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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钻石耳钉》 BY 苍耳冲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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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1:4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北京,生活如常。石青在第三个星期接到了编辑的电话,那编辑告诉他,他的小说将发在5月份,也就是第三期上,因这杂志是双月刊,每逢单月5日出版。石青并没有太多的高兴,一是由于这件事他早就得知了,而且从他写这篇小说到最终确定发表已经历了半年多时间,就算有快乐也早已被透支完了,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啊,不然快乐也显得不那么痛快,这就是石青现在的心情;二则在这之后,石青又写了几篇小说,投给了几家杂志社,但并无消息,有消息的也不过是发来一封信,告诉他作品不能用,不过是一封退稿信而已。石青是有些灰心了,在写作这条路上,他曾经不断灰心,但自暴自弃几天时间,他不得不再次坚持去构思去经营取绞尽脑汁的想象。写作是需要坚持的,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根本无所谓成功与否,一片文章的价值不在于它的发表与否,而是他本身有没有真正的价值,究竟有没有作者的思想在里面,作者的思想又是如何的,文如其人,确实是这样,一片文章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格魅力。石青发表的这篇小说是都市题材,里面有很多自己的经验。可是他其实并不他喜欢这篇小说,他最喜欢写一些乡土题材的作品,主要是他的童年他的家乡他的那条蓝泉河。石青最喜欢的当代长篇小说是《一个人的微湖闸》作者是青年女作家魏微,这个女子是不俗的,对感情和生命的领悟强过很多作家,她是写自己的,并不像有些作家单靠想象来构思东西,尽管可能会编造得如同真的,可石青还是不喜欢。( H- v4 \/ l" P; O# j/ d8 v+ ]
  对于现在的生活,石青感到了十足的无奈。他需要一次出逃,一次永久性的出逃,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石青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何时成熟,石青并不知道,那一天也许就是现在,也许还要等上好很久很久,而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里抛弃现在的生活。当时间划过新年,将新年成为旧年,当一切走上正轨,在烟花三月的某一天,石青辞职了。这一次辞职不同于以往,以前辞职,石青都是默不作声的,把该要的要回来,然后便悄然消失了。而这一次,他按照了程序办事,一步接着一步,从递交辞呈到交接工作再到真正离开公司都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前每次辞职,石青的心底会觉得空落落的,而这个春日的下午,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租的房子还有两个月到期,房租早已交过了,石青打算住完这两个月便离开北京,至于去哪里,他想过了,可是没想出来。总之会是一个安静的不太寒冷的地方,他喜欢温暖,喜欢夏天的火热。
0 F5 x5 \$ w; r5 g  万劫不复,一蹶不振,一生落魄,客死他乡——这些后果石青都想到了,以前他也想到过,只是现在觉得这些景况似乎离他很近,在不远处等着他,或者在向着他走来。如果不是家里逼婚的话,他或许不会这么快就这样选择,也许还会在这个城市生活几年,做一只毫不起眼的小工蜂重复着相同的工作,相同的心境,日复一日地老去。没有未来比看得到未来却得不到要实在得多,在几年前,石青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他不这样觉得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珍惜,没有什么东西去值得顾忌了,最好的最渴望的东西究竟是否能碰得到,能否得到——那需要去试试才知道。现在他便决定去试试看了,因为一切都已不再牵挂了。
% ], |: q$ W0 F4 c. U  正月过后,石青的妹妹结婚了。他自然是回去了,婚礼是普通而节制的,却也做了一些必要的脸面铺张,像一个想要表现自己却又本性害羞的乡下汉子一般。前一天晚上,石青就回去了。妹妹已经打扮好,化了妆,靓丽了不少,百合花和康乃馨也都准备好了。石青和妹妹的感情是不错的,从小到大一直在照顾这个小妹妹,处处都在让着她。如今,她要嫁给别人了——那个新郎是他不太喜欢的一个小男孩——可是他妹妹喜欢。他用怎样的眼光来看这个妹夫呢?说不好,他也懒得去想。那是个胖乎乎的像小老虎一样的年轻人,似乎对于很多男人,石青已经习惯用另外一种眼光去看待他们了。他不可避免的去联想到感情那一方面,尽管很多都是不沾边的,这只是一种下意识。他迫切需要一个男性伙伴,生活上的和精神上的都需要,可是他不想找,因为一个人占据着他的心,他根本不可能把苏茗哲当成一段回忆埋在心底。苏茗哲就像血液一样时刻流淌着,他的心再也无法容纳别人。2 j4 T  ^* V; f" T3 n" S6 k
  按照习俗,新娘子要让哥哥背上花车。石青当天穿了一身乳白色的衣服,新理的头发,人倒也显得干净清爽,只是昨晚没睡好,眼睛里有丝丝红。天气是乍暖还寒的,却很晴朗,早晨的日头有一股热力,晒在石青头上。妹妹似乎比原来沉了一些,石青皱了皱眉,阳光有些晃眼。记不清上一次背妹妹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她小时候吧,暖暖的亲情如今已恍若隔世。妹妹要结婚了,而石青也陷入了爱情的困境,人一旦长大了就像动物到了发情期,生活的重心都转向于此。仔细想想,却也是没有什么乐趣了。
% ~8 t6 m: `2 J! P  开花车的司机是个年轻后生,乍一看上去模样还是不错的,细细端详,虽是差了一点,但总体还好。妹妹坐进了花车,石青给她整理了一下裙角,抬头就看见了司机,于是稍微走了一下神儿。不要以为有什么故事发生,只是在这个冗长的婚礼中,司机做为唯一的亮色让石青一直以饱满的精神坚持下来。吃吃喝喝,左一桌右一桌,石青只剥开几只大虾吃了。乱哄哄的环境,他是没有食欲的,尽管他从来没有厌食过。石青的亲人们都来了,姑姑大姨二姨以及他们的儿子女人及儿子女儿的后代悉数到场。表兄表姐的后代一个比一个欢实闹腾,欢宴过后,他们在杯盘狼藉的桌子间嬉戏追逐。大人们在谈论一阵婚礼上的种种后,一致将目光投向了石青,他成为了焦点。他们的眼睛里闪着急不可待的询问的目光,他们是真的为石青着急,虽然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捣乱,只会让石青越加烦乱。责难也好,质问也罢,一切石青都视而不见,可是今天他无法视而不见了。一个个长辈咄咄逼人,似乎非要石青表个态,让他领个女朋友回家来才肯罢休。父母原来对石青催得并不急,虽然他们心里很急,可又不好说。现在终于有了一大群人给他们做后盾,他们自然是把长期压抑在心底的渴望全都倾诉出来了。充满真情实感,掏心挖肺,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包括石青,他的眼角都有点儿湿润了。父亲到最后说得都有点儿可怜兮兮了,石青眼里有了泪花,父亲又黑又皱的脸让他心里非常难受。他能理解父亲的心情,女儿出门子了,家里就剩下两个“老东西”了,石青的婚事却八字还没一撇,他怎么能不着急呢?最后石青不得不当众表示,最迟不超过国庆节,他就会领一个女朋友回来,让他们定下心来。
6 P: F: H! g4 h3 g" v& m  石青当时如此表示,回到北京便后悔了。倒不是找不到女孩,其实公司里曾有两三个女孩明确对他表示好感,当时都被他委婉地回绝了。而除了这几个女孩外,还有几个属于知己类型的女孩也是可以暂时充数的,只可惜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只能把谎越撒越大,到头来劳心费力不说,说不定还会弄成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很多事情都是节外生枝的,石青不想这样,他实在没有精力。可是又能怎么办呢?石青想啊想,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对父母来说显得比较残忍。但逼到尽头,也只有如此了。那时妹妹婚后一个多月了,父母再次把石青的婚事提上了议程,于是石青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说了出来。当时是夜里,春天的夜晚,柳树已经发芽了,鹅黄色的生命,而石青却要熄灭父母心中的生命之火。石青尽量装得很像,仿佛鼓足了很大勇气似的,他叫了一声爸妈之后便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俩,这也是我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父母的表情很是好奇,便迫不及待问他怎么回事。石青继续说,你们俩听我说,不要打断我。其实,我跟几个女孩都相处过,而且相处得都还不错,她们也都喜欢我,如果不是我自己有问题的话,女朋友早就该找到了。石青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父母的神情,急切而又恐慌,这正是石青想要的。石青显得很难为情,继续说,我在床上不行,我那个东西……硬……硬不起来,所以好几个女孩到了这一关都吹了。石青说完就低下了头,红着脸,摆出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实际上他确实愧疚,但却是因为欺骗了父母,而不是因为这个谎话中呈现给父母的事实。父母听了都表示出一丝惊讶,但没有石青预料中的那样震惊。父亲首先说,真的吗?没等石青回答,他又说,怎么不早说,可以去治治啊,没看见那么多地方那么多广告都说可以治呢,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这么大的事你想瞒到什么时候?母亲却换成了一脸愁容,她拖着哭腔道,这怎么会呢?你一直都很健康,咱们家也没人有过这种病,偏偏你就得了呢,咱们赶紧去治治吧!石青安慰他们说,我当然治过了,北京的大医院我都去过了,可是医生说我这个主要是心理上,说是压力太大,另外还有一点生理上的原因,所以治起来不能着急,要慢慢来才可以,需要的是合适的契机,只有情境对了,说不定一下子就好了,但却不能保证一直都好,还可能是间歇性的,你们说我这样怎么可以找女朋友呢,就算找到迟早都会露馅,人家谁还跟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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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5-19 23: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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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底,陈默有个差要出,是去深圳,大概三个星期的样子。临行的前一天夜里,苏茗哲不停地要,但陈默只给了他两次,每次都不让他插得很深,因为那样的话,小腹总会胀胀的,连方便起来都受到影响。苏茗哲没有尽兴,只有半个鸡鸡进入菊花让他觉得不好玩,因此亲起陈默来就变得狠了。那简直不是亲,而是咬了,咬他的薄嘴唇、脖子、喉结、锁骨、耳垂,乳头、肚脐,反正陈默身上一切突出来的和凹下去的部位几乎都让他咬到了。在第二次****以后,苏茗哲趴在陈默身上说,亲爱的,我好想把你嚼烂了,吞进去。陈默并不作答,抱着苏茗哲兀自睡去了。苏茗哲并不放过他,攥着陈默的小弟弟摇来摇去,陈默本来要睡着了,结果还是被苏茗哲摇得硬起来,摇得有了****。他不耐烦地翻过身去,背对着苏茗哲,苏茗哲从背后搂住他,手又准确地抓住了要害。陈默一赌气,坐起来,抱着被子来到了沙发上,甩下一句话,我要睡觉,明天还要赶飞机。苏茗哲说,不是10点多才登机吗,不给玩算了。话是这么说,但苏茗哲并未罢休,而是走到沙发旁,整个人偎在了陈默身边,把他紧紧地抱进怀里,亲着他。陈默不理他,任他摆弄。两个大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很不舒服,苏茗哲躺了一会儿见陈默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只好回到床上去睡觉了。
1 ^% B- f! Z( E( Z  早晨陈默醒来时都已经八点半多了,自觉时间有点儿紧,于是赶紧洗漱,幸好昨天东西都已收拾好了。洗漱完毕,苏茗哲才起来。看见陈默手忙脚乱地换衣服穿鞋,他有点儿反感,于是看了看表说,不着急呢,赶得上啊!陈默看都没看他说,早到点儿好,我不喜欢急急忙忙的。苏茗哲心说,急急忙忙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着急有什么用。苏茗哲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不管多么紧要的事,他都能泰然处之,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就像现在一样,按部就班地刷牙、洗脸、刮胡子,陈默见他刮胡子便不满道,不能晚上再刮吗,都九点多了!苏茗哲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刮他的胡子。陈默生气了,拿起行李下楼了。苏茗哲没有追他,刮完胡子,抹了爽肤水之后才下楼。陈默已经没影了,看来他是打车走了,苏茗哲这时有点儿懊悔了,到底是昨晚他磨人家太久,才让他起来晚了的,于是开了车去机场送陈默。走的高速,路上并不堵,苏茗哲到机场时还不到十点,停好车,他找到陈默的航班登机口,在周围的人群里寻找着陈默。
, o. ?! O; y& C& B& q" b" u  陈默想着苏茗哲会追他出来,但他没有,于是只好打车走了。一路上气鼓鼓地,本想数落着苏茗哲的不是,但却没时间,直到换了登机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以安检了,他没有马上去安检而是在等着,这时他还是期望苏茗哲能来看看他。苏茗哲在人群中没找到他,忽然想起来陈默应该是过安检了,于是赶紧转移阵地,到了安检口。终于,他们看见了彼此,都松了一口气,眼里也都湿润了一下,所有的抱怨和委屈全都不复存在了。苏茗哲还穿着拖鞋,连袜子都忘了穿,上身也没来得及换一件外套,只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陈默赶忙迎过来,两人差点儿就要抱在一起了,只是碍于旁人才紧紧地拉着手而已。苏茗哲却是大方的,狠狠地在陈默脸上亲了一下,吧的一声,很响亮。陈默的脸当即就红了,低着头不说话。苏茗哲说,亲我一下嘛,要不不让你走。陈默觉得很多人在看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他们,可是他扭扭捏捏,总觉得不好意思。苏茗哲说,你要是不亲,我真不让你走。说着,他就要强吻。陈默倒是没有躲,于是最终吻到了一处。
  y, F" S/ D& S0 f" ~  陈默出差后的第二天,苏茗哲接到了石青的电话。石青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苏茗哲本想说没时间的,但石青没等他回答便解释他就要离开北京了,因为这个他才要请他吃顿饭,实在是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非常少了。石青说得很是恳切,苏茗哲便答应了,但他不想吃饭,只说喝点咖啡就好了。咖啡屋取在闹市一角,午后异常静谧。石青和苏茗哲相对而坐,一首英文老歌独自流淌着,正如桌角上的时光赶着往前去了。苏茗哲问石青要去哪里,石青说还没想好,只说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应该是个小城镇或者小乡村吧!苏茗哲倒是惊讶了,问他这是要干什么。石青便说了心里的想法,他说他要一个人去写东西,写自己想写的东西,他害怕再不写就会忘记,会忘记童年的乡村经验。苏茗哲没在乡村生活过,但对中国文人的乡土情结有一番了解,虽不是特别热衷和认同,多少是有一点儿兴趣的,忽然就想起了石青拍过的那些照片,一丝热络重新升起。于是,苏茗哲围绕着照片谈到了石青的家乡,又谈到了石青小时候的一些趣事。谈到家乡,谈到童年,石青的话就多了,多得不知从何说起,多得毫无头绪,但苏茗哲却对此很感兴趣,石青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苏茗哲并不打岔,安静地听着石青说。石青并不觉得渴,他没想到苏茗哲会这么认真地听他讲,会对他的蓝泉河这么感兴趣。苏茗哲说,你的小说题目是不是已经起好了,我看就叫《蓝泉河》吧,我真希望早点儿读到这本小说,希望你把它写好点儿,比你说得还要精彩才好。石青脸红道,你说这个名字和我想到一块了,我早就想好了这个题目,原来也想过《蓝泉河物语》、《我的蓝泉河》还有《蓝泉河书》等,但都没《蓝泉河》言简意赅。两个人谈兴颇浓,一直到苏茗哲接了陈默的电话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于是苏茗哲说,一块去吃饭吧,我请你。石青受宠若惊地上了苏茗哲的车,跟他来到建外一家日本餐厅。餐厅在28层,座位靠着落地窗,窗外一片繁密的灯火乱糟糟地交叉辉映,却呈现出一种毫无章法的美。苏茗哲点了套餐,也帮石青选了一个,然后要单点了两个招牌菜,其中一个是冲绳苦瓜。饭菜很是精致,量虽少但样式很多,只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第一次和苏茗哲单独吃饭,石青很是拘束,因此吃起饭来也是细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送着。刚才苏茗哲接电话时,石青从中听出端倪,知道陈默不在北京,到哪里去了他没有问,苏茗哲也没说。他们俩谈了这么多,也没说到陈默。吃饭时,他们换了话题。苏茗哲想起了他跟石青第一次打电话聊天,那时他还把石青当成陈默。他问石青,那时候你怎么想起用陈默的照片去注册交友了呢,他的照片你是从哪儿找到的?石青笑道,人都是视觉兽,我用自己的照片,一个人都招不来,只能找陈默这样好看的才有人搭理,才会把你招来,哈哈!苏茗哲笑道,人之常情嘛,没办法,我倒是一直想做到不以貌取人,但这不太可能,抑制本性是很困难的。石青点头称是,又说了自己是如何找到陈默照片的。苏茗哲听了道,你还真擅长人肉搜索,以后我有这事儿就找你了。喝了一些清酒,饭吃地差不多了。苏茗哲忽然问石青,你做过吗?石青不好意思道,当然做过。苏茗哲见他害羞,便觉得好玩,又问,419?石青嗯了一声道,就算是吧!苏茗哲解释道,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说完,自觉画蛇添足,便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你带我去你家乡看看吧,我想去拍拍蓝泉河。石青说,好啊,等六七月份吧,那时候的蓝泉河最美了,尤其是暴雨过后,那才叫美呢!7 _1 O. P8 M. W8 j1 G  R8 b
  两个人聊到将近九点,石青才回家。到家以后,石青才发现要办的事情最终没能办成,倒不是忘了,而是他临时变卦了。他打开包,拿出一个红色丝绒小口袋,里面装着苏茗哲的钻石耳钉。今天找苏茗哲固然是为了见面,而初衷是为了归还这枚钻石耳钉,有好几次谈兴正浓时,石青都将这枚耳钉攥在了手心里,几次跃跃欲试,最终还是没有摊开手心,没能说出这句话。他害怕破坏当时的气氛,更害怕的却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仿佛这枚耳钉是连接他和苏茗哲的唯一途径,它就像一个信物,横亘于他和苏茗哲之间的茫茫空间,只要没有物归原主,那他和苏茗哲之间就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发生一些可能发生的可能。一旦这枚耳钉回到了苏茗哲身上,那么石青会觉得一切都是虚幻,生命终究是虚无。通俗点说,这枚耳钉就是苏茗哲无意中留给石青的一个念想,苏茗哲还活着,然而一个活着却注定不能爱的人与死了又有多大区别呢?惟有这枚耳钉,证明了苏茗哲的存在,时刻告诫石青,他的心还有充足的理由去跳跃。8 v; ]( ^) [- M/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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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F2 q2 d- ?0 |% P' u  石青并没有马上离开北京,一是因为他还没想好去哪儿,另外就是还有一篇小说没有写完,他想把这篇小说写完以后再决定去哪里全身而退。这篇小说是个中篇,讲述白领们尔虞我诈相互算计的故事,自然取材于以往的生活经验,写起来并不费劲,而呆在城市里来写仿佛更有感觉。还有一个原因在于苏茗哲在北京,他便不想离开,可是他终究要离开的,毕竟这里的消费很高,就算他想坐吃山空,也还是到一个消费低的地方才是上策,那样的生活还能多维持一段时间。苏茗哲在北京,他还不知道苏茗哲和陈默已经分手了,所以他和苏茗哲交谈起来并没有任何目的。他们是在网上交谈的,有时候用QQ,有时候也会用一下MSN。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苏茗哲在网上交谈成了习惯的,几乎每天都要谈上一会儿,少则一刻钟半小时,多则一小时以上。他从来都没问过苏茗哲和陈默的私生活,只是和苏茗哲探讨着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对于苏茗哲来说)。至于石青,他的谈话并不是随意的,特别是当他向苏茗哲挑起一个话题的时候,他总是很谨慎的,思前想后翻来覆去地寻找合适的话题,然后再经过严格措辞才发出,所以他有时说话会慢上半拍。苏茗哲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时间上网,他喜欢在午夜,接近12点或者更加推后,他是一个夜猫子。石青反正没有工作,他更习惯在深夜写作,因此总会碰见苏茗哲。一切都是不经意的,漫不经心的,除了石青打上去的每一个字。春天悄悄地来到了,春雨在这个以沙尘暴著称的城市中隐秘地浇灌着,洒向了石青的心田。
9 D. w# {1 u- U  外面下雨了,声音很好听,真静。石青在qq上打出了这句话发给了苏茗哲。) F) J  [& k0 _* E( l& {' ]( x
  是啊,我在看电影呢!过了一会儿,苏茗哲才回话。1 E: |$ I: W9 T( x1 D) V
  什么电影?石青问。
; N8 A8 p" d% W" K- Y  韩国的,爱人。苏茗哲说。
+ L" H$ E9 j# S6 G2 f3 _  {  y) A  啊!我看过,很好看,男主角很帅。石青说。4 Y( i; N6 r6 Y# V; {6 w2 r2 \
  是啊,帅的,成熟的,30岁了。苏茗哲说。
5 ^: P" G, S; t3 P: K( L, c8 N" k; f( N  你看到哪儿了?石青问。1 x% ^* g0 V" c( J* {
  嗯,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吃烤肉。苏茗哲的每个回答都慢上一些,石青并不着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速度和节奏。
( D8 C! \5 r) \* L; z4 @" m; r8 n, U  噢,男主角卡都刷爆了,只能女主角买单了。石青说。; L* T: D* i0 G. `6 o% Z
  是的,看他们吃烤肉,我也想吃了。苏茗哲说。
5 A/ d; h3 n4 N$ V  石青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过去了,并说,那就去吃吧!
6 W2 D( F$ J: x7 F  没人跟我一起去,我懒得去。苏茗哲说。
, T, S. ^; |% x, ]$ _6 I2 S  石青的心颤了一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意归有意,石青暂时也只能把这份意埋在心底,他没有勇气说“咱们去吃吧”这样的话。倒不是害怕苏茗哲会拒绝他,只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忽然觉得和苏茗哲每天都可以聊聊也很幸福。' V! ^( @' r: B+ ]' E4 ?" }* x! w
  话题中断了一下。苏茗哲又说,他们又上床了,男主角的身材真好啊!3 a* P" }& m& T% e4 e& E+ I! t
  石青说,嗯,肌肉不多不少正合适。8 g6 }$ Q! K# P( N9 p1 [
  苏茗哲说,我想找一个这样的的男朋友。& G: [9 B/ i! b* p# T: h0 o
  哈,你不是有陈默吗?石青说。3 B' y) c) v, l2 q% Y
  陈默的胸肌没这么大。苏茗哲说。
2 \- C8 @' H, t" S3 t& `) [  还好吧,看上去不小。石青说。
$ U8 X# |. a4 W  你看得出来?还是你摸过?哈哈!苏茗哲说。# ?: R. [2 j; ^1 L3 B$ u
  没有。石青发过来一个汗的表情。
' R: Z: w6 y2 a% `) s/ ^/ D( _  我开玩笑的,事实上真的不大。苏茗哲道。% t. a/ A+ U/ o, Y
  嗯,要那么大干什么,不好玩。石青说。$ B; l) ?) T; l6 s7 x+ I
  那是你没摸过大的,酸葡萄。苏茗哲说。
& w5 h" a$ \4 Z- W" R1 v' x  也许是吧,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唉!石青说。1 X( t* e/ k" A9 E  y6 k2 B$ d" q
  嗯,这电影很真实,很多女人都会那样选择,反正曾经爱过,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苏茗哲说。# `8 S# p# w" r8 H) J9 U
  是啊,就算奋不顾身到一起了,以后也还是有可能分开的。石青说。) }9 ~, w0 p4 _- ]- z# p
  呃,也有可能相守一生的。苏茗哲道。% F' `5 v' g& G, y- G1 v  S
  是有这个可能,很少吧!石青道。% M" p! @' A1 l
  随性而为吧,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考虑后果,免得以后后悔。苏茗哲说。) |) E: Q$ B, w" V7 {/ I
  我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我不后悔的。石青说。4 g4 r+ c5 V* Y* [- w. c
  我也不后悔。苏茗哲说。. b5 i$ i3 M$ }) A0 F( {4 L
  你不后悔什么?石青问。
$ U) h2 F4 I' g0 w8 I  苏茗哲想说我不后悔和陈默分手。但这句话明明打了出来,最后还是逐字删除了,他还是决定不说了。然后他掩饰道,我不后悔来北京。
- D$ \0 y) J% T  喔,原来是这个。石青道,你不是小时候就在北京长大的吗?4 s8 [7 j2 K/ y1 u: G7 l
  是啊,小学六年都在北京上的,但是记忆不多了。苏茗哲说。
. k+ A4 G+ d) h  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好,什么都不用想,天天傻玩。石青说。4 P7 B4 e( R7 P: O) p) Y3 A; G/ F) n
  嘿嘿,是的,估计你小时候比我要好玩得多,我这个城市土著真没去过几次农村。苏茗哲道。! X0 w3 z. u. J+ l% i
  有时间就去看看吧,我觉得童年在农村度过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小时候自然没有感觉到,直到长大了离开家乡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那始终是一个忘记不了的地方,不管道过多好的地方,我都习惯拿它去做比较。虽然我也知道它根本没有那么好,可却总是让我魂牵梦绕。石青说。- T/ N3 D: X9 ]% C# m/ I* \
  然而当你置身它的怀抱之后却觉得索然无味,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仿佛失忆了一般。苏茗哲道。
3 b9 Y6 Z* q5 o  G9 \  嗯,的确是这样。我想并不是因为它变了,而是我长大了,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我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包括思想和细胞,我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我怀念的是从前的自己在从前那段时光中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以及游刃有余。石青说。
, ]5 k8 m- x9 I( R0 b! G- |  嘿嘿,我看过你写的一些散文,你的童年要比我有趣得多,一个人如果他的童年没有乡村经验可以算是一种遗憾了。苏茗哲说。: |- }- W8 s+ f, n$ V& ^, p
  也可能算是一种遗憾吧,但我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想我宁愿遗憾,因为有了这个不遗憾我一辈子都将为它服役,尽管我在北京已经生活了六年多,我知道如果我足够努力的话我将可以买上房子安了家,可是我知道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在城市安定下来,只有大自然能让我安宁。我的父母都以为我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他们都觉得以后我会在城市安家,并且会把他们带过来同住,但是我觉得这太困难了,因为我真的不喜欢城市,我并不觉得在城市生活有多么好,也许年轻的时候我尚能在城市打拼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但总有时候我会去我找自己心仪的生活方式,遵从我内心的意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我对此并没有一点儿把握。石青说,他显得激动不已。
9 p% _8 D1 ]/ ~4 h9 l3 M7 G) M  我不太理解你的想法,我想也许是因为你没有深入这个城市的核心吧!苏茗哲道。
  S. m6 s6 d( Z& x  l$ `" s  你说的核心指的什么呢?石青道。2 e2 k* _* K! h' T1 d6 X7 ^$ T
  每个人对此理解都应该不一样的,应该说那就是每个人站对城市的位置,找到让自己适合城市生活的法则,毕竟城市化的进程越来越快,这是一种无法逆转的趋势,作为社会个体,你或许可以另辟蹊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但那一定会牺牲很大。苏茗哲道。6 f% s: C- g/ B4 I0 W
  那你找到这种法则了吗?石青问。. a( J1 a2 U& B+ W1 o6 R
  没有。我一次次的变换地方旅行其实就是灵魂不安定的一种表现,我期待的理想状况始终未能出现,也许在某一个阶段曾经出现过,但只是昙花一现的障眼法,并不是我想要的。苏茗哲道。, Q- F4 T5 r1 |' v+ B: o7 l; ?
  唉,有时候我真觉得人生虚无至极,之所以活着是因为被赋予了偶然的生命。假如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这生命。有人选择自杀,而这又是不一样的,因为即使自杀,你的生命已经存在了,这和压根都没有来过世上是不一样的。石青道。
2 C) j0 v% z5 ?, k3 I$ i. r  嗯,你好悲观,当然这种悲观似乎是大彻大悟了,其实说到底真的能有人做到不虚此行吗?我不相信。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悲观,还是适当糊涂一些,太清醒地活着会非常痛苦。苏茗哲说。
2 @& o: v# [: g7 o4 M3 f, [  好的,我想我会听你的,即使不全听,也会按照你的说法做到一两点,我也知道自己很悲观。但是和你谈话却会让我缓解这种悲观,就算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我的观念,我依然十分感谢你。我想到另外一点,人活着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知己,不管这个人是个平头百姓还是一个罪犯,他们都需要知己,需要倾诉。石青说。这时候他觉得豁然开朗,他没想到和苏茗哲的话题能够如此深入,这种精神上的契合简直比****还要让他身心愉快。# P* g. A8 i, |
  那就好,生活中凡事要想得开一些,只要坚持不懈自己的理想就好,那样活着才有劲头。我明天晚上的航班,我要去日本旅行半个月左右,回来给你看片子。苏茗哲说。
) `: m* A( d8 V6 R- _* J  真好,等你回来哈,发在你博客上就好,我会按时去看的。石青说。9 P, J4 ]9 `: `4 G. I7 n& Z0 R) l1 E; a
  过了半个多月,苏茗哲有没有回来,石青不知道,他没有问,他的小说写完了,他已经找好了地方,他打算马上出发,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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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去北海有飞机直达,但由于时间充裕,石青决定坐火车去,路线是北京到南宁,再由南宁到北海。关于南宁,或者说关于整个广西,石青都是没有概念的,只是通过两个女作家对这个地方有所了解,一个是锦璐,一个是映川。写作在外人看来可能是一种苦行僧式的生活,但在石青这里就不是了,因为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一个角落能让他随便控制,他对作品里的人物全都充满着感情,把他们当成孩子,一个一个细致地了解,去摸透他们的心思,让他们在这个纷乱娇俏的世上真实地活着。
% T  f: z$ F6 q9 t, c0 Q) H  三天以后,石青到了北海。三个小时之后,石青到了涠洲岛。“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踏上这片岛屿,石青首先想到了这句诗。他确实需要先找到一所房子,找到一个长久居住的地方,而不是一家旅馆。在他身边的都是游客,最多也不过停留两三天就走了,而他却要在这个岛上生活下去。背井离乡,陌生的感觉此刻已不让他有任何喜悦,他将要挑战的不只是写作本身,还有一种全新的生活。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生命的真谛在于享受生命本身,要过就过一种最本真的生活,而不是最奢侈的。! \$ U( E# a- j: s1 R
  岛上大部分都是渔民开设的家庭旅馆,很少看到出租房,所以石青暂时只能先找到了一家旅馆住下来,打算接下来的几天再找房子。房子不多,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走遍岛上的“商业街”,但是石青几乎寻遍了所有的房主,都没找到一间可以出租的房子。因为船运不便,更主要是为了环保,岛上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倒是有一两家饭店的店主要收留石青,以为他是来岛上找工作的,石青婉拒了他们。现在他不想有工作,因为工作和写作两者兼顾的生活太过严酷不说,更重要的是无法将全部精力付诸于写作,那样写出来的作品即使外人看不出来什么,但石青心里过不去,因为那些作品没能最彻底最完全地表达出当时的自己。他知道一个人真要表达自己是需要一辈子,永不停息地去表达的,绝对不是一两篇作品就能把自己表达出来,何况人又是那么复杂的个体,其思想每个阶段都在变化,因此更需要不停地表达。一个为表达而生的人,你不可能只让他感受而什么都不倾诉什么都不写,那会憋疯他的。每个写作者都是倾诉狂,石青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他所倾诉的主要对象是苏茗哲,而不是其他人。“隐居”下来的第一篇小说就要为苏茗哲而写,他希望这篇小说的第一个读者除了他自己会是苏茗哲。' I& w, \8 S$ o! X+ j
  石青决定先欣赏一下岛上的风景,顺便熟悉一下环境。等到那些游客回到北海市的船只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来,其时已近黄昏,夕阳依旧灿烂无比,海面上色彩斑斓,光斑跳跃着闪烁着。小岛果然很小,是长条形的,犹如一弯新月。石青走出旅馆,顺着沙滩一直往前走,那里有棕榈树,有白色的沙滩,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迹。只有他和别人说普通话的时候,对方才会跟他说汉语,如果只是耳边的闲话,大部分都是方言,和粤语的发音很像,但基本上石青听不懂。水清沙白夕阳俏,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石青除了构思小说想象将来的生活以外,苏茗哲再次占据了他的心。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这种没有任何负担,恍若置身新的时空抛掉了所有牵挂的时刻,苏茗哲还是会出现在他心里。甚至,他变得更加清晰和饱满起来,甚至,苏茗哲就要占据他整个的心了,这让他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了。于是他躺在了沙滩上,任浪花一下一下冲刷着脚心,轻轻地挠痒痒。闭上眼睛,一片混沌,落日的余晖色彩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片连着一片的晕眩。石青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放松过,他仿佛进入了梦境。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梦啊,他和苏茗哲漫步在这片海滩,手牵着手——这不过是一个梦,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做上的梦。8 Y6 M4 c/ O$ W
  熟悉了岛上之后,石青进入了写作阶段,只是住在旅馆不太方便。旅客太多,来来往往,上楼下楼,蹬在楼梯上哒哒响。那天傍晚,他照例出去散步,比平时走远了一些,天都黑透了还没回家。然后他看见了一艘大船,看上去比较破旧,停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引起他注意的其实不是船的存在,而是船上的灯光,一小块温暖的黄色。那船上肯定是住着人的,石青想,他看了一会儿,但是由于隔着宽阔的水域,最终他只能站在岸边看着。过了一会儿,那里的灯光消失了,接着一条小船渐渐来到了岸边,里面坐着一个人。见打扮穿着应该是岛上居民,等他下了船,石青走上前跟他说了一句话。那人也回了一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但总算是能听明白的。石青便问他那条船上有没有住着人,他说那是一条破船,早就不出海了,谁会去住他?石青很是庆幸,接着问他那条船卖不卖?那人打量了一下石青,可是夜里并看不清石青的眉目,自然也分辨不出他是否真心实意。那人便说,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了,我回家了。石青就跟在他后面,那人回头看了他几次,问他干嘛跟着他。石青说,我也住在岛上啊!那人噢了一声又问道,住哪儿?石青说出了旅馆的名字。那人道,来旅游?石青说,不是。那人狐疑道,那来干什么?石青说,常住。那人笑道,喔,哪里人?石青说,河北。那人道,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常住,真是新鲜。石青道,那条船还可以住人吧?那人道,怎么,你想住啊?石青说,是啊,卖给我吧!那人道,那条船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回去和旅店老板商量一下吧!石青愕然,那人继续说,旅店老板是我小舅子,那船是我们两家的,不过早就不用了。石青恍然,噢了一声。$ [' P5 K8 R, \. v$ b/ ]' b( Z
  第二天上午,刚吃过饭,昨晚上遇见的那男人来找石青了。昨晚上石青已经和老板说好要把那条船租下来或者买下来,今天先领他去看看。闲言少叙,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岸边,又乘小船划到了大船上。上了船,石青发现这船要比在岸边看上去的更大更破,木头上的漆已脱落殆尽,有些地方已裂开了,踏上去咯吱咯吱响。那男人见石青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便说,没事,坏不了,这船结实得很。进了船舱,空间还是蛮大的,至少比石青在北京住的房子大,有一张单人床,还有饭桌,煤气灶,做饭家什等。没有人气,但并不是经常不住人,那人说过每个月他们都有人要来住几次的。门只有一扇,大概一米宽,一人高,是推拉式,拉上门,屋子里还是很安静的,海浪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倒有些许情调。唯一不足的地方在于有些暗,因为窗户不多,除了一个天窗,只有一小扇窗户,这就显得有些憋屈。但石青对居住环境从没有要求多高过,这样已让他很满意了。在这样的小屋里混天地黑地写字正合适,可谓“躲进破船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剩下的问题就是价钱了,买下来其实也并不太贵,但石青知道有一天他肯定要离开这里的,况且未来的花销还是比较大的,因此他决定还是租下来比较好。商量了一下,最后定下每个月三百块钱,加上一台小型发电机的使用权都在其中了,因此石青并不觉得贵。那男人倒也诚恳,他的意思是反正不租出去也是白放着,有人住会更好。3 R+ J4 X3 B: Q: Q
  白天,石青又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最主要的是一些主食,米面油菜等。由于海岛上很少有人种植蔬菜,导致蔬菜价格比较昂贵一些,其他如海鲜倒是非常便宜。石青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根旧鱼竿,修整之后还是可以用的。他不擅长钓鱼,但无聊的时候,写作没有思路的时候也可以消磨时间,说不定还能钓上几餐,改善一下口味呢!到陆地的那只小船其实用不用都可以,大概也就是五百米的样子就能到达浅滩了,石青如果兴致高,完全可以游过去的,只是湿身的样子看上去不太雅观而已。当夜,石青欣喜异常,这是他的新家。他开始写作了,他要在这里闭关用功,写出能够代表自己真实内心的东西,他相信他能够做到。苏茗哲的那只耳钉就放在笔记本电脑旁,时刻都在他的视野里,让他充满着用不完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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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阪、京都、奈良、神户,这些地方被苏茗哲一一走过。当他踏上日本岛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又自由了,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独来独往地潇洒了。可是,离开了陈默,那种孤寂在异国他乡却突然浮了出来,就像到了一个陌生的床突然择席一样,那种类似于睡不着觉的烦躁感甚至让他在拍片时都受到了影响。在神户吃牛肉,贵得吓人(合算800元人民币一斤),味道确实很好,可是却总是高兴不起来。要说他是绕着整个地球走惯了的人,不管是在哪半球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简直是把任何一处都能当成自己的家了。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我还爱着陈默?当然,当然,他是爱着他的,他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可是对他的爱很轻易的就能被任何一个人代替,难道不是吗,不然如何解释小朱的介入,尽管他不爱小朱,可是还跟他****,这是多么荒唐的事呢?荒唐吗?这种事在苏茗哲以前看来却是非常正常的,是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的,几乎留不下任何记忆。然而陈默,为什么这次离开了陈默就不一样了呢?苏茗哲知道并不是自己用情太深,而是很认真,或者说他第一次爱人不再只爱身体了,他的恋爱第一次形而上了。
' l4 L9 `( d/ ~% l0 {+ O  以前,更以前,那么多人爱过他,追求过他,以跟他聊天谈话为荣,想和他交朋友,搞得他都不认真了,也许是没时间顾得过来,反正很少认真对待过某一个人。他挑花眼了,那么多男人男孩——帅的不帅的黑的白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长发的短发的自以为是的谨小慎微的自恋的刚愎自用的结婚的单身的,不管哪一种,全都为他着迷,哪一个才叫他动心,似乎每一个都有可爱之处,都值得谈一场恋爱,都值得上一次床。他实在太过优越了,他是天之骄子,他是被女人宠坏的范柳原,是被男同志捧起来的皇帝,那么多人就算一天爱一个似乎也爱不完。他没有理由不浮躁,没有理由去认真对待每一个人,没有理由不一个接着一个地换,就像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会腻一样,更何况这些男人和男孩的区别是不大的,以至于到后来不管和哪个相处都是如此,一段又一段的恋情就像一顿又一顿的午餐,虽然乏味却无法失去,不能不吃也不能不恋。地球那么大,他去过这个地方你也去过,那么多爱和事情,你做过他也做过,千千万万个男人也不过那几个种类,玩过了也就玩过了,兴奋过舒服过疼痛过伤心过,似乎一切情感都经历过,除了纠结。而现在他纠结了,可是跟陈默分手时却是那么嘎嘣干脆,他们都不年轻了,却还是那么倔强那么不服输,彼此心中都很清楚,分手的初期不过是赌气,可一旦时间长了,这赌气却像是真的了。那么长时间了,有一个多月了,苏茗哲没去记得到底有多久,只是自从那一晚他们都不曾联络过了。有时看到手机,苏茗哲也想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可是有什么可说的呢,到底说些什么才显得他不再爱着陈默呢,爱要如何掩饰呢?也许渐渐得就会习惯没有陈默的日子了,而且苏茗哲这段时间都不想再找男朋友了,是的,一个都不找了。他觉得很累,心累,身体也累,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人生在这里是要随遇而安,随性而为了,他不再刻意去追求什么,尽管他很少主动追求过人和东西。
9 Q/ l. C, o" J) k6 Q# c( n! h  陈默自然也是爱着苏茗哲的,可惜他受不了他的花心和随便,花心自然是随便的,这只蜜蜂采完了那只采,哼!在忍受病痛(其实并不怎么疼痛,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也不是很大)的折磨时,陈默更是对苏茗哲恨之入骨了,这都是因为他对他爱之切肤了,否则哪儿来那么深切地怨恨。如果苏茗哲没有给他传染上病的话,即使他再出轨,陈默也不会计较吧!不管怎么说,陈默是不能原谅苏茗哲的,至少在那个关头上,他不能软弱,任何人都会容忍不了的,那岂不是太过懦弱和下贱了。本来苏茗哲就一直清高得很,对人很少看得上,如果一味让着他,那还了得。所以陈默觉得自己那样做是对的,即使以后他真的想和苏茗哲好——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他不要想。而对于重新找男朋友,陈默自然没想过,还有就是这病没有好彻底的话怎么可能找得到男朋友?每每想到这时,陈默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起了苏茗哲的种种坏。其实那种种坏都是好,有些还是对陈默的好,可是到了现在,好也是坏了。那些坏啊都在陈默的心坎上,让他痛苦也让他甜蜜更让他回味。虽然他嘴硬,念叨着苏茗哲的坏话,可心里却分明流着泪,一滴连着一滴,像从房檐上流下的雨水,那么细水长流,哀伤布满了天空。. M4 X) R6 N  T. X7 H; E
  也许他们想删掉彼此的手机号,但能删掉不过是手机里的,储存卡里的,口头心里的却暂时想删也删不掉,真想删掉那是需要机缘的。最初分手的那几天,陈默会做梦,那天他梦见自己被狗咬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网上查解梦。他知道最清楚自己的还是自己,那梦中的小狗不会是别人,就是苏茗哲,因为他属狗,它咬了陈默,那岂不是要亲吻陈默。陈默想到这儿竟然害羞了,在大早上,他终于哭了,这是苏茗哲离开他以后的第一次哭泣。习惯了扎在苏茗哲怀里睡觉,现在陈默又要自己睡了还真是睡不着,翻来覆去,胳膊伸展着想要抓住什么,而能抱得却只有枕头,那上面还有苏茗哲的味道,尽管枕套已经洗过几次,可是他依然能闻出苏茗哲的味道。还有很多地方,厨房里浴室里衣柜里饭桌上沙发上都处都是苏茗哲的味道,为什么他一走,那些味道都散发出来了,还是以前自己都没注意过呢!苏茗哲像陈默的影子无处不在,陈默度过的每一分钟似乎都有苏茗哲陪伴着,这不过是他的假想,可是他不能不假想。在床上睡不着,陈默就转移到沙发上,可是他又不由自主陷入了回忆中,他和苏茗哲在沙发上卿卿我我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解开他的衣服,抚摸他蹂躏他亲吻他,陈默热烈地迎合着。还有,陈默躺在苏茗哲的腿上,后脑勺压在苏茗哲的裆上,感觉那根棒棒顶着脑壳,轻轻地摩挲摩擦,迅速地越来越硬,像倔强的小苗要破土而出。出来干什么呢,陈默一把就将它掐灭了,然后他们滚作一团。
  A! v' ^6 \, j) H( K  陈默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要把自己的双人床卖掉,然后重新买。那天有人加了他的QQ,问他为什么要卖掉,是不是坏了?陈默说,坏的我就不卖了,我帖子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就是不想要了,想换新的,才用了一年多,买的时候花了三千多,现在一千块就买。那人说,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陈默说,没关系。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说,那找个时间我去看看,我想买。陈默说好,然后留了电话,约定周六来看。周六下午,陈默在家等着那个看床的人。他在这张床上真的睡不着觉,一躺到上面就想起苏茗哲,想起他们肌肤相亲的情景,挥之不去。卖掉之后买新的,他相信他才能睡个安稳觉。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卖掉这所房子以及房子里的一切,要换就把一切都换掉,他不想看到一点儿苏茗哲的影子。陈默出神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那个买床的人到了,陈默告诉了门牌号,他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陈默打开门,他愣住了,想买床的人也愣住了。还是那人先说话了,他看着陈默道,陈默,原来是你!陈默的身体热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人是他的初恋,就是那个在丁香花下一见钟情的初恋。陈默当然还记得他,记得他的名字是邵炜。愣了一会儿,陈默把他让进来,问他怎么来北京了?邵炜道,一言难尽。不过他还是简单概述了一下这两年的情况。环顾房间,邵炜说,看来你混得不错,比我强多了。陈默笑笑没答,他在邵炜身上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虽然那不过是几年前的事,却恍若隔世了,仅有的一些片断也都是模糊不清的,一切都曾了经。邵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让邵炜看床,邵炜看了一下,便道,不着急,一会儿再说床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卖掉它,我想听实话哦!陈默不语,他还不想把苏茗哲的事情告诉邵炜,即使他脑子里全是苏茗哲。邵炜见他为难,也没有再问,只是看着他说,你变了,比以前更好看了。陈默也仔细端详了邵炜,他发现邵炜的变化很大,而其实五官是不会变化的,那变化的只能是在社会浸淫多年的结果,眉宇之间的气质一定是会变的,这往往是决定一个人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的关键所在。陈默觉得邵炜不是自己喜欢过的那种类型了,他如实道,你变了,变得让我几乎认不出来了。邵炜笑答,人都是会变的。陈默这时突然就不想跟邵炜叙旧了,他一点兴趣对邵炜都没有,你也可以理解为他的心情不好情绪不佳,不管怎么说,他不想再坚持下去,甚至连那张床他都不想卖给邵炜了,但他不好这么说。邵炜似乎看不出来陈默有什么不对,他依然试图挖掘更多的前尘往事,但并不涉及到他们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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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2:45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日本回来以后,苏茗哲的工作要忙一阵。他们的忙并非表现在具体的操作方面,而是一种占据灵魂的思考,有些需要策划的东西要时刻印在脑子里,就像想着恋爱中的那一方一样,不同的是恋爱的想是甜蜜的思念,而这个却是棘手的责任,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压力。应该说,苏茗哲还是喜欢这个工作的,然而再喜欢的工作也有不想干的时候,尤其是当人类天生的惰性活跃之时。以往苏茗哲也经常出去远行,一年都要保持在六次以上,每次回来再工作基本上都能很快地投入,但这次明显不行了,越是想全身心投入,情绪就越不对,只得请了两天假收拾心情。BOSS拍着他的肩膀说,是不是失恋了,回家休整好了再来上班,那样才会做得好。回家能干什么呢,开车兜风,兜来兜去就转到了陈默的住处,完全是下意识。他知道他还在惦记着陈默,他要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当然,他是不会上去的。苏茗哲停下车,从小区门口望向深处,可惜陈默的房子在里面,根本看不见,但能看见所在的那栋房子的飞檐。这个小区的楼顶都作了造型,用很简洁的线条表现了展翅欲飞的姿态。苏茗哲摇下车窗,看着路上的行人,还没到下班时间,人不多,空气中已有初夏的味道,杨絮柳絮在阳光中飞舞着。马路边显然不是停车的地方,没有交警打扰,却有保安询问,苏茗哲只得把车停在一处茶楼的停车坪,进了二楼的,要了一杯老君眉。可巧的是,透过窗户向外望,正好看得见小区门口。苏茗哲就一直这么坐着,偶尔喝一口茶,早已凉了,却另有风味。
  M) }* H4 I9 x# T1 M  一直坐到夕阳西下,晚霞满天,还是不见陈默的身影。苏茗哲结了帐,下得楼来。出了茶馆,在门口对面徘徊了一下,想再看看就要回去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却看见了陈默,但并不是陈默一个人,在他身旁还有个男人,两个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苏茗哲发呆了,直到他们俩个进了小区之后,消失在楼群之中,他才缓过神儿来。这么快他就找到人了,苏茗哲不平不甘地想。也是,陈默那么可爱,想找人那还不容易。就像我,想找人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难道不是吗?苏茗哲又开始自恋了,这种源于愤怒的自恋让他开起车来特别快,但他没回家,只是回家拿了电脑,然后去了宾馆。打开电脑,苏茗哲直接去了交友网站,在他的信箱里有好多的倾慕者,他要找一个直接点的,能马上过来****的。经过一番搜寻,他跟一个小帅搭上了话,这人打动苏茗哲的除了本身不难看以外,最重要的在于他的老家也在湖南。网友网名叫“日复一日”,起初苏茗哲以为他是1,结果他听说苏茗哲是1,便说他可是10双修。日复一日说在上中班,要零点才能下班,所以让苏茗哲多等一会儿。苏茗哲看了看时间说好,还差两个小时。日复一日还想问多点情况,但苏茗哲说他要去洗澡,就下了线,他不想啰嗦。5 P& F: T6 j' L$ r8 C7 R# g5 d
  日复一日打车过来了,就在楼下,给苏茗哲打电话。苏茗哲让他直接上来,告诉了他的房间号。进来了,苏茗哲打量他一番,比照片可爱多了,五官之中只有嘴巴不太好看,其他都还凑合。锁了门,苏茗哲就把日复一日推倒在床上了。很显然,日复一日不太习惯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但不习惯不代表不喜欢,开始他还有所挣扎,但很快就顺从并且享受了苏茗哲粗暴的举动。苏茗哲喘着粗气,三下五除二便脱光了日复一日的衣服,灯光是床头的台灯发出来的,给日复一日的****涂了一层黄釉。苏茗哲脱掉上衣,裸着上身,渐渐贴下来的五官竟有些狰狞。日复一日没看出来,他光顾抱住苏茗哲裸露的上身,拼命地亲吻着。苏茗哲却没给他一个吻,只是抓住他的东西撸了几下。日复一日很有激情,解开苏茗哲的裤子,顺手一脱到底。苏茗哲扳住他的脑袋,往自己的下身揽去,日复一日短暂的迟疑,苏茗哲还是感觉出来了,不过他没在意,仍然抚着日复一日的头顶。他给苏茗哲口交,硬了以后,苏茗哲将日复一日压在了身下,手指探到了他的菊花。日复一日提醒他戴套子,苏茗哲便戴上了。深深地****,苏茗哲狠命地蹂躏着身下的这个男子,脑袋里想的都是陈默被另外一个男人上身的情景,他没看见,但是他可以想象。越是想象,他身下越是用劲儿,搞得日复一日的叫声不断,一声紧似一声,只听声音,仿佛是痛苦大过享受的。苏茗哲管不了那么多,与其说是沉浸在激情之中不如说是为了报复陈默而糟蹋自己,让自己沉沦。搁在平常,他是不会看上日复一日的,不可能跟他****,首先就是他太矮小了,也就一米七的样子吧!所以,他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了,才不去管身下人的感受如何。终于,日复一日受不了了,他一把推开苏茗哲,质问道,你这也叫****?苏茗哲一愣,下身也软了。日复一日开始穿衣服,他说,算我倒霉,遇到一个变态。苏茗哲一把将他拽过来,扭着他的下巴说,你说谁变态?日复一日嘴硬道,就是说你,你赶紧放开,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苏茗哲看着她的眼睛,看见了自己的丑陋,他一惊,松了手。日复一日穿好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苏茗哲去了浴室,浴缸里放满水,将头埋了进去。* }) L/ n' T5 f  B* d5 I
  和陈默走在一起的人是邵炜。陈默的床最终没有卖给邵炜,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最后卖给了一个不相关的一对异性恋情侣。邵炜却对陈默旧情复炽,几乎每天都要打给陈默一个电话,跟他说东道西,陈默也没有明确拒绝他,可是他没有心情恋爱。那天晚上下了班,邵炜说要去找陈默,陈默答应了。两人带了外卖准备上楼吃,进小区门口时恰巧被苏茗哲看见了。吃过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邵炜直言道,分手后,你想过我吗?陈默如实说,没有。邵炜苦笑道,又交过几个男朋友?陈默想了想说,两个。邵炜问,都分开了?陈默道,是啊!邵炜道,那还想找吗?陈默看了看他说,你想和我重新来过吗?邵炜说,对,我很想。陈默说,可是我还没这个感觉。邵炜说,你变了。陈默说,不变就不是人了。邵炜说,可依旧那么可爱。陈默牵动嘴角,笑笑没说什么。邵炜说,我今天能睡在这里吗?陈默说,那我睡沙发。邵炜说,没必要吧!陈默说,不想住你就走吧!邵炜说,你真狠心!陈默说,不是,是我没心情。邵炜说,没心情你还跟我吃饭!陈默说,是你缠着我不放。邵炜道,那好吧,我就是缠着你不放了,今晚我不走了。陈默说,那你早点睡,我洗澡去了。陈默进了洗澡间,门还没锁,邵炜就闯了进来。陈默厉声道,干啥?邵炜说,你害怕什么?陈默说,我才不害怕呢!邵炜看着眼前的陈默,忽然就流下了眼泪。他说,陈默,我是为了你才来北京的,我找你好久了,你换了手机号也不告诉我,你好狠心啊!陈默没想到邵炜会这样,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了。邵炜说完,猛然间就抱住了陈默,紧紧地搂着他。陈默想挣脱,却挣脱不开,这在邵炜感觉就是半推半就的意思了,因此他更加得寸进尺,开始寻找陈默的嘴巴,亲吻他。陈默一味矜持着,不反抗也不迎合,让邵炜无从把握。但邵炜却是铁了心要定陈默的,陈默不张嘴,他就使劲儿吻他的嘴唇,亲完上片吻下片,直到陈默招架不住,开了口。他的舌头马上钻了进去,搅来搅去,惹得陈默终于有了反应。吻他的脖子,他的锁骨,脱去他的上衣,狠命吮吸陈默的乳头,这是陈默的死穴,一吻这里,他就浑身酥软。原来苏茗哲就喜欢这样吻他,好让他瘫软在他的怀中。邵炜表现得很是强势,竟然拦腰抱起了陈默,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他想接着往下进行,但陈默在关键时刻阻止了他,他不想让邵炜发现他得了病,更不想传给他。邵炜不知为何,自以为陈默还是矜持,于是想故伎重施,但不管用了。陈默强行阻止了他,正色道,够了!邵炜便退缩了,但他还是不甘心,他说要睡觉时抱着陈默。陈默说,那我就穿着衣服睡觉了。邵炜说,没关系,穿着就穿着,反正脱起来也不费事。陈默不再理他,他有些混乱。邵炜抱着他问,你想谁呢?陈默说,苏茗哲。邵炜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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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经过那一夜的疯狂发泄,苏茗哲终于接受了陈默已经与别人好上了的事实。也许他的心里是很想与陈默再续前缘的,只是谁都看不出他的内心,都以为他不再惦记着陈默,连苏茗哲自己也慢慢得这么认为了。七月初的一个夜晚,苏茗哲在网上遇见了石青。是石青先跟他说话的,石青的QQ在隐身,他发现了苏茗哲的头像在闪亮。石青说,好久不见,就知道你肯定在线上。苏茗哲见是石青,也颇感意外,便问他,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一下子真的失踪了。石青说,我现在北京呢,明天打算回老家去一趟,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苏茗哲说,噢,那你原来在哪里?石青说,涠洲岛。苏茗哲说,好地方,原来跑海边做渔民去了。石青说,是啊,隐居海上了,几个月没上网,现在一上竟然有点不适应了,看来真是海中一日,世间一年。苏茗哲发了一个捂嘴的笑脸道,哪天回来的?石青说,前天,在北京呆两天了,回忆一下往昔的熟悉生活,过几天再走。苏茗哲道,回老家干什么,娶媳妇啊?石青道,才不是呢,怎么会呢,好长时间没回去,爸妈都想了,再不回去恐怕要来北京找我了,到时候可就露馅了。苏茗哲道,原来你没有告诉家里。石青说,不敢告诉,吓坏他们就不好了,你有没有出去玩啊,我看到你去日本拍的照片了,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内容了,难道哪里也没去?苏茗哲说,是啊,哪儿也没去,光顾工作了,要不明天去你老家吧?石青受宠若惊道,真的啊?苏茗哲说,没开玩笑。石青说,那好啊,热烈欢迎你,如果你确定去,等会我买火车票就多买两张。苏茗哲说,别买票了,开车去吧,我新换了一辆车。石青说,那就更好了,可是方便吗?苏茗哲说,怎么不方便?石青说,难道陈默不去吗?苏茗哲迟疑了一下才说,他不去,他爱水泥森林,不爱去乡下的。石青说,嗯,那好吧,其实让他去看看就可以,我保证他喜欢上蓝泉河。苏茗哲说,你就别为难他了,再说他也不好请假。石青当即答应下来,又约好了明天的出发时间和地点。下了线,石青无比兴奋,兴奋极了,兴奋得就像猫逮住了耗子,耗子掉进了米袋,大米融进了纯净水,纯净水灌进了紫砂壶——这种高兴让他不吃饭就觉得饱,不喝水就觉得滋润,不睡觉也不觉得困。床成了饼铛,石青成了手抓饼,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地翻着身子,直翻得七零八落粉身碎骨腰肌劳损也还是睡不着觉。时间,那一夜的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都长,仿佛走了几个光年似的,窗外才渐渐发白,然后终于亮了,阳光刺破了空气。
- Z# c' ]' q& q- v4 |$ u( U  走的京沈高速,在窝洛沽出口右转道辅路往北再简直往西开出四十华里就到了蓝泉河。石青没有开车走过这段,但坐高客就是这样的路线,他早已背得烂熟。苏茗哲告诉了石青车牌号,石青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出发地点等着苏茗哲。清晨的大街上,车还不是很多,一辆接着一辆,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苏茗哲不会到,但石青依然满脸笑容地看着每一辆车,注意着它们的车牌号,连公交车都不放过。石青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他原本和苏茗哲搭讪不过是聊聊天而已,从没奢望有这一出。苏茗哲终于开车来了,到了跟前,石青才看出是一辆宝蓝色的宝马。因为在马路边不便停车,石青以最快速度上了车,宝马车便直奔四环。石青此刻的感觉:爽死了。这种爽不仅因为坐着高级轿车,更重要的在于开车的人。石青的激动是前所未有的,他觉得此刻满足得不得了。苏茗哲在专心开车,他说等上了高速就可以聊聊天了。石青坐在后排,他看见了苏茗哲已经剪短的头发,但不是很短,耳朵露了出来,鬓角依然较长,但比留长发时显得要直。他穿了一件深绿色的T恤,这让他看起来更具有成熟的韵味,石青简直看呆了,他的眼神直直的,一秒钟都不想从苏茗哲身上离开。上了高速,车速渐渐稳定,平均保持在100脉左右。此时正值夏天的最美时候,路边的白杨树一律笔直的,碧绿的叶子开始向深绿转变,树下是一片片草地。苏茗哲说,好久没看到这么多绿色了,真舒畅。石青说,蓝泉河岸边也是白杨树和草地,不过中间夹上一道水就显得有了灵性,显得比这里还美。苏茗哲道,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你不用给我描述,到时候要是没你说得那么好,你可要负责。石青笑道,我一定负责!由于高兴,石青突然就有了好多话想要说,而且一点儿都不害羞,就好像知道这是难道的机会,如果不说,恐怕以后都没的机会。
1 |( K2 Z+ o! b4 S$ e' X  两小时后,两人到了玉田县城,从这里再往西四十多里地就是蓝泉河了。石青让苏茗哲慢点开,注意行人车辆,因为这边的人大都不怎么遵守交通规则,所以一定要小心。县城往西开出二十多里后便进入了玉田县城的腹地,公路两旁都是膝盖深的玉米高粱,偶尔会出现一片芦苇,还有一些苏茗哲不认识的农作物。这时俩人都不怎么说话了,一声声蝉鸣和一片片树阴遮盖了一切,闭上眼就仿佛进入了另外的时空。终于,他们看到了第一座长约七十多米的混泥土大桥,石青兴奋地说,到了,到了,这条河就是蓝泉河,咱们到河西再往北走就是我家了。苏茗哲减慢车速,往桥两边看了一下,看上去水是特别清澈,也还算辽阔,只是不太宽,光有纵深度了。水面在阳光下闪着光芒,显得有些空灵。走过大桥,汽车往北拐去,这时上了一条石子路,路两旁的白杨树这时变得非常粗壮,有的简直要两三个人才能抱得过来,它们一律笔直高耸,于是浓荫匝地,抬头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阳光,碎银一样。透过树丛向河岸看去,只见漫无边际的翠绿随着树丛向深处蔓延,幽深而又神秘。再看那条河此刻变成了一条蓝色的绸缎,与碧绿的草岸相接,一路北上,仿佛在无限远处与蓝天相接一般。苏茗哲摁了机关,天窗打开,原来这辆宝马车可以敞篷。蝉声此刻铺天盖地,巨大得仿佛一片寂静俘虏了时空。苏茗哲说,好久没有听见这么多的蝉声了,那还是我小时候在老家听过,后来就再也没听过了,真像做梦一般。大概走了一刻钟,苏茗哲停下车说,我要拍照!石青跟着他下来,看他兴奋得整理机器,而石青早就准备好了相机,他的相机不像单反那样麻烦,还要安装镜头调整焦距和光圈。在路上拍了几张,苏茗哲还想到草地里去拍。石青说,算了吧,先回我家,我爸妈等得着急了,也该吃午饭了。苏茗哲说,拍两张就好,说着已经往下走了。石青只得跟上去,他害怕苏茗哲看不清草丛深浅,滑下去或者栽倒。还好,苏茗哲没有那么笨,他们顺利到了河边,河还是那般宽阔,一眼就能望见对岸,但纵向却是望不到头的,两岸倒影如真,水面极静,比镜子还要干净。石青也跟着苏茗哲拍了几张照片,剩下的时间他只顾看着苏茗哲拍,男人一旦投入就更显得性感,更有魅力。石青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看着苏茗哲闭着一只眼不断调整相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眉开眼笑,他幸福得要死,趁着苏茗哲不注意,石青****了他。当然,苏茗哲也许注意到了,只是他并未计较。& G* i8 i  X1 u/ X
  石青的父母前两天就知道石青要回来,但是昨天才知道还有一个朋友跟着石青回来。石青跟他们说是一个网友,有时一起旅行有时一起摄影的普通朋友。石青给家里打电话时,告诉爸妈需要作一些什么菜,父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照做。到家后,石青父母见到苏茗哲以及苏茗哲的宝马车都有些愣了,他们没想到石青会交到这样有风度的一个朋友,简直就像从电视上走下来的明星,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因此都害怕饭会不合他的口味。饭菜很简单,红烧鲫鱼,鲫鱼都是从蓝泉河里网粘的,土豆烧鸡,鸡和土豆是自家的,此外还有辣椒炒马齿苋,鸡蛋炒韭菜、蘑菇烧肉,蘑菇是前几天雨后石青的爸爸在蓝泉河岸边采的,拌黄瓜、拌西红柿、凉拌苦瓜,所有的菜,除了猪肉是从集市上买来的,其他的全是自产,全透着土味儿,这是石青特意安排的,他要让苏茗哲尝尝什么才是纯天然绿色食品。饭菜看上去并不起眼,但吃起来却是那么香,那种香不是佐料烘托出来的,而是来自事物本身,那么纯朴,那么厚重,那么不遗余力。苏茗哲越吃越爱吃,整整吃了两碗米饭,那鱼几乎连骨头都被他嚼烂了,这让石青非常快乐,快乐得像在做梦一样。吃过饭,石青父母坚持让他们午睡再出去玩,因为太阳此刻正毒,而且大晌午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蓝泉河上一个人也没有,别让大人不放心。他们最终听取了父母的建议,准备先去午休。苏茗哲拉拉石青的衣角道,厕所在哪儿?石青说,走!苏茗哲便跟着他往前院走去,走出大门,是一片菜园子,再往前走是一方池塘,到了池塘边上,石青解开裤带就撒尿。他说,厕所脏,怕你受不了,就在这儿吧,没人看见的。苏茗哲有点儿不放心,四处看了看,倒是没有一个人,除了池塘的水是蓝的,到处都是绿色,于是他也解开了裤带。石青故意躲开他,听着苏茗哲的撒尿声,石青心里笑着,脸上洋溢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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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3:02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茗哲?就是那个灰沼狸?邵炜不无惊讶地瞪着陈默。2 C% k5 [! }5 B0 C: N  b" o, ]
  怎么?你认识他?陈默说。* }& ?/ w3 b, K! f- [/ Q
  不认识,我只是听说过,你跟他好了?邵炜问。
+ G+ ^: U8 s- \/ H  不告诉你。陈默说。
3 I& Z6 f' r! N6 L& \& v" @& p' i1 Q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的花心在圈里可是出了名的,这个难道你不知道?邵炜说。
! ]+ X$ u+ A8 L6 ]' V  我讨厌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人。陈默不高兴了。# r/ E' `9 F& `; V2 ^* }' M* n
  那个别人专指灰沼狸吧,哼哼!邵炜不依不饶道,快说说,你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 l3 M4 X9 ~/ R3 W8 P0 j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了?陈默躲开邵炜,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都不认得了,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初恋情人呢,自己的初恋怎么可能给了这样一个人呢?陈默真想马上把他赶出去,再也不见到他。邵炜说,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你都反感,你都不相信,可是这样说苏茗哲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不信也得信。陈默道,闭嘴吧你,我爱他,我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用不着你在这里乱说。对了,我就是讨厌你,就是不喜欢你,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邵炜不甘示弱道,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根本不想明白,从你我重逢的那一刻起,你心里就只有苏茗哲,只有那个花心大萝卜,你根本就瞧不起我!陈默极力克制着自己,平静地说,你说得对,我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却走了,走了——说到这里,陈默伤心极了,他竟然哭了,就在邵炜面前,自顾自地哭。邵炜见他哭得无比痛楚,竟然也掉下了眼泪。陈默收住眼泪道,你哭什么,一个大男人?邵炜说,哭你!陈默说,我又没死。邵炜说,在我心里,你就死了,你让我死心了,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想听听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陈默说,我不是不想听,是没时间听。邵炜说,那我走吧,我再也不回来了。陈默说,走了也好。邵炜看了陈默一会儿,陈默想他肯定是不想走,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心软的,他告诉自己要坚持。邵炜低头,终于拿起包走到了门前,刚打开门他又转回来,看着陈默说,借我,借我500块钱。陈默迟疑了一下,找到钱包,拿出一沓给他,也没数。邵炜接过钱,认真地数了数,一共是12张,他说,放心,我不会赖帐,我只是借!说完,他装好钱走了。陈默不指望他还钱,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觉得一片混乱,他要忘掉一切。其实,他需要的只是苏茗哲的肩膀,他要给苏茗哲打电话,他要找他回来,他爱他,他不要再自欺欺人。. R8 ?$ o$ L3 X, L9 N
  午休过后,苏茗哲和石青出去了。石青打算带着苏茗哲沿着蓝泉河向北走,因为那样可以一直走到河的尽头,尽头是很宽阔的一处水域,石青曾经看过,那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烟波浩渺,当然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如何,石青也不知道。气温很高,但风很凉爽,尤其是敞篷的车,那风把石青的头发都吹起来了,一张脸都感觉到了风的力量。这次石青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苏茗哲歪头跟他说话,石青感觉他的话被风吹到了后面,自己的耳朵追都追不上。石青让他慢点开,不然好景致都错过了。苏茗哲说,回来时再慢点开,现在先开去源头,我想看源头,这就像看一个人,就要看到底。石青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泛指还是指的是一个人,多半应该是陈默吧,他想。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眼前的道路越来越窄,差一点就要从林荫大道变成了羊肠小径。这时,眼前出现一座桥,石青说,过桥。苏茗哲开了过去,面对的是一条分岔路,一条通向坝下的村子,隐约可见白瓦红砖,另一条通向一处宽阔的大路,白色的闪闪发光。石青说,走这条大路。苏茗哲应声而行,终于,在穿过一带密林后,他们终于看见了蓝泉河的尽头,一面大湖。停下车,他们走下来,站到了湖边,往南看去就是他们来的那条蓝泉河,往西往北往东各有三条支流,而四道水流汇合之处便是脚下。苏茗哲准备好相机,一番狂拍,然后他说,这要是傍晚会更好,现在阳光过强了。石青说,我们可以等会儿,等到傍晚,反正回去也很快的。苏茗哲说,可以,真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藏着如此美好的湖泊,你看这水真干净,我都想跳下去游泳了。石青说,那可不行,传说这里有水怪的。苏茗哲说,那只是传说罢了,真的叫我遇见,我一定给他留影。石青笑笑,没说话。沿着河边,苏茗哲一边走一边找寻合适的取景点和更佳拍摄位置。虽然美景很美,但石青的陶醉都在苏茗哲身上。看他鼻尖冒出的细汗,石青多想上去帮他擦掉;看他背后沾上的树叶,他多想帮他亲手摘下来;可是啊,石青就是不敢,他一点儿都不敢冲动,只是静静地走在苏茗哲的后面看着他,就像他对苏茗哲的爱一样,不声不响,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正常,只有这样才能细水长流。5 ~' n! k$ {6 |4 ^& e2 P% U
  绕了一阵,两个人都觉得累了。石青打开包,拿出两根洗好的黄瓜,递给了苏茗哲一根。苏茗哲咬黄瓜的声音脆脆的,比黄瓜本身还要让石青享受。我想坐下来,苏茗哲说,他知道石青带着马扎呢。石青放好马扎,吃完了黄瓜,满嘴的清香和爽利,这时候的口腔真的很适合接吻。石青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就要亲吻上苏茗哲了。这时候,却响起一阵音乐声,原来是苏茗哲的手机响了。一下子将石青从臆想中拉回了现实。苏茗哲接手机之前看了看,是陈默来的,他承认他迟疑过,可他也承认是在等着这个电话。于是他接了起来,他喂了一声,很轻的,多少有点儿不自在。那边没人说话,没有声音,可是却能听见呼吸,那是陈默的呼吸。苏茗哲说,怎么了?默默?刚说完这一句,那边就爆发了,差点儿震坏苏茗哲的耳朵。陈默的一声长哭震耳发聩,苏茗哲不得不把手机挪开了耳朵一下,然后又复归原位。他逐渐听清了陈默的话,我想你,我想马上看见你。苏茗哲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说,好!然后挂了手机。转过身面对的是一脸惊诧的石青,他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相互搓着说,陈默,陈默有点儿急事,我要回去一趟。石青嗯了一声,言不由衷道,那赶快走吧,你把我放在桥头就可以了。苏茗哲说,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想明天再走的,这下不行了,谢谢你。石青笑笑,尽管他看得出苏茗哲的心早已回了北京,尽管他莫名的吃醋了生气了悲伤了绞痛了,可是他不愿表现出来,他不想让苏茗哲看见。然而,嫉妒和痛苦再怎么强颜欢笑也是不管事的,苏茗哲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顾不上石青,只能视而不见。当下,两人赶紧上了汽车,奔驰而去。% }' c* n( S; d5 j# m
  车很快,比来时还快,路边的草叶一律压低了身子,好像在鞠躬一样。呼啸而过,路边的风景都来不及看了,苏茗哲那焦急的皱在一起的眉头落在石青眼里就有了两层痛,一层是石青因为苏茗哲为陈默的疼痛而疼痛,一层是石青为苏茗哲而疼痛,当然苏茗哲的疼痛混合着更多的急切。石青委屈得要命,就像小时候正玩得尽兴,忽然那玩具就被别人抢走了,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地就消失了,这真是委屈极了,委屈得就要扑进妈妈的怀抱痛哭一场了。石青只能泪往心里流,也许一会儿就可以流出来吧,等苏茗哲不在的时候,再对着他的背影大哭。桥头到了,石青下了车,关好车门,不敢抬头,他害怕管不住自己的泪水,只是佯装轻松地说了一声再见。苏茗哲也不敢直视石青,知道这么做不太合适,但也只能如此。他也说了再见,之后俩人分道扬镳。宝马绝尘而去。石青站在原地,抬起了头,眼看着苏茗哲不到一分钟内便消失在了浓荫之中,只剩下斑驳的阳光和一浪浪的树叶在翻覆。泪水早已披了满脸,他一下子坐在地上,任眼泪润湿了脚旁的土地。还好,一切都还好,至少他和苏茗哲有了这样宝贵的几小时,这几个小时只有他们俩在一起,放在一生中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几小时,却一直闪闪发亮,那么耀眼,炫目如同那枚钻石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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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茗哲把车开得差点儿就要飞起来了,在高速上不断被提醒已经超速,但他却并没有减速,依然我行我“速”,路过几个收费站以后,一直开进了北京城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看看时间,下午5点45分,从蓝泉河到北京他只用了三个小时不到。他真想马上见到陈默,回想着他在电话里那委屈至极的声音,就能想起他那无辜的眼神,轻轻撅起的嘴唇,还有额头上出现的两道浅浅的纹路。记得有一次他吻着他的额头说,如果这纹路有三道就好了,那你就是一个小老虎了。想起这个,苏茗哲不禁笑了一下。从后视镜里他看见了自己的笑容,而在三小时以前,镜子里是越来越远的蓝泉河大桥,是越来越小的石青的背影,那么孤寂而单薄。他自然能看出石青的落寞,郁郁寡欢,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陈默对他来说要比石青重要得多,陈默要比石青更具有吸引力,陈默——怎么说呢,这两个人是不具备可比性的,总之,如果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危险,他一定先救陈默,因为他爱他,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他已经失去陈默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他。陈默是他最本质的需要,他不能没有陈默,石青这个朋友却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因为他只可能和陈默****,和石青,苏茗哲觉得那是永远不可能的,除非——连他自己也想不出会在何种情况下才能与石青发生关系,而且不是被迫的。所以,他只能对不起石青了,他不去管石青有多么难过伤心,因为他即使想也是无法补救的,说到底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无所谓睡得对错,如果石青要怪的话,那就让他随便责怪吧,反正苏茗哲听不见,也没有机会可以听。
1 A1 Z# i1 a0 N5 ?/ w3 w8 Z  陈默在家里等着苏茗哲,苏茗哲说让他等着时,他简直就要熔化了,他没想过苏茗哲也在那么深深地想念着他,他激动得难以自持,甚至连话都不知怎么说了。而这一刻,他也完全傻了,似乎人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着苏茗哲的到来,他此刻的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是为了苏茗哲,好像苏茗哲就是他的氧气。毋庸置疑,他爱苏茗哲的程度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有多深,总之生活中是不可能缺少苏茗哲了,除非他们俩之中死去一个人,而另一个依然可以活着,但肯定是生不如死了吧!陈默胡思乱想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没有进行过如此深入地思考,他觉得忽然之间长大了不少,懂得了更多,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得成熟,让人长大。陈默眼光呆滞,苏茗哲去了蓝泉河,不用问,准是跟那个石青在一起。他不明白为什么石青总是缠着苏茗哲不放呢,而苏茗哲也从来没有特别坦白地拒绝过石青,为什么不说清楚了呢?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见面,还要说话相处,难道他们俩之间也会擦出火花吗?不可能的!谁知道呢?然而能确定的是,陈默的魅力要比石青大多了,他一个电话过去就能让苏茗哲立刻放下一切来找他,这让陈默多么幸福和自豪啊,原来苏茗哲是那么在乎他!; W6 \3 ?- X) _* O" S+ Q
  停好车,苏茗哲一路狂奔直到了单元门口,摁了房间号,陈默给他打开了门禁。苏茗哲来不及摁电梯,径直爬楼梯上去了,爬到五层时,正好和一个人撞了满怀,那熟悉的味道除了陈默还会是谁的身上才有呢?他们相撞时分开,看清对方后又赶紧抱在了一起,就那么抱着,用尽全身力气非常非常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要把衣服磨薄了。陈默哭了,眼泪疯涌,苏茗哲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两个人在楼道里亲了起来,和着眼泪,嘴巴里咸咸的,一路吻着一路拾级而上,终于过了很久很久,破门而入。陈默说,我想你想你想你。一边说着一边捶着苏茗哲的胸膛,苏茗哲任他打,等陈默打够了,苏茗哲又把陈默搂进了怀中,像抱着一个孩子似的,那样让陈默喘不过气来。抱够了,苏茗哲开始给陈默脱衣服,连内裤算在内,一共三件,却脱了很长时间。直到陈默****裸地横陈在苏茗哲面前,苏茗哲温柔地吻着陈默的全身,不放过一寸肌肤,陈默全身心地投入享受之中,全无半点儿羞怯,他知道这是他等了很久才盼来的。苏茗哲给自己除去了衣衫,覆在陈默身上,让陈默紧紧抱着他,有几分钟,他们俩都不动了,就那样享受着身体的温度,还有曾经的熟悉度。肉体的接触让他们感到温暖和安慰,还有一种张扬和深沉并具的感觉,那就是爱。, c( L) Y" U/ {, Q  f4 m$ y
  陈默亲吻着苏茗哲的乳头说,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我好害怕。苏茗哲吻着他的额头说,怎么会呢,小老虎,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那天,我看见你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陈默便知他说的是邵炜,委屈道,他就是我的初恋,你要相信我,我和他早已过去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现在他一厢情愿而已,我不喜欢他了,我要一直爱你,直到我死。苏茗哲拿嘴堵住陈默的嘴,别胡说,我们这么年轻不会死的,我们这么健康,还有好几十年的好时光,这些好时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我很清楚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陈默咬住了苏茗哲的耳朵,幸福地说,我还从来没有感觉到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和甜蜜,这都是你赐给我的,我会好好珍惜的,我多想说一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啊,可是我知道我不说你也听得见,是不是?苏茗哲说,是的,我当然听得见。他抚摸着陈默的大腿里侧,渐渐深入腹地,穿过丛林,抓住了它。陈默低下头,逃开他的手,却把苏茗哲的含在了口中,舔了一会儿说,好像比以前大了呢?苏茗哲说,都是想你想得上了火,它都肿了,自然要变大。陈默说,让我给他消消火气!说着用双唇包裹住了它。苏茗哲说,味道怎么样?陈默抬起头说,你自己尝尝!说着就去吻苏茗哲,苏茗哲张开嘴巴迎接陈默的舌头,仔细地品着。然后苏茗哲才哼哼唧唧地说,真好吃,我也要你的。陈默说,不给。苏茗哲说,你怎么吃了我的呢?说着,他们便抱在了一处,在床上滚作一团。苏茗哲的手指插进了陈默的菊花,问他,现在可以吗?陈默说,可以,死都不怕的。于是苏茗哲抱起了陈默,把他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进攻。陈默的脸上出了细密的汗珠,嘴里却不哼一声,这让苏茗哲难受,于是他弯腰吻着陈默的胸口,好减轻陈默的痛苦。陈默说,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这样的话他从来没说过,苏茗哲听他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用劲儿了,他说,可是我疼,你的太紧了。4 h; z/ O" \9 C% O8 t( o9 e5 C$ f
  做完了一次又做了一次,然后苏茗哲又要了一次,等他还想再要的时候,陈默求饶道,我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明天吧,好吧!苏茗哲奸笑两声,拦腰抱起陈默,一直抱到了卫生间。他们洗澡,抱在一起,陈默把脚尖踩在苏茗哲的脚背上,吻着他,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不动,就像苏茗哲倒生了一条舌头。洗完澡,穿好衣服,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点,苏茗哲说,吃点东西吧,我需要大补,刚才消耗得实在太多了。陈默说,我也要补。苏茗哲搂着他说,好,一起补。上了车,陈默问,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在哪儿?苏茗哲道,我去蓝泉河了,和石青?陈默呃了一声道,你不会爱上他吧?苏茗哲道,怎么可能,对别人不放心还成,你怎么会对他不放心呢,你想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去蓝泉河不过是为了拍几张照片,等会儿回来给你看我拍的照片,很好看的。陈默说,我才不要看,我对蓝泉河不感兴趣。苏茗哲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不喜欢他的,其实他除了长得不好外,其他地方都好。陈默说,是吗,其他方面比我都好吗?苏茗哲说,你干嘛要跟他比,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你,你又何必自寻烦恼?陈默说,我知道你爱我的外貌多过我这个人,你不用否认,连我自己都知道,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我也更喜欢自己的外貌,我有很多缺点,可是喜欢我的人都因为我的外表而忽视宽容理解我的很多缺点,是我的外表和他们一起宠坏了我,让我变得流于表面,我也想有内涵,可是谁都不允许,连你——最爱我的人也不允许,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不是我不想提高完善自己,而是谁都不给我这机会,包括我自己。苏茗哲听陈默说完,一脸佩服道,想不到几天不见,你就变得有深度了,这么深刻地自我剖析,亏你想得出来!陈默说,我要知性,我要修养,我要素质,我要涵养,我还要帅帅帅!苏茗哲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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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3:21 | 显示全部楼层
  苏茗哲走的那个晚上,石青彻夜失眠。他再也睡不着,当然,他也不想睡。困扰了他那么久的一个问题重新浮上来。苏茗哲为什么离开他,不是因为陈默,而是因为自己,因为他本身没有魅力,对苏茗哲根本没有吸引力,哪里比得上陈默。以前,在他冒用陈默照片欺骗苏茗哲的那些日子,他是多么高兴啊!那几天他得到了苏茗哲的爱,和苏茗哲在手机里隔着千万里谈情说爱,不管苏茗哲那时候心里想的是谁,但与其说话的却是石青——貌不惊人的石青。何其有幸,他能和梦中情人有几天宛若美满眷侣的时光;何其不幸,石青并不是陈默,最终不得不撕开面纱,露出真相,等待现实的惩罚,其实也说不上惩罚,这不过是很正常的结果。石青安慰自己的只有那句话——爱是一个人的事,与被爱的人无关。他也许可以把爱当成一生的信仰,那样不声不响地爱着苏茗哲。他知道,尘世间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以神的完美方式来爱一个人,难道他要做这种人?谁想要做这种人呢?还不是被逼无奈。一切都是注定的,他放不下苏茗哲,那种不甘心还不如让他死了,放下苏茗哲就等于抛弃了灵魂,那样的石青和行尸走肉无甚分别。放不下却又难以触摸,他只能执着一辈子,把他放在心底一辈子,其他事情也许可以该做的做,可是爱呢,注定是无法再给另外一个人了,苏茗哲已经掏空了他的心,石青这一生再无二人。莫道一生早,还不是由若干次呼吸组成,呼吸一次少一次,少一次石青也就爱了苏茗哲一次,这样的人生也渐趋完美了。假如,我们是说假如,假如石青对苏茗哲有一定的吸引力,再具体点说,假如石青和陈默的相貌不相上下,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了,也许陈默就不需要出场了,也许蓝泉河的爱恋就能上演了,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仔细想想,一切还是一样的,不过是和苏茗哲谈恋爱的人换了一个名字,不管那个叫石青的人是徒有虚表还是内外兼修,其实他不过是现在的陈默的一个替身,最主要还是床上的替身,至于苏茗哲的精神伙伴,也许这个叫石青的人能开拓出一条新意的道路,而其他地方他只能认命。命本无好坏,之所以不同只在于个体是选择逆来顺受还是反抗到底。$ T+ ]( G6 L4 i
  如果人生没有****,主要是没有爱欲,也许很多事都将容易许多。石青决定做一个无爱的人,因为他的爱已经死了,就在苏茗哲绝尘而去的那一刻,一切爱都死了,死得光光的,像一根针掉进茫茫大海,像一把火把一切烧光,尽是余灰。前面的路还有多长,他不知道,但明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把剩下的时光全部交给写作,其它的事情一概不想。写作不会辜负他,就像小猫小狗不会以貌取人一般,他们喜欢的永远是他们的主人,你对他们多么好,他们对你会好上加好。至于苏茗哲,他还爱他吗,不爱那是假的,可是爱这时候真的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事,除了那枚钻石耳钉能让他感觉苏茗哲的存在,其他时空里,他都觉得苏茗哲和自己融为一体了,仿佛他就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或者某个苍凉的手势,对——就是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石青又回到了涠洲岛,回到了那条破船上,继续他的写作。没有人会打扰他,这也是他所希望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的作息时间慢慢恢复了,每天傍晚,天快黑的时候他都要到沙滩上转一转,去看渐渐沉入黑暗的大海,仿佛有人打开了天灵盖,醍醐灌顶的感觉。2 A+ w/ q6 M/ {
  那一天是什么日子,石青不太记得,日期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一样的黄昏,一样的大海,一样碰不到游人,石青想也许现在是旅游淡季。慢慢地散步,走了一圈,天已黑了。路过一处礁石,他忽然就想要登上去看看,于是走到跟前,费了一番力气终于登了上去。站在礁石上看海,还是一片沉静,只是那些灯火显得更远了,仿佛与天边的星星融在了一处。他低下头,目光落在礁石背面,竟然发现了两个人。他们好像在争吵,石青似乎听见了声音,但是听不清。石青出于好奇,走下礁石,小心翼翼地绕到了礁石背后。当然,他没有探出身体,主要是听他们的声音,也能看见他们的动作,只是不太清楚。是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年龄大点。年轻的说,你说过要把鲁晓晨这个角色给我的,现在怎么又要反悔呢?年老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竞争有多么激烈,而且你还是新人,谁愿意用你?年轻地抓住了年龄大的衣襟说,可这个选角不是你说了算吗,你是导演你还要捧谁的臭脚,你当初可早就答应我了,我还给了你钱呢!年老的说,你那点钱算啥,实话告诉你我一点看不上,我看上的东西你又不给。年轻的说,你说吧,啥东西,只要能让我演这个角色,你他妈要啥给你啥!年纪大的拿掉年轻人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说,我想要这个。听年纪大人的声音不对,石青赶紧凑近了看,他发现年纪大的人把手伸进了年轻人的上衣里,并且往下游走。看不清年轻人的反应,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一般。年纪大的人得寸进尺,他脱掉了年轻人的上衣,然后迫不及待胡乱亲着,年轻人扬起脖子,喉咙的弧线甚为好看,在黑夜里愈加突兀。石青咽了一下口水,他看到年纪大的人脱下了年轻人的裤子、内裤,然后又脱下了自己的。他要****他,可是年轻人却一点儿没有反抗,也许这不叫****吧!石青吓得大气不敢出,但还在想着这算不算****。老男人的家伙像一截丑陋的木桩,可是这一截木桩却要进去那个年轻人的身体,他怎么受得了啊?石青很是担心。然而,木桩进去了,年轻人那种克制的凄惨的叫声让石青胆战心惊。而老男人似乎有虐待倾向,他身体的起伏度和前后移动幅度非常之大,让身下的年轻人叫苦声连连,叫得石青心疼不已。后来,老男人终于完事了,可他却好像意犹未尽,舍不得走,抚摸着年轻人,可是年轻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死了似的。老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赶紧穿上衣服,又拍了几下年轻人的脸,还是不得动弹,于是逃也似的走了。
. w6 G: Z3 w. e" d0 q  石青见老男人消失在了夜色中才东张西望地走了出来,来到了地上的这个****旁边。石青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没反应,把耳朵趴在年轻人嘴旁,呼吸有的,只是比较微弱而已。石青趴在他耳边,喊了他几声,那人只微微睁开眼,然后就闭上了。石青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岛上没有医院,只有小型诊所。他只能给这个人穿上了衣服,背到身上,一直放回了自己的破船上。开了灯,给这个人脱了衣服,擦去身上的沙子和盐分,擦后面时,石青又被吓了不小的一跳,他的菊花竟然流血了,虽然不多却是布满了“花瓣”。石青迟疑了一下,拿来卫生纸给他擦了擦,除去一些血迹,然后又拿毛巾擦了干净,拿出自己的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了。做完这一切,石青才细细端详起了这个男人。原来竟也颇有姿色,当然了,听他们的对话,他是要做演员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不好看的。石青想给他吃点消炎药,可是他却不醒,想起了还有中午剩下的鱼片粥,于是热了热,打算喂给他吃。可是根本喂不进去,他根本吃不进去,连嘴都不张。石青想起了很多武侠剧魔幻剧中那些滥俗的镜头,女人给男人嘴对嘴喂饭,真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滋味。想到这儿,石青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个男人,但并没有继续喂他饭。他有些害怕,害怕他万一死了怎么办呢!越想越害怕,石青只好把岛上唯一的一位医生带到了他的破船上,让医生给他看病。看完之后,医生说,他没事,主要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身体虚弱,好像一直没有吃饱饭似的,之后又干了什么体力活吧,导致最终晕了,不过不用担心,挂瓶盐水,明天上午估计就能醒来。盐水挂上了,石青在旁边看着,一滴接着一滴,慢慢地,都进入了年轻男人的体内。好久好久,这条破船上都只是石青一个人在了,忽然多了这么一个似乎从天而降的人,石青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忧。但真实的感觉是美妙的,好像上苍终于厚待了一次石青,给他送来了一个男人。石青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把他救好,然后就让他走,他才不会爱他,虽然他自己送上了门,可是石青现在没有一丝爱的动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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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9 23:04:59 | 显示全部楼层
  石青浅睡了几个小时,期间害怕挂着盐水的男人醒来自己却不知道而兀自醒来几次,但床上的男人却并没有醒的意思,一直睡着。直到天色发白,石青做好了早餐,他才睁开了眼睛。石青见他醒来,连忙凑近了,他惟恐这个男人醒来看不见人。男人看清了石青,他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石青说,我也不认识你,不过昨天晚上你见过我一眼,你还记得吗?男人沉默着,眼神涣散一忽而儿之后再次凝聚到石青脸上,他说,我记不太清楚了。他想坐起来,刚一直起腰,屁股一着力便疼得不行,不自禁地哎哟了一声。石青便把叠好的被子和枕头倚到了他背后,这才减轻了他的痛苦。疼痛让男人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不禁内心羞恼,脸上也有了几分难堪之色,他料定石青一定是看见了。这时,石青给他盛了一碗新做的粥,他喝了一碗,又朝石青要,石青便又给他盛了一碗。这时他放慢了喝粥的速度,问石青叫什么,又问他昨晚在哪儿发现他的。石青如实回答。男人又问他昨晚都看见了什么,石青想了想说,我全都看见了,也听见了。男人的神色仿佛很害怕似的,他说,你不要说出去好吗,谁也不要对谁讲,就你一个人知道,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以后等我出了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石青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的“菜”,他根本不合他的胃口,他恨不得把他踢出去,满脑子的名利,怎么可能被石青喜欢。石青说,你放心吧,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跟谁说去呢,我才不会说呢,那么讨厌的事情我不会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男人察觉到了石青的不快,于是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在这圈子混得太久了,到处都是利欲熏心追名逐利的,我是习惯了,真是对不起。石青见如此,便道,那你叫什么?
6 e' V: \1 F" H; B0 H" K! w  男人说,邵炜。石青哦了一声,便不再做声。从柜子上拿了两片消炎药给他,说,一会儿吃两片吧,消炎的。邵炜说,谢谢!说着拿起了药片和水杯。吃过药,他从床上下来了,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自己的,问石青,这衣服是你给我换的?石青说,废话,船上就咱俩,难道是你自己换的?邵炜吃惊道,这是在船上啊,说着,他推开了门,于是看见了逼仄而窄小的所谓甲板,还有那上面的破沙发,以及浩瀚的海洋。他关好门,问石青,你一个人住在船上干啥?石青说,写小说。邵炜道,原来是个作家。石青苦笑,没说话,作家这名字他是虚当了,除了发过那个中篇外就再也没法过其他东西了。但是他一点不灰心,是要破釜沉舟了。邵炜又说,你都写什么小说?石青说,说了你也不知道,中午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出去买。邵炜说,最好别给我海鲜吃,不能吃发物,你知道的,我后面——石青心领神会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邵炜又说,你哪里人?石青说,河北。邵炜说,噢。石青想起了久远的聊天程序,忽然笑了。邵炜不解道,笑什么。石青说,我在想你下一步是不是要问我情况,哈哈!邵炜说,什么“情况”?石青想这是同志圈的词汇,便说,没什么,你不知道。邵炜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身高体重年龄还有10号吗?石青听他这么说便笑了。邵炜问道,你也是Gay?石青点点头,看着邵炜的脸部反应,但是却没有什么变化,很平静。邵炜说,我第二眼就看出你是Gay了!石青不屑道,我才不信呢!邵炜说,我们是同类,肯定有心灵相通的地方,况且我见过的Gay那么多,早就有经验了。石青不语,他不想多说,他莫名觉得这个邵炜不太安全,只是一种直觉而已,可有时候直觉却是很管用的。邵炜又说,怎么去海滩?石青说,有一条小船可以划过去,或者你游泳过去也行。邵炜重新躺在床上说,我再休息两天才能游泳,现在游泳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石青说,现在还那么疼?邵炜嗯了一声。石青道,看来你是攻了!邵炜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石青说,你要是受,后面怎么可能那么娇嫩,只一次就反应那么激烈,居然流血了,真是吓死我了。邵炜呵呵笑着说,对啊,我是纯1,那是我第一次被别人干。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变得玩世不恭,仿佛有意做出他不在乎昨晚的事情一样。石青说,那你想怎么办,就这么便宜那个导演了?邵炜说,当然不会,他答应我的事,我一定要让他办到,否则我要了他的命。他狠狠的模样让石青有些后怕,他甚至觉得不该救他到船上来,他一向对那些心怀仇恨的人敬而远之。邵炜发现了石青的不对劲儿,便缓和了脸色说,你害怕了?石青说,有一点,我觉得你不安全。邵炜说,有人也曾经这样说过。石青问,你BF?邵炜说,你真聪明。石青说,但凡不傻都能猜到,谁还值得你用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语气呢?邵炜笑着说,不愧是作家啊,我想看看你写的小说了,可不可以?石青说,看当然可以看的,就怕你看不懂。邵炜说,怎么会呢,将来我可是要做演员的,对剧本没感觉,没有艺术细胞怎么可以呢?石青说,好吧,那你看吧,我去岛上一趟,买点东西,你有没有要带的?邵炜想了想说,给我带套套和油油回来吧!石青说,去你的吧!% |( D. O1 b- V6 k; Q- C* X# ]' J
  石青走了。邵炜来到电脑跟前,看了几眼小说,却发现都是乡土题材的,于是就没了兴趣。转而放了一些老歌,新歌电脑里没有,这里不能上网,石青已经和社会脱节了。找了几个电影,也都是老的,后来就看到了石青拍的照片。看那些照片的日期,从2003年到如今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在老家拍的蓝泉河系列,还有一些去外地旅游的,最多的还是涠洲岛的,日出日落大海,确实挺美。最后,邵炜看到了一些人像,却都是不认识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帅哥,看起来像石青从网上下载的,不可能是他拍的。突然,邵炜发现了苏茗哲的照片,他没见过苏茗哲本人,但是绝对见过他的照片,而石青这里有好多苏茗哲的照片,有几张邵炜根本没在苏茗哲博客上看过。最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看见了一张苏茗哲和陈默的合影,据他判断这应该是一张私家照,苏茗哲绝对不会放到网上去,陈默就更不可能了,那石青怎么会有他们的照片呢?难道他认识他们?邵炜打算等石青回来好好问问。石青买了水果和一些蔬菜,海鲜一样都没买,带了一点儿猪肉。回到船上后开始做饭,邵炜在一旁看着他,这让石青感觉有点儿幸福。确实,这个破船里自从石青住了以后就再也没来过别人,石青从来都是给自己做饭吃,他做饭的时候更不会有个男人在旁边看他。仿佛有了家和过日子的感觉,这种温馨让石青浑身都暖洋洋的,做起饭来竟然带了几分表演的意思。邵炜说,你真是一个好男人。石青看看他,说,好多男人都会做饭。邵炜说,可是我有个朋友就不会,他叫陈默。石青切菜的手停下来,问,陈默?邵炜说,对,耳东陈,黑犬默。石青没说话,继续切冬瓜。邵炜本意是引石青说出和陈默的关系,没料到石青却不说,对邵炜似乎存着戒心。邵炜于是继续给出一些信息,他说,我那个朋友在北京,我跟他是同学,我们都是四川的。石青哦了一声,还是不说话。邵炜也停止了说,石青也没有追问。邵炜想石青也许是欲擒故纵,他不可能不想听陈默的往事,他不追问不过是假装而已,实际上他心里一定非常急切。既然这样,邵炜就故意不让石青如愿,他要一点点往外倒。他想了想说,听说后来他跟一个叫苏茗哲的好上了,就是那个博客名字叫“灰沼狸”的,你看过这个博客吗?石青说,好像看过吧,印象不深了。邵炜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住了口。此时饭已熟,两个人开始吃饭。石青的话很少,邵炜说他闷,想逗他开口,可是石青就是不说话。, a' T; j. I* j: ?( D
  吃过午饭,石青说,如果你没事就走吧,我还要写作。邵炜说,我想再住一晚。石青说,你再住下去,那个导演早该离开岛上了。邵炜说,他跑不了的,我可以直接去他家找,他老婆孩子会告诉我他去哪儿了。石青说,可是我要写作。邵炜说,那你写吧,我到甲板上晒太阳,这可是难得的日光浴,我不会打扰你的。说完,邵炜便出去了,石青坐在电脑前,盯着文档不知道该写什么。他点开始,不经意地,鼠标滑到了“我最近的文档”这一选项,然后他看见了今天的纪录,全是照片,自然包含了苏茗哲和陈默的。石青心一沉,他知道这一定是被邵炜看到了,怪不得他总在谈陈默,原来是想让石青旧事重提。可是石青不想说,石青独自沉思了一会儿,来到了甲板上。邵炜脱了衣服,只穿了一件内裤,四仰八叉躺在船板上。恢复了活力的肉体和昨天的就是不一样,石青看了几眼就故意挪开了目光。邵炜睁开眼,站起来说,大作家不写小说了?石青没回答,直视他片刻问,你看到我电脑里陈默和苏茗哲的照片了?邵炜说,是啊,不小心就看到了。石青说,你想知道什么?邵炜说,你想说什么?石青说,我什么都不想说。邵炜道,等你想说了再说,你不说我就一直住下去。石青皱皱眉头,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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