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BY 竹外桃花 【完结】

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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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L; T+ G; d0 ^0 f7 J# j  u    “康慨，我们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黄子展举起酒杯说。柳姨和康伯因为不想让我们感到拘束，借故休息了，大厅里只剩下我，若冰，黄子展和康慨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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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若冰赶紧举起酒杯说；”康慨，祝你生日快乐！”我和若冰都不会喝酒，只是把酒杯放到嘴唇边象征性地添了一下而已。

; P' L  E' Z9 D  r# y/ G    康慨笑逐颜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然后一饮而尽！

. j6 @  S! J; e( Y    “来，乐轩，我敬你一杯，祝你幸福快乐！”黄子展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说。

2 C8 I  `* Y- V6 b% i' i/ s4 V" z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看见黄子展真心祝福我，为了不扫他的兴，我赶紧说，“我以可乐代酒可以吗？”认识黄子展这么久，我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一种东西——真诚！我一阵感动，想不到我和他还能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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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行，”黄子展不悦地说，“今天康慨生日，你怎么也要赏个脸吧？”

* ]* E# \3 c. |7 g7 c    听见他这么说，我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天啊，原来啤酒是这么难喝啊！好像喝潲水一样！我怎么看见别人一瓶又一瓶，喝得不亦乐乎呢？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好样的，”黄子展对我竖起大姆指说，“干完它，我们祝寿星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虽然不会喝酒，但黄子展说得这么绝，我岂有不喝之理？我仰起头，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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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j$ t* L% O8 N, I0 I    “乐轩，你也应该敬康慨一杯吧？”我刚刚放下酒杯，黄子展又说，“康慨是寿星公，你敬他一杯也是理所当然。”说着他又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

    “康慨，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谢他什么好，难道谢谢他对我的爱？这个当然不能说！我想了想笼统地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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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一干而尽，语意双关地说；“乐轩，你和我客气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发觉黄子展正用怪怪的眼神盯着我，赶紧陪着康慨把酒一饮而尽，装作不知。

    “若冰，你也应该敬康慨一杯吧？”黄子展说，“我们祝他生意兴隆，一本万利！”

" Z2 E8 j4 }# l# \    若冰欣然举起杯说；“康大哥，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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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要饮，黄子展说；“乐轩，我们陪他们一起饮吧，祝我们的友情万古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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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黄子展不计较我曾经打过他反而视我为朋友，我有些感动，举起杯豪情万丈地说；“祝我们的友情万岁！”

# ?0 _$ T  v0 P, U- ^    接着又喝了几杯，若冰起身告辞说；“康大哥，很晚了，我要走了，乐大哥，康大哥，你们玩得开心点，88！”

* s0 {& K: w' s& a4 Z' C    因为过了公交车时间，我和黄子展都劝康慨送若冰回家，若冰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康慨说；“子展，乐轩不会喝酒，你不要劝他喝了，等我回来再和你大战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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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子展笑着说；“请说乐轩不会喝酒？你看他喝了这么多还面不改色，这才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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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我平时烟酒不沾，没想到刚才喝了这么多竟然豪无反应，难道我有当“酒仙”的潜质？我推了推康慨说；“你快点走吧，你今晚不陪若冰玩到2点钟不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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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良辰美景，美酒佳人，”黄子展也起哄说，“你快点吧，别婆婆妈妈，你看若冰都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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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冰羞涩地跑出去，康慨跟着追出去，临出门还说；“乐轩，不要喝多了，小心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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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m, a9 J5 K# v    “走吧，哆嗦！”我和黄子展不约而同拿起水果向他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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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 V4 ^* W    康慨走后，我和黄子展陷入沉默之中，这是我认识黄子展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单独和他相处。为了打破沉默，我给他倒满一杯酒，也给自己倒满一杯说；“黄子展，这杯是我敬你和刘娟的，祝你们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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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9 w+ O$ D2 h1 j    黄子展看着我一声不响，然后把酒一饮而尽说；“谢谢！”

1 ~7 ?* G2 |: \% l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再也没话题可说，我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提起江枫，勾起黄子展的伤痛。我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个人默默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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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a9 l/ a9 I( u' L    黄子展突然说；“我给你放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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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句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 e0 p6 [  l" e( J2 {3 |6 ~! ~    忧伤的《美酒加咖啡》在大厅里轻轻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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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酒加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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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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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喝了第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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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爱情像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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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Q5 c3 n  d! R* `                            管他去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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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美酒加咖啡

( L3 ~4 T1 S5 g7 B5 H                            一杯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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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i- L! B8 ~                            我并没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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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放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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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l3 U* g: Q  X; d                            你怎么也流泪

9 J% ?4 q: k; k$ L& j) A$ T                            如果你也是心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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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你就喝一杯

                            我要美酒加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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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T! f! S7 P% x4 c  f% P/ r0 c                            一杯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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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悠悠忽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阵沉重，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似的。我睁开朦胧的眼睛一下，原来是康慨趴在我身上酣鼻而眠！我虽然借宿在康家，但是我和康慨各住一个房间，我从来没有和他睡在一起。

6 S. L- q  r* D) ~4 l+ S* t    我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仔细一看，原来我竟然一丝不挂！我的心狂跳，一下子清醒过来，抱着侥幸的心理向康慨望去，只希望他是穿着内裤睡的，那样也许能证明我和他没发生过什么。可是只看了一眼之后，我就绝望了，康慨和我一样——一丝不挂！

    “康慨，康慨！”我惊恐万状地推醒他，“快起来，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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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K, s' L' X7 }- r% A* z    “什么啊，”康慨睡眼朦胧，咕噜着，“怎么拉？”

    “你醒醒！”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拧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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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i6 x' R) C' w" g    “哎呀！”康慨一下子清楚过来，坐在床上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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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跳下床，胡乱地穿上衣服，我突然看见角落里丢着几团用过的纸巾和一个避孕套！

6 }% Y  t$ K- q% U    康慨惴惴不安地说；“乐轩，我，我——”

+ Y9 b! U( T4 T- {    我瞪了他一眼，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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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n* x  _) x) L    “小轩，你醒了啊？”我刚刚走到大厅，柳姨就把我叫住，埋怨地说，“不会喝酒你们喝这么多干什么呢？吐得满地都是！”

    我只觉得头一阵剧痛，依稀想起我昨晚和黄子展对酒对歌，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们三个都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柳姨接着说，“后来黄子展的爸爸开车把他接走了。”

; {- l4 V( {, `    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早上7点30分，离我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正要往外跑，柳姨说；“小轩，刚才有一个叫做‘江枫’的年轻人来找过你。”

    我吓了一跳；“什么？”天啊，不会这么巧吧？江枫从来没到康家找过我，第一次来就——

    “我刚才正忙着清洁房间，就叫他自己上去找你，”柳姨继续说，“他下来以后说你睡着了，没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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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x6 @. m7 a" A    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冰窖之中，全身都冰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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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我能不能请假一天？”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行！”主任狠狠瞪了我一眼，“公司这几天事多，加班还来不及，你不想在这里混卷席走人！”

! L. I: U1 q3 M    我无可奈何地伏案工作。主任走后，我悄悄给江枫打了一个电话，手机传来；“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我知道江枫一定是故意关机，心里惴惴不安，想了十多个解释的理由，又被自己一个个推翻。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甚至还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可是昨晚——唉，我知道自己百口莫辩！

' J- o# p; a, I0 B! L5 I    我给江枫发了一个信息；在家等我，我下班之后马上回去。我怕他收不到，又重复发了几次，我相信只要他开机，一定会看到我的信息。

4 ?3 M& b( D2 O8 @6 a6 l2 l+ Z    我从来没有觉得工作8个小时会像今天这么漫长，时间好像凝固一样，怎么走也走不过去。其间我又打了很多次江枫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里依旧传来令人沮丧的声音；“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

    “铃，铃——”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手机；“喂，江枫！”

" L, u$ f) w4 r: x8 \. O, U1 z, W0 r    “乐轩，是我，”手机里康慨歉意不安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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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U, w: D2 J7 B    我冷冷地说；“我在上班，没空和你聊，88.”我粗暴地挂断电话，后悔万分；我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稀里糊涂上了康慨的床？天啊，请给我一颗“后悔药”吧，让我把所有的后悔补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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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7 U5 y' G& c, ]$ w1 s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我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赶回家，我多么盼望江枫收到我的信息之后在家等我，等待我的道歉，等待我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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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琴，你在干什么？”我刚到家门就看见江琴把一大堆东西卖给上门收废旧的小贩。

) W% ^8 z& {4 n2 o: U    “早上我哥回来说这些东西不要了，放在家里防碍地方，叫我卖掉它，我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上门收购呢！”江琴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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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呢？”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满怀希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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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带了几套衣服走了，他说找到了新工作，”江琴奇怪地问，“我哥没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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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8 z4 H) R0 s5 S    我的心一下子冷下来，刚才所有的盼翼化为梦幻泡影，被碾成粉碎。我知道江枫一定是故意避开我，不想见到我。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满怀希望地问；“江琴，你哥去了哪里，你快点告诉我！”

    江琴摇摇头；“我也问过了，不过我哥说这几天只是试用期，如果不合适他就回来，所以就没说地址，他说他会打电话回来的。”

2 |4 ?1 U) z( H) o    我隐隐约约觉得江枫并不是真的找到工作，只是借故避开我而已。我看见收废旧的小贩把一大堆书籍绑成一团便问；“这些书籍多少钱一斤啊？”

3 o: o. ^6 X1 ]1 c+ o9 f    “五毛，”小贩笑着说，“前段时间三毛呢，现在涨价了，你们卖了一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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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6 X, r& N7 f5 D    “那是什么？”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大纸袋，它竟然被绑在这堆书籍里！

    “是早上我哥从房间里找出来的，他说不要了，”江琴解释说，“我觉得扔掉了可惜，就把它拿出来卖！”

& X) G5 Z" [5 M- u% }. a$ e! ^4 S    “不卖，不卖！”我像宝贝一样把大纸袋搂在怀里，坚定地说，“就是给我一百万也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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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0 d0 A  Q% \& G/ K& p0 `    江琴惊讶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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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掏出大纸袋里的信，还好所有的信都完整无缺！我捧着这些信亲了又亲，感慨万分。这些信是读大学时，江枫以每封20元的价钱叫我代写的情书，而我后来才知道，这些信原来是江枫想得到我写的情书的一种“绝招”，所有“泡人”的情节都是子乌虚有，他心里只有我一个。

    我捧着信，泪水悄悄爬满了脸颊，我自言自语；江枫，难道我们的爱情只值五毛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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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5 ]5 Y; w* Z/ e9 S; W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从来没有收到过江枫的片言只语，打他的手机依然是关机，发给他的信息仍然是石沉大海。我的希望就像那信息一样，渐渐地沉到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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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轩，对不起，对不起！”当我从康家搬着行李走出大门时，康慨悔不当初，“我那天真的喝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能原谅我吗？”

# l5 O1 o) W. A7 H% m    看着他潮湿的双眼，想起他为我做的一切，往事如烟，我心里百感交集，郑重地说；“康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必自责。你爸爸真的很爱你，你有空就去帮他打理工厂吧！还有，若冰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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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在康慨含泪的注视中，我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离开了康家。

    柳姨，康伯，祝你们身体健康，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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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若冰，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我仍然搬回家里住，江琴睡在她的房间，我做“厅长”。我想，江枫就算不理我，他一定放心不下唯一的妹妹，他一定会打电话给江琴的，我只要守着江琴就一定能找到江枫。可是我失算了，我从来就没想到江琴竟然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孩子。每当我向她打听江枫的事情时，她都是一句“不知道”，然后冷漠地走开。我从江琴镇定的举止中猜到她一定知道江枫的下落，如果江枫失踪了，她不哭得天昏地暗才怪！可是我拿她没办法，我暗暗奇怪她为什么对我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变，冷漠得如此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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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管江枫是否关机，每天都坚持不懈地给他打电话，给他发信息。

    白天我若无其事地工作着，因为我知道江枫不喜欢看见我伤心的样子。我常常想；江枫一定会在某处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注视着我，如果他看见我伤心，他一定也会伤心的。我要让他知道，以前那个开心快乐的乐轩还在快乐地生活着，我要用笑容等候他回来而不是用泪水吸引他，我不想让他心存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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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趁着江琴睡去，我捧着以前那些信一遍一遍地读着，泪水打湿了信纸。对着茫茫夜空，我喃喃自语；江枫，你到底在哪里？你知道我在想你吗？难道对我的惩罚你还要无休止延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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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5 p4 r* }4 }    有时我也会上网聊天。我那个可爱的“侄子”“月满西楼”每次看见我上线，都会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然后陪我聊天。我们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我告诉他，我的情人跑了。他竟然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绑也绑不住！说不定你放弃这棵小树，会找到一片属于你的大森林！”

    我坚定地告诉他；江枫就是我要的大森林，没人能代替他的位置!我开玩笑地说；“你也找棵小树吧，别整天想着在网上等待你的大森林。”

    “月满西楼”悄然离去，我对着他发来的诗发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2008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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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公司的电视里看到一则新闻；中国四川汶川发生7.8级大地震！画面里，一片片残垣断壁触目惊心，好像战争留下的废墟；画面里，一个个同胞被压在废墟下，有的已经死去，有的还在等候救援；有的小学生的遗体被抱出来时，手里还紧紧握着写字的笔！有的教师的遗体被找到时，身体还紧紧地保护着怀里的学生；年轻的父母用血肉之躯为婴儿搭起生命的保护伞；年迈的父母把生存的希望让给了孩子——

* X; o6 D$ b% E* P    这一天，所有的中国人都为四川哭泣，为我们的同袍祈祷，为我们的兄弟姐妹祝福！

" N5 f2 S* {; w/ _0 Y- r8 ^# C" r    四川加油！汶川加油！同袍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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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0 X: O    2008年5月13日。

    “黄子展，你也在这里啊？”当我走进中国农业银行时，一眼看见了迎面而出的黄子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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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来捐款的，”黄子展扬扬手中的发票问，“你呢，来存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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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说；“不，我也是来捐款的。”其实昨天在公司里我已经捐过一次了，现在跑到银行捐主要是不想让同事知道。

$ ^' q2 p" x$ Q/ x    黄子展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也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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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T; e- F% b$ o% i8 K9 {2 N    “我捐这么多！”我向他示威似地扬了扬手中的一万元。TMD，狗眼看人低，我虽穷，但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道理还是懂的吧？

    黄子展鄙视地笑笑；“你真‘大款’！”他递给我一张发票，我接过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十万元”！

7 D+ ]4 [* a, J+ b% u    “黄子展，你真是大好人，活雷锋！”我觉得用完所有的赞美之词也不能表达我对他的敬佩！有钱还有爱心，真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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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s9 c% F' c$ N2 i, q    捐完款，当我走到一个偏僻的拐弯处，看见黄子展正在和三个年轻人窃窃私语。他笑咪咪地向我走来。

' Z* H4 c/ y+ ^6 r* X" @2 e    我奇怪地问；“黄子展，有事吗？”这小子笑得这么JIAN，莫非——？看着他那三个牛高马大的朋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有一种拔腿就跑的想法。不过我马上就想，也许是我多心了，事实证明，黄子展比我想像中的还好一百倍，以前是我错怪他了，现在可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 M/ m, t. `6 R* F# t4 ]    黄子展笑呵呵地说；“乐轩，我在等你呢！因为有一件事我憋得太久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是直肠子，不吐不快，哈哈！”

1 d# r0 J7 ~6 V) s2 {/ j    我欣喜若狂；“你知道江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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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被江枫甩了？”黄子展幸灾乐祸地说，“哈，哈，被人甩掉的滋味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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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7 h3 K5 C4 O# J( R. l. i    我掉头就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道理我懂！

0 z% a; `  O; d6 M$ s    “乐轩，你的‘桃源洞’真紧，怪不得江枫对你死心塌地！”黄子展在身后嘻皮笑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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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  K* v3 ]/ r8 X+ m0 N/ q! V1 E! v    我转过身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知道江枫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因为你的‘很松’！”自从和江枫在一起之后，我很久没说过粗口了，因为我知道他很厌恶秽言污语，只要他高兴，我什么坏毛病都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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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子展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然后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桃源洞’很紧吗？哈，哈！”

# ^- k) `  w$ p; n7 r. l9 @6 N    我在心里骂了他祖宗十八代一万次，脸上却不动声色，想不到这家伙这么下流无耻，我自然而然想起一个成语；跳梁小丑！

3 ?5 f. S4 \* S9 }    “我那天是故意把你和康慨灌的，”黄子展得意洋洋地说，“就凭你们两个想和我斗酒，哈哈，你们再练上十年八年吧！”

    我摇摇头，惋惜地看着他，我那天只把他当成好朋友一起喝酒取乐，根本没有想到要和他斗酒的意思，这家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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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来把你们两个扶到康慨的房间——”黄子展适时地闭上嘴，轩轩自得地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家伙把我扶到康慨的床上的，这么说他和康慨是狼狈为JIAN，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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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L' @1 W/ Q7 j    “康慨这么喜欢你，我还以为他会浑水摸鱼呢，”黄子展大失所望地说，“但是他喝得酩酊大醉，睡得像死猪一样，我扒掉他的衣服他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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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o% J1 H/ f. m# K9 Q! x    我勃然大怒；“你真卑鄙无耻，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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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R9 _; J0 k" H9 Q* n% l: N    “当我走到门口回头看的一瞬间，”黄子展眼里露出怨恨之色，“我看见你睡觉的样子真可爱啊，怪不得江枫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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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黄子展切齿痛恨的样子，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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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了，”黄子展越说越得意，“哈，哈，你的‘桃源洞’果然与众不同！当我插进去的时候，你还主动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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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骤然想起康慨床前那几团纸巾和避孕套，恶心得差一点连胆汁也吐出来，太出乎意外了，怎么这样，怎么这样？

* J- G- D. i. }" E8 l2 ^, J    “你知道康伯为什么唯独不要江枫上班吗？”黄子展疾言厉色地说，“想当初我对他那么好，为了讨好他，我做尽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他还是对我不屑一顾，眼里只有你！后来康伯要接手我的食品厂，我就说，只要你辞掉江枫，什么都好商量。我要让江枫知道，没有我的帮助，他比狗还不如！”

    我瞠目结舌；“你疯了！”

6 {# ~4 d$ o1 w" l3 ~, s    “我得不到江枫，你也别指望得他！”黄子展咬牙切齿地说，“第二天早上，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江枫，告诉他你在康家喝醉了，我要让他看看你和康慨一丝不挂的丑态！”

( _% I) j7 Q3 o$ Z1 N7 P    我啷当一声跌倒在地；我刚才还夸这个人是天使，怎么现在比魔鬼还可怕？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黄子展和他朋友早已绝尘而去。

: q0 u5 i6 x$ U" `& e& I( w; X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胡乱地收拾着行李，头脑一片空白，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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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O! M! j1 ?0 r    “乐大哥，你真的要去汶川做志愿者？”江琴静静地看着我，最后忍不住问。

    我坚定地点点头。昨天看了地震的悲惨画面之后，我就有那个想法了，当我向主任提出请假去汶川做志愿者时，主任感动不已，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乐轩，你真了不起！这个假，我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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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c8 `6 p0 @/ ], z    江琴惴惴不安地说；“乐大哥，我看电视说，那里还有余震，很危险的，你不要去！”

    我有些奇怪，这是江枫离家出走之后江琴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我对她说；“我一定要去的，我已经买了下午3点钟的车票，马上就要出发。你想如果人人都贪生怕死，埋在废墟里的人岂不是更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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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5 x; j8 p2 Z) q" \- k# j    江琴泣不成声；“乐大哥，我哥真的没看错你！”

- @6 i! J4 ]$ }    我只觉得全身一阵震撼，这是江琴第一次和我说起江枫的事，我一把扔下手中的的衣服，焦急地问；“你哥到底在哪里？你快点告诉我！”

) [; }# [$ _' l! g    “我哥在医院里，”江琴抹着眼泪说，“那天早上他回到家里，发疯似的喝了很多酒，后来他要开摩托车出去，我拉也拉不住——”江琴泣不成声，“后来，后来，他撞车了，失去了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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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s0 t  n3 y; e! m3 P/ H' r6 n    我只觉得天好像塌下来一般，一下子把我的希望碾成粉末。我跳起来紧紧地卡着江琴的脖子问；“你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江枫是一个篮球爱好者，大学时就是学校篮球队的猛将，参加工作之后还时常参加各种体育活动，我真不敢想像他失去左脚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 x1 C! ?* i( F% ?. ]8 O    江琴用力扳开我的手，喘了一口气说；“乐大哥，你别这样！”

    我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愧疚不安地说；“江琴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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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大哥，我知道你和我哥的事——”江琴低着头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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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k+ S" y: g! g5 a; a. u4 a6 r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江琴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我和江枫的点点滴滴又怎么能逃过她的法眼？

    “哥哥做了手术之后一直不说话，只是发呆——”江琴泣涕如雨，“我知道他心里苦，我当时也恨你，是你害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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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l4 {( J+ x* n    我顿时明白了江琴当时为什么对我那样冷漠。我恨不得一头撞墙而死，江琴说得没错，我才是害江枫失去左脚的祸首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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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哥受伤的当天，我父母就赶来照顾他，因为预防你跟踪我，我都是等你上班之后才去看望哥哥，”江琴继续说，“后来哥哥平静之后，常常看着你发来的信息痛哭，他说他不怪你，只希望你忘记他，因为他已经残废了！他还再三再四地吩咐我，叫我不管你怎么问也不要说出他的事。”

    泪水挂满了我的脸颊，我自言自语；“江枫，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也好傻，为什么躲着我，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吗？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很心痛吗？你不知道没有了你，我会是多么的孤寂吗？”

    江琴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乐大哥，这是我哥的另一个手机号码，他以前那个怕你找他，很久不用了。”

9 F9 _* v7 u* b- _    我紧紧地握着江琴的手；“江琴，谢谢你，告诉你哥，等我回来！”

6 N3 ?6 c  f( @5 K    江琴郑重地点点头；“乐大哥，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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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6 T! R    坐在前往四川的火车上，我给康慨发了一个信息；康慨，我要去四川汶川做志愿者，以前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2 R3 x$ t6 A8 L2 c. l, M6 t8 U" {    几分钟之后我收到一个短信，只见上面写着；乐轩，加油！江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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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A$ R6 F- T7 j# x+ Q0 s% f% \    我微笑着给他发了一个信息；江枫，等我回来！

猫瞳

大结局
    2008年5月15日。

2 C+ b/ u7 q7 _8 l1 N    我和其他志愿者一行七人从都江堰出发，爬山涉水十多个小时，徒步五十多公里终于抵达汶川地震核心区——汶川映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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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r3 |. t" ]$ I    进入映秀镇，映入眼前的一切让我们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来之前我们都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看见这一片废墟时，我们还是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触目所见，几乎所有的房屋全部倒塌，几座高楼虽未倒塌，但摇摇欲坠，从旁边经过，更加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 C" ]% A4 @% b, y8 O    据当地人士介绍，映秀镇有一万余人，到今天下午，仅有二千多人生还，并且其中一千余人伤势严重。目前全镇仍处于停水、停电的状态，原有通讯也完全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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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M) @7 Q7 ~6 t4 i& L    我们看见部队官兵和救护队在倒塌的建筑物中寻找和抢救生存者，很多志愿者在旁边护理伤者，安慰情绪失控者，为走散的小孩寻找亲人——

    我们七人分成两组，我和小何，小林到一些倒塌的建筑前叫喊，看看有没幸存者，其他四人在帐篷里照顾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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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三人在废墟里边走边喊，废墟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回音。我们心里又悲又喜，喜的是，没一个人回应，说明人们可能都跑出来了；悲的是，没一个人回应，也可能说明人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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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c4 e( L! E) v1 s) i3 h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都喊得声嘶力竭。小林建议说；“好累，我们歇歇吧。”

3 Q0 k. y0 O3 @% N' P0 p# m2 i8 C    我们就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掏出随身的食物却不敢多吃，只吃了一点点就珍惜地收起来，因为灾区里还没有食品和水可买，吃一点少一点，可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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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9 S, ^3 P    “乐轩，小林，你们听——”突然小何激动地叫起来，他趴在一堆砖头上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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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林赶紧屏声宁息，全神贯注地听着。

+ g: w' l- |# K    “咚，咚——”我们身下似乎传来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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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幸存者！”我和小林激动得相拥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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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趴在砖头上大叫；“下面有人吗？”我和小何大气也不敢透，瞪大眼睛看着地面，只盼望奇迹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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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下面又响起有气无力的敲击声。

, W1 D/ h  m* b2 o" q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小何兴奋地指着地下说。

    “老乡，老乡！”我和小林都兴奋不已，趴在地上大叫，“不要害怕，再坚持一下，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咚，咚”下面又响起有气无力的敲击声，似乎在回应我们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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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U* O- C4 f1 {    我们都拍手欢呼，小林兴奋地说；“救人要紧，我们快点把这些砖头搬开吧！”

    我看了一下四周，原来我们不知不觉来到郊外了。只见一栋摇摇欲坠的残墙断壁就在我们身后，随时都有塌下来的可能，如果不快点把下面的人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时间就是生命，我们戴上手套马上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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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搬了多久，我们三人都傻了眼；原来敲击声是来自一个地下室，如果要把他救出来，非要搬开压在上面的大梁和水泥板，这个没有起重机单靠人力是做不到的。

    我想了想说；“小林，你去搬救兵，我和小何在这里继续搬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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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小心点！”小林扔下这句话，飞快跑去搬救兵。我们也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能到，也不敢浪费时间，仍然不怕劳苦地搬着砖头。

3 k, [2 D0 G7 s  h: }9 d0 {& V: M    “乐轩，我能看见老乡了！”突然小何兴奋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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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v* q1 `' y3 F9 h1 H; n    我从一个小洞往里望去，真的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趴在下面！他的双脚因为被砖头压着所以动弹不得，只有上身露在外面。他有些昏昏沉沉，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拿起身边的石头不停地敲击着，如果刚才不是我们坐在这里休息还真听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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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应该先给他水喝。”看见他痛苦不堪而又顽强不息的样子，我和小何都感动得热泪盈眶，看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又心痛不已。但是他的位置和我们还有几米的距离，我们把矿泉水伸进去他也拿不到。我找来一根棍子，把矿泉水绑在棍子上向他伸进去。还好一切顺利，他一下子拿到了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向我们投来感激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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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S* \+ k4 q) n7 D8 {    我和小何相捅而笑；“他拿到了，他拿到了！”要知道，此时离地震发生之时已有三天时间，水是生命之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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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轩，乐轩！”远处隐隐传来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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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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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p& A- V* ?# D3 {    “乐轩，有人叫你！”小何推推我说，“你是不是给地震吓傻了，这么大声也没听到！”

) e, H) H/ Y! L( o. m8 m3 |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扬手高叫；“康慨，康慨，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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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B* q& \0 H    不久，背着一大包行囊的康慨气喘吁吁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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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你怎么来了？”我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他，太出乎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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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到你的信息之后就坐第二趟车追来了！”康慨抱着我欢呼雀跃，“手机在这里没信号，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问了很多人又说不知道，后来遇见几个从佛山来的志愿者，他们说你们三个往这边来了，我就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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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M; R9 @# _  I; Z' ?& e1 k    我说；“康慨你来得正好，下面有一个幸存者，我们先把他救上来再说。”

    康慨看了一眼那堆砖头就摇头；“就算再来十个康慨也没用啊，那条大梁非要起重机才能吊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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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q! Y( ~    我说；“我们已经有一个同伙去找救兵了，不过不知道起重机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一边搬一边等吧，能搬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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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乡，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你要坚持啊！”康慨给下面的中年人打气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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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搬了多久，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康慨说；“我带了很多水和食品来，你先去吃一点东西，我在这里搬。”

! @6 {5 Y& V% A    我一打开康慨的包袱就笑了起来；“康慨，你这是搬家还是来做志愿者啊，竟然带了这么多食品？”只见包袱里面有矿泉水，即食面，饼干，罐头鱼，药品，真是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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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笑着说；“都是我妈放进去的，如果不是怕来到这里没食品，我早把它们甩掉了，背着这些东西累死我！”

0 \# C+ m5 h+ q/ I# i6 D    看见他带来这么多食品，我没有了刚才的顾忌，给小何拿去一瓶矿泉水和一包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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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小何摇头说。

    我也不再客气，风卷云残般消灭了两包饼干，咕噜咕噜喝了一瓶水才拍着肚子说；“啊，饱了，真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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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9 v' f# r( }& Q. n    突然我感到大地晃了一下，我大叫一声；“快跑，余震！”

( [% G+ L3 D: ]! ~8 a    小何和康慨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反应过来。

. r/ A! ~# H7 W9 }# F9 j2 b    “康慨，危险！”我看见康慨身后的那片墙壁先是摇摇欲坠，然后哄然一声塌下来，我想也没想就向康慨扑去，然后抱着他就地一滚。

    “乐轩，乐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哭叫。

9 T7 S" S7 f' ^) Z    我悠悠忽忽睁开眼睛，可是太暗了，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觉得自己似乎压在一个人的身上，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康慨，是你吗？是你吗？”

8 N+ K! ?7 o0 d$ U! u    “乐轩，是我，是我！”我身下的人紧紧地抱着我，泣不成声，“乐轩，你终于醒了，我叫了很久你也没出声，你把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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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 |# q1 U' s    我睡了很久吗？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身下一阵剧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只有手还能活动。我恐惧得粟粟发抖；“康慨，我们怎么拉？”

    康慨带着哭丧的声音说；“我们被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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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的眼睛适应这昏暗之后，我这才恐惧地发现，原来我们真的被压在下面了，我面对面地压在康慨身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压在我腰部以下的位置，我动弹不得，他也动弹不得！一条钢筋柱子横架在我们头上一米高处，可能正是这条柱子为我们留下一个小空间，又为我们挡住砖头杂物，我们才得以活命。

! h: _: y8 [+ Z2 M' q% d  i( v    我忍着剧痛，惴惴不安地问；“康慨，你还好吗？”

5 F" |9 ~- m) y; M  J! A' X    “我头流血了，身下被什么东西顶着，脚也动不了，”康慨恐惧不安地问；“乐轩，你还好吗？”

    我的双脚因为疼痛而失去了知觉，可是我不想让康慨为我担心，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只是身上被重物压着动不了。”

    康慨突然抱着我失声痛哭；“乐轩，乐轩！”

    我以为他是因为疼痛或者害怕而哭，就安慰他说；“康慨你不要怕，在你来之前，我们的同伴小林就去找救兵了，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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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哭这个，”康慨紧紧地搂着我痛哭，“乐轩你好傻，你为什么扑在我身上？看见墙壁塌下来你躲开就是，我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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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好哥们，好兄弟，好朋友！”我强装欢颜说，“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柳姨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呢！”

    我突然想了什么，拼命地大叫；“小何，小何！老乡，老乡！”

    可是除了我和康慨的呼吸声，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知道，小何没有了！老乡没有了！想起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何一下子烟消云散，想起一个刚刚盼来希望又瞬间灰飞烟灭的老乡，我不禁悄然泪下。

' S+ z! I$ @9 b% R    渐渐地，我觉得脚越来越痛，好像蔓延到了全身，我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 a0 o1 x) J; S. \4 o" D! e    “乐轩，我求求你，别睡，别睡！”康慨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号啕大哭，“我给你唱歌，我给你讲故事，我告诉你，我就是‘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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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8 m: P1 z/ o    “原来你是我‘侄子’！”我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我想向他说出黄子展陷害他的真相，可是说不出口，我真的累了，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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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1 `2 E% ~7 a) u0 p$ U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过来，黑暗让我看不见一切，但是我能听见身下的康慨虚弱地叫着；“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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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之前我喝了一瓶矿泉水和饼干，此时此刻我并不口渴，只是疼痛让我痛不欲生，我觉得自己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我迷迷糊糊地想；小林不是去找救兵了吗？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倾听外面的动静，可是我很快就绝望了，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小林在去找救兵的路上遇难了呢！还会有谁知道我和康慨被埋在这里啊？

( k* K' @' }1 [    疼痛渐渐地蔓延，我觉得头好重，重得我不能再去思考；眼皮好重，重得我睁不开眼睛；手好重，重得我动弹不得；心口好痛，痛得我欲呼吸不能——

1 \* D4 F( T; p3 j2 H1 E    “水，水——”我依稀听到康慨在虚弱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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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y, {' e1 e+ P3 r$ c    我吃力地把手伸到嘴里，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一咬，摸索着把手指伸入康慨的嘴里，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顺着手指缓缓流进康慨的嘴里——

    康慨，你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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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d; ]7 W- D) V    爸爸，妈妈，姐姐，江枫，我好累，好困，我睡了。

猫瞳

胆小的不要看
; s5 f8 H3 B9 i, N2 M4 ?$ X+ F    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埋头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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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轩哥，我们可以走了吧？”一个黑影哭丧着脸说，“你再不走，我们没法回去交差了！”

# C- f) K1 Z7 J- t# |4 N    “写完这段就行了，”我不耐烦地说，“你催什么啊？真他妈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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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i! x4 H" e& k; T: t1 ^    另一个黑影苦笑着说；“乐轩哥，不是我们催你，你应该知道‘阎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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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你们收了我亲人这么多钱，再等多一阵也不行吗？”我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没听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如果你们做不到，就把钱还给我！”

    那两个黑影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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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呵呵地问；“你们知道人间是怎么形容你们的吗？”

2 o" v/ Y- r# _, S3 J( |    两个黑影茫然地摇摇头。

6 G5 @- Q9 _6 g: y' B1 B, ^, e    我指着其中一个说；“你叫牛头，他叫马面，你们都是丑陋不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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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9 O9 W) |4 t" b" T' d    牛头马面掏出镜子看了又看，半信半疑地问；“他们真的说我们很丑吗？”

+ v) C, [+ d/ R/ K$ }    “你们不是很丑，”我纠正说，“是丑陋不堪，不堪入目，狰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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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轩哥，你能不能——”牛头马面说着，直往我手里塞金银珠宝。

3 b; q* M/ y; K9 }0 ]& {& z  N3 u- y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心，我就冒着千夫所指给你们说几句好话吧。”我兴高采烈地把金银珠宝收进袋子里，在《雾里看花》补上一句；牛头马面是我见过最帅的白马王子和扛鼎抃牛！

    牛头马面喜不自禁，点头哈腰说；“乐轩哥，谢谢，谢谢！”

1 \/ o9 J# f8 g$ ^7 |8 f+ [# L1 K+ t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我把《雾里看花》发到《小说》之后，大笔一挥，兴高采烈地说，“大功告成！”

: w  Z# k4 I. [/ C& W    “乐轩哥，人们能看到你的小说吗？”牛头马面半信半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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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能！”我一本正经地说，“人间马上知道你们是最帅的牛头马面了！”

2 k) z/ `: d6 q- C! q6 a/ X    “谢谢，谢谢乐轩哥！”“最帅的牛头马面”笑逐颜开，“乐轩哥，路不好走，我们扶你上路吧！”

    在他们的前呼后捅之下，我昂首阔步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1 M* p/ m2 q/ b* z+ }    “乐轩哥，不能回头，不能回头！”牛头马面急着制止。

# F+ r, r8 X4 C$ M, }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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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依依不舍，你的亲人会放心不下的，”牛头说，“难道你想让你的亲人天天生活在伤痛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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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 @6 `( m    我抹去眼泪，跟着牛头马面大步流星走向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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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姐姐，我爱你们！你们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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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慨，好兄弟，祝福你！

5 Z2 }7 m8 n4 d9 W3 v) F    江枫，忘了我吧！

风中那片落叶

看上去不是我很喜欢的类型

aijb

很喜欢，很好的文章啊,只是结尾不太理想啊

gongzhou8

心酸的结局
原本希望可以有个圆满的大结局

龙腾天下

很喜欢，很好的文章啊,只是结尾不太理想啊

ason

以为是个不错的结局呢,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