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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9 22: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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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0 a: C, M/ B' N' w 项磊第一次夜不归宿这件事,第二天成为附近几个宿舍最为津津乐道的谈资。几乎每个见到项磊的人都会问一句:嘿,项磊,昨晚感觉如何?项磊只做了一次否定的表示,此后,便一概回道:嗯,还不错。
5 u& F8 e5 X1 R. K/ S5 T5 w, F$ j 刘冲问:项磊,你丫真搞那个去啦?# l6 ^( g( A6 b% P* F
项磊反问:你不是知道很久了吗?8 x5 N4 G, R5 ?* Z* t; A1 t
刘冲说之前一直在说同性爱,倒没细想过同性搞,这会儿想想,还真他妈别扭。项磊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刘冲居然又问道:是你插人还是人插你啊?项磊瞬间皱起眉头,瞪着刘冲暴吼了一句:滚你妈的!刘冲是公认的缺心眼儿和厚脸皮,喊了一声“操”,随即却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我们知道,关于此事的玩笑,到此为止了。$ K* Y, [4 ]! b2 h8 z
作为心情交换,项磊把许梦虎讲给魏桐听,魏桐听完便说你别傻了,gay玩不起这种暧昧的。其实项磊何尝不知?但关键的问题是,项磊欲罢不能了。8 ]( Q; |$ E0 c) x, @
从酒吧回学校的时候魏桐打算介绍一个朋友给项磊,魏桐说那人各方面都不错,年纪轻轻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最起码是一个成熟稳定的人,只是他直言不喜欢魏桐这种类型,不过听了他对梦中情人的描述,魏桐感觉那人应该会中意项磊。, b O! t9 `& r/ I5 B1 y
项磊随口答应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第二天会接到这个人的电话。
5 L9 r3 e$ D# a) t" @ 没说几句话,对方便开始急切地表示想要见到项磊。半年前的项磊大概会和这个人一拍即合,但是现在的项磊却怎样都提不起来兴致。闲扯了一会儿,项磊以为对方会因为不能马上见到自己而失去耐心,不料,对方似乎一直在寻找不同的话题继续通话。! D* J, K0 g- {8 F
“你帅吗?”对方声音迷离地问项磊。+ a: U$ Q7 @4 b1 s/ M5 F/ K
“这个当然,我从不隐瞒自己的外貌指数,我五官个个都十分好看,哪一部分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功效。”项磊努力克制着自己想笑的冲动说道。. }4 H9 C0 t" c9 H0 c
“要不我来找你吧?”对方的声音明显兴奋了不少。
9 J" B9 t n% [6 e; G “我还没有说完呢!”项磊继续说,“可惜的是,造物主不乐意那么偏爱我一人,排列组合的功力又不到家,导致我现在总要带了墨镜和口罩以后才愿意上街。”
5 d0 E( d2 `. m3 t* C3 R* M( q “你可真逗!我不信!我现在就想来找你!”
4 i! z- l$ P1 r8 K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找个朋友还用别人来介绍?” 9 E& B% Y+ M! A2 A
“这样啊!没准儿我见了你就是觉得你帅呢?”对方锲而不舍。
9 b5 A: e* H, B6 G3 x- K “这样的概率和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概率差不多大。”
k, N, E1 @/ [ U/ T6 I “我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你别介意成吗?”对方显然已经对“帅不帅”的话题失去了信心。. D5 M8 O: C/ F
“你问吧。”项磊在偷偷地笑。! o4 L& X8 W3 m. i/ O5 ?* E$ T6 h& O
“你下面大吗?”, ^7 [9 T4 Q2 ]; L6 k
项磊的微微张大了嘴巴,惊讶在对方从容的直白中。仔细酝酿了几秒钟,项磊才回道:“这个嘛……一般状况下和我的拇指一般大小吧,有时候小解我几乎要费力地找上半天,特殊状况下截面和长度大概都有稍稍的突围,不过我总感觉不到有明显的差别,偶尔自行解决的时候顶多用上三个手指,不然会不小心扯到毛毛,生疼生疼的!”
: u; C& R3 h- g w “啊?不会吧?你这是逗我呢吧?”对方的音量明显提高了几档。
8 M0 B+ F. n4 W1 h4 \* D7 Q$ c “当然不是逗你啦!你想啊,我要是打算和你交往,这种事儿哪能瞒着你呀,总有一天不都是要露馅的吗?所以,我得跟你实话实说,好让你仔细斟酌斟酌。”
$ Z) e4 k( A3 E; h, F* y “嗨!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两个人的感觉,是两个人能不能培养出感情。”对方这么一说,让项磊感觉自己有点失算了。, x( c" n8 `3 t0 Q
“是啊是啊!可是……”项磊的话说到这里被打断了。: _! u7 J2 D7 z4 a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还要去见一个客户呢!改天联系你,挂了,拜拜。”
/ d4 t1 D Z7 b) ^/ e f, h 嘟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的时候,项磊当即开始大笑不止。7 q$ j1 j3 }7 e* E8 w. C- f" Y; f- [
笑够了,项磊想,难道自己不够gay?为什么项磊见识过那么多gay共有的那么多特殊情结,项磊统统没有呢?常常出现在项磊幻梦中的那个男孩,总是在项磊耳畔问:嘿,项磊,我们去看海呢,还是去爬山?我们是北上呢,还是南下?每每这样的时刻,项磊所能感觉到的,好像只有声音,连个可以圈出来的身形轮廓都没有。高一点更好,帅一点更好,可是所有这一切既不充分也不必要,项磊觉得那个幻梦里的人有一天随便拿来一副皮囊用用,来到项磊身边,就足以成全项磊的整个小宇宙了。2 s1 }$ i f4 L# \ R! u
天马行空的躯壳里忽然跳出另一个项磊来,端起手指对着此前一个项磊说:你丫这是典型的大言不惭吧?你领教过土行孙和卡西莫多吗?你见识过周星驰在放大镜下感叹的那种“好精致”吗?只因为你的底限在他人之下,你就要质疑动物本能? 4 c6 S" O- B1 n2 R
躯壳重新大笑不止起来,前俯后仰,形似癫狂。
2 p; R% s) o+ {0 h2 i9 s 班长推开宿舍的门,诧异地望着项磊,伸手递出了两封书信。
( K' D4 t! M3 c6 ^ 湖北,陶铸闻。——项磊几乎要忘记这仁兄了。
% c& }. I. d1 Y# T: } “总感觉你快要把我忘了,实在忍不住还是又写了一封信。前排有一个女生开始每天早起,在三四点的路灯下看书了,真为她担心。如果可以,再等我几个月吧!”
) [4 k: `: q3 ^- x" s 项磊看完陶铸闻的信,理性的自己当即便替感性的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再见这个人的时候许梦虎还在自己的小世界以外,项磊一定要问心无愧地接受他!* R2 `6 z! g/ x( A/ W0 N
上海,Leo。——书信联络几乎成为历史了。' C) N5 @% ]8 Y* o7 v+ C
“很久没有收到你的信了,为了表达北国雪季里你毫不犹豫送来的炭火,诚恳邀请你来上海度过这个五一,我已经开始推脱所有的结伴计划了,我这么早预订,料想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你全部需要做的只有:买张车票,提前告诉我车次和到达时间。”: v' H# U! z6 m! _+ m; H/ l6 Z
刚好是在春天,高考前对上海的那份莫名向往很合时宜地重新抽了芽,项磊一时间心潮澎湃,早早便开始打算起这次旅行了。
1 U; d9 t* P$ _. s& }2 F 项磊只是对我们透露要去上海玩,何飞已经想到了一面之缘的Leo,他问项磊:你丫要去上海找那个娘娘腔吧?项磊愣了片刻,低声说:人叫Leo。然后何飞轻蔑地说:那你丫千万要小心,别他妈的染一身病毒带回宿舍里来啊!
* A! _5 y" T# w1 O p- g4 I, R. S9 t: _ 听上去和我们往常的玩笑无异,只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何飞的脸上挂有任何形式的笑容。
/ \8 ?, J5 m4 h( `' ] 项磊一时顾不得这些。项磊喜欢旅行。6 @5 b6 Z% q E( |# F
对于项磊来说,任何一次旅行似乎都能带来好心情,项磊走出上海火车站的时候,就开始情不自禁地兴奋,心说:上海,我来了。- {7 C; L; K$ G$ B
看到出站口的Leo,项磊彷佛感觉那是许多年的老朋友,好像见过不止一次,走近,不约而同,相互在对方胸前轻轻给了一拳。/ w6 T, `) l2 G- V
住在江苏路附近小弄堂里的二层阁楼上,走在蹭亮的木地板上,有吱呀声在诉说历史。绿色的藤蔓植物一直伸到窗台上,窗外是窄窄的小路,两边是斑驳的砖墙。这远离繁华的雅致,是项磊意料外的上海,却带来了别样的惬意。
- T7 o$ `5 X0 Y7 o 项磊喜欢外滩边的西式就建筑,庄重,气派,又饱含沧桑;喜欢隔开那些建筑的单行道,喜欢那些带给项磊一个又一个错觉的路名,好像一会儿在江西,一会儿又到了。项磊还喜欢上海的地铁站,崭新,干净,时尚,也不像北京的地铁站那样简易。在静安寺地铁站入口,有个长发的阳光青年抱着吉他唱歌,路人扔下些硬币,他从不理会,也不点头,只是自顾自投入地唱着自己的歌。项磊走过去,几乎蹲下身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小心地放下几个硬币,项磊觉得自己不是在施舍,而是在回应自己耳朵收到的馈赠罢了。
' ?* B; S, Z I) H6 U9 L 绕了很长地下通道,转了几个弯,快到检票口了,那个男孩清新自然略带忧郁的歌声还在清晰地回荡:
0 Z* Q& G! Z6 r, p8 w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7 N* W1 [5 d7 S+ K* @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7 q+ t9 j# x) g) W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3 X% L: |" x5 P; C, l$ K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 S5 z: h4 ~& T9 d" I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 [/ K% @& @2 M" V* ~* ]2 e0 ~; G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7 w' O0 G# ^4 b2 W9 k
那天,上海开始下雨,而且一连下了三天,不大不小,连绵不止。项磊和Leo选择了蜗居在那座小阁楼里听音乐,几乎把Leo电脑里的音乐听了个遍。 d% @! E9 C3 c- M8 W5 w
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忧郁是蓝色的?快乐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寂寞是灰色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汪洋是蓝色的?我说天空也是蓝色的,因为他们彼此相爱了……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如果记忆是模糊的?渴望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时间是静止的?永恒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呼吸是短暂的?我想我只好沉默,因为这问题地球它也在思考着。透明是什么颜色的……
$ M' b. j0 v" I& i/ Z 在这样的旋律里,项磊有点想哭。( F, i: y$ a, E
元旦。傍晚。操场。简易的舞台。裴勇和他那些被校长一再称为“害群之马”的朋友们弹着吉他,交替或和声,认真地唱着《谁不曾,谁不想》。项磊很想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样的他们,是我的兄弟。' E1 Z# i( j0 ~' g' b0 d. X! l
“让爱或者不爱,都能趋向完美。”
2 r0 t& U- U. K5 e" P2 h' b2 S0 E/ r 无论怎样,项磊都觉得应该为自己庆幸。
9 g+ F) a4 A# d; w, n w" j 恍惚间,项磊看到一个流浪者,跋山涉水,寂寞地远行着;然后,时空兜转,项磊又看到一个守望者,端坐在细雨笼罩的门口,张望着流浪者的方向,动情地唱着一首只需要吉他声来附和的歌:6 N ^) e0 p; \0 B6 m* y. J# J5 `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5 v ~! G" M$ D1 m) Y7 _4 a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 k2 c1 r8 o5 O+ l" h& q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3 G& K0 g* R& b1 ^ g5 u s7 _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会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你。
7 K: b0 X; ~7 e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 Q! P' H5 \7 M* q# J/ o- a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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