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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iyu100

《夜色苍凉》 BY 佚名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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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46: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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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9 F/ D7 p  幸好老四打开了酒。直到此时,王立伟才注意到酒菜都已点好,他再一次见识了老四拇指开瓶的绝技,不禁心生感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硬朗的男人和gay联系在一起。! x' U5 _. m$ y. e5 T
  冰爽的啤酒顺着喉咙,急速地向下流淌,王立伟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心中的焦虑也消失殆尽。很自然,他又想起了和老四的初识,隔着仰起的酒瓶,悄然望向老四,却发现老四正在闷头喝酒,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神情,王立伟心中暗自一笑,随即释然。6 k8 o4 _1 w1 d: E2 p
  CC也喝了酒,不过却用了杯,他看看老四,又看看王立伟,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 |. |2 I' x: y$ o" p' x8 A4 k& U  老四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直呼过瘾,然后笑看着王立伟,说,“这回凉快多了吧?看看你脑门上的汗。”- n- M. ]9 O' O. h' F; |8 y9 T+ S
  王立伟点点头,伸出手用手背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好多了,这个破天。”) k0 S  ?! h. E8 m% H% H) n
  “等你的时候,我把菜点了,你看还要不要加什么?”* g- J$ X# y9 Y1 j& r3 }( D
  “不用,”王立伟一摇头,又端起酒瓶喝了一口,“有酒就行,再说也吃不下什么。”: q8 y4 n2 M. a6 ]8 s# i
  “这几天累坏了吧?”老四关切地看着王立伟,“都不是省心的事儿。”
* Q5 J1 q' M) i: ]; M8 @) O  “是啊,没一个省心。”王立伟吐出一口烟,轻轻苦笑,眼角的余光扫到CC,CC正垂着头,忸怩不安。
. x( f' U! l/ C7 Z  “嫂子——”老四小心地问。
2 S' g% q4 L# J! x% E  “这边儿还行,可能没什么大问题,可能过几天消炎了,就要做手术吧。”- n# A9 V/ B  u% p, G! F6 ]" B
  “这样最好了,到时候——”刚说到这儿,老四的手机响起了音乐声,他扫了眼屏幕,快速地瞥了王立伟一眼,皱起眉,咬住嘴唇,沉吟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
, U0 U8 q4 ~: u8 D  电话是欧阳打来的,他告诉老四,已经选好了房子,让他抽时间过去看一看。
1 `) t9 @  _$ r( T% x! e  “你定就行了,还非得我去看?”老四回答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瞟向王立伟。4 f1 ?. b, L: M' t7 t" P0 c
  “那怎么行?好像你不住似的,”欧阳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别我定完了,再落一身埋怨。”
. P( h' D  O  x7 c3 D( p% K, k  “我让你定你就定,哪儿那么多话啊?”说完,老四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急,清了清嗓子,放低音量,“我这几天有事儿,脱不开身,你要是觉得合适,就直接定下来。”他又看看王立伟,说,“你把卡号发到我手机上,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打过去。我现在正谈事儿呢,别的话以后再说。”然后他低下头专注地听电话,简单地“嗯”了两声,随即挂断电话。
3 ~; p: N4 J6 X  一抬头,正看见王立伟眼中暧昧的笑意,老四自嘲地笑了笑,想了想,决定据实以告。“我朋友,”烟雾顺着他的鼻孔喷了出来,“我们在省城买了套房子。”
1 W) R( F8 Q1 \  “不错啊,”王立伟脸上的笑意变成了挪揄,他明白错把老四和CC当成一对,不禁好笑,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许多。“不显山不露水的,马上要开始过小日子了,挺有本事的嘛。”
! }# M% |0 K$ G1 M  “哪儿啊?你损我。”老四憋红了脸,讪讪地笑了,“找个机会介绍给你认识,那小子球踢得不错。”7 a# S  B5 E) j7 `5 x5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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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50: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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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O5 C* X( c( k  在这个寂静闷热的夜里,孤独的小颖没有料到,三个男人,三个与他有过肉体关系的男人,正是因为他,再一次聚到一起。5 I3 B4 ]0 a8 {+ k9 o) R! m. L% j
  他,并不孤独。
" s3 B) V8 `: R1 y+ u4 v  河边的酒店里,三个男人各怀心事,最初的喧闹过后,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闷。当然,他们内心都清楚,虽然他们都没有提起那个名字,但正是对那个失踪的人的关注,才把他们紧紧拴在一起。
! E; b" Y+ Q7 m  这次碰面是CC要求的。报案一周了,却依然没有小颖的一点消息,他忧心如焚。一想到小颖随时可能面临危险,他的心就不停地抽搐。无数次,他祈祷小颖还活着,无论曾遭受多大的伤害,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他情愿用他的一生去抚慰那颗受伤的心灵。
& y( m- n$ O0 H/ R0 `  偶尔,他也担心小颖可能已经遇害,但每次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痛骂自己。他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不是咒怨吗?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再坚持多久了,但在崩溃之前,他一定要坚守住信念。对未来的期冀,不是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吗?如果有那么一天,当他面对小颖,却似行尸走肉,即便死,他也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必须咬紧牙关坚持下去。1 p$ _- E  m" i' M4 ?9 k9 N1 }
  老四每日早出晚归,独自留在家里的CC坐卧不宁。凭直觉,他认定老四是个好人,虽然老四不经意说出的他和小颖在酒吧的那件事令他抓狂。也许老四只是受不了他哀怨的眼神,才讲出了酒吧的那一幕,借以证明他对小颖也有好感,即便没有CC和王立伟,他也不会放任不管。CC内心煎熬之余,对老四充满感激,几次提出要和老四一起去找小颖,但都被老四拒绝了,说他出面并不方便,没准儿还会碍事。2 h2 x: r( W- q. u
  这段日子,老四并不想见王立伟。他知道王立伟会很忙,也会心力交瘁,他实在不愿打扰他。如果有什么进展,或是需要他做什么事儿,他确信王立伟一定会找他。这只是堂而皇之的理由,隐藏在他心底的,还有隐隐的担忧。上次分别时,当他说出那三个字,从王立伟迷茫的眼神中,他明明读出了尴尬。对于自己的冒失,他后悔不迭,唯恐他和王立伟间的亲密会有所改变。虽然他只是出于好心,不想增添王立伟的疑虑,但他的直白无意中却也卸去了王立伟的伪装。这或许也是种伤害吧?其实王立伟是否是个gay,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从不奢望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事实上,也的确就是这样。再说,他不是有了欧阳吗?
& Z. }2 _5 [/ I5 J  禁不住CC的软磨硬泡,他终究给王立伟打了电话。王立伟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疲惫,但还好,没什么其它异样的感觉。老四的心头涌上一丝酸楚,但随即又豁达起来。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轨迹,能相交就算幸运,就足以值得人们珍惜。人,总归无法过于贪婪的。
  M, m" d4 Z7 p4 d2 U3 n5 f  但一见到王立伟,他的心又疼了起来。如果退回十年前,他的生活中没有欧阳,王立伟也不曾结婚,他们还会仅仅是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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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51: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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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G, y( E! L# o  王立伟的沉默寡言,不仅仅源于他的谨慎。作为一个刑警,他甚少和不相干的人讨论案情。虽然最初是他让老四淌了这趟浑水,但一俟CC报案,整个事件开始由警方主导进行,他便习惯性地把老四看作为一个局外人。尽管他无意如此,但他的嘴还是封得严严的。
+ e0 R' ?. t; r! y  当然,他也没有更多的新情况向两人透露。案件的侦破陷入了胶着,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所有的线索,在公园都终止了。虽然几乎整个城市的警力都被动员起来,虽然他们秘密散发了大量的嫌犯和小颖的画像,虽然每个居委会的治保骨干都被鼓动,但画像上的两个人,就像在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踪迹。被串联起来的线索,和他们原来掌握的一样,只有车站的会面、出租车、酒店和公园。
) U4 P' p6 X2 `3 M' _  如果说小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那么那个中年男人理应在临城生活多年,至少会留下蛛丝马迹,可令他们诧异的是,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指证他。虽然有几条似是而非的线索,但经过排查,都被排除了。即便一个人从来不与外界交往,但总归他得吃饭吧?但是他们在城区的所有菜市场和社区便利店拉网式地筛查之后,依旧一无所获,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x. e+ E2 S+ X
  诚然,最便捷的侦破途径是追查那个发送邮件的IP地址,但技术处的人忙活了一周,用尽了手段,却无功而返。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偏偏就让他们碰上一回。) U" V6 b8 A& z8 p4 ~; a# ~. `' R
  对嫌犯犯罪手段分析的结论,初步断定嫌犯具有反社会人格,或者具有精神疾病。这样的人,一般在青春期以前受到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在三十岁之后就容易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对社会进行报复。也许他曾进行过治疗,也许会有过一些早期的攻击行为,抱着一丝希望,警方组织了专门的队伍,对全市的精神病医院、诊所进行了调查,也调取了大量的工读学校、少管所和监狱的有关资料,但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 D+ D: R$ B) j6 n4 L! `  另一队人马围绕着公园和可能的藏匿地进行了调查。公园是小颖和嫌犯最后被人看见的地方,在此之前,他们在对面的饭店吃了晚饭。他们之所以在公园出现,据分析无外乎几种可能:公园的一角是gay的聚点,两个人到此活动;两个人饭后到公园休闲;公园是两个人的必经之路。但经过调查,看起来两个人似乎只是到公园休闲。! N, l0 @( n3 w7 m" P
  嫌犯应该独居,这是他能够完成罪行的重要条件。公安信息网上,对婚姻状况没能做到实时更新,这条路基本走不通。于是,对犯罪地点,或者说藏匿地的筛选,就成为警方目前最重要的工作。这个地点应该很隐秘,而且离公园不远。鉴于公园的背后是山,上面历来没有民居,警方首先排除了这一区域。恰好公园对面,那一排饭店的后身,就是临城最大的一片棚户区,除了十几栋早年建设的筒子楼,剩下的是一大片破败的平房,这符合藏匿地的基本条件,更为重要的是,警方掌握的照片显示,犯罪现场应该是老式的建筑结构,自然而言,这个区域成为搜查的重点。
! I7 W; }1 B- }# S  m  但让王立伟心存疑惑的是,如果嫌犯是蓄谋作案,他理应不会在公园招摇过市,除非他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这个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却苦于仅仅是个疑惑。6 e4 O7 o! i+ i; y
  所以王立伟不禁焦灼,内心的沮丧也无以复加。如此兴师动众,却只是这样的结果,令他始料未及。偶尔,他会觉得自己的抉择是错误的,但每当小颖略显羞涩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他的心就针扎般地痛,他又觉得只能是这样的抉择。无论有多大的风险,他都会义无返顾地走下去,否则,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心安。
7 |$ }2 i: K# L. z9 r2 `  “没什么新的进展,和你调查的情况差不多。”他淡淡地回应着老四,转头看见CC眼里期冀的光黯淡下去,他又补充道,“所有的调查都在进行中。”% _! P) `' b0 n9 k4 P0 x+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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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 L8 r+ Y  这个晚上,男人回来得很晚,当小颖忍住饥饿、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时,他听见了摩托引擎的声音。
: h8 W  `1 O/ u. L8 O  再见到小颖时,男人很反常地没说什么,只是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愧疚。他默默地把装在塑料袋里的饺子倒了出来,又拿来碗筷,示意小颖吃晚饭。小颖奇怪地看着他,目光让男人感到些许不自在,他索性站起来,离开房间。! o: {, F- }" G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颖勉强吃了几个饺子,心里却堵得慌,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想到保存体力,他强迫自己又吃了两个,就再也吃不下了。3 q7 [5 p8 W& _* }
  过了一会儿,男人回到房间,目光略显呆滞。背对着小颖,他坐在床上,沉思片刻,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刚要放入口中,却淡淡地叹了口气,把饺子又放回到盘子里。' M, c. E6 O3 a
  小颖木然地望着男人的举动,诧异在脑中一闪而过。
5 E  ^0 w% f2 A  “对不起。”男人低声呢喃,这是他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3 _: e" e% A" B" T2 t- u( y
  小颖皱起眉头,他万万没有想到男人会说出这三个字。
+ e1 r2 L3 D+ \8 I, D! g" t4 k$ e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人又说了一句,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小颖,红色的眼睛令小颖心颤。“我没忍住。”
) q& h, }2 S5 i: t8 s  小颖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瞬间,男人就像变了一个人,沉痛的表情让他无所适从。
6 E' P, ~0 D8 m3 {4 i  “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随着低沉的声音,男人的手攥住了小颖的手,小颖向后闪了闪,没能挣脱,便任他攥着。
$ j5 E- r; a7 A- B7 i" ]; J5 y  “我真该死,我是个混蛋。”男人继续说,语调甚至让小颖忘记了手腕上传来的痛感。
: H$ z. X! s1 v) S, V5 p+ ]  小颖抬起头,望向男人,迟滞的目光中充满疑惑和茫然。
4 T% p1 X8 b+ p( R3 T  “我也不想这样,我没忍住。”含在眼圈里的眼泪终于顺着男人的眼角流淌出来,一遇到小颖的眼神,他马上把视线转开了。“下午我们收了一个人,出车祸死的。”3 _7 i3 }& u5 I3 H/ f3 F1 e" Q
  小颖心中一紧,这几天他就一直在猜测男人是否和火葬场有关,男人的话让他渐渐接近了真相,恐惧,还有厌恶,从心底蔓延开来。
. s* D6 E+ X: e  e! y  “那是个青年,颈椎骨折,没什么外伤,脸色白白的,远远看去,就像睡梦中的你。”
6 O$ E6 S, l3 E6 @; e  小颖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咬住嘴唇也无济于事。
: S8 C+ L: ~0 P2 }  “本来有了你,我就不该再干这种事儿的,”忏悔的声音远远传来,就像来自另一个宇宙。“可是我没忍住,我真该死。”男人紧紧地攥住小颖的手腕,小颖终于感受到疼痛,巨大的恐惧包裹住他。
5 ]$ m# _! [& L, Y  “你干了什么?”小颖颤抖着盯着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口在动,却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s! G$ j6 f8 J' M8 H
  “我干了他。”
! q# C( L, E+ y0 |  小颖呆呆地望着男人,每一丝空气和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好一会儿,他才惊醒过来,猛地甩开男人的手,惊恐地向后蜷缩着身体。
& f4 F# f& V- ~/ L: ^4 ]3 c  “真的,我也不想这样,原谅我吧。”男人再一次抓住小颖,语气近乎绝望般的乞求。“你知道,只有死人才能让我兴奋,”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红色的眼睛也暗淡下去,“我也只敢干死人。”- ]! E7 p( N6 E- Z1 M5 i
  “别碰我。”小颖徒劳地挣扎着,一低头,一阵干呕,刚吃过的饺子几乎都吐了出来。& f+ ]* p1 B#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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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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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 G; v) W  就在王立伟意兴阑珊地与老四和CC分手,踉跄地走向马路对面的小区,惊恐不安的小颖正在浓浓的夜色中聆听男人的故事。8 r1 W  d4 e+ d/ p6 l
  男人并没有强迫小颖,但是小颖无处可逃,男人低沉的话语清晰地传入小颖的耳中。其实男人说得很简单,几乎没有感**彩,但男人越是平静,小颖就越感觉到毛骨悚然。
+ d* g$ c+ N( p3 _+ r  自打记事起,男人就是父亲的泄欲工具,先是口,长大后是后庭。他很早就习惯了弥漫在麝香气味中的淡淡的腥味,甚至痴迷于吸吮口中的膨胀和体毛拂过脸颊的爱抚,他曾以为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那时他们家就住在火葬场的边上,父亲每天把他关在家中,他总是倚在窗前,凝望不远处那高大烟囱上冒出的白烟,他知道,如果烟囱上不再冒出白烟,他的父亲就快回家了,他总是期待着那个时刻。& E# }3 W5 G0 a1 l3 ?4 S* v
  父亲每晚都要喝酒,酒后就是他们的温存时刻。大多数时候,父亲会让他俯在自己的身上,他忘情地吞吐着,仿佛那是生命的本能。有时候,父亲会把他逼在床角,骑在他的头上,那根勃发的肉棍就会胀满他的口腔,直抵他的喉咙。父亲的粗暴和窒息的感觉让他恐惧,但每次在他即将眩晕时,浓浓的岩浆都会喷发,让他起死回生。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咀嚼吞咽着父亲的奖赏,然后小心偎在酣然入睡的父亲身边。
# b* ?: a: V3 C! H  没有伙伴,三间砖房就是他的世界,父亲就是他的全部生命。
# X: q3 q8 r  v( P, F. E8 z0 i  这一切,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完全改变了。那一年,他十一岁。6 a" M; q9 Z' p
  九岁时,父亲把他送到了学校,比一般的孩子晚了两年。他像一只温顺的绵羊,闯进了狼的世界。火葬工的儿子,年龄偏大,没有母亲,再加上有些愚钝,他自然而然成为同学们嘲笑、孤立的对象,生性懦弱的他对这一切逆来顺受,毕竟他的世界不再仅仅是那三间砖房。
6 x3 q9 b& i1 V  父亲对他管束甚严,要求他放学就要马上回家。虽然没谁陪他玩,但是放学的山路上,总是充满了诱惑和乐趣,有几次,他因为迟归被父亲暴打。- M1 F$ f3 q3 V* L+ Q: I5 c: L
  那一天,雪下得很大,从早晨一直飘到下午。经过树林后的平地时,他突发奇想,决定也堆一个雪人。课间的时候,他远远望着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堆雪人,心中充满了嫉妒。$ S1 y0 v+ h, M5 Y6 W; G
  堆好了身子,想象雪人的模样时,他想到了母亲,第一次因为没有母亲而感到悲伤。他攥了一团又一团的雪,小心地拍打,细致地勾勒出他心中最美的形象,然后他呆呆地伫立在暮色的寒风中,望着那个白色的精灵,任眼泪默默地流淌。
% Q* l$ O& T! Z: B# C9 b% S; M- w2 ~  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已经喝光了一瓶白酒,满眼通红地怒视着他。; W% [+ Q; T. j- X
  “去,脱裤子。”0 h2 F6 \/ k9 K' h
  他满眼乞求地看着父亲,父亲却根本不为所动。他放下书包,褪下裤子,战栗着撅着**趴在床上。
8 @- y" S0 _) s( p( d' m7 \. B  父亲的大手重重地落了下来,打得他的**火辣辣地疼。“说,又去哪儿野了?”/ @- s$ C+ m: Z& [( K# Y: s3 S
  他不敢哭出声,哽咽着回答,“我去堆雪人了。”: n: u; P* ?' q7 o. d( }
  “堆雪人?还玩出花样了?”父亲的手掌再一次落了下来。“我让你贪玩,我让你不听话。”- L( C. W: `7 B2 @, m: j
  小颖抽泣着,把头埋进床单,心里的委屈无以复加。“我堆妈妈去了。”
/ g8 ^; }% D' F6 \- Q; K0 D% Q6 E  父亲一愣,随即粗壮的大手暴风骤雨般击打在他细嫩的肌肤上。“你还提你妈,你这个害人精,”狂暴的声音在他的脑后响起,“要不是你,你妈能死吗?”* _& r9 Y4 p; B. z
  男人被这一连串的打击惊呆了,他无助地向后挥动着双臂,试图阻止父亲。慌乱中,他触到一团柔软,熟悉的感觉带给他慰藉。他紧紧攥住那团柔软,哭喊着,“爸,别打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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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 j+ Q1 {7 ?3 w- u( k9 V  “就在那个晚上,我爸把我给操了,这一操就是二十多年。”背对着小颖,男人摇头轻笑,“我也恨了他二十多年,可这人就是贱,没多久,我竟然喜欢上挨操的感觉了。”他将头向后侧了侧,问,“你喜欢别人操你吗?”
4 I: R. E6 g4 _" L1 i  小颖把头垂得更低,心里淡淡叹了口气。
' V7 f  D1 L( \8 e  \$ o# o  “那老家伙是个变态,把我看得死死的,就怕我离开他,初中一毕业,就把我也弄到火葬场去了。”男人自顾自地说下去,似乎原本就不期待小颖的答案。“其实他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离开他。”3 `0 u$ G0 M3 ?; \9 Q3 A8 }6 u
  “火葬场那地方,接触不到什么人,但是他忘了,活人没有,死人可是源源不断的。”男人再次笑出声,小颖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死人好啊,多安静啊,无论你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还有,”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冰冷的肌肤,总是让我想起我堆的那个雪人,让我想起我妈。
9 B( ~0 d9 r) U, z' a  “就这样,在家里他操我,在火葬场我操别人。我总把那些人想象成他,你不知道那有多解气。老家伙是趴在我身上死的,就在这张床上。”, H2 y- p8 E% g: a+ Q
  小颖一激灵,差点从床上跳下去。1 C+ i) P7 s, J% |
  “你别紧张,老家伙的东西都让我烧光了,就像他一样。”男人笑着摇摇头,“他死的时候,竟然合不上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就看着他的眼睛,舒舒服服地把他操了一宿。他总能感觉到的,你说是吧?”2 V0 {, C8 F: O9 E6 G
  小颖几乎崩溃了,他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用残存的些许意识压抑住自己的喘息。
& {% d9 w+ C  ]& c4 D  “后来我亲手把他烧了,就在焚尸炉里。直到火焰升腾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对他的恐惧。”男人压低声音,似乎心有余悸,“不过燃烧的火焰赐给了我新生的力量。你烧过人吗?”; @! W! o/ [" Z1 M3 P* W- X& ?
  小颖目光呆滞,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在夜色中分外诡异。+ V. w, U7 a  M, n7 A! w2 G( _
  “有时我会注视那些火焰,它们真的像焰火一样。先是淡淡的蓝色,然后是大团的橙**,间或还有蓝绿色和紫色的火光。最后,你会看到那些骨头,骨头燃烧时会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就像礼炮。你看着那些骨头被烧成黑色,之后是深灰、浅灰,最后变成灰白色。这时候,就算它们还保持着什么形状,但你只要伸出手指轻轻一捻,它们就灰飞烟灭了。我知道,老家伙是彻底over了。”
7 c2 {) ~- Q8 v  P  “你知道冲破牢笼的感觉,我都想不到怎么来形容。但是老家伙一没,我对那些死人也没多大兴趣了。就像抽风似的,我总想尝尝活人的滋味。我弄过来几个人,但是我发现我根本硬不起来,除非我把他们杀掉,看起来就和火葬场那些人一样才行。
$ o6 y2 k. _" \  “我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我总不能不会操活人,”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眼睛里燃烧着光芒,“我总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没准儿我就可以**了。”男人伸出手,抚摸着小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就这样,我找到了你。但是,我还是硬不起来,如果不是那个死人躺在身边,我根本就上不了你。”: w6 V8 ^6 Y/ e
  小颖周身冰冷,木然地任男人端详着自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道,“别碰我,别碰我。”1 Y  f: z; y, A. b, K  s: f/ d& b
  “我再也不会碰别人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男人的眼角湿润了,“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
( Q* A1 X% [3 b! i0 P) _; l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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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天,男人都没有再骚扰小颖。早晨起床做好早饭,然后去上班;晚上回来吃完饭后,他也只是静静地躺在小颖身后。偶尔的叹息,才让小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存在。
/ C  J. L1 ^) w  l9 |, z) g' p  这样的情形,却让小颖愈发不安。他隐隐地觉得,这一切就像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天空积满了乌云,一旦闪电划过,狂风骤雨即将撕破天际。他胆战心惊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惶惶然却根本无力应对。他伤感地想到,也许这一次,这一切就将全部结束了吧。% C0 g) r" x8 W; ]: t, G: d2 |
  第三个晚上。9 C' H% e7 e9 R: g* {8 u4 F' C
  两人依旧躺在床上。窗外,浓浓的夜色弥漫在整个世界,他的心里充满苍凉。
4 W: u3 \5 w9 ?2 o5 c: A' D  “我想再弄个人来。”男人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寂。! L0 h4 ^; x! m% k, U
  “你还要杀人?”小颖心中一惊。
' g- D2 b% G" n( s+ z  “我总得再试一试。”: |! I$ L/ B% q# g4 J8 H
  “你——”小颖心里乱糟糟的,“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还非得借助别人吗?”
# ]+ K3 `5 j# l0 h, k  “可是你也看见了,你来了这么多天,除了那个晚上,我根本硬不起来。”6 r; L% W! y1 Q0 Y
  “哎,”小颖叹了口气,“爱一个人,一定要**吗?”9 W3 J3 C" f+ i5 C$ [
  “没有肉体,爱会完整吗?”男人执拗地说。
5 |/ f7 L+ W6 L1 N: f: ]  两人沉默了,这个世界也只剩下了夜风。良久,一滴眼泪涌出眼眶,小颖转过身,看着男人,说话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你别找别人了,我能让你硬。”
3 K( w3 s3 o- E4 f2 S6 W5 }+ Z  “你?你肯?”男人伸出手,抬起小颖的脸,眼睛里闪着光。
5 n* N) s# P; O/ B* O4 E, P  “嗯。”闭着眼,小颖坚定地点点头。
& p* o! Y9 [6 p- f  迷乱的夜,两具痴迷的肉体缠绕。惊喜中,男人的欲望悄悄抬起了头,可当小颖颤抖着坐上去时,男人一声长叹。“我——我还是害怕。”
% ^8 s3 f, k' }4 O! E/ K: c; K  小颖泪流满面。
, h" F& B  d! V- m5 K9 L1 ^  男人捧起小颖的脸,一点一点吻去脸上的泪水。“谢谢你,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7 ]0 K4 F* t; l1 a' K8 N  小颖侧过头,紧紧咬住嘴唇。+ _- ]( S$ V+ F& Q7 B5 f# i/ H2 M
  “我答应你,我最后找一个。”男人在他的耳边呢喃,“如果还不行,我们就一起死。你不是在信里提过秦岭吗?我会找一块儿地儿,把我们埋在一起的。”- }# b3 M( s; a) |4 T3 M' j1 Q
  小颖浑然不觉一般。" L' ^( w7 r/ M+ c* |- d% i: q
  “你这样,我做什么都值了。”男人沉默一会儿,笑出声,“有一个人,我惦记他很久了,这回就找他。最后一次嘛,一般的人也没意思。”' p7 g8 D; _5 }* r2 ]
  男人拍拍小颖,然后跳下床,拿起手机,趁小颖没注意,接连拍了两张照片。他回看着照片,得意地一脸茫然的小颖说,“就冲这两张照片,我一定能把他吊出来,看看最后我们谁能胜利。”9 i) [; U+ v5 r7 g& E% j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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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52: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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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教将头向门里探了探,看看蹲在墙边的林先,又看了看王立伟,说,“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啊?这么忙?可别出什么差错啊。”
; Q3 ]6 ^% P0 _0 F/ {! m1 F$ `8 K% c  王立伟拍拍**脯,笑着回答,“老哥,心就放肚子里吧。”
- M) t$ r9 f3 r5 n  “你啊,你啊。”老管教指着王立伟,摇摇头转身走了。) h& d% E4 |. q9 @# t* ]' G' h  a
  林先悄悄抬起头,偷偷瞄着王立伟,让王立伟逮个正着。王立伟皱皱眉,身体向后闪了闪,一努嘴,“进来吧,还磨蹭什么啊?”/ W) y! F/ w" E  i" ?8 S
  林先连忙起身,低头蹭着王立伟走进提审室,一直都到提审桌前,转过身,两手并拢伸到**前。王立伟盯着他慢慢踱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嘴角露出一丝挪揄的笑容,“怎么,不戴铐子不习惯吗?”
; ~5 g/ A8 u8 i* i- l9 D% x  “不用戴吗?”林先做出一副迷惑的神情。
% {5 Z% B/ O  O1 i& g$ e9 }  “你要是这样不舒服,我就给你戴上。”王立伟的手伸向公文包。" Y; J/ W4 w9 n( o' L! K- a7 ~
  “那还是算了吧,”林先脸上堆出笑,忙在椅子上坐下,收回手,“就别让你再费事儿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又不会跑。”
) c* s7 |6 M9 \' m& o% R/ n  “不戴了?”7 E2 O, H. {. }( r2 F
  “不戴了。”- b2 ]* U+ ]; N: F7 P/ A% B& D
  王立伟饶有兴致地盯着林先,把手缩了回来,“看来你小子在这里边呆得还挺滋润的啊。”
8 O. p. s! Q/ ?  “滋润?”林先眨眨眼,“换你进来住几天?”7 D% X+ O+ j4 z0 e, t1 [- W
  “不滋润怎么白胖白胖的?”
$ @0 j  ?2 |1 S2 L  “晕,那是沤得好不好?”林先白了王立伟一眼。
5 V/ K1 n! C3 K9 U1 B4 D6 V  王立伟一笑,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 s( f4 a) L5 _: _9 v  j
  “王队,今天又自己来,”林先盯着王立伟,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别人在不方便?”
# U! f) ]# x! |& f' G7 J- _" N  “我是怕你不方便,”王立伟摇摇头,吐出一口烟,“就你说的那些烂事儿,你不害臊,我们听的还脸红呢。我怎么还能跟你这种人吃过饭呢?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的脸可往哪儿放?”
8 n! y9 _. a4 g5 k7 ?, w  “恐怕不止脸红吧?”林先将视线从王立伟的脸上向下瞄了瞄,“好像上次哪儿也湿了一块儿吧。”  n$ Y' L6 p3 w! _. ~7 r" l
  王立伟迅速俯**,用手指着林先的鼻子,“我警告你,别给鼻子就上脸,你老实点。”' C& }+ Z/ H& u* N& }6 \9 c
  林先向后躲了躲,扑哧一笑,“心虚了吧。这儿又没别人,我说说怕什么,你知我知,我又不会乱说。”然后他的眼睛充满了哀怨,“你看,你们那么对我,我也没说咱们在一起吃过饭不是?”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几天都不来看我,你不知道人家还想着你吗?”
# T% T$ d& f, ~  “想你妈个头。”王立伟一巴掌抡了过去。) T6 N/ r# U' E, [/ z0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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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先闪了一下,没躲开,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你还真打啊?”他委屈地挤挤眼,挤出两滴眼泪。$ p! g: z( J( s5 F" Z# r! J# r
  “我看你就是挨打挨得少,还想要,是不?”王立伟抬起手,作势欲打。( v4 K4 x  V* P
  “别呀,”林先护住头,眼睛躲藏在胳膊下瞄向王立伟。“我疼不疼不说,这不是破坏你的形象吗?人民警察怎么能打人民呢,那不成流氓了吗?”
3 r% e# K# Z; z. L6 a  “老子原本就是个流氓,你才知道?”王立伟嘴角叼着烟,斜睨着林先,林先猥琐的神情让他的嘴角牵出一丝笑容。“他妈地,咱俩谁更流氓还说不定呢,少跟我来这一套。”
( H3 A7 \& A9 _7 P0 x3 h8 Q' w  “我可哪儿敢和你比啊?”林先放下胳膊,冲王立伟眨眨眼,“怪不得都说警察就是流氓呢,咱先说好了,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我还给你送过钱呢。”; C7 {& R9 ^& x& y/ ~
  “没错儿,我收过你的钱,那又怎么了?有本事去告我啊。”. C& \7 b9 P- R8 L# M
  “王队,看你说的,我再不是人,也不能干出这种事儿啊。”1 [5 `- q4 E' J0 ^' l+ ~
  “你他妈地就不是个人,”王立伟吐掉烟蒂,“我当初管你那档子事儿干嘛?你在里边呆着,也省得祸害别人。”
( J) s" u0 ], l( z( s  林先撇撇嘴,满不在乎地摇摇头。
7 k4 n, R0 T6 F2 m  王立伟叹了口气,又续了支烟,然后鄙夷地注视起林先。他很厌恶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者他不愿承认的,他多少还有点儿怕他。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一想到他有关“雷达”的说法,他就惴惴不安。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这样的嫌犯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他不相信那些,但对峙时心理会受到些许影响,而这正是审讯的大忌。他原打算不再面对林先,反正队里还有很多人,但事件的最新发展却令他不得不又一次单独来到看守所。& ?1 Q% @/ Y/ |9 W& H# n
  “Q”刚给“光头和尚”发出邮件,就被技术处监控到了。邮件没有只字内容,只是在附件里传了两张照片。早晨到办公室,王立伟一看到照片,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忙低头点着烟,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脆弱不堪。
3 a* K( Z* Q" p; _5 M9 X  Y  一支烟的功夫,足以让他恢复冷静。照片上的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小颖,**和凌乱令他心碎,但假如照片是最新拍摄的,至少证明小颖还活着,营救他还有希望。“Q”发出这封邮件,一定是要传递某种信息,他们必须尽快破译这些信息,为小颖赢得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2 d5 I8 P6 x2 L$ ^  这两张照片为案件的侦破投入了一线曙光,他们第一次取得了小颖和“Q”之间的直接联系,这证明他们的侦破方向是正确的。案件分析会异常活跃,得出的结论和王立伟的分析也差不多。“Q”更改了作案手法,在受害人遇难前就发出了一张活人的照片,这不仅说明他胆大妄为,更有可能的是,作为一种挑衅或炫耀,他期待着“光头和尚”的某种回应,当然,这也意味着被禁锢的小颖随时可能面临危险。
0 m# E+ l% h2 F' ?  而这个死结,只能由“光头和尚”解开,邮件传递的信息,只有他能够正确地解读。无论如何,他和“Q”之间肯定有过某种接触,见过面或者相识也未可知。“光头和尚”正是侦破案件的关键。
, l: ?( E5 t( L" a7 g  D/ }5 g  一直以来,在所有人的心里,早就把林先和光头和尚划上了等号,尽管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把他放在看守所里,也是在等待他自我崩溃。可如今的情形,却让他们无法再等待下去。如何尽快撬开他的口,便成为重中之重。
/ _  H+ k1 K; J( [8 z" @  考虑到各种可能性,王立伟请缨先进行“怀柔”。如果达不到目的,任何手段他们也在所不惜。2 e7 r* w% w6 N0 L: L4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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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53: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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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来,不会是就想这么看着我吧?”
8 |0 y7 [, X, @6 z: J  “那你还想怎么着?”王立伟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心中一凛。他今天是要找寻对手的破绽,可不能让他先寻到自己的破绽。
. b' ^% E1 M- i$ j6 f# \3 A  “我想出去,你又不放我。”林先小心地抬起头,打量着王立伟,“能放我吗?”
& |, q! ~% _- X0 y  “放你?想得倒美。”王立伟冷哼一声,眼白一翻,“怎么,不服气?”2 H8 Z: F7 |4 S6 S# \/ R
  “对你,我服气。”林先再一次撇撇嘴,“可这档子事儿嘛——”4 B- }: Q5 Q5 e+ \7 @( i) W& ~
  王立伟差点被他的神情逗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服我?打你就服了?”
" K; k# P) Z; z. U9 V  “哎,”林先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打不打我都服你,愿意打你就打呗,只要你舍得。”
  |, J6 m- W5 J# [# c  “我手那么贱?没事儿闲的?”
( A$ q- ?' L5 ]# H. ~3 i. W, b* s  “其实我知道你就是表面上对我凶,心里可不这么想。”
; i$ P: y* K4 k0 p  王立伟忍住打人的冲动,手把玩起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烦躁。他盯着林先看似无辜的眼,说,“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n) X3 r1 `  ^# J1 m" I7 @
  “你说呢?”林先眨眨眼。3 M- M+ c4 N- Z& k' g/ `
  “喜不喜欢都没用,你的明白?”王立伟痞痞地扬扬头。* u2 D. S$ G+ m! ~' [: {# R3 h3 q" ]
  “我从来就没指望过有什么用,只要你知道就行了。”林先咬住嘴唇,偏过头,“其实我想想,还真得感激你,如果不是被扔在这儿,恐怕一辈子我也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 P* B3 b- R+ @- y: n; ^  “破罐子破摔?”7 @, Z: W" A6 n  G- ]+ Z
  “就算是吧,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可能我也真是不要脸,随你想吧,不过王队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说我喜欢他。”& M0 }8 k9 z, N# Q5 u" W
  “少来。”5 F9 I  ?  \' \' O: ~
  “真的,信不信由你。”8 X4 j% P4 N5 `3 n% {* D# X
  “嘴痛快够了吧?别再扯这些事儿啊。”王立伟终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 `! X$ V! P/ U) e  林先扬了扬双手,笑了一下。“不过我看你有点儿心神不宁呢,不会是为我的事儿烦心吧?”$ m+ \( ]+ N; j- G0 `) D2 k
  “心神不宁?我有吗?”王立伟吐出一口烟,盯住林先。6 k( |1 ?9 v* M* d  A1 f
  迎着王立伟的目光,林先轻轻笑了笑。“有时看见你这样,我真想干脆就成全了你算了,不过转头又一想,那不是便宜了真正的罪犯吗?你心里肯定也不舒服是不是?”9 N  j* ]5 S5 v$ z. j1 s) x$ i
  “你算说对了,千万别成全我,不然我这辈子都过不好。”王立伟差点被烟呛出眼泪,他咳嗽两声,继续说,“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你真有这种觉悟,好好配合我调查就行了。”0 c: l7 `$ z9 f4 J* f+ |- z! T
  “那肯定地啊,也不看我冲谁,我什么时候不配合了?”林先的神情严肃起来,“王哥,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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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O9 ?( s( X# |  王立伟无法判断,这是否是他希望的效果。与林先打过几次交道,他隐隐地觉得,在林先温顺的外表背后,隐藏着狡黠和凶残。面对他,他几次无从下手,反倒是被林先若有若无的反击弄得心慌意乱。在这个对局中,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心底的隐秘,这隐秘随着林先一步步的刺探而被无限放大,让他投鼠忌器;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林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挑衅却极有可能正是他心虚的表现。
, n" B5 D7 i% l/ X! `+ P( i  这,或许是个突破口。在这场艰难的对峙中,谁能更坚定地建立持久的心理优势,谁便占据了有力的地位,而突破心障就是必须的前提。, |; b" s& J: |+ K
  “是不是觉得挺倒霉的?”王立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O. i! k& S9 }9 t  _0 \+ O
  “谁说不是呢?真倒霉,摊上这种事儿。”林先皱皱眉。
3 E5 U6 T/ J) M' V! s  m  “我说的倒霉倒不是指这件事儿。”
& w% D, c. _5 F1 l) e* d- E  “哦?”林先有点意外。
" q% V0 e& \$ }0 y$ \6 a3 k" w  王立伟满意地笑了笑,他喜欢看到林先这样的表情。“你现在是不是挺后悔和我吃了那顿饭?如果我不认识你,也许没这么快抓到你。”5 V4 Q0 S1 y& J+ ]: n
  “这个嘛——”林先挠挠头发,“我倒不认为这点倒霉,凭你们的能力,总会找到我,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 S' ~5 d( e. M# \" R7 w3 i- C1 f  “你这么看?”- Y. o( e1 {2 l7 _( e1 l; t1 E+ y
  “嗯。”林先点点头,“就算我再小心,也免不了被别人看到,或者被监视器记录下来什么的,警察有时候还是挺管用的,不是吗?”  N/ c# k) T% K, N; T
  “小心?”
$ u" {" h$ f( q& C+ W9 w, e  “是呀,”林先苦笑着摇摇头,“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同性爱这种事儿还是见不得人的吧?”
# {6 S- y) c" t/ D3 U: \  “这么说,你们见面时一定很谨慎,你一定想方设法隐匿自己的行踪,是吧?”
( q6 I) h. X4 a- v0 J8 K- F0 G  “想方设法说得有点过,不过的确很注意。你知道,临城这地方很小,说不定就碰上熟人,真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吗?”0 G# n9 u# l1 Z
  现在这样,难道就不完了吗?王立伟看着林先,回想起前些天自己的纠结,后背不由得冒出冷汗。他忽然意识到,假如他们错了,假如林先不是“光头和尚”,那么林先这辈子就毁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样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他强迫自己把它紧紧压在心底。" W2 z# p( e" @0 u% r
  “那你是怎么注意的,给我讲讲?”0 C' d8 R* t4 _% R) [9 i1 s" N, _
  林先好奇地注视着王立伟,脸上慢慢绽出笑容。“想学经验?”* O; e0 D: f1 k! K( t' R5 M
  “啊?”王立伟一愣,随即会意。他眯缝起眼睛,缓缓地说,“随你怎么想,说出来就行,我洗耳恭听呢。”0 G( G! G! [% ~#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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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D' _3 \5 p  面对着喋喋不休的林先,厌恶之余,王立伟心底隐隐地有了些兴奋。无论出于什么心理,有些罪犯会表现出虚荣的表现欲,炫耀自己的知识和能力,有时还会以张扬自己的犯罪手法和过程为荣,在这个过程中,侦查员往往能寻到蛛丝马迹。但他清楚,林先与他以前的对手都不尽相同,那是一个极其冷静。谨慎的人,自控能力和反侦察意识都很强,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像是经过事先排演过一样,除非真正地激发起他的好强心和表现欲,他是个极难攻破的堡垒。) f& h' L3 Z6 |; b' w
  所以王立伟表现得颇有兴趣,不时简短地应和一两句。或许是林先过于兴奋,没有发现这个陷阱,或许是他自恃过高,还有一种可能,他在用言语挑逗王立伟的过程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和满足,以至于乐于铤而走险,林先就像个多年的挚友,似乎言无不尽。
! N6 n0 x1 a0 h/ |4 v8 `+ U  但是王立伟注意到,尽管林先看似很兴奋,讲述了很多他从未吐露过的细节,但整体而言,并没有超出他原来的供述范围。王立伟不禁暗生钦佩之心,这真的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思前顾后,王立伟决定刺激他一下,打乱他的节奏。
$ ?# a: T5 e" P  “倒真是学到不少东西啊。”王立伟看了林先一眼,低下头,点着一支烟。
! E4 j1 y) b% O# V! m  “又糊弄我不是?”林先难掩得意。7 a' R5 }' s' }
  “哎,口是心非,”王立伟晃晃头,“你平时经常这样吗?”
+ w( j8 Y1 V( }' `% ^  “瞧你说的,我都成什么人了。”林先讪讪地笑了。
2 \- O5 S( J$ @4 ^* l' S  “听你讲了这么多,想听我心里话吗?”. j( z* U' g3 n( l6 m, q# {) k
  “哦?当然。”林先点点头。: e$ v4 z8 R! z# x9 F* a
  王立伟吐出一口烟,小心翼翼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林先迟疑地看着王立伟的举动,在他目光的示意下,他低下头,认真观察那张照片。“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吓人?”他问。: Q& ?2 t$ x6 E( L
  “你不认识吗?”王立伟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前不久你还和他上过床呢。”
+ x) M1 w0 M1 e  f3 m  “‘中州猛男’?”林先双眉微蹙,偏着头,审视照片,“这老兄怎么这德行啊?”
% h7 h5 U9 ]) x  “这就是现场照片。”7 j& E6 U  s1 t* o* x* v4 b
  林先盯着王立伟,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怜的家伙。你们只是告诉我他死了,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这么死的。”3 t1 `0 P6 g8 D1 @* X
  “不知道吗?”王立伟笑眯眯地追问。6 k0 G+ i/ t  h6 T5 S
  “当然不知道啊。”林先摇摇头,说,“王队,你可别这么笑,真瘆人。”* s( }$ t$ Z; G3 Z& V1 R0 ~6 \$ l* r7 l  i
  “瘆人?”王立伟咧开嘴,又收了回去。“林先,说真的,我太佩服你了。”
- g1 E: X% F4 l- {  “得了,又开始损我。”/ G4 V9 f% ]- D: V1 s% ~
  “心里话,真的,”王立伟用手掌拍拍自己的**口,“我向毛主席保证。”0 j, U7 ^  r( E,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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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9 15: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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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9 }% R0 w$ v5 ^+ F8 F  “看看这张照片,这个地方你应该熟悉。”王立伟把照片推向林先,“这就是李世强的死亡现场。”
2 S, Z" {# o" Q* A6 X. [  林先拿起照片,凑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儿,又把照片放回到桌子上。
- t* y* Z$ T. A8 x% v  “难过吗?”2 ]7 w0 D& s8 A5 @# s
  “难过。”林先注视着王立伟,“不是太难过,但肯定难过,心里空空的。”
4 ?8 c) r) c% b* r3 t: h  “嗯,”王立伟续了支烟,“这就是酒店的卫生间。我们刚出现场时,还以为是自杀,法医也这么认为,因为没有任何暴力的痕迹。”
2 W; u6 Q4 v7 _5 J3 o, s  “难道不是自杀吗?”. x, o- U5 q& H1 _4 I8 r; Z
  王立伟扬扬眉,没有回答林先,反而继续说,“我们当时忽略了一样东西,直到第二天我再次回现场,才觉得蹊跷。”" z. \3 @+ F2 j  D9 F; w( \
  林先盯着王立伟,没说话。, G: `$ |2 D( P* ~" U- c
  “就是板凳。你去那个房间时,注意到写字台前有一个板凳吗?”
/ n" J# ^. g% h" C2 ~9 Y3 h& f4 A  “我——没注意。”林先迟疑着回答。
' @" x3 b! {% B0 f8 L0 `  “那是一个轻便的三腿凳,李世强就是借助它完成上吊的。”! I% \4 i$ g5 k: i9 [. ?3 I
  “哦。”. L* y5 ~# M% f2 k
  “那个凳子被从写字台前拿到了卫生间,李世强站在上面,用绳子吊住了自己。然后,凳子被移开了,他全身的力量都悬垂在那根绳子上,很快,他就窒息死亡了。那把凳子就在他身体右侧不远处。”
$ V3 O7 h% k8 M+ C  林先轻轻吐出一口气。
1 M# Z6 m* ]1 k2 |0 Y: |! X  “但是凳子是立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这就是蹊跷之处。”王立伟盯着林先的眼睛,“假如李世强是自杀,那个凳子就是由他踹走的,按照常理推测,那么轻便的凳子,他最后那一脚一定会把它踹倒。这么说,你懂吗?”
. n6 n$ D: K& j- H1 a5 W  “我有点懂了。”: V& n9 y$ T, {  O& p; z$ T
  “可是凳子却是立在地板上,这太不寻常了。”王立伟咧开嘴笑了笑,“为了验证这个过程,我们可是试验了好多次,每一次凳子都会倒。这说明了什么?”
& Q$ \6 I2 L# Q$ ?  “也许是赶巧了,当然,更可能是不是他踹的。”6 z0 i$ N. I( ~. Z1 I/ s: b
  “没错儿,说到点子上了。凳子保持那样的姿态,当然不是他踹的结果,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原因让凳子移开了呢?”9 n- j/ A6 J. `& J6 w
  林先喘了口粗气,摇摇头,“看来是有人把它移开了。”6 M; Y, c3 m! G6 X9 g3 E$ [5 z
  “你看,你都推断出来了,”王立伟深深地吸了口烟,“所以,在李世强上吊的时候,他的身边至少还应该有一个人。”他冲林先眨眨眼,“有了这个结论,我们就仔细地检查了那个凳子,于是就有了新的发现:有两条凳子腿被擦拭过,中间的一段和上下的灰尘明显不同。这样的擦拭要掩饰什么?”
, {/ \. w& V8 y5 Y# ^  T" f3 p" i  “指纹?”
' L& y/ K, k+ M5 y  S# L  “回答正确。”王立伟笑着点点头,“就是那把凳子,让我们确认了另一个人的存在,从而推断出,李世强的上吊行为,绝不仅仅是靠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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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 c/ Z0 s$ x$ N  “那天我是带着疑惑离开酒店的,”王立伟继续说,“如果还有一个人,整件事儿就有意思了。我一直在想,那个人都知道擦拭指纹,为什么就没注意到凳子呢?他随便扒拉一下,就可以把凳子弄倒,那个凳子就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轻易引起我们的注意。是他慌乱中无暇顾及,还是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种常识,抑或是他故意这样做?”王立伟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在林先的脸上扫过,他发现林先很平静。& }4 z+ X+ x2 N; R. U+ D" |
  “总之,我们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这样接下来的问题就出来了:两个人相互配合完成上吊这个动作,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样的人能协助李世强,继而又面临着一个濒死挣扎的人能够平静地转身离开呢?如果李世强是自杀,这个帮助他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自杀的原因又是什么?假如这是宗谋杀,为什么没有反抗的痕迹?李世强是否被药物所控制?还有,自尽而亡,往往伴随着失禁的发生,这是个常识,可是在现场,无论是**,还是大小便,都没有被发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瞒你说,那一宿我都没睡好,这么多个为什么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喜欢有挑战性的活儿。/ _5 Z6 |% Q- l: G. c( Z! ~
  “第二天我参加了尸检,一般我不会去,但是那天我坚持了一整天。尸体表面没有什么暴力外伤,胃里没有检验到药物留存,神经系统也没有发现药物作用的痕迹。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李世强是自愿的,这让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也更支持自杀的结论。6 k* _( A5 R( j: y) O; x
  “但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我们就绝不会轻易认定自杀。有意思的是,我们在死者的口腔里发现了**,在他的**前发现了**,第一次,我们想到了死亡和性的可能的关联,我们推断和李世强共处一室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3 f) W/ v" q% i5 v0 e& n+ d: Y/ R  听到这儿,林先看了看王立伟,差点笑出声来。
1 b, v) j/ F& @5 `. F  a  “你别笑,那时我们没人想到同性爱这回事儿,但是看了死者电脑里的内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剩下的,我们就需要找到那个男人,以及确定李世强的真正死因。”8 n7 h& O  K8 w! u/ k, |
  “真正死因?难道他不是上吊死的吗?”; u9 x% @( ~7 @& ?. O
  “我说的死因不是这个,”王立伟摇摇头,“性窒息这类游戏,你应该比我更熟悉。”
* P- O! m; y( B  林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王立伟吃惊地发现,林先的脸居然红了。
2 y. `3 b, W' E  ^) B  “李世强是被人买来玩性窒息的,五千块钱,钱没拿到,命却没了。”王立伟惋惜地叹了口气,“玩这个的人都知道这个游戏的危险性,一旦绳索套在脖子上,命就就给了另一个人,稍有不慎,就会出危险。”- |+ O' I! N$ c' o9 @. @
  “没错儿。”0 j8 S1 Y4 V0 y; b1 ]7 D$ E* U" q
  “所以我们不能排除这是起意外,这是死因之一。”$ Q. z' w6 Q% j& V7 O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i  O% B& ^: L
  “我们破案时,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王立伟笑笑,“李世强没有自杀的主观故意,那么剩下的死因就只能是谋杀了,这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蓄意谋杀,一种是临时起意。”
4 S6 E& @9 F+ w: l# h& j# X+ {7 D3 @: O  “这有什么分别吗?”
1 W! j) @6 m0 D5 L. `  N& H  “当然有分别了,”王立伟一字一顿,眼睛盯住林先,“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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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N2 m* d) I! m$ N8 {  “我实在看不出那有什么分别,”林先掰着手指,抻了个懒腰,一遇到王立伟责备的目光,连忙坐好。“总之都是谋杀嘛。”2 x( J; O) [1 O) m+ B
  “嗯,也许吧。”王立伟皱皱眉,“然后我们就找到了你。”
( M0 [; M' e; {  Z+ m) m  王立伟转得很突然,林先蓦然听到提起自己,身体僵了一下。% c- r5 ^# e9 @; s
  王立伟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他希望自己能掌握住局面。“刚开始,我还真想不到你这种人能杀人。”
  p7 h' |7 B3 F5 R  “我这种人?”林先重复着王立伟的话,点点头,“也是,我本来就不是能杀人的人。”
! Z$ h, A1 U* P: W! q6 ^8 m5 O  “但是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你,”王立伟看了看他,“你和李世强是网友,在网络上发展出一段恋情,你们并不是陌生人;你知道李世强要来临城,而且彼此约好了要见面;你们的确见面了,先是在西餐厅门口,后来是在酒店的房间;在你的住处,发现了李世强的手机;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你的指纹,而且检测结果表明,李世强口腔中的**和前**的**也都是你的;更重要的是,你对上述这一切都供认不讳。”, ^7 G5 d9 C; q; G, u) q
  王立伟每说一句,林先就点一次头,他紧紧盯住王立伟的眼睛,就仿佛唯恐他遗漏什么似的。
& B8 b) d8 v. D2 k  “你自然就成为最大的嫌疑人,”王立伟总结道,“这一点你认可吗?”
0 |4 e8 q$ t/ ?& E$ b  “我——认可。”林先吞咽了一口唾液,视线却没有从王立伟的脸上移开。
+ n7 ?+ U: j* M# V; T" j: F  “然而,尽管你承认了这些,却又提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说法,那就是李世强约好了晚上要见另一个人,而你在十点之前,离开了那个房间。”
6 o5 }& ~3 G3 X* W8 P. h" F- j  “那就是事实。”林先舔了舔嘴唇。
# O% V. V  [9 A: l  “我们姑且先认为它就是事实吧。”王立伟淡淡一笑,点着烟,冲着林先的脸吐了一口,“我们审查了你和李世强的聊天记录,抛开所有的偏见,你们是一对热恋中的人。”
! p) d  ?% u& X1 n0 M- u  林先笑了笑,王立伟注意到,他的耳根有些发红。
- \% v$ _1 ~. t6 h  “这个感情,是真实的吗?”
- [( M9 u* l; H5 n, h& m  “你知道,网上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林先先是满不在乎,但一低头,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真的挺在意的,毕竟这算是我第一次恋爱吧。”
- J8 Y8 v( X- i9 r  “第一次?”
( @4 I1 Y$ L& T3 L* B8 A  “嗯。”林先羞涩地摇摇头,笑起来。
1 p$ ~  ?" {3 e) R. K  “你们是在西餐厅门口见的面,见面时是什么感觉?为什么约在那儿见面?”
& ]4 P- C3 U% l$ T7 f& p  v9 y7 b1 H. O  “其实我挺紧张的,不知道见到真人会是什么样。不过毕竟人家从外地来了,怎么都得请人吃顿饭吧。”4 L$ L, k3 x9 D1 A
  “我记得那天你们没能吃成饭,你接到家里的电话,回家去处理急事儿,临走时李世强把他房间的号码告诉你了。”! Q6 J4 T7 M  i( s: o: g9 l2 x
  “是。”
% U& K& \2 K! l$ I1 f+ N* ^  “事实上,回家没耽误你多少时间,但是你到嘉华大厦后,并没有直接去房间,而是去做了按摩,为什么?你不正期待着和他见面吗?”
8 \8 ^7 [& _/ y# {2 m1 E  “我说过我很紧张,也很矛盾。”林先白了王立伟一眼,又低下头,“我当然明白去房间要做什么,我一直在犹豫。”9 d& U: {! O4 d& H  U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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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9 19: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惊心动魄,期待更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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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 01: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好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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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 09: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得的好文章,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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