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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8 14:4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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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拆线6 J% L5 B; F( N6 L L; u4 |6 G, J
2 _" \" r- y& } 揣着那枚戒指,我重新回到了戚飞的病房。秦箫正坐在戚飞床边的小凳子上眉飞色舞的对他讲故事。见到我进来,戚飞用抬了抬下巴示意秦箫向门口看。秦箫扭过头,眉毛一抬惊喜的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过去坐到戚飞的床边,面对着秦箫仔细的看了又看。秦箫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自己低着头寻找是不是自己身上哪里有些不妥让我这样看个没完。他没发觉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就抬起头小心的问我:“咋啦?这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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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好看呗。”我说的时候还是看着他。我一直在看他的那双眼睛,说不出为什么那么让我喜欢,总想让我轻轻的亲吻它。秦箫听了,笑着把嘴一撇说:“你说梦话呢吧?”0 g( Z" o! N Z
, n; _5 ~( h, @/ i; r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你好看。”我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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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在我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哎,拿我当二氧化碳呢?你们两个愿意酸到一边酸去,别在我面前恶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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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 F) a- C H- i 秦箫瞟了戚飞一眼,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小白牙,略带天真的说:“就不就不。”秦箫又对我说:“再夸我两句,说说我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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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咋在这呢。我不是已经回酒店了嘛,咋又回来了啊。我是不是梦游呢?”我装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看着秦箫说。秦箫脸一觉,眼睛一眯,说:“我就知道你刚才说的是梦话。你就从来没有夸过我。指不定在梦里见到的是谁呢,还说人家长的好看。我要是知道那家伙是谁,我非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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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逗你呢。我才没说梦话呢。我是睡不着,过来陪你们两个一会,省得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久了,郎情妾意,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干柴烈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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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H' l: } “嘿嘿,你来晚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秦箫说。! f+ B( {8 ^' M: x! f8 B# z) }
% B" d5 w, m1 }8 `1 n “哎,你们两说归说啊,别把我扯进去,你自己愿意跟谁煮成熟饭跟谁煮,别跟我掺和啊。”戚飞先把自己择清楚了,在一边观战。秦箫用手指了指戚飞,大有等我走了再好好收拾他的意思。秦箫对我说:“没啥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F- w; Y: }8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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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秦箫把手递给我。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把左手摊开了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左手抓着他的手掌翻转过来,右手在口袋中掏出戒指戴在了秦箫的左手无名指上。秦箫瞪着眼睛看着我顺利的把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又轻松的转动了一下。他自己撤回手,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番,问我:“你咋知道我戴这么大的?这么合适。”! p6 `" V5 I, J/ P' b1 I2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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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握着能不知道嘛。”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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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你去给我买个屌环吧。”秦箫笑起来活脱脱一个流氓,眼睛里似乎已经把人扒得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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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 H$ J: p/ c z# Y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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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都忘了。你都啥也没说,就给我戴上了。这算咋回事?算是求婚啊还是结婚啊?”秦箫转动着戒指就要摘下来。我盯着他的手指说:“晚了。戴都戴上了,还想往下摘。你要是敢摘下来,我就敢吞下去。”秦箫听了马上把戒指往里推了推,冲着戚飞展示了一下,问:“好看吧?打今儿起,我也算是结了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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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点点头,说:“好看。胖子挑的,能不好看嘛。你自己说结婚可不算,你得摆上几桌,把咱们这些朋友们都叫到一块,好好的见证一下才算数。”戚飞的眼睛一直盯着秦箫手上的戒指看,半边脸上挂着微笑。正如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样,一边在微笑,一边在痛苦的煎熬着。我知道戚飞也非常期望着有人能够为他戴上一枚戒指,金的也好,银的也好,不锈钢的也好,哪怕只是一个塑料的都行,只要有个人肯真正用心的托起他的手,牢牢的把它戴在他纤细的无名指上就足够了,而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是程市。* \ S" N' F2 l7 |( U6 G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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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箫听戚飞这么说,马上答应了:“好啊。那咋就办几桌。要是觉得在家不够有意义,咱就去酒店,普通的酒店还不行的话,咋就去星级酒店,五星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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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 m9 `! k6 x) I3 h “越说越离谱了,还去星级酒店,有钱没处花了是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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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没,这管家婆的劲又上来了。”秦箫冲着戚飞说:“我跟你说了吧,你还不信。我一说到花钱的事,他就这样,跟踩了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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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吧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戚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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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J. i1 Q7 f “嫌我管的多是吧?我走了,懒得管你了。我回去睡觉去了。”我站起来往外走,秦箫跟在我身后一起出了病房,小声说:“老婆,我说真的呢,改天就请几桌呗,反正这事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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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我不管了,省得你说我。”我侧着头看了一下病房里的戚飞。他已经下床了,站在窗口外面的世界。一小片夕阳的余辉落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让他看起来更回孱弱。护士每次给戚飞脸上的伤口清洗换药的时候,揭开纱布的瞬间我总觉得触目惊心,心脏像是被谁死死的捏住了一样。我不敢皱眉或是表情紧张,因为戚飞正在盯着我看,哪怕是一丁点的痛惜都会让他发觉。有几次换药时,我故意找些事情去做,不忍心再看到戚飞看着我的眼神。% H# @2 K y8 o3 k- E; u
' O% O$ T9 f* z( J 可是,我不知道过几天拆线的时候,戚飞会怎样面对已经变化了的自己。他那副瘦弱的肩膀能否扛得起这个残酷的现实,真叫人担心不己。4 b: y# F! j. w% V' q* g9 ?
" I6 ]$ n* O7 t: n! J) @/ p6 J: M* r( O 我对秦箫说:“回去看着戚飞吧。别让他出啥事。”秦箫答应着回了病房。: e7 l8 A' z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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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脸上的淤血慢慢消散了,可是我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和原来有些不太一样,确切的讲左右眼不对称,受伤的那边眼角有些下垂。我带着怀疑偷偷的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因为当时的伤口太深了,伤到了面部的神经,很有可能会导致眼角下垂的情况,严重的还可能会类似面瘫。相比之下,戚飞现在只是出现眼角有些下垂的情况还算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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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8 U) @( h1 e 等到戚飞的伤口拆线的那天,水水早早来到了医院,陪着戚飞东拉西扯的,为的只是能让戚飞放松一下心情,不至于看到自己受伤的脸以后会万念俱灰。提前我叮嘱了水水,无论看到戚飞的脸上是什么样子,都要表现得可以坦然接受。如果我们一下子惊恐了,会给戚飞造成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对于以后的生活会有非常大的影响,甚至会出现很多危险。% M1 z; X1 H' B( w5 Q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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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拆线的时候,在我和水水的陪同下,戚飞忍着疼痛让医生扯掉了穿在肉里的线头。医生每扯掉一小截,戚飞都会发出被刺痛一样的呻吟声。我和水水的心也跟着被刺痛一下。揭开纱布的那一刹那,之前没有见过戚飞换药的水水突然张大了嘴巴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几乎能听到水水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点点惊慌的声音。我马上扯了一下水水的衣服,水水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他立即闭上了嘴,牙齿紧紧的咬着微微颤抖的嘴唇,眼睛里却漾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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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一直都闭着眼睛,他似乎在猜测着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或者在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医生拆完线后,戚飞站起来,面对着我和水水笑了笑:“咋样,还认得出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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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J/ M3 a- r' `1 o4 x( V 我说:“认得出,认得出。”他脸上那道疤很长,在他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抢眼,肉红色的伤口扭曲的长出一些新肉,看着就像恶作剧装扮一样。他不禁眼角有点下垂,嘴角也有点上提,说话时,嘴角有点向斜上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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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7 `8 L7 {3 s4 O5 A 我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帅气的戚飞。我真想一下把戚飞拉进怀里痛哭一场,因为我无法想象他这么要强,这么在乎自己容貌的一个人以后该怎样去面对这些,该如何生活。可我还是忍住了,勉强对戚飞微笑,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动着。那笑容一样无比生硬。, d S5 ^+ _&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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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又问水水:“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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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飞这一问不要紧,水水直接搂住戚飞哭了起来。我上前去拉水水,生怕场面失控,现在最难受的不应该是我们。我们只是觉得非常痛惜,而真正该痛哭该发泄的是戚飞。戚飞拍了拍水水说:“哭啥嘛。不就是道疤嘛。我又不上台表演,没事。”戚飞对医生说:“医生麻烦您再给我弄点纱布把这疤盖上吧,我怕一下子吓站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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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3 d( N1 w) c 医生在戚飞的伤口上又贴了一块纱布,这样看起来和他在病床上时没有太大区别。戚飞轻轻摸了摸,对水水说:“这回行了吧,别哭啦。我都没哭呢,你哭个啥?”他头前带路,我和水水跟在他身后回病房。2 R s$ O1 N* E$ }/ |
水水抽噎了两下,擦了擦鼻涕说:“嗯。没事,我只是一时太激动。你现在的样子太男了。我看着激动。人家都说,真正的男人身上都得有点伤疤,你现在是真男人。我一直都觉得男人脸要贴块创可贴够帅。”) v! K9 L. _( _0 p0 O, R
“我这估计不行,创可贴太小。我这个得贴块护舒宝。”戚飞说。看着戚飞坐在床上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心里感到有些不安。如果他能够像水水这样哭出来或许就没什么事了。表面越是平静,内心越是澎湃,他只是还没有到爆发那个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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