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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f* u5 U& [' h1 {9 DJacky母亲这一招明显让我无法招架,一时间我和Jacky的表情都僵在那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之后被公之于众了一样,而且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很难摆,哭笑不得?好像不是。羞愧万分,好像还没到那种程度。我用最快的速度扫了Jacky一眼,晕了!看来他也没比我更好过,原本用来形容被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这种形容词现在可以用在他脸上了。因为他可能也觉得无比尴尬,脸色比死人都难看。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比我慌,因为这个时候他母亲和我都在看着他,好像这个局面只能靠他来化解。估计丫心里也没什么底,刚才他还在饭桌上倍挺的身子现在也矮了半截,看来也是这种临危就找洞钻的主儿,不能寄希望于他身上了,我暗自盘算着,想说“伯母,您这话是说哪去了,晚辈什么地方做错了,您多批评啊”,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挺得体的,就这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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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6 X, f: M8 w* c0 ~9 ] X不过Jacky的母亲根本没给我说这句话的机会,转身回卧室了。留下我和Jacky更加尴尬的你看我我看你,他一定也没弄明白今天老太太犯的是什么病,说把人晾这就晾这了。 * K) Y5 ?) T$ k; l9 ~% ?0 P; f
8 y7 j. @1 [+ b听说人的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后会爆发小宇宙,虽然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的,可能是在《圣斗士星矢》里面吧。我对Jacky说:“得了,咱们俩别相面了,还在这大眼瞪小眼干嘛啊?我这就回去吧。”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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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9 b6 k$ v( b# z. f5 E“我送你回去。”Jacky也跟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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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门口,Jacky母亲从房间里又出来了。说实话,刚才她回了卧室,我心里挺高兴的,起码我不用对着她那张苦瓜脸了,就好比蜘蛛被人发现了之后会因为怕被踩死而装死,等发现者走了之后赶紧逃之夭夭。不过如果我是蜘蛛的话可能已经被踩了几百回了,因为Jacky母亲盯着Jacky说:“你干吗去?” . a4 n4 J' ^" S
8 o3 [0 X; M/ T- z+ O“我送他回去阿。”我明显感觉Jacky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母亲还在死死盯着他,Jacky又为难的把目光转向我,可我不是电影演员,实在不会用眼神交流感情,转身开门出去了。坐公交车很快回了公寓,一路上觉得胸特别闷,不知道是公交车太挤还是刚被人撅了面子心里不爽,总之到了宿舍里一头就倒在了床上。 1 {1 ]2 z: |: \; t
8 m( H% a# Z o/ C后来我跟恩铭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用一句歇后语形容了我当时的状态,就是“裤裆里抡大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佩服了一番他的语言功底之后,觉得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那天回去后翻来覆去想这件破事,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自己哪不对。可能是我内心的阴暗面又开始发作了,我说不清Jacky母亲是出于对我这样一个穷小子的鄙视还是身为富人的优越感让她控制不住自己,非要找个机会变态发泄加炫耀一下。我本没有开罪她的地方,况且一个长辈怎么能连最起码的对晚辈的宽容都没有呢。 7 t6 A/ X3 d" B* a% _9 j" b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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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宿舍一段时间之后,Jacky发来短信问我是否已经回宿舍。我本想回他个短信:放心,我还没准备自杀,死不了。想想还是算了,不想理他,只想安静一会,就关掉了手机。本来还想过要不要把工作也辞了,因为从认识Jacky起到现在,无论是那次在办公司被他们父子两个羞辱还是现在被他母亲没头没脑的撕了面子,我已经被他们家人折磨的够惨了。我还需要那一点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自尊心支撑我即使穷困潦倒也不能做超越道德底线的事情。要不就辞了吧,老子不再受他一家子人的气了,我这么跟自己说,决定星期一上班就和Jacky说,虽然我这做法并不能和那些随意跳槽的巨牛X的人相提并论,而且很可能今天我辞了工作,明天就要面对喝西北风的困境,可是我不想管那么多了,大不了和恩铭去卖衣服,我这么安慰自己。 - e" {2 e- o* R
# C9 l. S+ Q* k$ `+ ]$ V2 \5 t4 M& y2 U: s抱着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星期一上班我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走进公司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其他员工肯定对我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无比嚣张的大摇大摆的进来,非常的厌恶加鄙视。我想反正老子也不打算在这里干了,管你们那么多呢!于是我就迎着他们的恶毒目光,再一一用目光把他们鄙视回去。经过老总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谢静从里面出来,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可能在想我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平时那么殷勤的跟她打招呼,今天跟看到陌生人似的。我可以感觉到她在我背后看了我好久。 5 i! I" f! Z+ c. @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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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进了Jacky的办公室,他坐在那里,一只手托着下巴,手拄着桌子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看见我进来,他放下正在看的东西,笑着说:“这两天心里特上火吧?” 0 I* o6 n1 ? p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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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这火大了去了,估计不交取暖费都能过一冬。”我强挤出一个笑容回了他一句,不过我想这个笑容可能比哭都难看。“你可爽了吧?看着我被你们一家老老少少欺负个遍,整人也不带这么玩的啊。”我接着说,语气里全是即将爆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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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怎么这么没人性啊?我爽?我爽个大头鬼啊?一方面背负着对你的愧疚,另一方面还得应付我妈那个小老太太,一天跟慈禧似的,说收拾我一顿就收拾我一顿啊。”Jacky也装得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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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5 T3 D- \& ^% `8 E“你拉倒吧,没去你家前,是谁说的‘我妈人挺和蔼的,不像别的老太太跟事妈子似的’来着?就这还和蔼呐?要是再‘和蔼’点都能把我吃了。” 3 O+ r+ m% N: `1 C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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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主要不在我,在于你和我妈之间。对了,上个周末你在家就没研究一下为什么会出现那天的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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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4 f4 |: Z5 B8 X" e P2 z% d“我可没那个情趣,我有这个精力还不如研究一下晚饭吃什么呢。” 5 e4 n* ]/ l0 J6 y
H; ?6 B" b0 J' v" p“猪头,就知道吃。我在家里研究一个周末了,也没研究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最后还冒着生命危险问了一下我妈为什么发火……” 6 u6 n" l1 j(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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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来了点兴趣,赶紧接上去问:“你妈怎么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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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9 n6 t" c' U“回复什么啊?把我臭骂了一顿。跟我说以后少和你在一起乱勾搭。”Jacky一副臭脸看着我。 # [* m3 {4 J7 J
) \/ B0 Y$ u( `! ?7 n本来我攒了一肚子的牢骚话想对Jacky发泄的,现在看他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话又咽了回去。我转而坐在他桌子对面跟他一起没心没肺的研究起为什么老太太那天会发火。 , x/ s* f8 D3 c. B; ?8 O. H
. E& Y5 z" q) P6 ]“我有一个猜测”,Jacky神秘兮兮的说,“会不会是这样?我和你原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后来你爸在你爷爷的逼迫下,由于种种原因抛弃了我妈,导致我妈一直无法原谅你爸,一想到你就是她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心里更是怒火中烧,终于没忍住,冲你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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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l* W7 {+ t) G他刚说完,我就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你丫电视剧的蹩脚情节看多了吧?靠,还同父异母,想象力挺丰富啊,你怎么没说我们是孪生兄弟呢?我和你要是同父异母,你爸还能要你和你妈啊?”我白了他一眼。 % n) ]' A3 f( \# X: y4 j
- W, x: l# C' N5 L! ?“那怎么回事啊?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我妈和你们家原来肯定认识,也许还结了点什么小梁子,所以就……” % _; G9 C! r0 q1 j0 j$ W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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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妈也有点太小肚鸡肠了吧,都上一代的事情了,干嘛还扯到我身上来啊。”我略显愤怒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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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女人嘛,都那样。一丁点小事记你一辈子。好了,她怎么说是她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她说不让我们俩交往了,可我们俩本来也没什么交往。就这样吧,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该上班上班。”说完拍了拍我肩膀,以示安慰。 5 V0 [4 X3 c0 [& s1 Q$ V
6 z8 m6 M7 J" W+ x* c就这样,辞职的话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可能觉得Jacky说的挺有道理的,跟一个小老太太置气不值得,况且Jacky又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把事情都怪罪在他头上实在是不讲理。于是我再次憋着一肚子怨气,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 g' u7 q# n' v5 `4 B! q
6 s. y/ R9 e' T: n- t; U- O: ?4 l8 W后来Jacky跟我说这个小老太太还不忘偶尔向他儿子打听一下是否还在和我交往,并且戒备心十足,总似怀疑我和Jacky还在藕断丝连。其实我一直没机会亲口告诉她我对他那宝贝儿子没有一点兴趣,她大可放心。 % ]; ]$ z0 e, p. M4 P$ ^&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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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都太平无事,我当然不可能再去Jacky的家,大家都在彼此的小圈子里蝇营狗苟着,Jacky照样是隔三差五的出去419,偶尔被他父亲逼问还要拉我出来做假证人,我照样是每天混迹在茫茫的上班族中,为赚钱养活自己瞎忙活着,而谢静照样是每天花枝招展的在老总面前飘来晃去,如果不是还有Jacky这个“监视器”盯着,估计她早把老总“拿下”了。 & Z2 @" U/ ?& [6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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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喜欢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周围发生的人和事,也许这就是鲁迅常常痛斥的国人的麻木不仁爱看热闹的劣根性。尤其是当那些混乱的,容易让人愁肠百结的事情发生在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身上的时候,你可以施予廉价的同情心,可是你不能否认在内心深处还是很庆幸这些烂事没栽到自己头上,并且我深信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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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D* k. l, M0 t我几乎认为生活就这样象既定好的飞机轨道,可以缓慢的滑行开去,而人们也不过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岁月的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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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y4 W8 f! J当我为了工作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我永远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也许作家艺术家之类的人可以,他们乱发一段感慨之后随便把这些弄成作品,没准还能赚钱养家糊口。我常常不理解那些没完没了感叹生活真是充满惆怅的人都在惆怅些什么,就这一点来说,我很欣赏恩铭,因为他总是很易满足的样子,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副手气不错的麻将牌,或者一次激情的做爱都能让他得到莫大的满足。就像他说的那样,那些乱忧愁的人都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你把他们扒光了衣服扔大马路上饿两天,回来他们就再也不敢矫情了。 . j/ i) r, G8 i#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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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是生活简单安定这种想法仍不能遂我愿,我不知道是家里的上辈有人刨了Jacky母亲家里的祖坟还是把她的孩子扔到了井里,惹来她那么大仇恨,在我把这件事忘记了很久之后仍然会卷土重来,扰乱我的生活,而且卷到整个事件中的还有恩铭,也有谢静,以及我连想不愿再想的那个在沈阳的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