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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30 13:5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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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威又轻声抽泣:『大哥,我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污辱。他们还说我要不说实话就通知我厂子。我想起辉子告诉我有时候就得咬死了不承认。我就说是讨债,后来他们也没办法,才给我放了……』6 D; u5 R& G4 B5 [0 D6 Q5 K
『我不怕受这些委屈,真的,要是能打听到辉子的下落我也认了。可我还是不知道……』小威哭地双肩微颤,我不自觉地搂住他。 3 i4 `7 F9 o% L. y/ x
『是我害了我哥!……那天是我非要去凑热闹,他根本不想去,结果被抄了后,别人都没事儿,就把我哥给扣了。我后悔死了!是我害了我哥……』小威几乎失声痛哭。 - w) X4 h1 S' K
我紧紧地搂住他,泪水也忍不住往下流,辉子说的得对,小威的哭真让人受不了。* z% p( V& B* e7 H8 Q$ t
『你去看过辉子?他好吗?』小威安静下来,问道。
2 f& h3 o8 V9 h- @% `1 ? 『精神挺好的,他问你怎么样了,怕你受牵连。』
' @( q4 ?; c6 P0 T* ^+ B 『你给他带烟了吗?』8 p9 i, W/ [& b
『带了。』
) w: ~9 A6 ?+ ^ 『什么牌子的?辉子不抽外烟,只抽云烟,他喜欢石林。』0 A6 D1 P- u! y8 V% \- M$ Z
『我送错了,下次你给他送去。』
7 A8 v( \6 H- N9 O5 Q2 | 『我早就买好了,就是打听不到辉子在哪儿。我还想再去辉子家打听,骂我也去』。他停顿片刻又说:『我听人说还可以送吃的,他爱喝酸奶,我下次给他带去。』小威说着笑了,象个孩子。可我听着想哭。$ m7 Q$ i7 w; ^5 _
小威扬起脸看我,长睫毛上挂着泪珠,脸上却带着笑:『辉子老说你好,我一直觉得你挺傲气的,今天才发现你不傲。』
/ z# w/ ?2 I# |1 O 他真可爱!难怪辉子喜欢。
- g, { k9 I3 s( n! Y4 P 『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呀?』我柔声问。9 [: N! W8 q' F. S: [0 M$ Y; b
小威收敛起笑容,低头回答:『一个是我朋友,那个是刚认识的,就是逢场作戏,没当真的。』# L1 }: F: o5 Z% K* ~6 c
『逢场作戏也小心点,别弄得沸沸扬扬的,你名声坏了,等辉子出来,你说都说不清。』
! |- Y$ I- o2 n 小威点点头。 % k5 I( N A) a- h2 e6 h- V l
我拿出纸笔,写下辉子劳改农场的地址,路线和探视时间。『我觉得你是这种人』?小威突然试探地说。 ' j6 B' `. v( S
我没抬头,继续写。- T- Y. g2 t$ k; s
『我早就看出来了,圈儿里也有大学生呢』他又说。( B8 m/ ?; T7 w; w6 |
我仍低头写。
, d; u) G$ }# P: _ 『不知道为什么,辉子就说你不是。; ?% r" G. x h8 Z! u6 T
我写好了,递给小威:『每月一定去看辉子,带东西不重要,主要是给他一个精神上的安慰。』
1 }; j( W6 o: L% } Q 小威接过纸条:『辉子老说你好,说你什么都好,为这个我跟辉子吵了好几次。』
3 H0 V' m7 q, Q: F$ ~& Q7 Z 『用不著,辉子心里没我。』
# v- A$ O/ u' _$ N, T 『我知道你喜欢辉子,圈儿里喜欢辉子的人多了,他根本看不上。』 ( }: o% Q4 ]8 r) g, {% b6 S5 v8 |
我笑了:『我后天回小城,辉子就交给你了。他在监狱里,我和他联系也不方便,以后我就跟你联系。』
7 v. I0 x- O; O% r0 p 小威也笑了:『那咱可说好了!』
5 I J: X# V3 [$ `+ P 我站起来,走到自行车旁,跨上去。' a: x6 ~1 n8 A" e$ k s: h
『大哥,你真挺够意思的!』小威说。
$ k- I1 j4 f, Y% k! W 我冲他,也冲自己笑笑:『再见』说着脚下一蹬,冲出胡同。
# ~, N; F/ y* t' R/ t 回到小城后的第一件事是给小红写了一封长信。一是向她道歉,检讨那天冲动的言辞,谴责自己对她的伤害。然后我告诉她辉子有一个相爱了六、七年的朋友,我希望当那个朋友去看望辉子时,她能给予理解,至少不要阻拦。我对小红说她是教师,看问题应该更全面、客观。一个人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因为他对他人或社会造成危害,而辉子这次入狱仅仅因为他爱上个男孩,这不公平。当然,从她所受的教育、认同的道德角度讲可以不接受这种行为,但辉子作为她的哥哥,她应该给予起码得宽容。另外,辉子曾说过,『什么事儿别光给自己想』,我希望小红也能有这样的认识。她是受害者,辉子的事情给她和全家带来伤害,可辉子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最重的,但他没有抱怨任何人。我希望小红站在他哥的立场想想,他现在需要亲人的安慰,特别是他的那位朋友。我再次肯请小红不要从中作梗。 5 o. x& |& m: A: Y2 f
信发出三个月后,小红给我回信,她现在和小威一同去看辉子,因为路上有个人作伴儿,安全也不会寂寞。: }6 x: M/ R( g
又过两个月,小红信中说她觉得小威这个人很有意思,对她既关心照顾,又规规矩矩,没任何非份之举,实在不似流氓。1 E, ~' y7 l6 N; w+ Z0 @+ Y
入冬,小城里下了第一场雪,我接到小红的来信。她说上个月和小威从她哥那里回来后,她告诉小威要去换煤气,小威说他去好了。今年买煤、运白菜这些事都是小威帮着做的。因为小威曾经来过她家几次,她小妹马上认出来,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朋友。小红猜测她妈肯定也认识小威,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唯有她爸不知道这些,所以每次小威干完活儿就走,从不进屋。; J3 x! g, {" z
小红还说如果小威是女的,她和她妹妹都愿意认他当嫂子。但她们觉得小威更象姐夫,可如果小威是她们的姐夫,她哥不就成女的了吗?不对!总而言之,现在她们把小威当成嫂子、姐夫之类的人就行了。他们一起盼着他哥能早点放回来。
7 z- H% N. Q5 V9 r+ Q; L* [( r 儿子和老婆都睡下了,儿子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么小的东西还会打鼾。我坐在台灯下,手里玩儿着那枚福字金戒指。辉子给我时一再说那是四个九的,我想如果这世上有百分之百的金子,辉子也一定会送我。我看着那个『福』字,福,福气,运气,好运,这是辉子送我的,他送给我福。
) b6 R. v& l' o l/ m 『还没睡呢』?老婆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 & K$ E+ V" |3 v" t1 X, S
我吓了一跳,戒指差点掉在地上。
: ^% G( h$ [# t 老婆伸出她的两条玉臂,环绕住我的勃颈:『看什么呢』?
$ t4 @) t, L2 k4 g% f- s$ C 『你说这个俗吗』?我举着戒指问道。 4 e' P- y/ C! W
『不俗。朴实、真挚。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老婆笑着嗲声嗲气地又说:『快睡觉吧!』
) U0 A5 N, e- l M/ W( d 她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拉到床边,老婆又准备对我非理了。……『施暴』之后,老婆满意地躺在我怀里,没一点困意:
' N0 p, G5 ^' O4 ^) Z0 ~ 『男人都说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裳。是吗?』她面如桃花,眉目传情。: E* n% e& w7 R- W0 ~: Z. S
『……』我太困了,只想睡觉。: W% \) z# r6 a) f2 D! ^9 d b
『我问你呢!』老婆推我。 : ~; I& C; W0 [/ R
『嗯是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I, o' }8 u! S- y
『手足可以没有,但不能不穿衣服。』我回答。 3 y/ l1 u+ g9 n S1 z
我听见老婆嘻嘻地傻笑半天。你把台灯关上』我对老婆说着忍不住回过头,桌上的那枚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福』字耀眼闪亮,好像整个屋子都映着金黄的福气……(全文完). t- o) W8 I! z7 t'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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