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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5 19:4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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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樊灵的车,樊晔吐得一塌糊涂。
- t- E' f% N; {& r( t“好点了吗?明明坐在后座,怎么还是难受成这个样子。”樊灵拍着哥哥的背,有些心疼。
0 U# i& U( m5 `. E3 W' @$ N* e如果说父母的去世给樊家的儿女造成了心理阴影,那么樊晔无疑是最严重的一个。他现在一乘坐汽车就会神经性呕吐,坐在前座甚至会引发肌肉痉挛。
* r9 P2 j6 Y* i7 v+ E8 Z: x“你应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樊灵担忧的说。. z1 b& Y) z& [' V( ?# q
樊晔擦去嘴角的污物,说:“以后再说吧。”' ]) H6 P' `# Q4 V, t* Q
知道勉强无效,樊灵不再多说。兄妹俩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 y* [$ y% r; v9 z1 {1 G: @ 悦凯餐厅是C城比较有名的中式餐厅,虽然档次不是最高,不过装修还算豪华。樊晔的白色T恤加蓝色水磨牛仔裤与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转看樊灵一身偏中性的黑色小西服加瘦腿西裤,十足的白领丽人,两相对比让敏感的樊晔颇有些不自在。这几年他跟着弟弟樊昕一起,怎么舒适怎么穿,都不太记得西服领带是啥滋味了。& s5 e+ B/ j4 b( ]% H6 \/ @
“樊灵,樊晔!这边,这边。”隔得老远就听见吴浩大嗓门的召唤,整个餐厅的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刚进来的二人。
1 Z8 G; l) R3 Q$ q" | 樊灵浅笑,不急不徐地挥了挥手,走近后才对众人说:“好久不见啊!”
8 k( V' k7 Q2 K% P( c2 X1 k樊晔跟着入座,轻轻点头示意。
$ _" T4 g9 F( \! Z& a; Q- q在座的共有十几个人,一半以上是女士。虽然一起同学好几年,不过樊晔与她们并无太多的来往,所以十分生疏。男士这边还好,可是对于邻座的那一位却完全没有印象。
* t& S5 @- d. o1 @5 @( g( L7 {! p注意到樊晔打量的目光,对方回以一笑,说:“我叫原野,是吴浩的同事。”
4 G* K! s& N1 s4 O( U$ J3 q5 i, _“我是樊晔,你好。”被对方轻易看穿心中的疑惑,樊晔有些不好意思。
& Y/ P3 m* p' [3 c: a8 w, m9 C8 ?$ U“呵呵,原野可是我上司,我公司的区域销售经理,黄金单身汉哦!”吴浩在一旁插话,故意做出献媚的表情,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t+ M2 ~8 a4 `/ f
“什么黄金单身汉,你存心想让人笑掉大牙吗?”原野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轻松应对吴浩的调侃,完全没有上司的架子。2 \$ N* Z3 \5 }8 z2 K/ i' v% a
“你没有在医院做了?”樊灵不解地问吴浩。; y9 ]5 ]% ^! c6 W, [" o
“早就没做了,我现在在做医药代理。”吴浩表情突然变得哀怨起来,“我又不像你和樊晔是大医院抢着要的高材生。我去的那个小医院吃不饱饿不死的,太浪费人生了。”
0 V" Z _, F. F; v" K- u“樊晔,你不是和徐佑林一起留在S市了吗?怎么又回C城来了?”一旁的李婷婷插话。
( A! g0 L# `& M. n6 y m% W* }樊晔出事后一直过着隐居式生活,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现状。
" n. L( h* m- P6 Z“我几年前出了车祸,已经不能再拿手术刀了。”
, f' K$ s+ V& i“车祸?!怎么回事。”
1 \. P$ Y; _* D+ i% T i“都已经过去了,我哥现在在一家医学杂志社工作。”樊灵平静地为哥哥化解那令人不快的追问,招呼大家开始吃饭。樊晔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 v" y* S* W) w7 @& u“那徐佑林呢?他还在S城吗?”似乎李婷婷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打听徐佑林的近况,樊晔突然记起曾见过李婷婷写给徐佑林的情书。0 k6 r5 \: J3 H8 u( q6 M; p, Y' \5 p
“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他也许还在S城吧。”樊晔佯装平静,原本苍白的脸颊却在不知不觉中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a/ L( _( J9 G& I' M* w- X6 Y
吴浩插话,直戳樊晔的要害:“你和徐佑林断了联系?不会吧,读书那会儿你们可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来这边好几年了,现在在一家私立医院,都混到主任级了。”
% m1 e: W4 l! ^, |8 C“是吗?”樊晔错愕。
. S) I! R+ W0 q樊灵夹了一块排骨,想转移哥哥的注意力,“哥,试试这个,味道不错的。”
6 y7 s& `( C5 N5 j h3 x“嗯。”樊晔回过神来,将排骨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v* J6 _( e6 W“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原野问樊晔。- C; L$ S- ]1 m C& a( o+ v; ~4 v, N
樊晔回答说:“没关系,只是刚刚有些晕车。”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8 B8 v6 U c' ~“徐佑林在这里为什么不过来?你没喊他吗?”李婷婷继续追问吴浩,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 g2 V7 j$ s3 F- U, O+ \" Z) f9 f
“怎么可能?我来这边就是为了和他工作的那家医院接洽,第一个邀请电话就是打给他的。不过他小子贵人事忙,说没空过来。”吴浩讪讪地说着,似乎有些不满。
$ k! F F) W& k& E$ \樊晔觉得头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空茫。原来,他对徐佑林这三个字的承受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n7 F9 I0 z9 ]* m- C7 O7 Z+ N
樊灵刚想岔开话题,却被邻桌的女同学强拉去闲扯。
! P% h8 n. v; Y& V; [“原来你找他就是为了搞推销啊?难怪人家不搭理你。”同桌的另一位男同学开起了吴浩的玩笑,“去去去,换李婷婷打电话给他,看他敢不来。”
% e" V6 x/ t( C+ c9 e“是,让美女出马,他一定舍不得拒绝。”吴浩摸了摸鼻子,果然开始拔打电话,接通后把手机递给了一旁的李婷婷。+ E3 S( N! k# p1 o3 b' m
李婷婷没有迟疑,真的打起了电话。
6 f! v# E6 F( n% G2 s6 E- o四周的声音渐渐退去,樊晔只听见自己心脏急速的鼓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中冲了出来。& [: [9 B! E3 ^, p& M& t1 s
突然,李婷婷把手机伸到樊晔的面前,语带娇嗔地说:“徐佑林居然不给我面子。樊晔,你和他说。”
9 O5 I: O7 a- B, X' m樊晔如遇蛇蝎般从座位上弹起,结果正好撞上了身后准备上菜的小姐。热气腾腾的汤汁一滴不拉落地全喂了纯白的T恤。
/ m) A0 y0 } P0 |+ x“哥,你没事吧?”樊灵急忙上前察看。4 x: {' D: Z4 l, L ^& O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樊晔逃似的离开了餐桌。8 G, K8 q( q" ^1 c$ H* ^
被烫伤的左臂很快红肿起来,樊晔在洗手间内用冷水冲洗伤口,可是收效甚微。钝痛一波一波袭来,他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樊晔明白这不是伤口的原因,而是神经过于紧张造成的。事隔多年,没想到徐佑林这三个字对他仍有如此大的影响。所以樊晔决定悄悄离开这里,不让自己有任何面对徐佑林的机会。
: t5 Z, S6 }# }+ a: j出了洗手间的大门,樊晔见到了一脸担心的樊灵。她对樊晔说:“我和他们说了,先送你回去。”) Q( G+ M, K& V* h! O" L/ I
“好。”樊晔虚弱的点头,移动了两步突然头晕目眩,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一双有力的臂膀比樊灵更快一步地扶住了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原野。
) p0 U! [& [% T8 O! P, m“我送你们回去吧。”原野看着樊灵,说“我想你搬不动他。”
7 k, Z% S" ]0 `" }3 j& n“不用了。”樊晔吃力地推开原野的手,他并不习惯别人肢体上的触碰。6 \7 H% e7 s, B6 B6 n+ D4 `
“你能动吗?别逞强。”原野眼中有一丝同情。
% p' v( ^4 K F4 k1 }! n! a4 o4 Q“没关系,不用原先生帮忙了,我能应付得过来。”樊灵走上前将哥哥的手臂绕过脖子,放在自己的肩头,架着他走了出去。
: F5 H* l6 h8 t7 ?: h5 [" S- z擦身而过时,樊晔敏锐地感受到原野对他不同寻常的窥探。没有力气深思,他很快将此事拋诸脑后。
) {# D& \* M, K2 ?! x回程的途中,樊晔闭目躺在汽车后座上,被毫无规律的震动带入记忆的深渊……' j( g1 G&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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