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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2 21: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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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y6 I+ ?4 h$ T* I5 P
这篇文章写到这里,花的时间也许并不算长,可是我跟潘潮之间的情与恨回忆起来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4 q0 @( b8 i/ b/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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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作了决定要写,就只能坚持下去,这也是我的性格,当我决定我要跟潘潮说清楚,跟他讲明白到底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一定要说。
F, M1 x' b Z% C 我以为,潘潮会第二天给我电话,可是他没有。我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因为我想,潘潮应该是跟我一样的心情,他也应该等着我们之间有谁主动来打破这样的尴尬。我想,我昨天晚上鼓足勇气跟他说了那样的话,他应该会更加期待接下来的发生。
, s1 m: v7 S, p$ c8 C/ |) Y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我心里面已经很失落了,因为这两天没有科目要考试,我一直等着他的来电,明天早上就又要考试了,晚上我要看书,还要作夹带,那个时候,大学的考试,真是基本上没有不作弊的。. H6 f6 V: X$ X" U# u2 [7 R/ b
我实在有点等不下去了,从包里面翻出了潘潮家的电话,他家的电话还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给我的。转眼都半年了,我都没有去触碰这个号码。
# v1 i# y# q2 x5 \1 n" j7 j 犹豫再三,我还是下楼,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那个号码,大概响了很多声才有人接,电话那头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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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n7 T1 `- i* v “我是张遥。”我也不知道开口应该说什么。% x$ @4 |" i2 C3 N/ r$ r( m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在电话那头哦了一声说:“你今天不上课吗?”
0 d) P6 ]3 C" w 我说:“嗯,明天考试,今天没什么事情”; p3 p& l- H2 _3 H/ U
然后他说:“噢,那就好好休息一下。”% U: v6 Q1 G; t5 m6 A1 g4 W8 c( H
他的语言一点互动性都没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可是我内心又很纳闷,他怎么是这样一幅表现呢?2 Q/ `2 K/ N6 ^; L
我问他说:“你不是说给我打电话的么?”' ^8 b9 W( Y6 p7 G8 |" i
+ @8 `/ \) }/ t* L" P# g. @* f0 _ 感觉他在那头打了一个呵欠:“噢,这两天有点忙。”
2 X$ D. \$ v3 I 这个时候,我心里面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膛里又出不来。# r5 e* w0 }( E7 T: J/ v- b: K
我停顿了一下,他也没有说话。然后我鼓起勇气对他说:“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说话?”7 l' H# d: p) G; l2 J
他说:“没有啊。”
( g O1 C7 L3 O: {& L! s 这个时候,我想,估计他的这种状态,我们今天要见面很难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心一横,我说:“其实你在我寝室楼下看我,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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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但是接下来,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从头凉到脚。
/ B: n9 S B& W5 @" Q. d9 | 他说:“其实,我是把你当弟弟的。有时候来看看你,就是不放心,怕我跟你说了我的事情影响你。” P( s* ~$ C& s) S4 J" v- O
其实他这句话的后半段,完全是屁话,骗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可是他的前半句,却像钉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钉进我心里。
! s& M& u( ]; q+ ?. u4 @$ x 我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冲到喉咙,又被我生生咽下去。
7 h ~8 O8 }" F- ? “是吗?”我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R3 t( _) C. ~; E L9 r
他没有说话。, g: o/ q6 B$ e }
: i4 U/ M% D8 R8 J% e7 r 然后我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打扰你了,潘老师”
7 u# o5 w v' @! @9 A 挂掉电话,有那么一种感觉,左看看,又看看,都是熟悉的树木,宿舍楼,但是却都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距离我很远。有点突然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 n+ t8 [% {/ ~) Q5 g0 \ C; \% N
难道说,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在和自己演戏?自己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感情的故事里?
- L# t, K8 E- `9 \8 |( _ 路边就是情人坡,临近考试,没什么人,我走进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并没有想哭的感觉。只是觉得很莫名其妙。我不停的在心里面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一直都错了吗?”
2 [! Y5 L- y/ r" R5 h) K 就这样,不知不觉,天就黑下来了。一直坐到两腿都发麻了,我起身回寝室,一进门,就看见王京宇,他看见我回来了说:“我靠!你个狗的跑哪里去了,你们寝室的说你下午就出去了。”
, t3 G6 N7 p9 U' g! a$ L9 {2 K 我没有理他,就是觉得口很渴,就走过去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完。1 X1 [) W/ f8 O9 H* Y
然后拉着王京宇就往外面走,走到楼顶。跟他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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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京宇听完以后的第一句话是:“个婊子养的,他有神经病吧。”& Y% O1 o0 K0 `/ q7 s0 ~
那天,只记得,楼顶上格外的凉快,山风一阵阵。
0 T8 d* @+ Y, d4 _) p2 P0 D2 H5 p 我对王京宇说:“其实这件事情,我难过的不是潘潮,而是我自己,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我所愿意的方向设想。结果呢,别人根本和你想得不一样。我只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4 B& ~( W) o1 y. |$ j1 b s 王京宇听我说完,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算了,其实,这也好,以后还是喜欢女人吧。”
5 b- d8 ?7 P$ E 那个时候的王京宇,其实还是没有完全了解我。有时候,他觉得他劝解我的方式特别好,特别煽情。其实效果并不好。现在回想起来,也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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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5 ^, N, ^& B5 E4 D 这件事情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的考试,我考得一塌糊涂,后来成绩出来,居然只有三十多分,这是我大学第一次挂科,也是最后一次挂科。
t7 ^, I/ N/ z* N8 k8 w5 z 第二十章
8 s2 g" p' S( z$ W) \ 因为已经有一门考试铁定挂科,所以我实在不敢再怠慢,接下来就投入到考试当中,等接下来的五六门考完,我发现,当时的我其实承受精神压力的能力已经还不错了。
; i9 P* O5 [" C1 a 但是99年的暑假并不好过,当我回到家中,一看到家里的电话,就会想起上个寒假,我在这里接到过潘潮的电话,我还在这里给他打过很多次电话。9 D* O1 w3 f0 m7 i$ R, N0 l1 b
回到家里,爸妈每天要上班,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百无聊赖,心里就会多想,这件事情,我不能跟淼淼说,实在忍不了了,就给王京宇打电话,暑假里,跟他碰面也不多,他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浩瀚的女人堆,感觉到处都是他的旧情人。
# [5 T _3 ?! C) E 这个时候,我开始比较冷静地思考,潘潮跟我说他来我寝室楼下看我,是因为不放心我,这是一个很不可信的理由,如果仅仅因为不放心,他又怎么会来得那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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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我给他打了电话以后,他怎么回又是那样的表现呢?0 H* H; a: W% U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你又来了!你又把事情往你希望的方向设想!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
" `1 V7 z7 U6 v0 \: T1 }0 w7 T4 j" p 在这个暑假里,好像已经很流行上网了,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去网吧呆一会儿,那个时候,我上网很简单,就是看看我的邮箱,看看有没有什么朋友同学的来信。1 `) p" E0 d# _& v! A- g
结果有一天,突然发现有一封淼淼的来信,在信中,他有这样一段话,她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阎王爷问我喜不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他就要把你抓去,如果你现在还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的话你就感谢我吧,哈哈。”
- [# E' b8 ]2 j! F1 S9 S* q+ a: ?2 n 我不是傻子,我当然能从这段话中感知信息。我跟淼淼认识一年了,这一年中,她从来没有对我又过任何表白的话语,我也没有对他说过那种话,一直以来,我们的关系都是暧昧着,可是这样对于淼淼却是不公平的,今天,她对我说了这样的话,看似是以一种玩笑的口气,可是我心里知道,她一定是经过思考的。3 ]7 S8 t! V+ w6 x( f%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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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我足够勇敢,或者说,我要是知道,淼淼早晚会知道我的事情,我还不如当时就向她坦白一切。可是那时我的行为再一次印证了“人都是自私的”。
; C9 A# V7 n# B( m' B7 Z- T" _ 我决定跟淼淼确定关系,我要逃离,我要试图用淼淼来忘记一切。
5 a6 H9 j. J+ Y3 z4 R1 |, N 回家以后,我给淼淼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我跟她说,我已经看到了那封信,她问我做何感想。我说:“阎王爷要是把我带走,也会把你带走的。”
% R# q4 v. X. s$ Y3 \7 Y, t4 ~ 开学以后,我,淼淼,王京宇基本上成为了一个三人帮。我尽量避免接触一切有关潘潮的信息。% u5 U9 |" f' }, r5 n) L$ U
这学期,学校又要组织艺术节。我们学院的老师又找了我,我从老师口中得知,评委还是请了潘潮,于是,我拒绝了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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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4 }3 x* Y; V8 ~ 淼淼很奇怪,而且她反复劝我,说上一次我们功败垂成,这一次为什么不证明自己呢?
; u2 Z' Q7 p; D- n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我只能找借口说,第一,暑假踢球把大腿韧带拉伤了,平时走路没问题,但是有大动作就受不了。第二,上学期考四级没有考过,这学期要加油了。
8 w. ~# t7 j1 _9 ]( G# w! }" i1 v$ } 但是每一次路过礼堂,看到院里的同学在里面排练,我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其实我还是很想参加的。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再碰到潘潮。
4 x7 T# N( X+ E( Y9 g1 U6 a( Z3 ~( Z 从开学到现在,王京宇知道我跟淼淼确定关系了,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 X% N# b( m) y" r* Y
直到有一次,淼淼得了奖学金,为了表示庆祝,我们三个人晚上出去吃大排挡,不知不觉间,我跟王京宇一人三瓶啤酒已经下肚了。6 ]! d' d7 h- c, ~2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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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淼淼要去上厕所,她离开以后,王京宇问我:“伙计,说实话,你已经忘记潘潮了吗?”
# X% z: K, ^, ~! T& L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我想了一下,说:“我每天都在努力忘记。”
$ w+ r7 Y! N: Z3 p3 @ “那淼淼呢?”王京宇说“你要是不能忘记,你不觉得对淼淼是一种欺骗么?”, x1 Z' B# h/ T, v
他这句话说到我心里面去了,我喝了口酒说:“我不知道”& J. [# F0 L! b" C, b& f& J
王京宇接着说:“开学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但是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担心,万一淼淼有一天知道了,你说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打击?”5 v) \+ w5 n6 B, D H# f
“她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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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h& Z% T4 y& v9 S 王京宇笑了一下说:“少了吧,你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可是你们俩,简直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你老实说,你碰过她没有?你们之间连接吻都没有,大学谈恋爱有你们这样的吗?所以啊,你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压根儿就没忘记潘潮。”
& D: E W9 K" G 我不得不佩服王京宇,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在我的心里,也正是我想,我连反驳的话都没得说。! m) U, i8 b( L
这个时候,淼淼走回来了,她坐下说:“刚刚那边有一桌的人扯我裙子。”
* N/ B- c; @! \0 H, a 王京宇一听就炸了:“我靠!不想活了,哪一桌?”' _& ^! L0 p6 M' x2 T( R5 n( u
淼淼朝那边指了一下,王京宇把桌上的一个空瓶子一拿站起来就往那边走,淼淼赶紧要去扯他:“算了算了,别惹事啊”- X1 H4 v Q( G( B% F- G4 N- u
我看王京宇都走过去了,也赶紧提起一个瓶子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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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1 H0 B2 o! w1 f 王京宇走过去就嚷嚷:“刚才哪个逼耍流氓?”
1 m9 a1 n5 L7 c& u$ M: D 那桌的人吃得正热闹,其中一个转过头来对着王京宇说:“说我们啊?怎么了?关你妈鸟事啊?”, @% w2 a9 V/ Y8 H t
他在说的同时,他旁边的人看见王京宇拿着啤酒瓶,站起来准备动手,王京宇还没反应过来,我走过去对着那个说话的人就是一瓶子,他头一歪,酒瓶砸在他肩膀上。
. S& D0 z- q0 I+ E3 y5 _, V 他们大概四五个人哗啦一下就冲过来。
5 c& m K! p* d v2 w$ I 我就听见淼淼在旁边叫,然后是王京宇的骂声,反正逮着谁就打,后来老板拉着几个人过来劝架,把大家拉开,那边的人骂骂咧咧说:“操!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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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x+ G0 M m) S 我回头看王京宇,头上没受什么伤,但是突然觉得自己手疼,一看,手上被酒瓶渣滓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噗哧噗哧流血。' v2 Y t. e7 S" x: W* f6 L) }% k4 y4 c
后来去医院包扎,从淼淼的眼神当中我才看出来。不管学历有多高,社会地位有多重要,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打了架,在女人心中都会产生怎样的感动。+ t& n* F: C; X; r; o6 O) ~" c
当时我想不清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Z4 P' h1 ` G0 i
对于九九年下半年,这是为数不多在生活中掀起波澜的事情。这一学期就差不多在这样的平淡中即将度过。而转眼要到来的公元2000年,却成为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年。" x! L. ] u5 A& r/ {$ h.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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