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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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3年过去了。我已经面临毕业。在我心里只要东东，我一直相信他对我许下的诺言。东东已经有了小小的成就，他的油画得到了法国人的赏识。他已经成为一个很出名的画家。他的一幅画能卖许多钱，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小别墅和小汽车。但他还是一个孩子。在视频里，我总是看着他不住地哭泣。我说我想他！他说有时间他一定飞回来看我。他说他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了，他已经有实力有能力接我和他一起住在法国了。他说他很开心，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说他想念家乡的小河。想念那些我们在小河里戏水的日子。他说在明年的暑假再一次蝉鸣的时候，他回归来。我一直默默地等侯着他的归来。盼望我们有一天能够能重聚。在一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组成我们自己的家庭。我一直相信我们的未来是美好的，让人向往的。他变成了我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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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S+ W6 G0 d# h 那天，他从法国回来的时候，都是他的家人和亲戚在飞机场迎接他。我在飞机场外的站门口默默地看着他身影，他现在变的成熟高大了。他张望了四周，还是认出了我，他走过来，一把把我把抱了起来。他说他很想去我们村头的小河再一次洗一次澡。他想想想念那条小河，还有河边父亲的墓。 2 V6 @9 g% k9 v& h$ X# S, n
4 e$ Z: Q) g% ~7 X, N 夜色沉默,空气里有一股凉丝丝的气味.同时还有一种很浓的浮躁.一种庄稼芬芳的清香味道.有蟋蟀拉长的鸣叫声。悠扬而婉转.乡下的晚上是如此的宁静和灰暗.空气却像凝固了一样燥热沉闷.有不少的妇女老人和孩子们端着饭碗走出门来,坐早门前的大树下,说着闲话,说东家论西家,一边扇扇子一边爽朗地笑着. 在微风的吹拂下,头上的风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知了在拼命一样的鸣叫. * ?( G' s9 T3 c( |
( U; }0 s8 C$ u3 G' d R 我正坐在客厅,很专注地看着一个韩剧.看的大家动了情,鼻涕眼泪一把抓。.回头看看妹妹和妈妈也都在忙着擦眼泪,一家人都是心软的人,正在这时。东东的外婆敲门大声地喊着东东的名字。问东东在不在这里。说东东喊你去洗澡很久了。一直没回来。她着急了，就过来问我东东到底去了哪里?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她说东东出来的时候.说要和我一起到村头的河里洗澡.我说没有。我刚从田地里帮妈妈干活回来,正在休息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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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9 |+ ^' C& L5 ? L' x. m 东东外婆着急起来,声音变的沙哑颤抖,她摇着手里那个很沧桑的拐杖。不得了,那孩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的天呀!我的妈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出去洗澡，我怎么没有阻止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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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c" n1 J$ F9 E 她一边向村头的河塘里走去,一边一声高一声低地喊着。东东!东东!村里的人开始都出来了,议论着这孩子。怎么那么晚还没有回来,东东的外婆的声音在村头回荡,还有嘶哑的狗叫声。整个小村庄陷入了恐惧和紧张的气氛!我顿时感到事情不对,就拼命地向村头跑去.他的外婆冲进黑暗里.我的一只鞋子掉在了黑暗里,摸了几下,摸不到,就继续向河塘边跑去.夜很黑很深, + }/ N' i6 u' G5 k/ Y8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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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向黑暗里的河塘跑去.东东的外婆气喘吁吁摇摇晃晃在我后面追赶着。我们的喊声却没有任何的答应和回音,只是那沉闷的回音,带着一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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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河塘里的水缓缓`地流动.发着白色的银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河岸上的沙堆里走着,有无数个交错的坑坑洼洼的车辙。在我们脚下延伸.由于我们的脚步惊动了青蛙。都噼噼啪啪跳入水里.发着清脆的响声,东东的外婆不住地喊着,声音已经嘶哑.喊得我毛骨悚然.河水里的芦苇被风吹着摇摆着。我们焦虑地在河岸上摸索着,搜寻着。我劝着婆婆说,或许东东去其他地方。不在这里。可能到哪里去串门了.我们顺着无数抽沙工人的脚印,不大一会儿,村里的人也都跑了出来.邻居们听说可能出了事情，都跑了出来.人们都在河边的草丛里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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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大喊着，在河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东东的鞋子和衣服.人们开始担心起来。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我顿时感到压抑的可怕,身上发软,没有力气地坐在沙滩上。看着忙碌的人,人们都知道肯定东东在河塘里,没有出来。人们开始在衣服和鞋子周围寻找着东东的身体.我听着东东的外婆绝望的哭泣声,很多年轻人都脱了衣服,在水里摸搜着.有人大喊着小心不要陷入了沙坑.在灯光下,一个个光着身的脊背在水里哗哗地响着,婆婆的哭声很苍凉,还有妇女们擦着眼泪劝慰着. 7 t/ I$ @* e" t& _9 f1 F# n2 l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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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在河塘里搜寻着3个多小时,仍然没有任何结果.我在人群里听着人们议论着。我好象看到他微笑着向我招手.我瞅着黑色的河水还有哗啦啦的水响.感到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实.东东!我默默地叫着,像在叫一个魂灵!人们越来越着急.婆婆已经哭昏了过去,几个妇女把她抬回了家。可是东东的爸爸妈妈却不知道他有这个灾难。岸上的哭声和说话声夹杂在一起.还有闪烁不定的光芒,正在这时有人大呼了一声,声音恐惧而苍凉:“在这里,那人抓住了东东的一只脚，他的头和上身已经完全陷入了水里的泥沙里。好几个男人一起努力,才把他给弄上来。我看到一具僵硬的尸体那发着铁青的身体,让人可怕.直挺挺地被东东的三舅扛着。有人说在控水。 ) }& o. J( P; e; L" P5 O3 Q/ Q, k
* C; e. S+ u, ?+ \* A 那个被扛修长的身子在人群里穿行。无数的妇女悲哀地哭着。我跟在后面,嘴里默念着：东东!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也不说一声,东东,你为什么这样!眼泪终于像泛滥了一样,只不住地流.我更想大声的哭,可是我没有。我感到没有哭的力气,一种很浓重的悲哀在黑暗里。为什么不喊上我东东！你说咱们无论干什么都会在一块的。东东!你失言了!你说你会带我出国。黑暗的河水在缓缓的流动! - a5 r' I! X( C* F! N# r. C
+ i7 n" _7 R- o2 B) U! o! l, w I 那天晚上.微风吹拂着村边坑边的杨柳树。蝉在拼命地叫着。到出事的地点,那个永远黑暗的小河边。把那些纸钱烧了。我说：“东东!我们今生做不了兄弟, 我们来世一样做夫妻!做一对恩爱的夫妻!东东！你要活着,我宁愿永远和你在一块!东东！你偷走了我的心，又把我的心给撕碎！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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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岸上时时又响起来了那首的哀伤的笛子声音。我坐在荒凉的河岸上的芦苇林里,默默吹着那笛子,回想着我们的往事!东东!你是我的伤痛和一生的怀念!东东呀!上帝呀!河水的腥味儿在空中回荡!远处的灯火一明一灭!还有遥远村里的狗叫着!往事的回忆总有着无法言语的忧伤!东东和瞎子叔叔的脸在我脑海里恍惚地重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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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8 15:5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