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右安门外》 BY viburnum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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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已经不再有索求安慰的成分，更大意义上来讲是索求周小川这个人，伸手探进他衣襟，我流连于那光滑紧绷的肌肤，我小心触摸，就像在触摸天使的羽翼，而那时，我也的确觉得触到了一双羽翼，那么轻，那么柔软，那么织细婉约，让你不敢粗鲁对待，却又发自一切本能的想疯狂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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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9 V8 Y- A            赤裸裸的纠缠在一起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我有种远离了整个世界的感觉，好像宇宙无限宽，无限远，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我和周小川两个人。我有点急切的移动手掌，从后背滑到腰际，然后最终停留在他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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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8 c* |8 L7 i9 E            “建军——！”慌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想推我却力不从心，无助之中只能报复一样的咬住我耳垂，有点疼，但我没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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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w5 z% w' O& h" o5 ~+ {! h  x# x            我小心触摸他的身体，小心探索他的轮廓，我能感受到那种血脉膨胀的涌动，然后顺着血脉膨胀的方向从底部一直抚摸到顶端，我认真勾画着他顶端的形状，听着他几尽带着哭腔的求饶。


            “建军、建军……别、别……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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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 N& D' q* J# H" `            那声音只有引诱我加快动作的作用，被溢出的液体濡湿了指头，我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然后，在他拔尖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中，白浊滚烫的粘稠感灌进了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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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U5 ?8 z, Z9 e: d1 c. k7 H! d' @+ u            那天晚上，周小川全身都散发着勾人好好欺负的味道，加上泪水朦胧的眼神和柔和哀婉的呻吟，我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我一次次重复这种行为，直到他真的哭了出来，直到他终于喊出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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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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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7 p, x- f2 i# F' R6 a            “川川……”我把他抱的紧紧的，舌尖细细舔着他的耳廓，“你别不要我，听见没有？我可就剩下你了……”

  B5 I: S. F! p  L# e7 h            “嗯……”吸了吸鼻子，周小川在被窝里攥紧了我的手，“建军，你记着，到什么时候，我都要你，他们谁不要你了，我都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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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夸张，我在黑暗中差点哭出声来，我搂着周小川，让眼泪默默流下来，洇湿了枕巾。我仔细回味着他的话，回味他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对于这些，我都深信不疑，我都刻骨铭心。


. K: e' l& u4 c5 _            要说我爱上周小川，可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制造了无数次机会让我爱上他，可能一开始我还有点儿防备，有点儿戒心，但在后来的漫长岁月中，他的一点点侵蚀终于把我给溶解了，给风化了，我成了一汪水，成了一捧沙子，周小川把我收集起来，让我不至于再碰上别的自然力量，或者说，不再被别的自然力量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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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8 Z- l. E1 z7 j            他把我放在杯子里，把杯子放在小盒子里，小盒子放进小箱子里，然后大箱子套小箱子，套了一共九九八十一层，最后，他把最大号的那个箱子放在一个专用仓库里，挂上铁锁链，并挂上牌子，上头写着“周小川专用仓库，储藏物品：裴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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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说我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笑的合不拢嘴，然后瞪着我说：

            “你又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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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_/ {9 R, \            “我没胡说八道啊，我陈述实事呢。”很无辜的看着他，我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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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w; A) e6 s* B& Z* u            想来那时候我是挺拽的，隔三岔五的我就弄出这么一套理论来，每套理论的比喻方法都不同，但总的来说都有同一个主旨，那就是我让周小川给当鱼钓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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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你是鱼，等着的，我早晚清整了你。”他笑。

5 J( i( \& W# K0 c8 R  w& C) U            “没问题，我什么都怕，还真就不怕死，不过你在蒸我之前能不能先喂饱了我？”我一连坏乐朝他身上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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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V- y4 b0 [$ m/ @            “滚！饿着你，我不爱吃肥肉多的鱼。”一把打开我的手，周小川白了我一眼。

5 c" A- R" H7 s+ A) v            当时我有点儿危机感，心说你饿着谁也别饿着我啊，我是条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鱼，不一定是锦鲤，最次也是一小鲫瓜子吧？鱼以食为天，我就算再没用也能起到给你这屋里增添生机的作用吧？你还真就这么忍心不给我解决温饱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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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w& [" X6 g8 a& x  d            “你都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跟我讨价还价？”他抬高音量，“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守着你那鱼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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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3 ?0 F- K( `8 }& O# [" f            行，我守着我这鱼缸，我守着，然后等着你也变成鱼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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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1 c' }6 d  S0 U! X            前头说过了，我爱上周小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个命题有两部分需要着重分析，首先就是我爱上周小川，“爱上”两个字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般被滥用，说出口的时候还是都会仔细认真掂量掂量的，于是在其中也就蕴含了更多内容和更大分量，有点掷地有声的意思。我对周小川还没直接说出过这两个字，因为我老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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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要点就是“不是一天两天”，在时间上我们绝对相处了够久，在了解程度上我能拍着胸口担保我比周小川他爸妈更了解他，我们有厚实的基础，这个基础积累了二十年，也该到了从中生长出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于是，结合这两点，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爱上周小川了，你爱上他了，裴建军，你丫完了，八年抗战日本鬼子夹着尾巴逃跑了，三年内战XX党一次次突破了敌军的围剿，最终取得革命胜利，可你呢？你栽在一个手无寸铁，只有一把贝斯的周小川这儿了，他拿贝斯弦儿轻轻那么一勒你，你就让他拴着走了。行，裴建军，幸亏你没生在战乱年代，要不但凡敌军司令是周小川那样的，你铁定缴械投降。
# O5 u. r+ [" C: z0 a) K; s  N            我那段日子思维有点混乱，所以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就格外多，事态愈演愈烈，到最后，我连排练的时候都不敢瞅他，一跟他四目相对，我就立马走神，立马出错，在我出错次数最终超过小九的跑调次数时，众人终于忍无可忍了。
: k; F6 V6 g3 ~+ N            “哎，我现在怀疑是你把我给带走调的。”小九皱眉看着我。
. L9 J/ I! _7 \, k2 R            “裴哥，你怎么老走神啊？是不是有心事？”林强跟着问。
            “我说，你丫不会陷入爱河了吧？”小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 T2 w4 y% R7 i9 w' H$ Q            当时我脸刷就红了，周小川也是，我们俩条件反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立刻别开脸。
            “去去去，你们俩少拿我开涮！”我冲强子和小九挥手，接着用力叹气。
6 N' l( f6 z: H            周小川那时候什么也没说，直到晚上才问了我一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重复他的问题，我说你小子怎么明知故问哪？你也忒能置身事外了吧？你说我这样是因为谁？你说。
            “你怎么老不集中？这要是在台上出错，可没法重来。”他语调挺严肃，我知道这句话他是认真的。
4 C' \: ^) C" I) |7 s- D$ [            “想让我不出错也不难，就看你的了。”我突然笑出了声。
0 Z$ q* O/ L/ n$ _0 t) C, ]+ a            “什么看我的？”他不明所以，然后在看到我脸上的诡异表情之后拧我的脸，“你给我正经点儿，别老惦记着，那天算我同情你才让你得逞。”
# W( m( a* z" k! r; |            “你别昧着良心说话啊。”我反驳，“谁得逞了？你知道什么才叫得逞吗你？”
2 |+ H: T1 [& Q- t            “你那还不叫得逞啊？”他一脸不可思议。
            “还差得远呢！”我强调，“我那什么了吗？啊？你说我那什么了吗？”
9 b6 N5 R; q5 |, o  o! L% p3 o            “哪什么呀？”他还是一脸茫然。
            我当时真想拿块儿冻豆腐碰死。
5 X1 d9 B3 [7 @' ^! q            “算了，什么都没那什么。”有点赌气地说着，我一翻身躺在床上，“从明儿起，我不跟你睡一屋了，我跟院子里打地铺，我幕天席地了我。”
( Y; d/ A& }) l1 _' R' |% \% f            “你不怕冻死啊？”他笑我。
9 u# z4 ~: S% L7 S  ~6 k            “冻死也比让你折磨死强。”
            “我怎么折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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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周小川，你厉害，我裴建军与上你算是栽了，还栽了一个大的，栽的特彻底，根本就再也爬不起来了的那种，你就跟我装傻吧，你就逼我吧，等哪天我一彻底失去理智就有你好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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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的确这么想，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周小川，我得让他明白这里头的事儿，而后来事实证明，这个机会来得挺快，最起码要早在我真去外头打地铺之前。


9 \' m8 L* Y0 s6 P7 @            那回我们有场演出，在三里屯，酒吧是个不大的酒吧，客人也没有爆满，但那场演出相当成功，我们盖过了所有同台的艺人，小九扯着嗓子在台上喊“让你粉红的唇”怎样怎样，我听着观众的叫好声，有点热血沸腾。那场演出我几乎从始至终没完全睁开眼，我怕一旦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会淡化了沸腾的感觉，我耳朵里就只有音乐，我脑子里浮想联翩，这是我们有史以来最棒的一场演出，这让我不能不浮想联翩，我觉得一闭上眼，我就能看见无限光辉灿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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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结束之后我们几个都特兴奋，我和小九比着赛的灌酒，一直喝到舌头根子都硬了才算罢休，然后，我拽着周小川就往外走。

0 ^. U% E3 [. y' f- Y+ T3 P& X            “裴哥，你们干吗去啊？”林强在后头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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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管他们别管他们，来来，这儿还一瓶儿呢，跟我把这个干了。”小九撒酒疯地抓住林强的胳膊。

            结果，那天我们就算是分道扬镳了，我拉着周小川上了车，然后直奔右安门就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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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去啊？”周小川迷迷糊糊靠在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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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H/ G/ _0 b; e3 R2 k            “回家。”我应着，然后搂紧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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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们没回家，虽然是回到了右安门，但目的地不同，我一点没犹豫就把他带进了商务会馆，我立起他的衣服领子，让别人看不清他的脸，然后开了个房间。


+ C7 o* P' x4 F  ~' V1 H+ ~# p            周小川还是不够清醒，我带他进屋，接着直接把他推进了浴室。水流是温暖的，淋湿了他的头发，然后又顺着发稍流下来，灌进衣领，湿透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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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川，川川？咱们在哪儿呢？”我问他，一双手则忙着解他扣子。

- W5 x# ^! R3 G9 [$ B            “哪儿……”他有点费力的睁开眼，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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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0 w5 v! v7 l7 V2 }            “在商务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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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务……馆？”

            “对，北京商务会馆301房间。”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凑过去含住他耳垂，“今儿晚上咱不回去了。”

, ?. c; p- v5 }. C4 Y7 L& S8 s            到这儿，周小川才算是清醒了些，可能是耳朵被牙齿硌的有点疼，在痛神经的带领下，身体其他各个部分的感官才一点点复苏，眼睛总算是睁大了，他愣在原地看着我，同时注意到自己上半身的完全赤裸。


3 Y* {3 X. {; {/ v" A# J            “裴、裴建军！”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境地之后，周小川一下子慌张起来，转身想逃，却被我抓住了手腕。

4 @; V3 b* V4 |! @; L            “进都进来了，还想出去啊？”我觉得我那表情、那语调，都特像大灰狼，我成功诱拐了小红帽，现在已经是嘴边儿的肉了，还能让他再跑了？可能周小川从没意识到，他养的是条食人鱼，这条鱼在池子里等了那么久，就等着他把手指头伸进来呢，现在总算抓着一机会，怎么可能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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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灰狼也好，食人鱼也罢，反正我裴建军跟这儿发誓，今儿个要是再放跑了周小川，我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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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我接着拽他的力道把他整个人顶在浴室的瓷砖墙上，然后没容他开口说话就吻上了他的嘴，我脑子里在一点点紧密计划着下一个步骤，我不想让我的举动显得手忙脚乱，我尽量稳定自己，于是手忙脚乱的就只剩了周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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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4 O; ^5 J3 {/ q            他想推我，但最终失败了，想挣扎，更是不可能，刚才那点酒精的作用已经足够让周小川全身酥软，他不胜酒力，酒醒的又慢，我这才得以把他拐来，我知道我这样是趁火打劫，随便是什么吧，不这样儿我就肯定得在煎熬中度日直到熬干最后一滴蜡油，我是根儿好蜡，所以得用在正道儿上，我得温暖周小川，而不能熬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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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g. [+ Z: t, s0 ^% _: P: s( O0 G            亲吻离开嘴唇之后挪到了颈侧，我仔细在光滑的皮肤上印下一点点吻痕，然后拉开一点距离欣赏着自己的作品。那种红色在苍白的皮肤反衬下格外显眼，周小川在喘息中意识到了我的注视，他想骂我，却在突然而起的激越感袭来时张口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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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H2 Z& ^( S& r! a- B            拉开拉链，我摸进他紧绷的内裤，有点儿恶作剧的握住他已经膨胀起来的欲望中心，周小川全身都颤抖起来，搂着我脖子的手也加大了力道，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眼睛紧闭着躲开我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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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Y, f! z) P# ~! n- y0 I+ I            “川川，别躲，把眼睁开。”我凑到他耳边低哄，舌尖探进耳洞，勾画着完美的轮廓，然后在他还未来得及回应我之前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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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军！”他不傻，他知道我要做什么，那种惊慌失措又有些期待的眼神让我决定继续下去，我明白他想要什么，我当然会好好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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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湿淋淋的小身体放在床上，我将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扳开他试图挡住脸的手，我俯下身整个把他压在自己身下。其实我也有点慌，因为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我不知道过程中究竟会给他带来多大痛苦，周小川也许会受伤，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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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5 K3 {" w# o5 N" w; H% q            但事已至此，我不想再找退路，那双大眼睛在失措后面全是渴求，也许正是这种渴求才促使我继续下去。

            指头很小心的探进入口，我听见周小川随之而起的呻吟，他含糊的叫我名字，身体在表现出自然而然的排斥同时失控的想我贴近，我把这当作是邀请，而事实上这也的确就是邀请，重重的喘息声冲击着我的耳膜，然后在我将指头完全深入时喘息声成了拔尖的呻吟。我小心探寻那个最能引起兴奋的点，很快的，膝盖的颤抖和掉落枕边的眼泪边证明我成功找到了。我很认真的折磨他，直到那双漂亮的腿在我身上难耐的磨蹭，直到在一声高而悠长的叫声中，白浊的液体沾湿了我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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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耐力不行啊。”我低笑着抽出完成了扩张任务的手指，然后分开他的双腿，准备完成最终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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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没完没了……都是你才……啊、啊——！！”一声痛苦的哀叫终止了对我的“控诉”，他想挣扎，却疼得动不了身体，“……建军……这不行……”


            “不行也得行了……”我俯下身去吻他，无数亲吻落下可能稍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让我得以有机会最终完全进入。

            我没敢立刻开始动作，怕那样他会受不了，抱紧了又想拒绝又想迎合的身体，我耐心等他适应，等到呼吸中不再有明显的痛苦时才慢慢开始抽动。周小川从始至终得呻吟都是带着哭腔的，呻吟中还夹带着我的名字和一两句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的话。我细致地吻他，吻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吻他已经布满吻痕的锁骨，我也低声喊他的名字，然后在享受他的温暖与窒紧中忘我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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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到最后我都忘了一共做了几次，周小川到后来已经渐渐不再有排斥感，我也熟练了每一步的动作，我们有点疯狂的享受年轻时才能有资本享受的放荡，然后在一丝力气都没有时才算罢休。


            ……

            周小川没有在喘息平定之后骂我，他软的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窝在我怀里，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已经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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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川……”我凑到他耳边，“还疼得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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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y% u! `# h: N$ H* u  g            他不作声，好半天之后才问了我一句：“建军……你昨天挣的场子钱，是不是都花在开房上了？”

2 Z' J0 S0 R- o$ _            我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惩罚一样的乱吻了他一气之后，我强调：“为你花的，多少都不亏！”  对，我没亏本儿，我赚了，带着点趁火打劫的意味，我赚了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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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也特舒服吧？”我耍赖的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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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缓过劲儿来……再好好收拾你。”怀里传出软绵绵，却恶狠狠的声音。

            我没觉得可怕，我巴不得他收拾我呢，最好连打带踹，有俗话讲：“打是亲，骂是爱，爱到头儿了就拿脚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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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着周小川缓过劲儿来踹我，他踹多少脚，我都决不还手。

            传说月下老人在一个人一出生的时候就在他脚上拴上一根红线，然后把这根红线的另一头拴在另一个人脚上，那个人就是你的终生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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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Z6 K0 t" ]& F% s            我挺信这传说，我觉着月老他老人家都不单单是栓了一根儿线，他可能把一团儿线，一轴线都缠我和周小川脚上了，于是我们才有了这二十年的缘分，我知道，这缘分这辈子都灭不了，搞不好还会延续到下辈子，因为线绕得太紧，太复杂，解起来太困难，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解。


4 r/ ~7 T1 z2 x# ~; y- _/ v            “你行吗？要是还是算了吧。”我看着下楼那么痛苦的周小川，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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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得赶紧回去。”他喘了口气，“林强和小九不知道咱们在哪儿，估计这会儿早急了。”

+ x/ c7 S1 {5 t4 V$ ]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现在也刚起呢。”我笑着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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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混啊？我看林强可是正经人。”推开我的手，他坚持自己走完最后几节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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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U* s2 y: R4 A            “对，强子是正经人，可小九是吗？让他那双媚眼儿一勾搭，这俩人很有可能酒后乱性。”

            我当时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想错了林强和小九，事实上人家什么都没干，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吧喝到半夜，回家之后迷迷糊糊倒头便睡，小九一觉醒来时凌晨四点，瞪着眼犯了会儿愣，他才突然意识到这四合院里少了俩人，急着忙着去敲林强的屋门，把他从床上给拽起来之后，俩人都有点慌了。小九说要不出去找找吧，林强说还是别了，北京城那么大，怎么找啊？先别轻举妄动呢。于是从凌晨开始，这二位就坐在正厅堂屋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等着我们回来，这一等就是一天，我和周小川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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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 {) I5 ~/ X" K7 e9 f! v            听见脚步声第一个从屋里窜出来的是小九，他站在正屋门口，一瞅见我们俩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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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上哪儿浪去了？！这一天一宿的都不着家，我们等了一天连饭都没心思吃！”

            “裴哥，你们俩干吗去了？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啊？”林强跟着问。

            “这、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我有点结巴，心说自己也真成，怎么都忘了打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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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6 K# K7 K1 C; ^            “怎么可能来不及，先说你们去哪儿了？”小九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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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Y  U8 S- x, h4 x  ?0 C  l            “那什么……”我瞅了一眼涨红了脸的周小川，然后说，“我们……上西天取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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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5 q. l) S7 F; {8 T5 x/ _            小九跟林强气得差点背过去，一时间就只剩下犯愣了，半天，林强才干笑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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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们去晚了，人家说早就让一姓唐的和尚给取走了，这我才带着他又回来。”

            我一番胡言乱语绝对够混，小九哼了一声说懒得搭理你们，林强说回来了就好，歇会儿准备吃晚饭吧，我嘿嘿笑着说行，那我们俩先歇会儿，开饭了喊我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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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F8 R+ ?) \% @) X! v9 I            晚饭之前的那段时间我跟周小川就闷在屋里，我给他沏茶倒水揉肩捶背，他则只顾享受。

* [' u" ~- s% q            “哎，好点儿没有？”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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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G' y8 u% ]1 p            “嗯……”轻轻应了一声，他喝了口浓茶，“待会儿小九要是细追问可怎么办？”

            “胡说八道呗，这你甭管，我在行。”

            “你就能耐在那张嘴上了。”他笑，“那万一他真认真问呢？刨根问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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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n, ?0 A3 g            “那也不怕。”我把双手环在他腰间，“我就说咱俩找乐子去了。”

            “你得了。”周小川否定，“那非吓着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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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I9 I% e9 v+ V0 o  R( ^7 k& P5 Q5 q. q            “……没准儿。”我低声应着，然后问，“你说，要是真跟他们说了咱俩的事，他们会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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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别说了。”他摇头，“我怕万一把他们吓跑了，这‘桥’不是又完了？”

  `1 g. D) Q* V* s, i( S            “嗯。”我点头，“成，那咱就先谁也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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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 _$ ^9 \& L, L            “也只能这样了。”他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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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什么。”我整个人贴在他后背上，“你没事儿了吧？那儿还疼吗？”

+ N9 [4 y3 Q; e, Y5 g            “……你说呢？”怀里的小身体动了动，想逃跑却被我抓住了，周小川侧脸白了我一眼，“下回你试试？”

            “别别别，我还是老老实实为您服务吧。您说我是不是特周到？不比保姆差吧？”我连拒绝带打岔，抱着他的手赶紧抬起来给他捶背。

* z8 |+ p* w3 {$ l0 c            “要勤换着才公平。”他笑，“我也不一定就比你做的差。”

            “不用不用！我不要求民主，你不用考虑公平问题，好好享受您的就行了，那怕您对我实行奴隶制我都受着。”我一同胡搅蛮缠，逗得周小川笑到肩膀轻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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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成，奴隶，先给我拿套干净衣裳去。”他抬手指床旁边的衣柜。

            “是是，我拿，您让我给您换上都成。”从床上跳下去，我边穿拖鞋边说。

            “少来劲，你还没那资格呢。”周小川轻轻笑着在我后腰上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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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干净衣服之后，衬得他连精神都好了起来，梳整齐长到后背的头发，他对着镜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我坐在床沿看着他的背影，打心眼儿里觉得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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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D% I: j/ G/ G            幸福二字可能比较模糊，它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你看不见，你摸不着，但你就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因为它来自你心里，它无法下定义，可它每次产生的时候却都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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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候，不出周小川所料，小九果然刨根问底了，我凭借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一通拽，总算把这档子事糊弄了过去，周小川不让我说实情，我就不说，其实我也不敢就真那么明说了，我也怕吓着他们，毕竟这种事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公开关系的问题，在那时候的中国，我和周小川这一类人，还是绝对的异类，绝对在社会正常的道德范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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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n4 y! t            吃了晚饭，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准备睡觉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北京冬天的夜晚，让你只想好好窝在热烘烘的被子里哪儿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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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和周小川就窝在一个被窝里，贴在一起边看电视边吃桔子，小小的炕桌上很快就堆了一大堆桔子皮。

* w; ?0 R* y: r. W9 o3 e- j            “哎，这个甜，给你。”我把剥开之后只吃了一瓣儿的桔子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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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5 v( u. l% m, B% G6 k            “我这个也特甜。”他接过去，尝了一瓣儿之后说，“不如我这个好吃，不是一种甜法，我喜欢我这种酸甜的。”

" Y) x' J" P. n2 g0 X            “酸甜也是酸啊，吃多了牙就倒了。”我接过又被他递了回来的桔子，然后在突然而起的“恶劣”想法出现时笑了出来，“你爱吃酸的也好，酸男辣女嘛，将来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你想死吧你？一奴隶敢这么跟主子说话？”他拿胳膊肘戳我。

# G2 \8 V9 y  [# k. v  v/ ^            “啊？你还没当够啊？”我哀叫。

            “没有，我决定一直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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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岂不是没出头之日了？”

            “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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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怎么这么惨哪……”我故作委屈的往他身上靠，一双手借机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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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别闹。”他想推开我，却被我先发制人一把攥住了手腕，用身体把周小川压在床上，我偷偷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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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H( ?$ `7 s6 e* X& x  C            “裴建军，你别没完没了啊。”他试图挣扎，也试图用言语镇住我，但很快的，这种口头讨伐便被低低的呻吟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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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被抚摸的时候我听见了他微弱的拒绝，这种拒绝消失在抚摸转移到腰际的时候，而当我把手探进他裤子时，就只剩了重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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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之后的身体，反应要敏感许多，也许是昨晚的记忆还太新鲜，没多久，周小川就轻轻颤抖起来，他放弃了挣扎，翻过身来面对着我，他把脸埋进我颈窝，这举动无疑是要求更多的标志，像渴望被爱抚的猫一样，他微微躬起身子，腿轻轻缠到我身上。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固定信号了，当欲望难耐时，他就会把腿在我身上磨蹭，这种表达渴求的方式从形成开始就没再变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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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而全面的照顾到他欲望中心的全部，我能感到他的脉动，掌心包裹的地方传达出高于体温的热量，周小川乖乖的任我摆布，但当我将指头向后探去时，他却突然抗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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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军！不成，这个不成。”他想推开我，又怕在挣扎中掀翻了炕桌，他努力试图摆脱我的控制，身体因为紧张颤抖的愈加厉害。

! U2 I& W0 P2 j( H) n% ~, r            “怎么了？”我含住他的耳垂，想尽快调动出他的欲望，但拒绝的声音却并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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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  k' Q8 ?. W            “真的不行……建军！还……还疼着呢……”嗓音沙哑的哀求终于止住了我的动作，我看着他快掉下泪来的表情，突然间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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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k* o/ X* ~. h            “行行，我不闹了。”离开制造疼痛的指头，我又把手掌重新覆在他股间，轻声说着安慰的耳语，我在感到他不再抗拒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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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m& z9 J6 Q4 y/ A- z            周小川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但他不希望在享乐时有痛苦掺杂进来，昨天晚上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借酒精的力量我才得逞，而对于神志清醒的周小川，想强制性的让他就范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我也心疼他，我不想让他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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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行了吧？”我轻轻抚摸他微微渗出汗来的后背。

9 U/ E( E' L9 ?; n            “嗯。”可怜兮兮的应答，享受中的猫眯起眼睛在我脖子上磨蹭，然后双手滑溜溜的探进我衣襟。

            这让我意外，也让我喜出望外，咬住他耳廓，我轻声提着要求：

1 n2 s  }! e. j* N! G5 w& m            “川川，也帮我解决一下……”

            可能被我这话吓了一跳，周小川抬起头来看着我，表情有点不可思议，然后又一下子低下头去，我能感到他在犹豫，触摸对方的器官可能对我来说并不算难事，但对于他而言确有难度，这是一到心理障碍，我并不打算将障碍强行拆除，但仍希望他可以冲破这层思想阻隔。


            我脑子有点乱，期待又告诉自己别太期待，终于，在那双纤细的手向我跨下慢慢移动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说是感动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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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6 ?4 D5 x* K            那双手动作很生涩，也挺僵硬，我打赌他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自己解决过，他太干净了，这种干净让我每次触摸他的身体时都好像在膜拜一样，我认真感受他不够灵活的指头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学我的样子抚摸我，这种行为让我打心眼里觉得他可人疼，低头吻住那张忙着喘息的嘴，我闭上眼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 |' l9 L5 x3 a' u( x) n; N/ X            那次高潮我们几乎是同时的，如果说准确一点，我比他还要早，这超乎我的意料，而周小川的一句话则让我差点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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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耐力不行啊。”他别过头去偷笑。

( r! x# n; W% @6 u. @0 s            “我是太激动了！”抬手敲他，我一把掀开被子，“走走，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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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的军大衣裹在他身上，我拉着周小川出了屋，外头挺冷，但好在没刮风，快步走到院子当间儿，我拧开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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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冰凉，浇在手上连骨头都冻得发疼，我把香皂递给他，然后在他把泡沫搓出来之后接回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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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舒服吗？”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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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T% ~4 K3 L' w            “……还成。”半天，他才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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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b* ]( F1 z            “不会吧，那你还叫得那么好听？”我逗他，但很快遭到了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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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7 q! W- C# g1 h            “你不也叫出来了？”他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挑衅，我在无言以对的同时接了一捧水就朝他甩了过去。

            “我是说事实啊，你声儿那么细，比我可动听多了。”灵巧的多过水滴，他越说越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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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b  ]0 n( a# q" G5 g0 N            “你别臭美，等我哪天好好折磨折磨你。”我咬牙切齿。

            周小川不语，只是笑，我不理他，只顾洗手，察觉到我的沉默，他终于问。

; B" O  k) }  u) y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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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2 `/ f! C: s# K6 l            “哪儿敢啊，我一奴隶，哪儿有权生气。”我大声叹气。

            “真没有？”他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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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摇头，然后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问，“川川，你跟我说句实话，我问你一问题……”

            “嗯？”他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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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3 s: P9 `* L0 c6 A  ^4 a; u* q            “那什么……”把手上的水甩了甩，我半天才问出口，“你，就是说吧……你喜欢我吗？”

            “啊？”一下子愣了，周小川连声音都有点发抖，我打赌他肯定心跳加速了。

            “喜欢吗？你说实话。”

            默默地冲掉手上的泡沫，默默的关掉水龙头，周小川转身往屋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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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4 e3 S( [4 c# r- c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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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9 N  O9 G' H& B            “什么？到底喜不喜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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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3 w( z7 e" m1 i            “……”

$ ?% ?/ `. z+ g% v4 r            “川川，你说呀。”我紧追不舍，“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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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烦不烦？”他终于开口了，“我但凡要不待见你，也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吧？你脑子让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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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0 R/ |# i* @; h+ t' `. m( s" U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转脸就进屋了，然后咣当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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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_: \$ G; i8 {& ^            我站在院子里，有点儿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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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差不多十几秒钟之后，我才醒过味儿来。当时我就觉得胸口发烫，得发泄发泄，要不然非人体自燃不可。

! F3 ^0 W6 M3 U- N5 I            我想大喊大叫，于是我扯开嗓子就爆了一句.

            这一声惊醒了东西厢房的强子和小九，俩人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一个问我是不是撒呓挣了，一个骂我是吃饱了撑的，我笑而不答，然后迈着方步走向我和周小川那屋的门口。


            那一刻，我穿着一身睡衣，在数九严寒的冬夜站在外头，却觉得浑身上下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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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建军，你丫忒幸福了！”止不住脸上的笑，我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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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E$ u& q) T/ l( _4 ?            林强在“桥”的日子一直就只是打鼓，他几乎从不参与歌曲创作，从他加入，到他离开的七年中，只有两首歌是他写的，一首是《太阳光金亮亮》，一首是《莲子》，说实话，在写曲子方面他不够天赋，但这仅有的两首歌却有着格外充沛的情感，我不知道是因为音调偏重，还是因为小九八个词写的太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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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温暖透过白纱窗，我要看你熟睡的模样”，“剥掉苍白的外衣，只剩下一颗翡翠心，也是苦涩，也是甜蜜”，这样的歌词让我有点意外，我说九儿你怎么这么煽哪？他说我一直这么煽你才发现？我说不对，你没煽得这么发自内心过，小九瞪着我，半天才说了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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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o' B5 w0 A            这就更让我意外了，以往若是和他斗嘴，小九就是扛不住了也会一直坚持到底，他从来不跟我服软儿，但这回却一反常态，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他没再说别的。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我说九儿你是不是觉得林强特爷们儿？小九憋得脸通红，然后说我怎么那么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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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三八，我三八我承认，可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周小川没发现你苗头不对，我这个发现了的就得及早进行关注，不仅得关注，还得及时通报上级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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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川，你觉得九儿最近反常了吗？”我对着镜子边梳头边问。

            “反常？哪方面？”他有点儿不明白我在问什么。

            “他跟林强啊。”我朝他凑过去，压低了音量，“你觉不觉得他们俩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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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g/ n# q$ e            “他们俩能有什么问题？”周小川似乎还是不大明白我的问题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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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觉得这里头有点儿猫腻。”

            “你行了啊，什么时候学得跟居委会老大妈似的。”他皱眉瞪我，“你干脆也戴上红箍参加小脚侦缉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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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照你那意思我就成天揣着一手电，趿拉着一双片儿铲满胡同溜达？”我不满，“那也忒屈才了吧？”

            “对对，委屈你了，你应该进派出所干户籍，偶尔再处理点儿邻里矛盾，婆媳关系不和什么的。”他边说边笑，“说不定干得好到年终能多分一箱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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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损我吧，好歹我也得是一刑警吧？拿着抢到处逮嫌疑犯的那种。”我边说边从旁边桌子上抄起一根儿香蕉顶在周小川后腰上，“别动，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这不是抗战片儿里八路军对日本鬼子说的台词嘛。”他侧脸瞪我，“别动我的储备粮，给我放回去。”

# j4 i+ v( u7 r) S# b            “是是，我放回去，我缴枪不杀。”夸张的叹着气，我把周小川的“储备粮”又给他扔回了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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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俩话音刚落，小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小九和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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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半天了吧？”看见我们俩，小九抬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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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Y( L4 ]* M# e            “也刚到没一会儿。”周小川应了一声，“你们俩刚才上哪儿去了？半道突然换车。”

$ n2 U9 w0 R9 a7 M- @) _            “哦，我带他去见……”

" A$ ]" [% Y8 f$ b            “你爸妈？”林强的话让我给接过去了，但很明显我接错了，因为很快得到了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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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9 s5 V3 ~" v            “不是，是几个一块儿混过的哥们儿。”他解释，“我从打回北京还没跟他们碰过面儿呢。”

            “哎？那怎么不带我们俩一块儿去啊？”我故意挑他话里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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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你们聊得挺高兴的，就没好意思打断你们。”林强抬手拢了一把漆黑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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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 R, r( [1 U+ j0 S' W            “而且当时也是临时决定要去的，就没跟你们说，再说又不是什么特正式的会面儿，强子也无非就是想拽个人跟他一块儿去。”小九走到桌边坐下，边点烟边进一步解释。


, V. G% {7 R: X% J            “哦——”我故作恍然大悟状，拉长了声音应着，同时用力点头，“这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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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白什么了？”小九抬脚踢我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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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什么了？”我装傻，“你觉得我明白什么了？”

5 r9 Z" d$ U) }- I; o) W  o            “谁知道你又要犯什么坏。”他哼了一声，“你都快坏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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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坏透了？”故意对他下的定义表示极大的惊讶，我拽了拽周小川胳膊，“哎，有人说我坏，你管不管？这可是大事儿，这种不良评价多影响安定团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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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你要是能管住你得嘴，再不安定的都安定了。”周小川无奈的笑着戳我胸口，然后对小九和林强说，“赶紧准备准备，快该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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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N- n1 j6 l% g' f            两个人应声各自准备自己的事，我也就不再多说话，系紧了靴子的鞋带之后，我点了根儿烟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小川梳头。

            他头发留得挺长，柔柔滑滑的垂在肩膀上，刘海稍稍挡住半张脸，这种发型放在他身上显得挺媚，尤其是在他歪着头微微一笑的时候，不过他的媚并不女人气，而是一种天然的，没有性别倾向的媚，他不像小九那样妖，冲谁一笑谁就酥了骨头，周小川的媚让你最多就是停留在心潮涌动的阶段，这种涌动慢慢扩散开来，就成了蔓延全身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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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周小川挺男人的，他的线条并不柔软，如果他穿紧绷在身上的衣服，肌肉线条就会明显起来，若仔细比较的话，他实际上比我更显得结识，只是个子小，肩膀窄，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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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Q1 O% ^. i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是小九。

; \5 Q6 m. @3 X1 [( f# ^% J" ]            “别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我和那张脸拉开距离，同时收回放在周小川身上的视线。

7 n+ b! f$ D$ s" T8 M; p7 E            “你没做贼就不会心虚。”他笑的好像阴谋得逞，“又对着我嫂子浮想联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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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一边儿去，我这儿想点哲学问题。”我别过脸去。

            “哲学问题？你是会考虑哲学问题的人吗？”他贼笑，“哎，别老盯着别人后背看个没完，这叫‘意淫’，也属于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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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E) G3 f, I  ?            “哎——”我一下子抬高了音量，“你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强子，你也不管管，你们家这位都快上房揭瓦了。”

            “我可不敢管，我打不过他。”林强叼着烟在旁边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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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都别闹了。”周小川终于发话了，他红着脸回过头看着我和小九，像家长一样发号施令，“都省点儿劲儿留到台上吧，别等关键时刻再给我掉链子，那我可跟你们没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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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正绝对不会，我不像某人老神游。”小九斜着眼睛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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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3 \. T8 s: J* {7 ^            “甭管是谁，出了错一律杀无赦，斩立决，就地正法。”摆出一幅很严肃的样子，周小川逐一下命令，“小九，你多喝两口水，别在台上唱劈了嗓子，嚼子，你可不许再在台上乱跑了啊，上回摔那大跟头别不长记性，强子，鼓点别越来越快，我们仨跟不上可不成，还有……你们都把烟掐了，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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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上台前的最后叮嘱，如果说平时的话再严肃都可以当成开玩笑，那头上台这最后几句话就算是开着玩笑说得也得特当真，于是，三个人慌着忙着掐了手里的香烟，然后，我们在听见前台的音乐声停止时准备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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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就是在一些不大不小的地方演出，每次时间不长，唱不出三四首歌，因为一个晚上会有不止一支乐队上台，而且每支乐队风格不同，并不是说一整夜的演出都是摇滚，这种混杂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观众可以在一段固定时间内欣赏不同风格的表演，至于坏处，不言而喻，太零散的安排会让人根本记不住你乐队的名字，可能某一首歌吸引了某些观众，但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留驻演出的乐队，很快就会被遗忘，所以，周小川从一开始就一再强调一个原则：不许打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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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成为某个场所的留驻乐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为此也的确做了不少努力，就包括在白天玩儿了命的练习。我曾经笑着调侃：“咱们都快成练习机器了。”那时候周小川一愣，然后说：“我知道你们都特累，我也挺不落忍，可咱们只能这样。”我当时看他那种表情，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说川川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天桥乐茶园儿说过的话吗？我们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没二话。小九也跟着点头说累点儿怎么了？累还能减肥呢，要不我一天吃五顿饭早就胖得没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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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K1 {6 g& |2 {4 h1 F6 k            周小川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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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8 O9 y, O9 h7 ~  V( X            他没哭出来，这纯属下意识动作，他每次想掉眼泪之前都会先抬手揉眼睛，似乎是想趁眼泪没掉下来就先擦掉，他想表现出他的坚强，但每次这种坚强都表现得不够成功。尤其是在因为感动而心潮翻涌的时候。周小川吃软不吃硬，对他采取强制性手段是没用的，而如果你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或者对他施展温柔，那他一定就会掉进感动或是同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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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7 z) s6 N' D0 O# Y1 _& C            他就是这么个人，可爱之处就在这儿了，他让你惦记着，又不会让你觉得惦记他是一件特沉重的事，而最主要的是，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是让你不得不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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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犯愣哪？你丫是不是真对川而动了情了？”小就凑到我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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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神脚下吧，小冬瓜，别让电线绊一跟头。”我冷笑着讽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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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N& m9 ]+ B            “你他妈说谁呢？谁是冬瓜？”他立刻抬手打我。

) v# h2 Z) P1 V6 Z            “说你呢，说你呢，你怎么着？”我更猖狂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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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我闭嘴，再闹，今天晚上的钱统统没收。”周小川终于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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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九可以说是队里的一对儿活宝，川川说我们俩是哼哈二将，说我们一点儿正经的都没有，成天除了斗就是斗，说我们俩上辈子是斗鸡，见面儿就干仗。我说小九那咱俩可真是孽缘，你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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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来的，斗嘴的好处是能让生活更充实，也能增进相互了解促进安定团结，于是，大概和我有着同样信仰的小九就和我同样坚定贯彻着“斗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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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y6 u7 r9 x            其实说到斗嘴，我和周小川也经常这样，但和小九之间的却完全不一样，这两种斗嘴性质不同，后者是弟兄之间的，前者是夫妻之间的，这一种，你就是让他骂死了也觉得特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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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J/ U$ ], M            那回演出挺成功，一到了台上，我们所有的不正经就都转化成了驾驭音乐的力量，除了音乐，脑子里再也进不去别的东西，台下是挺疯狂的观众，台上是挺疯狂的我们，音符与词句的完美结合就是一首首精心创作的歌，那些打着“桥制造”烙印的作品对我们而言是那么重要，排除掉为了谋生而演出的成分，我们是真的在台上享受着属于我们的幸福，那就是进行自己梦想中事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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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刚要走却被酒吧老板叫住，周小川叫我们稍等，他则进屋去和老板谈话，我们仨都有点儿蒙，原来都是拿了钱就走，像今天这样被叫住还是头一回。三个人靠在酒吧后门外的墙上边抽烟边等，路过的行人都用挺惊异的眼光看我们，有的还有点慌张，这让我们有点想笑，三个奇装异服，背着乐器的家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不好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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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川大概在半个多钟头之后出来了，他表情挺平静，走到我们跟前，从小九肩上接过自己的贝斯，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冲我们仨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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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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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先表示了惊异，“你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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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o# Z& F' m! i% [2 E            “我说，政权终于落到人民手里了。”有点神秘的笑着，他从背后“变”出一张纸来，“看看。”

1 s9 D1 W2 }! N) X7 s* P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我们凑过去，然后在看清这页纸的内容之后全都愣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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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z6 G- c& {* ?# b) c5 l            “怎么了？都傻眼啦？”周小川终于笑出声来，“没想到吧？合同书，签了。老板说咱们在观众中反响很好，可以留驻。”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可能那就叫喜出望外，我没想到，真没想到，那是一份由周小川亲笔签了字的留驻合同。

8 s0 m3 s  J$ `. w2 s0 B" u  \6 g& [            “向成功迈进一大步了。”他收起合同，然后朝我们三个还有典犯愣的家伙一挥手，“走，去庆祝，天不亮决不回家。”

, m" N) |& g! _' b1 k9 ]% n9 j            几秒钟之后，窄窄的巷子里爆出了有点疯狂的欢呼声，我们冲上前去，把周小川举了起来，三个人像抬着八抬大轿一样一直把他抬出了好远，直到他喊头晕才放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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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H) a; [: a3 c5 _            那天晚上我们真的挺疯狂，大伙都特激动，找了一家小酒馆，喝了两箱啤酒，又点了原来从来不敢点的昂贵的菜，一通胡吃海塞，直到一点都吃不下去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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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馆，四个人摇摇晃晃走在清晨的马路上，寒冷的风灌进脖子里，却并没有起到醒酒的作用，小九又缠着林强说要他背着，林强也就真没含糊，把他扛在肩上就往前跑，我在后头使劲起哄，大声念毛泽东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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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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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r9 B+ C4 I) s; Z+ @            “错了吧？”周小川拍我后背，“是‘抬望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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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J/ o. A  V7 L6 x' V  B            “没知识，‘抬望眼’那是‘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我一把搂住他肩膀，“那是岳飞，不是毛大爷。”

            周小川不说话，只是傻笑，看来他是真喝高了，脸红的透着一股勾人的媚，长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然后因为和我摩擦而生的静电发出噼噼叭叭的细小火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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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儿激动，有点儿忘乎所以。

7 |. P9 l; k8 p$ P; B            “川川，来一段儿。”我凑到他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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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一段……什么呀？”他问。

7 E4 ]' v& E7 r            “《沙家浜》，智斗那段儿。”

            “胡传奎？”

            “对。”

            “成啊。”他笑着答应。

            于是，在数了一二三之后，我们放开嗓子就唱了起来，可能有点跑调，但我们唱的特兴奋，特投入，特大声。上早班的人们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我们，我们懒得搭理。那时候，迎着刚升起来的冬天苍白的太阳，我们的声音在整条大街上回响。


! G6 [( ]5 Q6 T' C$ i0 s/ T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周小川是个挺复杂的人，他似乎在不同的时候会表现出不同的人格，生活中的他是个温柔可爱的家伙，凡事都会作计划，工作中，在台上，他是个合格的艺人，他有让我惊讶的敬业精神，我老说他，“你在这样早晚得积劳成疾，别太玩儿命”。他冲我笑，然后拿指头戳我胸口：“大丈夫征战四方，应当马革裹尸还，累死也不能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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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a% M+ Q( d7 X" e, C" b/ D+ T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借力使力把他拽进怀里，“身体也是那个啥啥的本钱，你要是积劳成疾了还不得憋死我。”


            “不至于吧？你没长手啊？毛主席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斜着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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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太惨了点，还得自己解决？”我耍赖的抱紧怀里的小东西，“你别这么狠心行不行？我可不想沦落到那个地步，再说了，你要是累个好歹，医药费肯定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对，我要是真一命呜呼了，丧葬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呢。”他抬头冲我笑，笑得我后背直冒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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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b( j/ p& [& v" @4 C6 o' \            “别别，你好好活着吧。”我赶紧改口，“你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对于全人类该是多大一损失啊。”

9 j8 J3 w" \. r" ^$ Q            “对，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灾难中挣扎的人民等着我去解救呢。”

            “没错，你就是一救世主。”我边偷笑便把手探进他衣服里，“那怎么着？你先解救我一下吧。”

. t% A) l3 s+ {4 z% _6 o            “你？你又没在灾难中。”并没有抗拒，他乖乖任我在后背摸索，“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 y! S, y  W4 J% T! n9 ^8 k' Z2 z. P4 K            “我是活得不错，可也不能满足现状啊，得让生活更精彩不是？”

            细想起来我真是够贫的，周小川说我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典型，说我就算让人逼到穷途末路，单凭这张嘴也能反败为胜，我说过奖过奖，我还欠火候，还得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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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都不用什么努力，我这张嘴也许天生就这么贫，我们家祖宗八代能言善辩的那点基因到我这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超常发挥，我估计要是在春秋战国，我绝对得是一两国相争的来往使臣，天天忙着劝架，要在三国时期，我估计那舌战群儒的就不一定是诸葛亮，而是我裴建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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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7 r$ S& \' J* E' N1 D            不过我也不是光说不练的人，我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骁勇善战，周小川的江山最起码有百分之二十五是我帮着打下来的，我说起来也算一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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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R; p) ^$ O3 {, _- v            功臣总是需要奖赏的，我拿奖赏的方式可能有点霸道，不过介于国君不好意思开口夸我，不好意思直接给我的客观因素，看好了机会，我就会自己要。

            “川川……”我一手抱着他，一手轻轻抚摸他的颈侧，“腿再分开一点，你这样，我也疼。”

% A# T2 l8 i% g9 i. X2 v5 A            “你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吗？”气喘吁吁中睁开眼看着我，他在合作之余不忘讽刺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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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刚不坏之身也有要害啊。”我俯身咬他所雇，在更深入的同时感受着他诚实的反应。

4 ?% {* u- ]3 \* a0 P            就算平时再嘴硬，一到床上周小川也就没力气掩饰什么了，他是个在做爱中既能完全投入有很容易失去理智的人，这对他自己而言可能是个短处，但对我而言确是个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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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D" f+ h  m/ i. o/ p; A) e; m            小小的身体有着超乎想象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温暖的力量，它紧拽着你，给你最高层次上的愉悦和最大限度的享受，我认真品位被吸引的快乐，然后将这种快乐转换成快感反馈给他，周小川是个容易被快感俘虏的人，种种反应都证明这一点，可能不会有什么言语上的渴求，但热得发烫的体温和热得发烫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9 {* m, R7 o' h, J7 K/ u- p; R            他想要，这种信息从他细小的反应中可以察觉到，然后，随着快感升级，细小也渐渐变得强烈起来。

: _* ^% ^6 B8 o$ f            “建军……”甜腻腻的呼唤让我都幸福到觉得害怕，他眯着眼，腿缠在我腰间，然后轻轻摩挲，一双手似乎有些不知该往哪儿放，又不甘心向我索求拥抱，最后只能遮挡已经浸透情欲粉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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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G/ a8 s' A            “挡着干吗。”我抓开他的手，然后知头沿着他脸侧的线条游移，拇指拂过那漂亮的嘴唇时被他张口咬住，有点疼，但有种怪异的快感瞬间散布全身。

            “你、你轻点……”轻声的抗拒响起，后背的僵硬证明我的确弄疼了他，尽快让动作变得温柔，我轻轻咬他耳垂以便分散他对交合点过渡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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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儿行了吗？”我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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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慢慢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那继续了啊？”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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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9 [4 \. l% H/ N6 }            “……”又没有应答。

            “到底行不行啊？”我有点得寸进尺，这显然有点激怒了周小川，睁开眼瞪着我，他终于开口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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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建军！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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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里带着点哭腔，那是欲望得不到疏解的一种表现，和陷入极度快感时的哭腔不同，这是如果落泪，那一定是因为焦急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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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混蛋。”阴谋得逞一样的笑着，我继续动作，然后听着他重新掉进情欲漩涡的呻吟，这种呻吟随着我动作的轻重时高时低，最终在一阵全身性的颤抖中变成了带着长长尾音的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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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粘着汗水的腿仍纠缠在我腰间，颤抖停止时还无意识的勾住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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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L, n6 W5 M  ^' V            “干吗？不想让我走啊？”我轻轻在他髋骨两侧抚摸，缓解承受我的压力和长时间激烈动作之后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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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 J( B/ N5 }) b# y            挑逗的耳语一下子惊醒了还沉浸在余韵中的人，周小川瞪着我，刚刚退去一点的红晕一下子又在脸颊上浮起，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赌气一样的从我身下挣脱，然后低声骂了句“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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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生气，我甚至还挺高兴，高潮之后还不想分开是已经达到及至享受的证明，能让他体会到这种及至并且浑然忘我也是我们身体契合度极佳的证明，有了这两点，他怎么骂我，我都能美的屁颠儿屁颠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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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s  U2 A. S& s% U            “哎，爱死我了吧？”厚脸皮的贴过去，我更加厚脸皮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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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a$ `* a. ~/ `* `            “别烦我，困着呢。”他锁进被窝，然后一直靠到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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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d: Z7 j4 G$ a            “困了？我看你一直挺兴奋的。”我也跟着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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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产生错觉了吧？”带着冷笑的声音，“去去去，别挤着我，热死了。”

5 F' P* ^2 [3 C3 h0 u            “我说，你属猫的吧？怎么一喂饱了就赶人啊？”没有理会他的拒绝，我把他抱进怀里，下巴在他已经满是吻痕的颈侧磨蹭，“多少也该跟我说两句甜言蜜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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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w8 \, {( i            “我不会。”很干脆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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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5 P3 ?" H/ ~            “真无情。”我故意大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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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传来很细小的笑声，但很快这笑声就停止了，周小川稍稍掀开被子一角，然后跟我说了句有点像谈判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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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 N7 f- c* ^; }2 c            “哎，你下次得用那个，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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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d8 n2 [0 {+ ]: U            “啊？”我大概能猜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但我准备装傻，“什么啊？”

+ u8 m& u0 _- R* ]- \  y            “就是……反正……”他难以启齿了，半天也找不到婉转的词句来取代那个专有名词，“反正，你不能……直接……就是说……”

5 K% s! M0 x4 O3 x, M# n1 C( m            “到底什么啊？”我抓了抓头皮，然后一脸无辜的替他说出了口，“你不会是说避孕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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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7 G3 }2 a, C4 K            “啊，就是这个。”松了一口气的语气有点好笑，周小川看着我，想说的严肃却控制不住脸红，“下次不许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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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用那玩意儿啊？又不会‘出事儿’。”我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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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R! z! j$ J# T7 h$ x: C% e) p            “你是无所谓！可那什么……留着……我会肚子疼啊！”着急的叫出来，他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你怎么也不为我想想？”

$ L! X8 Z, o$ l' ]            “我不知道啊。”这倒是真的，我在无辜过后很认真的保证，“成，下回肯定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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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我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那之后我一直乖乖听他的话，于是，衣柜的某个抽屉里便多了一些本应属于小夫妻的东西，那个抽屉也随之成了带有暧昧色彩的地方，偶尔当着小九他们我还会拿那抽屉开玩笑，过后自然逃不过周小川的修理，我则用“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当借口绝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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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我们刚刚走上成功之路的开端，远远的我们能看见有一点曙光在前方，那电光源是我们铆足了劲往前冲的动力，他有超乎寻常的吸引力，这种力量我们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对于无限的未来，我们有无限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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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v: y7 N# p8 Y            和周小川的关系确定之后是个相对稳定时期，有时候也会有点儿小摩擦，但多数都是因为我招惹了他，不过好在我还有这张嘴可仰仗，一通软磨硬泡，他也就“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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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九九一年的春天，乍暖还寒时候，我们几乎天天忙着演出，忙着写曲子，排练，有时候的确累得要死，但仗着年轻，体力恢复快，再累，一咬牙也就扛过来了。


            我们仍在做兼职，只是为了配合更频繁的演出而减少了工作量，我只在周一到周三才去东四煤气站帮工，小九和林强也适当对工作时间进行了调整，变动最大的是周小川，三月的时候，他干脆离开了客房服务部，转到餐厅去洗盘子洗碗了。


- c  H3 w$ f4 U/ _; Y' R1 N            我问他理由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说客服部太累了，不过我猜测他是再也不能忍受打扫301房间了，于是才干脆躲到餐饮部去，这种猜测我没有告诉他，我怕他打我，更怕他不让我在难得的休息日睡懒觉而去跟着他逛街买东西。我喜欢下午才出门，而且往往认定了一家店就一直在那儿买了，但周小川是一个也不放过的类型，于是，一旦我哪句话没说好，很有可能就会被他取消掉好几个黄金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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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k! g* Z5 r0 i            “你这是公报私仇啊。”我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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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4 |- ?$ h" k  ~            “错了，这是私报私仇。”他轻轻拍我脸，然后送上一个甜腻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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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U: A3 z% R5 \% P            可能应了那句俗话叫做“纸包不住火”，也可能是我们有时候表现的有点嚣张，在我发现小九根林强苗头不对的同时，对方也有点抓住了我们小辫子的意思。


            “我说嚼子，你是当真的吗？”小九特突然的冲我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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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当真不当真的？”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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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跟我装无辜，就是你对川儿啊。”他一针，我就见血了。

* i8 v) s# }9 j            “那还用问，他是你嫂子啊。”

            “你又打岔，我问正经的呢。”皱着眉瞪我，他放下筷子，“到底是不是，你别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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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r* L8 o: X            “谁拐弯抹角了？”我干笑了两声。

            “你。平时你那干脆劲儿都哪儿去了？”

            “……”我有点沉默了。小九的问题太过突然，也太过尖锐，他这回不是平时那样带着玩笑口吻说的，我能听出来他话里的认真程度。

            “嚼子，是就是，我又不会给你满大街宣传去。”他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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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i8 _' G            “是是，我知道你没那么三八。”我点头，然后在迟疑了片刻后开口，“要是‘是’呢？你怎么着？”

. j, N1 M8 g# Y/ v            “是就是呗，我能拿你怎么着。”他挑了下眉毛，接着重新拿起筷子。

! Q8 c, _# n3 y+ w7 _. w            “你不觉得难受？”他坦然的态度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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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5 X) T0 X$ h" |, b6 f1 I            “我难受什么呀，又不是我的事儿，我管不着。”他边吃边说，嘴里塞满了东西的样子挺可笑。

* Y# K" Q0 l' D: T3 `4 Q# Q            “可都住一块儿，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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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嫉妒你。”他哼了一声，“都二十世纪末了，我没那么封建，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你别伤川儿的心就成。”

$ F7 D/ p: c) k6 q# n1 i- f            我没说话，半天没说话，小九的话对我而言是颗重磅炸弹，虽然他挺轻描淡写，我听起来却感到一阵阵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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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1 s6 J5 M2 ]            “看我干吗？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啊。”埋头吃饭的人发觉到我视线的停留，抬头瞪我，“你要是感动呢，就找个机会好好请我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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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A4 p; t# G: N; s; G; ]            “成，你说去哪儿吧。”我立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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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U, ~$ V3 J            “全聚德，好久没去了。”

+ X" p* z$ ~+ ?, o3 a% m            “没问题。”我拍胸脯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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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冲厨房里的林强喊了一嗓子，“强子，这礼拜天咱去全聚德，嚼子请客！”

            “哟，是吗？”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他看着我问，“裴哥，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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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1 Q6 j% A$ w( k( O            “这还有假？等着吃吧你就。”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林强的肩膀，然后往门口走。

            “吗去啊？”小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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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你嫂子去，这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我推门出屋，然后听到了那家伙德怀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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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 q3 ~8 ~) w5 {7 i4 I            外头并不冷，就是有点儿凉，我慢慢走出院子，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和小九的对话，说真的，我特感动，我无法形容那种心情，那种一瞬间踏实了，放心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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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院门，走出胡同口，远远的我看见一个小身影正朝这边走过来，我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迟愣了片刻之后，我迈开步子就迎了过去。

            “你怎么跑出来了？”周小川有点惊讶。

            “接你呗，怕你找不着家门儿。”我笑，然后拉住他有点冰凉的手，“走，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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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8 u; G0 P- g( c            春天的夜晚，气温还是挺低的，但是拉着周小川的手走在万家灯火中，我打心眼儿里觉着那么温暖……

* N& a( ]6 J) U. f0 b            周小川说我在很多时候，做好些事都特成心，能活活把人气死，就比如我偏选商务会馆完成我们俩的第一次，这直接导致了以后他每次打扫那个房间都会浮想联翩，我说你看你说走嘴了吧？你还是因为怕回忆让你热血沸腾才跑到厨房去的不是？他瞪着大眼睛看我，然后说“迟早我要整治你”。


            “还要整治我？！”我哀号，“我已经让你整治了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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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1 j; a5 w3 B7 Q            其实这也不算是真正的整治，周小川只是说说而已，他疼我，我知道。

- M* l5 f4 y6 @            也正因为我知道这个，对于后来我所作的一切才会让我后悔钟声，我在已经和周小川在一起之后又作了对不起他的事，对不起他，更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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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g3 P2 T* ~  Q+ O7 g7 w            那时我们签下留驻合同四年半之后的事了，我们已经从地下阶段正式脱离出来，脱胎换骨走上被大众所熟知的道路，一九九五年，我们忙得要死，忙着做音乐之余还要忙着应付媒体，兼职工作自然早就不做了，即便这样还是会几乎没有能闲下来的时间，我这么些年来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夺了那么多自由了，总觉得想要抬头看看天，再做个深呼吸都不再像原来那么畅快淋漓。


            “你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周小川笑我，“可算让音乐圈儿接受了，你还向退回去啊？天天给煤气站当碎催，人家一个电话你就立马抗上罐给人家送去，你愿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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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起码没有没完没了的采访。”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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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看你在节目上说得挺起劲儿的啊。”他又笑，“咱四个就数你活分。”

            “应付媒体谁还不会，再说你不也挺高兴的嘛，你就真喜欢让那帮主持人刨根问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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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6 c3 L2 |+ W            我这句话可能正戳在周小川软肋上，他愣在那儿半天没言声儿，然后，他笑着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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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r% L! D- d# D            “这也是没辙啊。”他摇头，“可你得知道，以后这种事儿，只会多不会少，早晚有一天你连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会有摄像机跟着，因为大众想看你，想知道你所有的细节，那要是真到了那时候，你还会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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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这话从周小川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我没想过，至少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长远的考虑，我的印象中，他似乎还只是那个在护城河边儿跟着我屁股后头跑的小孩子，可这一夜之间，他已经成了大人，远远的跑到我前头去了，等我再回过头来，他早就跑出去了好远，留在我身后的，只剩了轰鸣着越过黑色水闸的护城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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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2 i3 N, w            我有那么点儿怅然若失。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强调一下那个承诺，毕竟我不是会临阵脱逃的人。

            “这有什么受不了的。”我搭住周小川肩膀，“你忘了我当年怎么说的了？我就是那桥墩子，你不说行，我就一直在水里头站着，吃饭睡觉算什么呀，有本事让他们把咱俩那什么的细节也给拍下来。”


  t2 c$ T2 [" j1 J: b; w            “那算黄色录像了吧？”他突然笑出了声，“得把连用马赛克模糊处理，要不我可不跟你丢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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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1 P0 V& x/ J; C" G            “这有什么丢人的？这多难得的珍贵影像资料啊。”我坏笑，然后在看到走过来的人时抬手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 x; ?$ U2 P6 F8 c9 k            “怎么样？二位，最近忙坏了吧？都把我这小地方给忘干净了。”酒吧老板双手搭在高椅子背儿上，“今天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 F2 Z* t5 d' K0 ?            “这话说的，就跟我们多忘恩负义似的。”我随手扔给老板一支烟，“这不难得有机天线功夫，过来坐坐。”

  t$ a; N' `/ v6 o) M            “就是，怎么着也不能忘了这儿啊，您好歹也算我们大恩人。”周小川在旁边附和。

            “不敢不敢。”老板乐得合不拢嘴，“当年我也是觉着你们有前途，才把你们给留下的，结果还真就越唱越火，我这店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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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了。”我看着老板点上烟，然后问，“最近又发现什么新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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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3 p. ^$ U' u            “新秀没有。”他摇头，“新人倒是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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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2 V; t, ?5 |& l$ `            “啊？”

            “给你们介绍介绍。”说着，他朝不远处的吧台打了个响指，“燕子，过来。”

            “燕子？”我疑惑了一声，然后在看到走过来的人那张脸时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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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W. y# _1 `            说实话，我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大眼睛双眼皮儿，小鼻子薄嘴唇儿就暂且甭说，单那双剑眉就让人挪不开眼睛，我从来没见过女孩儿有剑眉的，那细细的眉梢儿往上挑着，透出一股又勾引你又给你压迫感的俏丽。短头发有点微微自来卷儿，一身牛仔服怎么看怎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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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走到我们跟前，很随意的坐在老板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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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认识认识，这是原来从咱们店里唱出去的两位，叫周哥，裴哥。”老板用拿着烟的手指了指我们两个。

3 i' r- H# K/ k. g% o) ]4 a  I            女孩很爽快地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在和我握手的时候说了句：“裴哥，你吉他弹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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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7 @, f8 T- j, N. f            “你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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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话说的，现在满世界都是‘桥’的海报，进个音像店就能听见你们的歌，我要是再没听过也忒农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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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9 L% i) e5 b2 @            女孩笑着说完，端起小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纤细白皙的指头轻轻捏着同样纤细的吸管，轻轻吸气时，橙色的饮料就从透明的吸管里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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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你先去那边玩会儿，我跟这二位聊聊，过会儿就找你去。”老板开口。

            “成。”站起身，女孩儿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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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个漂亮的背影，我开口：“你行啊，活脱脱一个人间尤物，怎么就落你手里了？”

            “那没辙，人家说了，就是喜欢我。”老板笑得很大声，烟灰在身体微微颤动中凋落，“不过说实在的，这么让人心神荡漾的姑娘我也是头一回遇见。”

1 t6 C" I/ d- g& r) E            “不会吧，你这么有钱有势的人，还能少了女朋友？”我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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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j: H5 }" g4 x# U4 p            “这没错，可真能让我动了真心的，也就这个了。”老板边说边吸了口烟，然后在浓浓的白色烟雾中说得格外认真，“谁要是动了她，我肯定不会放过谁，就算是对我有多大的恩，我也不会念及，到时候我可就顾不上情面了，为了她，我死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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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那天我印象极深刻的一句话，连同老板说这话的表情一起，都深深刻在我脑子里，我当时没有上心，心想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这么说无非也就是一种雄性本能，但那时候我并没想到他对自己这话有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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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还算高兴，但从老板的女朋友出现之后，周小川沉默了，他一直没说话，指导我们离开酒吧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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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 ^# t6 M2 s            “怎么了？不高兴？”我去撩他长头发，却被他躲开了。

) B" E& |* {' }+ [1 h; u            “没有，是烟味儿，我有点喘不上气来。”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侧脸看我，“哎，你挺喜欢那女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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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哪说什么哪。”我敲他，“我可是对你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啊。”

            “没听说过，哪儿有至死不渝的东西。”他笑着叹气。

            “怎么没有啊，邱少云烈火烧身纹丝不动，黄继光堵枪眼，董存瑞炸碉堡，这不都是至死不渝嘛，你小时候学的英雄事迹都忘干净了？”

$ g& @( `& Y7 l+ V9 O  ^- D; G& y$ `            “你有毛病吧？那是革命信仰。”他哼了一声，“哪儿会有人跟闹革命似的谈恋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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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 V+ Z" [            这是那天我印象最深的第二句话，当时我的回答是“我呀，我对你那可是绝对的革命信仰”，但后来我的所作所为却成了反革命，成了叛徒，我是恶贯满盈应该立马拉出去枪毙的大汉奸。我对不起周小川，对他而言，我是他最重要，却伤害他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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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从和酒吧老板的女朋友汤小燕越来越熟悉开始说起。

            有差不多两三个月的时间，我去酒吧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好像有点儿上瘾的意思，又好像我每次到那儿去的驱动力就是为了见那姑娘一面，很随意地交换了电话号码，很随意的一起出去逛街，很随意的请她到我家，然后，随意变得不再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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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9 @+ m9 F8 l0 d% p            “裴哥，你家真漂亮。”柔软的声音在耳边擦过，坐在对面的女人冲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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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d6 g: E9 t" R4 B            “还成吧。”我点烟，“原来住东四，是我们队强子家的老宅，后来就搬出来了，现在我跟周小川都各自有房子，就九儿还住那儿。”

- r' l' T  v$ H7 u6 `, b' \            “还是分开好，有隐私。”她顺着我的话说，“现代人不都强调隐私嘛。”

& h; p5 {. [9 ~6 n: a9 b: X' d4 i            “就是就是。”我点头，然后突然问，“哎对了，你怕烟味儿吧？”

' \9 [( u# G* k; F% ]" _% g            “不不，没有的事儿。”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我要掐灭香烟的动作，那张鲜红的小嘴一张开就是讨人喜欢的话，“男人不抽烟，白来世上颠，不抽烟就不是男人。”


) X2 X6 z2 g7 n+ M. I+ V            “也不尽然。”我笑，“我们队长就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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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G8 E# J# s7 D3 D1 d/ p            “哟，那我说错话了，可千万别告诉他啊。”清脆的笑声罐进耳朵，让我有那么点儿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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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9 H7 X% e* X0 y# r            我不知道我迷惑的是什么，我甚至认不清迷惑的主题，我觉得突然间掉进了一个迷宫，找不着出口，于是就在转来转去中失去了最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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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D3 O# Z7 |- `) o4 v1 g            我不想隐瞒什么。

6 @0 Q. h% p# C1 A5 h; P0 K  p            “裴哥，我爱听你叫我‘燕儿’，叫‘燕子’太傻了。”

/ v4 I6 R2 z# q% k! H            我也没有资格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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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哥，‘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春春，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我更没有余地隐瞒我所做的一切。

            “‘亭亭当当人人’。”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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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和那个女人上了床。

            我说不清自己干吗这样，我不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初衷，什么样的目的这么干的，当时周小川的影子在我脑子里闪了一下，然后就不知所踪了，我只觉得，他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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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Q* A( ]6 U- y7 ^3 K            很悲哀很悲哀。

; a& L$ ]$ {: B            我没脸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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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2 s' t! N% i- T* e( N            我在跟他一碰面的时候转脸就跑，周小川没追我，他喊了句“建军”，然后就有千军万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有点害怕，腿也软了，一回头，看见后边还真有千军万马，再仔细看，发现这不是天兵天将嘛，打头阵的是哪吒三太子，紧跟着是二郎神，他放出了那条啸天犬，大狗冲着我就扑过来了，在我还没来得及躲开之前就一口咬住了我的哽嗓咽喉。我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干作挣扎，可我挣扎也没用，因为众天兵天将把我给团团围住，哪吒三太子冲上前来，冷笑着说：“死猴子，还敢说自己是齐天大圣吗？你以为你拍个坟包而就是山哪？你以为你挂个屁帘儿就是面大旗了？等着受死吧！”我一脑门子汗，眼见着太上老君一脸贼笑走过来，从背后摘下七星葫芦，说：“猴子，我今儿就要拿你炼丹，然后给玉皇大帝做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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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一下子大喊出声：“我不是孙猴子！不是齐天大圣！我没大闹天宫！你们抓错人了！！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罪过再大也就是枪毙吧？顶多千刀万剐，那也不至于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啊！你们拿我炼他妈的什么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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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喊的声嘶力竭，汗泪俱下，然后，我感到一只有点儿凉的手搭在了我脑门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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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0 R* A: q            “嚼子，你做恶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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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就把眼给睁开了。

" r& }1 C3 g5 L% X6 x4 f0 u            面前是周小川，清清楚楚，他笑着看着我，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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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大人了，睡觉还这么爱撒呓挣，你瞅你吓的，刚才都喊岔了声儿了。”

& i# o  I# A$ P2 }1 d1 ]8 p% G3 }            “我喊什么了？”抹了一把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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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9 m: m" P7 i! k, s$ E            “没听清楚，滴里嘟噜一大堆，跟咒语似的。”

. u# [1 I' U- Z: E; f+ z3 M            “哦……”我松了口气，然后半天才又开口，“我梦见太上老君要拿我炼丹。”

            “哟，那你可得留神。”周小川笑出声来，“你这桥墩子要是让人拆走炼了胆，我们这桥不就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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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能。”我把脸埋进被窝，躲开他的视线，“就算炼也不会成功，我是金刚不坏之身啊。”

2 R8 r, @1 W# z, [            我心虚，特心虚，我没勇气面对周小川，看他的脸我就会良心打颤，我从不知道，原来我竟然是这样一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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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怕了，我想悬崖勒马，想就此打住，向从此以后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但现实却是另一种样子，它和我的念头背道而驰，让我对着悬崖一头就扎了下去，连人带马，摔得粉身碎骨。


            某个刮着大风的清晨，我让汤小燕一个电话叫了出来，约在天安门华表底下见面儿。

            这地方让我发怵，我把衣服领子立起来，眼睛瞄了一眼天安门城楼上的毛主席像，我心里大大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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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X2 H8 H2 ?            远处，汤小燕冲着我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然后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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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3 m$ F) v  \4 Q            “裴哥，吵醒你美梦了吧？”那声音还是那么甜。

            “没有。”我摇头，“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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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怕你吓着。”大眼睛盯着我看，剑眉稍稍挑起了一点。

1 ?  j( K! [: d7 Z0 ]+ l            “不至于。”我掏出烟点上，然后催促，“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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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8 Q' }/ V* V+ Z            她笑，笑得我浑身不得劲儿，我等她开口，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那句让我听了立刻把烟掉到地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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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孕了。”她说，“是你的。”

            我原想可以平息的事态，最终还是没能平息。

            汤小燕怀孕的消息一接到，我就先懵了，而之后的种种则更让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我正在考虑问题应当如何解决时，她先跟我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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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哥，我不想让孩子没爸。”娇嫩又楚楚可怜的声音响起，我听了只觉得全身发冷。

; m* p) K$ X* j/ J: H1 P            我没当时给她回答，因为不想，我打心眼里不想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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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5 \: W% q0 I4 @/ o+ O" H& ]: t$ O            “你真确定孩子是我的？”我的话明显就是垂死挣扎。

/ f4 x- v& B- {            “这我不会骗你。”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我，“老板……头好几年就做过绝育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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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而更让我眼前发黑的是，她居然直接跑来找了周小川。

            当时我们四个都在排练室里，门一开，我一看见她就知道事情不妙，还没走过去拦住她，她已经几步走了过来，然后一直走到周小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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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哥。”她开口，“我跟你说点儿事儿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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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q& E- g$ O0 F            “……啊，成。”周小川有点不明所以，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的我一下子就把心吊到了嗓子眼儿，我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我知道周小川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我无法预料这件事会引发什么样的最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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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e' d) F" @8 ]            全身上下都僵硬的不得了，我觉得我有生以来头一回打心眼里对一件事这么害怕，我不想让汤小燕说出事实，又自暴自弃的想算了，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后，我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小川不管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听着受着，但凡我反驳一句，我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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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哥，现在这样，我也没辙了，您看我该怎么办吧。”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开始坐在椅子上轻轻抹眼泪。

2 f9 F2 f. W3 v0 d) E            周小川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也一句话没说，他也没再抬头看我，只是默默低着头，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眼睛无神的在地面上游走。

            “别哭了，怀孕哭，对孩子不好。”突然间开口说话的是小九，这让我意外之极，他走过去搭着汤小燕的肩膀安慰她，然后说，“你裴哥这么精，孩子要是让眼泪泡傻了怎么办？这样，你先回家，我们呢，再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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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哥……”刚想说什么，话尾又被小九打断了。

            “你就放心吧，建军这么仗义的人，哪儿能扔下你不管，先回去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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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汤小燕的胳膊，小九把她从椅子上扶起来，想往门口送她，却忽然被她挣脱。

            “周哥！”她叫周小川，“要是喜欢上谁，就该想着法儿的嫁给他，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啊，那可不是嘛。”周小川干笑了两声，然后终于抬起头来，他叹了口气，接着冲对方轻轻开口，“燕子，你放心回去吧，我保证让建军吹吹打打抬着八抬大轿去你们家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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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不夸张，听见这句话，我差点腿一软给周小川跪下。

$ J) _( P, E7 K7 M+ Y3 Z: x  g! g            小九连哄带安慰的把汤小燕送出了排练间，然后，他慢慢踱回来，嘴角挑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他一步步走过来，走到我旁边，又走到我身后，他从架子上拿起一把吉他，提在手里，随后问我：


0 I" Z' V& N" k9 Y' K. p  N1 |            “嚼子，你行啊，连孩子都鼓捣出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是不是打算结婚生子，然后就退团过你的小日子了？要那样，你这把吉他也就没用了吧？反正你也没用了，还不如就捐给我们卖废品吧，折算十几块钱，也算你对‘桥’的最终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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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一句话不刺耳，但更刺耳的还远不止这些，他收起冷笑之后突然抡起吉他摔在墙上，墙角磕碎了琴身，绷断了琴弦，那种迸裂的感觉让我几乎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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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g) R) y7 b7 ^0 \3 ^& l            “姓景的！你他妈有病啊？！”我瞬间失去理智的扑过去抓住小九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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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才有病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推开我，小九对着我喊出了我原来从来没听到过的脏话，“裴建军！你个狗娘养的！我早告诉你不许伤川儿的心，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你跟那臭婊子玩儿猫腻，你们俩算计好了拿川儿开涮！你丫还有人性吗？你丫还是人吗你？！”
- h; }/ I/ ]: n* I" |           “川川！”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出声，疾步跑过去，一把抓住他肩膀，我的声音都哆嗦起来，“你别这样，你骂我两句成吗？或者你干脆打我一吨，你往死里打我行不行？！你别这么让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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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我没有力气反驳，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额角渗出汗来，涨得发疼，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也有点起雾，我看见小九想冲我扑过来却被林强一把从背后抱住了腰，林强一边让他住口一边把他硬拖进了旁边的小里间，在那扇贴着隔音材料的门重重关上之前，我满耳都是小九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裴建军！你个千刀万剐的！你丫怎么不死了算了？！我他妈真想剁了你！操你大爷！我操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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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l$ }! z1 K* r7 w& Z5 T            我就那么听着，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硬灌进我耳朵里，我是真的没有力气反驳，然后，在这些声音已经被隔离到那扇门之外的时候，我听见了周小川的叹息声，我不敢回头，我等着他开口说比小九的谩骂更难以入耳的话。

7 J5 P/ h! T8 ^6 n3 E% O            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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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可麻烦了。”很认真的叹气，“小九脾气这么爆，你不好好跟他赔不是，他是不会理你的，不过好在他听强子的话，你让强子从中撮合撮合，说不定能容易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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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Z2 `, G) g- @# a            这话说得足够置身事外，而后面的话则更让我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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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那个汤小燕，她可不是善茬儿，反正你现在是非娶她不可了，那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好好过吧，但愿孩子生下来随你，混是混了点儿，但最起码不招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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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我想开口，但他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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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今儿就先这样吧，你早点回去，算算得花多少钱办喜事，我们仨商量商量怎么跟老板说这事儿，我看他是真喜欢燕子，让你这一抢走……唉。”

            “川川，我……”我凑过去，抬手迟疑着搭住他肩膀，“你别这样。”

            “啊？我哪样了？”他抬头冲我笑，然后走到墙边拾起已经摔碎的吉他，“你看这小九，有话好好说，这么激动干吗，你说这吉他招谁惹谁了，花不少钱买的呢……”
. O5 x/ |; B- j  L% X5 ^+ [4 \6 u            “哟，我干吗打你啊？”他突然笑出了声，“你是男人，男人嘛，把持不住也是难免，要说骂你，那我只能说你不该跟老板抢女朋友，别的……我除了恭喜你要当爸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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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懵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种话，我只是能想到他不会哭闹，可如此冷静的周小川让我害怕。

, t: o5 p" C( ]: H) P4 n& q) x            “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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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8 K, \2 F3 m2 f$ d            “我说，你赶紧回去吧，这天都黑了，回头一刮大风你连道儿都看不清楚。”周小川说着，走到那扇门前，推门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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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和他们说了什么，没几分钟，他又从屋里出来，看见我还在，他露出了挺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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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没走啊？”他问，然后走到大门口摘下外套边穿边说，“你不走我可走了，今儿晚上还有好节目呢，一电视连续剧，是北京一个派出所的故事，叫什么来着……忘了，你瞧我这记性。你也回去看看吧，没当上警察，看看这种片子就当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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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4 y; z- l+ x$ j            他絮絮地说着，最后冲站在原地凡冷得我笑着说了句再见，便转身出了门。

            我脑子一片空白，一片空白之后是天旋地转，天旋地转之后我猛然惊醒，一把推开门，我追了出去。疯了一样的跑在楼道里，跑下楼，跑进停车场，我一眼就看见了还停在原地的那辆漂亮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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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h1 H  r  l9 a/ u            我冲过去就敲车窗，敲得很响，直到那扇窗子慢慢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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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c9 R/ r8 v) a            “干吗？还有事？”周小川露出一脸疑惑，“你别吓唬我，我还以为有劫道的呢。”

            “开门，让我上车。”我说得挺严肃，不容妥协，周小川迟疑了片刻，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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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j: e  {7 I) O# ]+ s% i9 r            然后，在下一刻，我钻进了车子，随手带上车门之后，我还没等他开口就一把将他带进怀里，接着有些粗鲁的吻上他的嘴唇。

            那种亲吻更像是撕咬，我疯了一样的吻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挣扎。

! d* e3 r/ P- b/ j            我解他扣子，却因为手忙脚乱而根本不得要领，于是我干脆用扯的，大衣沉重的塑料扣子弹在车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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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x* V  Q9 D" A$ i            我听见他的喘息声开始变得急促，听见急促中还带着颤抖，他闭上眼时，我伸手放倒了车座，然后在他线条优美的颈侧印下一个重重的吻痕。

            我有点儿过于激动，没有脱掉他的毛衣，而是直接掀起来之后就去侵略他的胸口，我咬他，听着他喉咙深处难以遏止的低叫，然后一路向下报复一般的抚摸，我解他的皮带扣，拉下他的拉练，动作可能真的是粗暴的，但我仍旧没有感到他有任何反抗。


            单手覆上他股间，那反应是真实的，因为野蛮的行为而起的反应可能是纯粹的生理本能，但我宁可相信那是出于爱情，脱掉他下半身的所有衣物，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低下头含住他昂扬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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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3 W2 ~1 \2 B; X/ v            “建军——！！”终于喊出来了，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和难以言表的羞耻，他开始挣扎，但被我牢牢抓住，只能难耐的呻吟。

            我从没尝试过这种行为，周小川不喜欢奇怪的做爱方式，更无法想象口交，用唇舌去爱抚男人的器官对他而言是难以冲破的道德壁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试图教他如何享受这种快感，也不是一时兴起想这么做，我只是在报复他刚刚的态度，那种漠然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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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g" g. r  }1 D            因为充血而硬挺的东西深入咽喉，我有点干呕，却强迫自己含的更深来适应那种摩擦，指头探到身后去挑逗已经习惯于接纳我的地方，我听见他的呻吟终于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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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8 {2 P3 j( f+ s            最后，最后的最后，一种带着男性腥气的液体难耐的喷射而出，我没来得及躲避，在意外和慌张中咽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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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f( p  J1 \0 _& N            “快吐出来！”他坐起身去拍我后背。

2 \, @( t  s$ ^            “……咽下去了。”我在干咳之后苦笑，然后任周小川慌里慌张的翻找纸巾擦拭我嘴角残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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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Z* s0 X& D$ e( F            “这、这多脏啊，不会生病吧？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瓶水，啊……要不我送你回家，你快去洗把脸……”他惊惶失措，那样子有点好笑，我盯着他看，然后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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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是你的，干净。”我说。

            周小川愣住了，他任由我帮他穿好裤子，系好腰带，然后又乖乖让我把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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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F2 w1 F' f# Z# n* U* A            “川川……”我闭上眼，“我爱你。”

. R+ k8 @% u/ d0 X# J            一阵细小的颤抖，他没说话，沉默了许久也不曾开口说一个字，我抱着他，拽过他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0 p2 S: p9 _3 P9 l            “我不会跟你掰，打死我也不会，你别想借着这件事甩掉我，这辈子我吃定你了，我是属狗皮膏药的，贴上了就决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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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y" f! Y% _% }$ u1 _- N1 t            “……揭都揭不下来了？”他半天才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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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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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忒惨了。”

& K/ {& n2 D$ i  m1 K            “对，你忍着吧。”我又把他抱紧了些，“我是活土匪，我看上你了，你就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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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要结婚了。”他纤细的指头玩弄着我的衣服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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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两回事。”我叹气，“欠你的，我会加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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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o- P4 n9 u            “……”迟疑了半天，我才听见他低低的应了一声，“行，那你给我发誓，只要我没让你走，你就得给我在‘桥’当吉他手，我一直不发话，这吉他手，你就得当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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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究竟是怎么答应的，我已经忘了，也许是因为太激动，发誓赌咒也就格外狠，我直到周小川让我住口才算罢休。

9 ^5 L" ^* L$ H6 X1 ?# v# v            那天晚上，我去了他家，一起泡了澡，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抱在一起睡下了，我们没有做爱，心情的压抑让我们都有点精疲力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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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之后的周小川，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是恢复吗？还是佯装？我说不清楚。但我们没有分手，我们仍旧在一起，只是关系的性质已经由情侣变成了情人。


            结婚的事情究竟会给“桥”带来怎样的后果？我尚不能预料，和小九和解之后，稍稍稳定了一点心态，我决定认真面对我酿成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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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老板没有如我想象的暴怒，但只是没有对我暴怒，他打了汤小燕，打得她满脸是伤，但她竟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婚礼当天，她上了最浓的妆来遮盖脸颊和眼眶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