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也是直男》 BY 纯净男声 【完结】

猫瞳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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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F  G. f! H; t1 l. z十二月的夜，阴冷潮湿，远处宿舍的灯光像温暖的萤火虫在眼中闪烁。凭直觉，王梓轩今晚一定回来，但是，我真的该说些什么呢？

远远地，梓轩熟悉的身影慢慢地向我走进。此时的气氛，出奇得沉默，也出奇的平静。我以为我会慌张，但是当他走进我的刹那，看清楚了他的眉目，一种存在我心底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因为在我的心中，他离我的距离是如此得近，如此得没有间隔。

: [" z$ w. i" J  I! ^“梓轩，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我轻松的口气让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明天早上能不能在你起床的时候，和以前一样，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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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T: {1 V0 H! ~“嗯，可以。”梓轩低着头。“可是，林枫，我真的觉得我们应该……”

7 f+ l( ~8 _) W* V' ]“应该保持距离？”我抢过他的话“梓轩，我只是想做你最好的朋友，难到这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拒绝吗？”

" i. ]/ Q* e* t9 h7 x; z“可是……，我感觉，我们之间……可能不像普通的朋友”梓轩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林枫，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不是正确，总之，你让我觉得感觉……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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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r$ o* J2 M" [“压力？”我想呐喊“我怎么可能给你压力？”

“是的，压力！”梓轩突然很坚毅肯定地说“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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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d# Q3 `% a4 {6 {& J突然间，眼泪刹那夺眶而出，没有任何征兆得，就那样大颗大颗地涌出。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都涌上心头。我点点滴滴的付出，瞬间化为乌有。

5 P! s& O% ?9 S0 a6 z, ^是的，我错了，我没有爱你的资格，因为我是男生，而你也是。男生和男生之间，只能做兄弟，只能做哥们。可是，梓轩，你和别人不同，别的男生我都可以当兄弟，但是你，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普通的朋友。熄灯的铃声响起了，我和梓轩都没有动，寒风刺着我们的脸，和着冰冷的泪水，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

“林枫，走吧，快熄灯了”梓轩有点担忧地说。

1 A5 }! N5 V3 V! Y$ }& M+ j“梓轩，我记住了你刚才说的，”我突然有一股怒气在升腾“如果你觉得对你的好，是不正常的表现，那么，我很庆幸你提早告诉了我，谢谢你！”

, p& i6 `: ^# k, c昏黄的路灯，细雨开始飘落……

猫瞳

（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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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2 \2 N3 W; }回到宿舍，推开门，发现大家都还没有睡。看到我们回到宿舍，大家又找到了调侃的话题。“哟，你们俩还真有情调，这么冷的天气还出去散步”

“那是，我们宿舍的”小情侣“最懂得享受生活了…… ”

, K: Z6 r3 s1 r' j4 v# c/ e, E要是平时，我可能会心理暗暗得喜悦，可是今天，他们说得每一句都像一根针插在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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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爬上自己的床，盖上被子，一声不啃得躲在被子里静静地流泪。以前的一幕幕，像电影的故事情节在脑海中回放。打开walkman，反复听着江美琪的《当我又想起你》我想我还要继续学习悲伤的时候不闭上眼睛趁眼泪还没有形成前就蒸发到空气里我想我还要继续努力听完了情歌可以不决堤那些蠢蠢欲动爱的回忆会让思念都哭泣

突然觉得这首歌完全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每个音符，每句歌词，都是我此时的心情。刹那间，觉得我是如此深爱的唱歌的这个女子。我知道梓轩此时还没有入睡，他也在听着音乐，我轻轻地踩着床梯，走到梓轩的床边，轻轻得对他说：“我想出去走走……”“什么？”梓轩拔下耳塞。

# t1 T4 I# o" f  }4 D* q7 G8 v我没有继续说什么，走出宿舍，靠着楼下操场的篮球架，反复播着《当我又想起你》，泪水，已经将我淹没，我多么希望梓轩此时可以走下来，轻轻地对我说“外面这么冷，还是进去吧。”可是，他没有来，我穿着淡薄的秋衣秋裤，星星点点的雨丝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猫瞳

（三十三）

  C3 K1 ]' }0 Y- R)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一如我寒冷冰冻的心情。盛夏的欢快，来不及在秋天说再见，就这样走进了冷酷的冬季。

; t5 b1 |7 A, }$ m梓轩还是那样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在别人面前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可是在我们相视而对的刹那，我感受到了他的逃离，尴尬，和愧疚。这种感觉让我绝望，却又无奈。满腔的 爱啊，原来只是自己在燃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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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v* R: y% t) ?* Z& X我开始变得情绪异常，上课走神，晚自习的时候大家都在默默地复习，我却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安静的像只猫，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知道自己在玩火，知道自己在毁掉自己的前途，但是，此时的我，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沉入深深的海底，需要救命的氧气，而那氧气，就是你——梓轩！可是，你却永远无法明白我心中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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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 L  U2 m又是一个无聊的晚自习，后桌的同学递给我一张纸条，我百无聊奈的打开。原来是林珊给我的“林枫，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有事情要和你好好聊聊 ——林珊”

: b6 k2 _* w6 ~1 c. m$ P第二天吃过晚餐，我和林珊来到约定的地方。

* Y5 |$ V) w; E% i“林枫，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做好的朋友，但是我有一件事情，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林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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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8 e/ M% t# y0 Z“嗯，你说吧，”我以为她知道了我什么，“是不是关于梓轩的？”

$ Q# h+ F# U% g. j) f; l“不是，是关于我的。”林珊神秘地说“其实，她一直不让我说，但是我怕一个人压在心底，会压出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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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我更加奇怪了“是方骅，”林珊深呼吸了一下“我们其实，其实，其实不是普通朋友，我们在一起差不多6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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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雷住了。方骅？怎么可能，方骅可是个女生啊。而且我们和她都是很好的朋友。方骅是个很男孩子气的帅气“女生”，因为成绩优秀，中考时候考到市里的一所重点高中读书去了，而且现在已经在读大学了。

4 g6 A* J: h* k! A% o我当时一定是乱了分寸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同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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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B7 _) V6 b0 _- c6 L0 \“我和方骅其实从初中就开始了，”林珊的情绪有点激动“现在，我好怕失去她……，因为她打电话给我，说了想要放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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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夕阳慢慢退去，我们在操场边将自己隐藏的心事都说了出来，突然间，有了无情的勇气。原来世界上，喜欢自己的同性，并不是意见羞耻的事情，原来少年的心事，总有波澜壮阔的偶然。我像一片在大海中东飘西荡的扁舟，找到了互相依靠的船只……

猫瞳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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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 ]# i( f和林珊的深谈之后，突然之间变得豁达了很多。理解了爱，跨越年龄，种族，性别，其实都是正常的。最怕的是，心中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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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振作起来，回归了我正常的学习，生活。梓轩，你有拒绝一个人的权利，但是我也有爱你的权利。我想我还是一个倔强的男孩，认准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就不会轻易放手。或许是我的自信和真诚，也或许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氛围，梓轩也渐渐地对我自然起来了。我学会了不给他压力，我学会了不会处处去在乎和计较，我学会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没有办法让梓轩像我爱他那样来爱我，那么，就让他过得舒坦，自然，而快乐。

  S* D3 n2 c4 u, @5 N: ?) ]农历新年在一片欢快的鞭炮声中到来了。我用新年的巧克力糖果拼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型，想等到开学的时候给梓轩一个惊喜。我用心在除夕之夜写下了长长的思念，我在凌晨新旧年更替之际，对这漫天的烟花许下了或许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我们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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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a0 \. {, N6 f1 H但是，当我将精心拼好的糖果交给梓轩的时候，他居然看都没看，直接将它们分发给宿舍的兄弟们“来来来，吃糖果罗”，那一瞬间，我想我的心是在滴血的。我眼前又回想起许愿的虔诚和认真，还有拼接糖果的喜悦和幸福……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贱，贱得想打自己一巴掌。于是，我将原本打算送给梓轩的“水晶之恋”果冻全部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下撕开一条很大的口子，将其中“七星伴月”中最大的一个果冻往空中一扔“兄弟们，谁抢到是是谁的哦……”大家一轰而去。刹那间，梓轩的神情震住了几秒。我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出了宿舍，走出了大门，走过一条街，转过一个街角，我以为，我不会哭，我以为，我只是会继续带着胜利的微笑往前走，可是，在走了N个街道，转过N个街角，放肆的泪水终于如泉涌般释放……

当别人将你的爱践踏的时候，我不能让别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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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w" r4 t4 l8 m. T6 f" X+ h+ x, v0 v当别人在轻视你的真情的时候，我不能让任何人看不起……

猫瞳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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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U2 l' I5 J. ~/ j0 u( N当发现我的爱成为你的累赘，我宁愿放弃。

我开始了真正的高四岁月。早上，听着Celine的《A new day has come》绕着操场跑完三圈，然后直接奔教室开始早读，白天几乎都浸泡在让我反胃的数理化中（我想选择理科，是我最大的失误），晚上抓紧时间复习总结一天的收获，睡觉之前walkman里的卡带换成了《高考英语听力宝典》，一切和感情有过关的东西我全部屏蔽。和林珊散步聊天，成了我唯一的休闲方式，我们会在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下楼走几圈（中间间隔时间稍微长一点），晚餐之后再走几圈……有些事情，说出来之后，会觉得再大的事情也不过如此。我和林珊都下定目标，一起考到北京去，她可以和方骅在一起，而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 h0 n9 s& w/ f+ r7 {* g  B, [  `当有了目标，一切的苦都不再苦。看着日历被撕得越来越薄，心里居然会有一丝喜悦——我们，真的快破茧成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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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m6 X3 G7 m3 E春天，还没来得及看窗外的万紫千红，就悄然退席……

2 g9 b# N5 l4 b4 Y# p初夏，还没来得及品味草长莺飞的欣荣，就落寞散场……

# T$ p5 u. F8 c. V3 G6 D2002年的7月7日，我们将所有的青葱岁月，带着拼搏过的泪水和汗水，走进了神圣的高考。

猫瞳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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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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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 u! B/ l$ `9 c1 i# {. \: f" {高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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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r9 y1 S# Y/ o在提交最后一门试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终于解放了。考完后，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疯玩，而是乖乖地回到家里，一个人蒙着头睡了足足24个小时。然后起床，欣喜地告诉妈妈，我想吃红烧排骨，香菇炖鸡，还有生姜爆炒鸭……人生，另外一个起点在向我召唤。

虽然后来的成绩，没有考上我理想的大学，甚至没有上一本的线，但是，我还是实现了自己的大学愿望。林珊也因为填志愿的原因，和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甚至连去北京的愿望都没有实现。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成功了。李煜考上了省内的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实现了他家人的夙愿，王梓轩，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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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都在为奔赴远方打点行装的时候，王梓轩又开始了他复读的艰辛历程。走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了我们曾经奋斗过的学校，走在安静的走廊上，看着里面正在重复我去年轨迹的同学们，正在灯下专心研读，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动和伤怀。王梓轩，坐在教室的一角，提笔在写着什么，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夏天的夜晚，繁星当空的夜晚，我，林枫，一个深爱着他的男孩，在远处静静地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迎着晚风，走出了沉重的铁门，眼角泛着泪光……

猫瞳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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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轰鸣将所有的纠结都化作逝去的烟云……

生在南方的我，第一次这么远距离的旅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村庄，都市，杨柳，小河，大桥，故乡，突然觉得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受。原来，我真的要开始单独面对以后自己的生活和人生了，故乡真的就这样被抛在身后了，李煜，梓轩，林珊……我们真的就这样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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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3 `, k; G4 p+ g火车到达郑州的时候，天刚刚开始放亮。走出广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北方特有的清凉让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南方的潮湿，就连呼吸都变得那么豪爽。（后来出鼻血才知道干燥的厉害），看着环顾的高楼，突然觉得有种鱼回大海的快慰。对面的KFC特别醒目，正对着广场的是一个醒目的高楼——蓝宇宾馆（当时不懂，现在看着真汗……）。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以后可以在这里生活四年，有一种莫名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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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U$ c7 i- s" T* y- ^报到，体检，军训……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大学对于我们新生来说，有太多的新鲜和刺激。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各自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在一个屋檐下，开始了奇妙的旅程。从高四的压抑到如今的释放，真是来了一个180°的大转变。

1 h: r0 ?+ O9 s0 o+ u因为陌生，所以新鲜。很快，我就习惯了大学的氛围：没有固定教室的上课方式，有时候一天就一节大课的自由体验，体育课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项目，周末没人管，每学期就考试一次……这对于刚从高中跨过来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自由的paradise.每个周末，我都会出来疯，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天，也不觉得疲倦。因为这么大的繁华都市，对于我来说太有诱惑力了。以前在自己的县城里，只有少数的Jeanswest，唐狮，以纯的专卖店，但是到了这里，满大街的“名牌”（以前，上述品牌对于我来说就是很上档次的名牌了，汗一个……），蓦然发现，自己高中的时候真是“土”啊。于是，于是开始疯狂的添置衣服，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的，第一个月就发现自己眼中赤字了。OMG，怎么办呢？还有漫长的3个多月啊……

猫瞳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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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新鲜的事情还有很多，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北方的浴室。北方的浴室是没有隔断的，一排水龙头，装着自动感应器，一靠近水就哗哗流出。我依旧记得第一次和室友一起去澡堂的情形，他是北方人，走进澡堂，二话不说就唰唰两下脱得一丝不挂，我当场被雷住。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啊！“林枫，愣着干嘛，脱啊！”“喔……”我战战兢兢地慢慢脱掉外套，脱掉军训的迷彩裤，脱掉球鞋，脱掉袜子，然后就只剩下内裤了，可是怎么也下不了手了。“真磨机……我先进去了，你快点进来啊，人多可能还没位置呢！”室友嘟囔着甩着“老二”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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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O( q/ s1 a! z6 h- B走进浴室，天哪，一片肉林啊……我汗得无法用言喻来描述了，只觉得头冒冷汗，心里还像小鹿一样乱撞，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啊？满园“春”色尽收眼底。紧张，兴奋，还有害羞。好不容易找到室友，他大声嚷着“靠，这么久内裤还没脱掉？”，惹得周围的“肉体”纷纷往我这边看来，我当时丑得立马想找个洞钻进去。后来才知道，北方人都这样，一点都不顾及，大大咧咧的，慢慢得，我也习惯了进了澡堂，三下五除二脱掉所有的衣服，大大方方地走进“色欲横飞”的淋浴厅。

* V" q9 g; U' A6 y+ G+ F还有就是大学的夜聊，话题自然而然就谈到了女人，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大胆……一个个粗狂的字眼从平时看来文文静静的同学口中脱口而出——原来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啊！渐渐的，以前听到会脸红心跳的字眼，现在听到只会会心一笑，心想：真妙！大学，真的是从男孩到男人的转折点啊。

  L. [! w8 y$ Z& h可能是受到雄性气氛的熏陶，我几乎渐渐忘记了曾经迷恋的李煜，梓轩。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重新考虑找个女朋友，好好谈一场恋爱。就在这个时候，方杰出现了。

! x: |- L  C3 U' T, W, Y方杰是隔壁宿舍的一个来自江苏的男生，水土好自然养人——他干干净净的外表，深如大海的含水眼睛，还有彬彬有礼的态度，让我在遇见他的一瞬间就失了神（发现对彬彬有礼的男生毫无抵抗力）。突然之间，埋藏在我心底的那份悸动的感情又复苏了——原来，我还是那么眷恋着梓轩。虽然新鲜的大学生活冲淡了我对记忆的依恋，但是，从方杰身上，我又看到了梓轩的影子……

猫瞳

（三十九）

当一些喧嚣平复，思绪沉淀的时候，我又开始思念千里之外的梓轩。不知道今晚他是否还在听着江美琪的音乐，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否和我吹着同一阵风……想着想着，眼睛忽然起雾。原来，在我的内心深处，still have a special place for you！

和方杰的认识很意外。其实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班级的，只是分在不同的宿舍罢了。但是因为大学基本上都是3、4个班级一起上课，刚开始我们并没有机会认识。只是在军训的时候，每次报数甩头的刹那，都会发现一个很有轮廓的侧脸，但是，那只是一个短暂的印象，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我们真正认识是在学校的第一餐厅，那天中午我们同时排在同一个窗口，我在他前面，因为人多，自然靠得比较近。就在我打好饭菜准备转身的时候，他刚好往前一步，我的盘子碰到了他的胸膛——哐当一下，里面的饭菜全部倾斜，汤汁洒了他一身。我吓得魂飞魄散，马上到处找餐巾纸帮他揩拭，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却没有胆量看被撞的这个人是谁。“林枫，每关系的啦，我自己来……”他突然说话了。我更加惊讶了，抬头一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对着我笑，睫毛长长的，还略微有点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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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p% R" ]" T) S6 x; \/ m0 ]就这样，我们坐在一起吃了第一顿“不撞不相识”的中餐，原来，他对我一直有很深的印象，军训的时候就被我的歌声“征服”过。不知不觉，我们就开始熟络起来了，聊了很多高中的趣事，大学的感受。他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眼睛像个深深的湖泊，蓝蓝的，深不见底。

3 F% X; Y  G  R6 B( {5 u- ?- z" g方杰的闯入，让我的心里又开始波澜起伏。梓轩，我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抉择呢？尽管我不知道以后和方杰到底会有怎样的故事，但是，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最柔软的地方，一个最温暖的空间，我希望住在里面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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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O% {  s8 ~0 R+ B% n和方杰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我渐渐发现，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可是，我的内心不断提醒自己——我不能对他有任何非份之想。我不想让梓轩就在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于是，我写了第一封信给梓轩，给他大致说了我大学的情形，还特意提到了正在侵蚀我感情防线的方杰，在信的最后，我要梓轩去听小美的《缓慢的爱》，因为里面的歌词最能代表我那时的感受：

# ]: s' o  v! r5 d, ^5 \等你爱我连天色都嫌晚了你眼神那么朦胧我应该怎么开口……

猫瞳

（四十）

很快，就收到了梓轩的来信。其实是一大早就收到了，但是我将它藏在口袋，一直没有打开，整个白天，我都在期待与兴奋中度过。直到晚上回到宿舍，拧开台灯，才颤抖地拆开已经被我揉得发皱的信封。里面的笔迹那么熟悉，温暖，潇洒……

林枫：很意外收到你的来信，也很开心看到你在大学生活得丰富多彩。你一直都是那么优秀，这么快适应环境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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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g5 T/ F/ n6 w# U现在的生活枯燥又单调，每天除了做题还是做题，这次是我第二次复读了，可怕可笑的高五。所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误了，一定得成功！谢谢你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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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对于你的伤害，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你推荐的小美的歌曲我听了，很感动！我最近就靠小美的音乐来陪我了。最后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梓轩笔

合上信纸，突然觉得一阵心悸，一阵心痛。以前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又都浮现在眼前。整洁的床单上的“等我”，梓轩老家的那个高高的旗杆，还有我们依偎听歌的每个夜晚，相互拥抱的那个深秋，还有打扑克时他细心认真的教导，躲在被窝里的窒息，寒夜操场上的泪水，过年准备糖果拼盘的喜悦和难过……突然发现，其实，我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从来没有！本以为时光可以冲淡一切，本以为从此天各一方，本以为从此再无瓜葛，谁知道，只要看到他熟悉的笔迹，就仿佛听到他的一声叹息。梓轩，我知道，你会想到我的，而我，只要当你想到我的时候会会心地微笑。

于是，我疯狂地走遍了郑州所有的音像店，找到了小美所有的正版卡带。在北京华联买了一个很好的SONY的walkman，一并打包，快递给了梓轩。因为，我知道，他此刻需要的是更多的精神支持，我要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让他坚强，我想让他在听歌的时候可以想到我，哪怕是一闪而过。我想鼓励他，从新开始，一切并不可怕！

+ }! O; ~6 F3 K# u) v快递完的那个晚上，我睡得很甜很安宁，因为，我知道在他拆封的刹那，一定会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