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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5 19: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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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家具,略显阴暗的客厅。四年来,樊家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樊家两老的遗照。* |, q' M, {( B! F
轻轻擦拭着黑色的相框,往事沥沥上涌。父亲临终前痛心疾首的眼神,成了樊晔心中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9 U& \5 e0 y* _樊晔放下照片,只觉胸口一阵抽搐。他一度十分怨恨徐佑林,认为是他登堂入室的大胆行径间接害死了父母,可仔细想来,给他机会的自己才是最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0 D6 u5 {9 W! ]- c
“哥,过来吃早点吧。”
2 H/ X7 z Q4 j1 f/ W3 v# B- B6 w听到樊昕的声音,樊晔敛去悲切的神情,走出了父母的房间。 m6 C) u7 j% O4 t. s: b
“我没看好火,小米粥有点糊了。”2 l2 e5 i. N3 p3 t0 L4 X* ?# p/ O
樊晔对着弟弟淡淡一笑,说:“没关系,不是很难吃。”
1 T$ i, V6 s- q- x% l# S在他的眼中,樊昕根本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即使他今年已经二十七了。
5 V9 a, W3 g9 |. n“哥,你今天又走路去上班?”- |5 r" g% `; o9 F
“嗯。”
" z3 {. d2 `: p9 L& `7 [3 i“要不要我送你?”
2 i# J4 A3 F3 D8 V“不用了。”樊晔摇了摇头。& I1 y% V' o; r4 @8 c
“姐说给你联系了心理医生,你去看看好不好?”
( j4 u1 }8 q1 E“我……”樊晔很想拒绝,可是当他看到弟弟满是关切的眼神时只好改口,说:“好吧。我会打电话给她的。”4 J7 X: @, T( @( Z) J2 _6 a) e8 e
心理医生,一个毫无瓜葛的外人如何解得开他的心结?樊晔忍不住苦笑。
! P& x5 B$ U* F! w, M( q7 Q抬头看了看半灰不黑的天空,樊晔稍稍加快了步伐。其实,他走得再快也不过是正常人一半的速度。2 K& H# W, `6 c, @- Y/ I* M4 D. j9 N
石子路两旁的夹竹桃花已雕零大半,如果暴风雨再来,只怕会一朵不剩吧。
+ V( ^0 u" L: J [$ s“小心。”; V, Q: @2 f; S# S
随着一声低呼,有人及时扶住了差点被石子绊倒的樊晔。
* l0 m) F! [* h- a+ F$ D站稳了脚,樊晔对来人说了声谢谢,面色有些窘迫。明明是个大男人,却需要娇小的女士来搀扶才不至于跌倒,这让他自在不起来。
; D; {5 {+ ?% f8 V6 V“你经常走这边?我见过你很多次了。”
- F0 W2 G) }( A/ z长发的女子笑着攀谈起来,善意的笑容让她略显平凡的脸孔透着几分亲切。
. y' v1 y: H: {% _3 O- |9 X3 F樊晔也笑了笑,有些疑惑地问:“我见过你吗?”; D/ I, @: |( N0 ~
“你总是低着头走路,当然不会注意我。”
, f$ j% g; `/ ^“……”樊晔一时语塞,只好尴尬地摸了摸头。
, b/ m. l9 n+ C' h2 z! Z“你是往这边走吧。”女子指了指樊晔要去的方向。- G4 j. s1 t, k. M
“是啊!”
6 b8 @2 R3 j6 {! r“那我们同路。我是汪红,很高兴认识你。”1 V0 T# U" W3 L" P5 P4 n
樊晔被动地握了握汪红伸出的手掌,说:“我叫樊晔。”
2 Z0 ]1 S3 b. x1 b# J( l“我们走吧。”汪红做了个请的动作,自然地邀樊晔一起上路。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樊晔不由地想起徐佑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徐佑林也曾这般微笑。+ [/ j! s& ~: j1 z- u" }
站在小区内的房中,徐佑林眼睁睁地看着陌生的女子与樊晔搭讪,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瞬间将他包围。单向可视的玻璃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把他与樊晔隔成两个世界。0 O- W+ N$ v! p0 x
“小樊,我说你怎么不用我介绍呢?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搭上线了。”杂志社的刘姐远远地看见并肩而行的樊晔与汪红,夸张地大声说笑起来。 e' o; L3 J( p, J4 D
“刘姐?”樊晔不明所以。 E' m+ C6 w' Z# C. `. y9 H
“哎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知道上次我就是要把小红介绍给你吗?”3 D) h7 Y& f: G' d! ~
“刘姐,你别说了,看他脸红得。”汪红大方地拖开刘姐,对樊晔眨了眨眼睛。
$ q: l* z2 ~7 ?3 \) W- V% x5 q樊晔彻底被搅晕了。. C- V5 k! K4 v; }- J% e: K( f, r
“我刚刚开始在这边做兼职的校对,刘姐想把我介绍给你,没想到被你拒绝了。不过,现在这么认识更自然。”乘刘姐走开的空档,汪红终于跟樊晔说了个明白。
- M5 J2 Y' [ J3 e. U“原来是这样。”樊晔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9 D4 V" W5 j: _“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不成恋人成为朋友也不错嘛。”
# m; [* C) _ f- j9 Y3 L面对汪红爽快的话语,樊晔无奈地一笑,算是默许。是啊,就当是交个朋友吧,至于恋人……应该不会再有了。
4 |& {, F: C! \“徐主任。”原野板着一张脸,再次唤回走神的徐佑林。3 g# p8 [1 ^) v
“对不起,你继续。”
7 [& a6 d3 c) f: F# G! v“不知道您对我们公司的药品还有没有其它意见。”
% S' I4 ~; ? ~0 b; [, C" m2 }: N“没有。你们的药临床效果还不错。”
+ p4 t1 d u1 G, b“有您这句话就行了。”原野公事化地笑了笑,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开。为了这单药品合约,他才不得已再次与徐佑林接触。虽然徐佑林没有权利签购买合同,但是作为外科主任所有外科用药品的购买都必须过他这一关。; ~9 ?9 }: [, {: _1 Z+ M* B5 \, P
“我说佑林啊,你在想什么呢?一早上就心在焉的,不会是女朋友跟人跑了吧。”见生意已无大碍,吴浩嘻笑着开始一贯的调侃。) W' `! k: f) l9 N* ~' y
徐佑林闻言,脸色瞬间黑得媲美锅底。 {* @) M$ r6 x8 ?; d( E
吴浩察觉气氛不对,连忙噤声。( H6 E- h2 K3 G" f/ e! c# Z$ M c$ N
“那我们先告辞了。”原野对这种怪异的气氛视而不见,生硬地告别。
& q$ H6 C1 q2 K% s$ N1 H“晚上一起吃饭吧。”徐佑林拦住转身欲离去的原野,对于上次的事他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所以觉得有必要道个歉。
( v( v% f; P- ~4 D X“好啊!”吴浩飞快地接话,“不过我去不了,你和原野去吃吧。他一个人在这边也无聊。”$ M: z# `- ^: y$ P( V( j/ d( c
“你要去哪里?”徐佑林其实根本没想起吴浩也在场,现在只好随口应声。8 d1 U% x3 f6 c: G
“我家买房子要办手续,我老婆一个人搞不定。呵呵,所以我非回去不可。”
6 h0 }% E* g( F$ R+ H7 }' K“这样啊,那我和原先生一起去吃好了。”徐佑林转头看向原野。
( G1 S/ h' V" p) L; g+ W; D原野微怔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
: Q( G* Q# b6 F$ S2 z安静优雅的西餐厅似乎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徐原二人埋头吃着手中的食物,彼此沉默不语。 q8 R0 A! W& q1 h
最后,还是原野沉不住气,使劲用叉子划过洁白的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5 {# e" L% V) C8 X" z& V1 ]2 Z徐佑林看着他孩子气的表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8 V; y& {% u: r- O2 e" a
“对不起。”
* `& K% \! X1 g/ {+ m3 n {1 q“这个你今天说了很多遍了。”
+ y" T: q4 t, R# Y, M. @, I“我是指上次的事……”
8 Y* H ]' |' t# V3 ~7 B- p“够了!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犯贱。”
) E0 M* `+ }2 {/ T“原野……”# c3 J/ |# @# P, @! k8 ]
原野瘪了瘪嘴唇,再次把视线落回餐盘上,继续猛吃。
2 h2 T, k4 h# {2 U! [- B“徐佑林?!”樊昕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9 x- B, C" i7 Y* Z4 R8 j* F8 B& t. O“樊昕!”突然碰上樊昕,让徐佑林反射性地看了看原野。. F( a% y7 F n& ~2 f1 c0 [
敏感的樊昕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忍不住质问:“他是谁?”
% _; _3 ]; U `% s6 x# F" o& ^“他是原野,我的……朋友。”
' M* J# k8 L v4 `9 I4 I4 A徐佑林略带迟疑的介绍,让樊昕更加不舒服。此时,原野也注意到樊昕不友善的视线,立刻回以挑衅的目光。9 I" E7 \- W; X8 }0 L
“樊昕,”随后而来的付雷霆对徐佑林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揽住了樊昕的肩膀,说:“别打搅别人吃饭,我们走吧。”
; }) g/ x* C: T1 l, @/ ?樊昕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他离开,眼神中隐隐透露出责怪。徐佑林觉得自己像是在外面偷情时被老婆娘家人抓了个正着。" F. a2 S% @) q
“他是谁?”
" }4 a# {! E5 t- |“樊晔的弟弟。”. R4 P9 Y% a1 E4 O( d* _* U
“看你一脸心虚的样子,怕樊晔知道?”
- Z+ ^, L: `7 T- e徐佑林放下手中的刀叉,没有回答。6 _9 p8 Z0 y: w- N) g$ h# X1 a
“我也是男人,大家好聚好散,你不用担心我会死缠烂打。”原野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换上了职业化的笑容,“不过,我不会祝福你。因为,你怎么看都没有和樊晔复合的希望。”
& R' B2 Y1 \5 G4 x0 X面对原野有些恶毒的话语,徐佑林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因为原野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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