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雁飞画的地图,找到周百合的家并不困难。敲门,是她开门。脸色依然有些差,而且要憔悴很多。 3 p% W+ T8 o: g- p8 q( C+ U
这是我第一次到拉拉的家里,应该说和一般女孩子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不同。小客厅,两个小房间(当然其中一间通常用来掩人耳目的),百合的卧室里没有我意料中那么严重的脂粉气,反而堆积着几种不同款的游戏机和大电视。
8 @8 j6 L0 k' t& ^ “我和小芸都比较享受躺在床上玩游戏的感觉,”她觉察出我的目光,淡然解释,“上次很抱歉,我说了很多任性的话,其实女孩子玩游戏的的确不多,我算一个异类了。”
" g. o* V1 g2 U2 ^ “好了啦,上次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过去的事就不多说了吧。”看她态度这么诚恳,我的心也软了不少,再说今天原本就是来演男友的,我的语气还应该再温柔一点才对。“好了,你还是去躺着吧,我来大致收拾一下屋子,一会儿你妈就要来了吧。” 9 G2 i8 n' H( {5 t/ a% I
“其实……我妈刚打电话来说,她被几个老同学拖去开老同学会了,然后可能会打一会儿麻将,所以……你也知道我妈爱麻将或许胜过爱我的……所以……” 7 J* N5 F8 n+ b# v) o$ V
“所以……她今天不来了,然后我是白来了?”我示威似的举了举手里的花和水果。
4 p/ O% X' y2 J* v9 v) O+ x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做出无奈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妈才挂电话五分钟不到,你就来了。” * ?! ^+ v; a$ b& G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我把水果放下,“反正和你消除隔阂也是不错的事情……哪里有花瓶啊,我把花插起来。” ! X" k t4 Q8 K+ L7 B- h) m
“哇,兄弟,你很识货啊!香水百合是我的最爱啊…..”她笑着说,“不过花瓶被小芸摔碎了,我还没来得及去买。” , B& N/ T1 L0 E; Q
“……那应该怎么办?”我扬了扬手里的花,笑了笑。
/ U1 r# e, @- M8 o( Y4 m 她突然起身,把我推出门去:“我的身体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反正今天太阳还不错,我们出去约会吧!喂,等我十分钟梳妆打扮哦!” ! Q2 D. Z- t7 G/ P& Y' w. T6 {# L+ U
“谁要和你约会啊……”我嘟哝,但是抗议无效,她已经关上门开始换衣服了。 ! `- w$ w1 X; q* j; Q- U4 p! j, j3 A
两分钟后门打开,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出现,笑眯眯地说:“你今天不是特意买了香水百合来看望女朋友么?那么我们不去约会干什么呢?好了啦,别苦着脸,我有惊喜给你!”
" l2 Y6 l, p/ v0 l) S" ? (惊喜?你妈不来,你病不严重,我已经够惊喜了……)
: R; ]$ y5 |+ _1 s/ j, L: I 她没有再理我,自己跑去梳妆打扮,完毕后,又从屋子里找出一个包让我背上。 + @) k( V: `5 x% Z# Z) g
“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数码相机一类的东西。
( T- B: }- h; y/ w& m “CD机啊……”她诡异地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百合,“好了,我变身完毕,可以出发了。” ( Z y9 j: B) }3 P( ~, `# X
“出发?去哪里啊?我想回去补瞌睡……”
5 n; c" t3 o W& ^ “哎呀,说了给你惊喜嘛……这么好的天气,连我这样的病人都要出来晒晒太阳的!你还真是很懒的男人……” / j9 s! M8 a" h; D2 r) V/ a" t
“罗嗦。你看看这天气,傍晚肯定又是大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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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我惊喜,百合带我转了好几次公车,最后居然开到了郫县境内。
* ?1 ~2 x) d2 Y “大姐,敢问下惊喜在哪里啊?”我被拖得有些失去耐心了。
Y, @8 r) P; y( ^$ { “恩,再走走吧。”她居然还再卖关子,“我也是前阵子无意路过是发现的,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想到要让你来看到。” * q @) I' ?! }+ ^* O( B. O, ]
“是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了。”我真得有些好奇了,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她一看到就想让我也来看的。 k2 T# J)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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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稻田。
+ @) H) q6 z1 x1 F) S7 W/ w/ H 当然不是市郊周围随处可见的那种稻田,但是特别的地方也仅在于这里视野比较空旷,所以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颜色。
) C0 P. q2 @) G$ U “这是……”我愣了一下,但是心里那个久违的画面正在慢慢清晰起来…… 7 F9 f! A1 V$ u% ~
百合捧着手里的香水百合,笑意盈盈地说:“CD机里面是《苍穹的声音》哦,我费了好多工夫才去找到的……我既然叫莉莉周,如果一直都没有看过那部电影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呵呵,托你的福,我看到一部很好的电影。” - ]5 q5 q, A( Q. [& H
“百合……”心里的热流涌上来,我觉得鼻子竟然有些酸,“谢谢你。” " P/ Q9 G, L" ~" [* K! j# b
“好了啦!”她靠近我,调皮地笑了笑,“我们还是情侣嘛,当然要做让对方高兴的事啊,呵呵……” # \. L9 ]+ M; n6 l( Q4 A" j8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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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那片广袤的稻田里,我有些笨拙地拿出百合的CD机,急迫而又慌乱地打开开关,然后,安静地站在那里,聆听我喜欢的音乐。
5 N1 I+ ~+ D8 p- L0 |" s8 n0 z 虽然有几朵厚厚的积雨云,不过天还是蓝的,这是夏天的优点,下雨也要比其他季节率直得多。阳光不算太强,撒在我的周围,把我的头发烤得微微发烫,曝露的皮肤也有些微微发热。我看到一只蜻蜓在我的周围慢慢着陆,再慢慢起飞,然后一只蜘蛛慢吞吞地爬上我的手……耳朵里是苍穹的声音,静静地呢语,让我沉醉,再豁然开朗……睁开眼睛,视野里,除了蓝天下的绿色稻田,还有远处那个女孩,白色的衣服,捧着一束香水百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吧,我想,那或许是我和她的感情吧,就算在普通人看来,我们是怎样的异类,但是我和她之间,纯洁如百合。 5 }/ X0 U: K: M
(百合,谢谢你……谢谢你去看《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 3 g2 F4 c/ T& |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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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就说了要下雨啊!”回去的时候,果然下了很大的雨。我们依然坐公车,慢慢地回到现实的都市。
9 a& A( A, F$ R# q8 u N8 B “啊,还好意思说我咧,我以为你在那里呆半小时就够了——你居然呆了两个半小时!!吃惊啊,我的小腿喂饱一个加强连的蚊子了。”
\( Y2 X8 T; Y$ R4 r/ \, s “那它们岂不是会集体中毒?”我笑了笑说。
1 y+ T1 K) ^3 d' h 本来只是开玩笑,却不知道触犯了她的禁忌,她低下头,慢慢地说:“小芸说过,如果有一天和我分手,她的家庭也不能容她的时候,她或许会选择服毒的方式来了结自己。她这个人,有时候特别冲动。在我之前,她就曾经因为感情的事情吃过安眠药……”
$ l1 Z5 E# R2 s# e+ F “你们这次……只是吵架吧?”我试探着问,“你表哥也没说得太清楚……”
8 l! B6 a/ L( `; Q* V; O7 T “恩,只是吵架,还没说到分手。不过她气回老家了,这也是我们交往两年多最厉害的一次了。”她似乎要哭了,把头埋得低低的。
b/ C0 Q4 G7 E, ]3 `5 P( C( L5 e3 ~ 因为聊到了她与女友的不愉快,所以气氛变得有些僵,一直到她家附近,我们也没有再聊什么了。 2 g% J7 S3 @, ~* Q& b
从公交站到她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我提议去买一把雨伞,毕竟她是因为淋雨生病的,现在也只能算大病初愈罢了。但是她没有理会我,只是慢慢地走进雨幕中。我去拉她的手,却发现她在哭。 2 [3 k0 Z8 _' Z8 D$ @; [) e, t
“周爽,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来看我,谢谢你的香水百合。”她慢慢地说,“你也不用送我了,反正就几步路了。以后,我们或许会聊天,但是,应该没太多理由见面了吧。”
+ G$ O/ P; o h “……或许吧,我也谢谢你给我这么美好的一天。”我明白此刻的她不希望被别人打扰,任何的安慰其实都没有作用,双鱼座就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内心。 2 D4 O" } j, d8 F+ m
“恩,那么再见吧。”她从我这里接过CD包,大雨把她淋得很狼狈,但是她的表情却只有寂寞和忧伤,“或许我们还能成为不错的网友的,对吗?再见吧……” # M" q% D- a# D! ]' w4 E* K$ x" ~
她慢慢地走过街道,慢慢地走着,这场大雨里我们都无力逃离。我突然觉得鼻子又酸涩起来,于是大喊:“喂!周百合!莉莉周!!”
. k7 w9 v/ I5 [2 y6 }% j 她慢慢转头,雨幕里,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 {- X0 K+ a1 @- h9 T L
“不要灰心啊,只是吵架而已!”我大喊一声。
' A. p& {, b' Q. s! c9 C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2 v) B5 T* V1 x- _) w' L
我看着大雨中她白色的身影,还有手里那束香水百合,突然激动地大喊: 1 W# d9 G! p) |- ^5 S6 W( _
“如果有一天———— 4 i! h* g9 Q O$ @! E4 _0 G/ |
我们都必须面对这样的大雨时
2 {3 _" S+ F) V" {5 y0 P1 B 我们,
# ? p1 H" [ h* J: o 可以一起来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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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 # c# Q0 E6 F7 Y* F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我听到她的声音:“然后呢?”
- }- e6 J$ n- P, k O “然后——
! W% D. I; k- x( ]" a! Q) B 到那个时候,
" o, O* E2 j; L9 x: j, \2 q: ? 我们结婚吧!” # k/ y7 p* _# y
泪水早已经混合着雨水爬上了我的脸,管他的。反而是有一个路过的年轻情侣,听到我这样的话之后,那男孩用力地鼓了几次掌:“哥们!好样的!” ' a8 L' R( A' l' d A# A
然后那个女孩低声埋怨着说:“瞧瞧人家多浪漫,看看你这死样子啊……”
. v% B Q2 a9 r( U 年轻情侣打着伞,吵着情话很快离去,自然不会去细想这场雨中告白的男女主角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3 \ q5 Y0 S& D/ @" e! J
(浪漫……不过是伤感、无奈、痛楚的浪漫……)
6 R8 G' }3 l- ~9 O0 K 百合开口了,很轻松的口吻:“好啊。等到那一天,我只嫁给你。” o, R9 r2 z' N' u; e2 P8 H
泪水还在脸上,我却也笑了,我大声嚷嚷着说:“恩!等到那一天,我只娶你!”
, s0 t E, z& ] 百合似乎笑了,不过我看得不真切,她把手里的香水百合冲我摇晃了几次,然后,大喊一声:“那你一定要比我后死哦,我可不想抱着要去世的你大喊:爽啊,爽啊……”
/ T% ]9 l, r/ l1 b$ u& Z5 E2 n: u3 t (这个恶俗的女人————)
. O$ A+ y# ^8 R8 a# V( O5 G 我拣起一个石头向她砸过去:“臭女人!快滚回家啦!”
* `& [( J! ?4 S( W1 S& S, z- S7 x 她把石头砸了回来,大声地说:“哪有刚求婚完就砸石头的男人啊!丑男人!你也快滚回去吧!” $ j* N! s9 T1 ?+ ]8 Q
这句话说完,我们都大笑起来,就在这样的大雨里,我们俩隔着街道大笑起来。大雨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暗的颜色,我甚至看不清楚她此刻究竟是真得在大笑还是有哭泣,因为我连自己此刻的心情都看不清楚了。这样的告白,究竟是该觉得悲哀,还是该觉得庆幸?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看清楚的,只有她手里捧着的那束香水百合,无论在多浑浊的雨幕里,那束香水百合还是一样的洁白…… , R* z5 U+ x# ]1 N1 n" K- M* Z
6 v1 N0 j4 Y" d! }8 ~/ E Hagure于2004.10.9
9 z; r$ K0 s- j" w. M J.S《爱让我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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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2 } u# d2 {( J" c& ? [后记] - K( g: H: u" F; ?2 C$ _# o m
啊啊,国庆节小短篇终于完成,恩,自己庆祝一下吧。
$ [8 y; U: D, v8 R 《百合》内容上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同志和拉拉们经常讨论的“假结婚”问题。所以虽然和《梧桐》只有一个角色在link,还是可以归在一起,算是《梧桐》的姊妹篇了(《梧桐》想讨论的是“419”吧,寒~~) + L' `1 x0 ]* \$ V
其实如果把我写过的那些小说大致分类,就会看到,应声虫系列应该是心灵的声音;蓝光系列则是梦想的碰撞;而百合和梧桐,不过是现实的童话罢了。虽然角色们都是超现实的人物,可以随便抓一大堆,不过他们遇到的人,做出的事,总有那么一些童话的意味在里面了,不够真实。
0 u+ e8 S5 U T Q. f 呵呵,管他的,我喜欢童话。
+ s& j/ ~/ `/ g 至于那部电影,《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有兴趣的朋友倒可以去找来看看,岩井俊二的作品,总还是算不错的。在下似乎草率地看过一次,狂汗~~~ 9 W1 v1 B& J; h! |
放出一张和小说关系密切的海报: # j' o; @( M6 W2 d' t
& F/ I. y q8 q% D$ q* | (感谢“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这个网站提供的精美海报……) 1 X* k `, F5 W2 s, }5 ?
恩,其他没什么了,有耐心的等以后的作品吧。百合只是一个练笔,我不了解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 x0 K% y# l3 Q+ o9 K- @ u 好了,无话可说了,去自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