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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 21: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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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漫记(18). g! T& z( g1 F
高山峡谷话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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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两天心力交瘁吧,也许是这里天气凉爽吧,也许是深夜才睡吧,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 ~4 s) s* X5 r$ G8 i ^5 w张辰的床上堆着被子,但人已经没影儿了。我猜他在用卫生间。一想自己委屈了他,也不好意思闯进去难堪人家,所以憋着泡尿等他出来。十几分钟过去了,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 j& B% C( w; y6 {- O# z: A“帅,你吃棉花啦,拉线儿屎呢,有完没完?”我大声问。. E& z) k7 \7 ?0 z, }
没人回答。我跳下床,光着身子冲进卫生间。里面没人,洗漱用具也没有用过的迹象。这小子哪儿去了,不会是负气出走了吧?
" I5 o" v$ S5 r* F撒完尿,穿上衣裤,出门去找张辰。一下楼,就见张辰跟三个军人坐在沙发上正说话,小桌上摊着一张地图。见我下楼,张辰赶紧向三个背对着我的军人说:“小方来了。”
( Z2 H) a! ]. B) s1 @& h三个小伙子赶忙起身跟我敬礼、握手。( ?9 ^. s) }( I- r
“方,这说芒康来的武警,给咱们带路的。”张辰说。
' M# N) X1 O9 u& _哦,这准是林爸托付的人。我赶忙跟人家握手寒暄。转念一想尽顾了找张辰,撒完尿连手都没洗,这会儿挨着个地跟人家握手……- A( Y( N2 _5 T, Q2 d- ^
三人中有个中尉,说:“大哥是北京人吧。”
. R9 O2 a/ k+ W! s3 q0 T5 b“是呀是呀,北京人特讨厌。”我说。0 g: H+ C# [7 ^
三个人都笑了。中尉说:“我也是北京兵。”/ U2 r) F% P' _" q1 b
“是吗,老乡呀,哪区的?”" ^/ H# ?9 G9 F3 q2 D! ^ `% g
“通州的。”" _9 J- O2 L: X/ a% q
“好!通州人人好,心齐。俗话说通州的打架一块儿上。”1 C6 Q+ H) b* A
“哪儿有这个说法?”中尉大笑,刚才还有些拘束的气氛顿时烟消雾散了。
5 e5 A( i# C1 U, `. _: y“是我老爸给你们添麻烦了吧?没事,你们给我们介绍介绍情况,提点儿建议就行。我们俩加一块都六十四了,这当爹的还瞎操心,真怕被你们笑话。”6 H t5 O6 ?" g& H
“瞧方大哥说的。你们不是第一次来嘛。我们一年到头长在这山沟里,闭着眼都敢开车。”) T/ _, m. |# E& Y! P) |
“你们没有第一次呀?”2 G& r5 ^) N$ r: r" A
“我们刚来也是老兵带新兵。大哥,甭客气,有我们带路,让您老爸老妈放心吧。”3 v. [6 H2 y. g3 F, ?, v
“哈哈,就冲这‘甭’字儿,你就是地道的北京人。你看这个张大哥没有,南京帅哥,刚来北京时,我一说‘甭’他就笑我。”
; I3 {) b2 R" n) k. M9 w. S& C+ X3 j“小方你别瞎说这个,咱们一起去吃早饭。” U4 D2 M% Y5 H4 X2 V
“哦,你们也没吃早饭呀,走走走……”不过我没说走就走。我不但没刷牙洗脸呢,长裤里连内裤都没穿。“帅你先跟他们上车,我洗个脸立马儿就来。”4 {6 @9 h7 t! q3 b$ P! M# a4 r- B
“你们先坐,我也得上楼洗脸去。”张辰挺不好意思地让三个军人坐等片刻,也跟着我上了楼。
4 g, T) N' S: A- P/ q“他们来我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 c6 l/ u. W* P8 G“你刚睡着电话就响了。我接的,他们说清早来接咱们。结果六点就到了,一直在楼下等咱们起床。”
4 J z k! y: ^2 W% W“真不好意思,出来玩儿一趟麻烦多少人。哎,都是我妈搅和的。”9 v; I1 a6 v. h, b! ~
“在这儿你可得听人家的哦。”1 l+ W6 x+ q6 u+ K7 V! S5 S
“去西藏是咱俩的事,怎么能听人家的?要知山下路,须问去来人。让人家指点指点就行了,你还真指望人家送咱们去呀。”) }% f. i3 y8 G6 r
“反正是你老爸安排的,你不许自作主张哦。”. d$ O8 A4 |( h6 ~: H& |& h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当然得自作主张。再说我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呀。”
^' ?* R3 B/ B: L$ ~“不行。从今天以后得我拿主意。”张辰理性、冷静地说。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 |6 O6 A5 x6 ? r4 c% a. c“什么意思?”
" v# {0 b2 h: b2 a) L“没什么意思。爸把你的责任交给我了。”张辰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可得对我们所有人的责任哦,懂吗?”呵呵,这会的张辰,不但理性,而且亮出尚方宝剑了。
7 [& d+ m* E! s4 U4 L! T“哼,你想叛变?”% {% l+ x% }7 A; w; z' o7 G
“你谁的话都不听,老爸的话不能不听吧?”
: |) ]( _: S1 e z) r我看着镜子里刷牙的张辰,俨然是一位老大哥的派头。想着半夜他央求我的喃喃私语,我心里直想笑。情不自禁地在他屁股上摸起来。看我没话可说了,张辰知道狐假虎威地把我镇住了,不以为然地仔细刷他的牙,没事人儿一样。
6 u0 Y5 g% M" R7 i三个军人是半夜接到命令,四点动身从芒康来到巴塘的。虽然路途不远,六点就到了,但人家没有惊动我们。还是清早张辰从我手机上看到了短信,才知道有人一直等在楼下。; M' F) l; r# N
眼下都快九点了,准把三个小伙子饿坏了。巴塘镇小人少,也没几家像样的餐馆,有的干脆清早就不开门营业,所以我们只好在菜市场附近凑合着吃了一顿包子、豆花汤什么的。眼看三个小伙子狼吞虎咽地把人家所有能摆上桌的包子都填进肚子,脸上现出红润的颜色,我们才挺过意不去地询问起下一步的路况。
& F7 }1 D9 a- j( H9 q/ L" U. w- H% m& V“前边是金沙江,有一段沿江公路,路况还好。过了金沙江大桥就进入了西藏。然后就是在澜沧江和怒江并流的高山峡谷里盘旋。这几天还好,没下大雨,一直有西来车辆通行,说明前面道路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但山路险峻,急转弯多,而且是从两千米盘旋到五千米,过了山口又直下怒江深谷。不过不要紧,我们送你们到巴宿,那边有人接应你们。”- B, D7 ?0 x% Q& y" f" E) Z
“我们要是开慢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f5 I+ Y% a u5 ]5 q“就是一个小心问题。我们天天在这山里跑,没下过八十迈。”小中尉一下说走嘴了。+ U1 X6 Y; H: v5 D+ j( t. d' }! g: {
“那这样,让张辰坐你们的车……”" X9 i% q9 x. d) D8 a) v" P# T# K
我话还没说完,张辰拍案而起,大声说:“你搞什么名堂?我不。”! a2 u: T/ Q) d7 X5 Q3 _5 h; O3 ]
“我还没说完呢。”我对张辰表示不满,转头儿继续对三个军人说:“你们中间有一个人跟我的车,给我指点迷津,就像驾校的陪练教练那样。咱们开慢点,我们还得一路观光呢。”* G, d ^1 V1 k6 i- ]) l/ w
“我们的责任可很大的。”三个军人面面相觑,都看张辰。% F+ i/ {' w' Q2 O
“方,这段路险,还是让人家开吧,毕竟人家经验丰富。”
/ V) T) p P: d, E“人家都是铁打的,就咱们是肉长的。人家十几岁就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咱都三十多了还坐老爷车呢。走走瞧嘛,不行我也不逞能,再让人家开。开车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没本儿路考,怕什么?” t: Y! e. J: g# O1 D
“你爸可……”2 |. V( D) t& q, R9 I
“让你坐人家开的车行了吧。”我最恨他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个。
$ {* i& E# @+ ~ H& V1 C“我不。”张辰摇头拒绝,鸸鹋似的直转磨。0 i2 c) N+ T5 r$ D+ d
“这样,我们车在前边探路,你们跟着。让小范跟你们的车,路况不好就让他开。”中尉说。
* h) s2 U% ~: ^0 [6 {“行。”我接受。“怎么称呼你们?”
! J* s/ o1 |9 J* S( A2 V- r“我姓徐,小徐。他是小范,这个姓李,小李。”中尉小徐介绍。) m- N4 `$ k% `2 c
“这行了吧?”我看着张辰,说。2 i- u: I1 _& x: L k5 E
张辰准正在心里对我们的方案进行紧急论证,说:“先回去拿东西,一会儿再说。”
% x6 e A6 h9 M0 q6 w/ j; [/ t“张大哥是特别谨慎的人。”小徐笑着说。! h, k @8 A3 o& i( S- }
张辰准觉得小徐的意思说他窝囊,没好气地说:“等着吧,一会儿你们全都得成了他的乘客。反正出了问题你们负责。”
r2 t; r3 S7 O3 N" k; Q“你干脆说我是瞎子,出去不是撞人就是撞墙,好不好?”( k: m7 e4 D5 y3 J. {' W" a
“张大哥你甭担心,到竹巴龙这段路况还好,我们看看方大哥的技术。不行就我们开。行就一路同行。只要小心,别疲劳驾驶,问题不大。”8 T* ]1 A n, X/ |, ?# [, v
“行。”张辰答应了,转头冲我说:“你别逞能哦。”0 ] k& D- s4 T: x4 k7 q. [
“遵命。”我起身给张辰敬了个礼。
* `( n" C/ l( Y( l1 Q7 q张辰怪不好意思地一歪头,瞪我一眼。
* n5 V0 _! J6 C: Z0 b, g1 L P C9 k“哈哈,方大哥也是当兵的出身吧。”小徐笑着说。
0 Z7 ~0 O! c& G \( u) ]3 B4 ~“嗯,汽车兵。”5 X) P) u8 ?' I9 I
张辰当着别人的面儿在我后腰上使劲拧了一把,说:“你们别听他瞎说。; k% l4 p3 H& h" b% I
+ n6 |( M. C: F3 K! C西行漫记(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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