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给方玉亭打电话,他说他开车过来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我脸上的伤。
2 @1 l# U3 T# j% n8 d* [& L 他急忙问: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还在这和小孩子一样看火车!走,我带你去医院! % a( N9 Z. f6 a
我说:你看我能进医院吗?我进医院还不是死路一条,任人宰割。 6 {$ k7 B. T4 l3 M- c( ]0 c
我接着说:那个人怎么样了?谁指使的? 6 s) b, r$ e3 f2 w1 F X1 A! R
他们只说是偷东西的,被另一帮偷东西的人打了,别的就什么都没说。如果叫石头去指正他们可能会让他们进去几年。
) V/ D0 ?9 r8 O9 a( P- ^$ k8 | 我一想,那可不能让石头去,那样把我们都害了。
w" [ X+ t* c4 ~9 |* C% v 我说,算了,过几天再找个地方就行了。 ! L- z+ P% A( M/ O0 i+ S- T
要不你们先到我那去,找到地方后再挪,怎么样?
$ {! v. V% z9 k: W" q; a 我看看石头说:也好,得先找个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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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k# g4 P 坐在他的警车上我第一次感到紧张,真的,以前无论出多大的祸,我从来没有一次害怕紧张,但这次反而可以藏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却那么紧张,是什么缘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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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O) b( {! }9 t5 O 他把我们带到了分局的家属院,幸好晚上没人看见。 9 g1 \! j, m! i; ~7 `" U
他的房子在二楼,三室两厅的,阳台很大,我很喜欢阳台的感觉,最讨厌阳台被封住,我一直想,要是能租一个阳台住该多好啊,既可以剩钱又可以晚上看星星。 4 }5 g5 J/ V; }) R `
他在我脸上抹了点消炎水,又给石头找了一堆吃的东西,石头好象对这个屋子充满了新奇,这个屋看看,那个屋开开,被我叫住他,老实在那吃东西。
3 m4 A& r2 y l& t. M; l 我突然想起那架钢琴,急忙问他们去的时候见没有。他说见了,但屋子里很多东西都坏了。听钢琴还在那我就放心多了,我叫他明天再买个门装上,最好再装一个防盗门,他说那里已经查封了,不过,到时候把那几个人关进去后就可以再收拾了。 1 f$ X6 s1 a6 E1 X- D. t) y- A( _1 @
你在这里是谁也想不到的,你安心和他在这过年,不要出去,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我这里吃的多。
7 U' P6 K4 p( W9 X; x+ H 我说: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你冒着多大的风险吗?
" ]4 a! c6 S4 M 他说:知道,但我自己选的,你说的,都是自己选的。
. d" }( g% v S) U+ m# ^; r1 a 我还能说什么,我说的这么快就还给我了。 6 P( ~* D(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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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石头偏要睡客厅的沙发上,要睡在那看电视,没办法,只好任他了。我睡在玉亭的 2 s6 c+ f, f0 C, r
隔壁房间,但我一直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睡不着只好起来到阳台上抽烟。 ' R+ k0 s, o: B- m1 a& L
抽完一根感觉有点冷,我便想回去睡。
% p# P; |( R4 N- {# k% k 我一扭头,方玉亭正站在我后边。我一笑,他也轻笑。
5 C- A% {' O$ }" Q, n2 E 我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可是失眠。
9 s {6 K! o/ e4 r9 J# Y% ` 他说:什么时候形成的?
# v! d+ |% M) |& E 我说:好多年了,我只有感觉在夜里我才能做会我自己。
0 a; ~" d: i ~6 V y. f6 V9 R9 i 他说:那你是一个怎样的自己? . x. a$ j$ F8 L& Y$ a
我说:你不是说过了吗?顽石。
8 ?) O) a* Z, m) p( w* u' T2 {& W3 q 呵呵,他笑着说:不是才怪呢。快进屋吧,外面冷。
4 \% z# F' [ u7 o! H 他问我:要不要喝点酒暖和暖和? 3 X% L O) g7 A% G# _6 A
我说:最好拿点好酒。 * f/ J" F" j% @' v; n8 C
他拿出一瓶五粮液说:过年的时候局里发的,还有好几瓶。 ; W& u( K. F0 k+ f( S
你们单位可真有钱,唉,你们也不感觉到惭愧,花的是你们敌人的钱。
2 H4 u4 \) y6 t3 \ 他说:我不准许你老说这样的话。
6 {" y0 t7 P: T$ `) b, I 为什么? . ~$ N7 j4 u: g
我就是不喜欢听你那样说。
) @" I2 ^" S/ _. h; X 我撇撇嘴说:就在这屋喝吧,出去怕惊醒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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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会,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 I% j3 H% S, p- L& B- o# U 我说:我不评价别人。 - X' j% G4 S: d. P3 F7 |
他说:那你呢? 3 u' I4 S8 u2 }( c
我说:也不评价自己。 - q$ V/ ^4 Z& V1 T R+ _, }! c5 [
他说:你能坐着的时候从不会站着。
F& k+ p* r f& o, T 我说:难道睡觉的时候站着睡比躺着睡爽吗? 3 n) m0 P9 @) W: [
他说:你是一个喜怒不形与色,城府颇深泰然自若的有诚实也有奸诈的一个人。
8 Y7 R7 o+ x* M* ^ 哦,看来你对我了解很多啊? . t% W q0 O+ o# Q
也不知道你是个天使还是个魔鬼?
. ?- S$ q4 Q8 p/ u6 c 断了翅膀的天使,有点善良的魔鬼。 & x. o% h% x0 r4 X3 h' B/ X/ H
他说:了解一个人需要一生的,你会让我了解吗? ' D6 C% |4 J( X& y2 f+ W
我说:不会吧?
) j, b$ e# ?* T5 V+ x 他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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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F- H7 V, z$ K0 | 他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9 ~2 E$ I g& Q$ c: m
我说:好。 3 K) g1 [6 X4 d5 ~$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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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把我抱住,很紧,我感觉他那魁梧的身体萌发着一种渴望,那一种成熟男人的亲切与魅力他是完全 " u# T" j3 P) c+ A; A
有的。可以说我也很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踏实的安全感,难道我对他有那个心思吗?是的,毫无疑问, & v) ^2 F* w8 a5 [
我讨厌警察莫过于讨厌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但他总让我勉为其难。 + c. U b; C& m! L
我正想着,他却被石头从后面推到了墙上,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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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z0 g- R. R# x$ U4 | 石头嘴里说着:妈比,不准你抱他!
) N+ Q# x' L. x& d4 B, H9 c 玉亭靠在墙上笑着问石头:那你说谁才能抱他? ' @4 S V! \& J3 W* N
石头上来把我抱住,骄傲的说:只有我才可以,哼。 e) }5 w q, b- E b- U, U
我没说话,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幸福,那种幸福很满足,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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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g e9 j. m r 过完十五后,我给成哥打电话,成哥说年前那事基本搞定了,说这要多亏方大队长。
+ F# W( o/ }* B# H P& R- ^4 i 我感觉到自由了,那种自由比从苦窑里出来还要难得,因为我知道有很多感情在里面包含着。 6 E( Y9 ]2 j, q
于是我带着石头回到了我们的那个小区,封条已经被拆除,换上了崭新的门,还有一个防盗门。我知道肯定是方玉亭做的,感谢他,是应该好好感谢他。
! Y2 y/ _# i+ |. @6 j4 y, z3 J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话支吾着便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有点紧张,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 H4 o+ c9 X% X( q* t9 A1 s 我又打电话给成哥问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搞定的,成哥说花了不少钱,堵了不少嘴,找了个兄弟背了黑锅,叫我放心,还说新世纪已经改成了酒吧,让我这两天有空去看看。 + t/ H8 ]5 H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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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玉亭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哪,我说在以前的那个小区。他过来后把钥匙给我,我给他钱他说不要,从他不安的眼神里我看出来肯定出什么事了。 9 o1 I+ `; i8 U, ?+ |/ g
进屋后,石头兴奋的好象第一次进来一样,东跑西窜的。
; s3 w* x+ e/ ]8 B4 G3 D 我问方玉亭:出什么事了?
N& B* m0 s3 T+ `6 u& R+ z 他抽口烟说:没有,最近有点累。
* R, W1 z2 u8 Y1 ] 我说:听说你为我出了不少力,得好好感谢你。
* H3 n1 n1 v+ n. p, M9 O 他说:我给你说过了,你不用感谢我,你感谢命运就可以了,谁叫我们遇见了呢。
) }* q* U% U# L. e6 q: \3 t 按说我这次没事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拉着一张脸?
* G$ A. F, t# j/ T* }6 X% x, \ 飘,告诉你成哥,叫他今年小心点,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市局开会,说的就是南阳的治安问题? + O G# a! v* w9 ?* o$ @# N5 z' [0 f% l
治安?我疑问的问他:哪个城市不都是有不要命的混混吗?现在我们怎么破坏社会秩序了?现在的治安够好了,哪象你没来前乱的跟一锅粥一样,谁管?谁敢管?谁管得了?你说?今天你把一个稍微有点地位的头目整进苦窑,那明天你家有个人肯定会残废被绑架之类,你应该看过过去的南阳治安记录,杀个人扔到派出所是常有的事。而现在呢?现在大家都知道赚钱了,从地上转到地下,安分的替人解决麻烦,省去了你们警察多少麻烦?你以为南阳的黑社会跟香港的古或仔一样,拿把刀在大街上乱砍,穿的前卫一点就是黑社会了? 7 H" n; k' r* U0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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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不是听你分析社会原因的,我只是想帮你,但我也知道你和成哥的关系,我不想到时候出什么乱子,你说?我到这份上了我会去害你吗?听我的。
]5 n7 l; x6 R# F4 v% N9 q 我说:成哥现在都已经收手了啊,金盆洗手那天你们几个部门不都是去了吗?成哥说过自那以后不再管江湖任何事,安分守己的做生意。 i0 s0 ^) b4 d, J. [
他说他不管了就不管了?他不管了他还和万枫帮你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以后用你的地方多的是。
$ l+ _; \% j7 l+ E1 G2 W3 I 我说: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吵,我这两天见他告诉他。 - N* f' a(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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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房子收拾好后没多久就去了新世纪,现在已经不叫以前的新世纪歌舞厅,现在改名叫无语酒吧。 * d. M" b& k5 S! |$ @
成哥说南方很多大城市已经出现了这种酒吧,他是把酒吧引进来的。 0 Y9 e1 j% |2 {/ z
我一进去酒吧的大厅顿时感觉涣然一新,没有以前的那种疯狂和糟杂,多了几分安逸和宁静,我喜欢这感觉,看见有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拿几本书在那专心看着,还有一些年轻人轻声的有说有笑。
: T) p3 S) N& u/ \/ c 怎么样?是这感觉好还是那感觉好?
: n2 X9 C4 b* ^; q1 M 我知道是成哥在后边,我说:这好,看来你是造福市民了。
% [+ s4 J# ]9 b& X# m" E 哈哈,万枫也说过不久把他那午夜时光也改成酒吧,现在舞厅多了,不是十年前这两家了,得学会进步嘛,要不就只能坐山吃空了。 : w0 e* G9 j% M3 K: g$ O; `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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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成哥到他的办公室,各点一根烟,我说:以后你得注意点,别让条子抓住什么把柄。
% x1 Y4 ^) y$ q) D% r6 ~* t/ v 他有点吃惊: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做着这个小生意,也不缺钱花,你看,我的皱纹多了,头发都快白完了,要不是我经常做美容,我现在恐怕比七八十的人还老 ,我都年过半百了,你说我争个啥? 1 D, F; i& U" J( N% F! h2 w
我说:恐怕市里要除去你们这帮老人家啊,他们可不管你现在好不好,只要你存在,他们就认为是对社会构成威胁,不整死决不罢休。 & t4 P4 m* T- F- S/ Q& A
成哥笑着说:那么多年的腥风血雨都过来了,现在老老实实做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 Z* _ U$ ^, o* G
我说:也许猖狂一点倒没事了,最怕你深居简出,他们还以为你有什么阴谋呢!
& V4 }, U9 P+ o 哈哈,记得那时候你刚进来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个人的命都是一样的,老天要我死,我能躲得过去吗?顺其自然吧。 / ~9 A/ J( S; g& c4 u& j/ W
我没再说话,只是觉得他活到这个岁数说出这种宿命的话有点悲哀,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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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成哥又谈了点别的,突然感觉到肚子不舒服,就让成哥找点纸,谁知道他找半天也没找到,我说算了,报纸之类的都中了,结果他笑着找出来两张发黄的旧报纸,我也苦笑着拿着进了卫生间。 8 L. `* Y; E, [
! P# i2 t) v; c6 b 蹲在大便池上便随手翻起那旧报纸来,忽然,我的双眼凝固,我看见一张图片,虽然发黄,但我仍能认出来,那是一张寻人启示:乔思梁,男,二十八岁,微胖,河南郑州市人,钢琴演奏家,于五月二十四日开车去南阳参加学术交流会而失踪,有知其下落者请拨打这两个电话,并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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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南阳晚报上刊登的,我仔细一想,五月二十四,难道是那次我和方玉亭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我又想起那次我去买吉他那个钢琴老板说石头真象乔思梁啊,乔思梁?石头叫乔思梁?钢琴演奏家?他是个白痴啊?为什么报纸上没说?可是年龄和别的都相符合啊! , y8 ?: A3 k$ _0 G% S+ ~
我拿出手机照报纸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 A3 a* `! `# X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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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请问乔思梁先生找到了吗?
( J0 K @" T# Z: x' X! T- W A `' Q 对方是一个女人:没有啊,难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吗?他失踪快一年了。 7 O+ a. g9 A9 l+ k; J1 x
我说:他是白痴吗?
' l5 N9 t# E4 A5 _ 不是啊,他很聪明的啊!去年他开车去南阳的时候出了车祸,车找到了,但人不见了,有人说车祸后他被人抢劫了,我们几乎天天都在找,报纸电视都找了,我们就这个一个儿子,还没有结婚,你说他要找不到了,我和他爸可怎么活啊……
0 W6 d3 \: M0 _8 D5 h 她开始哭泣,我想起那天石头额头上的血还有他的背心,难道是出车祸后他被撞成了个白痴,然后又被人抢劫了?然后就遇见了我?为什么不是别人?怪不得他的钢琴弹得那么好。
% V5 K% J2 Z" P: H6 [ 我说:我这里有一个白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如果你们不想放过任何机会的话,不妨明天下午来南阳见见,但得做好心里准备。
( T( i7 O) p% g/ A- s2 ` 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妈妈吧,我们说好了下午四点在中州路跟百里溪路的交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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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G: V( g2 [/ E/ b; F- S 我回到家里,我喜欢那个家,因为现在总是有一个人在等我,不象以前那样冰冷,我是一个孤独者,他是我的陪伴者,我们已经习惯,习惯最害怕更改,但现在恐怕要恢复孤独了。 $ I" P1 f! i- d
石头一见我,忙把我拉到他身边,搬个椅子坐下,开始弹钢琴,难道是离别吗?他能感觉出来吗? $ d& B+ {4 s( T) E5 v1 E
我没有心思听他弹的什么,我看着他的样子,很心酸,你走后有谁还会弹这个钢琴?这个世界有谁比你单纯?有谁还真切的问我叫哥哥?
$ i6 u8 e( Z' m 我站起来,突然抱住石头的头,感觉到五脏深处翻来覆去的,我的眼泪开始滑落,我的哭声从口腔最低层涌上来的。石头也不说也不笑,只是任我抱着。我的心乱了,在究竟该不该把他送走的时候,我心里矛盾了,老实说我真的不想,但石头应该有自己的日子,他也许回去可以治好的,但回去他们家里人看他这样还会对他好吗?我怕极了,我不能拥有但又害怕失去。 ) n* B! T- a% d. z1 q) K"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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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我和石头没说话,也没吃饭,然后我们就躺在床上,他躺在我的胸前,我摸着他的头发,心里
9 d8 B3 \" ]9 I3 J# O" L9 q 还在想着也许他不是那个钢琴家什么的,但我知道,他是的,因为我们的心灵感应竟是那么默契。后来他呼噜着睡着了,我就躺在那抽着烟直到天亮。 + a$ y. B5 l3 z" S; o& W
7 [# F" Q0 P) D$ @, x 第二天,我领着他到发廊去理发,他说什么也不理,他骂理发的小姐:妈比,妈比,猪八戒咬你。 % l, Z/ {3 Z9 g3 X
弄得那个理发小姐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办。
! E/ i% P) ?( c, D7 b1 l0 Y+ S" b 石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我走了!我佯装走出去。 . P: r/ _$ X* o. }- e% i
他赶忙过来抱住我说:我听话,我听话,你要是不要石头,石头就没人要了。 r K _. G9 ? n- N
我看着发廊的人都在看着,也不在乎什么了,我说:听话,理的帅帅的,我不走,我不离开。 2 z+ `, C! O5 v7 R
从发廊出来,天下起了小雨,我看着他,他傻笑着说:好不好看?
5 T5 p J! x0 j. q% h/ F+ u, ] 我说:好看。 $ \, N$ j8 V* `3 E1 ?
他说:帅不帅?
0 V! C. K4 ^5 ~& Z 我说:帅。
, {# Q% J6 G3 I- h2 W* s/ M* x0 K 他说:和你一样帅是不是? 0 H: _% P) @3 \' t* k" W, [- p
我说:恩。
" x* X& h% x* I, }; C) v 我说:冷不冷? 3 [" `, K; }; C7 S* O4 n' d
他拉着我手说:这样就不冷了是不? 8 K" p- D3 e o/ B8 V9 c
我说:恩。
8 U5 ~6 x! I1 l' N% [. s7 ^. y" f- G 我们牵着手走过一条又一条大街,好象就是让别人看的,直到中午我把他领到一个饭店。 0 O" M* q! @2 B# Z9 p
我要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给石头倒了一杯。
# W4 G/ Q u2 A8 H8 n) a2 o 石头指着酒问我:这是什么啊?真象水啊!
5 C3 t* z( m/ ~& R 我说:那是汽水,好喝着呢。
: J* {8 v W. [2 Y, Z2 ?: F! ` 我拿起酒杯,然后叫他也端起酒杯,我说:石头,我喜欢叫你石头,不喜欢你那个什么思梁,你和我快在一起一年,我把你当成了这个世界人唯一的一个亲人,一个爱人,虽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以后你就要回家了,回家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吗?
; ^- Y3 M M; Z, { 石头跑过来,擦着我的眼泪说:你怎么哭了?
/ y5 X; Y- q0 A9 K2 y! z 哥太想喝汽水了! 6 m% n$ H' M* L
那我们一起喝好不好?
+ D) f `) F* p* G2 c 我一口把整杯酒喝了下去,石头喝一口就吐了出去,辣的乱蹦乱跳,嘴里还说:你骗人,你骗人,猪八戒把你咬晕! ( W% C; ~3 N, ~" q0 ~ I
看着他那滑稽的样,我象是又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但想到他即将离开我我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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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四点的时候,我把他领到那个与他妈见面的路口,他们还没来,下着小雨的大街上每个人都是那么匆忙,那么慌张。我让石头站在那个路口,我把手表取下来,给他戴上,然后紧紧的抱住他,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我对他说我去买盒烟就来,叫他见不到我不要动,他说我等着你我不动就是了。我跑到他对面的那个拐角处的小卖店的墙边,一脚瞪着墙,一边抽着烟,透过那朦胧的雨帘我看见他身体不动,只是头东看西看的,我几次都有冲过去把他领回去的意念,但我的身体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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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就看见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下车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一见石头就扑上去痛哭,石头还把她推开,一个男人也走过去,要把石头拉上车,石头嘴里喊着我不上车!我不上车!他的头还是往我刚才走的方向看着,我不敢再看,那阵势好象是绑架似的,我听见石头又在大声的骂:妈比妈比,猪八戒咬你!一会我哥就回来揍你!伴着他的挣扎和他凄厉的叫声,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石头还是走了,他走的那么不甘心,那么痛苦,他是不是想见我,在那最后一刻,因为我很想。 ; ?( X- b9 M# `1 t, G0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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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晃悠着走向铁路边,站在那细雨中看着一列列火车,路边有几朵小野花在雨中微微抖动着,哦,春天来了。石头却走了,我象一个亡魂的人,在雨中轻轻的舞着。
( w3 z& y t1 J# R5 S2 Q& Z 手机响了,是玉亭打来的,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看火车,他说让我等着他,他一会就来。
. ~0 ~3 i) x( n7 ?( O 他来的时候我没有正面面对他,他站在我的身后,一把伞遮住了我的头,雨滴随着伞沿落下去。
! r4 K9 N0 r" N+ g9 M+ }$ U 我说:我从不打伞的。 7 a2 n& J! s5 @/ `+ p% j) l
他说:你以为我的伞是用手打的? . h/ P6 _! S1 H: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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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点颤动,难道还有这个人惦记着我吗?事实真他妈的捉弄人,一个警察一个土匪,象演电影。 $ A0 v# Y# l# O7 |
我回过头看着他说:那你的伞是用什么打的? 7 E6 Q5 k& G5 S. G# w* G0 f7 M
他指指心说:用这。 3 x: {3 D- k D4 ]" e8 f \; G& E
我又转过身,一列火车从眼前飞驰过,他说句什么我没听见,等火车过去后我突然看见对面的那个土坡
! A! |, B$ v& p0 @6 d& p A 上开满了桃花,粉红一片,象恋爱中爱人的脸一样,那边开满的是梨花,苍白一片,象失恋中伤心的人
9 O2 N- D: ^) r/ F7 | 脸一样。一红一白是那么鲜明,白的象过去的往事一样,苍白无力;红的象未来一样,鲜红的血色。 9 Q8 R& ]4 o$ R, s$ r
我说:真想坐上一列火车。 0 \5 N" t. |; e# O; D* U
他说:下一站是什么?
0 i9 o+ S5 L4 M8 C3 Y4 X7 P6 p 我说:或者天堂。 4 s( y8 a3 Y3 m
他说:我们跳支舞吧。 3 I$ y* f3 g, @( U' _
我说:我从不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