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农民老木77-149》 BY 韩小元 【完结】

山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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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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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参加了康兵和王海英的婚礼。

    婚礼前一天晚上，风雪交加，先是一阵猛烈的寒风，刮敲着屋檐发出嘣嘣声，接着是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刷刷刷，就像有无数把铁钎子在一下一下钎着我的心。

: `* ^$ d/ d, C- I    第二天，便雪过天晴，阳光灿烂得就像闯进糖果店的孩童的脸。

    康兵父亲康大宝的司机来学校接我，学校已放假，只有初三年级的学生还在补课。

    婚礼在县城的一家酒店举行，宽阔的大厅，两排座椅，一个红色的拱形婚礼台，上面包裹着百合花，台面上铺着白色的羽绒。典礼上，一个小花童手持花篮，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这首闻名世界的童谣。

$ @" J( n5 u; e' I# p2 c9 P    许是天冷，王海英穿的是一件红色的长袖羽绒袍，红的耀眼，像一团火焰。她接过花篮，像打了鸡血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幸福着描述着她从认识康兵到爱上康兵的过程。

    在场的每个人都静静地倾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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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着一套，确切说是康兵亲自挑选的报喜鸟西服，红红的领带，上衣口袋还别了一枝红红的煞是好看的花儿，显得很是风度翩翩、温尔文雅。

' Z6 d  A# A& q" F    换上这套行头时，我吓了一跳：活脱脱一个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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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劲儿问来接我的司机：真是康老师交代，要我这么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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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回答：是，是的，康老师特意跑去城里为你挑选的，还吩咐请你务必换上！

    婚礼很是盛大和热闹，很多细节我已不大记得了。我虽是伴郎，可我一直机械地站着，毫无表情，我甚至感觉不到台下祝福人的眼睛，只听得主持问新娘子王海英：

    “新娘子，你是怎么爱上新郎官的？”

    王海英接过话筒，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满脸兴奋地说着，就像在叙述一部动人的爱情小说。

' h1 ~5 v0 _' H( t; W    王海英说：“那天开学，我去报道，爬学校门口西侧的台阶，看见前面有个男生扛着行李，弯着腰，挺着屁股，轻快地爬着。他的屁股象是饱满的皮球，被两条轻快的长腿轻轻地托起。随着长腿的前移，屁股像个充气的皮球，在表达着什么似地，有节奏地跳着、蹦着……”

+ M, c0 N0 V  \1 D    主持人说：“哟，都说看人先看脸，你却先看人屁股……”

" u( r4 \9 H3 _9 _9 x% m2 z    王海英莞尔一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 {7 s/ L4 R' D: J6 ]7 B# g    王海英说：“他扛着行李在前面爬，我在后面赶。台阶高高，我就站在他的身后，无法不看到他的屁股，也只能看到他的屁股。可一看到他的屁股，我就发现好像有两块磁石贴在了他的两片屁股上，同时也贴在我的两只眼睛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多看了一眼，我又忍不住再看几眼。就这样看着，爬着；爬着，看着。我爬到台阶顶，也看到台阶顶。当我爬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口，他的脸突然转了过来，我一下惊呆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屁股这么帅气动人，脸蛋也这么帅气动人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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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英刚说完，现场一片嘿嘿的笑。

    这是一个典型的“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我似乎理解，即便王老师听说了康兵是个“二倚子”的闲言碎语，却还执意要与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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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5 S9 U; t$ I2 z    爱，有时，会让人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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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女人用“帅气动人”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屁股，这个“帅气动人”着实用得好，拿捏得也到位——康兵的屁股确实堪谓帅气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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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康兵一同站在婚礼台的我，很苦恼，很尴尬，也很无助，我已是无能为力了，就像一只钻入硕大瓶子的苍蝇，空间很大，四处都透明，但就是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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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没笑，呆呆地立着。见大家都笑，我也只好跟着笑，但我能感觉自己在婚礼台上的强颜欢笑，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一个智障儿得到糖果时的裂嘴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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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 w" Y. g, K" \! c% ?" i0 D    呆了一会儿，我就以不舒服为由，下了婚礼台，离开了——这绝不是该我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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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r8 B/ e- [/ }, H! E    刚出酒店，康兵就追了出来。

4 V8 v" K8 I% k. n6 i, _% r- P    康兵说：“韩老师，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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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L% U( x5 {% `* p    我没说话，看了看康兵，我想哭，但我没哭出来。我不知道康兵的悲剧是不是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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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兵定定地打量着我，就像那天我定定地打量穿着迷彩服的老木。徐久，康兵才说：“韩老师，你今天真好看，比我还好看，就像个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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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说：“没想到你会给我选这么一套伴郎服。”

    是的，这么一套衣服穿在我身上，确实有点喧宾夺主，下车，刚步入酒店，不少客人就小声地说：来了，新郎官来了。其实，身为新郎官的康兵早已在酒店的大厅等候多久，当时就站在客人的身后。

% p; L( T7 y3 x    康兵说：“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把你当伴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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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9 T7 M" v    见我纳闷，康兵突兀地笑了，笑了的康兵有点顽皮地说：“韩老师，谢谢，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在我心里，你不是伴郎，你是新郎，我康兵的新郎，想到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步入婚礼的殿堂，肩并肩站在婚礼台上，接受大家的祝福，我已心满意足了……”

9 M/ Z: e6 i, e% ^8 P. K" n    康兵一席话，说得我潸然泪下。

    不等他说完，我掉头就跑，跑得很快，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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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情愿，返校后，我还是病倒了，发着高烧。

    我一直不相信，精神上的打击，可以摧毁一个男人的身体。如今，我真实感觉浑身无力，心脏跳动非常明显，太阳穴仿佛有把锤子在不停砸。

    起来找退烧药，打开抽屉，里面装满了康兵送的东西：绿豆糕、桂花茶叶、黑芝麻糊和麦片。

    康兵说，韩老师，你这么辛苦，义务给学生补课，吃了绿豆糕会凉快些，还能去火、清热和解毒；桂花茶叶泡完水，晚自习值班时带去教室，可以提神；黑芝麻糊和麦片可以增加身体抵抗力，远离生病和感冒。

    自认识老木，我就很少打开这个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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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D, Z% k) J- ~    再次打开，我仿佛又闻到了康兵的气味，或者说是绿豆糕、桂花茶叶、黑芝麻糊和麦片的气味，淡淡的，若有若无，一种温暖而久违的气息。

    夜晚，我烧得迷迷糊糊，又毫无睡意，彻夜躺着，似醒非醒看天花板上由窗外的路灯映出的黑黑的影子。

    路灯熄灭后，我病得更厉害，看东西眼前都是黑糊糊，就像戴了一副墨镜。每隔几个小时，我就跌跌撞撞爬起来，狂吃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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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没有食欲，只能靠喝大量的水来补充能量，看着那些水绵绵不断从口腔里流进去，又一点一点渗出来，我无法用力呼喊。

    要不是巡夜的刘老师，见我房间的灯一直亮着，过来打听我什么时候离校，我怀疑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在乡村学校这间漆黑而空荡的房子里。

    在几个初三学生的帮助下，我被强行搀去了镇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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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5 z# d- G# @6 @    打了退烧针，我又被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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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烧似乎退了些，又似乎没退，仍感觉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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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学校早已放假了，就连初三补课的学生今天一大早也全离开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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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 a% O( d; f    我挣扎着起身，开始哆哆嗦嗦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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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d% f7 C9 l' t    收拾完行李，我晃晃悠悠去了趟镇上，一路上，我整个人都似乎要飘了起来，就像那天康兵那样。

- H' K, F" P! t. d7 H" K9 j% M    我强行吃了碗面，打听了车次。

* {* O* m1 X9 X- U/ t' ~9 m4 K    做完这一切，返回宿舍，我感觉自己很困，一点力气也没有。学校已是空无一人，寂静得要命，就连那个敲钟的刘老师也不见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积蓄着抗行李的力量。东西并不多，很多东西我都不想拿，但我的心，必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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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感觉自己很累，有点虚脱，似乎还发着烧，额头滚烫、头晕目眩。

5 f# [, s; v" a0 l# @+ J    我扛起行李，跌跌撞撞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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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t* y4 w% p' T6 n7 A$ |    我是怕，再不动身，等意识模糊起来，想走，也走不了。只要到了镇上，坐上了回城车，车里静躺几个小时，睁开眼，到家了，一切无须担忧了。

    下楼梯，由于晕眩，瞅着台阶，就像是一层层涌着波浪的大海，而我就像一艘船，随着滚滚的波涛，在海里晃呀晃。

2 {$ x1 p* D5 ^- a. u    晃着晃着，我一脚踏空，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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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 d& P! ~: p; u( P    以为，会一头栽在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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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1 Y) w8 I3 W/ S# w7 Y    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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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栽在了一个人身上。

    我稳了稳神，用微弱地声音说了声“对不起”，说完，我看了对方一眼。会是谁呢？学校就像一座废弃的城堡，早没人影了。

    看了对方一眼，我就忍不住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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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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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e9 {0 j5 R: N- h( `+ x* Y    很面熟，像是老木。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怎么会是老木，老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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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8 C# N; N8 q& X* K: ~: \9 z    虽然，自离开老木家，中午去镇上赶集，瞅着市集上的每个男人都像老木，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他们就是三三两两四面八方来赶集的庄稼汉。

    “小元——”对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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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不大，有些突兀，全无征兆，却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和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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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一说话，我知道，他是老木，就是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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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不了，老木就是这样叫我，太熟悉了，太迷人了，突然低低的一声，就勾魂摄魄。

    老木一把扶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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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小元，听说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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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确定是老木，我的心就像有一只小手在慢慢地挠呀挠，这段时间来积蓄的莫名委屈，顿时袭满心头，泪水不听话地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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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C. s1 R7 A    我推开他，继续跌跌撞撞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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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快速追过来，从身后搂住我。

    我挣脱他的搂抱，我说：“老木，松手，我得赶去镇里坐车。”

    老木说：“小元，慢点，哥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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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着，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手刚摸在我的额，老木就说：“呀，真是发烧，烫得厉害，不行，小元，你得去医院。”

& @% v+ d) Q1 \" K: b* X* V( _    老木不由分说，把我架到了后背，背着我就朝医院的方向走。

    我说：“老木，别管我，我要走，我要去镇上坐车，我想回家，我想我爷爷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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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我竟像个孩子，若无旁人地泪流满面起来。

    不知怎地，此时，一见老木，突然想起我的爷爷奶奶，他们迎霜的笑颜，突然在我眼前浮光掠影般泛现。我还想起了我的伯父伯母，自父亲去世后，他们就替爷爷奶奶收留了可怜的我。

" P( J- G' h, l! W& V: T    老木说：“小元，哥知道，等哥送你去医院，烧退了，哥再送你去镇里候车，啊！”

$ G: ]1 P; c; d. q5 z* x! b    老木的脊背宽厚结实，温暖如冬天的土炕。我能感觉到老木“通通”的心跳声，还有那粗重的呼吸。

    虽然，我泪流满面，但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脊背，不下来，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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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6 I5 z/ K; U; Q5 {0 Z# j! s4 @    想起，山洞里，第一次遇见老木，他淋着雨，也是强行背我下山，我伏在他的后背，揽着他的脖子，身子和脑袋紧紧贴在他的后背，颠着颠着，突然有了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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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l) p9 J( O1 w) T) f    我真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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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烧得通红，眼眶含着泪花，喉舌一哽一哽地抽搐。

    医生说，没啥大事，就是发个烧，打剂退烧针，拿点口服退烧药，定期口服就行。

    “挂瓶液体吧，都烧成这样了？老木急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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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2 f9 U0 O- V# j, y    “没有必要！”医生眼皮一翻。

' ~& a! e' I% S( Q. ~1 G1 t    “又不费什么事？”老木浑厚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拖得又高又长又响。

    医生看了老木一眼，眼神充满惊讶，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农民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连我也感到意外，我拉了拉老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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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5 {+ `9 Q' Q6 ~) T    我说：“老木，没事，打退烧针了就行。”

' @* \. j9 P: J    老木说：“不行，这可不行，必须挂瓶液体，你都烧两天了，烧成这样了，李水军（那个和老木同村的初三学生）告诉我时，我还不信呢！”

5 O5 R1 I0 e; H    在老木的据理力争下，那个傲慢的医生最终还是给我挂了瓶液体。挂液体时，还忍不出冲老木嘀咕：都这么大个小伙儿，发个烧，吓成这样，害不害臊！

% H2 w/ r: P3 P3 k! X# P9 c    屋里，就剩下我和老木。

4 q/ L% Q) G, B0 B5 }- v- X    我吊着液体，老木抚摩着我的额头，手一直在颤抖，轻微的，不由自主的。

9 {7 p- z5 p6 p8 [    老木说：“小元，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早点起来打水洗脸，别总吃方便面对付，生病了要记得去医院，发烧了要及时吃退烧药，家这么远，你又不会照顾自己……”

  X* Q+ R( d1 [! k# \0 t7 ~    挂完液体，返校，吃了退烧药，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 b3 O9 n5 Y) z4 V+ a0 g& Q4 S    半夜，老木一趟趟起身，为我量体温，不时在我额头、手腕上放着湿冷毛巾，用海绵拭洗我的腋窝，老木还用炉子为我烧了白开水。想起，那次，老木家，也是发烧，半夜，烧得厉害，老木一趟趟起身，摸我的额，为我盖着被，还去叫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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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太阳早已出来，透过窗户，暖洋洋地照在被子上。我摸了摸额，烧退了，除了些许乏力，并无其他不舒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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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B9 f$ q: P) |  f    老木在炉子前忙个不停，阳光照在他身上，明艳艳的。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我不知道这香味是炉子上散发的出来，还是老木身上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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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我轻轻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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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p& i, j  H4 e$ Z    “小元，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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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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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起身，端着搪瓷碗过来。

) C$ N2 C0 o# y    “什么东西？”

    “红烧肉！”

+ D% A9 i1 G. V3 y    “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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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 k+ C5 {- x3 T) i    “从家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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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Q4 E& P4 i6 S% ~" o( [    老木夹了一块，塞进我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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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问：“好吃吗？”

    我咬了一口：“恩，好吃！”

0 y+ I1 X; G$ t$ ^1 b! k    确实是好吃，又酥烂，又香淳，还浓厚！想必，老木花了不少时间来熬。

    老木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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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狗咬那晚，老木做着猪肉炖粉条，老木问：“先生，喜欢吃粉条肉么？”

    我说：“喜欢，但我最喜欢吃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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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笑了，老木说：“那，再做道红烧肉？”不由我拒绝，他就动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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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红烧肉，挑肉很关键，肉要五花肉——猪身上营养最好的肉。肉切成麻将牌大小正方形的块，太小易缩易碎。水很讲究，要一次放好。焐更讲究，要焐至少一个小时，焐得时间越长，越好吃。要的，就是这个慢功夫。

    焐肉时，老木果敢地盖上锅盖，阵阵香气则像雨中河水的涟漪，我和老木在灶房共度了一段长长的闻香时光。

; i+ N. l4 {. k! i9 @# L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老木都要对锅里的肉极尽女性般的抚慰，揭开锅盖，白白的蒸气带出浓郁的香，扑面而来，包裹了我，我不停做深呼吸，瞪圆了眼睛，不停问：“能吃了么？”

    在一阵浓似一阵的香气里，老木伴着我的深呼吸，不紧不慢地说：“人要忠心，火要空心”，就得慢慢熬，把要吃的苦都吃完了，也就熬出来了！”

, _# @" R. P2 [9 s/ S    老木很有数学天赋，夹的块块肉与我嘴的大小相得益彰。我吃着红烧肉，问：“老木，你昨天没回去？”

# z) K) `+ h: P2 A2 G, U* @- Y    “回去了你咋办？烧得这么厉害！小元，不是哥说你，身体是你个人的，你自己要不珍惜，受苦的是你自个！”

& p& v, d# f4 n    “你咋知道我生病了？”

# P! J4 w- Y. ^$ t& h    “李水军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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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9 O6 g1 U& d: j$ \8 o    “李水军昨天才放假。”

    “他一放假就回了家，我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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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陡然一动，原来，老木一直在关心我，默默关心我。

. q9 J/ M. }, I0 y+ T( u+ A    “找他干吗？”我故意这么问，心却好受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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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走后，没一点信儿，电话也不来个，哥还担心你路上出啥意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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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P% m! e9 a6 r. e/ Q+ ?0 M    “你不也没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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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打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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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S/ b( [/ I    “怎么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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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了村委会，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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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打，怕你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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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D2 ^$ S7 U8 a' `+ Q! F% a    我没撒谎，我曾在某个漆黑的大雪夜，偷偷出了宿舍，跌跌撞撞跑去镇上的一家杂货店给乌岭沟村打电话。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可笑到近乎疯狂。这么个大雪夜，村委会怎么会有人呢？就算有人，接了电话，老木会过来接吗？但我忍不住，真忍不住，我就想听见老木的声音，哪怕是不说话，他的呼吸声，他的喘气声。可是，这一切，老木怎么会知道呢？

    “咋会？我哪也没去，天天搁家呆着。”

( Z, @* a$ V' \    “等我电话？”我大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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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e8 [2 U, h1 M  M    “恩！”老木轻声应着，抬头看了我一眼，刚触及我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怕你来了电话找不着我……我寻思，小元怎么也会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 O4 x- h3 @( w" B% ]& s0 k    老木这么说，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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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那天，从老木家返校后，确实应该给他去个电话，报个平安——咋说，我也是离开他家返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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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h9 t. t7 R3 y    我别过头，看着阳台。阳台上放着的一盆前任老师留下的人工菊花，硕大的花朵遮住了低矮而孱弱的身躯，太阳光照射下，黄灿中透出一种娇憨，让人生出抱进怀里好好疼爱的念头来。

    我话锋一转，问：“老木，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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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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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那钱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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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车快。”

: s7 M2 l, A4 }4 f; F* \1 s9 P    “那你咋回去？”

( I" `$ m! Q2 _' ?8 @& I3 @    “走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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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6 B" ]: Y' h( E/ h2 G" @    “这么远。”

    “不远，以前赶集都是走着过来，走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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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回去吧，也不早了，路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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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V8 Z# A  e* a" K$ R    “不急，哥走道快。”

    “道滑，小元担心你走急了，摔了。回去吧，啊，我没事，烧已经退了，我下午就回城了，两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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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9 H. |  T! Q) J    老木搅动着搪瓷碗的手突然打住了，徐久，他才又夹起一块肉，老木说：“小元，你现在坐车能行吗？烧刚退。”

    “行，现在除了身子骨有点发虚，没啥大事。反正也不远，三个来小时就到家了。”

    老木不说话了，把搪瓷碗放到我手里，叫了声：“小元！”

    “恩！”我接过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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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3 F! _5 u- }% U% \    老木起身，蹲下，开始在小饭锅里做着打水蛋，老木说：“哥和你商量个事儿？”

7 p1 Z6 B7 b' ?- m1 V' {4 @    “说吧。”我搅了一下红烧肉，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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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起来，转身，却盯着我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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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问：“好喝吗？”

    “好喝，啥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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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哥说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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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C* c! E. r, l    老木转身，又蹲下，老木一边忙着，漫不经心地说“也没啥别的事，哥就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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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宿舍的楼下传来刘老师的喊声：

/ F8 b& X" I$ K; d/ F7 v    “韩老师，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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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已离校回家过年去了，刘老师是特意从镇上跑来学校告诉我，说是我家来电话了，挂到了镇上，问我怎么还不回去？要不要开车过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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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z3 {: A1 ]) W0 F5 k    我对老木说，在屋稍等我一会儿，去镇里挂个电话就回来。

    说着，我快速穿衣，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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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8 A1 ?6 U0 B$ u9 r! M/ v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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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跑着去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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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很滑，跑得还快，我摔了好几跤，最后一跤我差点滚入道边的沟里。爬起，我后屁股痛的直哆嗦。

' M4 k- X# \# g  h    打完电话，我一瘸一拐往学校返，老木远远地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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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问：“小元，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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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c. W" U  `' \5 X$ f    我捂着屁股，忍着痛：“没事，就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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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见我还一直按着屁股，厮牙裂嘴喊痛，老木终于忍不住，一把把我拉过去：“小元，还痛呢，来，让哥瞅瞅。”

    我说：“不用，没事！”

' F/ @( j6 O4 S+ ^: b& q; U. u    老木说：“瞅瞅，哥瞅瞅！”说着，不由分说，伸手要扒我的裤子。

    执拗不过，我只好把屁股抬了过去。刚露出半拉屁股，老木就无比心疼地说：“看，都淤青了，还说没事，咋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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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坐在床沿，温暖的大手在我屁股上摁了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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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问：“这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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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b" V" F1 j3 z8 D    我说：“不痛！”

. a$ J$ k; t; D- a# e    老木又摁了摁：“这痛吗？”

    我屁股扭摆了一下，用哭哭的腔调说：“恩，痛！”

: u/ _4 c+ f& U8 P; w    老木说：“怕是摔着尾巴骨了。”

+ V4 {2 I- k1 S; O3 B1 e  ]    老木用温水热了热毛巾，敷在了淤青，敷了一会儿，他用生姜片涂了涂，然后开始用那温暖的手掌在淤青部位不停揉搓着。

1 L1 o6 Q* }: S  n6 }) b    老说：“小元，忍着点，瘀血散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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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我身子靠在老木的肩膀，不仅不觉得痛，反而感觉舒服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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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9 X3 ]/ F- I3 j- I    老木说：“小元，你看你，都多大人了，这么不小心，以后可得注意点，身子骨是自己的，可别不当回事。”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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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T) n+ f5 ^+ y* S0 Q/ q) \    “瞅你这么跑出去，哥就担心，你呀，走道不稳当，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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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8 Q- D5 m1 S& Y1 g    我没说话。老木的手轻轻揉搓着，搓得我心痒痒的。

- {8 W+ v6 s/ |; C9 H    “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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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好多了。老木，可以了。”

    “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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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Q/ V2 _: H, ?* ^# w! @5 E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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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9 t5 @1 C) c% i    “再揉揉，瘀血散了，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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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真不用了。”我开始提裤子。

    “冷了？”

    “不是。”

    “出手太重了？哥轻点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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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W4 p9 c' e; z5 }7 A5 U    “不是的。”

7 w3 o8 `- |- P0 b7 \0 i    “那咋了？”老木幽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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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G% Q# Z0 b  I    “我…”我脸红红的。

    “小元，咋了？”老木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停止了动作。

    “恩，我……硬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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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w4 ~9 ?- o7 L: O    也难怪，老木那有力的手指在我的臀部，揉呀揉，揉得我心猿意马，火热难耐，我甚至还从暗淡的灯光中闻到了，他那曾经让我心醉神迷的气息，那心醉神迷的气息足以撕落我曾经在失眠黑夜的所有委屈、誓言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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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老木感觉到了我那个部位起的变化，他一只手箍着我的腹腰，以便固定适合为我揉搓的位置，一只手在我尾巴骨不停揉搓着。老木箍着我腹腰的手，随着揉搓的节奏，晃呀晃，时不时碰到我的裆部。

- }3 s1 u: v9 _. W7 w    只是，没料到，老木并不在意我的这种“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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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先是嘿嘿地笑着，笑了一会，老木说：“嘿，小元脸红了！”

    见我执意要提裤子，老木又说：“小元，没事儿，都是男人，哥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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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9 o# i) _7 x    听了老木的话，简直难以置信，我就感觉太奇怪，太惊讶了，老木，他，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随意，脱口决“哥也硬了”这样的话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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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情，像雨过天晴，突发大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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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老木，你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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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E4 h3 ]% b2 q& T" @$ {    老木点点头：“恩，硬了，哥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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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会吧？真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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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H, X6 K( N    老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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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4 ]7 A: e5 l8 P1 }* I  ]    老木红着脸说：“硬了，硬了的。不知咋搞的，小元裤子一脱，露出屁股靠过来，哥就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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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Q0 o, ~0 j1 f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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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是真的哩，这种事有啥好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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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

    “瞧我兄弟这话说的，信不着哥了是不？”

2 S$ \  c: [/ N  j    “除非……”

    “咋了？”

    “除非你让我摸摸！”

    “恩！”老木不假思索，大方地站了起来。

    “果真？”我假装把手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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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小元要实在不信，摸摸不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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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H) O  G( ]& Q- c' X8 U    老木话未完，我迅速就把手伸了过去。隔着厚厚的棉裤，没什么感觉，就像摸着了坚固城堡的外壳。

    我说：“老木，瞅你就瞎掰，哪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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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摸到了，确实硬了，就老木那种硬度，就是再穿一条棉裤也是能感觉的到的。隔着那粗糙的棉裤，那个极富生命力的东西在忽张忽合地跳动着——我内心犹如沸水翻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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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f2 r3 D9 d+ C+ O    老木急了，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实，他用力一拉扯，裤绳松了开来，老木抓起我的手就往棉裤裆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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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 N) X! I    老木说：“咋是瞎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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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刚伸塞进老木的裤裆，就迅速抓住了那根早已硬得像棒子的东西，那种久违的舒服手感突然又来了，我像条抛上岸后，又重入水的鱼，再次获得了新生的呼吸。

    猛一抬头，和老木火辣辣的目光撞在一起，老木的脸倏地红了。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渴望已久的梦，没想到，这个梦，却轻易间，实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奇特遭遇，让我差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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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6 w4 l- I! O, \0 M# L/ l+ ~    我抓住了，就不撒手，我也不决定撒手。

   

山本太郎

我不再说话，生怕此刻的只言片语，就会让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倏地，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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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而急切地抚摸着，揉着，翻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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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6 P5 T  b/ O" j3 t' k    老木紧闭着双眼，不时皱了皱眉，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哼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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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得更带劲了。

    “小元，还摸呢？”老木说话了，声音有点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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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未加理会，摸，当然摸，谁让你允许我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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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v. `1 m: y. a# d- U! m/ [    老木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并喘起了粗气，老木喘着粗气说：“小元，哥难受。”

) r/ @2 I6 A. W* H: D    一听老木说难受，我就停止了揉搓，果断张开了嘴，改揉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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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哥难受！”老木声音提高了，声腔打着颤，有点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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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接话，我也接不了话，就一直这么不顾一切，唧唧吧吧着，像一只饿了一百年的小奶猪，突然碰到了冒着沽沽奶汁的。

5 X0 B" w# X: ?  v- _    老木喘着呼哧呼哧的粗气，脸色涨得通红，突然，他一下揪住我的头，睁开惺红双眼，死死盯着我，眼神好似要喷出一股火。

    糟了！

) F2 H7 W9 K( Z1 w2 [9 |    行为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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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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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A# P: D* J3 v& b0 G    老木生气了！

9 R$ ^. r; s4 ]& i: b" R5 J/ b& K3 p    老木有的是力气，他真要生气了，可咋办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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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2 f: Q' e& h+ {    我迅速停止了动作，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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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v. L+ R1 ^: _" ]$ S  ^, h6 O* v$ ^    老木挺了挺屁股，狠狠揪住我的头。

    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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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q0 `' n2 g" }/ x0 ~6 {    骂我吗？

    打我吗？

' ]4 s: q; s9 e/ c) `. P) C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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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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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2 c+ r# j: _    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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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 _4 q- u    我的心嘣嘣直跳，思绪一片混乱。

    惶恐间，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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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Z2 W! E* ?! G3 }* A. y    紧接着，一躯结实的身子，炮弹般压了上来。

* r. W0 d8 o7 N2 \  I% _    “老木，你，你咋了？”

    呵，他没生气！

    我的心舒缓下来的同时，故意轻轻蹬了蹬腿。

    许是老木的身体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被我重新激活，想要平静下来很困难了——虽然，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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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U( f0 h* q: H0 z+ e/ N    老木没说话，直直地盯着我看，那划过我的火辣辣的眼神，径直射向了我的灵魂深处，能把人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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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憋—得—难—受！”果然，他喘着气，一字一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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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重重压在了我身上。

5 L4 T( {* J4 A! s6 Z    我像条被捕获后提上岸的鳗鱼，扭动着屁股，不停在老木的身下挣扎。在他面前，我除了大喊“救命”，便是顺从，谁能是他的对手。

    我会喊“救命”吗？

" u7 x$ A* \( A2 |& n% v    当然，不会！

" g+ L7 }; i7 {: V: K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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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顺从。

7 G2 n3 {/ i. h: R  o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2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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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l& X2 z5 x7 \1 \0 ~: }' H    两具熟悉的身躯，隔着衣裤，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 M2 j* s2 D- g- F    老木结实的臂膀，箍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感觉到一阵阵眩晕，身子轻飘飘地，像要融化，云里雾里似的，像是在梦中。我用力把自己弄疼，证明这不是做梦，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老木，生怕他突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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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似乎乱了方寸，粗重的呼吸麻麻地哈在我脸上，几天没刮的短短胡渣扎得人痒酥酥的，骨头都开始冒泡泡了。老木身体里蕴藏的巨大能量，瞬间聚集成一个点，在他身体里窜来窜去，一直没找到宣泄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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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急中，老木用嘴唇寻找着我的嘴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如此突然，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我慢慢睁开眼睛，再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应该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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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片嘴唇，像四片相吸的磁石，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贴着贴着，我把舌头伸入老木的深井，倏地，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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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z5 ^8 z; Q9 ?! T1 _    就这么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差点让老木的灵魂都出了窍，就像一只飞出地狱的蝙蝠，一溜烟飞走了。

    我的舌尖，伸进去，又缩回来，再伸进去，再缩回来。在老木的深井里，来回搅动着，交织着，两个火炉般狂热。

  X" J' ~) U* J4 Q9 d% g    老木两手冲动地抱着我，伸入我衣服的里面，那五根温暖的手指，像五条响尾蛇，在我的身上蠕蠕游动着。老木每一小步的滑动似乎都能将我蕴藏在遥远深处的激情与躁动，激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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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五条响尾蛇跨过腰际，攀上后臀部，一声急重的从我的鼻腔喷薄而出。我把老木抱得更紧了，几乎抱成了一团，像两个融为一体的雪球，在床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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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得差不多了，我开始脱衣服，只见一件件衣服被扔到了与他视线平行的椅子上，老木平躺于床，完全不敢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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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也脱掉了老木身上所有的衣物。老木任由我动着，整个过程，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来看我，脸红红的。
9 Q% q& K* n& I3 B2 B8 g5 m/ H8 i
    当我脱完所有的衣物，老木睁开了眼，一睁开眼，他的眼睛直了。而当我把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他身上，老木开始发抖，像只毛毛虫，微微颤着。

) K/ E6 b  ?9 O. d& m3 v, w3 r$ z    我俯身，吻着他的，吮到了一股迷人的气味儿，喷射般的。

+ [2 b4 C' s0 E+ e1 n9 k    老木颤得更厉害了，身子直打哆嗦，满脸通红。但他没有回避，因为我带过来的清香比玫瑰花更陶醉，他闭上眼睛，身子像消融的雪在一点点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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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j' _( w% }) b- E/ z% ?! A    老木又闭上了眼，咬牙抗着，屏住呼吸，我投入地吻着他的性感，一遍遍用手抚摩着他身体的敏感部位，我摸到了他肩胛骨那块蝴蝶，前心与后心隆起的小山脉，他哼的了一声，我知道，我想，他也知道，
) Q0 U) z/ R8 O# d3 R% \1 N  P$ ~
* x# Y5 b" B* P& ~, s4 u    彼此相互构筑的感情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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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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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1 p0 J7 G4 P    塌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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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V" u" r8 F. n3 ^, V    就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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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8 R$ n+ X+ a% ~8 ^    畅快淋漓的激情过后，我和老木再次紧紧相拥。

: o3 W5 n6 r. E0 g' v, Z; e' v    老木瓷实的胸脯，鼓鼓地跳动着，汗津津，滑腻腻的。我挺着胸，细细地感受着，神情是那样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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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3 [( g6 v* |8 h    徐久，我才从激情中苏醒过来，慢慢恢复思维。

$ K8 e& O! L9 V+ U) r! x$ r    很快，我想起，老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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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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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5 E: f) l6 m  F    老木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不停用脸摩挲着我的脸，双手还在我的臀部揉来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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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咬了老木的鼻子一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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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捏了捏我汗津津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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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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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

! E' s8 F* |: }  \7 k% W) G    “哥是寻思，跟哥回去住几天，哥给你熬点中药。”说完，老木古铜色的额上，泛着羞涩的红晕，好象为自己的请求感到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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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中药？熬啥中药？”

; w' S( F* j* a. C8 @+ l. U0 x    “哥是总觉着你抵抗力差，老爱感冒发烧啥的，自己也不注意，医生说了，今儿这烧要不及时退，很容易就感染肺部，引发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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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V- N8 g2 Z* }    “恩，我知道！”

    “哥是寻思，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 l# J; [# ?) V+ W1 b    “你懂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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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K! T. M+ v( i    “懂点，以前陪一个郎中采过草药！”

    “能好使吗？”

    “咋不好使，郎中在哥家好生住过一阵，方子还是他偷偷告诉我的……他还说，用人参、天麻，炖鸡汤，补身子效果老好了，哥早些年在乌山深岭采的天然人参，留到现在还舍不得吃！”

    乌山深岭有很多药材，老木在悬崖边救过一个采草药的郎中，郎中见他为人老实憨厚，无父无母，还领着个弟弟，不容易，便领他进山，教他认识了柴胡、黄芹、甘草等很多名贵中药材。后来，老木用挖药材卖的钱置了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必需品，渐渐有了持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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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干嘛对小元这么好。”

& ?8 k) S- }. {  E    “啥好不好的，哥是担心你，瞅着人模人样，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身子娇贵的很，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再说了，你一个人城里人，身子骨要不好，三天两头发烧感冒，没人照顾不说，还咋教学生？家里还不天天担心，说不定哪天，爷爷奶奶就嚷嚷着要你回去！”

$ S8 ~$ E3 g. C6 ~) A9 [    “他们现在就嚷嚷着要我回去。”

/ k' M  X  v; J* ]. i. k. j    老木突然不说话，直直地注视着我，半响，才说：

    “可，可你烧刚退！”

    “没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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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N2 v" \. o6 B7 ]7 d: [    “爷爷奶奶会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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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x' R7 K$ t" H, m7 `    “晓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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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病了！”

    “晓得就晓得呗，他们又不是头回晓得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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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Y) j) S: }9 P9 `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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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啥不一样？”

    “以前晓得，你在他们身边；现在晓得，你不在他们身边。”

2 w# k* Y# f9 w  }. l. |' }    “那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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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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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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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D5 v( P. L# V: }* Z: h    “不许你再回来。”

    我顿住了，看着老木，似乎明白了他绕这么一圈所要表达的意思。

    难道，老木是怕我不回来。

) p  @/ f5 V  Y9 v# L- F7 m/ P    换句话说，是希望我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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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2 b) v% |    老木见我未接腔，只是盯着他看，他迅速垂下头：“小元，哥是说，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挂着你，不让你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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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他们本来就反对我来这儿！”不等老木接话，我又问：“老木，你想我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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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没成想我会这么问他，一只抚摩着我后脊背的手，突然僵住了。

+ e8 c4 ]' K! M" q+ D    “我，我……”老木顿了顿，见我扳着他的脑袋，一直盯着他看，他把后面的话活生生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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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e6 l* D4 Q& j3 t: |1 h+ b9 n    我不依不饶，继续问：“怎么？不想？”

    老木说：“不是不想，哥是怕爷爷奶奶担心，更怕苦了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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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8 ~) \, a  g3 j3 Z# S2 m    “不管这些，你就说想不想我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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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老木没吱声，见我一直等着答案，他才用肯定地语气说：“想，当然想，咋不想呢？”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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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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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现在说的是假话！”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咋是假话呢？”老木突然没了刚才的犹豫，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坚定不已地说，“想，哥想，哥是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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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K2 O6 q& {) ~    “我不相信。”

    “咋不信哩？”

; @2 X$ l  U, R# I, C/ Z    “没有咋，就是不信！”

    “要哥发誓？”

; k  C5 @, g  s8 y# B    “没必要！”

    “小元，咋了，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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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8 ^% ?: Q0 V    “没有，我生你啥气，我没啥气可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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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指定生了，我看出来了。”

3 N; W( j) ~! H: Y9 \2 Y; @    “看出啥了？”

1 j  A' W4 P" o3 O5 c9 G    “小元生气了。”

4 k+ m; ^7 K* b* {* [! Z    “是呀，我生气了，我生你气了。”
# a8 s( a) [- T! j: S
    “怨哥，都怨哥，哥来晚了，让小元受委屈了。”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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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P4 S- K' \/ S1 I1 N    “那是咋了？”
4 C9 W0 n+ R- A: q
! b3 R8 C7 p7 U+ K3 V4 e    “我不想说。”

" d9 c6 C# S5 X% K. z    “说，告诉哥。”

; F; W7 p7 O3 k! |# j    “不想说。”

6 A8 q1 b; r7 Y( O& Z- t* Y, ?5 s    “小元，咋了？不相信哥了？”
' O8 ?- t$ B0 ~0 h, K* D0 R9 J
    “没法相信。”

    “咋了？说给哥听听？”
6 O, l& `# h" A  B+ J
" P5 r& C3 f8 v" M    “真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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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R4 `6 H! R    “说，哥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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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5 |+ h# u! X9 t, \) j    “知道了又咋了？”
* w/ u+ L, K/ B, b1 E2 u" }% v
    “哥不让小元受委屈。”

    “不可能！”
( o" p5 t5 a3 l( O" ^( T
    “咋不可能？”
# C* j4 b6 z+ y6 n
    “你已经做了让我受委屈的事儿！”
! h" ^. ^9 }) G
    “啥事？告诉哥！”老木似乎意识到我确实生他气了，而这个气他又不知道怎么来的，怎么就出在了他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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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U+ Z) ?, @. R  c/ R    “说出来怕你生气？”

    “不生气，哥不生气，哥不生小元的气！”

0 _/ C! }- N, K. W9 b    “当真？”
6 F7 Y/ F) B" P. ^8 S" ]
/ C. F# h- e% N& u: D; D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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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Y7 ^) P5 [    “老木，你记不记的你曾经说过‘一辈子对小元好’？”
1 B! M  z8 r4 x- z3 `+ d8 f
$ ~* d' z9 E1 Y7 y  

山本太郎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马车上，老木举起了右手，表情严肃地说，我，乌山镇乌岭沟村村民陈丰，这一辈子，永远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0 [0 y2 m' D" S9 U6 I
    此后，多少日来，我天天做梦，梦见他举起右手发誓说，这一辈子，只和咱兄弟韩小元同志好！

    “恩，说过，哥说过，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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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x+ T+ [( W% H% {    “老木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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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U" l4 ^: `    “咋能？哥一向说话算话，哥指定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哥说到做到。”老木抓起了我的手，把我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两只手掌中间，来回上下抚摩着，“你都不晓得，哥每天向李水军打听你的情况，一听说你病了，哥马上就赶过来。”

2 C% Q% ~5 u& W3 L    “老木，我晓得，我晓得你对小元好，可我想要老木一辈子对小元好，你也答应过要对一辈子对小元好。”

1 j) m- S# @5 s- |6 b. F# `    “恩，是，哥是答应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莫非，你不相信哥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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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了摇头：“小元很希望相信你能做到，可小元无法相信。”

    说着，我就拽着老木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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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不想哭，忍了又忍，没忍住，我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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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流泪，再是轻声地啜泣。啜泣着，我就想，反正也哭出声了，别说屋里，就是全校也找不到人影，我就索性大胆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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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 b" [7 n- K1 n2 y    我这一大哭，把老木造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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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我，紧搂我的身子，脸贴着我的脸，老木安慰我：“小元，别哭啊，你要哥咋做才相信哥呢？”

    哭声嘎然而止，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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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干眼泪，稳了稳气，恢复正常神态。我严肃认真地看着老木，用严肃认真地语气说：“老木，你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吧。”

    老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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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0 b/ q7 b1 F2 [    “你还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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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3 b. {3 J" c$ E4 S8 |2 n    老木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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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w. v* O3 ~  N* J# [( M    “小元真要找个女人，娶了媳妇，成了家，你还咋一辈子对小元好呢，这不瞎扯吗？”
9 p# F# h8 e% f# Z( p( w7 f  Z
    老木没想到我会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没说出来。

    我又接着说：“小元真要是找了女人，指定回城里结婚，真要回城结了婚，就会有孩子，真要是有了孩子，小元就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小元真要舒舒服服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老木你上哪对小元好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 j1 B% S$ T& W* F* H$ ?
    谁都知道，我这是故意在抱怨老木。
/ l9 H/ D  @! d/ k$ r+ a
    谁都知道，在这渴望已久的再次激情后，我的这些所谓抱怨，分明是藏着幸福的。
* c8 d! G4 S+ O; g9 C
    老木呆呆地听着。

" E/ f. ~! N4 q( p9 f+ x7 V    “所以，老木，你说要一辈子对小元好，是假话，不折不扣的假话；你说小元该去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才是真话，埋藏在心的大真话。你无非是想，小元真要找了女人，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你老木就不需要一辈子对小元好，这样，你就不需要遵守诺言，也就不会背上违背诺言的黑锅……你是这样合计的，对吧，老木？”
" B5 a2 E: t" }$ X
    老木呆呆地听着，有点目瞪口呆了，脑袋晕晕的，没拐过弯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小元，不是，不是，哥没那意思，指定没那意思，哥愿意一辈子对小元好……哥，哥是寻思，小元也不小了，到年龄了，该想女人了。小元要想女人了，就会去找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哥是寻思，小元这么年轻，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长得好看不说，还是大学生，城里的教书先生，条件多好，咋还能像哥，一辈子不找女人，不娶媳妇？”
0 _9 s- e( M2 U8 s" y6 h) Z+ A
    “为什么不可以，老木可以，小元也可以……小元就不找女人，不娶媳妇，一辈子不娶，我要老木对小元好，一辈子对小元好！”

$ T; N3 O5 `* e5 o- ~. x    我想也没多想，这些话语竹筒倒黄豆般，嘣嘣嘣，全倒了出来。

    话都赶到这个份上了，本来，我想对老木坦白自己的性取向，想想，还是作罢。这事儿，不能太急，就这么说出来，他会转不过弯来的。
1 T: }0 Z6 k) ~- \& u) a
' `" U% v1 ~. i! l( g( {0 X6 k  @6 Q    面对我突然近乎竭嘶底里的一连串抓狂话语，老木一下震住了。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是感动了，眼眶湿湿的。
% E" X1 V. c! J4 O
    老木说：“小元，你这么说，哥心里好生高兴，哥是说过小元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咳，你都不知道，哥在家等小元电话，一直没等着……哥还寻思，这兄弟，怕是找着女人了，不稀搭理哥了……哥这心啊，好生不痛快。”

0 }6 @. f, T" V' e) \1 m0 F    老木这么说，我心理似乎有了谱，我动了动身子，挣脱老木的怀抱，我说：“老木，我该起床了。”

( g0 Q8 L; R9 @    老木一惊，揽住我的腰，忙问：“起床？小元，你起床干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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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O  n/ A( B* {! Y) m    “收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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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8 d  m1 ]; \$ P8 S    “小元，你躺着，哥来！”
# g2 f" y# B+ a
4 p3 h! p' W5 N1 g/ n2 d8 F( h1 y    不等我回绝，老木快速穿衣套裤，脚下像装了弹簧，跳下床，故意把行李包的拉链狠狠拉了一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然后，不紧不慢，这碰碰，那蹭蹭——我心如明镜，老木是在用缓兵之计。

# r, t9 Y  L& ~. x% R: l4 ~    碰完这碰完那，老木开始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灌热水，灌完后，他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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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A$ W8 Y8 n5 h2 r0 W    我抱着，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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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V. P1 I* Y& k- d0 J2 B    我问：“哪来的瓶子？”
* [* t9 Y6 y6 B2 v; D9 h* F
, s9 f' V6 ~: p    老木说：“医院挂滴流的药瓶，哥带回来了。”
9 v( ?! X8 @" V* D! q! L
: z8 f# N5 k4 c- L7 c" n- ~    老木问：“烫手吗？”

    “不烫，温度正好！”

    老木说：“我就怕太烫了，烫手，把开水倒出来冷了一会儿，又怕冷过了头。”
- z  u4 _( ^/ U+ W! t% l, v8 S
) p+ |. }7 [1 j7 i+ S$ c    可能看到我脸上有说不出的感动，老木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像刚认识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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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回去吧，谢谢你照顾我，我也该走了，再不动身，回城车就过了。”

; F9 w& Q. L4 Y$ `  T    老木怔怔地问：“小元，真不和哥回去了？”语气带着哀惋。

8 V- i9 j1 ~2 Q  j: X    “不了，小元要回家，要回家找女人、娶媳妇、成家了。”

* ^% a0 c) N* W5 ?. [, u! }  p3 G& k    “那，小元不要哥……”老木语气一层层暗淡下来，就像一艘逐渐下沉的船，后面的话不仅我没听见，估计他自己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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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  J9 U1 U4 T2 E8 B    “是你不要小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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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咋能不要小元呢？”

# j  Q& H  o. F) d/ U7 h: U    “老木，你回去吧，家里没人，猪都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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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X- Y- M; i    “猪杀了。”

0 S9 R0 J% g9 ^( \, `* @9 C& {    “狗呢，我送你那条小黄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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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皮喜欢着呢，天天领着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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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R% W7 s/ [( P4 Q2 H$ V    “牛呢？得天天牵去外面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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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4 Z; @7 g8 \4 b6 H% ^2 |) b    “我交代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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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把你的红衣服偷走。”

    “她找不到，我藏起来了。”

    “你就送她呗，她那么想要，反正也没有别的女人可送。”
4 J& W7 d9 Q, }8 v1 U
! }' M6 E; M8 l1 v4 `    “她是锁子媳妇！”

    “那，送……”后面的话没完，我就又吞了下去，我感觉好象又已经走到了一个危险的旋涡附近，再说，就又要一头栽进去了。

    老木却走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C$ v4 ^' i' J7 r4 x6 E( V
    我突然有些害羞，赶紧闭上眼。
8 v0 e% z' J. r5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6

86
: m4 M. E, {7 z5 Q
+ x& X, d# J1 o    也许是我闭眼的样子让他着迷，老木把手在裤子上使劲蹭了又蹭，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抚摩我光洁的脸蛋和额头。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手真是太粗糙了，他甚至因为疼惜我而变得于心不忍。

; {5 n. E- E4 U4 P. d$ S% m    老木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摩我的脸，并不停轻轻捏着我鼻子，又松开，再捏紧，再松开。重复这个动作使他感到非常愉快。他甚至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跟邻居的丫头在一起玩，那时他经常用手捏她们的鼻子。

: W) h5 K* V9 ~2 K4 p) a5 [) Y1 r    捏完，老木的嘴巴甜得像哈密瓜，老木说：“小元，你的脸蛋真细腻，真光滑，像小姑娘的脸！”

    我说：“喜欢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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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喜欢老木的脸。”
7 d1 F% [/ B* t  N" ^
' C) v  ]5 J, b/ R0 g2 h+ ?    “小元。”

$ G' s' ]( s$ ]0 y    “恩！”

3 o9 i/ W! m. b: g# M' X& Z% i" C8 b    “跟哥回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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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 S; `) V- i0 ~% Q; ?' F- g    我没说话。
; m3 p: |5 w6 K/ p( b' z
    “跟哥回去，啊，住几天，哥给小元熬点中药，补补身子！”

    我还是没说话，却睁开眼，笑眯眯打量着老木，极像只饱食后躺在草坪上慵懒打着滚儿的食草动物——餍足而无所事事地回味。

1 g% n+ e, }& ?( L; |5 m    老木又说：“不行，小元，你还没好利索，得跟哥回去。”
3 U+ ?& d6 d0 m& P' {+ M+ I( H% @9 i7 a
    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小元倒是愿意跟你回去，但小元身子骨很好，不需要补，再说，就算要补，小元可以回家补……你要实在希望小元跟你回去，你就找出一个，能说服我跟你回去的理由来。”
) `" u4 {+ i$ @! ~
% N+ e2 ?; s4 m: j$ C& Y+ W. Y3 X    老木想了想，说：“行，小元，你等着，哥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7 y) C  r/ ^. y! h' P4 u' I
* c( v3 m" H  I6 e, \# B9 Z    我说：“老木，你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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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小元，你先睡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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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老木出了宿舍。
# n% O% |  l" [  \2 [* B
& R8 W- U5 \0 a' d( I& C7 ^5 ~  C    咚咚咚，脚步声由近渐远，直至消失在空旷的走廊。

9 p6 \2 C. E( Q/ ]0 d- C! A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7

87

    许是累了，许是这段时间一直绷着的心，松弛了下来。

- {  J6 D% t3 E- R; Q    很快，我就感到了阵阵困意。

% \( O6 o* d- U0 Q) @# o' n    抱着暖暖的热水袋，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已是下午。
" Y$ h) u. M* v: g1 j6 v5 ]3 Q( K
, L! d3 V) b" M8 `0 b7 u    我叫了声老木，没有回应。
# r- ?  S( X3 u/ H& m& _
    穿衣起身，打开宿舍门，校园一片空旷，冷清得一个人影也没有，漫无边际的寂静，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宽大网笼罩校园。

" J$ R. S( R0 o4 r5 U' @% `    我在寂静的校园里跑着，不停喊着老木。
% A6 z- t0 T' }. O& H3 p
    悲凉的回音，在冷冷的薄雾里荡漾开来。
) k2 }0 @& @) b. J) e! t
9 D* l/ a( z7 t    远处，几株树，似乎在寒冬冷空气的袭击下，瘦长且不带旁枝地立着，寒风一吹，零零落落，左右颤抖，有着一股萧杀的悲凉和沧桑。

/ D( m2 o$ G% f5 c. i    这一刻，我的脑子是明明灭灭的，恍惚着，偶而，寒风吹来，我猛然一颤，我就嘿嘿地笑一笑，自言自语说：是开始了，还是结束了？嘿嘿！狗屁！什么都不是了！嘿嘿……
( r. J. |9 {" i" }4 D( U
7 Q/ ]/ t! B% T$ X* ]" ]2 F    突然，我就觉得，时间就像是有而无终点一样，某种激烈的情绪向着未来扩散开去，最后被广大的虚无吸收了，或者它沉淀下来，在我的身体里逐渐地聚集、凝结，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但时感刺痛的点。
5 ^' }  g8 j& O
    我扛起行李就往镇上奔。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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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_9 [% j$ }  ]/ H    一切，

6 }; h: c0 D# K  b    都晚了！
7 j# N. W. {8 I2 q# n3 P) l" c
    回城车一天只有两趟，上午一趟，八点；下午一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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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_3 t5 Y7 ^' a  R' s  U1 \6 x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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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d. i$ Z- p( i' m, W4 h88

6 N* a% k. T- t$ P$ G, }    呼啸的北风，说来就来，那样的大，那样的响，像小兽在屋前屋后呜呜地哭，小孩个个冻得挂起了清鼻涕，拢着两只袖口贴着墙根慢慢地走。

& d' d0 ~; ^6 v) K    车站的门口，我并未离去，顺着车站，来回跺脚——我希望有奇迹发生，搭上回城的顺路车。
8 v$ c9 e1 T7 J& `: b  i
+ z0 k( [. q+ F' f) z- _# }    左侧的小饭馆飘着浓浓的大骨头香，老板娘说：“刚熬的新鲜肉汤，要不来点？”
1 f- Z& o+ ~+ v0 r+ C
, N, F4 E, J7 Z; I% f0 v& e    我摇摇头。
0 ^- _* t, |+ I% Y2 D
; k7 S1 s1 o; I+ v* t. r    虽然，好几天没怎么认真吃东西了，可我还是不觉着饿。

    右侧，有个男孩静静地站着，后来学我，来回走动，不停跺着脚。许是同样的境遇，他跺着跺着就靠了过来。
# r3 b& e! g% t7 F: [! K
    男孩问：“哥，你也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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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嘴角一动，本不想回答，还是出了声。

    “等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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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对面的山，没吱声，勉强地笑了笑。
3 G* m1 ?( X& Y) o
% v& d" r# x6 @' ]! t    “这么大的风还在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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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H$ F) S    我还是笑，勉强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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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确实很冷，风确实很大，吹在身上，针刺般痛。

/ ^+ G* E' h8 T# I/ L% G; X3 I; g    “唉，我也等我女朋友，她上同学家玩去了，说好今天回来，这么冷，风还大，我给她带了衣服和挡风伞”他继续说着。
1 o+ }: U4 M) ~4 b" h) `
    我看了看他，一脸的焦急，手里一直拎着装衣服和伞的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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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远方来了一个女孩，他急急地说了句：“哥，先走了，我女朋友来了。”说着，他就急匆匆跑了过去，和女孩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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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他们，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我的视力范围内。
) [+ W$ F! X. m# n+ h) T% O
    男孩走后，我坚持了一会儿，背起包，凄凄然，离开了车站。

7 O( j; k, q2 I; ^) P" v8 ]

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89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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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a& i1 B4 ?2 a  y    镇街道，赶集的人群潮水般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在游离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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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j6 X' p) H' y% T9 i    镇礼堂苍穹屋檐下，几个农民穿着班驳的粗布服，围圈扎堆，在甩着扑克牌，粗犷地说着话。旁边，一位“算命先生”，卦摊摆在旁边，地上放一张纸，上面写着：“为你的情感当参谋”、“帮你的事业、升学指出阳关道”。
9 [; o0 [; D9 S- h0 j# J
, M9 N) {+ A  o6 O3 P7 r/ S    这里算命先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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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每逢赶集日，他们顷巢而动，从四面八方赶来，在乌山大桥一蹲，冬天则云集苍穹礼堂一角，眼睛就在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中飘来飘去。

    我向来不信周易八卦，掐掐算算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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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个算命先生，就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游离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那些目光呆滞、表情木然或痛苦或悲愤或惆怅的人。不知有多少人在他的卦摊前痛哭流涕，诉说着爱情上的失意、生活上的烦恼、人生旅程上的坎坷。
7 b5 I0 q( M/ Q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 @; r0 w9 ?+ \4 l    初来乌山镇，也有算命先生跑过来冲我说“先生，要算命吗？我能窥知你婚姻的奥秘！”我理也没理，掉头就走。

" q& X* f  M* D3 N    这一次，我没走。

7 A: K$ O" O# y    不得不承认，这位算命先生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他一下就看出了我目光中的焦灼与烦躁。当他冲我说了一句“先生，瞅面相，你命犯桃化……”时，我想也未想，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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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j8 P# h9 j: p4 f5 u! v! T# B    算命先生老谋深算地问：“先生，看什么？感情？”
2 Y: ]; [- _- |: z3 {/ k) s
    我说：“是的，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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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4 R) {  |) n' P8 m/ P    我说我身边有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们的感情。

    当然，我没说这两个人是男是女，我只想知道，这所谓的算命先生，究竟怎样来为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的感情做参谋。

6 W; g$ d& X" `3 }' p1 x    算命先生说：你先想着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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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f( E: y. B    我说，要不要分别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

    算命先生说：不需要，你只要在心里想着他们就行。

2 ]# m) N# _$ E# G$ ?4 w. H( \    我开始想象着康兵的模样。

+ E. s5 w! b2 a, u    过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好了，下一个！

" I$ ~) t  G) B# w4 S    我又开始想象老木的模样。
' U7 `6 {- k, x, v
    没过多久，算命先生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3 E& J. x3 d! v# l3 w
& Y* \' D8 [$ ~( _    写完，算命先生说，这是你和那两个人的感情信息。
* b9 h2 g  t  S, I. Q4 `
. R* b6 P+ ~# S. H5 d$ f# T    我接过一看，正面，他写了三组数字：11，8，11。反面，他同样写了三组数字：8，11，8。
6 \  W. g0 I0 P' c. ]& i  F2 J) h- C
2 N0 p+ P) r" Z5 L, y    算命先生说，正面是你和第一个人的信息，前面的11，表示你们之间一直平行交往，没有交叉。中间的8，表示你们两个平行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互相靠近，交汇，纠缠在一起，完后，又相互远去，最终，又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2 _( T0 }- N  F6 y. [1 i  l
    我一惊！

" x/ U7 p6 \' Y    算命先生接着说，反面是你和第二个人的信息，8字，表示你们像拧麻花似的，纠结在一起一段后，分开了，成了11，两条互不搭理的平行线。但你和她（他）之间，注定是拧麻花关系，很快，你们又成了8，又像拧麻花似的，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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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一惊！
2 f) Y6 ?# g8 V4 P
; A. }: ^1 E' C. O" f    扔下钱，把那张纸片塞进裤兜里，逃之夭夭了。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那些算命先生，他们并不求数量给人门庭若市的效应，追求的是猛虎出更一扑致命的境界。

/ {4 N4 ^. S/ o2 ?    看看这位算命先生就知道了。
1 q* D& ^/ k2 X5 o2 f, b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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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O- A7 Y1 @, Q5 V$ ?    第二天，我醒得早。

    我一直没怎么睡着，脑袋全是老木的影子在晃来晃去。

    我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了，忘了吧，把他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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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6 S4 K+ J% h    但，我无法控制，我在想，我爱老木，爱得如此卑微，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我还在想，老木内心，并不爱男人，却也不拒绝我对他的好及诱惑——这是最让人暗然神伤的了。

    想着想着，头就痛得厉害，痛着痛着，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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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我扛着背包，我决定改乘早八点大巴回城。

    外面，刮了一清晨的风，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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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B' \, k( B& u7 `8 r0 W    我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冰与土混淆的通往镇上的泥路里，蹒跚在漫天雪雾中。

" g% ?- b% D; K4 a$ L4 S    镇车站的大马路上，我一直远眺着。我看了看远处的旷野，要过年了，小镇这几天，天天是集市，三三两两赶集的人，挑着担，挎着篮，从四面八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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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Z$ m/ t7 o: N2 @; C  [8 N    回城大巴来时，太阳从破棉絮似的云堆里钻了出来，给枯黄的山峦抹上了一片金黄。

; e5 J3 a1 `# l7 E+ D$ _" y7 J0 G! A    我心里想着

4 Q  Y9 N$ a, B. }/ Z5 c: X    别了，乌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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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H" P8 k# {6 q4 L    别了，康兵；

# i+ ?; {" i8 C! R  c    别了，乌岭沟村；

/ m( i% V( G! ]/ b    别了，老木！

" h# R! w: ]) r    大巴车停住，上车的人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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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I1 s& P. _1 k. U" n+ b    我刚要上车，就听得后面传来急急的喊声：“师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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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很熟，每一个字不是吐的，而是被浑厚的舌头挤压成扁扁的一团，化在气流中磕磕碰碰地滚出来。紧接着，一个影子旋风般飘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揽住了我，没等我反映过来，影子说：“小元，先别上车，哥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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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U. t* h! t    回头，是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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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毛头发都是雾珠，脸上额上涔着细细密密的水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雾珠，抖一下便噼里啪啦往下掉。

; \+ i/ {; ^- n2 o    “老木，是你？……车要走了，我得上去了。”看见老木，我一直控制得很好的脸部表情骤然被打乱了，脊背上的肌肉突然发紧，我赶紧做出要上车的姿势，以掩藏起自己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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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7 q" ]* N% o1 e    “小元，别上车，哥有话对你说。”老木露出无措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突地躲闪、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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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冲我们喊着“还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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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U  o  k, f    老木冲司机摇摇头，正襟危坐地说：“不走了，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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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 z" I9 \4 R: ?4 I    “有病！”司机骂了句，踩了一下油门，大巴车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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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马路上，老木紧紧拽着我，我奋力挣扎着，我冲着远去的大巴车说：“别拦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爷爷奶奶。”

7 t9 a# c+ j& h. |' P    老木却不撒手，死死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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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2 ~8 X+ q: I+ x    我挣扎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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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 r6 Z    老木的力气真大，挣扎着，我就像一只困兽，困在了一堆泥淖中，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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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安静下来，老木说：“小元，哥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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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b% n; a! l# H! n9 N. o; }    “我没说过要跟你回去。”

* J% h4 K, r! p+ K+ M) M1 G% e. }    “中药都准备好了，就等给小元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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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h$ d! t2 i  Y' {    “我没说要喝什么中药。”

9 y3 O; g8 x) B5 D    “老中医说了，喝三天就见效，早一副晚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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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Y4 S0 G9 X  R6 |    “要喝你自己喝！”

2 }7 r+ i+ U) `* h- k* Z    “还有人参，哥从柜子里找出来了，老好了，样儿一点没变，和刚挖的一个样。”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气不过来的我，大声嚷嚷着，每个字语调都是上扬的，尾音颤颤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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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嚷着嚷着，我就对准老木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死死咬住，不放。

% W/ A4 m6 E9 V. G$ v: p6 S( |    老木身子陡然一颤，很快恢复原样，保持静止不动的姿势，任由我咬着。

    老木死死地抱着我，像水绕岸一样绕着我，任我怎么踢、撕、咬、捶，作困兽状地变换形状，他都柔顺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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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和拨赖，安静下来，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像两股巨风从不同的方向刮来刮去。

    也不知这两股风刮了多久，我终于挺不住了，我说：“老木，放开我！”

    老木见我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他松开了紧抱着我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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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为什么要拦着我！”

# T# C+ a7 \$ S- o! J; h    老木说：“小元，跟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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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n' O( I" M8 x7 [5 m    “我不想跟你回去。”

9 `+ e& [4 ]- J! _1 s    “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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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E# ^* c# @' F) e    “不要，我不要，我不喝什么中药。”我又有点气不打一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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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2 |1 I) Z4 i/ f( P    “我给……”

    “我也不喝什么人参炖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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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x5 j  `1 s- E" b    “我……”

( i* @! K0 w8 @2 C) B    “我都说不要了……！！！”

    还没嚷完，我就看见眼前一片红亮亮的东西在晃呀晃。这东西可真红，红得像一团火，一团发着光、发着热的火，晃得我目眩，烧得我头晕。

  `" t0 U( W' n+ X    老木说：“小元，哥送你的，拿着！”

    “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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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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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a& j1 o( v8 B* G0 y/ M    “啥红衣服……？”

    突然，我就哑住了，咬着舌尖，脑袋空白着，竟找不出其他别的话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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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1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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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y% K2 Q2 b, I    宿舍里，老木从黑布袋里掏出肉酱、虾酱、咸鱼、花生米和洗干净的蔬菜，整整一大包——如果说，老木的突然消失让我感到吃惊，那他突然又拿着红衣服出现在我跟前，只能让用离奇来形容，我感觉自己，在经历着一种似乎只有电影里才有的离奇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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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你坐！”

    老木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乖乖坐在了床沿，像一朵莲花，毛细血管从皮下透出，小蚯蚓般娇憨地弯来弯去。

7 z2 T5 k6 }0 b; G! {    我说：“老木，红衣服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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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B' r7 b: ~6 c9 ?3 |) `    “恩！”

1 j/ b: \! L  x& r    “真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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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i! `3 C% Q# H1 y3 a$ Q9 a    “真送！”

0 B" k  T; w; S$ ~5 n3 u    “为什么要送我？”

    老木却不说话，神情像一只等候发落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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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f# j7 \" d' T& D    “老木，你不说出理由，小元不能要。”

    见我神情如此严肃，老木又有点正襟危坐，一双宽板大手绞来拧去，一时不知咋办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嗫嚅着说：

    “你那天向哥要，没给，哥估摸小元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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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啥气哦，都过去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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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 s2 h9 {7 ~5 P" J1 O    “小元生气了！”老木似乎受到了鼓励。

    “没有！”我在狡辩。

    “指定生气了！”老木如此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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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生气了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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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G( j; u    “哥有证据。”

! |) d" R% v* s: F    “啥证据？”

    “小元一直不给哥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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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E9 E& a# }" f    “这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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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还给自己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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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2 ?2 u2 w  H    “我给自己买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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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0 Q8 x) H1 C2 ?; s    “恩！”

: \5 c, ~0 q6 M    “啥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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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1 O# N! s5 i$ s    “红衣服！”

    “胡说，我没买，我买那玩意儿干啥，女人用的东西！”我像突然被切中要害，激烈地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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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2 J+ S/ d    “买了。”
0 ^9 B. t+ l( P1 v! d' Z" L# V) ^
. \) Z# [# a( u2 c    “没买。”

6 ]! j2 ^2 Y4 {! k    “哥看见了。”

$ D$ g7 j1 d: ?1 H! {; a1 O  I    “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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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5 E" |$ c- p5 Q! K    “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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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 n0 P+ C5 X! G; M    “哪呢？”

    “枕头底下。”

    “哎，你说那件呀，那是我给别人带的！”我有气无力作着最后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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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8 H/ N0 v4 X  I* V    傻子都知道，我在撒谎。

    我确实买了件红衣服。参加完康兵婚礼，返校，路过镇大街，有家服装店新开张，老板吆喝着“服装哩，刚上货的各款新年服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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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g' {  P6 O4 i+ r. y9 l- D) v    无意一瞥，店内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红得像火的衣服。进店，竟和老木压箱底那件相似。鬼使神差，我掏出钱，买了下来。

    回校，天突然下起了雨，还飘着雪，我把红衣服举在头顶，飞快地跑，风很大，红衣服飘啊飘，像新娘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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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m+ f& _+ ]0 T  Q# F    我拼命跑，红衣服不停飘。

    我跑着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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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t6 H- C! V; ]$ q5 Z. _3 g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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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3 S+ g/ T& Z    回到学校，

& K. ^% D' [7 ?. I8 X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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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

    老木靠了过来，把红衣服塞到我手里，“哥说过要一辈子对你好！”

    “老木……”我两颊绯红，神情羞涩，眼睛里渐渐地涌出了泪水，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老木，抱着，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流淌到脸颊。

' i# e( D" l9 G$ Q3 k    我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被我咬红的唇印，心疼地问：“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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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E! l! v    “没事，哥粗皮糙肉！”

    “真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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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痛，就是痛，小元咬得，哥也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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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 r+ w+ d2 `; n3 I- t( j    扑哧，我破涕为笑，笑的时候，脸上的两道泪痕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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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笑了，老木脑袋一歪，看着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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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7 W# g+ l$ M+ n: D    我把脸埋在老木颈脖，轻轻亲了一下我留下的痕迹，脸上的泪水也弄湿了他的脸庞———真后悔对老木下了这么狠的“嘴”，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呀！

    床上，我和老木紧紧搂抱着，相互注视着对方。
+ x( F" c+ I. {+ r) {( ^, x
( y. e* U, I. k7 z; Q3 \% ~- T    突然间，我感觉老木变了。他注视我时的那种一往情深的眼神让我感动，我甚至产生了在他的注视下死去的冲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和老木在一起，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永远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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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是紧紧地抱着老木，紧紧的，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脖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体味，好像我拥抱的不是老木，而是一座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花园。我的姿势和状态也说明了我对怀抱里这温热身体的无限恋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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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P6 U4 |& p# U    被窝里，我脱光了老木的衣服，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很快，我们光着身子抱成了一团。

" T2 A  Q3 _( g6 |: G0 o    我甚至不由自主就流出了眼泪，大概是又一次失而复得的感慨，加之还有太多的激动、委屈和爱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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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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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8 d; s( _( t    激情完，我看着桌上堆着的肉酱、虾酱、咸鱼、花生米和洗干净的蔬菜——都是以老木为核心形成的强力磁场，这种磁场令我欲罢不能，无法轻易就摆脱控制——是呀，老木已成了我胸口的朱砂痣，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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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吻着老木脖子上几乎渗出血迹的唇印，颤颤说：“老木，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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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j8 m7 ~  h0 X9 D    是的，我以为，元旦那晚，于老木，只是发泄和取暖的行为。想想，寒冷的夜晚，北风呼啸，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守着孤灯，长夜难熬，偶然经历了激情之事的他，像个偷吃的孩子无意中品尝到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变得贪婪起来，于是，又和你偷吃了一次。我更是卑劣地以为，老木只是偷吃，不会真正喜欢你。

    现在想来，我似乎是错了。

' M9 v4 q9 U7 z9 ]9 ^  L) K    老木紧紧搂着我，生怕我突然飞走，老木说：“哥说过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你说你出去一趟就回来。”

    “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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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Q$ ?7 {$ y# j    “特意取红衣服？”

    “恩，本来哥想给小元买件一模一样的新的，去镇上转了一圈，没买着。哥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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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o* \8 H  u7 V- Q    “路这么远！”

    “本来，哥寻思取了衣服就回来，皮皮生病了，我送他去卫生所，折腾一阵，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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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p( O8 a5 @, c$ e" r    “皮皮生病了？没事吧！”

1 h4 x  _8 P3 x& G. [    “没事，小感冒，咳嗽！”

3 X/ Q" j! `/ g3 ?! L7 ~- ?    “那，你第二天起的很早吧？”

: e0 u* I9 Q+ P) ]7 U, j/ M8 L    “也不算早，哥打听了，回城的车，上午只有一趟8点钟，哥走道快，赶去学校，你不在，哥吓得拼命往车站跑，幸亏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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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T' C- `; H3 ]/ T- R  B    “你可以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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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i: D& w& ~* h! D1 a    “打了，哥昨晚打了，没人接，都回家过年了……你都不知道哥有多着急！”

; c# A5 Y- N5 i6 X9 O3 g    “咋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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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d" i& c# q: h& c" Y6 m1 {    “哥是寻思，小元要不跟哥回去，你就带回家给爷爷奶奶尝尝，肉酱、虾酱是哥自己做的，咸鱼是哥夏天在河套的积潭儿放套捕的鱼，晒干后做的，花生、大豆也是哥自己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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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就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幸福。我捧着老木的脸，我说：“老木，让小元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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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恩，看吧，咋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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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捧着老木的脸，就像捧着一部动人的小说。

    我突然间发现，老木的容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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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7 I- ]: M& y# }7 y' `    看他的脸蛋，是如此的光滑、红润，青春和健康，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 |  `+ M) h; E9 v! i4 d% H$ v
' y* V# j- C  H1 k! K+ v    我呆呆地看着老木，一动不动，好象老木的脸上贴满了金条，或是真刻着部动人的小说，我读着读着，就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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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木啊，真让我掉魂，就像王海英看康兵，看了一眼就会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还会想看第三眼，看完了第三眼，你就开始做一些想入非非的非份之想了——总之，这是个让我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男人。

    我的眼睛充盈着激动而欢快的泪花。

7 I$ B2 R' J" V; {    我说：“老木，咋越瞅，就越觉得你好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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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很多帅气的男人不同，有一些帅气的男人，想着还似乎挺迷人，看久了，就一点味也没有了。老木正相反，第一眼，并没有惊艳之感，可看着看着，眼睛就进去了，进去了，就拔不出来了，也不想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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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笑了，陶醉地享受我的赞美。

    老木说：“哥是庄稼汉，啥好看不好看的。”
9 r7 K# X/ d; U: O$ U2 a8 B9 h- Q
2 m/ X8 ?# i0 @2 @# X/ }1 P    我说：“庄稼汉咋了，就不许好看了？”

* `/ \" l2 a" ~$ a    老木说：“哥还是觉着小元好看，皮肤好，又白又嫩，滑溜溜的，碰着真舒服。”

    “喜欢吗？”

+ \& F! y# B( Y8 l" |/ M. ~; w    “恩，喜欢，哥喜欢。”
" S$ o/ U7 C$ S  f) P* j5 P
. M9 G- {" _$ a6 ^    “那你还要小元去找媳妇。”

    老木不说话了，大手一直在轻轻触摸我光溜溜的后背。好大一会，老木才鼓足勇气说：“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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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Q6 a: d9 t3 m/ J6 r' j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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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4 G: F. f9 X    “哥问你个事？”

    “问吧。”

9 w3 V/ N5 k6 Y$ W    “那个女娃是谁？”

    “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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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4 J4 N- E5 s& @1 G0 n5 U    “那天桥上拽你胳膊那个？”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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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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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我故意逗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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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的手指还在我的后背轻轻地划呀划，划触着，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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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t4 K, l3 r+ J    我继续说：“那是小元找的媳妇……”

3 G4 g$ l- X5 R, x0 S    老木的手突然就僵住了。

    “老木，咋了？”我爬到了老木身上，捧着他的脸，鼻子碰着他的鼻子，继续逗他，“你不是一直要小元去找个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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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B8 D* @* N( p0 v    老木没说话，盯着我看。
8 @) x$ J' p3 ?
) Y9 J4 o4 k9 ?5 e: \9 c    “老木，咋了？”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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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还是只盯着我看，徐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没啥！”。

    “咋了？不希望小元找媳妇？小元都26了，过年都27了。”我还在不屈不饶打趣着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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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黯然说：“恩，是呀，小元都26了，哥也31了……”老木话没说完，我就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我咬着他的嘴唇说：“老木，你也太实惠了，你真相信了？”

. }$ w  T1 Z: a    “相信啥？”

    “小元找媳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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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那个女娃娃不是小元找的媳妇？”老木突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8 X% b7 c% s! H8 O; B    “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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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t, q, J0 S3 z, q+ y2 \& @    老木似乎松了口气，老木说：“小元，你不晓得，那天哥是以为你找着女人了，心里难受；以为你找着女人，就不搭理哥了，哥就更难受。”

# E0 W! r, n# }1 j7 K; \    “可你明明在笑。”

    “哥也不知咋的，心里难受，看见你还是笑了。你理都不理哥，转身就走了，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小元，你咋不给哥打个招呼就走了？”

    “我想打招呼来着。”

8 u1 a4 p& C4 b; Y9 t/ j    “咋没打？”

    “唉，老木，说出来怕你生气，当时我已经决定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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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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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7 V0 }, G9 Y- q5 S    “是你先不理我。”

    “咋能，哥咋能不理小元呢？”

) z5 y1 v" I! {  q    “我也不知道怎么咋说……老木，小元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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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4 X. h' l* f    “恩，问，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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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6 l6 e3 _. {1 e    “你喜欢我们现在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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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一楞，没反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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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4 Q6 t9 {8 H4 u    老木问：“咱俩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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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W  O* R* h    我又嘴对嘴亲起了老木，我边亲边说：“咱俩这样呀！”

    老木明白过来，回亲着我，亲完，喃喃地说：“哥也不知咋搞的，现在老想着小元，每到晚上，灯一熄，躺在炕上，盖着小元送哥的大被子，哥咋睡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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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2 I# c# v+ s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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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没分析过，元旦后分手时，老木说“小元，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了”这话时的心理动机。在他潜意识里，那个晚上我和他之间的过火行为，他一直当作是我，韩小元想女人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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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木意识里，既然我韩小元想女人，条件又这么好，就会去找女人，而且也能够找到女人。怕我胡思乱想，也怕我憋坏，老木就安慰我“该找个女人，娶个媳妇，成个家了”。

( B: a" ~$ P( r& b1 P$ k    可这安慰话说出口了，后来，我一直没给他打电话，就寻思我该是找着女人了，于是，渐渐的，他心理开始失落了起来——毕竟，在他眼里，我现在是他的兄弟，他心里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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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对话证实了我的这种分析。

    我问：“咋了？”我感到很奇怪，老木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他总说自己忙完后，一躺下，睡得就跟猪似的，老香了。

) l3 a) q* V  V3 t2 R4 U$ e    “哥在想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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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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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c8 T* l. v    “恩，哥在想，我兄弟小元在干啥里？在批改作业？还是上课去了？上完课能给哥来电话吗？想着想着，哥就跑去村委办公室看他们打牌，一直看到他们收场了，也没等着小元的电话。哥就着急了，寻思，这小元，咋还不给哥来电话哩，不成是找着女人了？不要哥了？这么想着想着，哥就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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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震惊。当然，更多的还是层层峦峦的感动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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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4 m) f: K3 Z( l    我捧着老木的脸，又一次亲他的唇，我太喜欢他漂亮、丰满的唇了，不管不顾地尽情吸吮。亲完嘴唇，亲额头、脸蛋、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及下巴上的刀痕，无不一一亲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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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u. M4 v$ R4 j2 U" t    我抚摸老木性感结实的大腿，故意娇嗔说：“老木，有这么想小元吗？”这心高兴得就像根冰棍，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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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想啊，哥想，哥也不知是咋了，从没这么想过一个人。想的慌，哥就天天往村委转一圈，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盼小元电话，盼着盼着，哥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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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X3 u3 d+ V    “怕啥？”

# L7 q& f" c+ F9 @/ C    “怕小元真给哥来了电话。”

. ]& [; u" g5 b7 z    “为啥呀？”

3 S- W, x) J# |8 N" Z) Y  u; C( e    “哥怕小元在电话里说，‘老木，我走了，回家过年了，再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有好几个晚上，做梦还梦见小元对哥说‘老木，小元走了，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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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U4 ~- b6 R! l+ U    “给小元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我语气平淡的惊人，心里高兴的就像要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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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打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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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是没打。”

    “恩，电话都拿起好几次了，寻思寻思，还是没打！“

    “咋了呢？”

; z- Q: J' M' ?1 G, \    “怕小元已经走了，回城了……”

    “可我没走。”

1 u# V% ?/ ]6 }    “是啊，要没打，哥就不知道小元走没走，哥这心里，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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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1 ~) p! I( w0 ~4 B    其实，老木这番话，既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也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那段时间，我时不时就跑去校长办公室楼下的操场徘徊，无论我徘徊多久，频率有多频繁，铃声从没响过——确切说是，找我的铃声从没响过。

    我真这么做过！

    晚饭后，我先是假装在操场上蹦蹦跳跳，拍着篮球，投着篮。每隔两分钟，我就会抱球离开操场，跑去校长办公室的下方听铃声，直到夜幕降临，操场四周一片寂静，铃声也不曾响起。怕影响学生上晚自习，我抱着球，在操场来回走动，感觉冷了，我就跑，先是慢跑，接着是中速的小跑，直至速度越来越快的疾跑。一直跑到大汗淋漓，我停下来擦汗，再看看表，已是晚上11点，操场的路灯熄了，再凑耳根聆听，校长办公室依旧安静如水——这铃声始终不曾响，好象里面根本就没装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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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安慰自己，线路坏了，线路坏了。

/ @8 ]. D+ M; Z$ B: @8 B    可我知道，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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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2 G0 m- \+ I    突然间，我就觉得相当无助，像突然溺水的人，被绝望捏住喉管慢慢失去光线和活力。

7 C0 U4 z3 Q2 c. y( t1 Y    本来，我和老木之间还剩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可连。如今，这铃声不响，唯一相连的线断了，一切都没了，没了——我对未来的信心就像一张纸一样被折叠了起来。

    我并不清楚，老木是基于什么样的心里，但我很清楚我自己，那就是爱，彻骨的爱——我爱上了，不可自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叫老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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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g7 Q: t; ?    老木说着，神情突然认真了起来，他甚至学我，双手捧着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老木说：“小元，哥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3 H# O' s% ]9 Y* G0 _. Y" x% M    “恩，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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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2 x" s6 F8 U+ \    “你真想哥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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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z7 m  G7 D$ T  O1 z" V    “想，真想！”我没想到老木问的是这么一个问题，我想也没想，当即就给了肯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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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4 ]: P+ H/ x    “一辈子不找女人，就想哥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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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是的，是这样。”我看着老木。

    “可你……”老木说了一半，没说完，就吞了下去。

1 `" B4 v, B! k* k3 b" Z    “我咋了？”

    “哥是说，小元说的对，小元要找了女人、娶了媳妇，回了城，成了家，哥上哪对小元好去？”

/ m' ~$ V+ a0 ~# r* u3 y' o    我说：“老木，你真怕小元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 |. u( }7 Y/ Y% J/ Y4 D    老木突然就搂紧了我，性感的下巴一直在蹭着我的脸，短短的胡茬蹭得我痒痒的，舒服极了。好象我这么说，就真一下不见了，离开了他，回了城。

1 j; j% }1 }- o! u( Y* D    蹭着蹭着，老木就用双手抚摩着我的脸，深情地注视着我，就像一个有思维的成熟男人注视他心爱的女人，眼神充满迷离和爱意。

6 ~- W* A7 \" U" v; _    老木说：“小元，你要走了，会回来瞅哥不了？”

    我说：“当然，会回来，会经常回来。”

$ r8 i9 e5 ^  u4 [1 {. @: `    “好，说话算数，要想着回来，小元要不回来，哥这一辈子，白活了。”老木脸上忽地飘出一丝阴影。

: ]" G1 A( F5 O  F/ G    “咋这么说哩？”

    “除了小元，哥这辈子，一个亲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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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能说白活了。”

    “没认识小元前，不觉着，认识小元后，哥就觉得，这些年，白活了。”

    “咋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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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0 G* ?9 a+ c/ r* H$ C9 R    “以前，哥一个人过日子，就像驴拉磨，一年到头低着脑袋转，一口气都不歇。有钱就自己花，没钱就省着点。日子谈不上没意思，也谈不上有意思。就是觉着这日子没个念想，没个盼头，连个惦记的人也没有……自打认识了小元，哥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意思，有滋味，生活过得有盼头了，小元走那天晚上，哥就像掉了魂，哥就想，小元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就娶小元，给小元置最好的嫁妆。我们一起上山打柴、下地种菜，一起过舒舒服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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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着，突然一下子又把我揽在怀里，紧紧地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眼泪簌簌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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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8 I; H7 r  S3 e' I    听了老木的这番话，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当然，我还是感到了不安，老木的生活，一直以来，就像一杯清水，一望到底，里面连块小石子、小沙子都没有，自然，这是没有错的。只是，后来，他遇见了我，一个叫韩小元的男人，给清水杯里加了水草或虾鱼，倒影或涟漪什么的。

  

山本太郎

  虽然，老木并不清楚，清水杯里的水草或虾鱼，倒影或涟漪是怎么加进去的，他和我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但他从心里，已经默默接受了这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发生之际，有些难为情，一旦发生了，他就陷进去了，陷进了，就出不来了，也不想出来了。
$ x; e9 a, @9 K5 N: x8 v2 U' j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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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0 y8 V% \3 K% L2 ?, ?$ G    接下来的对话更是证实了我的这种推测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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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温顺地躺在老木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享受着老木的亲吻和呢喃。不久，我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说：“老木，我可以再摸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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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P' C8 a# f, h# n- u2 E1 f3 Z' p    其实，我这么问，多此一举，我一直躺在老木怀里，想摸直接伸过去摸就是了，还问这么多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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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J+ n- X3 u    我这么问，无非是想在没有任何挑逗的情况下，确认老木在意识清醒时，对这种同性亲热行为的认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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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b2 E% _! J    “恩！”老木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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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伸了过去，摸着摸着，老木又有了反映，开始慢慢地勃起。

    我说：“老木，你真行，这么会儿功夫，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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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又扑哧一声笑了。

    老木说：“恩，起来了，想咱小元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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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_/ v+ c, }+ N2 \    “不想女人了？”

  H3 V8 r% L) _: [) \    老木的大手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恩，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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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4 c  c2 l9 v$ J- I    “是没女人不想，还是想女人想不着才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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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说呢，反正，哥早不想女人了，认识俺兄弟小元，就更不想了。”

+ K/ D8 x) _/ Q/ |% o    “那咋办？”

    “想小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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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v5 K& P6 v! F6 N- }( o9 Z    “就会逗小元开心，小元又不是女人！”

    “不想女人，就想小元。”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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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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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U$ A- I% n- ?# F2 X9 G5 p    “你要再骗小元，我就——”我故意用力捏了捏老木直挺挺的老二。

    老木身子抖了一下。

    我问：“痛了？”

5 k* g; w5 {2 {/ E; h) S    “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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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我甜甜叫着他。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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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真好摸，咋这么好摸呢？”

8 f2 X( ?# o! l1 R( ^1 m    老木没说话，憨憨地笑着，半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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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r1 b+ C* m: {    “小元很喜欢摸。”我继续说，“以前有人摸过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老木未语，似乎是在享受，也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应答。

    “摸过吗？”我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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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2 _. r% U( }* _' M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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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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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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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还多，这么长，一直连到肚脐眼，滑溜溜的，摸着很舒服。”

    老木一直半闭着眼，笑，微微地笑。半响，老木才说：“恩，哥毛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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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腋窝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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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m7 s; _  Z/ g1 }    “有！”

    “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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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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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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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

    “我看看。”

    老木动了动胳膊，伸展了手臂，我把鼻子凑过去，贪婪地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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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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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n4 s" B; O9 H) @4 U% b: \$ V    老木问：“不臭？”

  V  o' C  G8 A4 I1 b& H; \    “恩，不臭，小元很喜欢。”说着，我伸手去轻轻抚摩，老木的腋毛真的是又多又长，就像夏天的草，高大翠绿，郁郁葱葱。摸着摸着，我就沉醉进去。老木脸上的微笑加速了，胳膊还轻轻地动着。我突然加大力量，挠了一下，老木终于绷不住，嘿嘿地笑出了声，脸得红红的，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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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r: `( [: l* \. h! X    “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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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你上好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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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有，是有。”

    “摸着也很舒服。”

    老木不说话了，笑着，轻声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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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结也很好摸。”我又摸起了老木的喉结，老木喉结突出。为配合我，他故意鼓涨着嘴，成气球状，喉结随着鼓鼓的嘴，一抖一抖，上下移动。

    “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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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9 g' Y4 S/ q6 I6 d. V    “恩。”

' w" l9 D9 l  L/ r6 [8 d    “你还记得自己啥时候开始长毛的吗？”摸完喉结，我又开始轻轻摸起了老木肚脐及小腹细细柔柔的毛，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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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 p5 [! q- t    “恩，哥想想，十四五岁吧，那年，我和锁子在地里干活，出了一身臭汗，就跑去水库的浅水滩洗澡，脱了裤子，钻进水里，游了一圈，上岸，锁子就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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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N0 W* \/ P    “笑你啥？”

$ n: t& s* G- b    “笑我长毛了。”

    “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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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1 _( t. P5 O, Q; S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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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吗？”

: r9 m% c( ~, t    “有几根比较长。”

& V' l; c5 l2 E# C" ]! G: L    “你自己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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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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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会不知道呢？”

    “哥没注意，那阵哥只寻思干活了。脱裤子下水前，哥都没注意，等游了一圈上岸，沾了水，太阳光再一照，老明显了，黑黑的一小圈，哥自己瞅着都吓了一跳。”

    “自己身上的东西还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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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就感觉是突然冒出来的。”

8 U* w$ C! X% B- z% N    “你要事先知道，还会脱光裤子下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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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2 N, S$ H/ y0 L    “水库道远，窝在上游的大山，周围没人。”

    “不还有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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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子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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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平时都上哪洗澡呢？”

    “冬天在家烧水洗，夏天去河套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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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套？”

2 h1 Z7 X- s% h3 K8 H4 x0 J    “恩，就哥村里那条河沟。”

8 K0 E& q- `- y0 M# G    “你跑去河沟洗澡？”

    “有时也去，后山的积水潭洗的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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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光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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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小元穿裤子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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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f1 D$ a+ Y( D& F    “不是，我是说，大白天，你在公共场所，脱光裤子洗澡？”

    “哥一般都是干完活，天黑了，才去水里冲冲。”

    “有人看到呢？”

    “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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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有人看见了呢？”

5 O; {' O1 S+ Q7 g5 |! I    “天黑了，就算有人，也看不见。”

    “有月光呢？”

. n# H0 [  F6 p3 R5 l; B9 c" C    老木扑哧，笑了：“怕啥，有谁瞅呢？别人要瞅，就瞅了，没说不让瞅！”

    我在老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许是力度没把握好，老木轻轻哼了一声。我捏住老木的鼻子，我说：“老木，你是我小元的，从今以后，除了我，我不允许你给任何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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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F: v# c7 a  h    老木说：“恩，哥不让别人瞅，就给小元瞅。”说着，老木假装掀掀被子，来了一句：“要不，现在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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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这老木，学会调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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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又猛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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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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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j# B; D2 X1 C! j9 H3 o( J    重聚，就像月饼的边缘，虽然曲曲折折，最终也要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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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3 r& D( l  x/ q    我和老木，成双成对、携手并肩在镇上的集市出出入入，我们欢欣鼓舞地迎接着，不久将到来的，祖先留下的一年中最隆重、最盛大、最热闹的节日——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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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在好心情中，幻灯片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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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先是去镇上照了相，以表示对岁月留在我们身上的一种纪念，也是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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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里，老木摸的最多的，就是我相框里那张帅气的艺术照。色彩清晰明亮，栩栩如生的面庞，鲜艳如花。老木第一眼看见这张照片，就如获珍宝拿着，自顾自欣赏起来。此后，他多次把相框拿起，看着，反复掂量着，还说了句：“真是好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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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楞，不知道老木是说人好看呢，还是像照得好看。我就说：“老木，啥时候，你也去照一张。”

    老木突然有点兴奋，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嘴蚌来的却是：“哥这灰头土脸的，有啥好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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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去他照相，却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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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啥？照相？那哥得好好倒饰倒饰。说着，老木主动在那个又旧又破的衣柜翻寻着，并对着那面有缺口的镜子用心打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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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6 X8 Q: g7 {5 ~    我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衫，外套一件多情的带着红色的羽绒服上衣，下身配一条黑裤子。老木穿一套黑色暗格西装，咖啡色鸡心领毛衫，里面是我给他挑的衬衫，打一条砖红色暗花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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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K! W3 }) b6 P    我们对着镜子审视对方，顿时神情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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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相馆的师傅见我们来了，忙迎了出来。他笑呵呵地说：“哎呦，两兄弟回家过年？照团圆照呢？真是一对好兄弟呀！哥俩都在哪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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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猜猜！”

    照相师傅认真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恩，别说，还真猜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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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p  K! s! `' f! J    我笑嘻嘻打趣说：“我从上海回来，我哥从北京回来！”

$ u' n2 Z; R: Z6 G; F; @- m    老木局促地笑了，脸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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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c2 x( k* v    师傅的脸笑得更灿烂了，就像一朵高度绽放的向阳花：“哎哟，北京，京城哪！做大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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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8 U, B- w9 B* A8 t" [    我说：“是呀，我哥管好些个人呢？”

4 F8 o. r5 V) F3 _# i    老木脸更红了，颈脖子都偏到一边去了。

    我和老木各照了几张单人照，又照了合影。老师傅一个劲喊着：“身子靠近点，脑袋靠拢一点，对，就这样，这样两兄弟才显得亲热嘛。”

    我和老木，歪着脑袋，头碰头，一切兄弟亲、爱人情、爱怜情、相思情都溶进了这些不同姿势的照片中。

* }2 Y2 e$ b$ H    结婚照！结婚照！

3 h4 f- e, ~. l8 X9 v    和老木头碰着头合影时，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亲切的词语。它像一个器械一样把老木深深地固定在我的心里。

! @; y+ ?  c7 F0 u3 V" m4 q  o" t    我想，我在他的心里也是同样的——从此以后，我的心里，老木的心里，固定地装着另一个人，有了心灵的伙伴，我们不会再有飘零之感，更不会孤独寂寞。

" C) d6 c1 l5 A" N/ O9 y  s    走出像馆，老木情绪高涨，老木说：“小元，哥一辈子都没照过这么多相呢，赶明儿叫锁子也过来照几张。”

    我说：“好啊，你们兄弟俩真该照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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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是啊，咋说也是我兄弟，除了小时候的全家照，我和锁子就没合过影。”

山本太郎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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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很好，没有风，太阳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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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5 G9 v9 C2 i# U/ C2 s9 D3 N    照完相，我和老木四处乱逛，我们甚至还去了镇里那家破旧的录象厅呆了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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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6 f2 M. b. q    许是快过年了，那个录象厅这几天，天天播放着香港那边的武打片，画面上，两个人举刀弄棍，嘣嘣嘣，撕杀得惊心动魄，声音在各个角落传散开来。一群孩子看的聚精会神，好象春节提前来了似的。也许是看那些武打片看出经验来了，只要主人公被打得很惨，有个稍大点小孩就会说：一、二、三，快了，快了，主人公该掉下山崖了。结果，不一会儿，主人公果真掉下了山崖，录象厅响起了一片附和的爆笑声，老木也跟着嘿嘿地笑。

& a3 Q" D' L, w' e    我们还置办了很多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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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I( G1 }" U( ~    我说：“老木，今年过年的年货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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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 h  U$ A* `% O: Z' p    老木头摇得如拔浪鼓：“不行，那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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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那，中药我不喝了。”

  G* q0 N, c2 C' w3 X    老木立马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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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买了软糖、饼干、云片糕、葡萄干、白瓜子、蚕豆、山楂片、鸡腿、鸡爪子、白木耳和红枣。

    老木说：“小元，够了够了，太多了。”我呛他，够啥够，又不是你一个人吃，有我，有皮皮，还有锁子和英子呢！

    当然，我们还买了炮竹、烟花、红纸、窗花、壁纸、日历、大幅壁挂年画、红色壁纸等。

  y. U* Q. f+ i7 S, {    我说：“老木，过年贴春联吗？”

    老木挠挠头：“以前贴，后来，哥没那闲功夫。”

) S9 b  |' W, e6 _, h% [, g/ z8 @    我说：“贴，得贴，咱不买，小元给你现写！”

1 M0 a* g+ K7 C- w( F* n# R    老木眼睛闪烁着的灿烂光芒：“好，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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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给老木买了几条宽松棉内裤、粗布裤子和一条皮带。我说老木，以后得系皮带了，你是一个男人，乌岭沟村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老拴着根绳子，咋回事呀，像个老头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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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3 a; y8 E( O7 i; ]    老木接过皮带，来回掂量，只是笑，不说话，憨憨的笑。看着老木笑，我也笑了。突然觉得，短短几个小时，我和老木就仿佛完成了从初识到热恋的全部过程。

4 H' j6 r  h8 R! c3 E( K- p2 s; b    年货办完，鼓鼓囊囊一大包，吃的居多。

+ Z: y1 p/ [" g, R9 p& M4 r    乌山大桥，我和老木一人背个包，在等回乌岭沟的车，就是那种带封闭斗篷的小车，年前尤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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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g5 N, E! v/ P, x* Z7 {+ r5 ]    候车时，我又看见了那位眼睛像鹰隼的算命先生。

7 B" p- P; y7 I) b% O" Y    算命先生似乎并不认识我，又凑过来问：“先生，算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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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7 p6 o/ `5 l( d' t    想起他昨天给我算的命，我突然来了兴趣，我说：“老木，你算算？”

/ b) D; |9 g5 P0 B4 W' X    老木再次把头摇得如拔浪鼓：“小元，别费那钱，哥不信那玩意儿！”

. R$ N3 i3 P6 g5 p    我说：“我也不信，花不了几个钱，就当消遣，反正车也没来。”

    我拽着老木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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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问：“哪位算？”

0 Z* _% }$ O+ r5 |' B! W& @    我指了指老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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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 \8 H7 I. T( T    算命先生问：“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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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q7 _$ M6 c* W. }    我说：“感情，或婚姻。”

    算命先生说：“让他说，你别吱声。”

    老木说：“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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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9 [( h$ [+ w* o+ z0 n. l8 e    算命先生说：“行什么？”

0 c% I3 z* I4 P( E) S    老木说：“算感情，或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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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0 ]& j% ^% |  ]    算命先生抓起老木的手就认真地研究起来。

* d1 ?- y5 j3 c    研究了一会儿，算命先生说：“过三十了吧。”

    老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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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D; I( i; R' R    “没结婚，单身？”

    老木又点点头。

    “瞅你面相，倒也相貌堂堂！只是，你没有女人缘，不是你不招女人喜欢，是你命里注定没有女人缘。”

    我急急地问：“你是说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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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T( @3 [. V- \* i# M$ V    算命先生却不接我话，又慢条斯理抓起了老木的右手。

    老木似乎一下被切中命门，学着算命先生，也开始紧张盯着自己的手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9 v0 X) T3 b1 j( G6 n5 V2 q    算命先生说：“虽然你的婚姻线不好，但你的亲情线很长，很清晰，一直拐到手背。”

    老木没听明白，问：“亲情线？啥意思呢？”

    “就是说，能陪你生活一辈子的，不是女人，是你最亲的家人，比如父母、兄妹，或者说与你有关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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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先生的话，不仅让老木大吃一惊，也让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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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X- n, w7 c5 }    老木喃喃地说：“怪了，怪了，这也能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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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喃完，老木把我拽到一边，定定地看着我，徐久，老木才说：“他是不是说锁子，这辈子，是锁子陪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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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没错，锁子是你兄弟，你的亲兄弟，可你觉得他可能吗？人家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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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P, g# j& H. M) p    老木说：“那，还能有谁呢？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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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皮皮才五岁呢！”我声音大了些。

    老木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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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包放下，靠过去，扯了扯老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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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老木，别想太多，就算你找不着媳妇，小元愿意陪你，一辈子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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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抬头，突然眼圈一红，我猛然吃了一惊，以为说到老木的痛处了。

    我问：“老木，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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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x4 A, ~* p    老木哑着声音说：“没事儿，刚才有风，让沙子撞进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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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疼不疼？要不我给你看看？”

    老木说：“不疼，走吧，车来了。”

    车上，人很多，没座位，老木一直用手臂箍成一个圈，把我圈在里面，不让别人挤过来。车一颠簸，有人把不住，撞过来，老木总是说：“慢点慢点，别撞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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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了，老木把包往炕上一扔，突然就抱紧我，亲我，喳喳的胡子扎在我的脸上，晕乎乎的。亲了很久，老木才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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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7 i& E8 p( s. m1 \0 F    老木说：“小元，你真愿意陪哥一辈子？”

/ w8 s9 Q! t" {    我故意拖着怪怪的腔调说：“愿意，我愿意！再说了，不是我陪你一辈子，又会是谁呢？难道你心理还有别人？”

: t6 j( z% d* f, ?3 {' E0 J    老木说：“说啥呢，哥其实也想到小元了，哥只是不敢想，小元咋可能陪我过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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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v6 X" e+ z# L& K/ |    “咋不可能？我的嘴你也亲了，身子你也碰了，现在又说不可能，老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里肯定是想着怎么把我抛弃，去找个能和你过辈子的人，是这样吧，我肯定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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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元，你看你，瞎说啥呢？这世上会有比小元还好的人？哥只是不敢相信，搁谁，谁也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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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信不信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和小元过一辈子吧？”

    “愿意，咋能不愿意，只怕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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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4 f  d7 h" N2 s+ `( E    “行，那就行了……好了，老木，做点吃的吧，我可饿坏了。”

    “好，哥这就去弄。”

    许是早做好我再回来的准备，老木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功夫，一桌子的菜就出来了，很是丰盛。有道菜很特别，叫什么萝卜缨子泡菜。

/ V- O+ F5 p9 ~0 n8 S: W    窗外菜园子有面土墙，土墙上长有枯草，枯草边上挂着萝卜缨子——那是老木的杰作。他会在它们正成长时把它们生生扭下来，然后放在墙上晒一个秋天，让它们干枯，保持着永远的嫩，没菜吃的时候，他就把它用水泡开当菜吃。

    吃过晚饭，炕上，我和老木把买的东西一袋袋拿出来，分门别类，包好，塞进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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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E+ b7 N( T    做完这些，天黑了。

6 t1 t# P9 x) p) h0 r+ @" l* B    许是累了，我和老木睡得甚早，铺好被褥，钻进被窝，老木就主动抱起了我。老木抱着我，性感的嘴唇贴过来。

    老木亲了一下我，笑着说了：“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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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q: q; }2 k5 Q0 ~% Z    我问：“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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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1 Z+ x; [8 v0 ~% V1 \    老木紧紧搂我一下，老木说：“真好，咱哥俩又睡一个被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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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B* Z0 v* K# [7 T, c  s) `    我说：“你喜欢和小元睡一个被窝？”

% W& Q% }# N, ?7 ]$ g0 n2 n    老木说：“恩，喜欢，哥喜欢，搂着小元睡，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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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很近，却又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我抱着老木，故意眉毛一挑：“好哇，老木，现在觉着舒服了，就喜欢；以后要觉着不舒服了，就不喜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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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搂得更紧，骨头都快被他揉酥了，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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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咋会哩，哥永远觉着舒服，永远都喜欢……”

& C8 a7 D5 |/ e4 P# X  e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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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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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昨晚炕烧得热，加上老木搂得紧，我出汗了，身上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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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F" F# j+ _3 V1 m& s) f/ u8 P    吃过早饭，这种黏糊糊的不舒服感更强烈了，似乎还痒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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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Z8 ~6 n    我用毛巾擦着汗，抖蹭着身子，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痒啊，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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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4 ~2 B0 V% g: k. [/ @    老木听到了。

; a0 P. ~8 g0 M5 v: s5 X- g    听到了的老木就不会无动于衷，他拿起斧子和刨子，顶着阳光，在院儿里叮叮咚咚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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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i+ B: m% H0 @$ V$ g$ J    我问：“老木，干啥呢这是？”

    老木诡秘一笑：“小元，你要没睡够，躺下补一觉，醒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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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别，可不躺了，醒来你要又不见了，我上哪找去？”

& E( a8 i- ?3 o; N  i    老木似乎听出了门道，局促地说：“那，就在旁边呆着，陪哥唠嗑，给哥讲笑话。”

3 h( G3 G. x/ T% Q9 @4 B    “你忙吧，小元自己找活……对了，老木，快过年了，被子该洗了吧。”

, a% l# z0 m+ I4 x. V4 K    “别，小元，你歇着，啊，这些活儿有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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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得干点什么，你也没时间，一会儿你还得给我熬中药呢？”

4 }/ s3 q7 h* G    一听我说熬中药，老木就不再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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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o" I& V, R7 ?. o    老木说：“要不，你先泡上，等哥熬完中药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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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3 u: \+ t7 P) O    我说：“老木，你得让小元锻炼，你不总说我自立能力差，不懂照顾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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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是怕你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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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k. G$ T0 S( ?    “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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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是嘛，要过年了，该拆的拆，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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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是把老木的脏被褥、脏衣服、脏裤子、脏袜子，甚至脏内裤找出来，泡上。泡完脏衣裤，我开始装扮屋子，老木的屋并不大，却很利整，一点不乱。

* E6 d$ d' y8 C' K( V    我说：“老木，先别进屋，等小元收拾完了，再进来。”

    农村的人，过年喜欢喜庆。我挂上年画与日历，在炕上的墙壁贴上喜庆的红色壁纸，柜子的表面贴上卡通形象的壁纸，那个笨重的大箱子我则贴上蓝色壁纸。正墙贴的是一副呼啸山岗图。侧墙贴的猫戏图，我特意挑的，玛瑙似得猫眼最惹人喜爱。画贴在两边墙上，刚好接上了新绷的布墙围，布墙围是浅绿底儿米黄色碎花的，这是我喜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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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生来就具备了一定的艺术天赋，原本灰暗的墙壁经过我细心地布置，顿时装扮一新。

* C) w. q$ p4 |, ]. r  Z    屋檐下，门楣上，梁柱上，窗格上，镜角边、灯罩上，能贴能张处我都弄得花花绿绿，大红大紫，很是有过年的喜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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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咋的，干这些活时，我突然有种找到了家的感觉。当我欢天喜地把这些做完，喊着：老木，进来瞅瞅！

    老木放下木刨，从院里进来。

1 a7 l' H4 w( M- T) m    进来的老木一下就呆住了，徐久，他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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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Y" o4 D. l& W    我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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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仔细品味着我的艺术成果，赏心悦目，仿佛从新认识了我。

# ?7 \4 o+ p: f5 o: {    老木说：“好看，太好看了，简直了，小元，你真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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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8 X6 l6 n  \9 C  {! H+ j    获得老木的赞扬，我干劲十足。我又将院落整理了一番，先是将院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我特意要求老木在后院的那片土墙上钉几个木头楔子，把绳索、扎鞭、废旧的马车轮胎全部挂起来。我还不顾老木的反对，拾掇了蓬头垢面的猪圈、杂物房、偏厦，连柴火堆也整理得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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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b3 Y7 k( ~% _    顿时，整个院子干净利索地让老木吃惊，老木的整个家，好象忽然间成了新家，给从里洗到外，还抹了香戴了花。老木的眼睛睁得大大，鼓鼓的，像牛眼。他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小元，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真是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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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 }- F* e# b! `# d+ c    收拾完，我和老木一起，院儿里，顶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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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太郎

  我洗着被褥，老木咚咚咚敲着木板。我和老木，时不时，抬头，一对视，刚感受到对方脸上那挂着的浓浓爱意，马上又垂头，垂头时。我和老木都在笑，偷偷地微笑。

; H# H' L& u# l+ j. ^0 E9 b    再又一次对视后，老木笑了，我没笑，故意打趣问：“老木，笑啥哩？”

0 R* l( V. V6 C5 C    老木脸倏地红了，在阳光照射下，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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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老木是一颗没破壳的爱情种子，我就是那太阳，一经阳光照射，这种子就会破壳而出，吐出绿油油的爱之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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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料，老木说：“小元，你真是好看哩，越瞅，哥越喜欢！”老木说这话时，一改粗犷本色，温柔得就像一个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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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还真是有意思，有些赞美人的动人词根本就是剽窃我的语言。和老木温存时，我喜欢说一些赞美他的话，并非刻意赞美，是情到深处的由衷喷发。老木却记住了，原原本本送还过来。

    我又故意说：“再好看有啥用？小元又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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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9 H( T2 n6 Y    老木说：“说啥哩，哥说了，不想女人了，就想小元，哥要一辈子对小元好！”

- l- r3 p3 e! g3 d9 |- s    “真的？”

    “真的！”

    我突然放下手里的脏衣服，起身，向老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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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却不回避我，迎着我的目光，看着我走过来。他看我的眼神温和而平静的，满满地写着溺爱与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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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H. s( ^1 N9 Z6 p    走到老木身边，我突地发现他裤裆高高蓬起，棒子已经立起来了，把那片小布料撑的老高。

    本来，我是想过去对他说，老木，小元也不想女人，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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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间发现了老木身体的变化，我就笑了，连忙改了口，我说：“老木，又硬了？”说着我故意去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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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 d0 ]5 m* D; g  l' \    老木也不躲，不好意思地笑了，任由我乱抓。

    老木说：“恩，硬了，哥也不知道咋了，现在老硬，瞅着小元哥就硬。”

    听老木这么说，我最后悬着的心，终于落稳了。我也终于相信老木不想女人了，就想小元，要一辈子对小元好的话了。我就想，以后再也不需要拿“小元再好也不是女人”这个问题来开涮老木了。

/ d& v$ S6 q. t/ O  J7 Q) _    我抓了一下老木的棒子，我说：“要不，咱俩现在上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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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8 f( f8 U    老木扑哧一下，笑得厉害了些，脸红得厉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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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S# d7 _3 U    老木认真地说：“小元，大白天的，怕是不好吧……晚上，晚上咱哥俩舒服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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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s/ a; i1 S    我拍了一下老木的屁股，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木，你太可爱了，是啊，这大白天的，你敢，我还不敢哩！”

    老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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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Y6 w1 C$ d4 K, W& c- i    很快，我们又各自忙起了自己手里的活儿。

3 v  Y5 `1 G# V2 ~# p; t    很快，我又发现，尽管我打趣他，只要他忙着，无论多忙，总会突然回那么一两次头，用暖暖的目光包裹着我那么一两秒，微微一笑，立刻又别过头，装着忙不开似的，双手不停刨着木花——那种幸福，简单而平实，仿佛一睁眼就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一举手，一抬腿就能深切感受到彼此绵绵无绝期的情怀。

    我在想，老木是大树，我是树叶，我是阳光，这个院子，每时每刻，都充满了爱的空气。丝丝屡屡的阳光记录下我们每一个爱的细节。最宁静、最纯美的爱，常常是一种默默地呵护，一种彼此的懂。

    有一段时间，我和老木都不说话，各自不停忙着，虽然挨得不近，却仿佛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连身上的气味，都能互相闻得到，这种沉默，像催化剂一样，往往很令人陶醉，话语成了多余的时候，恰恰是感情在涌涨。

- }" H) ~- b% p2 V5 r. Y9 I    我洗着被子，虽说老木以前盖的被子有点脏，可不知为啥，我拽在手里，就是舍不得洗，我感觉上面有着老木浓浓的味道。我先是闭着眼睛，嗅着这种迷人的味道，到最后，不得不洗了，我就用手搓着，每搓一下，就心疼一下，我是那么贪恋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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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老木的大裤头时，我在想，老木的棒子是怎么放的呢？偏左？偏右？搓着内裤，发现了一根卷毛，我突然一下脸红起来。趁老木不注意，我把卷毛拿在阳光下端详，我的吗呢，怎么那么长，那么黑呢？老木是吃什么长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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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被洗完，老木的活儿也干完了。

    老木说：“小元，过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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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 d  d6 u) F+ J    走过去一看，一只半人高的笨重大桶矗立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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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2 ~* I! g# E& P    “老木，啥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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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h0 {1 w) \. a    老木神秘地笑着：“猜猜，看能猜中不？”

& D, r! J7 E2 f& n. {4 _    我说：“苞米桶？可你家苞米不全堆在了猪圈上方的木仓子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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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F. \" x5 X4 Q    老木摇了摇头，笑着瞅我。

    “这么大，装什么呢？要装什么，也用不着整这么大吧？”我纳闷地嘀咕着。

    见我实在猜不出来，老木一下把我抱住，老鹰拎小鸡般把我拎进了大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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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看看，能装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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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 N. g6 Y( b8 h* K" s    我还是没明白过来，我说：“别，老木，可别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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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没事儿，就是给你踩的。就哥这手艺，结实着呢！”

    “给我踩的？”

+ f0 ~1 |4 {/ W2 c2 F& f- Y1 \    “恩！”

6 U5 g7 b6 A7 a2 w7 L8 v  ~# I2 \    见是我还是一脸疑惑相，老木绷不住了：“还不明白，专门做给你洗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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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H2 L) y' w+ @    “啊！”我突然脸一红，像个女人般叫了起来，我狠狠捶了一下老木：“也不早点说，尽想套我，今晚就能洗吗？”

    “得明晚，放一天水，去去味，试试漏不漏，明晚给小元烧一大锅水，让你痛痛快快洗个够。”

    “老木，你咋想到的呢？”我脸红得更厉害了。

6 ]8 i% F: e! b  e    “以前家里有一个，只是没这么大，我妈洗澡用的。”

0 U/ \/ `2 D; M  A5 a/ h    “你也太快了吧，这么会功夫就弄出来了。”我又捶了一下老木。
7 m, E9 C- y$ h9 O9 I5 ]% W4 J1 K
- P! v% d9 d) v( G" z" m% a- I% l4 }! t    “是啊，哥也觉得好快，也不知咋了，一点也不觉着累，看着小元，哥这力气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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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o+ x  }( ?2 ^, F( L    听了老木的话，我感觉自己幸福快要抽搐死去。

    不幸福才怪呢！

  m) l9 X$ Y. `& x% c/ J6 ]0 J    跟你们说吧，在乌岭沟村，没有公共浴池，各家各户更是没有取暖的设备。到了冬天，不管多讲究的大姑娘、小媳妇，或是多派头的村干部，洗澡这件事，总是删繁就简二月花的，或者，干脆说吧，不仅从简，还从无了，一两个月都不洗，一直要过年了，因要换新衣裳、换新气象，女人才会挑了太阳的好天气，烧出几大锅水来，一大家子轮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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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洗澡，咳，咳，怎么说呢，没说的，就是挨冻，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乃至伤风感冒……而身上的脏呢，倒没有掉下多少，只不过心里面，觉着很安慰很整齐了，左邻右舍碰上了，会冲着太阳打个响亮的喷嚏，报告这个大事情：今天，我们一家子把澡给洗了！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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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M! k4 f1 {4 a    如果说，我对老木还有所担心的话，那就是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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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洗着衣服，阳光很好，雨珠一般，我就这样，在这般好的阳光下看着老木，我问自己，我拥有老木了吗？就这样拥有了吗？

    这时，英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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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子就像个孤魂野鬼，总在不合适宜闯入我和老木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二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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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与锁子搏斗过，英子头发乱着，眼窝红着，嗓子哑着，霜打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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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l1 V6 s7 c    进院来，看见我在洗衣服，她便一改刚进院的神情，惊惊乍乍叫起来：“哎呀，是小元兄弟呢，你这是干啥呢？洗衣服？瞧你这细胳膊细手的，能搓得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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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f. {" D4 |7 ?! z    见我不接话，只是讪讪笑着，她越过我，来到了老木跟前，或许，她骚扰的对象本来就是老木。

    “哥，干啥哩，这是？”英子圆鼓鼓的胸脯几乎蹭到老木的膀子上，“又在做木匠活？卖了不少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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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没接话，烦躁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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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木爱搭理不搭理，英子用灼热的目光狠狠箍住老木，英子说：“我说哥，你也管管锁子，你看看你，年货也置办完了，该洗的、该涮的，该收拾的，全做完了，你瞅瞅，院儿里干净都可以当床睡了……你再瞧瞧咱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锁子也不知道跑哪赌去了？”

    见老木还是不搭理，英子又来到了我跟前，帮我压着井水，她夸张地甩着胳膊，嬉皮笑脸地说：“小元兄弟，说说，我哥都买些啥了？”

* K5 Y/ g/ K! h    见我纳闷，她进一步说：“买啥年货了？咱家皮皮一直嚷嚷着要吃糖，都快过年了，我还没倒出空去镇里赶集呢？”

    我明白过来了。

    我说：“二嫂子，年糖你就不稀买了，我买了，我买了好多，软糖，可软了，一大包呢，一会儿我就给皮皮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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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皮皮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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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当然有，我还给锁子哥买了件衣服。”

    “给他买衣服了？”英子眼睛瞪得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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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给你也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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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5 s; b% j; K. v. u! p, g    “给我也买了？”英子眼睛鼓得快崩了出来。

7 \) J7 B  }) ^3 b+ l+ x# T    “买了，买了件红衣服。”

0 v& ?. Z. c. X6 ?    “你是说，你给我买了件红衣服？”

  B( z) e. k) ^    “咋了？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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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1 {3 }, N% e7 Y  y5 Q0 X    “哪能，二嫂做梦也不敢寻思，哪能有这福气，穿小元兄弟买的红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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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U- ?' u5 Y9 p- @' s% U    说着，英子停止了压水，甩开我，屁股左一扭右一扭，跑去了老木跟前。英子似乎与老木低声地交谈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但激烈而突兀。不一会儿，英子就强行把老木拉进了里屋，见我用疑惑的眼光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老木安慰我：“小元，没事，哥一会儿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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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5 w% z9 L    果然，不一会儿，老木就出来了。

    英子脸上仍气鼓鼓的，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沉着脸，砰地摔了一下院子的铁门，愤然走了。

    我问老木：“咋了？”

9 j. A8 M1 h7 ^3 k4 Q    老木说：“小元，没啥事，你二嫂问红衣服是不是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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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咋说？”

    “我说是小元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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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5 c& w/ \    “二嫂不信？”

    “小元，咱别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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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老木，突然就想哭——我真的很想知道，英子确实是爱老木呢，还是她爱的只是男人本身，而不是某个特定的对象。象她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是活不下去的，她需要男人和她需要一口饭、一张床一样，所以，她必得有一个可爱的对象让她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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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见我不再说话，神情有点哀郁，眼圈甚至有点发红，猛然吃了一惊，他问：“小元，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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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眼睛被风刮了一下！”

    “疼不疼？来，哥瞅瞅。”

# u5 n- g2 ]9 ?  F9 L4 q    “不疼，我没事，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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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g9 @- n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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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s4 U9 K2 _; S  A    晚上，老木在灶前熬着中药，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 l3 B8 Z( H7 N7 ?5 p    熬的时候，我们和老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起在炕上抱团打滚儿，抱一会儿，老木就下炕，跑去灶堂，掀开盖子，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再回来抱一会儿。

    喝完中药，吃晚饭前，老木把所有的药渣倒在院门口的马路上，撒成扇形的一片。

6 @! A5 y4 a; g% k5 K* ?    我问老木，你这是干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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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把熬剩的药渣倒在马路上，路人从药渣上走过去，就会将病带走，这样，你的身体恢复会快些。

    我说：“你这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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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8 P/ L+ q6 o    老说：“恩，哥以前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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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7 q# s, k% |; G5 N: m    “现在咋信了？”

    “不是就信了，哥是不希望你老发烧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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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s; U/ ~, M0 g/ W* ^) q    我说：“要真的灵验了，岂不是害了路过的人？”

1 R& k3 R9 C+ `1 C- z. }    “咋能？害不了，你感冒发烧，是一个人担着，分摊在路人身上，每人分一点，这点小感冒算什么呢，也就打个喷嚏而已！”

. M3 t: X4 O' g5 ~    我笑，无语，独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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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前，甚久，老木也未回屋。我心生纳闷，跑出去，发现老木在那摊药渣上不停地走。从这边走过去，到头了，停下，转身，再走回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落得很实，口中还念念有词：“感冒发烧都给我吧，感冒发烧都给我吧……”月光下的老木，无比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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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s. J; ^: `4 y* V% i- X    我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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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h- ^( s0 V$ F    老木说“小元，也不吱个声，哥以为你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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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老木，你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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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干啥，小元，回屋吧，外面冷！”

    “没干啥？我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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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啥了？”

. T' I7 `/ T% q9 j/ [3 b    “听见你嘟囔了。”

   

山本太郎

“小元，回屋去，啊，哥是寻思，现在路上没啥行人，就是有，人也是绕着药渣走，哥就寻思踩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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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踩出病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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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哥身体好，哪能这么容易就生病，再说，即使生病了，就哥这身板，抗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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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9 y8 p5 t  p! M& ~6 u1 _    “那也不行。”

    “没事，回屋吧，哥不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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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杨六过来，杨六说：“老木，走，给你六哥吹俩嗓子去。”

    老木说：“又有啥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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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八十了，非得要听，这不，一发话就过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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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面路难色：“老太太八十了，按理我得去，可俺兄弟昨个儿才来……”

' X! b: L" \" _! g& u$ E* ?    杨六看见了我，打着招呼：“哦，是韩老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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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W! B! Z+ X0 U, h$ r* ^* ?    我不明事理，忙问：“六哥，你刚才说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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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六说：“唢呐，老木是村里吹得最好的，我妈就爱听他吹。”

    我一听，兴奋地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顾杨六在旁边，抓起了老木的手，兴奋地说：“老木，行啊你，还会吹唢呐，去去去，小元也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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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你真想去？”

    “恩，想去，当然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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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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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4 j- n9 M! k8 X    “现在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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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如此肯定，老木把头转向杨六。老木说：“六哥，走，我兄弟说了，他想听。”

6 \- T% u" S' g! e; L- R    杨六说：“那，咱就走吧，老太太等着呢”

2 O/ O+ i, T6 b9 q. H+ U3 x* v    杨六在前面走，老木在后面跟，突然，老木拽了一下杨六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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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六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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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7 _9 S" D) g- ~* `" z    杨六说：“有唢呐呢，早准备好了。”

' E9 k6 }* O- j  _% C- I+ J8 t    老木说：“六哥，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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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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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k1 y0 j1 x( D    “过来踩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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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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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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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P' s8 i! d; @9 n    “生啥病，是补药。”

    “好好好，六哥我踩两脚，沾点补气。”说着，杨六倒了回来，过山车般，从这条碾过来，再碾过去。双脚来回跺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动作很搞笑，跳粱小丑般，我看了直想笑，忍着，没忍住，还是笑了。老木见我笑了，也笑了。老木一笑，杨六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跟着笑，他边笑边佯装不满地对老木说：“笑啥呢，不你要我踩的吗？”
我爱农民老木-第二卷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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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嫂端了玉米饼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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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f$ x; ]# w  l7 d    看见我，六嫂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我拉到一边，欲言又止地说：“小元兄弟，怪六嫂，是六嫂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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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六嫂说完，老木凑了过来，打断了她：“六嫂，嘀嘀咕咕，嘀咕啥哩？咋了？不欢迎我，说我坏话了？”不等六嫂回话，老木又抓起了我的手：“小元，走，进屋听哥吹唢呐去！”

    六嫂看着我，讪讪一笑。

    杨六家的土炕，老木试了试唢呐，叭叭叭，三声过后，一声清亮、悠扬的唢呐拉了长长的腔调，划破了黑夜的沉寂，接着，一曲“喜洋洋”响彻小山村，八十岁的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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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7 u8 |, D0 _1 p0 U. q! B    老木是那么投入，吹起唢呐来轻松异常，他那鼓涨涨的通红的脸庞是自然平和的，腮随着曲子，一鼓一收，脸上的青筋都突显了出来。

    高亢优美的唢呐声，久久回荡在我耳畔，仿佛置身于小两口拜堂成亲的喜庆氛围中。

1 \8 Q0 H# W  U' [6 N/ k0 t    外面，空气中飘荡着山村特有的那种清新气味，这个原本并不熟悉的山村，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人气息，似乎各种感官都浸润在一种激昂沸腾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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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闻声而动的小孩，从四面八方涌来，挤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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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w% C: M# \1 M- F    小院儿顿时热闹起来，半米高的土墙旁边都是闻乐而来的村民，他们交口称赞老木吹唢呐的技艺。

3 U9 k; I/ _# r# y6 Y. r  l( Y7 \    一位大妈禁不住赞叹说：“老木吹的可好了，以前，几十里外的村子都专门来请他去……这是个技术活儿，好活儿啊！”

3 b! ]  B$ T: a* t+ q/ {    唢呐，曲儿小，腔儿大，我痴迷地听着唢呐声，痴痴地看着老木，眉心的两道眉毛，像两把剑，从眉心向两边朝上飞，那张淳朴善良的面孔就定格在了我永存的记忆画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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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看着老木，看着老木边吹边露出的笑，笑的时候，鼻子两边现出两道笑纹，眼睛也是微微眯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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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乐声落下，我激动的泪水早已，不知不觉打湿了衣襟。仿佛那个万人瞩目的明星是我，而不是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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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4 F% h1 i, z1 ^: n    吹完唢呐，杨六死活要留我和老木吃晚饭。

; t- ^6 m) Q: r; w1 B1 }& f! I8 k1 q    我拒绝说，不了，老木早把饭做好了。其实，我是早已按耐不住，想早点回去和老木亲热，这个老木，太有才了，我恨不得当场就抱着他亲个鼻青脸肿。

    僵持间，老木从厨房出来，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元，还是在这儿吃吧，六哥是好意，再说，咱也不是外人。”

    吃饭时，大家的兴致很高，似乎都还沉浸在老木的唢呐声中，我扒拉了几口大米饭，却发现自己碗里薄薄的大米饭下面埋着一层细细密密的精瘦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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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回事呢？

; E5 E) J& n' W( c7 b5 r( d. y" W% ^% C    愕然的我眼神扫来扫去，看见老木故意冲我无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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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1 [* r$ d5 P7 h+ {; K1 u5 g    这个老木，定是他搞得鬼。如果猜得没错，这碗大米饭是老木亲自去厨房给我盛的，他知道我爱吃红烧肉，故意要我留下来，想让我多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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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着碗，没吃，突然就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小说，里面提到这样一个情节，说是从前的乡下男人疼媳妇，就在媳妇的饭里埋块肉，因为乡下媳妇在夫家没地位，什么都得让着别人，有了好吃的，要先让公婆吃，然后让丈夫吃，再让小叔子们，小姑子们，还有自己的孩子们。轮到媳妇，只有残菜剩饭了。做丈夫的，不敢当着父母的面疼媳妇。想给一人一块肉，又没那么多，就只好做这个手脚。

    还说，乡下小媳妇该怎么吃掉这块肉呢？

    要偷偷摸摸的，先把嘴搁在碗沿上，然后象挖地道一样，从饭下面掏出那块肉，装做往嘴里扒饭的样子，就悄悄咬一口肉，又赶快把肉塞回地道里去。碗里的饭不能全吃完了再去盛，不然饭下的肉就露出来了。但不吃完碗里的饭就去盛，如果被公婆看见，又要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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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J/ ^/ l! x. C' V    我看了老木一眼，见他也在看我，搁平常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眼神，却让我突然哽住了，那眼神仿佛在问：“好不好吃？”，像在讨功一样，这确实让我有种小媳妇被丈夫疼的感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在心底泉涌开来。

" x8 N, ~2 }5 V# \  K+ @5 R! z! a    很多人都曾有过那种感觉，像有一只小鹿，无意间闯入了我怀中，令我心跳的厉害。跳着跳着，我有点口渴，有点喜悦，甚至，还有一丝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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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又该如何吃大米饭下面的红烧肉呢，桌上根本就没有红烧肉这道菜儿，而且，全桌的人，谁的碗里都没有红烧肉，别说杨六家的小孩，就连八十大寿的老太太也没有——就我碗里有。

    我想吃，又不敢大大方方地吃，你好意思吃啊，一个大小伙子，凭啥就你特殊？不吃，哎，我就好这口，这红烧肉多香啊，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大米饭又不多，扒拉两口就没了，如果把饭吃掉了，红烧肉不就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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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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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k! T0 \4 g, E' `' j& k3 ~    像那个乡下小媳妇，偷偷摸摸吗？

- o6 e; {$ `$ M" U/ P. m3 ~* e) a: |" I    我灵机一动，借着去厨房找水喝的机会，跑去厨房，狠狠扒拉两下，红烧肉塞了一嘴。不料，老木跟了过来，听得后面的动静，我一惊，还没细嚼，就一口吞了下去，哽咽得我直咳嗽。

2 ?( Z2 s: H6 s1 ~    老木拍着我的后背，心疼说：“小元，急啥急，慢慢嚼，慢慢吞！”

6 ~# u* C. T5 V& E6 W( b    我涨红着脸，用筷子头敲了一下老木，我说：“老木，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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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木说：“小元，怎么了？吓着你了？”

    我故意恨恨地瞪了老木一眼：“老木，以后可不许这样，这是在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