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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2 21: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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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u1 d! m; @ A5 s
日子就这样想挤牙膏一样慢慢往前挤。
9 E- O2 X0 I5 S8 j+ { 很奇怪的是,以前我总爱逃早上的课,可是自从大三开始,基本就不逃课了。每天早上挣扎着起床,有时候趴在课桌上就睡着了,在梦里梦见潘潮,然后会突然打冷颤一下子醒来,把身边同学吓一跳。/ M+ L f" I& n+ @, B+ C& A4 A# `
现在回想从200年九月到01年九月,是一段心如止水的日子,很少为身边发生的什么事情欢欣,也很少被身边发生的事情感动。! R, L6 n8 J( i4 d- E7 e
有时候觉得,会不会自己的心已经随着潘潮的离去而死掉了,以后变成了一个冷血动物。6 G- c" N+ Y. m1 C6 m2 A
那一年,我跟小勇之间出奇的安静。5 z6 ?$ j @* W
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的异常。从不交谈,没有交流。我就像是一个雇用的保姆,为了完成任务而做着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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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换季的时候,都是淼淼提醒我要去给小勇买衣服,而买什么样的衣服,我也从来没有咨询过小勇,都是淼淼说了算。) U o0 K8 O% _0 b0 F+ o8 Y+ b
然后买完了以后,由淼淼去交给小勇。2 y+ }& j6 x' O i% I% c4 `3 Q$ T
那段时间,我对小勇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有时候我在家里给他做晚饭,正好他回家,他故意把家里弄得丁当乱响,我也懒得理他,只是心里会有一些烦。4 z3 H( _' G5 p1 A
我知道小勇的成绩不好,可以说很不好,但是让我还欣慰的是,他不闹事,在学校不惹什么麻烦。
7 u @9 I0 W7 v) @( R# B 一直到小勇上了初二,发生的那件事情,才让我突然知道,要把这个孩子带至成年,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而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这件工程,我根本还没有入门。
3 d. \2 J% H- `1 M: b 2001年10月份,我大四了,上学期考6级没有过,心情一直很不好。国庆节的七天,小勇几乎有五天都在他同学家里玩,我也乐得省心。
2 G/ q( M# r( v0 x0 A C- k 然而国庆刚过,十月八号,我晚上回家正在做晚饭。突然听到家里的电话响。我以为是淼淼打过来的,因为这个电话,除了她,根本没有别人会打。& `; y9 r2 m+ F; w. c. m+ O; u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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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不是潘潇勇的家长?”; I+ Z6 @; `, ?) i
我说:“我是。” M( t. U4 F) i
电话那头顿时语气变了:“我是潘潇勇的班主任。我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打了你家电话一整天都没有人接。你家孩子离家出走了!”
& }/ {% n4 k- [7 \( M. B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说:“是怎么回事啊?”
/ |* s6 c2 }. q8 T# |% P0 h 老师在那边说:“今天班上有5个学生没来上学,我正挨个给家里打电话,就有其中一个女生的家长找到学校来了,说是给家里人留了条,要出去闯荡天下,也没有说去哪里了。现在五个孩子的家长都在学校,就差你们了!”( q' [9 [) I" z! z9 L( p6 U+ p0 y
我放下电话,就往学校跑。- r- Q+ S5 r/ }; _: G
, s1 z* i9 H$ f. \% R. v# q 我坐在的士上,心里如同大鼓在锤。震得我心疼。+ S) x! G3 J* b8 z( T. W1 |& |
走到办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里面聚集了几个家长,还有几个学生。我冲进去说:“老师,我是潘潇勇的家长。”4 `' T% C1 Y' f/ K1 o6 M3 ]1 Y
那个班主任是个差不多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看见我说:“你是他什么人?”6 s& J5 D5 i$ v4 ^
我知道她怀疑什么,就直接说:“我是他叔叔,是他的监护人,他父母都不在了。”8 j4 Y) S# J& b, `
这时候,我才仔细看看身边的人,一两个女的坐在那里哭。其中一个说:“我也是中午回家做饭才发现的李婷留在家里的条子,说是他们一起出去闯荡江湖了。13岁的伢,闯荡什么江湖啊,她们知道什么是江湖吗?”5 F3 D5 { [5 j1 d) B3 x K
旁边的人又闹起来,七嘴八舌,叽叽喳喳。7 z' Z0 m; w U2 [( d
; X$ ]7 h) E4 l4 C- T. O 我简直心乱如麻。2 U& x$ N# q8 Y
如果小勇真的再也不回来了,我怎么对得起潘潮。我心里又急又气。
) `) f6 o9 c& G ^! O$ g 我赶紧问小勇的班主任:“您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0 z8 G; v6 f6 Q
她说:“他们国庆节就聚在一起商量出走的事情。今天早上就没有来学校。他们七八个家长已经分头去汽车站,火车站去找了。我和她们几个女的留在这里等消息。给你家打了一下午的电话,都没人接。”. v2 d1 Y. s" {3 y; v$ x
第三十九章 |# O: j' G0 k2 I6 H( n
8 h0 b9 G% ^% w, M8 S 我慢慢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l% ~1 y# @% F
我突然发现,我不适应这种心情。真的,一年多了,我已经慢慢让自己心静如水。我已经不习惯有什么事情突然来击打我的内心了。& E9 ]. o% j C# C! j' o
一年多来,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不喜欢我的孩子,充斥我的生活。突然间发现他会从我生活中消失,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从脚面升腾,慢慢遍布全身。5 |7 d; x! B" s9 ?7 T |. E$ X x
我站起来就往外面走,班主任老师问我说:“哎,你去哪里?” J" @- W7 y. S( h+ s+ o2 r
我说:“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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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D% y D8 b) s4 D 那班主任老师赶紧说:“你还是现在这里等一下消息,他们都去了七八个人了,你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啊。”
( a; h+ a) Z5 b3 @; R! L0 X6 i$ k! n 听了她的话,我又慢慢坐下来。0 G+ l% }( A: }1 C; K2 m
那边几个女家长跟班主任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听见外面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一会儿进来了几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旁边的那几个女家长刷得一下就站起来,涌了过去,我也赶紧站起来,站在她们后面。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让我失望的。汉口火车站,武昌火车站,福家坡汽车站,宏基汽车站,甚至汉阳汽车站都去了,都没有人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是啊,这些地方每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谁会在意这么几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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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t; J; ^7 i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出去找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可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w& {. R. N5 E( ^
大家都挤在那个办公室,谁都不愿意回家,这五个孩子的家长此时同命相怜。我想连我都这么着急,更何况他们自己亲生的骨肉。
/ E" H+ Z# V9 s( a. c- J3 D 一直到半夜一两点钟,大家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下午就向公安机关报案了,可是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像我们这样上心呢。9 B, H/ _, g: B, s. l2 K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学校,自从小勇上学以后,我很少在潘潮家里过夜,基本都是下午把饭做好,就回学校了。但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学校,我怕小勇会突然回来。
" G$ I; ^. P) d! l& W我真得如此害怕这种感觉,这种自己在心里面幻想,把事情的希望在内心放大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潘潮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受够了。, w& p |# ]( K. \; v& v& G8 q$ Z4 N
我回到家,坐在我以前跟潘潮睡的床边,看着床头潘潮的照片,心如刀绞。' n) O2 k. B, |" i
我在心里说:“潘潮!我好难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N6 l. I+ a# K8 B4 K r
第二天一早,淼淼和王京宇就过来了。王京宇一进门就说:“这小屁孩儿,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 l, H4 U7 q* ~" q1 m0 i3 y& R 淼淼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这么说。淼淼最知道我的内心。* t: Y2 k* q, M9 T+ R3 j' y
这一天又是四处奔波,我现在才明白一个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根本没有头绪,根本没有线索,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找,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还是会到处去问,为了那一点点自己幻想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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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两条腿基本已经不听使唤了。王京宇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7 N. m1 a- |1 V& R2 l* V! i P 淼淼陪我坐在里屋,我心中憋得快要爆炸,坐了半天,终于把胸中的那口气挤出来,眼泪和哭声一并迸发。我对着淼淼说:“怎么办,怎么办,我把小勇弄丢了,怎么办呐?”) o8 F1 I' k% g. r6 d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一年多来,被我认为像个拖油瓶的孩子对我来说多么重要。
3 E g4 w+ h2 S' z8 D 一年多来,我每天机械一样的做着我觉得我该做的事情,我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不喜欢我,他排斥我,我也不喜欢他。我照顾他只是为了我答应过潘潮。
* W! b9 ^+ K1 w1 L0 m4 S% N; i 我觉得我每天像一个菲佣。& r; _+ M, e. ~$ [ {
可是如今我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这个孩子,是潘潮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丝血脉,也是我对潘潮的爱在人间的最后一份寄托。这不仅仅是责任罢。
9 ]3 w3 Y: d5 s+ f3 S5 S# X9 q, \) G 第三天依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我跟其他四个家长几乎每一两个小时就通一次电话,他们也都在动用所有的关系四处寻找。# c- N e; k- @" C4 d1 A# A( A' O5 V$ l
一直到第四天,其中一个家长突然打来电话说:“马上来学校,大家集合。”
( R) |; ~ }) |+ o# ? 我赶紧问:“是不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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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说:“是的,他们在长沙!”7 @2 G0 I1 L9 f# q- G7 E) P7 i
我拽起淼淼和王京宇飞奔而出。) I1 ?% N/ `) Z( X9 B# y9 }2 T
第五十章
5 E5 ]/ |2 z) i: N7 D 一路飞奔到学校,才发现大家都聚齐了。; B( y: i8 x& c* F( Y$ W j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并不相识的人可以形成多么大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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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详细地告诉我说:“李子萌(出走的五个孩子中的一个女孩儿)的家长今天中午回家发现家里电话响了两声就挂掉了,所以他们没有接到,但是他们家里的电话是有来电显示的,发现上面显示的区号是0731。0731是湖南长沙的区号。可是他们在长沙并没有任何的亲戚朋友,所以他们马上回过去,那边接电话说是公用电话亭,告诉他们说是一个小女孩儿打的,根据那边描述的特征,就应该是他们家的小孩儿。”7 T* a; e4 ?& F" N
1 M. f0 @; r% g# f* F4 {( ~ 而且他们打完电话才想起来,他们家的孩子特别喜欢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每周必看。这样一联想,他们觉得这几个孩子肯定是去长沙,去追星去了。
: j R" T6 \% X' [ 他们说大家决定准备马上去长沙寻找。7 j' |- K; ^. ~" U% H3 c5 G1 {5 B
武汉离长沙很近,坐火车只需要三个多小时。而且几乎每个小时就有一趟车,他们说,男的去就可以了,可是那些做母亲的每个人都要求亲自去,于是一行十几个人飞速去了火车站。
4 [* g; \1 b( G* g* b; E+ P 淼淼和王京宇肯定是陪着我去的,我在车上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下去推着火车走。可是我又想,长沙也是那么大,去了也没有线索,怎么找呢?
& ?1 u9 v) p+ T t4 @ 在车上,大家就开始讨论,这些孩子都没有身份证,住宾馆不太可能,而且他们应该也没有钱住宾馆。而且那个公用电话是长沙火车站附近的电话。他们一帮小孩子不太可能住在比较远的地方,又回头跑回火车站附近来找个电话打。2 z+ K) N* M* \/ y5 y4 ]
. E9 |1 L/ ~1 a" t 所以总结来总结去,这帮孩子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个小旅店住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t8 k5 ?7 x9 K
到长沙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天还没有黑。9 Y; ?4 M/ W l. O1 J# l
大家一下火车,就分头去问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大家随时保持联系,那个时候,王京宇已经有了手机,那时好像手机的话费还比较贵,都是6毛钱一分钟。那一天他长途加漫游,电话费消耗了不少。
) ^, o4 S+ m! f$ E: x 大概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大家又聚在一起,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基本上都问遍了,可是没有一个旅馆说他们那里住过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4 y3 I; \+ Q6 y7 {% X& J
难道是我们分析错误了么?大家一下子又茫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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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y4 F* d: Q) ^& E 从下午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吃东西,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饿意。王京宇怕淼淼受不了,刚好长沙火车站旁边有一个肯德基。就说去给淼淼买点吃的,我说跟他一起去。9 g" T* d- P: ~4 j* k
进了肯德基的大门,王京宇去前台点东西,我背对着他站着,神情有些恍惚。刚好边上的落地窗反光,我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形容枯槁了。我正看到自己蓬乱的头发和没有一点光的眼睛。突然从窗户的反光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背影趴在桌子上。
1 z" g% o p9 l( \+ E- { 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颤。
% C2 y" p- |$ i& t# E7 G 我立刻回过头,我找了半天,因为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映照到落地窗里的。我的眼神飞速的晃来晃去。突然落在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上。1 e" N9 v4 } A2 S9 s: q( Q2 B
一下子把我的目光锁死,那一刻我心中嘭的一声。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我使劲眨了两下眼镜,看是不是幻觉,可是我注意到旁边的桌子上也趴着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 g$ m) r; s+ u2 p, }5 y( R9 ` 我几个箭步冲过去,把牙关咬得紧紧地,凑近了一看。/ B, ]6 C o _' Z; D3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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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件白色的体恤基本上已经变成了灰色。脸朝着里面的墙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3 T5 d( ]; p: Q
我一把将他搂起来。没错!没错!就是小勇!
8 t l4 b; G Z+ Z4 k 他还没有睡醒,当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我,眼神充满了惊讶。他大概想不到,为什么他们在长沙的一个肯德基我们也能突然出现。
# |0 G; M. ?" j( d2 Q9 g1 m9 w 我心中那么多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我拼命地把他搂在我怀里,生怕我一松手他又跑了。
* c$ O+ v/ e) _ 这个时候听见身后一个声音说:“你个死孩子!还敢跟我们玩出走!”
3 R( ?. q' n$ f. X& H) _5 w/ _ 我一回头,才发现是王京宇,小勇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虽然被我搂在怀里没有挣扎,可是他的头偏向另外一个方向,既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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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9 S& \( _9 o4 {% l 我赶紧让王京宇去通知其他的家长,说孩子找到了。! ~% B% g7 \1 j8 C% r- T" j" y
小勇应该从出走的那一天就没有洗过澡,身上一股酸味。可是那一刻,我却舍不得松手。我在心里说:“潘潮!你在天有灵!”* s7 E2 D' J3 \* E4 V
那天长沙火车站的肯德基店上演了如此戏剧的一幕,家长们后脚不赶前脚的涌进来,抓住自己的孩子,不是骂就是哭,肯德基里的人都围过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8 u' I$ o3 g( x# S0 o+ |$ N( I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五个孩子出走的时候总共就带了500块钱,自以为可以走遍天下,谁知道除去了到长沙的车票,再加上他们在车上买了一堆吃的,发现到了长沙以后,剩下的钱根本不敢住旅馆了,这帮孩子们就四处游荡,他们对长沙又不熟,身上也没剩多少钱,更不敢去远的地方,因为火车站边上的肯德基24小时营业,他们晚上就在肯德基里睡觉。6 r/ H- z! j- n! b, P,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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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个小女孩儿受不了想给家里打电话,可是刚刚打通,又怕被自己的同伴们骂,就挂掉了,幸亏这一个没有接通的电话,才给了我们这一点点线索。1 Q5 U1 b8 R0 w6 \2 W/ X
在回武汉的火车上,小勇既不理我,甚至连淼淼都不搭理,他自己在我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躺下,火车上人并不多。# P+ h! @7 h9 t! M" d. ^
我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淼淼说:“你把小勇搂在怀里的时候,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后悔了。”/ N" ]9 F4 G7 X6 j Q# K( R/ ~
我正想说什么。0 N' v( |- |6 g9 z% [- H
小勇突然在那边说了一句:“我蛮讨厌他碰我!”5 u3 a) t9 O P6 w3 R- f* [!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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