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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eking.g

《爱到冒烟》 BY Red【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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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砰”地一声脆响,李波如闻天赖。

        寻着声音,绕到酒吧的后面,几张台球桌印入眼帘,略略化解了李某人心中的不快。

        这种重谋略,讲技巧的游戏向来符合李医生绵里藏针的性格。

        憋着一口气,李医生自己跟自己较上了劲。

        高杆、低杆、侧璇,李某人玩得正起劲,忽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打吧。

        李波抑起头,却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球杆,一脸地真诚。

        李医生很是据傲地点了点头,扔下一句话,照规矩,输了的人买单。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单单看握球杆的姿势,李波与一般的业余选手相比较就占了很大的优势,动作非常标准。

        在李波击出第一球后,对方带着欣赏的表情说了一句,你是右眼型选手。

        李波挑了挑眉毛,在心里说了一句,好像遇到行家了。

        想当初小李同志跟着周励在台桌上也是颇下过一番苦功的,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拿捏得异常到位,母球的走位更是丝丝入扣,所以要是李同志打算防守,留给对手角度,根本没有舒服的角度。至于说到进攻,不知道是不是哀兵必胜的道理,李某人的手异常的顺。

        李波打球很认真,可是对方却似闲庭信步,一边打球一边跟李波摆龙门阵。

        “你说明天晚上中国足球队能出线么?”

        李波皱着眉头一边计算着台面的形势一边在心里说,这人怎么看着此球就想着彼球呢,于是大声说,我从初二开始就看西甲,意甲、要么英超,中国足球队,不认得!

        “中国足球队,在越南你知道当地的媒体称作什么么?”

        都说不认的了,还越扯越来劲了,李波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对方不以为然,一边将红球撞进底袋,一面笑嘻嘻地说,“他们称为中国头球队,据说当时第一个走下飞机的是郝海东,马上有一个越南记者上来采访,请问,您是守门员吧?

        中国队这球技呀就是不如身高见长!”谈笑间对方又将黑八送进了底袋。

        李波在暗底里咬牙,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瞬间就没了。

        好在李波很快又得到了上手的机会,在目标球与中袋完全没有角度的情况下,李波竟然将球撞了进去,正在为自己的角度计算精准暗自得意呢,不想对方又开口了“反正我是想好了,要中国队出线得俱备四个条件,中国队发飚、香港队得失常、阿联酋队打盹、马来西亚队抓狂……”

      

        李波乐了,心说人家凭什么打着盹跟你比赛啊,一分心,击球点略略有点偏,这下可是失之毫里,差之千里了。

        李波直起身子,盯了对方一眼,不想那人继续在那儿犯贫,反正吧我也做好了四大准备工作,万一输了球,我准备了口罩以防骂人,准备了安眠药省得睡不着觉,不过万一出线了,对方一面击球一面说道,我就放加农炮!

        李波的嘴巴快撇到后脑勺上了,我看你放放鞭炮也就是了,加农炮多大呀?你一个人能放得动么!

        那个男人看着李波的眼睛,笑了,那你说是中国队出线的可能性大呀还是我放加农炮的可能性大呀?

        李波也被那人逗乐了,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比分咬得很紧,李医生因为前面打得顺,得胜心切,该防守的时候冒险进攻,被对方捡了几次机会球,反将分数超了过去,眼看台面上就剩下黑八了,李医生在心中长叹一声,情场失意,赌场也不得意呀!

        正想着,耳听得砰得一声,再一看母球不见了,李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见那人弯下腰把母球从球网里拾了上来,沮丧得像个孩子,一脸无奈得将球推到李波面前。

        爱到冒烟II page two

        李医生捏着巧克粉慢悠悠地擦试着杆头,似笑非笑:人民币又不是桔子皮,没必要这样客气吧?

        对方倒是颇有涵养,扶着球杆挺自信地站在台子旁边,作了个手势请李波出杆。

        李医生不再多言,干净利落地将黑球直接送进底袋。

        那人等不及侍者过来清台,自己动手将球从网袋里一一取出,重新将球摆好一面笑言刚才那局全当作了人情。

        话虽如此,那人谈笑风生的做派丝毫没有改观,依旧有点儿漫不经心。

        “你经常来这儿?”

        “不是。”

        “我倒是常来,要一杯啤酒坐在这里看看人生百态。”

        “人生百态?还不如看美女来得可能性大些。”

        “美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人颇有深意地看了李医生一眼。

        李医生一阵头晕,顿时没了方向。

        好在那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进一步讨论的打算,而是对墙上的一幅装饰画发生了兴趣。

        “喜欢梵高的画么?”

        “什么?”李医生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原来是一幅夜晚的咖啡馆。

        李医生低下头继续打他的球,那人继续道,只有疯子才会用这种未经调和的色彩画出这样具有激情的画吧?听说梵高对自己的激情膨胀到无法控制,只能割自己的耳朵试图平静心绪。

        李医生不屑一顾地更正道,“梵高患有美尼尔氏综合症,可惜当时的医学不够发达,梵高无知地以为割下耳朵就不会再耳鸣,而艺术家的行为无论好坏都会被冠以艺术的美名,就像海明威的自杀是因为抑郁症,可世人却说,因为在艺术的创作道路上无法超越自己万分苦闷,最后寻死以解脱,简直是胡说八道。”

        “海明威的作品刻画得都是硬汉形象,自己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你说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这很正常啊,希区柯柯在晚年不也是大爆内幕说自己有异于常人的敏感和胆小么。”

        李医生一时聊得起经,难免顾此失彼,球旋转的力度没把握好,该薄一下的球打得厚了些。

        那个男人将球放回到原处,指着李波的手说,你瞄得很准,但是出杆的时候,左手的姆指和食指没有架好杆,一边从后面圈住李医生的身体,手把手作了个示范。如此亲密的接触让李某人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凭着触觉波波准确地判断了对方身体的每个部位,只觉得脸红心跳手发抖,满心希望那么暧昧的动作看见的人越少越好,并且真的是出于对方善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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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25:59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洗手间出来,楼梯弯弯绕绕有点地下党接头的意思,忽地刚才那人说过的悬念小说的细节一一浮上心头,李医生不由背脊上生起一股凉意。

        正想着,猛地一双大手从转角处伸出来将李波扯进了一片阴影之中。

        不过李医生很肯定对方不是鬼,因为据说鬼这种生物是不具备温暖的嘴唇和灵巧的舌头的,想挣脱,一个醇厚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这么香艳的胜利品,你不想要?”

        从洗手间出来,楼梯弯弯绕绕有点地下党接头的意思,忽地刚才那人说过的悬念小说的细节一一浮上心头,李医生不由背脊上生起一股凉意。

        正想着,猛地一双大手从转角处伸出来将李波扯进了一片阴影之中。

        不过李医生很肯定对方不是鬼,因为据说鬼这种生物是不具备温暖的嘴唇和灵巧的舌头的,想挣脱,一个醇厚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这么香艳的胜利品,你不想要?”

        李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装疯卖傻了两个钟点,我都没计较,你小子还没完没了?

        周励就坡下驴,赶紧认错,我不对,我错了,我忏悔!您就看在我平时表现一贯优良的份上,给个机会让我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

        小李同志脖子一拧,态度坚决,好马不吃回头草,今天晚上回宿舍!

        这都几点了,宿舍早就关门了。

        不用你操心,我翻墙进去!李波下巴抬得老高,仿佛爬墙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周励无言以对,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波。当然并不是真的没话可说,而是在内心深处对于爬墙二字暂时产生了无限联想。

        小李医生对于周励的老实丝毫不为所动,用一种审训的口吻道:说,你小子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周励觉得挺委屈:你对着手机大喊:啤酒!不就为着留下线索让我来找你么?

        李波被人猜中心事,一阵害臊。争辩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个酒吧?

        周励继续交待问题:我洗澡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如果是步行的话,你不会走得太远。附近的酒吧就只有这家的背景音乐是枪炮与玫瑰,所以找到你还不是难事。好兄弟,看在我一晚上绞尽脑汁东拉西扯的份上,你就全当我们刚认识,当一回失足少年,跟我回家吧。

        这浪漫地提议让李某人有一点点动心,又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周励,只好沉默着不作表态。

        周励无奈地长叹一声,仿佛彻底失去了努力的动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钥匙,塞进波波手里,“下次再离家出走,记得带钥匙。”“还有”,周励挖出钱包打开,“你打算在外面住多久?我们按五十元一天的标准支付生活费……”

        油嘴滑舌的情人终究是讨人欢喜的,李医生终于放下身段,露出了个笑容。周励受了一晚上李波的白眼,终于见到个明媚的笑脸,不由得一阵春心荡漾,本想来个热吻,不曾想李医生早有防备,飞快地掉头往外走了出去。

        出了门,但见七彩霓虹跳跃舞动勾勒出一个若大的

“kiss”,李医生来得匆忙不曾留意,回过头细细品味觉得这个招牌有点未卜先知的味道,不由得一阵好笑。

        又往前走了几步,周励这才跟了出来,跟在酒吧里的殷情截然不同,周励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乱说乱动,默默地跟在后面,没了动静。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回走,李医生一个劲儿地在心里给周励下命令:你倒是说话呀,再说一句好听的,我就饶了你,说话说话......

        周励还是不开口,眼看快到家门口了,李波急中生智,指着一个水果摊道:“去,给我买一斤桔子,我就饶了你!”

        危机过后,周工程师想到了补救的办法。

        买个小HUB,让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和台式电脑一起上网,两个人就可以在网上搭档打桥牌了。李波对此兴致很高,一本正经地把周励赶到隔壁房间,真刀真枪地比赛。几局过后,李波气极败坏地冲到房门口,对着周励大叫:那两小子作弊!他们不仁我们不义!我的黑桃K,J小小,你的怎么样?

        周励在网上将自己扮成一位妙龄少女,网名叫做凌波仙子。李波不解其意,每每询问,周励笑而不答。

        一次欢爱过后,周励刁着牙刷冲进浴室,一边刷牙一边洗澡,过后满屋子乱转,急着找寻干净的衣物和上班的一应用具。李波躺在床上笑弯了眼睛,慢悠悠道,这就是凌波微步么?跟小狗追自己的尾巴有的一拼。

        这边周励终于穿戴整齐,拎着公事包笑嘻嘻地凑近李波的耳朵轻轻道,凌波——就是凌驾于某波之上的意思,说实话我也的的确确是在你的上面。

        说完便在李波的面颊上留下一吻,急匆匆上班去也。

        小李医生万没想到这闺房里的事情竟被人当作ID召示天下,噎得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只在被单上留下了深深地五道指印。

        周励跟往常一样上班先到机房巡视一圈,平安无事。回到办公室里泡上一杯好茶,打开电脑,左边是证券之星,右边是联众世界。联众世界里人头攒动,估计这其中跟周励一样利用单位网线上网的不在少数,找了个座位才坐下,很快就有人愿意跟周励搭档了。对家的网名也很奇特叫做ru486,周励含着茶,冲着电脑直乐,奔腾四满大街都是了,486还好意思出来显掰?

        对方网名是比较落后,但牌技尚佳。周励跟486配合得天衣无缝,叫牌的套路真好似多年训练出来的老搭档。周励正暗自称奇,忽见大盘放量上攻,自己的股票突破了五日均线。略一走神,手里的鼠标神使鬼差地将不该出的牌打了出去。周励自知不妙,正想解释,486已经一个佛山无影腿正中仙女的屁股,把仙女踹了个平沙落雁,摔落在联众世界的地板上,486仍不解恨,对着仙女饱以老拳,将仙女海扁成了猪头。周励万没想到对方将牌局提升到如此高度,连连道歉。不想486还是不肯罢休,对着仙女大耍流氓,粗口好似连珠炮,把仙女形容成了荡妇还百般调戏,周励正在做庄,腾不出手来还击,为了维护自己逃跑率上的清白还不能开溜,正赶上隔壁办公室的小姑娘过来凑热闹,周励的面孔发僵,一边忍辱负重一边讪讪地给自己解围,今天真倒霉遇上一流氓!

        末了流氓一句话倒是真把周励给吓着了,RU486是一种妇产科常用药,兄弟,知道我是谁了吧?

        电脑那头李医生飞快地下了线,换了衣服进准备室准备手术。

        一边洗手李某人一边回味着报复的快感,对着同学说了句忘形的话,太棒了,我现在就盼着给恶性肿瘤病人动手术,多来两个病人才好呢,这样我就可以用切割下来的组织做实验了!

        主刀医生插了一句,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下班时分,周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计划晚上做什么菜,正想着呢,电话响了。

        “喂,我晚上不回来了。”小李医生的语调降到了低音区。

        “不至于吧?怕我打击报复啊,连家都不敢回了?”

        “周,”李波加上了重低音,“下午做实验的时候,压力表好像坏了,装置—— 炸开了—— 玻璃碎片把我的眼睛 — 弄伤了。”

        “什么?”周励从听筒里听见的是自己心跳的声音,“有多严重?伤到眼球了?”

        “下半辈子能不能看见你估计两可,我也不想连累你,我们……”

        周励只觉得身体僵硬眼发花,血压升高手冰凉。一想到李波那双灵动活泼的眼睛就此再也看不见了,犹如乱箭穿心,胸腔里痛得发麻。

        一路上周励把头埋进了沙子,这一切也许都是李医生的恶作剧,他喜欢整人,他想报复自己,不可能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对的,一定是这样的,李波做起事情来一向有条不紊,绝不可能出这样的事情。

        周励一路惴惴,但是冲进观察室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李医生端坐在床上,眼睛上缠着纱布,周励只觉得心在往下坠,整个人也跟着在往下坠。

        “医生怎么说?你疼不疼啊?”

        李波最了解周励了,周励用来安抚人的声音就是这样,非常的温柔,那种小心翼翼,轻轻柔柔的语气跟周励的作风反差很大,于是李波就想笑,但是眼睛里的灼痛让他的笑变成了呲牙。

        周励见了,更是难受。扶着爱人的肩,周某人发出的声音都有点打颤,周励一边暗骂自己没用,一边询问医生的意思。

        你还是别问了,我是医生,我还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么?就算是动手术换角膜,也要等个三、五载,这还是好的。手术要是不成功,我只有等着领伤残证了。李波的绝望让周励无言以对,现在什么样的安慰都是徒劳和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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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30:13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励思忖了片刻,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李波发觉身旁的人有所行动,急急地问。

        “我去找医生,你坐着别动。”看样子周励是不满意李医生含糊其词的回答,非要探明究竟,好拿出个解决的办法。

        喂,你等等……,周励还没来得及对李医生的喊叫做出反应,差点跟进来的护士姐姐撞个满怀。

        护士姐姐看见李某人顿觉奇怪,一阵呟喝,你怎么还没走啊?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么?你在这张床上已经赖了快两个钟点了,得个电光性眼炎还真打算占个床位是怎么的?你那班同学呢?怎么把你一个人摞这儿了?

        “他们去给我收拾东西了,”李波开始嘻皮笑脸,插科打诨,“我一个又走不了,不是还要等家里人来接嘛,再说肚子又饿了,好姐姐替我叫客外卖吧。”

        周励闻听此言,如醍壶灌顶,自己今天连续被同一个人涮了两次,居然是次次成功,如果护士姐姐不进来,不知自己会不会傻乎乎地追着医生要求把角膜捐给这个骗子!

        矢可忍,孰不可忍!周励一把抓住李波的胳膊,一边笑咪咪地看着护士姐姐,病人家属在这里,我现在就送他回家,麻烦你了,小姐!

        李波从周励的手劲上深刻体会到了爱人的怒气,但是这点小痛比起他今天的成果实在不算什么。从来没想过居然能把一向以沉着冷静,明察秋毫自居的周同志耍得团团转!这是多么伟大的胜利,足以在两个人的爱情史册上将加入光辉的一笔!

        出了门,周励对着李波的耳朵咬牙切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医生还挺有理的,是你耍我在先,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算错,也应该你先认错!

        周励心说话,自己的凌波微波居然带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样子要上演全本《天龙八部》了。

        周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针见血:我有必要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低头认错吗?

        李医生目前的处境的确是惨了点,就算是耳聪目明的时候也不是周励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全然要依靠周励的照顾,如果周励不拿出点人道主义精神来优待俘虏,那是真够自己受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李医生见风使舵的本领还真不是盖的,下一秒声音就滑得好似上好的丝缎,大哥,我错了还不成么?大哥!

        周励虽然心里很是受用这大哥二字,但是嘴上可没有放松的意思,错了就算了?总得拿出个方案来吧?怎么算都是你多涮了我一次,情节恶劣,后果严重!你是没事了,搞得我心跳一百八,血压一百九,要是来个中风偏瘫,半身不遂什么的,多冤啊!说什么也得割地赔款,以敬后尤!

        你又不是没有心跳一百八,血压一百九的时候,李波的脑子又转到了某个让人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的时候,还要割地赔款?不许你乘机敲竹杠!

        别忘了,说谎的孩子是要被狼吃掉滴,还没等周励说完,李波就急急地补充了一句:是被色狼吃掉的吧?

        周励再也装不下去了,开始发笑。

        到了骑楼下面,周励扶着李波的胳膊:夫人,小心前面两格台阶!

        李波像条鱼,一条被热水泡得有点迷迷糊糊的鱼。

        水温柔地包裹着身体,抚慰着每一根血管和神经,渐渐身体轻盈地仿佛快要飘浮起来,一种醉人的香甜从心底升起,就在那香甜挥发到极至的瞬间,李某人转动了一下身体,把自己从失去知觉的边缘拉了回来,因为他不想在浴缸里打磕睡。

        为了给自己提神,李波觉得有必要抒发一下此时的情感: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李某脖子下面的胸膛接茬了,原来孔明先生是在泡澡的时候想到这句话的?我说你能不能少动动,我这个气垫好歹是人肉做的,你能不能体恤一下?

        噢,李波拉了个长腔,凌波仙子也有名不副实的时候?也甘愿给人当靠垫,难得呀难得。

        你小子还敢跟我提?你今天都在网上说了什么了?问我多久没让男人碰了,我多久没让男人碰了你还不知道呀?对付我是真有一套呀,可你这点机灵劲儿怎么不放在做实验上呢?愣把自己整出个电光性眼炎,你这是罚我呢还是罚你自己呀?

        人肉气垫还始撒气。

        李波的声音依旧慵懒,漫不经心地完全不当回事: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实验室的窗子打开了也不晓得关,还有那盏破灯竟然还是紫外灯,窗玻璃把紫外线反射在我眼睛里,我算是遭了暗算了。

        周励开始哀叹自己苦命,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那样李波都得靠他的帮忙,最可气的就是自己还得负责给李医生解闷,周励实在不知道盲人,特别是李波这样不够专业的盲人同志应该玩什么比较合适,所以只好想出了这个主意,出于对安全因素的考虑,周励只好陪洗,最后便落得了个人肉垫子的下场。

        人说是久病无孝子,我这才麻烦了你老两个钟点,您老就不耐烦了?

        李波的总结性发言终于让周励的牙齿纠缠上了他的耳垂,并且靠着脖子的力量,狠狠地扯了几下。

        李某人虽然眼神欠佳,但是身手还是非常地敏捷,只在周励的腋下如同弹琴一般,轻轻地将每一根肋骨都照顾了一遍,便让周励松了口。

        李波好不容易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找到毛巾开始擦试身上的水珠,不想周励在旁边幽幽道:不用擦了,反正待会儿还是要湿的~~~~~

        李波在心里嘀咕,就知道你小子不会那么老实。一面不露声色地找到浴袍披上,摸索着朝卧室走去。

        才到门口,就被一只胳膊挽住了腰,李波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蹦出来三个字:导盲犬。但他不是没良心的人,到底没说出口,硬是把这几个字从嗓子眼给咽了下去,化作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浮在唇边。周励会错了意,以为那笑是为了博取一个吻的,于是低下头找到李同志的嘴唇,接着是牙齿、舌头、上颚……,周励一边吻一边好笑,觉得自己跟套公式似的,偏偏这套路还就是玩不厌,吻着吻着还就真吻出了格,李波脖子上那水灵柔滑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肌肤,诱得周励连吮带咬地就较上了劲,急得李波直嚷嚷:我说你给自行车上牌照敲钢印呢?

        思及李波待在家里要休息个几天,周励便有种欢度周末的兴奋和张狂,凑近爱人的耳朵,周同志鼓动李同志今天换个姿势。

        哪想李波皱起了眉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面孔,干什么?想把我弄成一张折叠椅,没门!

        周励觉得李波臊得很,无论是插科打诨还是严词拒绝,一句话就是不配合。

        把李同志引到床边,周励心中有了计较,这样吧,等你眼睛好了,写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几个大字,挂在我们床头,也算是起一种鞭策和激励的作用。我个人认为这几个字放在床边最能体现它的作用,实在是妙得很,这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境界,也是我们孜孜不倦有待努力的目标。一番话听得李波目瞪口呆,再仔细一琢磨被周励篡改的标话还真是歪打正着,寓意深刻。就在李波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的当口,周励又说了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这个玩笑开过就算结束,我知道你也累了,眼睛又不舒服,我们睡吧,一边说周励一边给李波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好比两个人拨河,摆好了架势卯足了劲,突然一个人松手说自己不想玩了,对方肯定得摔个屁股墩。所以李波现在就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难受,又不好意思说我现在还不想睡,更不知道周励说的话是真是想。

        又等了半响,旁边了无声息,周励真的睡着了?李波想想于心不甘,撩起纱布的一角,抬眼一望,但见周励头枕着手,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李波坦然地将缠在眼睛上的纱布取了下来,支起手肘俯身看着周励,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宣布自己改主意了。

        此刻的周励仿佛自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带着三分无辜二分狡黠还有一分无赖,审辩道自己想睡觉了,李波又是个病人应该好好休息,最后竟把不应期都搬出来了。

        李波转守为攻,立时摆出一副求欢不成逼迫就范的恶少模样,拿调拿调道,怎么,把人家的火逗上来了,就想撒手不管了?

        周励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说其实我还是觉得你蒙着眼睛比较招人爱,我办事的时候,你的眼睛扫过来瞥过去像地主对长工。

        李波的手已经耗住了周励的脖领子,一边扒衣服一边重复周励自己的话:团结——嗯?紧张——嗯?严肃——还有活泼?

        周励把李波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顺势将自己的小情人整个拥在怀里,他的眸子不再调皮,温暖而又真实的怀抱促使两人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李波的双手顺着周励的脊背一路延伸,指腹的力道拿捏得灵巧而富于变化,周励忽的产生了一种臆想,不知道这妙曼的手法是不是李医生在给病人做体检的时候练下的?如果真是这样,做他的病人倒也十分享受。

        李波的手指越来越不规矩,狎玩戏谑极尽挑逗之能事,周励只觉得末稍神经传来阵阵酥麻,一时间心身俱痒,热血沸腾,猛一转身,将李波侧身放倒在床上,伸手从枕头下面取出小匣子,旋开,探进去的手指沾满清润稠滑的液体。舌尖舔过爱人背脊,周励的手指慢慢探进李波的身体。

        李波正想说话,忽尔发现自己的小腹下面被一只手轻轻地抚慰着,不由身体微微有些发颤,一分神周励已探身而入,缓缓行进跟爱人融为一体了。

        前后夹击让李同志不能自已,只觉得一波一波的快感扑天盖地袭卷而来,他牙关咬紧,手指紧握,整个身体仿佛在风口浪尖上颠簸旋转。

        周励卖力地左冲右突,在肢体交流的同时还不忘跟爱人做精神上的交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真棒!

        李波已经被周励摆弄得意乱情迷,抓住被子当浮木蹂躏还不够,狠不能用嘴撕咬,那还有闲工夫去回应爱人的话语啊。

        周励的动作越来越快,手里的频律也越来越快,李波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心说自己如果面对周励,一定把他的身体变成一幅野兽派的画作。

        不过周励的饶勇善战还真像头野兽,李波弓起的身体因为高潮的来临而痉挛颤抖,上穷碧落下黄泉,几经来回,周励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就差临门一脚却在关键时候李同志喊了暂停,周同志一个劲儿地要求李同志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李同志忍无可忍,攥住周励的手大喊:中场休息!中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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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35:40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到冒烟II page three

        周励对李波无疑是爱之若珍的,除了赏心悦目、情投意合这些因素以外,周励对李医生的才学还是很欣赏的。特别是当李某人抱着像砖头般厚实,足以将人砸晕的英文版医书读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时候,一种因为专业上的隔阂而产生的敬佩之情便油然而升。

        周励与李波互相看不懂对方的专业英语,仿佛计算机英语与医学英语互不相认,早已断决了亲缘关系。周励的计算机英语讲究得是一个简字,编程用的单词有头无尾,永远一知半解。如同mask是“掩码”而不是“面具”,李某人对于计算机专业术语不熟悉,领悟不出另一重意思,好比参加化妆舞会,原本熟悉的人,此刻全戴上了面具,而面具下面的真实面目却难以辨认。

        而李波的医学单词讲究一个繁字,冗长复杂,像什么血清半胱氨酶蛋白酶,就算翻成中文周励都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看英文就更头疼了。有一回,李波抱着书看得正起劲,周励把脑袋凑过去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很惊讶地发现竟没一个脸熟的,就剩下二十六个字母是自己认识的。

        倒是旁边深入浅出有副图片,对着那些简单的线条研究了半响,周励不耻下问:这是什么?李波冲着他嘿嘿一笑,这呀……是结扎。你看输卵管被切断了,精子和卵子不能相遇,不仁道呀……

        李波随手拿出本书就让周励觉得这十几年的英语算是白学了,你说周某人对李波的欣赏还能不上升到崇敬的地步么?

        所以,李波在家里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洗衣服有洗衣机,洗碗靠洗碗柜,买菜烧饭有周励。周励充当保姆之余,还得做教具。李波学口腔学,周励就整天呲着牙;李波学骨骼和肌肉,周励就得光膀子;李波学物理诊断,周励就在床上躺平了,让他在身上又是看又是听,又是叩又是摸,找矿似的忙了一个下午;只有在李波学解剖的时候,周励没敢帮忙。

        李波拉着周励的手,最常说的话不是“我喜欢你“,而是“你的静脉真粗,想扎偏都难“。一次两个人同撑一把伞,李波手一歪,伞柄夹住周励一根正处壮年的头发,连根拔起,周某人叫得撕心裂肺,李波眼睛直直得看着那根头发,说:“这个头发的毛囊长得真标准。“

        然而,最让人发指的一次还是李波学生理时,一天蹦蹦跳跳的回到家,拿着大小齐全的一套刀剪,说:“猜猜今天学什么?“周励当即面如土色

        ,不敢回答。李波接着说:“我们刚学了分离心脏的技术,很高难,我要复习一下“,此时周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李某人突然注意到周的表情,大笑了好一

      会儿才说:“别害怕,不疼的——我们做的是’蛙心灌流’你抓一只小蛤蟆代你受苦就可以了。“

        医师资格考的时候,李波嚷嚷着要闭关。打起背包就回了宿舍,还说什么不斩楼兰誓不还。

        周励盼星星盼月亮,眼瞅着熬到考试前一天晚上。午夜时分,李波一通电话把周励从床上给拽了起来,电话里李医生怨气冲天:“这下玩完了,明天肯定过不了,时间来不及了,我还没复习好呢……”

        周励一听满不以为然就说你也算是沙场老将了,我还不了解你,那次考试不是攻城拨寨如履平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李波急的声音都走调了,这次可是十几门功科全要考啊,七年学的东西一勺烩,儿妇内外五管科流行病病理学……啊…… 我不活了我……

        周励柔声安慰,好言相劝。李波不依不饶,寻死觅活。

        最后周励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就说那我顺着电话线爬过来吧,周励话音未落,李波一个“好”字已然出口。

        夜半三更,周励横穿半个上海赶到医院里,可怜他这只百灵鸟不幸与夜莺做了夫妻,真是活该倒霉。

        见了面,李医生还说呢,你小子可沾便宜了,这外宾病房住一宿可要一千多呢。周励心里这个委屈哟,有家不住,要贪这种便宜,我至于么?

        翻了翻李波桌上的书,周励就说我考考你吧,我要说没问题,你就一定能过关。嗯,这个流行性斑疹伤寒的主要传播媒介是什么?

        李波转着眼睛想了老半天,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摆:虱子?跳蚤?不对还是虱子……

        眼看着第一道题就卡了壳,周励也有点急了,又问那地方性斑疹伤寒的主要传播媒介是什么?

        李波彻底无言。

        周励万没想到爱人竟退化到这种地步,急急道你不会两个都写虱子么。

        周励本想鼓励几句,那晓得李波全然没有心思再看书,提出要跟周励去吃宵夜。

        席间,周励夹起一块肝,对李波说,你说,这是左肝叶还是右肝叶?李波还真不含糊,研究一会,肯定是说,左叶!你看门静脉分支走行角度比较平直,这是肝左叶的特点。

        接着周励夹了块肥肠问,你说这是哪段肠管? 李波又答:脂肪成分不多、粘膜光滑,这是乙状结肠,TMD这家饭店蒙人!用乙状结肠冒充大肠卖给我们,老板!

        老板没过来,旁边桌一个哥们儿脸色苍白地来了:求求你们,你们这桌我结了,别聊这个了成么?

        第二天清早,李医生双目炯炯,斗智昂扬地直奔考场。可怜周工程师偶尔客串了会夜行性动物,再想回过头做日行性动物已无可能,进了办公室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朝沙发转悠,恨不能立刻投怀送抱。

        好容易撑到下午二点钟光景,眼见得胜利在望,办公室忽地通知大会议室开会。周励进会议室一看,主持会议的是一位分管业务的老太太主任,立马明白了自己也就是个陪衬,当下决定效仿张飞睁眼睡觉。

        业务部的工作并不复杂,但是业务人员早已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工作程序,就算福利待遇再好,工资再高,业已不能调动任何积极性了。所以,本应妥善保管的客户资料居然屡次失踪,为了防微杜渐、亡羊补牢,分管主任将各部门的负责人和业务骨干召集到一起,本想来一场批评与自我批评。万没想到会开着开着就变了味,大家不约而同地举起了大刀长矛,直往别人头上砍去,有乘机寻仇的、有在同事与领导面前不甘被辱奋起反击的、有眼见自己的上司落下风挺身而出顺便溜须拍马的、有虚荣心作遂好表现逮不着机会的、可怜那位老太太主任能力不济加上年势已高,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刮得东倒西歪,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周励坐山观虎斗,并且是看一群老虎为了一根骨头打得你死我活,精神也上来了,乐得哟比坐在罗马大竞技场还带劲。

        

        业务部众科长无视老太太主任的存在,吵得不可开交。老太太一状告到主任那里,主任多聪明的人呢,明白业务科的人相互倾轧是个中高手,解决问题一个能人没有。于是拎起电话把信息科科长叫到房间里面授机宜。信息科科长二话不说拍胸脯保证一定为领导分忧。

        出了主任室,把众科员召集一处,信息科科长用一种鄙夷的口气道:他们业务科的人素质就是差,赵主任给了四个字的评价——丢人显眼。靠他们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了,是不是我们信息科出个方案,在部门与部门件袋交接时做个控制程序,以免再出纰漏。科长的目光落到了周励身上:小周,这个项目就由你具体负责吧。

        过渡一下,有点沉闷,不过好戏就要开场啦,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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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4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励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那条池鱼,眼睁睁地看着池水被舀干,却无能为力。刚才自己在会议室里的行为真是愚蠢透顶,光知道看白戏了怎么就没想到站出来提个倡议,通过加强同志们的责任心来解决这种小问题,而不是通过技术的手段。

        于是周励表现得一脸诚恳,说是要跟同志们筹划一下,具体使用什么软件,模块怎么拆分,大家的工作如何分配等等,总之领导既然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科,就没理由不去出色完成。私底下却把能想到的粗话脏话统统翻出来,把业务科的那帮人问候了个遍,为了这么点小事还要做个程序,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李同志回到家的时候,周励正在啃一个苹果。李同志咽了口苦水,长叹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苹果已经塞进了他的嘴巴,周励按了按他的肩膀:考得好不许洋洋得意,考得不好也不许痛哭流涕。吃完苹果,做饭去吧,我要干点活。

        李波眼睛瞪得老大,抓着苹果望着周励,不明白自己的待遇为什么会一落千丈。

        周励回到电脑桌前开始查资料。李波一边啃苹果一边腻在周励的身边,我们出去吃好不好?吃完了去蹦迪?总算是考完了,好歹庆祝一下?

        出去吃?不怕饭店用地沟油了?不嫌盘子碗什么不干净了?蹦迪?要不要再来两颗摇头丸?周励眼睛盯着屏幕,一口回绝。

        你怎么这样啊?我这辈子考试都没考得这么糟糕过,都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七年心血眼看就付诸东流了,还不许我发泄发泄?李医生满腔愁苦,一肚子委屈。

        职称考试都这样,面面俱到搞题海战术,把你整得头晕目眩,以为自己不及格了。等分数下来一看,哇!总分五百多,及格线是二百五。不用怕,就你一研究生都不能及格,还让广大专科生还活不活了?你做参考题的时候,那出题老师被批驳成什么样了,这个是混淆视听,那个是逻辑混乱,这种滥题臭题都出得出来,回去抱孩子得了。是不是你说的?就你对题目的理解,既精辟又专业!智者都是没有耐心的,我在家里熬了那么久都没有说破你,可想我的耐心都被磨练成什么样子了?做饭去吧,不许讨价还价!

        李医生明白申诉无望,很识趣地做了饭,又很识趣地涮锅洗碗。周励在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吃完了饭,回到电脑桌前一阵忙碌。

        李医生黯然神伤,握着摇控器像握着AK47对着电视机一阵扫射。预想的狂欢落了空,心里未免空荡荡的。李医生虽然爱耍小性子,但撒娇耍赖也要看准时机,不然非但无效徒然惹人生厌。周励遇上了棘手的问题,自己帮不上忙,只有耐心等待。自己在宿舍里闭关1个月,周励也是这样耐心地等待,没有抱怨,没有抗议,并且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分时间和地点。但是自己充其量也就是拘留,可周励呢,这种不知道刑期的徒刑李波称之为无期。

        沉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星期。李波懂得快乐要自己寻:其间与同学出去吃饭、卡啦OK数次;一个人去室内滑雪场滑雪数次,打壁球数次,打80分的ID积分从秀才上升为知县;剩下几个晚上在医院值班。

        这几个星期,周励购买了电子扫描枪一把,设计方案一个:每次交接时通过条形码来控制件袋的流向,确保每一份客户资料的安全。科里只有周励和一位老工程师能写程序,老先生另有任务,所以周励既是该项目的负责人,也是执行者。奋战了七天以后,终于,程序进入了调试阶段。

        这天傍晚,李波回到家。忽地从房间里窜出个人,手握一把扫描枪大声喝道:举起手来!李波唬了一大跳,略一定神,心中便有了计较。赶紧把包扔到地上,高举双手:大哥,钱在包里,你自己拿,千万别开枪!

        那匪人上上下下把李医生打量了一番,一阵狞笑,不紧不慢地更正道,我不是劫财。

        不是劫财,难道是劫色?

        李医生被那邪气的眼神看得直发毛,脑子里七七八八地闪过一连串的念头,成功地预见了自己将遭受蹂躏,连蹂躏的过程都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虽说如此,直面匪徒的枪口,李波表现得临危不惧,摆出幅鱼死网破的架势。

        劫匪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猎物,可怜的小白兔还以为自己是只猎狗呢,可惜一双眼睛分明是在示弱,乞人怜惜的目光里流露出哀怨的神色,甚是撩人。

        劫匪好像被这眼神撩拨得有点把持不住了,晃了晃手里的枪:把衣服脱了,快点!

        李医生忽地扭捏起来,那手指进一步退退两步,劫匪望眼欲穿,他才解开三颗钮子,吹弹欲破的肌肤散发出粉红色的光泽,让人联想到某种水果,粉红的薄膜下是多汁而甜美果肉。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那欲火炽热如被油淋,腾得一下穿得老高。

        李医生怯生生地瞥了劫匪一眼,那劫匪让这半推半就的眼神看得有点找不着北,暗地里一个劲儿地纳闷,这到底是谁调戏谁呢?似乎是为了证实一下,那人伸出手想帮帮小李医生,手指似乎已触碰到衣服了,电光火石之间,李医生一个扫蹚腿从右向左攻击对方的腿弯,右手扣住对方的腕部,往后那么一带,对手好像根本就懒得还击,顺势向后仰,在将倒未倒之际,用左手勾住了李波的皮带,李医生不由自主地前倾,于是周励准确地落在身后的沙发上,李波则不那么情愿地摔在了周励的身上。

        李波笑眯眯地看着周励柔声道:程序做完了?

        周励像刚下完蛋的母鸡,兴奋异常地宣布自己已基本完工!一边说一边将李波抱在怀里,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着周励眉开眼笑,李波步步为营开始诱敌深入:那么饭做好了么?

        今天这样的日子还要做饭?周励憋闷了三个星期方才完工,恨不能朝天开枪,砸摔厨房里所有的盘子和碗,反正大肆庆祝一番总不为过。

        李波仿佛一个猎人,偷偷举起枪,瞄准了猎物,但动作还不能太大,于是外松内紧,表现得漫不经心悠悠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励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战士,已然嗅出了其中的玄机,他摆出一幅洞悉内幕的神色,用零点零壹秒的时间微笑着眨了下眼睛巧妙地掩盖了自己需要时间思考的真相,而后不紧不慢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哼!李波发现鱼在即将上钩的一刹那,忽然放弃了鱼饵,不由得有点泄气,对上周励的眼睛嗔怪道,你的眼珠往右转说明大脑在回忆,忘了就是忘了,还想骗我!

        周励的眼睛马上变得很无奈,还有点委屈,申诉道,你不信?生日礼物都买好了。

        李波半信半疑的转过头,顺着周励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桌子上有个精致的盒子,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妥,来不及细究,周励一个翻身把李某人压在身下,细细密密的吻从天而降。

        李波奋力扭动着身体,一个劲地嚷嚷:知道是什么日子还骑在我身上,还让不让人过生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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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44:18 | 显示全部楼层

  晚饭自然要在酒店里吃。

        李波想点牛尾汤,周励告诉他这种牛尾只有法国牧场里专门培养的牛身上割下来的尾巴才好吃,不如点个洋葱汤来得味道好。

        李波又要奶酪明虾,周励则推荐起司烙桂鱼,说是好吃得不得了,说得李波还没等菜上来已经闻到奶香四溢。

        李波又要烙蜗牛,周励仿佛跟这蜗牛有仇,贬得一文不值,倒是对培根牛排青眼有加。

        李波知道周励在外面的饭局多,见识广,只是憋了口气,挑衅似得跟周励对着干,又舍不得亏待自己的嘴,最后少不得一一依从了,想想不过瘾,要了个火烧冰淇淋,未了加上一句:这个先上!

        周励看那侍者走远,探身凑近李波不无伤感道,才恩爱完了,你就摆出这样一幅脸色,做人该厚道些,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念完经就打和尚。要老这样,迟早我得去看心理医生。

        李波因为做不成这渡人的桥、拉磨的驴而心有不甘,当下用鼻子笑了一声,你小子要是有障碍了,我一步一头去龙华寺烧高香!

        为了给小李医生以心理上的平衡,周励仿佛被刚才那句话气到了,咬着牙直哼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给你过生日,哪次我不是搅尽了脑汁哄你开心……

        “少给我假公济私,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说去黄山搞什么生日旅行,还不是为了自己一偿夙愿!”李医生可算是逮着机会报仇了,掰着手指头跟周励老账新账地清算:结果呢,预算出了偏差,在山上待了没两天,钱不够了,说什么落草为寇比沿街乞讨强,最后靠行窃才没有饿死在街头!

        周励瞪大眼睛,张着嘴,满脸诧异,眼见着这始作俑者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他抓起叉子用柄顿了顿桌子,嗨,我说当初是谁赖在山上,非要多住几天的?后来逼得我没办法,只好挺而走险,才算没饿死你,今天翻脸不认账了,你也太不仗义了!

        怎么是我要赖在山上呢?不是你说难得来一回,非要玩个够,怎么到成了我的不是?

        两个人为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辨论了老半天,眼瞅着陷入了死循环,李某人话锋一转,不求无过,旦求有功。振振道:当初要没有我引蛇出洞,你能这么顺利得手?

        装穷你不行,摆谱到真不盖的,那旅店老板居然肯乖乖带着你看房间,我在冰箱里偷罐头的时候就在想,我们俩个真是珠联璧合,天衣无缝。最后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步三摇,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灵不灵,走走走,再换家看看!那气势,那风度,具备一个成功骗子的所有要领!

        周励眉飞色舞,一番调侃,在李波听起来就是明褒实贬,恨恨道,去黄山倒还算是有惊无险,去华山的那次就真的是惊有险了!夜半三更,堵在长空栈道上,进退两难,手里抓着铁索,脚下是悬崖绝壁,连个磕睡都不敢打,好歹熬了一宿,腿肚子都直了,哈,这是过生日么?整个儿一受罚啊!

        连大文豪韩愈都吓得大哭,写了遗书扔到山脚下,我那也是怕吓到你,才跟着晚上爬华山,不会这个也怪我吧?不过就算我们之间万一不能永远,你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了,那么多第一次:第一次旅行,第一次爬山,第一次行窃,第一次历险,第一次……周励意犹未尽,李波的脸红了。

        遥想当年,周励继续感叹恋爱中自己如何的才思过人,如何用电子相册制作幻灯片,背景音乐是自己录的情歌,如何的缠绵绯侧,没等周励说完,李波努着嘴,瞥了周励一眼,笑影浮现,不就是把泰坦尼克号上的两个人换成你和我,至于那首歌,唱得完全没有技巧,就一个大白嗓子,听得人毛骨悚然,我在家里看了,第二天邻居大婶神神道道地对我妈说,昨晚听你们家有鬼叫的声音……

        欧,那道是,你现在想听鬼叫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周励仿佛是历经沧桑,摆出一幅对自由生活无限向往的表情:唉,一旦结婚是武功全废,早已被这凡尘锁事磨尽了心力,除了把自己洗洗干净送上床,其它的我也不想了。

        这番话在李波听来周励之所以江郎才尽,黔驴技穷无非是对自己的爱淡情驰,这是一种公开的,赤裸裸的挑衅。

        那是,一旦结婚是武功全废,首选症状就是患上间歇性耳聋,听不见自己不想听的话!跟网络游戏搏命的时候全情投入,跟他说什么都是耳旁风;其次就是阶段性的自闭症,对人不理不睬,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直到工作完成!可怜的我就象是个摆设,人家想搭理你的时候就哄哄你,不想理你的时候就踹到一边去。你还得装傻充愣,装着看不懂,人家高兴的时候,你得跟着高兴,别人朝你勾勾手指头,你就得摇头摆尾地对着人家感恩带德,别人要是嫌你烦了,你还就得乖乖地躲开,要是挨了踹那也是自找的活该!李波像个心酸的怨妇数落自己的丈夫,为了彰现周励的不仁不义,不惜把自己贬成了一块地毯。

        周励不成想自己的玩笑竟把李医生的新仇旧恨引了出来,并且是不顾事实真相,硬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自私自利、玩弄情感的花花公子。

        不过他并不急着为自己击鼓伸冤,喃喃自语道:哎呀,我在家里买菜做饭任劳任怨,死了以后那肯定是上天堂的,你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掐尖要强,指鹿为马那肯定是要下地狱了,那我们不就分居两地了么?

        不等李波反驳,周励笑吟吟地自问自答,那我只好去天堂搞人事工作,想办法再把你调上来喽。

        弄得李波笑也不是,恼也不是,正在两难呢,火烧冰淇淋端上来了。李波自顾自把温热松滑的外层吃掉,剩下那冷硬的芯子便不去碰它了,周励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你不要了?李波若无其事道,饭前吃冷食不好。周励恍然大悟,你个坏东西,凭什么好的都让你占了,就留下鸡头鸡脚给我?李波的道理永远是充足的,你没听人说,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话教,三等人用棍教。周励放下勺子,擦了擦手,半是威胁半是起哄,好啊,回去我就买根擀面杖。

        一顿板吃得很尽兴,两个人说说笑笑尽是些陈年旧事,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酒店的桌子碰翻,惹来侍者一阵阵好奇的目光。

        出了酒店,李波提议散散步。两个人先逛了书店,周励说要买一幅一千块的拼图,等小李医生值班的时候,聊以自慰。李医生买了飞行棋,说要重温小时候的旧梦,一局五元,概不赊账。李医生在拐角处的茶叶店给周励买了一罐他爱喝的潽洱茶,周励买了套丝绸睡衣送给李波;转来转去就到了恒隆广场的门口,周励说进去看看吧,李医生笑着说,好吧,看看又不要钱。也不知道到了那个专买店里,就听得周励兴冲冲地对李波说,你就要这一件吧。

        这晚,李波从黑甜乡中醒来完全没有混混盹盹睡眼惺松的意思,大脑异常的兴奋,睁开眼睛定定地想了会儿,不由自主地就笑了。

        像泥鳅般滑下了床,李医生摸进客厅找到桌上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李波征征地,有点犯糊涂。仿红木的托底上嵌块镏金木雕的表,旁边还插了只笔,俗不可耐倒像是办公室里常见的摆设,不对呀,李波越想越奇怪,把东西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不经意间看见底座下面有行小字,***公司成立一周年纪念。

        第二天中午,周励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腿给李波发了条短消息:昨晚上你踹得我好疼啊!

        手机那头,李某人一阵冷笑,这手里也没闲着:昨晚上我梦见有歹徒对你居心不良,跟那恶人展开了殊死博斗。

        晚上回到家,李波冷着一张脸也不多话,任凭周励插科打诨,讨好卖乖,李波端着架子爱理不理,到了睡觉时分,李波扔下一句话进卧室顺手就把门给锁上了,周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才明白过来,李波说的是,明天我出科考,今晚上你睡隔壁吧!

        周励遭遇有生以来最为严厉的一次处罚:停职反醒。

        显然小周同志对此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钻进被窝的时候还不忘阴阳顿挫给自己以安尉和鼓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波在隔壁听得是清清楚楚,知道那是存心叫给自己听的,脸上浮起一层笑,再仔细一想,又较上了劲,沉默是金。

        到了第三天晚上,李某人下了班也不急着回家,跟一班年轻医生拥到二医的足球场玩了个痛快,接着吆五喝六地找馆子打牙祭。回到家都快十点了,掏出匙钥开了门,却见沙发上坐着个人,身着一件珠灰色衬衫,无带无扣薄如蝉衣,领口处镶了圈浅蓝色花边,隐约可见胸肌,李波一呆,不想这性感尤物的工作道具穿在周励的身上倒也别有一番风情,就像那日周励赞他穿上这件衣服是阳刚和阴柔的完美统一。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鬼迷心窃卖弄色相换来得不过是一出空城计,李波打心眼里唾弃自己。

        周励靠在沙发上摆足了功架,却见李波上一眼下一眼居高临下波澜不惊,随后径直向里走去。周励只觉得面孔发僵,心头泛苦,仿佛一只猫咪看见耗子,十拿九稳的一扑,竟然落了空。

        李某人甩掉鞋子,抓起本书大大咧咧往床中间一坐,那架势周励一看就明白了,只是不甘心,期盼着李同志把眼睛抬一抬,自己好歹还有话要说。李波也不接茬,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书,周励在床前踱着步子,仿佛那饿极了的猫,久候主人开饭不见动静,只好竖着尾巴围着人打转转,周励正愁没有尾巴作信号旗呢,忽的灵光乍现,双手抱拳对着李波长长地作了个揖,朗声道:启禀元帅,末将今晚在哪里安营扎寨?

        李波撤下那当幌子的书,终于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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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9 23:49:22 | 显示全部楼层

  ************************************

        诸位哈哈一笑,本文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

        过一阵子,偶要把这文拖下去好好修改,第一篇的结尾是我不满意的,我是个急性的人,不想没个结尾拖着,为了有个结尾而结尾,留下许多遗憾,还有许多小东西只好在第二篇里补,偏偏有一搭没一搭地写成了情景喜剧小品,害得追文的人看了不知所云,偶本人也觉偏离了原定的设想。终于明白为什么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一旦成婚便没有故事,red不想矫情地给他们弄段婚外恋,仰或是父母反对要死要活的场面,最初的设想不过是让李医生实习,选导师什么的,可惜这么正经八百的话题想来也是不会有人要看的。

        所以第一篇的后半段将被删掉,第二篇会抽几个小故事加进去,尽量压缩,再续一个正常的结尾。

        有时想想修改文章不如挖新坑来得轻松,没人喜欢吃隔夜饭的,无奈red拗不过自己的脾气,什么事情都要四平八稳尽善尽美,这文写一段一小时,写完了就贴,第二天自己看着也是错误无数,实在是对不起读者。

        最后不能免俗,感谢每位回过贴的朋友,red别的本事没有,记性倒还不差,记得每个给我回过贴的人,有些人很久不露面,red就要猜疑,是不是最近这几段写得实在没趣,所以把读者一个个都弄丢了,好在此文是red的处女作,写得不好也情由可原,但愿再开新坑时,能见到老熟人,如果你们换马甲,那我也没法了~~~

        又是中秋节了,续这个坑差不多两年了,写第一部的时候red隐性失业,做在办公室里每天一章写到眼睛发直,可惜那时也无人表场我的速度,后来跳槽忙着换工作停了一下,结果弄了个让人后悔的结尾。第二篇开坑没多久,老外公碾转病榻三月,离我而去,red痛不欲生,后来挣扎着又写了些,工作繁忙导致速度和字节都少,其实写文的人往往比读者还要着急,吊在那里不上不下不是滋味啊,特别像我这样性急的人。

        所以赶在中秋之前,偶将文结束了。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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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30 02: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了?这次动作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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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30 12:46: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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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0 B* Q# Z3 L& J+ k: \. D& N0 r6 C+ U6 z) R" A  z) b8 Q

) ]  x' ?/ d3 X% X0 j5 q    快开学了,希望能快点贴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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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31 00:37: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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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7 ?! w6 J
% @1 n) ]7 A" w/ l* n. [; ]: e& v* `0 R* o
    那就寒假在写其他小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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