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向左看往右走》 BY 筱禾 【完结】（北京故事作者的又一力作）

药大男孩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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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8 F2 J0 b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从宿舍钻进饭店，再出来时已经茫茫夜色。雯姐电话里多次提醒我，草绿了花儿开了，老麻雀一窝又一窝孵出瞎家雀，猫儿整宿的叫春，但周航迟迟不来，好象在躲着她,我可没躲她，只不过阿俊够霸道，占用我太多精力，我就没有找姐玩儿的兴趣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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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曾问我喜欢男的多还是喜欢女的多，我给阿俊的答案是大雨为我作的。其实我没怎么想。甚至我是同性爱还是双性恋或者异性恋，我都没太琢磨过。

3 e2 t: U1 v7 U" n　　从摸弱智女孩事件被曝光，又被高瘦男人诱导着为他手淫后，我就认为自己臭不要脸，流氓一个。后来我成天旷课，已经认定本人无可救药。那时我妈总在我耳边为我描述犯罪分子因打架杀人被枪毙时的画面，听得我厌烦，但我意识到杀人的后果最糟，至于性的方面，我跟女的干还是跟男的偷偷摸摸，反正不是 溜光水滑般好孩子做的，都够恶心，也都没死罪。　

  ^) {0 n" x4 Y: q　　后来我了解到有不少人为搞清楚自己是爱同性还是爱异性而困惑，我理解不了，鸡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在怀疑什么？还有那些为自己是个同志而痛苦挣扎的人，我觉得他们活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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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I/ e# [$ i　　雯姐说我这样的人，以后一定把个丑女娶回家。我问为什么，她说追我的小女孩我一个也看不上，能看上的我更不搭理人家，孔雀尾巴翘得老高，所以到了非娶不可的那天就只有凑合了。雯姐说的有点道理，屈指算算与我谈恋似的闹那么一场的几个人里，姐是唯一的女性。

/ z; P. l2 @7 z3 V# W$ T　　姐的房间比起阿俊的差多了，感觉象饭店。五星级饭店里，“如家一般享受”的口号喊得山响，看来家才是我们追求的最高目标。　　
　　　　
    我躺在雯姐的沙发上，她正在卸妆，又很仔细地往脸上涂抹晚霜。赵雯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不下２０种，钱刚似乎比她的更多，他那两吊钱全放在这上了。阿俊也有，不是很多，他说有些所谓进口或者合资的品牌不少是草台临时搭班－－纯属骗人，他在网上查询密密麻麻的英文，告诉我哪种比较好。

　　雯姐打扮过了，她走过来依在我身边。莫言的《丰乳肥臀》里，男主人公迷恋女人的乳房几乎成癖，最后只好以缝制胸罩为生，我想我也有那么一点。姐的那对大咪咪一贴上我，我就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可摸了一会，下面半软不硬的，我抽出手，看着姐开口：

　　“……我交了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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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6 C2 [8 b2 @/ X/ B, Q　　姐一愣，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也不告诉我！”语气有点酸。

　　“今年春节认识的，快半年了。”

5 w- c" Y' i3 V. ]0 A0 w3 L% N, h. I　　“怎么认识的？”姐说着，脸上的表情自然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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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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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大呀？做什么工作的？”

　　“和我差不多，大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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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更惊讶，但微微笑着，说：“你小东西行出息了！勾搭上大学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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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w6 a* K- A: R+ V　　“哼，博士生还被人口贩子拐卖呢，大学老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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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颇为感慨地说：“如今年轻女孩子真的敢……长得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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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 v- c+ i- V! h) F* e　　我笑笑，回答：“越看越耐看，看多了还挺顺眼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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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这回真的笑了，很释怀的笑，她向我要女朋友的照片。我佩服姐，她的心理调整速度超快，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心态已经平和。

6 W  I, x0 i0 i3 |2 k　　又和雯姐聊了一阵，临走时，她说有好消息第一个要告诉她，如果有为难的事，她帮我出谋划策，女孩子的心思她摸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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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U: i2 B8 a- ]1 r9 W0 k3 \; z　　我打心眼里喜欢雯姐，而且有心告诉她阿俊的事情，或许她还真能给我出些主意。不过还是再等一等，等到如果不告诉她，我自己都难受的那天。

% K. |, S( L$ {% Q    阿俊电话里说，明天是我们认识整半年的日子，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我回答：相处半年就隆重欢庆一番，只有同志们喜欢这样，可见我们这些人是指望不上金婚银婚了。电话那边语塞，但很快笑道：你笨呢，我是找个借口骗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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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又说他放假了，但老师的暑期很短，学校里还常有事情，如果我搬到他那里住的话，这段时间他保证每天开车送我上班。我笑着说多耗油啊。他回答：就当给公家办事。我嘴不饶人地反驳：至少还有汽车磨损呢。

6 Z' m% W' n& g) L1 t* ?! ]　　起初我想见阿俊、或者和他同住的愿望真的不强烈，不象他，说每天都会想起我无数次，盼望见到我。后来我犹豫是否和阿俊同住的原因是大雨。我和大雨交往第五个月后便天天住在一起，于是第七个月我提出分手。都说距离产生美感，我想两个人之间距离大一些，维持的时间就长一点吧。

  v6 l" F8 e% F. y- v　　两天后，我在电话里问阿俊有没有类似《宿舍守则》之类的东西需要我事先阅读，另外我有一包衣服和一个牙刷，两个哑铃，还有上次他送给我的那条烟没抽完，东西不多，但需要他来接我。　　
　　
　　卢俊杰听我说，没发表意见，我还以为他兴奋过度。

, L7 J# n! R/ y　　“……你怎么不早点说！”他质问我，口气还挺懊悔：“我以为你根本不会住我这里。我昨天打电话告诉家里放假这几天不回去了，我妈带着我小侄子明天要过来，我答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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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骂道：“不孝子孙，嫁了老公忘了娘，还不先侍奉好令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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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l0 j0 ~5 R　　“问题是这么帅一个老公，眼见着享用不上，急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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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的母亲计划住六天，这六天里阿俊没有来找我。我下班后和大家走出饭店，不自觉地往对面马路上瞥一眼，没有灰色的车，也没有一个虽然不高，但小腰板挺得溜直的傻瓜站在那里。

5 C1 S0 [0 w6 X- w　　惯性这东西真的很厉害，一连六天不见阿俊，不见他对我奉献殷勤我就不习惯了，浑身不舒服。

　　所以当第七天晚上，因电梯晚间维护，我和阿俊抱着行李一口气爬到顶层时，除了鼻尖、眼窝挂着汗滴，脸上都难掩兴奋的神情。一进屋，我将东西扔在一边，将自己摔在阿俊宽大的沙发上。阿俊也累得坐在地上靠住沙发，他幸福地回忆起了上学时体育达标，我乐得记起我和水水、小魏从游戏厅被人追到大街上，拼命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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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q6 }- n( I( R& q8 ~1 ^" |+ G, F　　阿俊的手搭在我大腿上，我拉住他凑我近些，阿俊从地上站起来趴在我身上。阿俊口中没有异味，从没给过我不良刺激，此时我享受着他呼出的味道，仅仅是味道就令我有点心潮澎湃。我的舌尖触碰到他胡茬的浓密、粗糙，略微干涩的双唇，触碰到阿俊口内的润滑和柔软，交织着，贪恋着，我就不能克制地要把他剥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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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y8 m  @6 T0 z  N& k# ~1 W　　我有意夸大这种兴奋和粗鲁，那是阿俊喜欢的调调。与阿俊这半年，床上的主导者一直是他。他很投入，很放得开，甚至笑我在床上有些拘谨过于压抑，他不断地引导我，让我知道他最喜欢要什么。

　　我很熟练地拿出棉绳将阿俊的双手从后面绑住，再用黑色布带蒙住他的眼睛。
   
    我在打结时不需要问他，已经自如地掌握尺度，使阿俊不会有任何痛苦，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疼痛，哪怕一点点。阿俊侧卧在地上“惶恐不安”地等待着，等待我的舌尖毫无预示地“痛击”他身体每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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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第一次阿俊教我做时，我象是在为人民服务，第二次便有了成就感，现在我情不自禁在为他舔肛。我坐在地上，将阿俊翻转过来，我跪在他双腿之间，兴奋地欣赏着他被煎熬、他获得快乐时的表情，我为他口淫，为他指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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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C  I. a　　暴风骤雨过后，阿俊赤裸着身子用力抱住我，他笑了，闭起眼睛突然发出“啊”地一声长叹。我也想叫，想光着屁股乐着大吼一声，因为幸福被压抑久了也需要发泄出来。

　　美华路的高楼里一定有不少男女正在、或者准备、或者刚刚做过同样的事情。他们懂得我们的快乐吗？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想我们做的那些细节只有同性爱、性变态才喜欢，他们知道个屁！如果他们确实真真正正、身心合一、全情投入地快乐过，就该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赐予众生那份幸福感觉毫无二致。   

药大男孩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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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从春天就一直有事做，某有识之士组织如我妈这样的，具有２０年以上教龄的教师办班，为那些需要额外辅导的小孩子上课，然后她又参加一个太极剑表演队，每天手握宝剑，和各路英雄豪杰切磋武艺。起初我妈还抱怨我星期二和星期日常出去，晚上有时也不在家，后来她自己忙起来也只能随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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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y( t$ _/ B+ `* J5 v　　阿俊大概渐渐把我的真实姓名淡忘，在他的口中，周航被两个词代替：傻瓜和老公。我做了什么他喜欢的事情，他色咪咪地叫我老公，我做了他不喜欢的，他宽宏大量般一笑，叫我傻瓜。

　　阿俊特别喜欢唱歌，这点和钱刚爱好相同。阿俊说钱刚是我们的介绍人，一定要请钱刚和我们同乐。我说随他便，我和钱刚关系很铁，我没有告诉阿俊，上个星期钱刚把我春天时买的那件外套硬给扒走了。不过我欣赏阿俊这种饮水思源的高风亮节。

　　在歌厅里阿俊和钱刚用假嗓哼哼着一首接一首的情歌，不难听，至少一点都不跑调，阿俊说学生时代他还是合唱团的。阿俊没有什么特别钟爱的体育项目，我只要有机会就逼迫他锻炼肌肉，他开始还做两下，以后便断然拒绝，然后摆弄他那些摄影器材，翻看一大堆摄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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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和水水约好了去天堂鸟找他，阿俊要陪我一起去。阿俊再次说起来天堂鸟的气氛他不喜欢，诡秘，大家好象不是去寻开心的。我说你可以不去，他笑着回答想陪我。我告诉阿俊他那一次去的时间不好，平时人少，但周末很热闹，还有真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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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被我说中，酒吧里人很多，还与钱刚晓东不期而遇。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就他妈那么无聊，我本来就有点敏感，还非要与我和阿俊打过招呼后，再笑咪咪地交头接耳，好在不是钱刚晓东。阿俊是不是尴尬惯了？他脸色如常，而且上来就把钱刚缠住，两个人说得还挺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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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老板打了招呼，与水水闲聊。水水说他去了冰冰家吃饭，见过冰冰父母，他们这就算定了。水水从他就座的位置斜眼看了阿俊几次，冲那边一努嘴，皱起眉头问我：“看上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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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a8 v" c  _　　我瞟了水水一眼，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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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原来那个大雨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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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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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水又告诉我海潮上个月从里面出来了，可昨天又被逮了，水水骂姓伍的条子，又说狗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全看那些条子是什么心情，如果运气好，摊上个有点良心的警察就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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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z( H( c. E+ a( o　　说过海潮，水水似笑非笑地我告诉我斜对面那个男的老看我，他没见过那个人，看样子不象本地的。我对水水说我早看见了，他还冲我笑呢。水水很惊讶，佩服我一心二用的本事实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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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可比你们家那位好多了。”水水第一次跟个老娘们似的多嘴。　　　
　
0 K' O3 x) N0 \2 `0 C9 {* L　　“岁数太大。”

5 k, j9 l  z& y6 Y; D" Z. b　　“也就三张出头吧。”

　　“你喜欢给你，我喜欢小的。”

　　水水淫邪地对我笑笑，好象他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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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0 ?# ^& h　　在阿俊这里，我星期二会睡到中午才起床。我家里床垫子往中间塌陷，入秋后房间里早上很冷，还有我妈在屋子里叮当发出声响，想睡懒觉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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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p! p* R) W1 f4 T　　朦胧中知道阿俊起来，他说他平时会看卫视早间新闻，但至少星期二早晨我没有听见过电视的声音，他轻轻来到卧室似乎拿什么东西，从饭厅飘来牛奶或者豆浆，还有烤面包或者油条的香气。

　　我起来后先将阿俊留在桌子上的早点热了吃掉。阿俊虽然爱讲究、喜欢清洁，却东西常堆在一起，摊开了也不收起来。我是心疼这么舒适的一个窝，整齐些更方便为所欲为，于是帮他将东西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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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开冰箱，空空如野，因为上个周六阿俊去学校了，周日我们又跑到水云瀑布享受山野美景，所以要断粮了。再看看阿俊粘在冰箱上的记事条中有什么需要购买的日用品，去超市一并买回来。

　　食物基本上是阿俊喜欢的，我不过是周二周日在这里正经吃饭，说不定晚上还要回家陪我妈吃一顿。商店里总共花了１８５．４０，靠！肝疼，他们这破超市怎么这么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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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5 Q' p; q　　回来后用阿俊的电脑上网，网络对于我，基本当作小说月报，里面武侠的、鬼怪的、破案的、同志的……各类故事应有尽有，读到惊心动魄处，会烟头烧了手指。

3 B) i- Q6 A, [  F" ~' H* A- `    阿俊不看同志小说，他说都是俊男帅哥的故事，找不到共鸣，阿俊也不爱看颇有见地的论述性文章，他说再深刻的见解也有其局限性，不过一家之说。他用电脑看电影听音乐，看新闻查信息，网上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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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3 _8 p& g) r+ J+ |  M　　有一点我们很相似，都不在网上聊天，阿俊笑着说聊天是因为太寂寞，他还跟人家网上视频，看人家裸体。如今有老公在身边，便对闲聊完全丧失兴趣。而我是聊不上两句就问人家在哪里，如果是Ａ市的，十分钟以后在火华购物中心见面，如果是云南的，问他或者她什么时候有机会到Ａ市，如果是澳大利亚的，就说拜拜了。

, P# b4 M1 s% A1 m0 V* p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瞎聊什么呀。　
! b/ g& U/ g2 V; A! `    阿俊回家之前我做了两个菜，他一进门抱住我说：哇，老公亲自下厨房！阿俊打开冰箱，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我说宝贝在外面辛苦了一天，要适当慰劳慰劳他，以便晚上陪寡人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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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S' c. D- q0 B　　吃过饭，阿俊说美华路举办一个秋季书展，到晚上１０点才关呢，阿俊碰到他喜欢的书，从来不犹豫，掏钱就买。我爱看乱七八糟的书，可从不把钱花在书上，留着钱要买好烟，买两身好衣服，到比较贵的美容厅剪个头发，去喝酒去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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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和阿俊去逛书市，天气很好，微风凉爽袭人，逛罢书市又在外面闲坐两个小时，还是我提醒他：你早晨起那么早，不困吗。到家后快１２点了，阿俊哈欠连天，哪里有精神亲热，我晚上那顿饭算是白忙活。　　　　
　
! K6 L1 z. i4 D1 A+ t0 E　　我特别腻味看小说或者电视里关于热恋情节的描绘，一是因为我心理扭曲，总想谁没疯过啊，那点烂事用得着这么渲染，少则几天，多则数月，过了那劲儿不是照样要经历矛盾，争吵，平淡或者分手。

- U: A8 m" H/ ?　　另一个不喜欢的原因是：我认为他们写的或者表演得很肤浅。两个人拥抱吧，接吻吧，笑吧，说爱吧，手拉手不分开吧……对于我最深刻的感受是自己心理的变化。比如对肌肉结实，阳光灿烂的帅哥或者酥胸丰满，妩媚妖娆的美女最多看一眼，不产生一丝渴求的欲望，顺便窃笑他们装腔作势的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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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1 e; \8 s9 P    与爱人栖在一起，我忘记了关心我周围人的生活，头脑是空的，不再有些稀奇古怪地幻想，更不会思考什么，连喜欢的武侠小说都读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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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D; E7 {1 ~9 }, e: V  R# f　　一次躺在床上，我有些得意忘形地问阿俊究竟喜欢我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功夫好。我看到阿俊脸色微微一沉，流露出一点失望和反感，但立刻他很认真地诉说着我的好处。他说我的外在表现和内心相差很多，其实我有些脆弱，非常善良，出奇的自尊，对生活的要求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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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l( u$ I6 s0 X3 q$ F/ v　　我默默倾听，没表现出什么，实际上我非常非常高兴，享受着被爱，被体谅，被欣赏，被诚心赞美的快乐。

　　我喜欢或者说我爱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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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J/ b. j! M2 B- q3 \　　以为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在快乐着，很快才知道原来大家都非常幸福。第一个是水水，他说他要结婚了，我去帮忙的时候一看冰冰那腰，怎么几天不见肥成那个德性。我对水水说冰冰胖了，水水用一副忍无可忍，失望到极点的目光看看我，说：不爱和女人上床也用傻到这个份上，人家冰冰那叫身孕，快六个月了。原来他们是先有后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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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q  V, b& F　　接下来令我惊讶万分的是雯姐，她已经和老公登记，婚礼要在春节前后举办，听别人八卦那口气，规模将不亚于当年日本太子妃。

    有好几个月我没和雯姐单独在一起了。她曾给我打了两个电话，问我和女朋友怎么样了，我躺在阿俊的床上，抱着电话和姐神侃，说阿俊还算贤慧，也比较懂事，对我知道体贴，姐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要看他什么时候怀孕，怀上了我们就登记。阿俊知道是我干姐的电话，他先是好奇地听着，后来笑得把我抱在怀里。

　　和阿俊在一起这段时间，我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少了原先的敏感和兴趣。曾隐隐约约听到一种传言，说饭店总经理对雯姐特别器重。总经理在我看来堪称中年帅哥，而且气质绝好，我和他对过两次眼，人家好象根本没看见我。我想以姐的个性和价值观是完全有可能发生他们所谣传的事情，可没想到她玩双轨制，边风流边钓金龟婿。   

药大男孩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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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k' w1 u2 Z* }　　薛姨又将电话打到我手机上，这次是提醒我，我爸的生日快到了。多少年一直是这样，每当我爸生日之际，薛姨就大盘小碟的弄一桌子酒菜，然后叫上我。而且饭桌上，永远是我靠着我爸坐，我弟坐我旁边。前年和去年，这顿饭是我请他们去饭馆吃的，薛姨一再说不想让我破费，我回答：请我爸，薛姨您，还有我小弟弟吃一顿饭是应该的。

　　今年薛姨说一定在家里吃，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她还问我会不会带一个人过来，我说没有，薛姨笑着责怪：明年再不带女朋友一起来，她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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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T. B2 D3 i( I1 _' O　　一进我爸家的门，看着化了妆的薛姨，我就夸她年轻了。她很高兴，嘴上却说肯定没我妈显年轻。小时候似乎薛姨说过我妈是漂亮人，男孩子象妈。

: e7 }5 O0 R2 W) r9 M" H2 U9 q　　开饭之前，我和周船疯狂地玩着我给他新买的游戏，或许我们吵闹的声音太大，薛姨过来笑眯眯地问我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是长工资了还是交女朋友了，我本能地摇头，但又是本能地突然一笑，说：都有。

　　“那你怎么不带来呢？”薛姨好象真的要跟我急。

' n1 @* I4 f, ~) C# P5 R) x　　“您千万别和我爸说，八字没一撇。”

& ^$ F" O% X* L) O* `! q9 }! ^　　自从上中学之后，我不敢对我妈说的事会对我爸讲，不愿意告诉我爸的真实想法却愿意对薛姨说。包括我心里特别心疼我妈，可我真受不了我妈的说话方式。薛姨说她完全理解，可惜她和我妈说不上话，要是能劝劝我妈就好了。　　　　
　　
5 e/ g. Q( V; E( ?4 p5 L+ C    吃过午饭，我爸送周船去上小提琴课，我说我回去了，薛姨不让我走，说她糖水泡的菠萝刚才没腌到时间，现在好了，一定吃完再走。她知道我喜欢吃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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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他们一离开，薛姨立刻问我女朋友的事情，我就如对雯姐那样搪塞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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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T$ S/ Q& ~/ U3 w  ^; h7 `    可薛姨问得仔细，问得贴心，我回答得越来越起劲，包括阿俊很主动追我，他念过研究生，我开始看不上他，他对我很迁就很照顾等等都和薛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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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l4 r8 B7 F  i2 h. Z# h　　已经入秋，房间里温暖又不燥热，薛姨认真地对我说着她的意见。她认为两个人差别大是不好，但夫妻这种事旁人很难看明白，那些般配的，说不定走不到一起，外人看着不合适的，可人家夫妻过得很幸福。她相信双方的个性很重要，感情起决定性因素，没有逾越不了的鸿沟……

　　室内温度太宜人不是好事，舒适得令我找不到东南西北。我莫名其妙地心动过速，似乎必须卸下点包袱，诉说点真实的幸福，我音量不高地叫了一声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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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4 J( Y. S% o9 x) i0 a2 R　　“……有件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我告诉您，您别对别人说。”

　　大概我的语气少有的庄重，薛姨很惊讶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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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前的瞬间，我怀疑自己头脑发热，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说：“我刚才和您说的那个人不是女孩子，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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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8 k7 U3 ~- R　　薛姨的嘴半张着，一副茫然状。

　　我后悔了。

! Z0 z- L+ m; N# e  K' l: s6 J　　“……不可能啊……”薛姨艰难地思维。

9 y# Y# h: v1 w: ^　　我无话，也不看她。

　　“你是说……你怎么可能呢……”她依然费解。　　　　　

　　我虽然对她笑笑，可脸色一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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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5 p0 N, e! d; s0 f) O7 c　　薛姨似乎想笑，没笑出来，又说：“实在是太没想到了……象你这条件，可选的女孩子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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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U3 u3 a3 F　　我半点也不想和薛姨多解释，就说：“我现在经常住他那里，您无论如何别告诉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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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神情复杂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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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太尴尬了，我只好说要走。薛姨没留我，她好象对眼前的状况也不知所措，难以应对。直到我走到门口，薛姨叫住我说：“你不想让你爸知道，阿姨一定不说，可是这么大事情……我想他知道了不会怪你的……”

　　“您就只当作我没说过。”我回答。我猜测不到我爸的想法，我和我爸在一起时基本上无话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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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 S) H! m3 S! n4 A, a　　薛姨大概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她看着我笑了，还抓过我的一只手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没事，周航，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现在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再说你刚才讲那个……那个男的不错，是正经人……没关系，如今这个社会开始讲究个性化，阿姨绝对不会说你什么。”薛姨似乎艰难地为我开脱，也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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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心里发热，大概是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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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呢，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他要是知道了，可能更觉得自己尽的责任太少……”薛姨说着带出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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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以前不是和您说过了嘛，我就吸白面，进监狱，挨枪子都和他们没关系，父母离婚的孩子照样有上大学的。我自己做的好坏我自己知道。”

$ t3 B7 l0 D, U2 d, {/ u2 H　　薛姨笑了，她还试图安慰我，再次询问有关阿俊的一切，我们站在门口至少又聊了１０分钟，薛姨笑着把我送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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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W9 h, y' E5 F7 K( R& Z　　我听出来她有点不能理解我和阿俊的恋爱过程及方式、感情循序渐进的投入付出怎么和男女谈恋爱没区别呢，也许在多数人心目中另类的玩意儿就应该有另类的表现，比如在公厕里相互摸一摸；程蝶衣可怜兮兮地把自己当作虞姬犯疯魔；阿兰幻想着女囚镣铐加身，抹上口红色诱小警察。那才能体现出另类的风范，和人们头脑里想当然的东西合拍了。

　　来到大街上，我举目望着眼前川流的车辆，匆匆的行人，不禁微微抿起嘴角。

( v: B- n8 E5 _2 I. K! q; o- x; C    我很高兴就这么轻松地将秘密告诉了一个我很信任的人，而且她愿意分享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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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y' k1 {" @( W. x$ a    我又想到阿俊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我和新加坡人，和大雨在一起时连想也没想过要对薛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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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V% T4 l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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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G3 b3 S! U. Z3 D/ @　　下午休息的时候，雯姐让我下班后到她办公室去，说有东西给我。姐这个冬天可真是忙，连我给她打过的唯一的电话，她都急匆匆挂掉，说有正事。赵雯在饭店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除姐以外的副总们在整个饭店里散布着一个观点，即：赵雯既无资历更无能力，她能混到今天这个职位是卖出来的。

　　我曾听到几个服务生凑在一起拿雯姐寻开心，用大街上俗烂不堪的笑话编排赵雯，男的臭嘴也就罢了，一个长得还很顺眼的小丫头，眉飞色舞地说某男请赵雯去他家，赵雯看见皮沙发掏出纸巾擦了擦坐上去，结果一不小心放了个屁，某男说雯雯好爱干净啊，用纸擦了不算还吹一吹。故事引起几个男生哄堂大笑，小丫头得意坏了。我看着她两片散发着珠光的棕色嘴唇，心想：才十八九岁，恶心起人来一点不含糊，也见识了女人如果厌恶女人，口下绝不留情。

) o& Q9 w" _9 a5 c　　我在客房部工作过一年，赵雯有没有能力，对工作是不是尽心，我想但凡留心的人都应该给她个客观评价。姐是女人，她得益于是个女人，可倒霉也倒在是个女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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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上述那种情况发生，我都会半开玩笑半骂骂咧咧，总之让他们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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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办公室人员早走了，我来到雯姐的经理室，她拿出几个女式皮包，四五个男用钱夹、皮带让我挑。雯姐老公的几个厂子都是做皮革加工的生意，有自己品牌，算是省内知名产品，也做一部分国外的买卖。我拿起钱夹、皮带翻看，雯姐对我笑笑，她将一个牌子为ＮＡＵＴＩＣＡ的钱包和皮带拿出来，说这个是他们来料加工的，质量和做工算最好的。

　　我挑了两个钱夹两条皮带，雯姐笑着问我：“不给女朋友送个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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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U6 u& ]# u　　我将身边的女性想了想，没有能用上那些时尚小包，于是回答：“先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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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3 ]2 w0 l$ Q2 V: t　　“同样的皮夹选两个，皮带也是两条，你要煮着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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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4 O7 R' o( b4 d: N) j　　“可以送人。”

5 E! x& H. k2 ^5 H　　姐的目光中似乎有疑问，可她没说什么，和颜悦色地看我，那神态，真的就是我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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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M1 }% [5 G. X　　我坐在赵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问她最近怎么样，和老公幸福不幸福。姐的婚礼上，我除了吃以外无事可做，因为实在轮不到我表现什么。远看雯姐的老公，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不过能看出来，是个镇得住场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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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7 f. y( }　　“他那个人很好的，别看生意做得大，可在家里蛮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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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i5 B; S$ T' b　　“那是你调教得好。”

$ N! d* O0 u) ]2 S　　雯姐笑了，又说：“我现在比较头疼的是和他的女儿关系，哎呀，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很叛逆的。”姐虽然和我说私房话，可语气及发音仍属于“工作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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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详着雯姐的笑脸，好象我们曾经有过那些男女的，情欲的感觉已经太久远，此时倒令我想起薛姨，我回答：“小姑娘也怪可怜的，你就迁就点呗。处好了将来把你当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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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 I2 E# r+ ^) r　　雯姐微怔，很快笑着骂道：“小屁孩子懂什么。”姐有点原形毕露。她又说：“快走吧，我还有好多事呢。你那边是不是也有人等啊？”

　　“谁呀？”我一副赖皮样。

　　“我怎么知道谁呀！”赵雯微笑着凶巴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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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我说着举起手里几个精致的盒子，然后转身往门外走。我猜姐的目光一直送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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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出姐话里有话。我从没带过女人在饭店的同事中露面，那时阿俊每周至少有三个夜晚在饭店对面街道上等我，以后我又搬出宿舍，下班后独自一个人叫车去个从不告人的地方。我相信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几个心细的，好管闲事的人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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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是个对雯姐出柜的机会，可我没有。姐不同于薛姨，她是我们饭店的经理，我怕影响我的工作环境；她是和我睡过的女人，我怕她看不起这种事，连带着看不起我；她终究是个外人，我怕她给我使坏。

3 f" z: N+ q: x/ A! t1 ]; m　　待我来到美华路我和阿俊小窝的楼下，我看到阿俊正坐在水泥砌的花坛旁。我走过去，阿俊对我说：今天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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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6 b3 U4 ^, L4 I9 B/ P- y! P) l7 y　　“你等我呢？着急你可以ＣＡＬＬ我。”

4 o  E7 @! a) G　　“刚下来一会，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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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Q3 V& ^- n, s, X- O4 C  z　　“多冷啊，冻死你！”我拉过他冰凉的手，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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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Y) N3 B$ t7 ]+ u0 f　　去年十一，阿俊计划出行，我说你跟你的“驴友”去吧，一来水水结婚我不能不帮忙，二来饭店里根本请不了假。阿俊抱怨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有共同的时间一起去远处游玩，我问去哪里？星马泰？阿俊笑着说：傻瓜，云南丽江，广西漓江阳朔，湖南湘西凤凰以及海南三亚都很好玩，川藏南线和西藏阿里穿越的路线很“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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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让我听个晕。　　

　　阿俊回来后，我从录像里看他和Ａ大的一对年轻夫妇，及两个单身汉在一起有说有笑。阿俊话很多，笑得也爽朗，无论如何看不出他对我倾诉的：和他们在一起内心孤独，非常地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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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说他曾幻想一大帮同志一起出去游玩，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开着ＧＡＹ式玩笑，而不是在一起整天八卦，吃饭唱Ｋ也是个讹人占便宜的机会，或者干脆凑起来拿着恶心当有趣。
　　
　　我说行啊，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爱好高雅、富足多金的可以聚起来，自成一体。偏偏你们又怕，藏得比谁都深。不是你自己说的：到网上就为了钓老公，你怎么不在网上把Ａ市与你志同道合的组织起来？

) D, A" r$ w* V2 u　　阿俊没叫我老公也没叫我傻瓜，他的小眼睛里晃动着智慧的光亮，目光悠长深远，却欲言又止，最后来一句：你要不要吃西瓜？我来切。吃过西瓜阿俊开始摆弄起照片和录像。他将我和他的几张合影及我单独的照片打印为５×７那么大，一张一张摆放在一个精美的相册里。可惜不多，四分之一本还不到，阿俊说这些都是他精选的。

　　阿俊将去名山大川的录像撂在一边，先将我和他在Ａ市周围玩时的影像制作成了ＤＶＤ，他花了很长时间，剪辑，配乐，做片头，然后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和他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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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春节，阿俊大年初四从蕙城回来，我们去吃外面吃饭，餐厅是追求浪漫和时尚的情侣钟爱的地方，我们拿着菜谱商量着哪道菜既美味又价格实惠，阿俊有过吃西餐的经验，可有限，我是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我们点了红酒，举杯时我对阿俊说：“那个服务小姐傻了叭叽地看咱们呢。”


% c2 [/ @! o9 L; X+ \$ l8 L3 |　　“别管她，为我们的一周年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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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窃笑，一本正经、别有用心地又说：“你后面两个人是不是Ａ大的。”

1 N! x+ r$ Z1 }( r. n% \　　阿俊脸上顿时乌云密布，吓得够呛，他先问我：“你认识？”接着回了头，然后嗔怪道：“讨厌，你能不能不扫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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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_8 _; C% L　　我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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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却笑了，说：“如果真是Ａ大的才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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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X& o( K1 U: _9 E9 \　　“哼哼，过嘴瘾吧。”我嘲笑他。
　　
7 s' c2 I! H3 `9 L8 c& [* @　　阿俊没和我争执，他问我菜好不好吃。这类饭似乎应该颇有讲究地操作，显得气氛更加浪漫温馨，我和阿俊不理这一套，我尝遍了阿俊盘中的食物，阿俊也吃我的，实在不过瘾，我们将盘子互换了几次，好象只有这样才能显出我们之间的亲密，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餐桌上的东西全被收走后，我们要了不同的甜品，我喝阿俊的芒果奶昔，他用勺子舀我小碗里花花碌碌的冰激凌。吃到一半，阿俊笑着低声对我说：“我现在真的相信色胆包天这句话了……”

　　我抬起头，以为他要讲什么黄段子，阿俊比较下流的爱好是喜欢看并给我讲黄色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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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0 N* B% U/ P2 s+ q　　“……如果让我在工作前途和你之间选的话，我一定选你。”他温和地却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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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惊，本能的反应却是不屑地对阿俊扮鬼脸。

　　阿俊凝视我，目光如炬，问：“你不相信我？”

; a  ?$ V' \" f% ?  w1 ]　　我收敛起玩世不恭的假样，对他点头，我们相互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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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a3 W! p  z4 i" Q　　口中的食物香甜得腻人。   

药大男孩

第二十一章

　　进了家门，阿俊清鼻涕往下淌，急忙去擤。可见外面冻得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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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感冒了！”

; n% S* J0 b1 m/ y4 [/ H8 ?6 @　　“没事。”他又吸鼻子。

　　“你这个就要喝一碗姜糖水。”我说着到厨房找姜，坐锅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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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不管用。”他对我喊。

　　“我从小就是喝这个长大的，所以从来不去医院。”

　　阿俊也来到厨房，伸出双手享受着水上刚刚升起的一点热气。

/ R+ y! V+ ?% v, ~( R  w% O　　我将姜片放到锅里，水开了，放糖，我尝了尝，对阿俊说：“拿个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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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x. B! ?& x# a+ ^　　阿俊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对我耳语：“真是爱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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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奸笑，回答：“爱我今晚就让我操，三天没那个了，要操你个十回八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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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T% Y& Z6 r5 E+ p　　阿俊将我抱得更紧，开始“啊……啊……舒服啊……”地假装叫床。

2 }# u6 g; u  g0 w　　“骚得呀……”我笑着恶心他。

　　阿俊用力搬我的肩头，我转过身，他一副嗲样对我：“总以老公自居，有本事抱我到床上去！”　　

  M+ T* l: C- v, ?　　我还真片刻犯怵了，上下打量阿俊，虽然不高也挺瘦，可也一百多斤呢。我咬牙，拿出狠劲儿，一猫腰，将阿俊扛在肩头，他也挺配合，扁扁合合贴在我身上，只是笑得腹肌一颤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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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将阿俊扔到床上，他对我说：“炉子没关呢，烧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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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顾不上累得喘粗气，连忙往厨房跑，听到阿俊在卧室里得意地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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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后，我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阿俊将被子为我拉上。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阿俊说：“嘿，睡着了？”

　　“干吗？”我被他吵得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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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说件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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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w* n0 O* [' j1 d% U% L1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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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着没有？”

　　“说！”我生气了。

9 B- d, Z* `3 {7 M" B　　阿俊干脆翻身起来坐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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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您饶了我，怎么也得等我缓过来吧。这么无节制地索取，井会枯的。”我睁开眼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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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e) c! s: i$ i  g　　阿俊一皱眉：“去，跟你说正经话。”他光着屁股在我大腿上狠坐两下，要和我严肃谈话。

+ ~- C# U$ d: {+ T8 s4 ?　　“我想在安祥新区买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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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了？！”我眼睛一亮。

( }) W. y5 v6 n  J  I　　“傻瓜，付按揭呀。这个房子每月房租也挺贵的，离你们饭店又远，而且我不喜欢这些开电梯的，咱们出出近近多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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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  C: x: m- Q　　“安祥新区……离Ａ大比这里还远。”

3 S: v8 B9 a$ p  N8 o　　“越远越好，因为知道Ａ大没人住在那里才在那边买房子呢。”

. K% X; F# J: m, H, h　　大概看我若有所思，阿俊笑着问：“你说好不好？”

　　我一笑。我能说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安祥新区……我这辈子大概不可能在那里买房。　　　　

　　阿俊又说：“咱们一起去看房，我看过了，从两卧到五卧的，有复式结构的。
0 e9 O' Q  W3 Z' j, H9 s然后找人装修，等装好了咱们就有一个真正的家了……”阿俊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

( l3 N5 l, d; }$ y3 J" q　　我用力拉阿俊的两只胳膊，让他一下子趴到我身上，我亲他，说：“好，地方大，干起来更带劲。”

　　阿俊挣脱开我的手：“还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外语系有个成人大专班，我问过了，我跟他们讲我有一个表弟。今年九月份开学你可以去听课，一分钱不收，多好的机会！我和成人教育处的韩齐很熟，塞他几千块钱，两年后拿个Ａ大的大专，如果愿意还可以续本科，顶多是没有学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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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8 O' M, u" v0 l2 |　　“听着Ａ大好象你们家开的。”我嘲笑阿俊。

$ x0 k, w- Y9 z% X! a# b# \　　“事在人为，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阿俊很有信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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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t1 Y! S1 ?　　我将阿俊推到一边，斜眼看他，说：“饶了我吧，我念不了书，再说我念它干什么！”　　　　　　
4 q. M, S; s6 N9 P) f; ]  ~3 C
, K; k: t: i) D0 I6 d; s  @2 S　　“傻瓜，别目光短浅，你有学历在饭店里机会就多，而且以后离开饭店再找工作起点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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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报纸上说学历能买，北京大学的都能买来，Ａ大算个屁？”我讥笑阿俊。


; q7 g2 Y" n9 m- d1 X4 v　　阿俊明显不高兴了，但他还是耐心地说：“买的是假的，这个是真的。而且学过和没学过是不一样的。”

+ ]: p' u# k4 I　　阿俊有一个缺点，比较喜欢说服别人，至少对于我是这样，只要他认为对的事情，会象个老太太似的絮叨。为了断了他的念头，我说：“一句话：不可能。我没有时间，早十点到晚十点都在饭店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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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了它，先念书，然后……”　　

　　“你怎么这么讨厌呢！”我开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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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依然面色不悦地看我，他不易察觉地叹口气，淡淡地说：“你不知道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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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h; \+ v, p　　我先笑了，搂住阿俊，告诉他餐厅里的服务生也有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大学生，这份活绝对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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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N2 c* {; \  H　　阿俊脸色好些了，他问我有关雯姐，他开始为我出主意，托雯姐帮我调到早九晚五的部门，什么工作都行，挣得少没关系，然后去念书。他说有这样的便宜一定要占，趁年轻，机会不能错过。

( c, ^0 N. i8 A, @7 c　　我不会去念什么书，更不会找雯姐帮忙，但我知道阿俊对我好。   

药大男孩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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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7 D3 O! N) k1 V3 W* \　　阳光明媚的周末，本来我们计划星期天去离Ａ市两个小时车程的上垣烧烤，可
阿俊接到家里电话，要他回家相亲。他家里早就将女孩的照片寄给阿俊，他曾问我
怎么样，我说配他绰绰有余。阿俊听后愤怒不已，说我嫌老婆不帅，作悍妇状给我
一顿“暴打”。

0 M& a$ I$ ]/ f  Y0 v7 @6 E6 E　　我问阿俊到目前为止相过几次亲，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至少有一打了，我
) @# q! j- D$ \2 g问他明年怎么办，他笑着回答那就两打呗。阿俊一向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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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下班我直接回了家，我妈好象已经睡了，我直接到自己屋子，躺在床上
开始打电话，水水正忙，我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好久没聚了，他说不行，现
在睡不好觉，晚上小孩吵，他需要白天睡懒觉。

# b0 h! U$ f1 }' `/ Y- H6 ]　　钱刚星期六星期天最忙，话都懒得和我多说，电话里一个劲儿地打哈欠。我拨
4 `* ]7 K% e6 p! E3 d% P阿俊的电话，他手机没人接。我发了一会儿呆，想１１点多了，他在他们家里做什
2 r& j; W: X; l. Z. _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不接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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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我妈进来，她笑着问我上班累不累，想吃什么，她给我做。我妈看我
( o1 g: ]8 I0 L) u拿着手机，问我给谁打电话呢，我顺嘴说是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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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l/ K4 j8 L2 M& y2 N　　“水水的儿子都快一岁了吧？”我妈问我，她来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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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那么大。”

　　“上初中的时候我就看出水水聪明，小魏、海潮进去了，你弄个留校查看，人
家水水什么事没有。”

　　“他聪明什么，他没事是因为我没说出他。”

　　“所以我说你傻呢。”

　　“我傻，你认水水当儿子。”我顶了我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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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听着笑了，说：“他后来可太差了，高中一天都没念，还被拘留了两次。
不过现在好了，老婆儿子都有了，你呢？现在是没有女朋友还是不跟我说？”

% R+ l4 ^' c( e( E　　我妈很少问我女朋友的事情，从她的话语里我知道她相信我一定有女朋友。我
冲她微微笑，不回答。

  P& |: w5 b: J4 f　　“你２５了，现在开始正经谈一个，谈个两年正好结婚！”我妈又开始帮我设
计。

0 t1 S" ?3 a% w' H$ x　　“您睡觉吧，我都困了。”

' l7 r8 \! S5 L# `1 p4 z　　“别在你们饭店里找，那些地方女孩子素质低些，你看水水他老婆，是个出纳，
或者幼教老师就更好了。昨天有个剑友说她要帮你介绍个女孩子，在公司里上班，我
, n  B6 ~9 a  D& n, L3 I6 ?/ i) @听着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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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我妈是很困难的事情，不要说对她讲阿俊，雯姐那样的我也不敢说，就是
编个女朋友骗她我都犯怵，她会不依不饶穷追猛打，直到把那女孩挖出来为止。

　　我想起薛姨，上个月她电话里告诉我那件事对我爸说了，她做了我爸的思想工
作，我爸绝不会怪我。只是如果和我爸碰面，就别提它，万一说不到一起，搞得不
  P2 r3 Q) c1 F1 u! r3 k愉快就不好了，就当完全没有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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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妈终于回房睡觉，我又拨了阿俊的电话，接通，一声“喂”，是女人的
: [& U/ H# c( n$ B" i# F; s声音，我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我说我找卢俊杰，对方说卢俊杰不在家，手机放在
家里了。我听出来是阿俊嫂子的声音。我问她阿俊去哪里，她说和朋友吃饭，还没
回来呢。

　　整个晚上我的手机一直开着，我猜想阿俊回家后会给我打电话。不过直到第二
天上午十点左右，阿俊才打过电话来，说昨天晚上和两个高中同学吃饭，喝了点酒
就不行了，这才刚刚起床。我问他下午回来吧，他说明天早上开过来，反正没有课，
晚点到学校。临挂电话前阿俊问我想不想他，说他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了我。

' h" b& Q' Z, c5 e" P/ ]4 _; V　　我挂断电话接着收炉筒，夏天都快来了，屋里的炉子还没有撤掉。总和阿俊在
* g5 j; z1 q6 B* d8 \) Y! B: r: Z. Q一起，家里很多事都没管。我用废纸将炉筒塞住然后收起来。我妈过来说炉筒卸下
" d! e+ F0 Y( i来就不用我管什么，其它的事她来做。她说我每天上班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好不
; P" b) U( U& m% v! k3 l9 r容易休息了又没往外跑就乖乖看电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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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帮我妈将一切搞定，才回房间上网。我那破电脑是三年前买的，当时就
5 t7 ?( A6 H1 J* T! U) v9 [不算最新，如今更是老掉牙，其慢无比。大概因为电脑太慢，我就心里着急，烦躁，
1 [$ N4 ~5 m' Y" M% |! p于是关了那破东西，到大街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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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h5 }1 T) ]6 M　　街上很多人，似乎各个满面春风。天气这么好，人人身体健康，又不愁吃穿
的，自然应该心情舒畅。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低腰仔裤，满脸青春痘的小哥摇晃着
一头金发，我被他们的爱美之心感染，决定先买一瓶日霜，一支无色唇膏和一条内
' K3 `" [6 Q- K( E/ @4 |( a6 ^$ t裤，然后去华清池将刚才干家务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清洗干净。
. Q' q* E. n1 d% x2 ]" M9 Q
* A* {5 e( ?- k) H5 y4 p! G. a: ~　　我的头发刚刚剪的，染过的深棕色发丝，滑顺又俏皮。镜子里一副长方脸型，
' K5 i: n# K# v1 ]/ Z; _% F( T有见棱见角的硬朗。端正的五官，摆出最酷的神态，自我欣赏。

/ I( A+ T( d: _8 n3 {' s' h6 C. t0 S　　再次来到街上，我挺胸收腹，梗起脖子，习惯地用眼睛假装不经意地勾一勾前
+ Z9 b! K2 F( x7 B后左右的帅哥美女，有特别看得上的，和他们互送秋波。曾经为这个阿俊笑骂，说
. f% M$ E' J& l- N! c3 ]3 G我一走到人群里，眼睛就贼溜溜地不够用了。有好久我忘记玩这把戏，只忙着在阿
俊的带领下，或享受大自然的美景，拍照录像或专心地为我、为他、为我们选择吃
; D1 q- h9 D7 J% p2 u穿用品。

  O+ f4 v' A5 k. |* j' k　　我看见一个风韵十足的女人身影，没有少女的浮躁，也非贵妇的庸俗，一种熟
0 A! S1 o0 w! Y% N得很透又青春亮丽的女人。她也同时看到我，笑了，叫：“周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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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啊，怎么一个人逛街？”我走过去，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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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不能一个人逛街，你呢，没跟女朋友出来？”

9 Y8 [! _/ z+ I2 B　　我眉毛轻轻上扬，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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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雯姐目光深邃，可笑得亲切，她问：“被人家放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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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5 y. ]9 l" v# k　　“我这样的，能吗？”我反问。

7 C! ^* c/ F" s2 E! R) o　　“臭美……”姐也笑，仔细观察我，说：“今天好帅啊，刚才我还想呢，这是
  Y; C8 P7 w4 u6 D. \9 _哪来的臭小子……”

　　“哼哼”我玩笑式地对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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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赵雯来到一个快餐店，店内人很少。我们都不饿，我买了杯冷饮，为姐要
了奶茶。雯姐看着我付钱，将杯子端到她面前，问：“周航，你是不是今天不高兴？
: N' n$ q7 I  w/ s$ }怎么了？”
" o. [$ Y2 P3 o; Z
% v* c' `6 a0 w' C2 Y　　“我怎么不高兴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还以为你真的把我当作你姐姐呢。”

- u9 p  U5 Q6 N& B; o. w6 w' [. E　　我坐下来，开始喝饮料。　　

' P3 F  F0 Y4 L5 Y* z　　姐不再说话，只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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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 n- [+ X  `( d　　还是我先开口：“姐你说句良心话，我和那个大学老师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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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看我，轻声问：“怎么了？”

　　“他们这种人我想不明白，好的时候很好，有时候又有点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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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5 x) q$ L8 E! P& X　　“你说得具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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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3 H1 t+ N% m2 |% \& G　　我对雯姐讲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姐静静地听，然后她问：“你为什么不陪她一
4 P% j6 u2 j* K% H& Z6 j3 ^起回去？而且你今天应该去接她，来回就四个多小时的路程。”

6 x! J4 c+ j5 c6 j* X　　“他自己有车，不用我去接。”我懒懒地回答。

　　“她有车？……有车你也可以去接她，对女孩子温存些，心细一点，多高学历
5 o" G1 e1 K$ f的女孩子也是女人。”　　
　　
7 F: ^0 S6 H. H　　姐看我不说话，又说：“没关系，你去学个驾照，以后你送她回家……你去过
她家吗？”

　　我点头。
. b. e5 j( _  `" O
0 z0 `6 ]- t2 \1 k　　“她对家里说了你是她男朋友？”

; T& i7 @& r! }7 Y, T3 n! D; v　　我摇头。
6 V4 z5 @% Z  q! @, X& h
　　“她有没有给你介绍过她的同事或者朋友？”
2 ]2 W$ W: x* f$ N6 A
　　我又摇头。

　　“有没有让你去Ａ大接过她？”

" ~  r" V0 K1 X7 l/ d　　我再次摇头

' c1 O7 e6 j2 n+ C　　雯姐注视我，突然斩钉截铁地说：“甩了她！什么东西！”

& W6 }- t4 h/ }1 b1 p　　我微微一笑，掏出烟，又意识到快餐店内不可以吸烟，只好收起来。
6 E3 ]4 a' j- j) p# q) W
　　雯姐有些气愤，继续说：“周航，你不是那种很傻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她不
: \/ g1 |( x3 u2 F# l; `3 i5 `认真你怎么能动真心呢？”
3 j: L  z# P& |5 r9 g  k+ v8 M
" d8 q8 \7 S2 S- t, j　　我依然无语。
/ p( @  F# i, ]" }- h
! S( z' Q1 H7 l; X　　姐好象真的动怒了，说：“她不是缠着你嘛，跟她玩，给她弄怀孕了，然后分
- L  J# ]) ~% B* i, H  j手。”
; o+ d& ?( \( O$ P/ f# Y: \1 h
　　我笑了，说：“姐狠！女人真是毒啊！”
  W9 ]9 @) I8 @. D! Y) t% r+ ^
　　姐也笑了：“可恶，这么好的男孩子便宜她就算了，她还来劲！”此时的雯姐
: \5 p, z0 o0 @! ]3 Q! ?让我想起床上的她，率性、真真正正、无遮无拦、喜欢我到骨子里的赵雯。　　　
　
　　我低声地、平静地对雯姐说：“我也不瞒你了……怎么说呢……他不可能让家里或者单位知道我……他对我还是很认真的。”　　
% B- s" w# f9 O1 t2 Q1 O1 j+ {
2 e' a. W+ m0 L% U9 }    赵雯注视我，静静等我的下文。
, G0 y5 N( A/ y  c. A% r0 [% \0 F
5 o3 C: U' D5 J8 k' H　“他是男的……”　　

　　姐虽然半天没说话，可并没有如薛姨那样两眼发直，表情呆滞，她也有惊讶的
' o% ^* o- O" ~0 F- C% _( @- U神态，但惊讶过后，姐很正经地小声问我：“你真的是同性爱？”

　　“也不算……有一点吧。”
* p+ I" V4 p; z$ s. u, l6 Q* w9 U
　　赵雯微微点头，笑了，说：“我听人这么胡说过……”
* G- T& U, F  a! C* P  ~: W
2 D$ s2 G% y0 r( O4 ?　　“谁说的？”

: ~" b! t6 r$ \+ f　　“你别管谁说的，反正我一直没信过，那天你拿走两个钱包皮带，我有点怀疑，
" h/ U& S: O+ E3 e+ A可还是不能相信。”
* t7 Y' ?9 v: l4 l2 L
　　我对雯姐笑了。

　　“为什么呀？你不象啊，为什么想到和男的好呢？就因为这个人拼命追你？”

- L% t) E) E) |$ g! x; V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赵雯，因为这实在太、太复杂，要从扒二勇裤子，从１０岁
" X( t5 ^+ a! Y7 }到Ａ城，从厕所，从与很多人的目光交换，从新加坡人等等等等讲起，即便都讲了，
3 W" a3 e9 ~- g还是不能说明白怎么就想到和男的好。　

　　姐不为难我，她笑着问：“他帅嘛？”
) l& k: O. b0 X6 h; F5 s
　　我一笑，没回答雯姐。

. N+ i/ C9 p8 e- e　　“让我见见他，我看人很准的，尤其是男人，他是不是真心，我能看出八九不
离十。”
* I% ]. P1 m7 I, D9 U! R! j. V# }
　　“他不象我，他怕见人。不过他知道我有个干姐……要是真见了你别乱说啊。”

  y. {. N# ^2 j3 n& a
& L3 ?/ o+ k4 N8 S. m4 q( F　　雯姐笑出了声，回答：“我能乱说什么，我还怕你乱说呢。”　   

药大男孩

第二十三章
4 ]% G% B" m7 l
) c6 h' m1 Z( _+ P* @7 A- b　　星期一晚上下班后，我看见阿俊的车。我一钻进车里，阿俊笑着问我想没想到
3 u5 Y* [$ n+ L" u他来接我。我说你别废话了，赶紧开车。我问阿俊相亲怎么样，他说还能怎么样，
3 G3 @6 `+ J6 ^+ Z完成任务而已。我又问阿俊和同学吃饭的事情，他说得很兴奋，给我讲这两个高中
6 R# n& x! G0 R# s  \; |0 y同学如今一个生意做得很大，一个在办移民。他说现在好多人都办加拿大的技术移
民。

　　“你想不想去加拿大？现在办移民很容易，是个机会，我想对于咱们，国外的
环境肯定比这里好。”阿俊兴冲冲地说，他的特点是什么事情都敢想，想好了就去
% ]' y. t# ]4 p4 V做。

　　“……”我脑子不够用，无法回答阿俊，只好打哈欠假装睡觉。
. O% }2 K; @3 e- |# H+ K, @
: ]- e1 j, T! ^  c$ D- R8 J' n) N　　“到时候咱们一起办，看哪个职业分高，最容易批准你就办什么，我这个同学
# a1 Y8 g! O$ Y& f3 H7 x0 a说现在这些移民律师什么办法都敢帮你想，咱们这里又什么假都能做……”

6 W: ?( S- u9 g1 x$ R　　“你是瞎说呢还是现在就要移民？”我打断阿俊。

　　“先想想嘛，思路宽一点，以后可能就是很好的退路。”阿俊说着看我，黑夜
里，路灯一晃一晃的，他的眼睛显得很亮。
9 N& {3 S4 v/ s' B
* S$ }. p( a; k4 Q5 |% H　　我真的无法和阿俊说什么，加拿大，对我来说太遥远而陌生，我想象那是个到
7 T2 B" H( H; ]; }处开满鲜花，每日阳光明媚，钞票随处可见的富有地方，里面住着如我们饭店里的
9 K% s2 J9 T. f6 c' i) l% ^那种白皮肤鬼佬。我妈的面孔也蹦到我脑子里，她也跟我去加拿大？与我和阿俊住
. y4 w/ S2 v7 ]# s( l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好笑。
2 T- C1 N7 r) l- v0 g% e
　　我转移话题，告诉阿俊雯姐想见他。
5 @, N& |* Q8 i( i5 [0 I9 N
/ O( D: m8 R& K4 D* g/ \6 N1 v# ^4 d　　阿俊惊恐万状，把车开到自行车道上，幸亏没有人。之前，当我对阿俊说，我
对薛姨讲了我们的事情后，他就是这样，不过这次更夸张。
4 k% N" s2 h2 p" Z1 z
　　“为什么告诉她？”阿俊如上次一样不能理解地质问我。
: p( j9 `; l0 r- o9 r  n  `) Q" m
3 b* L3 U# K( m) C6 p/ \　　“说就说了，没有为什么。”

　　“你没必要告诉她，你们同在一个饭店，她又是经理，你以后很麻烦。”
1 q6 A7 \1 u' ~7 K$ B4 _
; l$ Z* R- Q6 B% m: @. ]　　“我一端盘子的小服务生，能有什么麻烦，就是我们经理知道了，总经理知道
了也不会当回事。”
0 l' |9 R# `4 V8 c5 f" @
　　这次阿俊沉默。到家了，阿俊停好车，没等我开门，他问我：“你对她讲我在
3 q* j7 \1 Y. x7 ^( h" R, z1 d2 s, FＡ大？”

　　“讲了。”
2 g. p( {1 F& d. V5 _$ r
　　“告诉她我的名字了吗？”

: h1 J2 f) x- j  o8 H, Z, v  o　　我和阿俊四目相对，我反问：“你怕？她还能去Ａ大给你使坏？”　　　
$ |  ?( T( b: [2 h1 ?: n5 |5 Y: m
  u) @# V2 s* P# _* d" J5 l　　阿俊移开目光，似乎在想什么，然后问：“你觉得她靠得住吗？”

: U) g4 c9 f8 c0 W6 \% F- E+ N　　“靠得住靠不住不敢说，但她为什么要坏咱们，没这种可能性。”

　　“……”阿俊轻轻出了口气。
3 ?; y! U4 K! f# d: i4 \* I
. r0 c! J9 v. Z9 F& o2 S0 ?　　“你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嘛。”我用讥笑的口吻说话。

2 U) Y- o) m# u. H$ Q$ Y! K　　“我操！”阿俊突然急了，冷笑着骂了一句粗口：“我每天装模作样为人师表，
这种事如果被公开，根本一天都别想在学校里混。”

　　我没反驳阿俊，因为我百分之一百相信他说的是真理。

　　阿俊铁青着脸，又说：“我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干嘛要让他们知道！那些土
鳖编试验数据，抄国外的文章，连我大学二年级就会用的Ｃ＋＋都他妈搞不明白，
跟人家合作单位出去吃饭喝得钻到桌子底下，举着那么大招牌一个项目也谈不成功
……就因为知道我喜欢跟男人睡觉，我就比他们矮一截？就需要期望他们的理解宽
; R5 D" A5 a) W' N- r容认同？将来在他们手下混日子？凭什么！”我听得发傻，相处快一年半，我第一
6 Z% @2 e0 d- a* [, A次看见阿俊失控。
+ R; [* B# J' t, v8 R$ S" c" u! A0 f
　　车内非常安静，我听着阿俊不均匀的呼吸声，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倒
是阿俊悄悄地将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他似乎已经平静了，对我笑笑：“说就说了
: E2 u/ J1 Y; c吧，她又不认识Ａ大的，不可能有问题。”
# H- |# U* A0 B2 k- _. P9 n
1 `4 r3 Z% `* ]% k　　“……其实以前赵雯应该算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挺长的，她绝对信得过。”
这是我想到的，安慰阿俊最好的方法。

+ B$ }# V$ R/ d! ?. W: F( o) P　　阿俊又一惊，但很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4 {" ~" f5 n% X5 H+ {　　“跟你好了以后就分了。”

3 X* ]4 h8 T2 c  ~; x& a7 K5 e　　阿俊笑了，说：“你真的是男女通吃。”
" R7 u# ~! p8 t/ \& a
　　“怎么了？”

　　“就知道你很ＭＡＮ啊……”


　　那天晚上，阿俊和我躺在床上。我看得出来，虽然阿俊在车里时已经平静，其
实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心情一定仍然不好。阿俊背对着我，我单臂搂住他，轻轻抚
摸他白皙的皮肤，拨弄他的乳尖，阿俊阻止我，但一只手与我的手交叉在一起握着。


* S2 e5 t) P3 Y% H　　阿俊开始对我说他的矛盾心理。他非常认同自己，也不自卑，因为他看了那么
- B% z1 l+ w+ N4 O# K多的资料讯息。但认同与不自卑却加深了自己对外部环境的厌恶。这种情绪化的厌烦
( M; v. ?3 f+ J* v是错误的，对人暂且不说，对己有害无利，但他不知道如何在这其中寻求平衡。

　　他说没有幸福生活时觉得日子过得平静踏实，可寂寞难耐，有了幸福生活后对
不相干的陌生人都会乐于帮助，却丧失了原有的安全感。这些都是压力所致。他认
为自己的压力来自内心，心态没有调整好，但想想还是外界因素造成的困惑，可外
4 l( k9 L4 k0 Y3 o界显而易见、无法抗拒的因素他却一直给予鄙视。　　
7 M5 Z4 @2 ~" ]) N8 M
4 c9 z7 @  T6 w　　听阿俊讲这些，我觉得他有点惨，想那么复杂太累。我转过脸看看说话的阿俊，
: a+ m7 x0 I6 k, K他可能因为和我畅所欲言而面色平和、轻松。我插不上话，索性起来点烟，脑子里
想着和阿俊在一起的一年多里，自己过得一直都很轻松。
   

药大男孩

第二十四章

) b6 Q; x- T% x; |1 {0 a　　钱刚和他ＢＦ认识两个多月了，这次他找的这人没稳定工作，时常要钱刚倒贴，
. H' z1 F- ~8 x# W/ c  J. m长的也不算帅，比他大七岁。我看钱刚象宝儿似的宠着他那位，很诧异自己和钱刚
认识这么多年，对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 [1 G6 |- D4 x; Y0 w1 R- R% {2 G
　　时代商城里，钱刚小两口看摊，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如我这样的明
眼人能看出那位对钱刚温存呵护的劲头很大。我第一次见钱刚ＢＦ时，那人表面上
对我淡淡的，不过偶尔会狠瞧我两眼，我也不含糊，适当地放电，我感觉只要再给
把劲，鱼准上钩。

　　我很想告诉钱刚这人靠不住，可又想钱刚正在幸福的旋涡里，别扫兴了。另外，
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就一定准，比如我对阿俊对自己起初的判断都是错的。

$ f$ Z! F* H0 i! O! r　　我因为刚刚和阿俊吵了一架，路过商城，于是进来找钱刚聊聊。钱刚撒娇般地
让他ＢＦ一个人忙，他搬个小凳子坐在我旁边笑着对我说：“哎哟，你们蜜月过完
了？时间挺长的。”
$ C9 ~+ d. }. y- A
　　“蜜月个鬼，吵了好几次了。他怎么老想指挥我呢，外面当官太小，不过瘾，
) P3 |& T9 P  ~( C在我这儿找感觉。”

　　“怎么了？都为什么呀？”

　　“什么都为，最开始因为看房子，我说不看，他就说我不积极不配合。让我帮
8 A0 V2 C: [% W& ?$ O) G9 A$ ^他切菜，说我切得块大，不能用，什么先放菜叶后放菜棒，靠。刚才是因为装修的
  A0 G1 {0 f, a* V9 B事，我提建议他说不好，我告诉他我本来就没建议，是他逼我说。最搞的……我看
小说，给他讲里面批斗地主的情节搞笑，他说不可笑，可悲，我们政见不同，为了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而吵架……”

4 B( V. X* g1 m" [+ C. T& p8 T0 L　　钱刚听着笑眯眯的。
, H. t& q, S/ [3 o( q+ J
: {$ S- L7 P( `0 r　　“你不是说他一直很让着你吗，他现在不让着你了？”
8 W+ c7 d- P3 @/ Q! h: c+ i
. i. [. U7 |% t& o5 v  ^- g- @3 |　　“反正吵完架都是他先笑，然后跟我说好话。”我回答时心里有点美滋滋。

　　“嘿，说真的，卢俊杰这个人有意思。”钱刚说话的口吻少有的一本正经，惹
! P+ l" _( A2 d  s得我看着他想笑，他却接着说：“真的真的，不跟你开玩笑。旁观者清，他喜欢你
喜欢惨了，一说到你，眼神都不一样，看着让人妒忌。”　　　　
. ^2 U0 m  k8 \' ^# j! e　　　　
; ?# h9 Z; q, L5 |' k- d. e　　“比大雨呢？”

; g& \3 |' v* S' G' G  {　　钱刚停顿片刻，认真地回答：“如果是我的话，跟大雨上床，跟小卢过日子。”

! ^, G) X4 j: i
" j3 g  N9 L% Y3 C4 v" c: v　　我就知道钱刚说不了正经话，笑着正要和他逗几句，电话响了，我一看号码是
( f4 k+ n3 k* G$ w* I阿俊的。阿俊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时代商场，阿俊说他也过来，顺便去宝利看场
电影，正演《单车》，听说值得一看。
3 ?  m! r9 g  d9 B
2 }  X, C7 }4 @- W$ t; y3 S　　收线后我心里高兴，为钱刚方才那一番话，为阿俊每次和解时的主动与方式的
( x0 B. E! t& b/ T/ f: l自然。　　　　　　

. X! r: S. ?/ O6 O, s& Y. w. x　　
1 Q9 t6 z1 N9 }7 g5 m　　雯姐对我提议，要到我和阿俊的家里作客，她要尝尝阿俊的厨艺。我对阿俊讲
1 N' m; d. \; n  W* c) f/ e了，他立刻说不好，如果一定要见面还是到外面吃饭。
( K1 Q6 o8 K4 I' e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赵雯？”我问阿俊。

' w% r+ [5 G' G' i+ l# h　　“讨厌谈不上，没太多好感。”
　　
　　“是不是因为我和她以前的关系？”
! {, Z$ \, |! t7 a' X
% A2 P  ~4 `# ~9 I　　“那算什么。我是觉得她过分热情，她一个经理，主动要来咱们家，偷窥心理
# |9 X. G& V9 ^1 f吧。”阿俊微笑着回答。

　　“经理算个狗屁，她就是五湖的总经理我也不稀罕她。赵雯对我真的跟姐姐一
样。”　　
% F1 l" ?1 d! N' O: P/ f
. h. T8 N0 J0 _, W　　“你说她关心你？如果你现在和一个女孩同居，她会主动要求到咱们家里作客？”
' ~! D9 N  v  V% m
4 w3 ?3 m8 O6 x1 M- [6 _8 c
' Q! l' s5 }" t+ S- h/ e1 w　　“……”阿俊的问题我真的说不准。
) z' `+ L3 h1 ^( Z
　　“至少百分之六十是好奇心作祟。”阿俊嘲笑着说。

　　“先不说她是什么心理，你坚决不同意她来是不是？”

　　阿俊看看我，回答：“来就来吧。”

! F' Q: I( d" m2 O, X　　“你到时候别给她脸色看。”
1 g% ^: F  {2 s. U
4 C6 q0 q7 D+ Z& S+ E　　阿俊好象哭笑不得，又象安慰我，说：“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2 Y! Z( S2 e% k' `
0 ~3 a( V6 `( Y9 l0 N2 ^　　计划星期天雯姐过来，阿俊特意在星期天上午加了一次钟点工来打扫房间。他
2 o3 w, k3 x6 N9 `买了不少东西，还在外面叫了两个菜。雯姐是我开门迎进来的，阿俊从厨房里出来，
7 v' O1 Y( `  {6 m8 ]1 {& v笑容可掬地和姐打招呼，又热情地请雯姐座下，还开玩笑地让我别慢待姐姐。

& O# h% c6 r7 {  ~　　饭桌上，阿俊提议举杯，他说我们这个家几乎没有人来，所以这杯酒谢谢雯姐
) @  [# D: B) Y: j0 @! ^: B光临。阿俊那诚恳劲头，我都感动。赵雯起初显得没有平时健谈，阿俊就一直找话，
他说起去年五一他非常希望能和我一起回蕙城，所以怂恿我恳求雯姐帮忙。接着阿
# `$ z5 d) F. g$ g7 i俊又提到我从雯姐那里拿回来的皮夹和皮带，再次开玩笑地说我当时就该对雯姐坦
) G8 v2 U/ Q& W+ P* I9 s白交待。
6 s0 y  z: }' k* L$ q1 D% Z* W/ u
9 O2 x0 C3 B5 v/ u　　赵雯渐渐也说笑起来，她问阿俊有没有欺负我，如果阿俊敢欺负她小弟，她饶
  Q/ Q/ t+ n' E0 t& ]2 C+ u不了阿俊。靠！听他俩那口气，我整个一个大“零”号。我本来已经酒足饭饱，看
他们聊得如此起劲，只能灭了烟头继续吃东西。　　　　　　

7 A2 N( D4 V5 ?　　吃过饭，阿俊带雯姐在网上查关于饭店管理的某软件介绍，又很耐心地教雯姐
# S; e) m& ?: F一些电脑知识，他还答应赵雯给她找一个软件，如果有时间将赵雯刚才没看懂的那
篇文章翻译过来ＥＭＡＩＬ给她。雯姐是有便宜就占，当仁不让的主儿，阿俊正好
! B% \$ G# L2 s$ R乐于助人，他们俩倒够般配。
4 U9 v% G* X8 I! b/ v
　　送走雯姐，我问阿俊方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假的，阿俊莫名其妙地反问我：
“我方才说什么假话了？”

9 m$ V2 W4 x; i, f# w! }3 V　　“你觉得赵雯这人怎么样？”

　　“不错，不过别得罪她，挺厉害的。”
8 a5 o/ \% q6 Y. h
2 g1 y$ J( {- z; ]　　“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瞧你殷勤的那德性！”我笑着骂。

　　阿俊不笑，回答：“我对她热情，第一是因为她是你所谓的姐，第二是因为她
* T" s6 U  d$ i是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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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y5 X; \- \8 r# t/ t& `　　“没必要，她是我老板怎么样，我不想理她照样不理她。”

　　阿俊这回笑了，他扑过来抱住我撒娇地说：“老公好个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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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工休的时候，雯姐给我打电话，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家阿俊真不错，
如果你是我妹妹，我一定要你嫁给他。”

　　“错了不是，是我娶他。”

* `' u) X3 D9 |- ~' ?; t　　“啊？你们俩……他是女的？绝对不可能！”
7 C' \# Q' S3 h+ B8 ?; K% x! Z
0 f0 i( ^9 t# R9 _! z+ h* u+ x　　我奸笑坏笑傻笑，让姐摸不着头脑，让她猜一辈子。我问雯姐觉得阿俊长得怎
么样？丑不丑？雯姐语气又一次显得惊讶，回答：不丑啊，小伙子很好啊，就是个
& R" i% M4 {  ?子稍微矮了点。我不明白女人的审美观怎么和她们的心一样，变幻莫测。后来雯姐
用两个“很”字，一个“太”字形容阿俊：很聪明，太招人喜欢，很爱我。　　
1 d! ]. M% C! l) I9 Q4 s
- D* V6 b: p, _　　当天晚上回家，阿俊说星期一事情特别多，他非常累。我不管那一套，抱着阿
1 b8 o) f  x: m俊直搞到他比我还疯。睡到半夜，我触摸到阿俊赤裸的身体，又起淫欲，两个人昏
2 x: R- v7 W2 ]/ t* w昏沉沉，糊里糊涂地再次折腾一回。

　　我那阵子可能火旺，从没这么样的想和阿俊做爱。

( E' s, ?6 L% f2 [( |
) Z( `/ G0 F( h' d/ @第二十五章
" R2 Y, v3 v0 L
　　阿俊的新家终于在我俩数次的小争吵中装修完毕。那几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我好
象总被他拉着买东西。我喜欢逛街，喜欢买东西，偏偏不愿意同阿俊一起为新家购
9 H; R/ h# B' u/ z, B$ C2 ]物，基本上他选中的东西我都看不出好，最关键的是我对此事无法投入热情。　

. S) I" i9 @; G* Y　　阿俊先请他学校的朋友来家里作客，接着阿俊父母带着他嫂子和小侄子来住了
两天，这种时刻我自然是回家里，我觉得这样很好。其实好久没吃我妈做的饭，有
些馋了。
, J1 Q& y  P/ S/ I1 B4 d( d5 N
　　吃饭的时候我跟我妈商量，应该把房子重新收拾收拾。我手里有一万一千块钱，
是我这几年工作攒下的，我计划都投在装修上。

0 {, d: A0 N6 |9 \& d# h　　“你怎么才攒了一万块钱？”我妈好象又惊又气，她质问我：“你现在每月到
底挣多少钱？”

7 W" R3 T1 T1 t6 h% k　　听我妈说话，感觉嘴里的饭都变了味，我扔下筷子就想走。
3 ^: g9 G! L$ D7 w
　　“人家都知道把钱花在大地方，现在Ａ市多少人都有车，你看东瑞也在饭店里，
就算厨师比你挣得多，能差多少，人家早就开着小车。一天到晚买那些没用的东西！
你说你衣服买了多少？手表非要上千块的，两条白金的手链，还有那手机，有多少
3 c' p' K& x7 J& ~  M/ \7 W2 G6 P$ g个，见着喜欢的就买，有几个男孩子象你这样，真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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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东西不也是我买的！”　我实在听不过去，顶我妈。

　　“给家里买的东西很多都没必要，非要给我换张床，还那么贵……”　　　
# Y  n0 V7 T( K7 P
# s1 k! G& d7 `: J" {- Q) p# O; q　　“反正我买什么你都不说好！”
. \7 i& @1 ^$ P+ a! r, l# ^! C
　　我妈没立刻回话，顿了片刻，才说：“装修用不着那么多钱，大概弄一弄就行
2 P$ z2 j9 g% Z, H# E+ K3 B, l了，等你要结婚了，你们住我这屋子，把它装修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花钱的地方
- ~: C2 o8 X6 X) E. `很多。”

. \7 b- P: X* F- R% W! {　　我妈说着看我一眼，接着又讲：“你别指望我给你攒多少，我手里有点钱总得
4 ]4 V5 r" `! ~预防个万一吧。哎，我最好一直都这么健健康康的，到时候得个脑溢血心脏猝死，
不受罪不花钱也不拖累你。”

$ [8 v2 w/ N) i" Z) `　　“靠，瞎说什么呢。”我作出讥笑我妈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笑了，又补充一句：“对了，你爸也该尽尽责任了，你结婚，
( n  W- b* U+ A他至少应该掏出两万块钱。”。　　　　　　
: w) u$ w* s0 E2 m" F1 g( [. Y# T
　　阿俊对我要为家里装修的事情一点不冷漠，我问他，他就帮我出主意。阿俊甚
: J! ]; f8 `6 V1 ]. l* |0 N+ w至提意去我家看看，他会有更多的想法。我说不行，我妈那人很敏感，被她看出来
) \- P+ M" w. }! C1 u: ^我就完了。更重要的原因我没和阿俊讲，我屋里巴掌大地方，他如果不坐在我床上
$ H# w1 a' G# |4 V0 r就只能坐小凳子上，我怕他生痔疮。
# L5 ?! N- E* q, K% {/ R
3 _: t3 V# @5 o+ [8 `( W+ `　　最后装修房子的钱还是我妈出的，她让我自己留着钱，说年纪轻，喜欢乱买东
西也是人之常情，但一定要往长远，特别是为结婚多考虑。


　　我发觉自己很喜欢星期二，因为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很悠闲地享受着阿俊布置
# V: {& {3 i. S起来的新家，同原来的窝一样的舒适，温暖，可以随心所欲，不过地方比从前大了
不少。我躺在沙发上，很仔细地环顾四周，心里说：好啊，真他妈享福。

0 C- J0 e$ s: o, G8 i: C7 j　　我慢条斯理地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和人，我想到大雨。大雨如今还在个外企工
( Y: h7 I7 \6 G; d6 C; |作？他交往了新的ＢＦ没有？大雨洁癖，不让我动他的东西，一般情况不生气，急
了就用厌烦的语气说话。

% J, P8 O: g, Q  a; {2 }0 Q2 z　　阿俊常常将杂志，磁盘，磁碟，衣服放得乱七八糟，我来整理。但我多数时间
! [, b* Q  J+ K; o4 j- @不翻也不整理阿俊书桌上的东西，如果偶尔翻看阿俊打印下来的，他正准备发表的
学术文章，他很高兴地为我讲解。其实我没兴趣听他说的内容，只不过看阿俊笑容
3 K# U, x* l+ Z% I# ?7 `* |; c可掬的神情，给他面子，配合他的愉快心情。我问阿俊为什么文章是他写的，可作
" C; a$ Z8 G: N者除他之外，后面跟了一大堆人，阿俊笑着说送人情，再仔细解释每个人与文章的
关系。

4 o. Q! Q, c0 j- f8 R　　我还在想大雨，大雨是我主动甩的，能看出来，他最后和我谈话的时候很难受。
如果大雨能有阿俊对我这么好，能有一部分阿俊的个性，在这么舒适的地方，我等
4 B0 B" ~" J% I待大雨下班……

; J' f! g* V+ `( C　　我的思绪开始跳跃，想到大雨的后背漂亮啊，宽阔，结实，绝不见臃肿，臀部
9 e7 {* f9 Q1 Y- ?很翘，皮肤也好，呈最佳的麦色，不要说看看摸摸，仅仅想一想都会令我心旷神怡。


& F8 o1 F6 e) B( a1 C( ~　　我对阿俊的欲望只是在见到他之后，从没有幻想过阿俊，一次也没有。毫无办
8 a0 j) m- E; x, A, B法，欲火难耐，我放纵了一把，再抬眼看看自己身处的这个家，心里产生一点恶心，
是因为阿俊。可严格地说，我反正没做任何对不住阿俊的事情。
- e; h: L( G! e1 e2 |! a- c. X
% I; V# X, b% Y, G5 ~　　我喜欢舒心的日子，我现在就特别舒心。有阿俊，有薛姨，有水水钱刚雯姐，
再有饭店的工作，阿俊的阔绰，我同情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同志们。

1 I) G5 A. S# R; x  a7 `, l4 X, y　　
0 S- |- }9 e! m　　早上起来，阿俊因为上午有课早走了，我穿衣服漱口刮脸。我原来有个电动剃
须刀，总刮不干净。阿俊说我的胡子和我的发丝一样偏粗偏硬，而且浓密。我换了
2 x& }' B7 n: c- ]' G8 a个剃刀，刮着挺疼还总见血，阿俊买来１００多块钱一只的剃刀还有不引起皮肤过
敏的剃须膏。

' n/ B" ?0 M" ?2 u: r# U　　我洗脸洗到一半，听见手机响，胡乱擦一把去接电话，一看是我妈。
6 Y: u! v' \" ^8 m5 ]( l5 U
　“你没上班呢吧？快回来，派出所的肖警官在咱们家呢，赶紧回来。”我妈那口
. a5 X9 L3 T; Z! v  F气好象十万火急。
; p4 t+ }' w! D, P& Q8 J( _- f
) S6 \0 F( G  m/ U* I2 x% l　　“怎么了？”我大声问。
2 l& N$ R; {, e( M2 L
& p( @* G: [% ]9 y　　“因为水水，肖警官说水水昨晚被人打了，在医院里呢……”似乎有人说了句
什么，我妈赶紧回话：我知道我知道。

　　“你就赶紧回来吧，肖警官要问你话呢……”

( `$ e# g/ f9 R3 t+ N5 G* F) I# S; Z　　“行……”
+ ?- p, z! C; y0 k
　　“别忘了跟饭店请个假，说我心脏不舒服，要去医院……”　

1 L; k! ^) \! V1 U# ^' h　　“知道了。”
$ v: Z) x3 h) B6 E+ X. I
　　放下电话，我让自己冷静３０秒。然后先给宴会厅打电话，经理还没来，让小
罗代我请假。我说自己肚子疼，闹肠炎，对我妈不吉利的话我不会说。　
( {9 G7 \& ]3 [0 q
　　一路上我猜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牵扯到我，水水昏迷住院，怎么要找我呢？
与天堂鸟有关？与天堂鸟有关！
   

药大男孩

第二十六章
( G( F0 |2 m1 z5 r
7 q4 {0 O( t" K; t7 f4 B% o; O+ [　　一到家，我看到我妈坐在她的床上，表情呆滞。屋里进光量一向不足，使得她
2 |# C5 k& M* P" j; g6 \) v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灰暗。我妈眼睛不小，可由于上了年岁，眼周皮肤松懈，眼袋很
" J$ s1 p, x- ]) m- N大，觉得吓人。她看我进门，开始怒目圆睁，我只觉得脊背处冷气上窜。我以为她
) u# Q$ [' _' ]9 l要骂我什么，可很意外地她保持沉默。

　　“警察呢？”我问。
- p/ s: y- S5 V. s& @: T
; {- e7 n; \5 g　　“他们让你立刻去派出所。”我妈回答得挺冷静。
5 g1 s5 h; g1 a# S* l3 N
% \% G; M6 d- d7 Z3 |　　我很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样的来龙去脉，以便我应对。可看我妈这表
情，我说了句：我现在就去。然后要转身往外走。
5 A% Z& Y. p4 e
, n" H( y' G& e% V4 _　　“昨晚有没有和刘水一起打架？”我妈突然问道。　　
0 ~$ t. L( }3 Y( ~# m! {" g4 U; c　　
4 [! ^0 v( e5 E% T! s! x- @  C　　“没有。”

( D. @+ y9 X/ e! {　　“饭店里的人都看见你在宿舍吗？”

　　“……看见了……”我直视我妈继续说：“我一点都不知道水水打架的事，你
别乱想，派出所估计就是例行问问。”

　　“那个酒吧是怎么回事？”我妈本有些拉长的眼睛又圆了。

( Z& ]8 ^# k# e/ G* C1 a　　“刚才警察怎么说的？”

5 t$ F1 A" h1 n　　“……”
% }0 e' t; c+ \! S
　　“妈，你告诉我警察怎么说的！我知道他们问的话也好有准备，别弄个措手不
& w: n2 n, F8 x3 S9 o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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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双眼又略微细长了些，她说：“下班的时候有人找刘水打架……酒吧老板
) I/ C. R% y0 A6 O9 y! W说刘水是你介绍的……你老去那里，那是个同性爱的地方。”我妈眼睛再次象蛇一
9 g: p" E4 E/ U( p( b( s" V5 b样的圆起来。　　
7 r& G1 `$ Q% P. j
! r* W$ K* d4 G+ B4 J+ M　　我不看我妈，只说；“我先过去，其他的回来再说。”我又要走。
+ A* T- G, I9 a2 B
/ |$ {  B" q6 u. y　　我妈不说话，直到我出了门，我听我妈站在门口喊：“别象个二傻子似的充大
& P, q: S; S- }+ ?, {; n瓣蒜，刘水惹的事你别给他兜着！”
. w: F7 [6 I6 |! w5 S7 u. l: G
! k2 J9 X" B1 y3 V3 J9 J$ i( U　　我骑上车一边往派出所走，一边胡思乱想。什么人找水水的麻烦？他现在怎么
样了？我又告诉自己别慌，沉住气，好好想清楚。去天堂鸟不是罪，认识老板、为
水水介绍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昨晚打架如果有人看见我不在场就没有问题了，如
果没人看见呢？第一绝不能说住在阿俊那里，一个字也不能露出阿俊。可我晚上在
哪里？说宿舍，一查就是假话，钱刚那里？算了，别给他惹麻烦。怎么说呢……
3 ?6 ?. x2 V0 @+ ~* f7 q
　　我还没想出办法，已经到了派出所。我找到肖警官，他三十左右岁，坐在椅子
5 U: w2 G' ?! O' j6 z; Q9 x上，蔑视地打量我两眼。我看看一旁的椅子，依然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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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怎么回事？”条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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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点都不知道水……刘水打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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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在哪里？”

- m3 V/ X8 H) a- n5 r: J0 v8 Z# g　　“我住饭店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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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k  N1 D, O' }  {4 F7 n0 w7 C3 A　　“刘水最近跟谁有仇啊？最近谁老找他？”

　　“我不知道，有好几个星期我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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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 R9 _# p5 m( C9 B　　“别来劲！你也是这里挂号的，歌厅里打架进来过，刘水、陈海潮你们都熟着
呢。死扛不说是吧？想找人私了？卸打刘水的人一条胳膊一条腿？”

& |# G+ Z0 \5 H1 t# F5 l1 p+ V　　“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我好长时间没看见水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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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L: e  U( p/ l　　姓肖的条子厌恶地瞪我两眼，又说：“沈大福你认识吧？听说他现在卖摇头丸
) h1 f1 m) ]2 z- G+ ^# e; t呢，还做批发，你是不是也跟着做？”
, i# k" f- V6 U- f  t5 d
  q& C5 G: S: X- H, F/ H0 O　　“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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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这穿戴，不就是五湖饭店服务生吗，钱哪来的？！”

　　我那天穿的皮夹克是阿俊买的，他和系里的一些领导用公款出公差，去香港呆
& H. C  _- @8 X了几天，他说真名牌还是在香港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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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再次告诫自己一点不能心急，条子成心用大福吓唬我，稳着点。我回答：
“我和沈大福基本上没有来往，最多见面点个头。水……刘水打架的事我去打听打
0 V! o- h. a: s! [) A) v3 a听，但昨天晚上的事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我正经上班，根本不做……”
9 }2 a0 G, S5 j) t1 w
　　姓肖的打断我：“我告诉你，少和刘水、沈大福来往，哪天不是让人敲出脑浆
; h. r, M0 {5 X/ v5 P: [$ J7 i- _% P子就是给毙了。”

/ R* F) Q$ G& S　　姓肖的翻看着什么，又说“看你那样，还以为你二十出头呢，不小了，这么大
人了，还在外面打架，搞同性爱……你看看你妈那可怜样，一个单身老太太，刚才
在你们家连气带吓，呜呜直哭。”　　
# I7 m$ d- h, ]+ h, K" ^7 r  s
　　我偷偷松了口气，能看出来，这个姓肖的警察不坏。

　　正说着，有人进来，我回头看，是水水他爸。我正琢磨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却
发现他看到我时也如我妈一样双目圆睁，不，应该是怒发冲冠，他嘴里骂着：“害
0 [) m- ~1 \2 \2 _, E水水到那种地方上班，他被人打得快没气了，老板推个干净，说跟他没关系，你他
/ ^" |& J! b4 s5 h/ t9 i妈个同性爱……”

　　水水爸边骂，边冲到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上来就给我两个大嘴巴子。水
水父母都是工人，都早就下岗，都仍在做其他的工作。水水爸干的是力气活，五十
岁，可有把劲儿了，我只觉得头晕耳鸣，整个脑袋突然大起来，接着鼻血横流。

- U- W+ N8 p5 @1 j: o　　“你他妈干什么！在这里撒野？！先拘你４８小时！”那条子也冲了过来，上
去踹了水水爸一脚，又要拧他的胳膊。我顾不得擦鼻血，连忙挡住姓肖的，抱住他，
# g4 q5 P7 b# U1 C& n9 z) I说：“没事没事，他是我干爸，小时候老教育我，不是真打我，他也是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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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5 o: k: _( B3 X  E1 S' P# _　　所有人都住了手，警察看看我，皱着眉头说：“到水房洗洗去。”
2 R* q) ]9 f/ ]( N" B' D6 [+ q# {% ^
　　等我洗过脸回来，看见水水他爸垂头丧气地站在条子面前，听他教训。姓肖的
5 x; ?/ ]! u8 o1 H( E9 q, f+ f写着什么，又问我：“昨天晚上你们宿舍有几个人？”
* T! P! c: R8 A
　　“五个……不过昨天晚上我没住在宿舍，跟一个人在外面。”
' Z* p' k  z/ }5 o0 a2 g
　　肖警官抬起眼睛看我：“什么人，住哪？”

　　“我根本不熟悉，他领我去秀风路那边，挺黑的，我看不出来……”

6 @$ @: z  O( ]9 i' a6 k　　“男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水水爸一眼，他也正看我，那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难
看到家了。

　　“一个女的。”我回答姓肖的。
　
　　“嫖娼是吧？冲这个我就可以拘你。”

　　“不是不是，网上认识的，就算一夜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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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胡说八道！哪一个女的不认识你，还能把你领到黑屋子里? 是不是秀风大街
' D# o; M) f  E: t' N, s' v" `' Q的那个同性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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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说话，低下头，算是默认。 挺好，肖警官帮我想出个合情合理的地方。

/ U; y, `. J( c　　后来条子让我们签字，然后可以离开。水水爸没看我，只管自己往外走。我叫
住他：“叔，水水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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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 b% G) H7 w0 K% S; I　　水水爸放慢脚步，回答：“他在光明医院外科观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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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危险？不会残吧？”

$ S1 f& i( _! X6 v0 D1 s　　“醒了，就怕有内出血。”

　　我轻轻点头，又问：“是不是天堂鸟老板惹的事让水水扛？”

　　“就是那么回事，他跟那些组织卖淫卖毒品的都认识，怕警察封他的酒吧，影响挣钱。有钱人都坏死了！”

　　“我去跟水水说，别帮他，反正以后不在那里做了。”

　　水水爸停下来，扭过头看我，音调明显友善了些，说：“水水还想着做呢，老
板塞他两万块钱，水水答应帮他瞒了。你去劝劝水水，那种地方不能干，多脏啊，
% ], s9 U* o' B7 h0 l. e6 V: n8 j! @要是学成了同性爱，吸了毒，传染上艾滋病可怎么办啊！”

　　我淡淡一笑，感觉满脸火辣辣地疼，嘴有点打不开。我回答：“我劝他。水水
也是冲那里钱挣得还行，又相对稳定才舍不得。老板平时对他不错，总比原来做那
些提心吊胆的事情好。”
2 ^) C9 H9 Y+ V/ x4 s) s
　　“我们也是怕他出事……水水他妈，冰冰哭了一宿，现在那冰冰还腿软头晕呢
& Z8 T& {* B% T% B1 e" i…”

( j* }1 {- G! ]1 s　　水水爸讲这番话时我想起十一岁那年，我去某同学家，是个乱七八糟的大院子，
  w: l7 c# h! c;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通红，浑身酒气，他笑着对别人说：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子
4 ]0 T: ?5 E: E0 |( x$ T* F9 i弹，他说着还用拇指和食指比划，那么小的子弹，儿子的命就没了，他已经满脸泪
# Y" z) ~" u8 y  E. V流，还笑着又说：让我交一块二的子弹费，便宜啊，才一块两毛钱，我为儿子花
5 e* z5 f0 q, K2 x" Y6 Y的一块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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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因为这件事，无论我妈骂我多难听，甚至小时候用炉钩子打我，我也从没
真的恨过她。

　　我没有对水水爸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点头，表示理解。水水爸看着我的脸，面
: w# [5 r- j3 f带歉疚地接着说：“我刚才也糊涂了，警察说你是同性爱，是你给水水骗进酒吧的
/ u% g# C& N* t& O4 f3 x……其实水水跟我说过你认识那老板，你外面认识人多……”

' F/ P! y" |( h' g" w　　我又一笑，脸更痛，说：“没关系，正好帮我解围，省得警察缠着我。”   

药大男孩

第二十七章
. F* o, [$ U! T9 o

　　从光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中午和水水爸分开后，我第一件事先给
' b  n8 Q4 p& P5 t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什么事情也没有，我要去上班。她说让我马上回家，她有话
问我，我回答不行，晚上再回去。
6 F+ N4 I4 ]9 V/ R, e: h, [
0 W9 ~% l) |3 C3 }7 f' \! B* _　　我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正经吃饭，只在水水那里吃了四根香蕉。不过我不饿，先
借助停着的摩托车的反光镜看看自己的脸是否不那么肿了，真的好了，我妈不仔细
看是看不出来的。水水在医院里骂条子打人成瘾，我也懒得解释。　　
6 k- z1 T$ q" y4 B, O4 V9 s
　　我做在马路崖边，盘算如何应付我妈。编假话绝对不可能，我妈那人，无中生
有、无事生非是她的长项，更何况我这不能自圆其说的谎言，靠，怎么跟她说呢？


  ]% ^# ~+ R6 L; z  \, T! |　　我给阿俊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回家了，说家里有客人，是他两个师兄弟，他们
9 r! z. w, w0 W. e- K刚刚从外面吃饭回来。他很奇怪我现在应该很忙碌，难道今天一个宴会没有？我知
( r) z0 n+ B4 B' ^( y, y道阿俊此时既没时间听我长篇大论地解释，又说话不方便，索性只告诉他有点事，
7 Y- i( g6 w' V, s4 {' g# |3 a不过不急，手机拿好，我过一会有可能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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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骑到家，阿俊给我电话，问我怎么了，我问他：你同事走了。他语气有
3 ^2 @0 y( y6 V( m! \3 [点急，说：“别管他们了，你到底怎么了？”

7 y! c( `8 s; A& Z' T" w$ e& W　　我大概对阿俊说了来龙去脉，我听见阿俊回答：“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你来能干什么。现在这边修路，小车、出租车根本没地方走。”
+ Y' f, Y" u4 ^4 r　　　　
; d& l$ i* `1 y' r　　“傻瓜，不管能干什么我也过去。你先别进家里，在路口等我。”阿俊的语气
不容我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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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N! q2 w　　阿俊三十分钟后赶到，他是坐公交车过来的。我们站在一个拐角商量该怎么对
* B6 S; P. Z$ R1 }我妈说，我听出来，阿俊也没有很好的建议，他只是告诉我一定别吵架，我妈说难
4 w% `9 H" ?1 [听的话我就听着，对她耐心解释，告诉她同性爱和打架吸毒完全不一样。如果我妈
实在难以劝服，就先答应她试着改。这种事情的解释要慢慢来，循序渐进。　　
9 m& k1 n8 u+ V  z9 N
: a& k" Y! m. O5 B. ^; X6 {5 V8 ]  c　　我说：我过去了，阿俊回答：我在这里等你。他突然对我微微笑，我也对他笑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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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z/ D4 J: R　　我妈的反应不是我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她先问我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说请假了。
她问我吃饭了吗，我说不饿。我妈让我坐在沙发上，她坐床上，然后平静地开口：
+ @. r* ~: m/ O6 r“我托一个过去小学里的同事帮你介绍个对象，这个礼拜日你们见见，是农村来的，
可在Ａ市工作了好几年，在发廊里。说是人长得很漂亮，她要求的条件就是家住Ａ
# ~" m0 X: N" M3 B$ L  i市的就行。”

3 S. Y# ?/ W, x6 l4 E2 q　　我不说话。如果回答她不见，我妈会急，可我绝对不会相亲。
7 U4 a4 C: [$ n( g2 Y& L6 c! f
　　我妈有什么话似乎说不出口，半天才说：“……你和女孩子发生过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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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子迟钝，回答不上来，只能低头。　　

　　我妈好象委屈得很，突然哭了，说：“那个混蛋，王八蛋！他的儿子，他不教
% s! V8 N. l  u& P3 G% y育，他当父亲的，他该管的事，他该问的话，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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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沉默。
7 Y) R9 g: Y, V! Z& p4 f
　　我妈停止哭泣：“过去的事情都不说了，第一，见对象，赶紧结婚，越快越好。
# s* Q* d( B0 z) M  p, D第二绝对不能去搞同性爱那种地方，肖警官说什么样的好人到那种地方都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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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H& T8 ^5 d* n0 q
6 Q. t4 z, Y9 M$ \　　我不能反驳，她会发疯，可我更不能答应。我眼睛看着地面，我妈不错眼珠地
1 z3 l6 I" {  _( l3 ?凝视我，僵持了……至少有五分钟。

　　“我不是没给你跪过……你上初二的时候我就在这屋子里给你下跪，不让你成
天带着刀，怕你再让人砍得那一条裤腿上全是血，我死的心思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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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流的眼泪打动不了我，我可能是早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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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给你跪下，就求你答应我这两条……”她说着真的要下跪。
* Z1 X8 {2 X! v: m' F) x, i* T
/ J; h5 h6 w# ^8 ]$ G0 W) X　　“闹他妈什么！”我大吼一声。我发现自己虽然没有一滴眼泪，却比哭还不舒
服，只想骂人。

　　我妈停止动作，呆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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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3 M4 H* Q' a( G　　我想起阿俊的话，尽量稳定情绪，很艰难地对我妈开口：“你是不了解这种事，
% h/ c# b% e3 s/ N/ R警察更是胡说八道。这和打架完全不一样，而且这里很多人都是念书很多的，还有
留过学的，在外面很有地位的人……”
1 c# C1 t0 v% v: o) [
　　“哼”我妈冷笑：“我怎么没看见过呢，听都没听说过！你唬我念书少，没留
; p( ~2 P4 J4 y! o7 Q+ Q( ]过学，没地位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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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那些孩子能干这些事？你还往脸上贴金呢……你跟那些孩子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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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不能比的，跟您实话说了吧……”我热血上涌，情绪激动，鼓起勇气
继续讲：“我现在有一个关系很好的，他是……外企里的经理，硕士毕业，还进
7 i" H9 d! K% c% ?5 L  U9 `修在职博士，发表过许多文章，对我特别真心……”

　　我妈斜眼瞧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要脸！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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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我笑了，对我妈冷冷地说道：“薛姨也知道，我早就对她说了。她了解我，
也能理解我，还说现在这社会讲究多元化……”

　　我妈仇恨地目光让我自动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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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D' A0 z9 ?" y　　“薛萍对你好？她了解你？你就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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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9 K* Y; |9 S$ a5 y( o　　我妈嚎啕大哭。我立刻明白了不该说薛姨，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只能听我
妈倾诉：“我对你不好？我对你不好！从我和他一离婚，多少热心人给我介绍，厂
长，经理，什么条件好的都有，我觉得哪个都不合适……我不了解你……我太了解
你了！你表面上不争论，小事上随和，可骨子里强死了；心里对人再好，嘴巴一点
也不服软；好象大大剌剌地满不在乎，心思重着呢。我要是再婚，你跟继父怎么相处，
& o  _. X9 r% H, v那还不更往外跑，象有些小孩，才十几岁，还不懂得什么叫害怕呢，就给判１０年
4 ]# L8 t( D: R( W  W2 M/ D* u２０年或者干脆枪毙了！我牺牲我这辈子，就为了你的一生，我对你还不如她薛萍
) l$ v3 o% [+ o4 h, g* c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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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白活啊！我白活……”我妈哭诉着开始抓自己头发，打自己的耳光。我冲
% m& W* A  Q; `' I0 ?  p# ], ]过去，一把抱住她，死死地束缚住她，直到她不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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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w6 F: k5 B$ W5 c　　我妈不发疯了，也不看我，就那么傻傻地坐着，嘴里念叨：走吧，搞你的同性
恋去。无论我对她说什么，解释什么，我妈就这句：滚吧，搞你的同性爱去。我无
/ o8 i: i, S. i2 F计可施，又心里发慌，只得退出屋子，在外面拨了阿俊的电话，阿俊听我大概讲了
两句，他打断我，说：“给你爸或者你舅舅打电话，让他们陪陪你妈。”
  y$ a% p9 w( U2 y
! c8 T, x  [% A$ p. f1 K! r: d　　“我舅舅们不知道这事，我妈爱面子，我怕更她受刺激。可我爸和我妈多少年
- k0 I4 Z) R4 ^+ X4 O不说话了。”　
2 i, S3 C; m; {! G  m' F5 L* D
　　“让你爸过来，快点，你别离开你妈，千万别让她出事。”我第一次听到阿俊
以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话。
5 f/ x4 C* D4 M& t
　　我给我爸打过电话，又进屋去，我妈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坐着，一动不动。屋子
里静得吓人，我想听到我妈说话或者一声长叹，可都没有。
/ l( F  i7 @* a" h
' W. _7 v5 y; @2 Z" q% [9 J' Q　　我爸终于来了，我为他开门，他用倦怠和烦躁的目光看我，然后进屋，他对我
说，你先出去吧。
+ O; ~% S$ r) ?+ t/ m% w$ h: S
3 g6 E7 c. J4 B& @  J$ }3 \　　我走出房子，来到大街上，想看看阿俊坐在什么地方等我。周航，他叫我。阿
俊依然站在拐角的黑暗里。我走过去，看见阿俊搓手，天冷了，他在外面站了这么
久。　　　
0 k/ M) [6 P+ S/ Q
; J5 V% a. H8 h6 s. u　　我们注视对方，什么话也没说。

( y# J  R2 F, C3 f  A　　阿俊笑了：“没关系，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 @% B- W. g! C/ c( O　　“废话，我比你高，我顶着。”我也笑了。

% Q) e, N  t1 }* U! S; I) ~" K　　“多得是比你高的……”

　　我们并排靠住墙站着，阿俊问我跟我妈具体说了什么，我只回答我妈让我找对
3 ?6 {* I' h' |' _4 W象结婚，骂我不要脸，其他的我也不想对阿俊细说。

0 q  R/ D3 f; `  e( {　　站了有二十分钟，我说我过去听听，看我妈好些了没有。我让阿俊先回去，站
0 a: i) _/ x: B2 e, O2 ?在外面太冷了，阿俊回答：怎么可能回去，你快去吧。

# L1 r7 ]% _+ \  {8 d4 V# b2 L　　我来到屋子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门虚掩着，是我爸在讲话，我能听得
一清二楚：“……薛萍劝我，根本没必要管他，二十好几的人了，不知道是非好坏，
8 m! N! }+ q  v# N# R' x值得跟他生气吗？搞得关系这么僵，他把你当仇人恨。如今这种事情警察不抓，咱
2 q+ t! I& K4 K0 g们就跟他说体谅他、理解他、让他高兴，咱们总有个生病的那天，到时候躺在床上
' k+ p8 _& y) O" e7 J. H# E" A% ], u他还能给你倒杯水，擦个身，还觉得你对他挺好。何乐而不为呢？有些孩子值得大
# N! x/ \1 Y- D- G* v人操心，有些孩子不值得。薛萍这话说得我茅塞顿开，五十几岁了到现在刚刚明白，
咱们永远是为他好做恶人，结果是不得好报……”

. {* H0 v2 N6 R, h' S　　“太寒心了……对他好，没用啊，我就是个傻子。”我妈说话的音调很低，也
$ p" h2 ~$ a/ C, D6 D7 ^非常缓慢，好象自言自语：“今天我才看出来，周航很自私的，他就是个烂泥扶不
, C+ f( U2 {4 W% F; L0 W, ~上墙，我做的这些事真不值得，太蠢了……”
　　
　　外面或许比较冷，可远没冷到彻骨的程度，然而我觉得浑身冰得发僵。我回到
阿俊身边，阿俊依然靠墙而站，他低着头，好象在沉思，根本没注意到我。

　　阿俊终于抬头，“怎么样？”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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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我语气如常地回答：“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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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你妈说要回饭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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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M; J# \4 q/ e. G  \　　“用不着说。”

　　“周航，你爸过一会肯定要走，要不你今天晚上住家里，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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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着，呆望住阿俊。阿俊本来不帅，一旦带出愁苦状，真是难看死了。我收
回目光，从兜里掏出烟，点燃。我靠住墙，觉得肚子有点疼，可能是胃太空，我今
7 C: k/ H' h* @3 G' ^7 D( B天只吃了四根香蕉。我蹲下来，索性坐在地上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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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蹲在我旁边，我听到他轻轻叹气，又说：“你刚才说得太急了，应该含糊
地承认，你妈就容易接受……”

　　“回不回去？我肚子饿了……”我打断阿俊。

　　“我真的认为你今晚应该在家里，你不怕她出意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理
4 \" d. {( H( H) Z; ?( J智点。”

; s! m# u0 t1 Y4 O2 P　　“你回去吧。”我冷淡地说，狠狠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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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没再说话，他也坐在地上。有人从我们前面走过，因为天黑，能见度太差，
他们伸长脖子看我们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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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知道这两个男人为什么坐在地上发呆？他们是酒足饭饱地回家呢，还是刚
忙碌完要与家人、亲人、爱人团聚？我肯定他们不会记住今天。日子嘛，就这么每
$ q- R( a' a/ {5 G0 K/ @天稀里糊涂地过去，好象原来的我，在急匆匆赶路时，偶尔看到一个或者两个甚至
三个神态怪异的人，我早忘记那是几月几号，可当时的他们正体验着人生的劫难或
者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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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3 ~. o1 X5 C0 D　　抬头望去是一面墙，转过头看看，是街道，远处什么也没有。我们家住的这个
区是洼地，而我又坐在地上，怎么能看到远处呢，瞪高才可远望。近处是一地的垃
圾，果皮纸屑，烟头痰渍，看着令人恶心。为什么印象中我家旁边的这条街道是干
净整洁美丽的地方，现在如此不堪。可能因为我从前是站着看它，从没有蹲下或者
2 @& L, @% u4 e; h7 z* G) D坐下来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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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烟头弹得老远，为这条肮脏丑陋的街道添砖加瓦。记得上初中一年纪时和
水水小魏比赛，看谁的弹功最好。那个时候我们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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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坐得靠我很近，他悄悄地抓我的手。我所有的感觉就是累、饿和冷，于是
1 j" x) {6 u2 J我靠在阿俊肩膀上，闭起眼睛。很好，很舒服。都他妈是假的，好在阿俊是真的。
- g7 V* c) h" \2 j2 x) n' G我想起一个词：相依为命。

　　“对了，今天在派出所里警察有没有问你现在住什么地方？”阿俊开口。

　　“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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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出我了？”

1 e2 b, R+ N; s9 k* r　　“说了……卢俊杰，Ａ大生物系副教授”我疲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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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笑了，说：“我不信。”

  P3 g: p$ g6 f　　“爱信不信。”我说，仍靠在他肩头。

7 A. n; T. N4 S' M  T　　“没关系，说了更好，我也装够了，累死我，弄得自己整天跟花痴、色狼似的。”
阿俊依然笑着，就是笑得有点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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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奸笑。阿俊伸长手捏我的脸，我感觉疼，连忙避开他，阿俊看着我说：“你
4 g7 Z* E, y9 C+ p# V" T+ [9 M昨天晚上睡姿不好吧，脸睡得有点肿。”　　

0 F: R" |6 Z2 Y( U　　我微微笑笑，告诉阿俊是被水水爸打的，然后我又重复了薛萍对我爸讲话的内
2 q# |# f7 T: Y* X( A容，本以为能说会道地阿俊要发表什么感慨，他先是不说话，眼睛望着前面的墙壁，
然后转过头，凝视我片刻后，他要和我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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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T6 r; Y+ I0 \　　亲了一下，我避开他，说：“我肚子饿着呢，有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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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M* O- v: {: b7 b　　“你晚上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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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天都没吃饭。”
; C( W/ a) D+ t4 N' B! J　
- i6 V5 r3 R; b: w8 T! x) B$ ?　　“走！”阿俊说着站起来，拉我的手：“先吃饭，吃完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5 @0 w5 P2 Z, p2 t+ o% P' n* J. Q　　“你拉我的手，小心碰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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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XX碰就碰了。”阿俊笑着骂。
   

药大男孩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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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苹果，阿俊枕着我大腿躺着。阿俊看着我说：“你
带耳环不好，还是耳钉好一点。”

) U3 ~: h. A. P7 v4 f; h　　“耳环怎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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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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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Q5 [$ `; b# \- Z　　“得了吧，钱刚说小得都看不见，怎么明显了？”我对阿俊的话不以为然，咬
4 [/ C4 P7 \/ f# E( P5 S* w一大口苹果。

　　“为什么突然想起穿耳洞？”阿俊笑问。

　　“早就想，以前是没机会，上班不让带，回家里我妈看见肯定骂。你不喜欢？”
我看着阿俊问。

% X% ~, G" I& T: x　　阿俊微笑着看我，摇头，说：“我觉得那些是十几岁小孩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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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来俏。”我瞪阿俊一眼，继续吃苹果。

$ g0 U" O5 G* ]# \+ ~　　“我发现你耳垂很小，硬硬的……”阿俊伸手摸我的耳朵。他还没完没了了，
7 W4 g! U# ^4 e+ ~& n* }和我的左耳故意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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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阿俊的头扶起来，然后站起身到浴室洗手。手机响，阿俊冲我喊：“你的
$ c. [8 @2 d# i+ x4 ?+ @* Z电话。”

　　我正尿尿，对阿俊说：“帮我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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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V  i% L7 s. L! @9 Y/ m　　阿俊好象没有立刻接听，电话又响了两声。阿俊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我是绝对
不接听的，所以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听电话铃响个不停，干脆把电话拔了。后果
是有一次我忘记安上，某个不知道阿俊手机的人以为阿俊到月球上出差了。还有就
是我上网，阿俊上班，阿俊妈妈觉得不对，阿俊很气愤地对他妈说：肯定有人盗用
3 ^* C! j6 a! ^电话线，查还查不出来。这些偷偷摸摸，无奈又可笑的事情令我和阿俊觉得生活很
有意思。

, C1 l% e" P8 B; N  d, \0 O　　我听到阿俊说：“喂……噢，我不是周航……您稍等……”阿俊跑着将电话塞
到我手里，冲我很低声地说：好象是你妈。

　　我接过电话，听到我妈冷淡地问：“明天是星期二，你回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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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 D; D3 m" H- v% w+ g　　“我现在休礼拜六和礼拜一了。”

/ o# L9 _4 K# k* `　　“什么时候改的？你也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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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礼拜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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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没立刻说话，停顿片刻，问：“礼拜六你回来吗？”

　　“……看情况吧。”　　　　　　　　

9 B9 o% r' }# T0 P2 b　　“……那就随你吧。”我妈这句话听着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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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后，阿俊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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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让我回去呗。”

　　“你有两个星期没回去了吧？我劝你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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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回答阿俊，想起两个星期前我回家时，我妈那张冷脸。她对我说以后再也
不做恶人了，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违法犯罪就行。我当时非常想听我妈
说我是个小王八蛋，想听她说搞同性爱不好这种话，偏偏她一句没说。

　　阿俊接着又说：“你妈这是态度软化了，是个好机会，你趁热打铁，跟她的关
系就能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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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s. _( ]3 T! `' D　　“你别说，薛萍那些话还真管用。”我说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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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4 O* P) T4 }' d$ D- h& N$ j# E　　阿俊听着也笑了，只不过笑容里有嘲讽、无奈和一点苦涩。

# V" V5 N: L9 u/ `& s6 C# `　　“对了，我这周六回家。”阿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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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m. X0 U, ^8 d8 c; `　　“我星期六休息！”我提醒阿俊。

3 _0 k% U4 ~$ e: b) z0 s. P( B! N　　“已经和家里说好的，你休息的时间是这个星期刚刚改的，我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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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4 {5 a) d1 J4 Y4 |　　“你跟家里说星期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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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别改来改去的。”

　　“你又去相亲是吧？”我不满地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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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6 R4 t& Y& P" l7 D" m　　“还是上次见的那个，总得见两三面再说不满意，否则也太假了。”

; I. P; ?% {- q6 V% t: |, |4 ?" ]- W　　我沉默。想起阿俊邀请我去他家时，我们坐在鼓楼旁边的台子上，他说的一句
话：“每一分钟都想和你在一起。”　　　　
　　　　　　
　　阿俊上前抱住我的腰，笑着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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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了！”我笑着恶狠狠地回答。

) ^+ l" H9 l" i$ f8 b- _9 C　　“乖，好老公不生气……”他先发嗲，然后又说：“我星期五下午就走，争取
$ C0 j/ L4 l( k4 y2 L) g/ a星期六中午赶回来。你正好回家看看你妈。”

( e  x! z0 ?, p/ m; _　　我看着阿俊问：“你跟家里老这么拖着，你说你能拖多久？”

　　“能拖多久拖多久。”阿俊说着松开环着我腰的手，坐在沙发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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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拖不动的时候吧？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阿俊没回答，弯下腰，去够桌子上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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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你结婚，我去蕙城给你帮忙。宴席上的酒我至少帮你摆平一半。”我
笑着对阿俊说。

　　阿俊手里拿个红苹果，看着我，低声问：“你不在乎？”

2 m3 C/ v# u1 V0 y2 J- p　　“在乎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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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Q6 M! e! M1 }　　阿俊的目光有点冷，说：“你不在乎我和别人结婚？”

　　“那就好比历史的车轮，我挡也挡不住啊。”我微笑着答。　　

% P0 D% \7 A* I0 ^; }! V2 |　　阿俊冷笑，说：“结了婚，不管是哪个人肯定要搬Ａ市住，现在这房子就是她
的家，我们再也不能每天住在一起，连见面都困难，这些你都不在乎？”

4 ^" w" V- B. z3 W　　阿俊很会形容未来的前景，说得我心里不舒服。

　　大概我的脸色挺难看，阿俊很温柔地叫了一声：“傻瓜！”他叹口气继续说：
“……我一直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很多办法是可以想的，就要看是否到那一步，
- I# c; Z5 s. K将能想到的出路比较再优化……我这个专业很吃香，出路也多，就算离开Ａ大离开
Ａ市，我也绝对能找到工作，只不过是哪份差事挣得多有前途的问题。”阿俊说到
最后表情里带点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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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6 Q# j" ?- s' D0 L( \　　我本想告诉阿俊他说的比鸟叫还好听，又怕我的玩笑让阿俊误会为我不信任他，
; I& V8 Q: b6 b只好对阿俊笑笑。

　　阿俊笑着爬到沙发里，凑得很近地对我说：“你还是去上学好不好？你不是总
说有便宜就要占嘛，这么大便宜你不占？那天和成教的寒奇吃饭，我探了探口气，
没问题，几千块钱绝对可以搞定。”

3 b  Q% ^9 G, w  a4 Q. j" M- b- i　　“你把我弄到Ａ大上课多明显啊，别人不怀疑你？”

) U3 w3 E' k1 O6 W　　“傻瓜，我弄进Ａ大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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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都是你老公？你这淫乱的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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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4 h9 k9 Z　　“讨厌死了！！”阿俊骚劲儿又上来了，在我怀里乱拱。阿俊说这两年中他每
4 g0 Z' q3 @; D0 @" w年都会把某些考生的考号塞给负责招生的一个熟人，只要够了省重点的分数线，志
3 D% Q' a/ A5 |( Z" ]8 @愿根本没填Ａ大都能给招进来。那个人从学生家长手里至少得五千块钱，阿俊自己
8 [/ |5 J8 N5 X1 T$ }' i也拿钱，但更重要的是获得有用的人情。

　　我告诉阿俊：上学的事情我再想想。阿俊又很正色地说每天上班讲课，做试验
或者写文章都还好，最累的是装腔作势地应付人际关系，特别还要掩饰自己。就连
和我一起出门时还要多双眼睛多一副耳朵，Ａ市还是不够大。阿俊说和我在家里时
他精神上非常非常放松，他希望我别给他不必要的压力。　
　　　
1 @  r/ \6 S; Y+ ^　　我不太明白阿俊说的不必要的压力是指我不喜欢他相亲，还是我不在乎他结婚，
* }: U2 f. Y1 p& a% n1 W$ K% x$ U或者我无意中逼迫他去设想将来。我没再问阿俊，问了不就等于又给他压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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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拜四我发了工资。所以星期五早上我和阿俊一起起床，商店一开门我就进去。
0 h( C# P" l8 ^: T- _$ l1 U在白金首饰柜台，我看见一副非常小的耳钉，我说我想买一只，服务小姐说不行，
只卖一副，于是我买下来。我又看见琳琅满目的围巾手套帽子等为冬天预备的装束。
( V6 `; c' Q+ B去年好象阿俊说他围巾有点扎脖子，我问导购小姐这羊绒围巾这么贵，是真的还是
假的，小姐说这么大商场哪敢卖假的，那还不罚死。于是我买下两条，条纹一样但
1 t( C9 |. C# x5 o颜色不同的。后来我还买了一副很厚的手套和帽子，给我妈练剑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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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下班我直接回家，我妈很惊讶。我将手套和帽子递给她，她有点尴尬却是
" t7 n$ t- i* X9 Y感激地笑笑，没说这东西太贵、不好之类的话，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们相对
7 x$ z7 N5 Z6 C& k$ R6 I% p7 t7 o无言，于是我要回我的屋子睡觉，我妈叫住我：“周航……你现在还住宿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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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d) ]9 M1 F　　“没有。”

7 Z8 Y8 c0 `7 f2 \+ Y4 M5 a1 }　　“……你住那个人家？”我妈语气温和，目光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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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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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我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他吗？”

　　“对。”我很想冲我妈笑笑，但看她的表情一点也不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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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 f: Q1 f. C　　“他家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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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买的房子。”

# d) [2 k$ ]; X$ z3 u　　“在哪买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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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详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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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那里的房子很贵，那你……住得条件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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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又想对我妈笑笑，但她依然没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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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E0 U5 M$ M9 n; [　　“他在什么外企啊？”

　　“做生物研究的……”我觉得这个谎话还是有必要编。　　

　　我妈不问了，她似乎在想什么，又说：“你以后把回来的时间固定下来，是礼
' t2 E- N9 e( n1 B0 T! ?0 A拜一或者礼拜六，省得我傻等你。”
; w0 z: B% Y$ o( T5 `3 y
/ b) o2 ^# M. f6 W　　“星期一吧，星期一我上午过来，星期二直接去上班。”

　　我妈这次真的不再说话了，我有点希望她多问两句关于阿俊的的内容，可她没
* `  w4 J3 |" T* U, E: Q  H2 h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