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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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v6 S1 q/ T6 g5 K3 H* v 周翔跟医生约定下次过来测试肾源配型,这还是背着陈英偷偷说的,哪怕他的肾真的能跟陈英的配上,第一他现在没钱做这样的手术,第二陈英恐怕死也不会要。
: l# _8 u% C6 ~/ F5 I 但不管怎么样,他也要试试,至少多一份救她的希望。) R' r( g1 \4 t- U& e
尽管对于可能割出一个肾,让周翔感到有些恐惧,但是他没有理由退缩。这个身体本就不是他的,而是属于这个叫做周翔的年轻人,他只是一个将死的人,有幸让灵魂寄宿,得以延续生命,这个年轻人是陈英的儿子,他的灵魂寄宿的这个身体的一发一肤、甚至整个生命,都来源于陈英,他是最有可能和陈英匹配上的至亲,他不能逃避、不能自私。
: `' H5 `6 R7 L0 R9 L 当天俩人回到家后,这个狭小的房子里的气氛如同乌云压境,异常地沉重。周翔下了回厨,很快做出两碗热腾腾的面条。3 p9 T0 g! x5 S
他的厨艺一直很好,只是重生之后,这些琐事从来都是陈英一手接管,从来没让他做过家务。这个倔强的女人,一直尽心尽力地做着一个母亲能为周翔做的一切。
' s, P2 |$ @" t5 o# n7 G 周翔常常想,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活着,也应该就是这样的吧。1 f# B F6 L1 T
周翔哄了她半天,她才机械似的吃了半碗面。" b' O# p7 m. n4 r
周翔说,“妈,以后每个星期两次透析,你一次都不能落下。”
2 ~+ S+ C; N% M: x( s M 陈英痛苦地摇摇头。
8 K8 E& a* f8 K4 U8 [0 O 今天一次透析他们做了近五个小时,那虚度的漫长的光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折磨人,尤其是想这样的生活每星期要经历两次,而且可能长达十几年,任何一个人都要感到绝望。
/ \) z8 @& s( e* E 什么也不能做,哪里也不能去,耗费巨大的金钱和精力,这样活着……陈英只恨不得自己得了癌症,早点死了算了,不用再拖累自己的孩子。: {4 H4 S4 q3 Q3 [5 x) L7 G8 |7 S; |" `
周翔几乎能从她的表情上猜到她在想什么,他心里焦急不已。他还有工作,不可能每次都陪陈英去,如果他不去,恐怕陈英绝对不会去,他想来想去,决定找一个保姆,尽管那要需要额外的开支,却可以平时照顾陈英以及配她去医院,这是一个必须花的钱,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z& Q5 {" G; Y, ~" v
他想到了上次和他一起送陈英去医院的大妈,那个大妈也在和陈英一起做月嫂培训,说明也想当保姆,看着人又热心,又身强体壮的,应该很合适,周翔当即决定明天就给那保姆打电话。& q# E2 Y6 C) D+ ^9 b
可是如果请保姆的,这个房子实在太小了,最好是能换一个房间,不然难道让她们两个挤一个狭小的房间吗?
4 J) I V# N- y, y% m7 u# E# o+ q0 D0 S 周翔心里一惊,随即苦涩地想,他真是越想越离谱,他哪儿来那么多的钱。如今能找个人照顾陈英,已经超过他的负荷,他这段时间赚的钱,最多只能够支撑住两三个月,再久……
0 a2 M8 o! p9 o* s 两三个月之后,他将面临没钱给陈英治病,甚至连吃饭住房都成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4 T* M% i; S8 K- m5 t, b; X 周翔头都要炸开了。2 Z1 x; p* q. B, M5 e W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周翔拿起来一看,竟是晏明修的。
# B/ A9 S0 o: d% l0 g 他今天已经乱成一团,早把晏明修和他家房子的事抛之脑后了,现在看看时间,晏明修恐怕已经带什么刑侦人员去过了。人在经历磨难的时候,很容易把什么事都往坏处想,周翔此时心里更是连连升起不祥的预感,他真想破口大骂,他想看看老天爷还想怎么玩儿他。7 _" |; q- x' L
他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现在真没有经历应付晏明修。
" h8 U1 z( r% T2 A 安抚陈英睡下了,周翔就坐在客厅那张低矮劣质的沙发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9 e& y e0 b2 g& ?& v. u2 q% ?2 } 他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大笔钱的方法,除非他中彩票,除非天上掉钱,否则……: E0 u7 H5 `6 d; o2 g4 w( x. w( C
蔡威那条路是绝对不行的,他不能这么为难蔡威,除了他,他还认识几个能开口借钱的有钱人呢?
/ m1 s# O/ O% J- p/ F! ` W 兰溪戎?不行……他们没好到那份儿上。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和兰溪戎不熟,若是告诉兰溪戎他的真正身份,兰溪戎也许会帮他,但他一辈子都得欠着他,他无法想象以后会怎么样。
" m8 `1 S' x8 b! d4 J+ s/ C6 b 王总?也许可以试试,几万块钱王总也许愿意帮他,但是也只能解解燃眉之急。7 q0 N! K% ?3 ~! p% k- _
这倒也是条路,找蔡威借几万,应该问题不大,再找王总借几万,凑个十万块钱,至少今年能撑过去,其他还有谁呢?还有谁能帮他?还有谁很有钱,又不在乎那些钱……+ h2 l' x' m! |" x! h
晏明修?
* V8 i; E- _8 G2 |% s+ D; s- M, R# \ 周翔脑子里突然窜出了晏明修的影子。
4 {! h) L3 G! p$ p6 i 他心中大惊。
) l3 C3 C' B" R% Y3 r' `: V 他为什么会想到晏明修!
( r: T6 O) t1 I( J 可是,这确实是个办法,如果他告诉晏明修自己是谁,至少……至少他能把房子拿回来!" a5 f+ U/ E' I+ e1 s$ U7 ^( [/ q
他那个房子尽管旧、尽管小,却是当年国企给他爸分的,在二环最好的地段,那么好的位置,卖上两百万完全不成问题。9 ` a) f. G* X% @6 \- U
如果把房子卖了,他就能……" o; d0 _6 I' b8 S! K2 F5 n0 G
把房子卖了……周翔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w; I, x0 e8 e( ]9 ^8 B
那是他父母留下来的最后的财产,是他住了三十年、唯一保留他和父母回忆的地方,他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卖掉这个房子,哪怕他穷得吃不上饭,他都还有一个能够住的地方,他怎么可能卖这套房子!
, d. H, x( X* s 父母留下的房子和陈英,孰轻孰重,周翔纠结地揪着头发,找不出答案。
5 b0 C3 R$ V' U" c2 i6 {1 [ 如果他不透漏身份,他就拿不回房子,可如果他拿回房子,他如何对陈英见死不救?他陷入了深深地矛盾。
9 a% X% S9 y, q* m% b% _ 他的手机又一次在黑暗中响起了,周翔怕把好不容易睡下的陈英吵醒,很快就抓起电话,飞快地一扫,是蔡威。( B, s1 L' o' [% Q+ g% O6 _
他接下电话,然后走进厨房关上门,小声说,“威哥。”2 l/ J0 B2 `0 G" \! K+ E
“忙完了吗?”蔡威的声音有些沉重。
( V1 K1 n; x% j: d/ O o 周翔“嗯”了一声,在这进退两难、绝望不已的时候,他真想抱着蔡威哭一场。
3 V1 Y5 V/ [: ~6 H* H z+ x “怎……怎么样?”
: A/ {; J, L4 Y' f3 T) G 周翔颤声道:“是尿毒症。”* w+ g" T$ Z7 f+ m Q
蔡威倒抽了口气,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 h5 E; F' A; ^ 周翔低声道:“我再请一天假行吗,我现在实在是……”2 j3 F" f0 q& {
蔡威叹道:“你这星期都不用来了,好好在家陪陪你妈,你妈呀,命也太苦了。”
0 Z+ q* \7 u/ c( T* N0 D 周翔哑声道:“嗯,她是……”5 Z# i' T& n3 S
蔡威沉默了半晌,“阿翔,威哥能力实在有限,我就给你出五万吧。”
; X! j5 C2 I6 m% d 周翔哽咽道:“哥,我还不了……”
& f, f- q; C' O& O “没打算让你还,除非你以后发达了。尿毒症这个病,就是往里砸钱的,这些钱我知道也解决不了太大问题,我去问问王总,王总多少会帮你一点。”
6 S0 y6 \/ A: { 周翔没有虚伪的推脱什么,他现在实在太需要钱了,他只能说,“威哥,谢谢你。”: d% c4 R f7 B/ E
蔡威也是给人打工的,能对他这样一个非亲非故且结实不到半年的人慷慨解囊,周翔已经不知道怎么感激他。从他睁开眼睛到现在,就一直在蔡威在帮着他、带着他,如果说获得新生命后有什么好事,那就是再遇到蔡威。
4 D1 M5 M, x. }4 X4 ?' N) C) y 挂上电话后,周翔在厨房蹲了半天,腿都有些发软,他反而觉得这样窄小的空间能让他获得安全感。6 ~5 W% m* o8 y8 B: G: y( _$ ]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是姜助理打来的,周翔不想得罪他,就接了电话,没想到那头却传来了晏明修阴沉的声音,“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6 T% Y1 c; w* e! `9 [ 周翔脑子嗡嗡直响,下意识说,“没有……没看到。”
5 f5 Z5 k. Q0 O+ I5 T$ U; i. z “那你现在看到了吗?”
; |+ L# @3 d( `- v( h4 C* {- c r5 u “嗯……有事吗?”周翔语气低沉,有气无力的样子。/ w3 ~+ s' i2 g6 p3 o0 ~& W' |
“你怎么了?酒还没醒?”
# C" O4 Q' k+ B2 i4 n5 B 周翔倒真希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酒精产生的幻觉,可惜不是。# i- _7 l# v; z7 ^
他苦笑道:“醒了。晏总找我有什么事。”
# Q( ^6 e) o2 }/ {9 A. G& I7 [ “我要你现在来我家一趟。”% ^0 U2 {' g! a# j) X+ G0 K
“为什么?”
6 ?! t3 V' u) l& |" n ]$ ] “没为什么,我要见你。”在晏明修眼里,周翔始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绝对不敢跟他对着干。
3 ~# U1 O$ ~1 ^/ ^' k 周翔颤声道:“晏总,我今天非常不舒服,没法出门,改天吧。”
2 V' V$ B8 h0 m% J “你在哪里,我让小姜去接你。”
+ E$ F: {6 ~! Q4 x# h; ^ 周翔思维都有些混乱了,晏明修说得每一句话,都让他不耐烦,他烦躁地说,“我不知道,我没空见你,我没时间,我没精力,晏明修你他妈别折腾我了!”说完之后,他火速挂了电话。$ z9 ^# q! t6 v) o; [; N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得罪晏明修,会不会说错了什么话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炸开了。当他和晏明修通话时,脑海里仿佛有一个什么意识不断地提醒他,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己走投无路,去参加了那个纪录片拍摄组,否则自己就不会死,会以周翔的身份潇潇洒洒地活着,就不会经历这一切……这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切。
, X/ |8 J# h [4 |* O( o( l 就是他!1 J1 Y, G% \2 K/ t m
周翔不想和他说话,不想见到他,不想碰触他,希望这个世界上一切跟晏明修有关的信息都就此消失,让他永远不会回忆起。
5 T7 N' U! Z8 R# ^0 [ 如果当初,晏明修喜欢的是他,一切就会不一样,什么悲哀的事情都不会发生。9 c& F1 L! l5 e' a
他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恨晏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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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最新更新7 h$ x7 ?; m7 H# X: Z7 M, C
0 ]' E/ K: u# d$ a& E 第二天早上,周翔给那个姓王的阿姨打了电话,把他和陈英的情况说了,请她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她能监督陈英去医院。
/ \5 U( S$ W, Y b0 W* @* i& o3 K 王阿姨在电话里听得都哭了,说他们母子俩太不容易了,便把这个事答应了下来。
+ t9 b: I0 G/ E# Z3 D+ W 最后商定每星期两次来陪陈英去医院,顺便帮着陈英收拾家里的卫生,一星期就这两天过来,按照次数计算酬劳,来一次给八十块。
; i) ~/ ?) E i" m% l" K 陈英只要坚持做透析,普通的做饭之类的活儿还是没问题的,因为资金有限,周翔实在请不起全职的保姆,按次数计酬劳,这样如果他星期六能倒出空来,他就可以陪陈英去,还能剩一次钱,不过事实上他自从工作之后,就没过过完整的一个双休日。0 F2 P" h: Z- \% z0 Q4 L
现在他必须像陀螺一样地转起来,想办法赚更多的钱。同时他抽出空来去查一查,陈英到底能不能享受医保的福利。
1 s0 w' \8 v4 S D( O, G9 G8 ?) N 他感觉自己现在一睁开眼睛,就一堆一堆的事儿等着他去办,他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也从来没这么拼命过。0 ?$ ]; j* E8 z1 c# |" h
他晚了一会儿到了公司,蔡威直接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 W7 v/ O8 p3 n6 W 蔡威递给他一张银行卡,对他说,“里面有我的五万,你先拿去应急。王总又去藏区闭关修佛了,这段时间谁也联系不上他,等他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他说,我相信他肯定会帮忙,不过,你们毕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王总能帮你也是有限的,你还是要抓紧自己想办法,我会给你尽量多介绍工作,但是在公司里你不能随便说,要不其他人该眼红了。”: V4 r2 G+ G6 Y& r$ R8 B: }, o
他一进公司蔡威就额外照顾他,其他人难免多心,周翔隐隐都觉得亏欠蔡威太多。
: C* g! C* ^% K 如果没发生这件事,也许过个一年半载,等他适应自己的身份,并且卸下了重重防备,他说不定……说不定会告诉蔡威真相,毕竟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崩溃,可是现在,他绝对不能说了,他不能陷蔡威于不义。0 `, J2 L9 X+ v) @) Y
蔡威目光很沉重,“阿翔,你坚强一点,你毕竟年轻,不要对未来灰心。”
9 _. [8 t6 a- I 周翔艰涩地笑了笑,“我明白……”$ D% m; z" N3 E# I; W( v
道理他自然明白,可是现实未免太残酷了。
# m/ W" y+ k+ v- [ 蔡威桌子上的座机响了,他伸手拿起听筒,“喂?嗯,是我……什么?”蔡威皱眉看了周翔一眼,眼中充满了诧异。
3 f# a, W$ H" I 周翔道:“怎么了?”
: @9 f: a- z y" `* k 蔡威挂下电话,神情古怪,“姜皖在楼下等你,说晏明修找你有事。”/ {5 O8 F3 x: S
“楼下?”
' W' w. G5 I; j! i+ G “对,楼下。”
$ D2 h0 e% }" f 周翔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信息,看来晏明修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逼他就范。
/ u& \2 `# p# r/ ~9 B1 o 蔡威烦躁地敲着桌子,“周翔,你们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蔡威眼里精光一现,盯着周翔。3 ^( ]4 O' T& C- ]% e
周翔苦笑道:“威哥,晏明修想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很晕乎。”8 Y( p; ?( Y9 @/ N* g$ O
蔡威心头涌上古怪的念头,难道……难道晏明修也把周翔看成了“他”?
/ Q/ e: v. c! ^ 尽管他们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晏明修会这么魔障吗?8 A: n6 L; ^, [0 D4 e- `8 ~9 V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这个周翔,还不知道要倒多大的霉,蔡威心里发凉,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他最多只能一遍遍提醒周翔,不要跟晏明修太接近,尽管他提醒了那么多次,周翔却还是和晏明修扯上关系了。9 b- L2 g2 w, P( F' u' I
周翔不想给蔡威添麻烦,旋即道:“我先去一趟,晏明修找我,也许跟电影有关。”
5 h- O2 Z0 {9 i 蔡威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心中的忧虑更甚。$ H! q9 q: [ P) l/ a3 Q
“姜哥。”周翔钻进车里,对驾驶位的姜皖点了点头。
. e* b' z! |1 Y, M, r 姜皖皱眉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周翔这么平静,他敢保证前天晚上周翔是清醒的,尽管他脚下虚浮,但脑袋是醒着的,那就不应该忘了那天发生的一幕。
/ d5 S9 f# e. @% j2 \/ V: x6 z 他却不知道,周翔的身边究竟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如果换做以前,周翔也会到现在还会纠结和晏明修过于亲近的那些画面,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被钱填满了,那一点震撼,跟他拿到陈英诊断单时的震撼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5 X! x2 j5 z" `3 I3 u 周翔看了姜皖一眼,“姜哥?”4 U2 w- b8 e# Z { p: C
姜皖回过神来,发动了汽车,他笑道:“小周,你胆子真不小啊,敢挂电话。”* w+ m) n$ o- N& t2 z
周翔脑子清醒了一些,想起昨天的行为,实在不太理智,他试图解释,“昨天家里出了事,我非常乱,没控制好情绪,姜哥,你别介意。”) T( h+ [5 {2 @% v- M
“嘿,你跟我解释什么,你得跟明修解释啊,你又不是挂了我的电话,而是他的。”姜皖叹道:“你也应该知道,明修家的背影很特殊,从来没人敢惹他,哪怕是脾气再古怪的大腕儿,都要敬他三分,我真挺佩服你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L4 Y0 N, u* Y, e% D
周翔呵呵笑了两声,不是好事儿,晏明修又能拿他怎么办?他对晏明修还算了解,他虽然脾气不好,心高气傲,但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周翔还不太担心。
4 R" z+ L+ |8 K9 P5 n 姜皖看周翔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一阵叹息。他跟在晏明修身边一年多,虽然不能算很了解晏明修,但对他的脾性还是摸了几分熟,晏明修从来、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人像周翔那样表现出浓烈的关注度,甚至做了很多以前绝不会做的事,以一个职业经纪人兼助理的判断,他觉得晏明修是看上周翔了。7 L2 F4 d- c( A }: T8 T- i: H- u
尽管他消息很灵通,可是晏明修以前曾经和一个叫周翔的人好过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且这几人都出于各种目的,绝不会告诉别人,所以姜皖不能根据这个来推断晏明修看上周翔的目的,他只是直觉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至于为什么,他也猜不透。9 ]* J! S* N8 U r2 L
他觉得周翔长得还成吧,有几分帅气,但也并不突出,尤其跟晏明修的相貌一比,简直一天一地,本身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动人的气质、特别美好的品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任凭姜皖想破脑袋都不会知道晏明修看上周翔什么,他只要确定这点,然后帮助他的老板扫平一切障碍,隐藏一切不利新闻就够了。2 V* F8 X6 i* T# e# X, b6 c2 }: o
周翔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他还在魂不守舍。
4 N7 N4 t4 N5 V# O' N 车子很快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周翔抬头一看,立刻认出,这是晏明修住的地方。
8 \' }7 C2 L3 R- y; \: S 那天晚上他送晏明修回来,就断定了晏明修并没有住在他家,晏明修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住在他家,那次回去,果然是去取东西的,说来他也倒霉,他醒来后一共回去过两次,一次碰上晏明修,一次碰上兰溪戎,还好最后一次风平浪静。3 G @( Y* G; B. |' M8 k; R
周翔隐隐有些不安,“姜哥,这是晏总住的地方。”
5 \% B6 k" L. H( s7 g. E( R7 @ “是啊。”姜皖停下车,带着他往电梯里走。
/ @9 J9 j' F# }* K# R( Y0 ~ “姜哥,晏总什么意思,你能不能透漏一下?”姜皖把他带走晏明修家里,终于让周翔有了一丝紧张。
& C _. z7 Z# @ 姜皖摇头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负责把你带来。”8 y) ^; G2 z5 A
周翔还想说什么,姜皖突然转过头,把手放在了周翔肩膀上,笑道:“阿翔,姜哥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后就懂我这句话了。”
' Y! I5 {9 h8 [( ?7 B 他这么一说,周翔更是云里雾里了。4 j9 ]: Z! s n2 x) k5 y
姜皖把她带到门口,按了门铃,晏明修穿着一身休闲服,打开了门,从门打开的一瞬间,晏明修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周翔。. |8 Q7 c3 s6 v$ O$ j }
姜皖笑道:“明修,那我先走了。”, Z- s# [. d; ?2 T d" a2 M4 J# {- L
晏明修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冷冷地周翔说,“你进来。”+ N* d0 P2 U# I. x/ S( q
周翔看了一眼扭身就走的姜皖,就跟那晚上一样,一副不趟浑水的姿态,他不禁心里直打鼓,晏明修嘴成那样,不会记得那晚的事吧?难道姜皖告诉了他?
, G, Q. q& u9 }9 {( Y 在他怔愣的时候,晏明修已经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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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不着痕迹地挥开他的手,就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他勉强克制住负面情绪,但那种虚伪讨好的笑容他想装也力不从心,他就面无表情地说,“晏总,我家真有事,是您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想象不到的家庭琐事,但是对我来说却分不得神,您不会就因为我挂了个电话就记恨我吧。”" ], p) A1 x* T( c7 I: Y1 f
晏明修眯着眼睛,认真打量着周翔,这个人,仿佛一夜之间不一样了,又或者说,这才是本来的他。也许他真的突逢变故,连那些恭敬奉承的样子都懒得装了,直接变成了这副尖刻的样子,甚至语气中带着对他的嘲讽,晏明修自认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哪儿来的胆子、最重要的是哪儿来的敌意跟他这么说话?$ ^& `0 t5 G9 E8 o+ A/ ?/ G1 {4 x
晏明修语气不善道:“你是什么意思?”8 u% O! U1 ~$ Y. |* s/ M; j/ I
“晏总,您是什么意思?您叫我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就尽管说吧,我真的要早点回家。”陈英这两天情绪非常不稳定,时而哭个不停,时而静坐不语,她这种精神状态,是不该离开人的,周翔真怕她一时想不开,那个结果他接受不了,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 g8 c0 _) @4 L+ E* e6 o
所以,他实在没功夫跟晏明修虚与委蛇,他只想赶紧走。; M5 l- I" N7 F- r" y6 t7 |8 L
晏明修冷冷地看了他几眼,“好,我直说。前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
" i* \& \. C# u- V9 \* J+ `! D' I' { “是姜哥,我只是帮忙。”2 ]# X$ |0 t+ q9 H0 ^
“我知道有姜皖,我问的是,最后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你。”晏明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迫切地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什么。
1 l- d- T- z/ F* [/ \' X9 _: Y 周翔料到姜皖是不会为了他隐瞒什么的,所以他只能说实话,“是,不过我很快走了。”2 m- ^7 u3 X/ a! X. B6 H: {
晏明修突然抓住了他的下巴,人也逼近了,颀长的身形给了周翔不小的压迫感。7 s2 }1 ~3 L C! K. e5 _$ c9 |7 ~- u
那只抓着周翔下巴的手,微微收拢,力气却奇大,周翔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他想看看这个人想干什么。) b' a0 p1 e9 s! @" a2 D W% j) J
晏明修突然伸出拇指,摸了摸他的嘴唇,动作很轻,神情有些恍惚。
: Y) F3 N) N! k, l) _6 O “是你?为什么是你。”# [0 K. H& k) _# B1 i
周翔刚想张嘴,晏明修突然凑了上去,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唇。: w* l" a6 _1 o. F# ~, ]
周翔想也没想,反手就要推,晏明修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按在了墙上,用力地、狠狠地吸了下他的下唇。! m6 k* H7 {( E9 P% m+ q
还没等周翔进一步反应,晏明修已经松开了他,那脸上的表情复杂到连周翔都猜不透,似乎有惊讶、有失落、甚至还有一丝厌恶。5 m! Z7 S, c8 {
没错,厌恶。; Z9 P2 M2 U. {4 N/ ~2 l) f) e
晏明修在亲了他之后,又用手背抹了下嘴唇。
5 D/ [6 u# S7 g3 T 这味道很像他,但不是他,终究不是他。
5 k# r2 n% C! ~+ R( f 周翔气得想扇他两巴掌。他克制着动手的冲动,怒道:“晏总,你这样不合规矩吧,我和你真没熟到这份儿上。”
" r( @9 I' ~/ c" S/ u8 F 晏明修放开了他,退开一步,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2 C: b: M# h- a5 ^7 k 是不是把他留在身边,就能有前天晚上的体会?哪怕是醉酒之下,那种温暖熟悉的感觉竟然是那么地真实,对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诱惑,就像久旱逢雨,严寒遇火。
8 G/ A1 G, O8 S- A 他没死,他一定没死,可是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漫长而充满怀疑的等待,让晏明修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天会彻底崩溃,而眼前这个人的出现,是一个微小的热源,却可以让他暂时不至于被彻骨的寒意冻僵。+ [8 [# a4 f' O1 x% R- ]
晏明修心里有了决定。
2 @1 R5 i& u& y6 D3 v 他开口了,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好像国王在陈述一个命令,丝毫不容人拒绝,他问周翔,“你想红吗?”
9 F! M9 S8 J$ E 周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样,只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顾忌着他还要在圈子里吃饭,他早掉头走了。
8 ` X( C' U5 E+ v6 M5 R2 a+ O “你想要什么?想演什么角色,想走到哪一步,想把自己捧到哪个高度?我都满足你,你跟我吧。”晏明修缓缓地说,他相信世界上能有人不被利诱,但这个人显然没有那样的品行。
( F- l" V0 |$ P, ^2 d) D7 h 周翔浑身大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晏明修。1 X. k# _0 e0 k% U A! u( c/ Y9 }
晏明修……想……
# c3 {3 |# b: u1 O0 J 晏明修紧盯着他脸上的变化,“说吧,你想要什么,你总有想要的。”
8 X v6 F3 @" e. l: N& J9 d 周翔颤声道:“为什么。”他的心尖都在滴血,为什么,答案他比谁都清楚。
8 s) g1 |: C2 z% P5 ]% S( }% J; J 晏明修并不避讳,坦言道:“你像一个人,不过这跟你没关系。”
1 ^' G( W' q- d; p- {" d 如果不是被那种五脏六腑都翻搅都痛苦所挟持,周翔恐怕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比如破口大骂,比如狠狠地把晏明修打倒在地,用一切他能想到的办法,让晏明修也体会到他的痛苦。7 w+ \) |. q6 s0 u2 P* d; o. h. C
两世,他以为他已经获得新生,没想到他仅仅是换了一副躯壳,却要继续受到同样的折磨。
% U% g3 o! S( K) w+ R 他现在完全可以断定,老天爷在玩儿他,这具身体里面的东西受到了诅咒,诅咒他一辈子都只配给别人当替身,才能实现他的价值。无论他死多少回,无论他重生在哪一副身体里,兜兜转转,命运从来没有变过,只不过稍微拐了个弯儿,他又被拉回了原来的行进轨道上。: d/ s5 l# O" ]; A+ j
他以为死亡能够改写他的命运,他却大错特错。从他醒来见到蔡威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被操纵了起来,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依然没能另辟蹊径,依然要走他从前的老路,依然要和晏明修纠缠不清,依然要被他当做汪雨冬的替身!4 }$ J! {+ F+ l, b4 B
周翔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突然跳了起来,挥起一拳,狠狠砸在晏明修脸上。6 {/ |3 M% @, F: d7 n# [( F. G1 e
脸上始料未及,被一拳打倒在地,他没有立刻跳起来反击,只是冷冷地看着周翔,他以为周翔深受其辱,只不过周翔的反抗,在他眼里可笑不已,他有无数的办法让周翔就范,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晏小少爷,那个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净做蠢事的少年,已经死了。+ N: }1 m+ m& `5 e# [
周翔浑身颤抖着转过身,往门口走去,举步维艰。
" B9 F% E- g6 q' s! Z h/ a9 _9 h: l 晏明修站了起来,冰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可以选择主动答应,或者我想别的办法逼你答应,总之,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到手。”# C, y& o2 n0 E& ~$ e# ] Z$ k% ^
周翔抓着门把手的手,掌心冒出了虚汗,他知道自己应该拉开门,立刻离开,走得远远的。
: s4 p+ [5 ~) F! l4 ^6 d/ A) D 但是走得出这道门,他也只是能走出这道门罢了。) r# T5 X; T& J/ D5 C! N6 {& Z
他将面对无数扇狠狠对着他的脸关上的门,最后他会无路可走。
# i) s+ e: y; B4 g% f 不用任何人警告他,他也知道晏明修脑门儿上顶着的那个姓,代表着什么。
. C8 {2 z3 F- J2 i& O8 b# g 他把手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5 F X7 i2 i8 e# ^1 C1 H- t
他转过了身来,漠然地看着晏明修。
2 L. ~9 ^8 N) Y2 L/ t 晏明修缓缓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在看蝼蚁。
1 H( j$ ]) S8 X+ A% z0 e “你给我钱吧。”周翔机械地说。
. D6 Z8 ?3 c- [ 晏明修挑了挑眉,“你要多少。”
: q% o% X# {8 V2 s' z “一套房子,两百万现金。”有了这些,他眼下最大烦恼将彻底解决,多么可笑,他为之绝望为之痛苦不已的绝境,只要晏明修这样的人开口说一句话,就能解决
) E% z. L* A* d2 k 他算个什么东西?
, `3 C- M( Q, o 晏明修讥讽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值这些?”3 r6 W% E5 Y* V* r- p
“我就要这些,难道你想白上我?”周翔双目血红一片,每说一个字,他就觉得心在滴血。
J+ d4 I% `( ]# W' { “好,我同意。”
- c+ D7 X& B' R, m& t$ i5 w' t* ] 周翔伸出手,“先付钱。”# P; b2 C- r! P
晏明修从桌子上拿起支票本,飞快地写下了个数字,然后撕下来扔给他。
$ b& |6 _" z* x 周翔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不成样子。
" B# w- a0 {" A9 ]. V. S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陈英的病,他的烦恼,全都解决了,他怎么没早点想呢?他怎么没早点想到,他这个人还值点钱呢?* j8 w/ @4 |$ z
周翔真想大笑。
9 ]: {! m5 c- @ o7 | 晏明修没想过之个人能多坚贞不屈,但也没想到周翔能这么轻易地答应,心里的不屑,就更甚了几分。
# A) d7 c" r, G- a 无妨,他从不指望这个人能有多么高洁的品行,他只是一个代替品,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他适时出现了,仅此而已。; b( K, n& c) u
晏明修道:“明天,我让姜皖给你准备好房子,你马上搬进去,我会去那里找你。”& X# q% n3 E+ E- V9 F
“不行。”周翔断然拒绝,“房子我要跟我妈住,你不能去。”- I& O0 {& [* G% _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晏明修毫不客气地说。# Q1 J! Q6 D2 t" a/ }) H
周翔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再争辩,而是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多久?”
$ d d7 W5 {; |2 ?9 O- P& t8 p 晏明修挑了挑眉。
: T7 N1 t) e6 f* {* h “你让我跟你多久。” ]" l% r6 i, G. ?' O
“不知道。”晏明修直白地说。2 Q- m d* ^. Y; d, T% v
“我要一个期限。”周翔讽刺地一笑,“一套房子加现金,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睡多久?”
$ C" L! @: x7 @5 l 晏明修冷道:“一年好了。”
/ i9 b1 C( _# S( ? “就一年。”周翔把支票小心地塞进口袋里,转身走了。9 B* ~6 y; p/ G0 n+ a
他走到楼下的时候,望着这栋三十几层高的公寓楼,心情灰暗到无法形容。
. `4 x* ?4 t7 A. U+ f9 V4 p. Q 他不过在上面呆了半个小时,就解决了他恐怕会为之辛苦半辈子的危机,然而,也把自己给卖了。0 e3 ]1 r' _. R/ N
不过,这笔买卖还算划算,周翔想起陈英蜡黄的脸色,那个仿佛随时会枯萎的生命,是他现在最大的牵挂,他拍了拍口袋里的支票,自嘲地笑了笑。+ ^) N/ u! {( {6 Y1 |2 l7 ~' Z8 L
不过是陪人睡觉罢了,说起来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 q$ l; q( f* j( ~7 _ 这买卖值,很值。; I4 f, V' i;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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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6 D; x: l. V 周翔在中午饭之间就回家了。
; e9 B; [( F% H& w" _6 V. g+ {+ {4 h 王阿姨和陈英都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早,陈英问道:“周翔啊,你不去上班啊。”
' z$ P1 ~% w8 H" Y' G [ 周翔露出让她安心的笑容,“威哥给我发了几天假,我这个星期专门陪你。”
6 ?2 {3 C0 A3 @: F2 i, q “你不用陪我,我又不是卧床不起,你去上班吧,你刚参加工作,不要老请假。”% U q; S: T% j8 @
“妈,假都准了,我再回去也没用,你放心吧,就这几天。”9 r I& F. [( f# R6 _/ ]2 r
王阿姨见他回来了,就说自己先回去了。
) T) t7 B1 t, w' ^* { 周翔把她送到门口,对她说,“王姨,我刚借到了一笔钱,手头没那么紧了,我想了想,还是请你全职照顾我妈吧,我会租一套大点的房子,包吃包住,一星期一天假,一个月给你一千八,你看行吗?我平时在家时候不多,只要能照顾我妈,陪她去医院就行了。”
' d1 [7 i1 q/ `3 `; |! F! c5 D 王阿姨很爽快地同意了,她退休之后没事儿干,正愁闲得发慌呢。8 w/ ]% { X$ U2 Z
周翔在路上已经打算好了,晏明修给他的那套房子,他是不能让陈英去住了,只好再给陈英另租一套。租个三人间的,平时他也住在那里,但是如果晏明修要见他……他就去那套房子住。
" g) y* m- t1 A# `3 d! a 说白了,他现在被晏明修包了,晏明修想什么时候上他,他过去待命就是了,他想晏明修也不会天天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他还能回家。
- ^- E" g& ?4 o" y+ ?& u 有了这两百万的现金,周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起来,他暂时不想去考虑晏明修,只想着他和陈英的问题。这些钱不仅能把债务一次还清,还足够支持陈英十年二十年的治疗费用,哪怕换肾也足够了。就算不够,他还会一直赚钱,他还有那套房子可以卖,总之,他们以后的生活就不会太辛苦了,陈英也不会因为害怕拖累他而背着沉重的心理负担。
* B3 B6 B9 q# S; Z 送走了王阿姨,周翔回屋了。/ s3 e, \0 M; N" r
陈英正查看着汤锅。自从周翔出院以来,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尽管他们的生活一直很清苦,但陈英节衣缩食,也要隔三差五地给周翔煲调养身体的汤。陈英什么都省,唯独在吃饭上面舍得花点钱,在她看来,她什么物质条件都不能提供给儿子,唯独吃方面,她还有点能力让儿子吃好。4 F- [& z9 }$ A) U* S
周翔进屋后,陈英擦了擦手就出来了,她面色沉重地跟周翔商量,“阿翔啊,我挺喜欢跟你王姨呆一块儿的,但是我真的不用她照顾。我有手有脚的,什么活儿都还能干,我不好意思开口,你去跟她说,让她别来了吧,咱们哪里付得起那个钱。”0 e* r1 f; N0 v! }! i. U% |
周翔安抚地笑道:“妈,她除了照顾你,最重要的作用是陪你去医院做透析,给你做个伴儿,解解闷。你一次透析就要做四五个小时,我平时经常加班,你一个人多没意思啊,我不禁不打算辞退她,还打算雇她全职照顾你。”
- o) J. q& o9 l" j' m& C 陈英惊道:“周翔,你别开玩笑了,绝对不行!”
: X4 \' j9 T6 k: B9 M 周翔抓着她的手,“妈,妈,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 p, p: y' h7 e- r
陈英惊疑地看着他。
8 S2 ?+ \: I$ X/ J# Y “妈,我今天出去,借到了一笔钱。”
4 B5 g: `. p2 X2 T1 R# O) T “借钱?跟谁?”9 y4 o! `$ n+ W* j- Q% C+ R3 Q# x3 ?
“威哥,我们老总,还有一个……一个以前的朋友。”4 ~7 y3 A& z, |; a# {
“什么朋友?借了多少?阿翔啊,我们还欠着钱呢,你这么继续借,我们一辈子也还不清啊。”6 J, n8 H3 ]% t5 f
“妈,我这个朋友,跟我关系很好,而且是个大明星,特别有钱,根本不在乎这几十万的,他不急着我还。”
; e- x2 o x5 \/ I “大明星?”陈英愣了愣,突然抓紧了周翔的袖子,声色俱厉地说,“什么朋友!是不是那个谭殷!”
# S8 X3 I/ Y$ g5 [& y7 R 谭殷?
$ y6 ?) A: T4 J% J 周翔莫名其妙,这人是谁?没听说过。
5 K9 R9 J6 `; W1 I' ?1 \ 陈英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脸,突然想起来周翔醒过来之后,已经失忆了,不该记得。尽管她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个男孩子很多次,但他已经改了名字,而且风头正劲,不该再和她的儿子有什么瓜葛了。
; N7 _7 A, Q9 }" }! c- f+ w" \1 c3 t 果然,周翔问道:“妈,谁是谭殷?”: S/ }7 W+ j9 X9 w. ?+ X; ]
陈英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支支吾吾地说,“不……你不记得了,是你以前当模特的时候认识的,我……我也早忘了,你忘了就算了,不是他就算了。”! d" A- G: b! B/ B% U' D
周翔也没往心里去,这个身体主人以前认识的人,跟他确实没什么关系。他解释道:“妈,我不记得了你说的是谁了,但肯定不是你说的人,是我醒过来之后认识的,他……他是信佛的,心地很好,又很大方,今天我在公司正巧碰到他,跟他说了我的事,他就借了我五十万。”# B2 e+ j+ ?7 T) i X+ L
周翔尽量想编得像一点,但是他依然觉得口舌干燥,尽管他已经把金额降到很低了,他依然觉得这个故事漏洞百出。- f# E M& y8 G; z$ l; Y
果然,陈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Y$ N, @$ |$ v; @, \8 f" C
“妈,是真的,我也么想到能让我碰到这样的好事。他说,我可以慢慢还他,先借我解燃眉之急。这点钱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咱们欠的钱,可以先还一部分,我会抓紧努力工作,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妈,你一定不要再有负担,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你活着我们才有希望,好不好?”/ w% e& \* F* C: J! ^* s2 `% W
陈英颤声道:“真有这么好的人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啊。”
# V& e3 b2 ^, M; D' z( o* Y% S: n4 r 周翔笑着一遍遍确认这件事,只为了让她安心,如果让陈英知道他是同意了怎样一场交易……他不敢想那后果如何。
; i; T+ k0 L( z! d. o6 i! g! G 如果是他以前的身体,他也许并不会太难受,他不是女人,何况他早就和晏明修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0 n) A. n4 c1 _2 C3 t5 K7 X 可是,这个身体不是他的,尽管他们已经融合了这么久,周翔依然无法完完全全地接受这个身体。他用陈英儿子的身体,去做这件事,让他的内心充满了负疚感,而且,想到晏明修将通过这具身体和他……他就无法形容自己心头的感受。; D; ^$ C/ f0 F- y- [, x9 W
难堪、别扭、愤懑,周翔的心里充满了负面情绪。
U" U2 U; D; b4 y' s; t 陈英眼里逐渐瓦解的绝望和慢慢升起的希望,是现在唯一能让心里好受些的力量。: ~4 _' [+ V4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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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姜皖主动联系了他,很自然地跟他说来接他,带他去看房子。那语气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的异常,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他半点不意外。/ h2 h. }' d8 N D1 t2 R
圈子里基于利益而发生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每天都层出不穷地发生,别说姜皖,就是周翔,也早已经司空见惯,姜皖不表现出什么,他表现得更是淡漠,甚至在车上跟姜皖说话都没有一丝异色。5 \, W9 u4 ~2 h& f3 o# i
姜皖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觉得这个人实在不像个新人,连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他连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弯的都看不出来。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每个月拿钱就行了。$ G0 h1 M. ?' L& N
不出意料,晏明修无论是自己用的,还是赠予别人的,都是好东西,这套位于市中心的越层公寓,毛坯房市值都绝对不低于五百万,周翔没想到他这么大手笔,又或者这点东西在晏明修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s% Y: [6 ~' V$ j5 l( c; {
公寓内所有生活用度都准备齐全了,基本是人来了就可以住。
! A+ g# j9 ^/ T) \4 w 姜皖解释道:“这套公寓本来是明修给他大哥准备的,所以什么都配好了。晏大公子近期要调回北京,特意选了离他上班近的地方买的房子,不过临时给你了,明修对你是真不错。”
: E0 T, |0 B4 ~' l 周翔不置可否,他根本不关心这些,“姜哥,我就是来拿钥匙的,这个地方我知道了,谢了。”
; Y3 |- d; s! d. J) O! F “你不上去看看?这房子多漂亮啊。”姜皖看着天花板上的手工吊灯,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他自己不大不小也是个官二代,是晏德江老部下的儿子,要不然也不会有资格当晏明修的助理,不过层次差得远了,这样的房子他都住不起,晏明修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他包的小情儿了,姜皖心里有点酸。
6 }9 o& Q% T e2 \. f% M3 I 最让他无语的是,周翔一点欢欣鼓舞的样子都没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急着要走。" F2 e; G' Y( u& F% A/ P
周翔摇了摇头,“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事儿。”
2 K/ k% D4 [& a8 V7 w 姜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去哪儿?回家吗?我送你吧。” Z4 G5 F8 B f% n1 N/ Y
“不是,我……我在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x; E8 B$ b$ m" D5 ~5 `/ e3 I
这房子无论多漂亮,周翔都不甚感兴趣,他只是大致估算了一下房子的价值,等以后他和晏明修结束了,他会把房子卖掉,他要这么好的房子做什么,他可没那个命享受。现在确定了房子的位置,他要到附近给他妈和王阿姨租一套房子,平时晏明修如果不在这里,他也会回去那里住。9 Z A; D, r) g6 `# h
他和姜皖在楼下分手了。
% p, F* a" j% j' ]+ ~ 他在附近转了转,就发现了不少租房中介,他后天还要上班,最好能在今天把房子定下来了,每天就搬家,现在住的地方环境太差,实在不适合一个病人居住。5 r' L1 R8 Z; I' _: g/ n1 Z
他一下午的时候接连看了四套房子,然后利落地定下了一套。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吧租房的事办好后,他又匆匆赶回家,并把王阿姨也叫了过来,帮着他们收拾家用。
3 X( [3 I; l, y- N 陈英没想到周翔做事雷厉风行的,昨天刚说了要搬家,今天就要收拾行李了。不过陈英向来不是一个有主见的女性,她性格柔软,丈夫去世之后,逐渐成长起来的儿子就是她的主心骨。* r; ^1 ~: k# b ^
三个人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一个晚上,他们的东西很多,尽管没什么值钱的,但是那些都是一个曾经完整的家庭二三十年所遗留下来的回忆。9 [* Y# k- S% C& _! _, h
第二天一大早,周翔叫的搬家公司的车到了,一趟就把他们三个加上行李全都送了过去。
; [' e& U9 D6 m8 l' J 新搬的房子依然有些旧,但很干净,家具家电齐全,每个月租金三千五,在北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这样的位置找到了一个这么便宜的三居室,算是周翔的运气,如果不是屋主要出国,急着往外租,也不会以这个价格给周翔。
$ M2 \* ]: Z$ T) ^+ P. `' p 他们又忙活了一天,该打扫的打扫,该置办的置办,终于把这个新家整理了出来。
9 i& z6 Q1 t$ I8 B" v! U5 j 陈英摸着客厅干净漂亮的花纹窗帘,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 S- u+ F8 Q) u6 e: Y 星期天晚上,周翔呆在他新租的房子里,接到了晏明修的电话。0 f, `! g- J. T; s
他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心跳得异常的快,按理说他不该紧张,不过是睡觉罢了,他又不是女的,他也不是没疯狂过,他甚至和这个人还有过长达一年的同居,能用这么少的代价换陈英好好的过完余生,他该觉得庆幸。% a% v) |! ~$ q; q
所以他这是紧张什么呢。/ ^9 Y$ ]" D# x' J9 V
周翔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电话声音就把陈英就引来了,“阿翔,你电话。”
9 g( n, n: Q1 M* A# o0 V 周翔赶紧接通了电话,“喂,晏总。”
+ Z! F& k$ X$ B$ k 晏明修开门见山地说,“房子你看了?”
# Q* `( p) O, o9 Q “看了,谢谢晏总这么大方。”4 R9 S3 ?' _" _: Z2 v1 w9 d" `
“没什么,临时没有合适的房子罢了,你搬过去了吗?”: l8 Z0 U( _; y% v5 ~
“这两天搬。”周翔含糊地说。. t$ z; e9 d$ f
“明天来片场一趟,赵导给你多加了一个露脸的配角。”
( r; x$ r$ I. G" c 不用多说,这自然又是晏明修的面子,周翔皮笑肉不笑地道:“晏总,我跟您要了钱,咱们算是钱货两清了,您不必再费心思捧我,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z4 J$ v4 x2 G4 k
晏明修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举手之劳。”
1 r" R9 j" K5 t$ J, m9 m; g 周翔也懒得再说什么,看来晏明修没有让他今天就过去的打算,这让他松了口气。' ]$ j$ Z8 |& k8 ]5 ?% x
晏明修道:“明天九点来片场。”; V/ b6 o- s ?* b! q: ?9 [
周翔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就起床,赶去了片场。
5 q0 B1 s" U3 G 市内的进度还没拍完,这对周翔是件好事,听说外景要去贵州拍,他现在实在不想出远门。
% ?; J- Q1 l) ?1 i3 A 他以为自己去得够早了,没想到到了片场一看,赵导正裹着大衣蹲在一旁吃早餐,一边吃一边指挥道具组改一段布景。
4 U3 E3 u; `& m4 z P 时节已经入秋了,早晨特别冷,周翔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赵导早,王哥早……”
+ @8 s. r2 g& f 赵导一看他来了,用筷子指了指化妆间,“去排队吧,那些化妆师小姑娘就是吃不得苦,这个点儿还不来。”: e/ L% A! k V
这布景棚是在电影城临时搭起来的,四面漏风,周翔缩着脖子进了化妆间,排着队等着化妆。他们这些小配角是不会有专属化妆师的,只能紧赶慢赶地排着。9 u( i9 e1 n% M* A! g( ]6 m0 |
等他画完妆,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出来的时候,汪雨冬和晏明修都已经来了,正在和导演讨论着什么。) X' y; A/ r4 p6 G' u+ D) `
晏明修用眼神示意他过去。0 F! S3 m& x$ t, H' m0 {
周翔走了过去,赵导说给他加了个露脸的角色,是反派的跟班,本来只有三个跟班,现在换掉了一个,多加了两个,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汪雨冬公司正在捧的新人。; l# `4 C. C7 M' w" p$ r" L }
汪雨冬一年多前跟原来的经纪公司解约,自己开了个公司,拉了不少艺人到他旗下,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事业如日中天,他想捧谁,简直是轻而易举。) l1 }2 @6 Q x+ b( t
周翔知道自己不管再怎么心里阴暗地诅咒汪雨冬,也撼动不了他半根寒毛,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有什么资本嫉妒汪雨冬呢,说出来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 i$ s* v* D! R$ I o% {* a, U* | 汪雨冬依然还是那为人处事的一套,对周翔挺客气,甚至挺亲切,如果是刚和他接触的话,会觉得和他说话简直是一种享受。那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姿态,如此地温和有礼,不能不让人受宠若惊。
; e9 N+ ]8 G+ A5 @ 恐怕只有周翔对畏他如蛇蝎。
0 C' p3 Z9 v% f& W 周翔上午的时间还是在拍替身的戏,赵导和汪雨冬要求都很严格,一直在旁边不停地要求。周翔的身体比不上以前自己的,很多动作明明他觉得能做到,做出来却并不尽人意。
% Z, d, e* ]" J! X* q; D 汪雨冬时而满意、时而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着对晏明修说,“比起以前那个周翔差远了哈,哎,真是可惜了。”3 t2 z# j% e- [6 \& q5 H
周翔离得远,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努力地在镜头前一次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 ~ |- W( m5 J4 y' h' j
晏明修脸色一变,用一种异常冷硬的声音说,“别跟我提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 b: i- U5 q& I3 Z 汪雨冬愣了愣,大概没料到晏明修会这么呛他,脸色有些尴尬,眼神甚至有一丝不安,他犹豫了半秒,对赵导说:“你们继续。”说完转身朝晏明修追了过去。
) e9 Z5 a1 j# h. d/ j* S3 C 过了一会儿,周翔正气喘吁吁的,只见化妆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晏明修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神色非常难看。
( \+ Y8 S! }0 {1 K6 U- R J( k 汪雨冬堪堪追了出来,叫了一声“明修”之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晏明修走了。1 t' N& N$ Z4 H" v, l! {. c
周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俩人好像有什么不痛快,因为汪雨冬也黑着脸走过来了。/ R. I k' ]) I7 W: u
没人会去搀和他们晏家的事儿,大家都默默地装着什么也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 X+ @& v, B6 o" C* X 中午吃完饭,周翔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他下午要试那个反派跟班的妆,试妆是他最讨厌的一个环节,因为化妆对他来说实在不舒服,更别说化了卸、卸了化了。
, F0 N' X. @: Z/ w; ~/ n7 i 他正昏昏欲睡呢,手机短信声突然响了,周翔掏出来一看,是晏明修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今晚。
: o3 v/ N8 ?4 A- \0 I8 Z 周翔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5 V3 w7 H; b% }. v4 }* {
今晚……
2 ?, N1 A# H/ J9 b 今晚什么,很明显。
- N) F$ H) O' r% m* B 周翔再也没心思休息了,他站了起来,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为什么跟个小处男一样惴惴不安,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因为那是晏明修。
, l% ^ A' M2 P+ m4 f+ J5 ` 不是别人,是晏明修。
8 a, D: k9 m* V5 D “周翔,来试妆!”3 T r1 g, R9 q. w! {- K/ h+ O
化妆师在叫他。
) }. W6 y! z. x 周翔抹了把脸,深深喘了口气,走进了化妆间。
b5 _; s2 Y6 C' |/ I 他刚试完妆出门,迎面走进来一个人,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U, P; C5 M/ S W
周翔魂不守舍的,匆匆说了声“对不起”,拨开他就想出去,没想到他的肩膀却突然被按住了。! G! \) ^% j& y7 K
周翔惊讶地转头,却见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男孩子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y( I. G, G! G& P6 L- [$ v
周翔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人在电视上见过,是最近窜起的新秀,势头很猛,不过忘了叫什么了。: p4 e3 x: `) j6 e9 q
“周翔!”那男孩子脱口而出。' ]5 K; W( s( y& h, g/ D
这回轮到周翔惊异了,“嗯?你……”- C8 U! @, K# O Z( W @$ z
那男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拖了出来。
& f& z/ X8 n5 V3 x( P6 P4 O “啊?你干什么?”周翔想打开他的手,又怕得罪人,只能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 _7 F" [# ~% D+ b 那男孩子转过了脸来,漂亮的脸蛋上有一丝厌恶,“你在这里做什么?”
, H& U J% X2 f 周翔愣了愣,“当然是来拍戏。”
, B5 P- t: B; W; `( ]+ a& ^ e “你?拍戏?不错啊翔哥,你终于混出头了。”那男孩子嗤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以前的事,希望你不要乱说。”
) n! r1 C3 [" d$ k/ o 周翔呼出口气,一点一点地掰开了他的手,“兄弟,你可能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你。”( R9 V: f, I9 p r/ p7 f; ~
那男孩一愣,随即讥讽地一笑,“有意思啊,新花样啊,翔哥,别来这套了,都两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 g: `9 n n( P1 q 周翔简直要翻白眼了,他现在真没功夫和他搅合,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两年前我出了意外,这里撞着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估计你也不希望我记得,所以就这样了。”周翔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走了。他这人平时对人都是很和气的,但是这个男孩儿无论是表情还是说出来的话,都够烦人的,他肯定以前跟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有什么瓜葛,但是那跟他没关系。$ ?% L% Y6 R) d) i
男孩儿看着周翔断然离去的背影,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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