”  
: F" |/ M6 X  ]/ A# d2 |2 d  伴娘无言地看着她,心里突然恨自己多事。 7 j5 u& q' v. I9 r9 t3 n
  王霞突然站起来,嘴里自言自语着:“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对,打电话!”她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 x" @: D- z, H+ t
  
+ E8 h7 f: S7 m8 x( M  王霞在楼下发呆的时候,韦峰正忘情。
+ [- f( X9 L" w, {6 E( Z  在那张大床上,小齐的表现分外地狂野,令韦峰几乎招架不住。 & e  C- F4 `; X, r7 F, ]
  两人翻江倒海,来去回覆,最后一起倒在床上。
1 G' u) p) I" ]  小齐困顿地躺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韦峰珍惜地把他紧紧地贴在胸前,看着他清秀的轮廓,温柔地吻遍了他的脸,他的脖子和他的肩,嘴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子:“小齐,小齐,小齐——”突然间,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 `: r" \  V+ [* n  K$ C1 W  分手时的情景,像过电影似地在眼前来回。
  R' s" l7 S  ~% f   4 R) N$ Y  C4 P6 V& v
  那天,很冷,风吹得更紧,雨下得正骤,云压得好低,天暗得很快,小齐灰白的衣服在初秋的风里来回,仿佛狂浪上飘零的一叶。
9 T+ S& [0 [6 e  他的话像风一样地在耳边荡:“等你三年,你要我等你三年,我怕,我担心,我不知道三年以后会不会还爱着你!”
/ @( w9 Y# @; F  “会的!三年里我们可以一直见面啊!” # f; X; c) K( K
  “我做不到,我这叫什么?”
# v) k7 N: B  Q  “那不见面,三年后,我一定来找你!” - s$ j7 o$ q8 h: z+ G+ A% o
  “万一我要爱上了别人怎么办?”
, z. |- }6 K6 |0 L  小齐的脸雪白,头发被风吹得盖住了半边脸,他摇头:“我做不到!三年,太长了,我做不到,咱们还是断了吧!!”他回头,走到了风雨里。
- X) I, K$ r+ t: L/ L  韦峰冲他喊:“你等我!!!小齐,你等我,好不好?!” 4 h& @+ \" \6 i: ]6 h
  小齐还是没有回头,他一路走,一路低了头,没有回答。
  g1 _5 I$ `+ }, p1 q$ h0 h1 }  韦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远,想追,心却凉得让他迈不动步,终于那一叶灰白消失在眼前,他坐在地上,放纵地哭起来。
, Q: o9 S, b9 L  第二天的婚礼上,新郎只会傻笑——他知道,结婚的好日子得笑,可是不知道,除了笑自己还能做什么。 . A+ }4 i5 {3 {  c  U
  只有喝酒,一杯一杯的往里灌,老韩看他喝得不像话,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听不见,因为只是一片风声雨声。
6 Y8 A, Y2 y6 K. Y# \/ W8 Y  终于他醉得一塌糊涂。
5 x6 t7 r8 Z! q  j  新婚之夜,他在一滩烂泥般的状态中渡过。
6 O1 G& Y. E7 R( }0 ^  那时还很俏丽的王霞,细心为他脱鞋,宽衣,然后打了盆水,替他擦脸,洗脚。十足贤慧的好媳妇。
% \3 g4 Z- x, g. m2 {  直到婚后第三天,韦峰才真正与王霞有了一次床第之欢。
8 D! b9 \- r+ j6 S9 r  韦峰紧闭着嘴,想象着第一次与小齐在这里做爱的情景,努力地扮演着自己丈夫的角色,婚前的那次骄傲体验,早不知扔哪里去了。只是一闭眼,就想到小齐那陶醉,咬唇,深深承受的样子。 0 g0 D! q+ L: [4 d! F1 i3 T
  
3 e! e6 `6 G1 T$ |# j4 }2 S  韦峰伸手抹去了眼角滑落的泪,看着怀里的小齐,无法久久不有入睡。这时,电话铃响了。 5 ?% K9 s  A1 _- g  C
  他悚然惊觉,生怕吵醒了小齐,他迅速拿起来,小声说:“喂!” $ N: u6 I. v, M% q' o
  “韦峰!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 }6 c1 C/ ?) ?% T
  是王霞的声音,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一声紧似一声。
2 T1 G- f' `) U* m' E! S9 L; m  “我在家呢,你怎么了,喂,喂,说话!”
( X8 z6 a6 O) k+ Q  A: F9 z) q1 r  “嘀——”电话挂了。
  u" c+ b& Y2 [. e. f  韦峰狐疑地挂上了电话,这午夜的不速来电,在他心头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看着那睡得正熟的小齐,他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
: p% u2 |2 S8 J0 q5 w0 @   ( E' \$ C: V( L' h1 _( a1 f
  伴娘一把把王霞手里的电话抢下来,挂了:“你疯了!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说什么?说你全都知道了?”
- Z5 s4 o4 `# c/ B% ?4 F  王霞像没了支住似地跌坐在地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嚎啕大哭起来。 % Q8 {; n. J: }$ L9 G* r# G2 D, `
  伴娘一咬牙:“电话里讲不明白,你最好能够和他当面说清楚。”   G6 }' ?- k* @. S' T
  王霞丢了魂似地抬起头,看着伴娘,目光像是看着陌生人。 : v' `1 H+ L/ I( N" d- Y% Z+ q
  
$ F2 H! @! m7 D! Q  \4 ~4 @  第二天,小齐被一缕照在脸上晨光唤醒,他吃力地睁开眼,眼前蒙胧地看见个人影:“嵩嵩,你怎么回来了?” - F$ {1 `5 f$ ?6 F
  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高嵩。 ) }' n& {9 T. }: f' S; W
  韦峰有点生气地看着他:“连我都不认得了?” % d+ t7 M% M+ G, L. {
  小齐看清楚眼前的人后,惊慌地跳起来:“我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3 v1 s! P8 T" ^+ P
  “你看看,这里是哪儿?”
2 ~/ w% m& S) e. q  小齐看着四周,突然觉得头一阵发晕,他闭上眼,狠狠地摇了摇头,然后睁开眼,这个三年前还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地方,映入眼帘。他脑子里一片黑,呻吟般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 |" d* g# `' b1 k' L0 L3 D
  “昨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 5 u. D7 v: |; Z* l6 W4 G+ _8 f
  小齐惊觉地看着自己赤条精光的身子:“我,我怎么会是这样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4 z; y& \2 p; u1 a1 O  韦峰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什么做了什么?你忘了?”
$ l3 i6 c0 i9 x# `; G7 @0 L  小齐的脸变得苍白,他裹着被子,跳下床,拿起衣裤就穿。 7 O7 f! r0 j2 d
  韦峰看着他,越发奇怪:“你没事吧!”
6 o( m! D3 {! J/ t8 a! T  小齐一言不发,迅速穿好衣服后,盯着韦峰:“你昨天让我喝什么了?!”
. [0 o5 x, o( y' C7 D  韦峰更加不知所指了:“你不是一直在喝酒吗,然后你就叫我别结婚,然后就跟我回家了。你忘记了?”
3 C8 ]- b5 u2 y+ Z, Q  小齐笔直地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2 V4 E' g& q+ o2 `' r" _: p9 X  韦峰过来,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什么完了,你怎么了,小齐?!” # H" b# P3 S( H+ e" s
  小齐猛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谁跟你说结婚的事儿了,你自作多情什么啊!”
+ F4 p" X4 a& |. c8 ^. D) Q  韦峰不知所措:“我怎么了?!”
/ A* s+ e3 e+ t' R4 Q2 s) C6 Z  “韦峰,我恨你!” + t5 p0 r/ q8 I2 B
  小齐怒气冲冲地就要往门外走。
+ l% a+ k: D9 z  韦峰让他骂得摸不着头脑,一把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昨天,我们不是……” % B+ x2 J( l& r7 u  e) i
  “不许你再提昨天!”
& F% x# h* _/ h- m" X/ z  B( Q" M% G  n  韦峰气急,一把将他拉过来:“那你说,我哪儿做错了?!说啊!”
' L6 ~! C, q! U+ C3 {) n  小齐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奋力地挣扎着。韦峰的手劲大,他根本挣脱不开。两人正纠缠着,门开了。
( Q( ]8 f% V+ M  王霞带了一身的冷气,站在了卧室的门口。
" r- z8 f3 q4 D- h  床边那两个男的,一起呆住了。
  d0 c$ W$ d  ^3 `) j6 E' y9 }  然后,韦峰下意识地拿起一个枕头,挡住了下半身。
3 G% }& |  k- E5 E& y3 y/ k# n  小齐挣脱了他的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好卑鄙,好下流!” 4 I4 Q" G- w' i% A5 ?" q0 W9 z, T1 x
  绕过王霞,小齐飞也似地跑了。
( C7 C* ]4 U, A  韦峰脸上火辣辣的,呆呆地看着他跑出去,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视线,颓然地坐倒在地。 . P' M/ X! b7 G/ O
  接下来的谈话,并没有出现大吵大闹,王霞出奇地冷静,只是看着丈夫,一句话也不说。 ! O6 D' g6 Q) `! `. S" S
  韦峰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坐在地上,垂头丧气,小齐今天和昨天截然相反的态度令他深受打击,使得他已经无心去面对突然到来的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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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王霞说话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是结婚前就这样,还是结婚以后?”
! I( q9 |4 Q; C: M  韦峰看着他,一言不发。 8 J! f: ~$ i: C2 P  K, }. }
  王霞看着他,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最小声的语气:“你跟我坦白说,你到底是不是同性爱?”
7 O7 N8 W% r' R5 J! F, `4 f  “说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 / h( i& N3 D' j
  王霞眼里泪光闪动:“这么说,这两年来你一直和我闹别扭就是因为那些,那些人了?” $ @* w' D2 ?$ K* r" N
  “……”
+ L3 m" X  l! ^7 w4 l- w+ v3 ?  王霞的脸扭曲着,突然无声地哭了:“你对得起我吗?韦峰,你对得起我吗?” ' G- g) |- @6 e; {: T
  韦峰坐在那,面无表情:“是,我对不起你。” 6 Q% Y% q  V7 {/ @
  王霞看着他,突然站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9 d1 g& P7 F! u; |5 o5 ?
  韦峰突然惊醒,扑过去,一下子拉住了王霞的手:“王霞,你要去哪?”
7 Z8 q0 a  C; |4 V- W  “去找你爸找你妈问清楚!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三年了,我得问清楚!” # ]8 N/ \# b( U7 g  `3 _8 i
  “王霞,我求求你,我答应你,我跟你离婚,我什么都不要,都给你,你要怎么样都行,我只求你一件事——”
8 g4 a" Q& q2 J  王霞回头看着他。 " y; M" \$ D9 e1 j
  “求你,别和我爸我妈说,他们年纪大了,我怕……”
( i6 B3 H* z* y" S4 X7 u7 v" ?  “笑话!你欺负了我三年,还要我帮你保密?”
. ]$ d" \! B0 i+ p" V0 `  “我求你了!” - z. b* j! J$ k+ Q. s
  “求我,那你怎么不跪下来求啊?”
, `- h* ~) P- ]( V% V2 U3 P  韦峰看着她的眼睛,渐渐地低了头,腿一软,跪了下去:“好了,我跪了,我求你……”
3 t; i7 n: U+ b4 ^# g  王霞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过身,两手捂着脸,跑了出去,过道里传来她压抑的,伤心得让听者都心痛的哭声。 ; O/ H! c8 y8 V* B( H
  韦峰软软地坐在地上,王霞发现了这个秘密,令他心里一松,小齐离去的绝情,令他再无牵挂,他看着床上那零乱的被褥,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变得声音都变形了。 5 ]' |8 p. J1 A: y5 I  ^9 D  u" c
  
) ^( D; a% P. I3 o5 S8 I; k1 d8 A- M  接下来的事,就办得非常之快了。 7 `$ M! v* _8 o( F
  国庆节前的时候,韦峰和王霞去办了离婚手续。两个人都没告诉家里人,悄悄儿办的,像是合计着办件什么坏事儿似的。 . q: W  ?) h5 B' q  U9 Z# E, F6 x
  王霞没提任何条件,也没要任何东西,只是要求离婚。
$ e  p: C: ~& p, m$ `; A  离婚那天,王霞穿了件大红套装,像办喜事儿似的,她喜庆孜孜地拿过蓝本的时候,还满面春风地和办事员说了声“谢谢”。
6 ~- `6 O1 ?' G" J% B# L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韦峰,他低头俯首地跟在她身后,胡子没刮,头发也乱着,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7 b# z  H  \: p% o5 ~/ M
  办事员同情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小伙子……”然后是一幅一言难尽,话在话外的表情。
' `4 [. K4 M: a1 U' L  一起出来的路上,王霞恢复了常态,和韦峰并肩走着,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那个小区的楼下。 4 P7 Y: ~! S3 L' H2 c  w/ a9 U" k
  王霞突然一笑:“我怎么,又回来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上去吧。”
) A' i! o" |4 p( r  韦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王霞。” 0 C' _9 ^5 w- [' ^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强笑了一下:“啥事儿?” & {! e$ o9 m' q+ U2 d6 h. R  G: d
  “谢谢你,没和我爸我妈说。” # y+ T# N& }' Z: c2 C$ q
  “……没事。”她的声音变得有点颤抖。
- ~$ I- p9 g  u& V# F) x' E  “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儿?” ' {' C2 z8 M6 @/ ?
  “你说吧。”王霞看着他,脸上表情复杂。
/ `+ _- U: v! d* e7 G4 j* D  “你能不能在今年内,每周六都去看看我妈?当然了,不用每周都去,去了两三次后,你就可以说要出差,不用去了,这好象有点过份,不过——嗨,我这是昏了头了。”
, v, T2 H, e$ L: \5 _/ ]( i  王霞定定地看着他:“可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5 {; `9 E& b" S  @, E/ a  韦峰有点惊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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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二个月,王霞一直去看韦峰的父母,大多是单独去的,偶尔几次和韦峰一起去。 % J$ c0 ^0 d0 p  N6 Y0 [7 a
  老妈像往常一样悄悄地问她:“身上怎么样啊?” . l" J1 l* G3 I) G% \7 |
  王霞笑笑地摇头,老妈就失望地叹口气。
, t$ k6 @8 m% K$ @* b  b& ^  最后一次去的时候,王霞说可能要出差了,不能再去,韦峰看着她,没说话。
2 s+ G+ m* _. u, T: a) y/ G  老妈也看着她:“就不能不去?”当王霞肯定地表示非去不可后,老妈有点失望地放下了筷子。 6 Q7 _' v$ f'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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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时候,韦峰和她并排走着,好久才说:“谢谢你了,王霞!” ; l2 O( I- e9 O4 K/ u: S( r
  “你别谢我,我也有一个要求。”
5 i3 v7 Q0 g$ S; D* R8 p3 o  “什么要求?”
/ X6 [* A  v8 m; C5 h  I3 z  王霞对着韦峰的脸看了好久,轻轻地说:“不管你爱没爱过我,我一直还记着我们第一次去你那儿的时候,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希望你可以为我最后再做一次。”
/ D4 m2 l7 w# l2 |/ J6 q1 u+ p  韦峰呆呆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 P9 r) G' U( {$ ?+ c8 t1 k
  当天晚上,王霞住在了那个她曾经的家里。
: N# b3 e$ N5 Q6 k4 g. ]  第一次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韦峰送了她一把花,是满天星,王霞要求不高,有花就可以了。下午的时候,韦峰跑到花店,买了最大的一束玫瑰,红的,然后送给她。 & g$ X3 t: j3 |& _
  王霞笑着接过来:“哇,好香。谢谢你!” " y& M3 [+ s* _9 [& F$ _# D
  然后韦峰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给王霞煮了一碗方便面。三年过去了,他煮面的水平一直没有提升。
1 M; `3 U! i; _# E! B; {  王霞一口一口地吃着,没说话,热气升腾,她的眼睛有点湿。 + l3 e$ c# L0 e: M3 S
  接着,韦峰在屋里点起了许多香气四溢的蜡烛,王霞坐在那儿,看着他忙活的样子,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 z) j. B1 T- j
  最后,是在烛光中,两个拥抱,接吻,然后投入地做爱。 # D+ b' P$ U  H" F+ ^$ R3 s) H( `
  韦峰竭尽全力地投入着,王霞含着泪,手在他背后挠出了一片片红。
/ J. |6 ?+ K: ~1 Y  做完后,心力俱疲的韦峰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 O8 B' _. W' S; f3 E, }% ^7 o
  王霞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好久好久,似乎要把他的脸全印在自己的心里。 5 j# q6 l3 o2 b2 c/ F)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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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离开后锁那扇门的时候,泪水终于决了堤似地涌了出来,她跑到街上,冲着大街大喊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哭声,所有的泪都喊出来,流干净,而在心里翻来覆去,依然是那两个字: 7 [4 I  c! D, D5 r% |  W* M
  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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