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10-7-4 12:03:06
|
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二' J+ T- k* b# Y
: J; }+ X* r+ o8 ]; X5 ~
凌一笑换好衣服,跟着贝晓宁到门口儿打了辆车。上车之后,凌一笑说去休静园。贝晓宁一愣,休静园是个墓园。
; g' [' P2 h9 F$ Z, K; C4 T 到了休静园门口儿,凌一笑和贝晓宁买了两束菊花、一条儿烟、一瓶儿酒和一些水果。贝晓宁有些纳闷儿:不是来祭奠一笑的母亲吗?怎么还买烟?但是贝晓宁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凌一笑进到了墓园的深处。# y7 a, t% l2 F5 f/ c# h
天很晴,蓝得有些刺眼,几乎没有云彩。不是祭奠亲人的节日,墓园里的人很少。天气虽然冷,却没有什么风。空旷的墓地里静悄悄的,听得见干树枝偶尔掉落的脆响。
; u+ g% e/ ?, S8 ^# F1 n 走了很长时间,凌一笑在一座墓碑前停住了脚步。贝晓宁站到他的身边朝墓碑上看过去,果然是一笑的母亲。凌一笑摘下自己的围巾把墓碑擦了擦,然后放了一束花,又码了些水果,拉着贝晓宁跪下了。, W- V' T( _! q3 n8 w5 s& h5 d
“妈,我来看你了,想我了吗?你看,我带了一个朋友来,他叫贝晓宁,你叫他晓宁吧。一笑不孝,没能给你找个姑娘做儿媳妇,但是晓宁真的很好,我找不到更喜欢的人代替他了。你应该都看见了吧?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怪我。”
Q! v6 d% j& {) V 说完凌一笑磕了三个头,贝晓宁也跟着磕了。% D; k/ b/ ~2 y# n" ^* D& e
站起来之后,凌一笑又一声不响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半天,才拉着贝晓宁离开。, n8 F0 y' }" }. l- q
贝晓宁跟着凌一笑继续往墓园的深处走,他还是什么也不问,只拎着剩下的东西静静地跟在此刻看起来有些孤单的高大身影后面。2 C0 f+ x# a6 u2 }5 ~ S, r9 ]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凌一笑再次停住了脚步。贝晓宁跟过去细看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男孩儿,素素净净的脸上挂着腼腆的笑。贝晓宁顺着照片往下看,就看见了“魏国”两个字。8 {8 R+ R" W- V3 [& H
凌一笑还是先用围巾把墓碑擦了一遍,然后他把花儿放上,把酒打开洒了一圈儿。最后他盘腿坐到地上,把新买的烟拆开,倒出一盒,拿了三根出来点上放到墓碑前,自己又点了一根。& f: Z a) C" e* N0 W z+ ?' Q
皱着眉头吸了两口烟,凌一笑忽然笑了,“大国啊,我来看你了。你看我多讲究,这里是禁烟的,我还给你送烟来。你活着的时候咱们在学校偷偷摸摸地抽,怕被老师抓着。现在呢,又怕被管理员看见。唉──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抽烟啊!行啊,就陪你这一支了,剩下的你自己在上面慢慢儿来吧。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马老二那个混蛋翘辫子了,据说脑袋都开花儿了。他是死有余辜,那种人一定会下地狱的,没事儿,你碰不见他。”
5 H) @; L/ S, u' z3 l! |0 C) H 听凌一笑这么一说,贝晓宁终于想起这个魏国是谁了。凌一笑手受伤的时候跟他说过,魏国是凌一笑高中时最铁的一个哥们儿,是因为马宏兵和马老二的事才早早离开人世的。& `$ s2 s& I% q- O- z3 N. O2 i; q# r: D
凌一笑手里的烟吸完了,碑前的三根烟也着得差不多了。凌一笑把酒瓶子里的酒倒干净,又说:“大国,看见站我身后儿那个傻小子了吗?对,我现在就跟他过呢。我是看开了,什么老爷们儿老娘们儿的,自己喜欢就行。就像原来你说的,什么班规校规这规那规的,统统都是龟!”, N9 U" t3 _+ T( x) `
看凌一笑对着墓碑跟活着的人唠嗑儿一样地絮絮叨叨,贝晓宁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他走到凌一笑身边,稍稍弯下腰把手搭在了凌一笑的双肩上。凌一笑看着碑上的照片,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然后他抬手握住贝晓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行了,我先走了,清明再来看你。”" e; ]' I, K- B. L- b1 I4 L4 b: V. X
凌一笑站起来一手扯着贝晓宁,一手拍拍屁 股,转身准备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他看着远处又停下了。贝晓宁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隔了几排墓碑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W* W0 c Z7 g2 c' V3 |
凌一笑迟疑了一下,还是迎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三个人走到一处都停下了。! A" ?4 D- e4 a$ V( H
“你来了。”那女人看看凌一笑又看看贝晓宁。
: b9 V B! j3 R( Z4 g 凌一笑点点头,“嗯。”" U& [. f" p- _2 z
女人咬了咬嘴唇,晃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我来看看魏国。”
" B* c* u- J% Z a# p “嗯。”凌一笑还是点头。, Z$ z. J# E |; c E; ?
女人错过凌一笑往上走了几步又停下,她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年,我爸妈就跟我去南方了。你……别再往我家里汇钱了。”7 O$ f5 G7 A5 Y
“哦。”凌一笑的声音闷闷的。/ w1 f0 ]5 ~5 }5 q6 E2 E0 J: A f
女人低下头,想了想,又说:“我爸让我跟你说……谢谢你把魏国的墓迁到了这里。”3 E, Q2 J Y2 r6 Q- o0 l' w
说完女人一转身,不等凌一笑再回答什么,自己又往上走了。
1 H) o9 V$ K' P* C& L$ L% k8 J 凌一笑盯着她的背影不动,一直到她停在了魏国的墓前才转回身拉起贝晓宁的手继续往外走。
+ F$ f2 d) G2 l J2 v b! s7 w. ` 贝晓宁抬头看着凌一笑的侧脸,“她是……”
* B W. v/ m* B7 o+ H% r3 m “魏国的姐姐。”
; ?$ g5 J9 M8 J% U) [5 n 一直到了春节的前几天,凌一笑才被允许出院,贝晓宁始终没能再回去上班。期间听说何新凯离开了原来的那家公司,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公司的经理被调到香港去了,王力想要跳槽,贝晓宁把他介绍到了自己后来上班的地方,正好在年底最忙的旺季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
+ T6 w9 X% Y; n 年三十儿的时候,贝晓宁跟爸妈回了爷爷家,凌一笑去跟姥爷过的年。初二,两家人以庆祝凌一笑完全康复、贝晓宁没有受伤的名义一起到饭店吃了顿饭。气氛虽然还是有点儿小小的别扭,但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凌一笑和贝晓宁求之不得的了。饭桌儿上谁也没提他们俩的事儿,说的大都是国内国外政经要闻。晓宁的爷爷和一笑的姥爷偶尔剑拔弩张,可毕竟有晚辈在跟前,最终两位老爷子还是没再吵起来。凌一笑和贝晓宁没有坐在一起,两个人时不时地交换眼神暗送秋波,倒弄得比一起腻在床上还有情趣。. q* L( R7 c8 u3 _, {: m! F( N3 }
到了初五,凌一笑张罗着把他和贝晓宁所有的朋友都找到家里玩儿了一天。亏了他家大,楼上楼下满满当当地弄得到处都是人。
! O6 N" d9 |/ [% i1 n; b 晚上,贝晓宁、王菁、马虹、程言和王彪这五个大家公认做菜比较好吃的人弄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临要开饭的时候,凌一笑坚持亲自给每个人的杯里都倒满了酒。然后他站起来,举杯说祝酒词。
o: U7 a+ G* ^2 a “一晃儿又是一年了,过了今年……不对,是去年,我就31了。而立之年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晓宁和你们这些新朋友们。希望新的一年里,咱们都能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9 T6 g, `, C, L- p i$ I 说完凌一笑把酒干了,大家也都跟着干了。接着凌一笑没坐下,而是又把每个人的杯子都倒满了。他端起酒杯又说:“这第二杯嘛,前段时间我和晓宁出了件大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还中了枪。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我们家里的人已经庆祝过了,但是咱们这些朋友还没为这个喝过呢。来吧!”1 j$ M9 P1 @* t( n. w
凌一笑又干了,大家也跟着又干了。可这第二杯酒喝完,凌一笑还是不肯坐下,拿起酒瓶子又要倒酒。林威伸手就要去抢,“大哥,是你家菜不够想先把我们都灌倒吗?”( O7 Q2 }. d- a2 @4 t, ]# p
凌一笑打开他的手,“去!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儿要说。”
k1 G/ N6 q( D, S 大伙儿互相看看,只好又让他把酒倒上了。
* m& W- i; } c0 O% g4 v+ X) W: L 凌一笑第三次举起了杯子,“我要说一件事:从今天起,这儿就正式成为我和晓宁两个人的家了,以后你们要是有事儿找晓宁就到这儿来,没事儿也欢迎你们常到这儿来玩儿。其实……反正……我就是想隆重地宣布一下:以后贝晓宁就是我凌一笑的了!”# I: x# O+ a8 g9 a1 z
贝晓宁没想到凌一笑会整出这么一句来,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桌儿上的人一起愣了几秒钟,吉恩打破了沉默,“这是个……结婚的仪式吗?”+ ]2 y4 S2 ~2 S2 A3 F5 [( s" D
此话一出,众哗然,所有的人都立刻恍然大悟。1 i9 \& Y! F! ]$ m+ w
“原来是这样啊!”$ l4 x# g, _( X, I- w8 Y
“怎么不早说?!我们也好买点儿结婚礼物啊!”; }* ^- x. Y9 R* D1 G- z* {/ @6 a
“钱应该都带了,要不我们随点儿礼吧?”2 q* ~3 W' l0 M0 k
…… l: D2 }( t) A5 E ~) O$ ^
贝晓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能不能别跟着瞎起哄?!赶紧把酒喝了!”
1 T) L4 m6 j" t; l 贝晓宁先把酒喝光了,大伙儿又说笑了几句,也跟着喝了。
- F7 h( ^( i& s* ~' z; K 坐下之后,凌一笑冲贝晓宁挤挤眼睛,趴在他耳边儿说了一句:“其实你心里高兴着呢吧?”! i9 A2 O& P+ s5 Q. c6 X' Q: k
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有人说累了,要回家,然后其他人也都说很晚了,该回去了。$ d3 z- X; A" I+ Q7 F5 N& Z
凌一笑和贝晓宁把大家伙儿送到了楼下。本来凌一笑想要开车送几个人,可王菁开玩笑说让他赶紧回家洞房花烛去,大家就都没让他送。
) m, h2 C5 M7 V/ w' Q5 Y. ]" M 回到屋儿里,贝晓宁先忙着喂白板和同花儿顺。等他把食盆儿放好站起来的时候,凌一笑突然把一只攥着拳头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 j9 W9 T7 h# G: ]/ I' _: } “猜猜,是什么?”! D! h( ]* N2 W. a1 b4 b4 m
贝晓宁摇摇头,“猜不着。”
; x- d% @6 g6 I* a$ x7 H9 ]4 o “那你打开看看。”
6 ?) c1 M1 O1 X" v( Y 贝晓宁一个一个地扒开了凌一笑的手指,是两枚金灿灿的戒指。: m. ?& h8 s' F2 g0 Y+ P
“这是……”* M: v8 R' {9 T5 b. c3 i0 A: v
“既然两家老人已经一起吃过饭了,也跟朋友们隆重地宣布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正式地交换一下戒指啊?”
- H' ?- K4 `: u4 b& N/ { “戒指不是已经有了吗?”贝晓宁指指凌一笑的手指。
1 a, ^3 E$ T' e% @; _ “这个是铂金的,不够正式嘛。我还是觉得黄金的比较传统。再说上次也不是互相戴的嘛。”5 L) K( N, q1 w; X1 S
“互相戴?两个大男人,你肉不肉麻啊?”1 S7 y6 H+ u2 p$ u3 }( n
“那有什么肉麻的?快点儿,你先给我戴。” |# Z0 x- c+ w" G$ x
贝晓宁斜眼看着凌一笑,摘下他手上原来的戒指,又给戴上新的,“你那么想正式,刚才在饭桌儿上怎么不拿出来?”5 U1 \8 q0 z/ M) @
“怕你跟我急啊。”凌一笑拿起另一枚,去摘贝晓宁手上原来的戒指。6 w$ W# t$ [* W: L
“你知道就好。”
0 |, J2 B! H2 w& o. V& Q" A “嗯?摘不下来。”. c* H$ E# c8 W7 |; @% g, Q8 ?
贝晓宁自己试了试,“嗯……太紧了,不行,得弄点儿香皂。”
0 o, g8 n; G' {, Q6 ?5 w' ?5 j- v 凌一笑拖着贝晓宁进了卫生间。洗手液、香皂、肥皂,俩人捂扯了半天,才终于把贝晓宁手上那枚铂金的摘下来。然后凌一笑很满意地把新的戒指给他戴上了。" _+ P5 y8 h3 c# e5 w
贝晓宁轻轻转动了一下,“嗯,这个正合适呢。”, L. g V" n3 Y" K2 Q f( w, h0 D# s
“那是,我去订做的嘛。”3 e l4 `. Z9 }* f
贝晓宁抬起头看着凌一笑,“可是……你是在卫生间里给我戴上的。”/ E, x1 Y8 D1 B9 s& H
凌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坐便器,“没关系,我百无禁忌。”, \- ]/ [- \- m0 V' N9 p- N
说着凌一笑亲上了贝晓宁嘴唇。, Y# d- T/ I2 G! f
一个温柔缠绵的湿吻结束,贝晓宁有些气喘,凌一笑用手指擦了擦他的嘴角儿,“礼成。来吧,新娘子。”
% z- g' y; `& [% v- I6 z1 r$ X 凌一笑拉起贝晓宁的手就往外走。贝晓宁抬腿在他屁 股上踢了一脚,“就知道你想的是这个。”
1 v1 J- F p0 P c( W( {7 b/ A 凌一笑停住了,“你说什么?”2 g2 ^, j6 |) q3 G9 s, r
贝晓宁红着脸看他,“你不是要……”
7 L( a" ^7 N6 s7 Z “哈哈哈哈!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色 情狂吧?我要带你去书房啊。”) _' f. t9 K8 O) |4 i
“啊?去书房干嘛?” T; c- v, r- A$ c
“把保险箱的密码儿告诉你啊。”; Y3 G. G& }+ b4 R0 y5 w
$ y0 ^7 d7 ?$ i- T/ W# ~$ m# x
(正文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