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向左看往右走》 BY 筱禾 【完结】（北京故事作者的又一力作）

药大男孩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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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O6 K& ?1 {　　初三一上班我就去后勤部和人事部申请床位，他们给我的回答是现在没有空位，
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通知我。我想起来了，按酒店规定，我这种家在Ａ市的很难申
请到床位，除非有特殊情况。从前我有“特殊”情况，就是雯姐，在饭店里有任何
办不成的事情我都可以求姐帮忙。如今不一样了。阿俊曾劝我说朝中有人好做官，
4 M" j1 _, R3 _& @5 ~$ N上面有人好办事，我讥笑他有野心往上爬的人才这么想。看来阿俊说的也不是全错。
如果我现在求赵雯，我猜她９５％会帮我，但我１００％不会求她。
　　
　　我妈和许老师旅游归来。我妈兴奋地给我讲他们游历的美景，看他们拍摄的效果与阿俊的照片相比简直没法看的照片。我告诉我妈最近可能住家里，我妈吃了
一惊。

' a# {5 A# D' g, h  `2 Y　　“你们不在一起了？”听得出我妈虽然惊讶但并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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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瞟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许老师，我立刻感觉到和我妈说两句正经话都不方
' J. @* {- C* E, k! i$ C/ Q便。我回了句：临时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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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j  k# \6 p7 g  d, d　　从我妈屋子出来，我决定出去，能晚回来尽量晚回来，我坚决不和那些傻逼打
牌，就只有去天堂鸟了。

　　很高兴钱刚从湖南回来了，看来给憋得够呛，一到Ａ市就钻进天堂鸟，于是我
* _# T/ {, C3 R9 P+ I. T和水水、钱刚在闲聊。我告诉他们我和阿俊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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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8 o, W" H3 c; \* p1 r$ `　　水水立刻说：“早就知道你们俩没戏唱，我还奇怪呢你们怎么还在一起。”

, n% g( h. e$ ~4 _) \　　钱刚先看看我，吃了个薯条，什么也不说。

　　“水水，那五千块钱都是卢俊杰的，我现在和他分了，你要是手头宽裕了先还
9 M- k7 ]; g2 e. X5 }' R) s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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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追债公司做了，年都没过完呢，见面就要钱。”水水不满地瞪我：“我
现在哪有钱，看看，连烟都抽最便宜的。”

% O$ M! Y5 o# V1 _5 W　　“对了，你不是给卢俊杰６０００块钱嘛，要回来没有？”钱刚问我。

　　“分手是我提的，要什么要。”我没精打采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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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提分手没关系，钱该要还得要。”

' w% T* R0 X6 O; V; E　　我懒得和钱刚争论，一想到阿俊去我家找我说的那番话，那模样，别说六千，
就是六万我也要不出口。

　　“也行，就当这钱是你帮水水还债，周航晋升小债主了。”钱刚逗我：“你为
什么一定要分？”钱刚又问。

) A/ E3 _9 M, Z! `0 D　　我大概讲了事情的前前后后，钱刚立刻说如果是他就和阿俊一起回蕙城，演戏
就演戏，同志们一天到晚那么多时间都在演戏，表演的功夫个个超一流。只要两个
人在一起自己快乐，比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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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y9 d+ |! _" G6 d# a: @! V. Z$ c　　“分就分了，周航还愁找不到好的，咱们帮他介绍一个。”水水对钱刚说。

　　钱刚的反应是皮笑肉不笑地那么呲了呲牙：“我心疼你们家小卢。”钱刚在和
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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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上他了吧？”　我也和钱刚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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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5 G( x9 ?& j$ @' ?/ i　　钱刚很坚定地撇嘴，摇头，说：“我是可惜小卢挺好一个人。”　　

! {- Y# \+ d4 H' k0 Z& _# w$ z　　“好不好的他又没对你好。”水水不屑地回答。

　　“你不懂吧，看人是好是坏不能光看他对你怎么样，还要看他对别人怎么样。
# l4 f1 _! y5 H只对你好，对别人都不好的多半不是好人。卢俊杰对别人都不错，就是委屈咱周航
了。”钱刚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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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给我一条建议：赶紧认识个新的Ｂ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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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一个星期没看见阿俊了，我曾在他上班的时候回去拿了些衣服，其他的等
; q  |$ n! S+ n+ h& J分到宿舍再取。阿俊打过两次电话，一次问我想不想去看冰上舞蹈，美国某冰舞表
演团在Ａ市巡回演出，我说我有其他事情。还有一次他问我好不好，现在住哪里，
我回答住家里。　　　　

% X) s) @7 \# [4 i, U　　星期五晚上，我在网吧里消磨时间，我非常不想回我妈那里。每天凌晨我都清
清楚楚地听到隔壁的动静，说话声，打喷嚏声，老年男性夸张的咳嗽声也就罢了，
许老师往尿盆里撒尿的动静真他妈大，我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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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请床位的事说是要等几个月，我想在外面租房，手头比较紧，又一分钱存款
9 J/ t' Y  j" o$ F没有。我后悔给我妈和阿俊的那些钱，可我绝对不会向他们往回要。我犹豫了一个
晚上，然后出了网吧，给阿俊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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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2 {! Z  S　　“喂……”阿俊的声音听着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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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l- w+ z! Z　　“我，你没睡觉呢？……”

. l' V2 l! y7 f1 J  y- I+ H; @- z& H　　“……我操……真没想到……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阿俊的语气我拿不
/ t) C. @% j' N: `* `  M准，挺亲切的，有不满，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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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j  [2 z" f. f6 o; ?: z　　“我想求你点事。”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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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g; U; k: {( R　　“跟我还客气，你说。”阿俊应该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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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_8 f+ l, x) M+ l) ^　　“我想先在你那里住一阵，等我拿到床位或者租到房子再搬出来。”我虽然说
2 _+ O: V3 K' c$ C: S1 [得理直气壮，可觉得够没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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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z5 B! E! R3 k. V% X4 O3 O1 {　　阿俊没立刻回答，迟疑了片刻，他问：“你现在过来？”

- i/ w4 Q1 e% c; q4 G( q1 I　　“你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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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X0 O, O5 s2 L2 N% c% Q, @! v　　“我有什么不方便，要不要我接……嗨，我忘了。你快过来吧，我等你。”阿
: n3 D, X2 c5 p* X5 V5 i  V俊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1 M( c9 }; e# H　　我叫了出租到阿俊那，上楼，钥匙才插进锁里，阿俊为我打开门。几天不见，
/ Z! K0 P  r! K! m2 K看阿俊有点不习惯。我一眼能看出来阿俊刚刚洗过脸，头发也很整齐，但他的脸越
来越长，更象小老头了。

  }9 {5 I- ^2 E1 ]: A　　可能我有点发傻，阿俊微微笑着说：“进来啊，怕我收你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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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你对我先奸后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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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回答让阿俊笑得很自然，嘴角两侧凸显几道明显的皱纹，阿俊瘦得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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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还和从前一样，干干净净的。我的东西也和从前一样放在那里。我来到浴
5 l' X3 P* C' z3 o室和厨房，才发现到处都脏，还没这么脏过。由此猜测，我进屋之前这个家不会象
8 G8 V  G8 ~: k9 g- }现在这样整齐。

+ J: \5 X1 Y$ M; f/ i% D; I　　“小孙没来打扫过房间？”我问阿俊。小孙是小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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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春节嘛。”阿俊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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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 @; Z+ g. ~0 `, s5 u# h　　“她早该回来了。”

　　“我忙得懒得和她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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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p# o$ q* M% A　　“Ａ大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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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R* U, @5 Z9 u% `　　“不开学我也要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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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得一点了还不睡觉。”我笑着说。

　　“晚睡晚起，明天是礼拜六。”

0 i$ x- ]6 E+ W& _) C　　我和阿俊一人坐一个沙发，我咬苹果的声音很大，气氛有些尴尬。

　　“你头发长了……”阿俊打量着我和颜悦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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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问：“我刚才在楼下怎么没看见你的车？”

　　“送去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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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3 v' D1 ^7 T　　“怎么了？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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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R+ _! J6 q; @1 h　　“碰了一下，不太严重。”阿俊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心里实在别扭。　　　

　　阿俊给我讲了事情经过，我听懂了，都是阿俊的责任，他强行换道右拐。阿俊
& @) E6 x# w; }5 z; \" ~平时开车比较小心。不容我多想什么，阿俊问我：“今晚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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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u; y3 z) E0 G1 v7 l0 M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然后我们都笑了。

; }5 t! d3 G  Z7 g3 H　　那天晚上，我主动抱着阿俊。抱住阿俊并不令我有冲动，我问阿俊要不要做，
他反问我想不想。我说你若想咱们就做，阿俊说你不想就算了。我们对待做爱的问
4 B& Q, z: i! `' j题的上都客客气气，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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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大男孩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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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上班时，忙着好几件私事。先是找经理谈话，请他帮我向人事部要宿舍。
虽然求人是我最发怵的事情，但又不得不去做。接着我找同事借钱，告诉他们我要
租房，可偏偏和我关系好的都穷，又是在发薪水前夕。我知道钱刚近来手头宽裕，
, Z/ C1 d7 R3 I' A他老婆虽然手紧，可对钱刚挺好。但向钱刚借钱还不如对他说割他两斤肉呢。突然
0 {4 R5 J% g: r想到大雨说过：外国人之间多好的关系都不相互借钱，可见钱刚是向洋人学习，还
学一半，只进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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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c; c+ g8 B9 s3 G3 i  Y' f　　我在网吧里时劝自己：回阿俊那里住几天没什么，我们还是朋友，他不骗我，
" v3 v# [- b* j7 E! s! d" U从没对我翻脸。但住了几天，感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不作
为爱人呢别扭得要死，亲热呢又没有兴趣。而且除了不再动手动脚，撒娇耍赖，阿
俊对我和从前完全一样，他还商量着五一去旅游的事情，我说我根本没申请休假呢，
阿俊若无其事地对我说：你赶快申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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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0 ^! q) Z0 v　　工休时，老广和别人胡扯，关于食疗是最健康和有效的治病良方。老广有钱，
也能借我钱，但我不会向他借，因为老广把我当恩人，挺敬畏我的。我没把他当患
/ J* Z( K) J  R) T难的朋友，也不想改变他对我的态度。听他们聊天，我突然想到问老广做什么汤可
3 T1 B' g6 z& v9 p6 E以帮助安神和睡眠，另外能够长肉，老广反问我是给男的用还是女的用，老的还是
! e8 ]0 Q# I" j5 F, I少的，我说我一哥们因为绝食刚从里面放出来。老广对我说晚上回家前连汤带食谱
一起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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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p0 d! X1 S- O　　下班后，我回到阿俊那里，将汤放在桌子上。阿俊不看电脑了，凑过来，问：
这是什么。

. ?6 m$ q, M* n& F9 D/ u/ Y5 z　　“老广给的，我喝这个上火，估计对你正合适。”。

7 s7 g* b& z' E+ O　　阿俊闻着汤的味道，说不错，然后找来两个汤匙，让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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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7 j; l( V( t　　“不能这么喝！”我连忙阻止正要喝汤的阿俊：“你拿个碗倒出来，剩下的明
2 R& Q" a% q! Y$ K0 F4 T天喝，一次不能喝太多，这至少够你喝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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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傻笑一下，又去找碗。

  g6 d9 S  S! m, A9 |" ]) S% {　　手机响，是水水打来的，他说又帮我问到两处房子，我一听价格太贵了，我借
, K1 ^5 K7 R/ d* t的这几个钱连一个月房租都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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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离五湖饭店近的，价格都贵，你们家那一片便宜，你去那边试试。”水
. n7 L& W3 i" n3 d4 t3 ]" j水给我建议。

　　阿俊一边喝汤，一边不时抬头看我，听我讲电话。我挂了电话，阿俊面色阴沉
地开口：“你不用去外面租房子，分到宿舍再搬出去也行。……和我住一起就这么
难受？”阿俊问到最后那句话时自嘲地笑了。　　　　

1 Z- ]! d: t) ?% d　　我想说怕我把持不住自己，把你强奸了，可那明显是表示亲近，我不想阿俊误
) H$ s- |0 z; G会。其他的回答我又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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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电视，阿俊问我想不想上网，他把电脑让给我，我说不用。过去我们曾因
为抢电脑打架，阿俊说准备买个笔记本，以后我们俩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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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看得快睡着了，似乎阿俊还在忙什么。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到老广
: z5 W, O% \/ i# p! f* F4 p; k3 u那汤疗效可真够慢的。睡梦中阿俊抱我，我睁开眼睛，阿俊正凝视我。

2 j" J' o4 v0 D7 N+ H, ]　　“你要做啊？”我迷糊着问一句。
　　
6 b4 w5 V# d2 }8 b! R! ~7 U　　阿俊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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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伸到阿俊的短裤里，手却被阿俊一把攥住拿了出来。他抱住我说：“我
6 Y/ H; e, h* [4 h知道咱们俩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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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1 z* o! s  m. J: V( h　　我不明白阿俊又受什么刺激了，不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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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突然亲我一下，然后回身在床头柜上拿了一张纸，笑着问：“和你拿回来
的汤用料一样，是不是你为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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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7 j. q) g& l7 [/ m6 v2 F　　我看清楚了，是写着煲汤的方法和用料的纸头，我回来后可能将它和钱包钥匙
. E5 i- D! ~& L# d6 @; U扔在一起，什么时候让阿俊找到的？

, d# @/ U/ N% l$ R　　“老广写的。”我说着挣脱开阿俊的搂抱，坐起来。看阿俊这么兴奋，估计不
2 D  L! U' S8 A) M* w4 c会让我好睡，只得找烟和打火机。

　　“傻瓜……”阿俊也坐起来，笑着那么叫我，我转过头看他。

　　“咱们以后好好地在一起，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最重要的咱们有感情。我知
- _9 x$ L$ N; V! F6 n( A3 A: r( e道你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对我是真心实意……”　　　　

! r  X5 n( k* b9 @$ e2 _1 s0 w9 h9 R　　阿俊对我的夸奖如果放在从前我会很高兴，因为高兴而更加喜欢他。可现在听
6 z" M( o! W; e* {来只令我尴尬，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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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咱们俩很多地方非常象，家境都很相似，唯一的差别是我父母关系一直
很好……”阿俊三更半夜情绪高昂，看来是要长篇大论了：“我爸自己开厂之前家
4 ]7 F7 l7 l  T  Y5 l/ ^) C0 l% J/ P里非常穷，我妈有慢性气管炎，日子过得拮据。还记得小学二年级时，晚上看见他
4 L) o$ s2 Z1 J% j9 @们数毛票，然后我爸笑着说：过不到月底了，你们两个把零花钱贡献出来，有钱了
, l8 s+ a, F9 s, u还你们利息。然后我和我哥一起帮他们数钱，当时觉得能给家里帮忙很开心。第二
$ q) H+ w; L7 K7 g- E% b6 J( p9 K$ c: K天上学，碰到我妈单位的同事，他给我们一个信封，说是我妈报销回来的药费。我
  W  M# s7 P) x1 [和我哥学也不上了，飞奔回家，把钱给我父母，四个人高兴坏了。”阿俊的手放在
% G% _% W" K5 y. R我的大腿上笑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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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E- n8 K0 ?- @3 n! J　　“不过自己开厂之后总看他们犯愁，这些事情他们并不隐瞒我和我哥。我爸曾
, q6 H+ k8 h$ r( o; W被警察叫去过，我哥和我又急又怕，坐在派出所门口等他，他出来后带着全家到外
5 a4 ~5 I- M( r9 o( d! \& h6 @* g面吃了顿饭，叫的都是很贵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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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i8 {4 B1 j　　“有一次他们被罚得借了不少债，厂子快维持不了了。我爸真着急，我妈说小
孩聪明听话，老人健康，他们自己没得癌症，其他的都不用怕。我父母也吵架，因
' M: c0 g! K1 d  p8 k为生意、钱、亲属关系，还为我哥发生矛盾。记得因为我哥学习一般，分数总让人
提心吊胆，我爸打了他，我妈非常生气，我爸向我妈承认他做得不对，而生意的事
- s7 p) S# \- d& [情我妈不再理会，她专心在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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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感情好，相互体谅，其他的困难都能克服。”
阿俊做结论性陈述。

  h# `$ D* }0 {% l% x# |: ^* a　　阿俊又抱住我，我笑着说：小心烟烫着你。阿俊没说话，搂得我更紧，我将烟
& t; U) ]; S9 a0 `头放到床头柜上，回搂住阿俊。阿俊可能之前话说得太多，后来一直没怎么讲话。
他满眼柔情地对我笑，亲我，吻我，不放过我身上的每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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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睡着了，我隐约感觉自己好象为了蹭个住处在哄骗他，可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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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3 W! U9 r6 Q" v6 w第四十四章

+ I( D  A  _" Q2 l2 a　　每天晚上虽然没有任何吸引我的事情可做，但也不想早早回阿俊那里。钱刚说
% r6 |% \0 S: i: \4 K0 L有个叫ＤＡＮ的问起我，于是我们在天堂鸟见了面。一见ＤＡＮ我就笑了，是那个
水水认为比阿俊好的，有三张的男人。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惦记着我，大概是个用
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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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ＤＡＮ的声音浑厚，尤其是低沉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很ＭＡＮ。他也是爱说话
的那种，我们聊起那时在天堂鸟，ＤＡＮ说他注意到我原来的ＢＦ，当时有些出乎
意料，现在听钱刚说我们分手了。我想也没想地告诉ＤＡＮ，我们还凑合着，没完
全分手。ＤＡＮ笑得很友好，他说勉强地在一起会很累，自己的直觉是最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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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天堂鸟，ＤＡＮ问我去不去他那里坐坐，在美丽之旅，我知道美丽之旅算
是两星级的旅馆。我笑着问ＤＡＮ是不是天天住旅店，他说他家不在Ａ市，因为工
作关系每个月来Ａ市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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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带微笑地掏出烟，点燃。我确定ＤＡＮ说的话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根本
' j" Q+ N( y7 ~就住Ａ市，而且有家，从他年龄上看孩子都该上中学了，美丽之旅是他钓到鱼后的
居所。第二个可能性是他说的全是真话，因为ＤＡＮ有些口音。他在当地不敢乱来，
每月跑Ａ市快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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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ＤＡＮ模样也行，虽然不特别高，但身材可能很好，如果脱光了……应该令人
: B) V) x4 P  G# c, N; }期待。我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最看重身材，其次才是长相。可我没有和他４１９的冲
, ^4 X& Z4 O/ I% T动。我对ＤＡＮ说要回家了，并开玩笑地说怕我们家那口子生气。

　　“他是不是管你管得很严？”ＤＡＮ笑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套出他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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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 u6 p  i  m4 W! f　　“旁人能看出来，他的眼睛总盯着你，生怕帅老公被人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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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ＤＡＮ的这句话，对他多一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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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率地说，你ＢＦ实在不配你，气质上差你太多。”ＤＡ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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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Z4 A; O　　我听着非常刺耳，ＤＡＮ一定认为他在赞美我，可我感觉他是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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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之旅都快到了，上去坐会吧，条件很豪华。”ＤＡＮ说了更不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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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窃笑，心想：就你这水平还钓我，歇着吧。我虽然深知自己水平也不高，但
- Y/ N) |$ w6 Q; L眼力还好，特别是对陌生人。因为我观察对方总是以发现他们的短处为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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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ＤＡＮ和我互留了手机号，他说他会给我打电话。当他最后表白说对感情很认
真，想有一份长久的爱情时，我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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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i8 }# E: B% Q* p1 M" P8 s: c　　我和阿俊好象神话故事里被巫师下咒的情侣，白天女子变成鹰，晚上男子变成
豹，他们只有在黎明和黄昏的刹那瞬间才能见到对方一眼。而我和阿俊连这个瞬间
都没有。我晚上回来得很晚，阿俊早就入眠，早上因为困得睁不开眼睛，直睡到阿
俊上班离开后我才起来。　　　　

# Z+ A$ {! n  n$ P5 M3 A　　我知道阿俊在忙论文答辩，忙着准备出国，也没什么话好跟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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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我们躺在床上，阿俊问我是不是每天晚上打麻将，我说不是，大部分
时间泡在天堂鸟，有时候在网吧里上网聊天。我看出阿俊一惊，但他没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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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在律师那里将申请表递了，申请费，一半律师费也交了……”阿
俊淡淡说了一句。

* d" x/ s9 w/ x+ O8 S- x　　“什么呀？移民加拿大？”我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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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什么？”阿俊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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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x8 y- o- R8 {1 Q" j2 Y　　“你不说移民不好吗？没有你在Ａ大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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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 W5 K; S+ e0 V2 I5 V　　“不能说没有前途，只能说前途未卜。昨天我还在网上看见一条新闻，有个刚
  G9 n0 |9 a6 f' g6 w7 T; ~, J到加拿大的新移民跳楼了。”

　　我不屑一笑，说：“那你还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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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为咱们俩嘛！而且现在加拿大同性可以结婚，环境应该比咱们这里宽
松自由多了。”　　　　　

　　我没说什么。

( h% u' p. `. X1 B2 F& j; T7 n　　“前几天我给一个在加拿大的高中同学打电话，她说加拿大不错，只要不好高
骛远，心态放平和，怎么样都能生存……”阿俊的语气还是淡淡的，甚至有些无奈。
　　

　　“律师说如果批得快，一年就能搞定。然后你办个签证过去，咱们结婚，再申
请配偶移民，应该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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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w% f2 Z　　“这是律师说的？”我觉得阿俊说的都是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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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瞎想的。”阿俊脸上略带笑容，接着说：“你以后每天除了上班，别在外
1 Q. n; O7 W3 e$ C4 n+ m* {面晃了，学学英语，再学些其他的技能。如果真到国外，没有技能又不懂语言，很
难找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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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不喜欢阿俊无可奈何的语气，还是有点兴奋地问他：“你不去美国了？”


　　“傻瓜，申请移民和学校里的事情没关系。移民能否批准，等等很多事情都是
未知数，这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直到要上飞机了才能和学校讲，学校是保底
# f  j5 b0 N/ U7 g. _& n$ [的。”阿俊带一点微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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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阿俊又讲我应该配合他做的事情，我回答：“我念不了书，不是要我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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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怎么在国外生活？”阿俊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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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I( E7 T# p& u' m/ J+ x　　“我根本就不去。”我回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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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没立刻说话，他面带怒气，半天才说：“我办这些事情都是为你！你懂不
# L( f2 t2 K7 C1 g懂！”他最后四个字是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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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Y; Y) S' @$ J4 z& j( d2 K/ Y　　我轻蔑一笑。如果卢俊杰这么说，我坚决不会去狗屁加拿大，因为他好象是在
. P: _% r- ~, c2 X0 |# o为我牺牲。我周航可以让别人欠我的，但我绝不欠别人的。

　　后来我问阿俊今天怎么安排，想不想逛街或者看电影，他烦躁地回答好多事情
呢，另外下午两点和师母介绍的女孩见面。我问阿俊怎么还没回绝，他说女孩很主
动，这样不冷不热地交往一阵再说。看来这是个如赵雯一样欣赏阿俊的女人，而且
, Q8 j9 P2 x* I# m我想阿俊可能将那女孩和Ａ大等同，作为保底来用。

# ]; A4 e6 j, P3 T　　中午吃过饭，ＤＡＮ给我打电话，说他还在Ａ市没走呢。

　　“你和他在一起呢？”ＤＡＮ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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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睛看着正听我讲话的阿俊，说：“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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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0 r! Z" m! c) [' r　　“你们总在家呆着太闷了，不出来玩？”ＤＡＮ还是轻松地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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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出去，他不想，有什么办法。”我也轻松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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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正好咱们两个人出去，他不会跟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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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跟踪我你敢不敢和我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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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F0 Z+ v1 r+ H0 O; T　　“那有什么不敢的。”ＤＡＮ爽朗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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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O. M& M* y: I4 X  d　　ＤＡＮ又说他发现我喜欢穿灰色的衣服，一般男人穿灰色难看，可我穿着很抢
眼。我说我喜欢看男的穿白色，性感，ＤＡＮ说他今天下午穿白色衣服见我。阿俊
不再听我讲电话，无奈地瞪我眼进了另一个房间。　　

5 e1 L. t" V+ L5 S' {( Y; T' @1 `　　那天下午我和ＤＡＮ逛街，他里面确实穿了白色的衣服。在书市上ＤＡＮ一定
要为我掏钱买两本书，我说买下来可能我连翻也不翻，ＤＡＮ挺尴尬。我们在一个
! `, I& w/ r; m0 k5 v! ^( ^# Q7 ]小店里吃饭时，ＤＡＮ脱下大衣，我发现ＤＡＮ穿白色衬衫真的有型有款，他上面
) y1 o2 L& h; I2 P0 \两个扣子都没有系，让我有将手伸进去摸一摸的欲望。他的肤色和我的很象，较深
的小麦色，但看着应该比我的皮肤细腻。阿俊曾说我身材上各个方面都很完美，唯
一的缺欠是皮肤粗糙。阿俊的皮肤又白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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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y! i# u, v6 t6 o' V　　吃过东西，ＤＡＮ又问我去不去他那里，这时阿俊打来电话问我在什么地方，
我说正和ＤＡＮ在外面，我们已经吃过晚饭。阿俊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马上回
去。

　　我回家前买了一份肯德鸡给阿俊带去，还有他喜欢喝的奶昔。我开门进屋，阿
% M8 Z5 @- p+ s4 u$ j# C, m俊正看电视，他没看我也没和我打招呼。我知道他不高兴，将晚餐放到他面前。阿
俊看我一眼，还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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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天，我问阿俊：“怎么不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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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饿。”他回答。

　　“你约会约得怎么样？”我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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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也去约会了嘛。”

　　“我那叫和朋友逛街。”
　　　　
　　阿俊没说什么，开始吃我给他买回来的晚餐。   

药大男孩

第四十五章　　

　　　ＤＡＮ常给我打电话，没事就来Ａ市“出差”。ＤＡＮ说他结过婚，但离婚
了，有个１０岁的男孩跟他妈妈生活。他还给我讲了很多过去的经历，他本来考上
& ]: J$ G  @+ \  H+ I了大学，因为家里困难，需要他帮忙，他也不再想念书，拿了个大专就从学校出来。
/ f% ~0 l6 q3 f, O. \( u0 j做过很多工作，有些非常辛苦，他都挺过来了。后来他在柳城单干，有一个自己的
企业。

, D2 G9 K8 ?6 o, G- R+ g　　我不会象当初那样，一听ＤＡＮ说正经话就想呕吐了，而是很喜欢和他聊天。
; h$ f+ r4 t' q/ ?, [" hＤＡＮ最爱说我的气质和其他人不一样，别说那些ＭＢ，就是大学校园里的男孩也
没有我那种独特的感觉，成熟中带着单纯，聪明却不计较，爽直却给人面子。ＤＡ
Ｎ的话语令我很有满足感，对他好感倍增。

　　我和ＤＡＮ来到美丽之旅，他要接吻我嫌他嘴有股怪味，我如愿以偿地脱光Ｄ
ＡＮ的上衣，没有想象中的好，特别是他腰部的救生圈忒难看，还不如阿俊那种精
/ a% k, I5 ~( y" ]瘦型的。我从前的口味是只要对方有壮的感觉，宁可略微肥些，可能和阿俊做习惯
0 k2 u" s2 S' I& {& T. H4 `了，有点受不了肥壮型。ＤＡＮ脱我的裤子，我立刻告诉他我不做后面也不口交。
ＤＡＮ为我手淫，然后我为ＤＡＮ做。从他那里回阿俊的家，我一头钻进浴室里洗
! I9 F- _4 P3 C& c. m澡，我有点怀疑ＤＡＮ有性病、艾滋之类的，所以把他摸过的地方仔细清洗。　　



　　阿俊最近好象比从前话少了，因为忙吧。Ａ大为他安排七月份去美国，我已经
想好，如果还拿不到床位，在七月份之前无论如何要租到合适的房子。

　　那天阿俊回家后笑着告诉我两个好消息，一是他晋升系副主任的事基本定了，
学期末正式任命，他要成为Ａ大生物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系领导。
4 m; _7 H0 `8 t0 R# L. c, O$ v1 Y
' i' Q. v- U: }% o7 ?　　我听阿俊说话，看他阳光灿烂的笑脸，感觉世间很多事情真的不可思议。如果
一个陌生人望着眼前这个身矮头长，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怎么会猜到他懂许多知识，
擅长人情世故，官运亨通地直往上爬。如果阿俊的学生，同事和领导看着他们熟悉
的学识渊博，年轻有为，八面玲珑，马屁拍得恰到好处的卢俊杰，无论如何想不到
/ ]# o4 p" A' Y他会关起门来兴奋地被男人猛干，而且为了ＢＦ的离开，痛苦得整宿无法入睡，消
瘦，还心烦意乱地撞车。　　

9 v) s: Y/ ]1 k　　思绪到了这里，我忍不住为阿俊高兴，为自己有一点点，仅仅一点点得意。

　　阿俊笑着汇报第二个“喜讯”：他出国的事情延期了，可能要等到明年。因为
  L/ ^. x% w8 n* d某个ＰＲＯＪＥＣＴ突然ＳＨＵＴＤＯＷＮ，美国名校的教授那边原本在阿俊的挂
名导师，也是Ａ大的副校长这里招两名博士后，因为钱少现在只要一个，所以阿俊
立刻主动把这个机会让给准备同去的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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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让给他？”我不解地问阿俊。我的印象里，阿俊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 J% D* ^& ^, @" |的人。
! ?/ o  V0 Q' E' Z6 u
　　“他非常想去，他老婆自己联系学校结果被拒签，全指望他带她出去，可能他
们想留在那里吧。况且以后会有机会。”阿俊讲着，突然用异样的、有点动情的目
光看我，说：“最重要的是我今年不出去对咱们俩是好事，你一个人在国内……我实
, E4 @& D7 G. b( f6 c, d. [( D: c在不放心……”
4 H0 j$ S* `. S( \& H( M
  Z" Z% e, l* Z$ h& ?6 w　　我没有表态，也不想问阿俊不放心什么。

　　“对了，你有没有申请假期啊？”阿俊问我。
) ~$ d0 g  T" R- k1 |$ }! Q
2 d/ C) E, }" _; v　　“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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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对什么都不积极呢？我推一把你才动一下。”　阿俊的埋怨让我想起
1 Y  M- P( o- p- ^6 P5 q他要我陪他看房装修时的情景。
; I1 o; Y7 x+ {) K0 W& I
0 L* `* I& t) N( Z　　“我即使申请也不一定能在五一休假。”我回答阿俊。

  m( J: B4 `6 B* a　　“那就暑假，暑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可以选择。”
0 n9 @# |2 S' \2 b* z  W
, Z  X4 D" [2 R8 V" a% D　　
; N7 ?; |. m: M. ^7 e; s3 q: c　　对于目前阿俊待我的态度，钱刚和水水有截然不同地看法。水水说那卢俊杰太
娘们了，腻腻歪歪，肉得要死，赖皮膏药一张。钱刚认为当初人家卢俊杰追我时就
够有韧性，现在依然坚韧，那叫做不轻易放弃，能成就大事者一定有此特点。
　　　　
- h1 O! a) F; M! W) Q　　钱刚也有喜讯，他老婆怀孕了。

　　“你怎么鼓捣的？行啊。”我笑钱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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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做枪法好，懂不懂，弹无虚发，一枪命中。”
) p- }) H: G  A
　　“不会吧，我觉得这个挺难的。”

/ ~  T; Z7 W4 g1 D　　“你那个雯姐次次给你套件小雨衣，那当然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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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提赵雯那娘们。”我笑着打断钱刚。　　

　　“人家得罪你一点你还记人家一辈子啊。”听钱刚的口气，好象我够小心眼儿
) ~( ^0 L! P( b( {6 }的。
) d8 u& f$ U7 [
　　“不过人就是这样。如果有人对自己好，无论多好，给予多少快乐，习惯了、
时间久了都会淡漠。可如果别人伤害过自己，就肯定记住他一辈子。所以如果想让
别人记住你，你就送给他痛，痛得越深，记得越牢。”钱刚说着说着笑了。

+ ^/ i! h5 X, }3 D+ m' X　　钱刚是个人精－－人里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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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8 m6 c, k; f* N
　　ＤＡＮ说因为工作关系，他下个月可能总来Ａ市。几乎每天工休时，他都给我
  g5 a( }. _4 P: n  b0 R打电话，ＤＡＮ说他非常非常爱我，说三十五岁以上的男人不会幻想和奢求什么，
但在真爱面前，他会迷失自己。ＤＡＮ的这些话我不在乎是真还是假，反正很爱听。
# e; I* [0 h& M! b! O- O* ~

" ~1 \# N0 f; S0 i" Z+ F　　Ａ市已经不再天寒地冻，却下起了小雪，雪花落在地上立刻融化了。星期一Ｄ
ＡＮ从柳城赶过来，我说中午我要回家，和我妈一起吃饭，我下去到美丽之旅找他。
等我到达美丽之旅时，ＤＡＮ站在雪中，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ＤＡＮ笑着说已经
这样等了我两个小时了，即使站一个下午，他也会这么等我。ＤＡＮ让我感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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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ＤＡＮ去天堂鸟，ＤＡＮ总是站在离我半步之外的身后。人多了，有些拥
挤，ＤＡＮ用身躯帮我挡住别人的碰撞。ＤＡＮ说他要守护我。我和ＤＡＮ喝酒，
他也爱喝酒、有烟瘾，而且对烟颇有讲究。我们聊起刚刚过去的春节，我喝得多了，
随口说阿俊回家，我父母去旅游，我一个人过的。ＤＡＮ似乎惊讶万分，他说阿俊
: K( |$ K/ W+ a6 V& r, W9 Q/ N# A8 t实在太不懂得珍惜，如果是他，或者不回家过年，或者豁出去和家里明说。
3 ~, C) ?' E  S' R/ G
　　我有一点喜欢或者说我有一点爱ＤＡＮ。　　

) ?% o- A, {1 s- ]4 W' z
# i6 e* ]! z- }! ^　　靠！XXX终于拿到了床位！当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阿俊这个消息，说暂时不
; j9 I/ D4 T9 w& m$ S回去住了，星期六我会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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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4 v* Q+ f5 Q$ S) p& l# ]/ O　　“阿俊……”我轻声叫他，心里也不舒服。
8 [) k6 k, B* u" D
　　依然没有声音。
  o3 S$ R& g5 x# K
% b9 e- _& g* O' z4 n. |9 c　　“那说好了这礼拜六？我拿了东西就把钥匙给你……”

0 x! r  M, V& V( W( a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俊的声音明显异样。

　　“我不说过嘛，在你那里暂时住些日子，我现在拿到床位了……”我希望阿俊
能够象我一样什么都不说了，他那么聪明的人，大家心照不宣。　
# E( E7 T) V, O( \7 S5 v4 C+ Y
　　“我以为咱们和好了！……你XXX耍我，是吧？！”卢俊杰破口大骂。

# s3 w4 a  ~2 _　　“谁妈逼耍你了？我他妈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也
8 \% I3 z: r# m. w0 ~很大声音回骂。说完，我向四周看看，宿舍外面没人。

5 W( r4 v9 t+ n! s) z1 L) L, H* m　　卢俊杰不说话了，估计他被我骂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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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咱俩现在不分将来也要分，你心里比我明白……”用手机比面对面
讲话好多了，至少我能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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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w3 S* y9 I* q) o　　阿俊还没说话，真的一点也不象他了。

　　“那就这样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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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9 `* [! c# l　　“周航，你能不能对我说句实话，是你对我没感觉根本不喜欢我了……还是因
- T% h& I" U4 b/ }: S为我找女朋友，不带你回家这些因素才要分手的？”阿俊打断我问，语气里虽有怒
$ t, a5 ~7 n  J+ h气，还算镇静。　　

2 Z5 E3 N$ a- a2 J7 U; B, X# [　　也许因为可怜阿俊，或者我不想让卢俊杰以为我周航是个无情无义，始乱终弃
' D/ [: M) @+ Y4 D2 h% k的人，对他没感觉、不喜欢他这些话我死活说不出口。

　　“和你在一起就没有一点高兴的事。那些让你心烦的，什么家里，相亲，压力，
; j: C5 v. Y# M/ o0 @我也烦。可你高兴的事我又一点没有高兴的感觉……”

　　“哪件事是我高兴的而令你不高兴？”阿俊急急地打断我。

　　“你出国，当官，发表文章，申请专利这些不都是你高兴的嘛。”

　　阿俊没回答，我接着说：“我高兴的事同样你也不高兴，我打牌赢钱，捉弄客
4 \: y  a5 m3 t% A4 ^人，看着客人和经理吵架，我乐呵呵地对你讲，你都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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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8 a5 l% S8 [+ _, f　　阿俊哑巴了，好，我继续告诉他：“你说你这么和我耗着为什么？说白了不就
# B0 N. R5 Q7 }& x: G4 t& |0 w是那点事嘛。其实外面比我好的多着呢，你是太不爱往外面钻，才……”　　
3 R/ {3 ~. y- y% v! M
  z  l  }6 U. v0 @　　“你怎么能这么想！”阿俊似乎惊讶万分，又带着无奈的语气，他打断我说：
“我不喜欢去天堂鸟那种地方，但还不至于是井底之蛙。我如果就看重那点事，咱
* k' c8 _) w/ `9 B2 V7 u3 d! z4 P俩在一起这么久，早他妈不新鲜了！你说得对，外面好的多得是，我不信我钓不到
个长得帅点的？！”
5 P7 r! d& f( p1 V+ R: ^. S
　　我不说话了。

7 Y4 B. h! ]+ Y* i　　“这是感情！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你这样讲话……说得难听些是对我
和你自己的侮辱和贬低。”阿俊那边嚷嚷着。　　
7 l$ B% N/ `6 W/ k! |9 O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还有事。”说完，我就将手机关了。此时我想起
大雨，我和大雨说了分手后，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最后一句话也是说：我还有
# W- U* L: n# K事。大雨再没和我联系。

　　回到宿舍里，有人正看一个讲述卧底警察的港片，应该是吴彦祖演的吧，他长
. ^- l. z- Z" S. g; P! M% B( m得挺帅，听别人八卦，他和某男巨星有一手，我喜欢看小吴同志。   

药大男孩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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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晚上下班，我准备去美丽之旅找ＤＡＮ，我们说好的，他在美丽之旅等
3 v; S* ~9 Y0 ?" y我。　　　　
& M- g6 R# u6 E3 h; w+ K0 [　　我刚一出酒店后门，便看到阿俊站在自行车棚下。似乎很久以前，我第一次看
: h2 S. _1 Q, R. }# o2 H* C见阿俊在那里等我，真的是很久以前了。我走过去，阿俊没有笑，但脸色还算和悦。
我也不知道该和阿俊说什么，总之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他。我希望他别纠缠我，
5 _$ w$ ^7 q6 q1 E9 g5 K+ \好说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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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宿舍还是回你妈那里？”阿俊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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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事？”我问阿俊。

$ o3 r9 x" g, l  {! b! S+ g0 Z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阿俊平静地说。

, H3 A1 T6 V5 j　　我无可奈何地笑笑，说“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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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我和她说清楚了……我告诉她五年以内我不想结婚，而且我可能不
属于那种家庭型的男人，我更喜欢旅行冒险……”阿俊打断我，慢条斯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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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e: V3 ~  {1 \6 z" D+ c& a　　阿俊的话在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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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别站在这里。”卢俊杰温和地建议。

8 k( e  Z- M; U. c　　我看着阿俊，想着如何拒绝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他面对面，我就不知道该
" f4 I3 h! J* [% L% e, V; Z怎么说话，不想说难听的，又不想让他缠着我。

　　“去云吧好不好？咱们只去过一次，旧地重游？”阿俊淡淡地问。　　　

　　“你说你这么做累不累？XXX我都替你累！”我这算是骂他吧。　　　　

　　阿俊的表情难以琢磨，是苦涩有自嘲，但依然平和地说：“累就累，将来我不
0 Z' M" L2 N  E想咱们两人都后悔……”阿俊轻轻吸气，接着讲：“……我也不懂到底什么叫爱情，
* ~0 Z4 I3 @& F3 |5 z2 E; e% `总之我能做到的……我全做了，我不想因为自己没做到的事情毁了我们的感情……
我就不相信……你能碰到比我对你更真心的……”阿俊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颤抖，
0 ]4 b$ }& G, o他的眼里噙满泪水，立刻低下头，阿俊哭了。相处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见到阿俊
+ J" c5 f! @# D3 G9 l/ u' v哭。

　　虽然非常难过，但我没有哭的愿望。酒店里有人下班往外走，我问：“你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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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已经恢复常态，平静地回答：“那边……”他说着微微扭头示意。

　　“到你车里去。”我对阿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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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走到阿俊的车边，我的手机响，是ＤＡＮ打来的。他浑厚磁性的声音在我
5 ~! @- ~. Z5 m# |) d7 o( n5 z( K8 t耳边响起：“下班了吗？我猜你该下班了。”ＤＡＮ说话的语气热情洋溢。

　　“今天我不过去了。”我回答ＤＡ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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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ＤＡＮ也急了。

7 D" `! O- v  d0 l# r　　“有点事……或者我晚一点给你打电话。”
　　
/ |+ a' G8 V: K6 T" x' g0 o　　“什么事情？”

　　“你别管了。”

　　“……我会等你一个晚上，从现在到明天，一直等你……”ＤＡＮ很深情地
对我说。我很想和ＤＡＮ开玩笑，可碍于一旁愁眉苦脸的阿俊，只好说拜拜，ＤＡ
Ｎ又急忙补充：“我给你买了一件上衣，很贵的，你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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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K$ y4 o2 N$ Z* e  f1 Y( J　　阿俊并不听我讲电话，只在车里坐着，我钻进汽车内，也许因为方才过于激动，
$ {* }% ~# I2 e- P% t他眼睛盯着我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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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f# U! G. P$ w　　“你和那女的算是吹了？”我问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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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我表态了，估计她不会再和我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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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P+ k1 C# J( c! F/ h　　“那以后怎么办？你不相亲了？”

　　我不知道我的问话对阿俊起了什么作用，他好象情绪好了些，对我说：“我现
7 C2 A" r( i- [8 F% e0 \/ `& ^3 [在是最麻烦的时候，只要关系近的人就会讲结婚了吗，有女友了吧，给你介绍一个
6 h4 P6 U% B/ \( [这些话题。我相亲，短时间内有个女朋友就容易应付过去。我想再过几年，三十五
2 b0 W; [1 X$ t* P/ W, Y: ]岁以后，一定没人再“热心”了，他们也嫌尴尬。”

: x. U- B* N6 m# B0 c  R' z: p3 \　　“那你家里呢？家里怎么办？”
3 y4 S" y0 p8 B2 }/ m
& |/ r  y. q3 N+ b; t# H0 ^  W　　不明白为什么，阿俊脸上竟有了少许笑容，他说：“我坚持找不到合适的就独
身，我父母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当初考大学时，我父母一定要我报考计算机专业，
可我坚持报生物系，他们最后也只能同意。只要他们不为我太担心，五十多岁奔六
2 P6 E/ a- D  }: I4 C, z十的人了，不需要痛苦地重新认识世界承受打击，让他们有希望就行了。说句非常
不孝的话，我们总熬得过他们……”　　
1 q: A* e( G' x( G( p1 D0 C
　　阿俊永远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想得特别完美。如果有一天他父母知道了，逼
9 Q$ h$ _1 `/ O* a1 C" T  d/ m他结婚，或者学校里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他升迁，打死我也不信他还能说得这么响当
当。我不去看卢俊杰，而是往车窗外瞧。

　　阿俊叹口气，接着说：“说了你可能嘲笑我，这几天晚上，我看着咱们出去玩
的照片，录像，你的那些东西，……一宿……”阿俊没说完，好象也不愿意说下去。
过了一会，他又说“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你除了要分手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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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不和你分手你让我做什么？你说出来？”听阿俊讲这话，我有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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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X$ p4 E7 ?4 O/ ~　　阿俊好象被我问得张口结舌，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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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开了吧……”我被阿俊纠缠得心烦，于是说：“你做的什么事情都为了我，
问题是我受不起。你为我努力，为我挣扎，那我成什么了？臭膏药啊非要贴你身上。
1 N) e* ]$ n+ }" J" M! Z1 N我周航还不至于掉价掉到这个份上，我找不到真心的我去找虚情假意的，但我绝不
1 ?: X! V1 R) Z, c死缠烂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心里话。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水水的，他问我手里有多少钱，都借给他，有几百算几百，
后天他肯定还钱，他在天堂鸟等我。阿俊问：冰冰怎么样了。我说她那心肌炎还是
' H( I7 Q8 _& V心脏病的算是好不了了，靠氧气瓶子过，医药费花得如流水。阿俊那表情似乎很
为冰冰和水水着急，真服了阿俊，祖坟还没哭过来，他哭哪门子乱坟岗呢。　　　
. C! e1 o0 B0 X) k1 e% f. K3 T$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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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n6 B8 x* X4 T/ o2 D' T4 f　　我要叫出租车给水水送钱，阿俊说他送我过去。我没拒绝，搭个方便车不算个
2 i; }! G8 \% }2 y1 b9 F, Z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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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很多事情都是天注定的，不信命还真不行。当我和阿俊走进天堂鸟，我
们只是想把钱给水水，然后出来，偏偏就在我们准备出来时，我见到了大雨。大雨
从前不来天堂鸟，分手之后我们一次也没见过，现在却巧遇。大雨身边的男孩子有
２０岁？最多２０岁。大雨身高一米八，那男孩一米八五吧，反正比我高。大雨还
如从前一样略微驼背，男孩却挺胸抬头，肩宽腿长，身材很好。从他的穿着和紧张
4 k+ j, r) [5 W5 `+ S- i. A  `好奇的神情看不是ＭＢ，绝对不是。

! H2 G) ~5 X! `2 m1 _　　大雨也看见了我，他先微微发怔，有些尴尬，接着他的目光扫在阿俊身上，然
5 h/ D; }0 S" [9 a( `1 F; i后脸上略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忍俊不禁地微笑。他装没看见我，去拉他ＢＦ的手，
甜腻腻地对男孩说话，百般温存。
) N: g% G+ m+ o
　　来到外面，路灯下阿俊问我要不要回家，还是回家吧，他又给我买了一打ＨＥ
ＩＮＥＫＥＮ。阿俊说到这里对我笑了。　　

　　看着阿俊的丑样，我怒火窜升，骂道：“你念了那么多书要点脸行不行，别他
5 V7 }; W9 C) l  b3 r妈缠着我了！”阿俊的小眼珠又是那样叽哩咕噜乱转，转出惊讶，转出怒气，我接
着说：“我这人不轻易动气，你别把我惹急了，我他妈想抽你！”我拿出过去打架
; v4 D% q7 G/ S* }# v时的凶狠对阿俊阴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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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完全呆住，呆得连怒气也消失，可以说是－－傻了。

　　我的怒火迅速消退，看着阿俊只觉得可怜他。我不再说话，走到路边，拦了一
6 T2 ^6 F% g( V( s; L1 l2 c辆出租车，然后直奔宿舍。ＤＡＮ又打来电话，我说我不过去了，让他别等我。我
  G, q8 I0 c0 n3 c怕ＤＡＮ再打来电话，索性把手机关了。   

药大男孩

第四十七章

5 m5 Z: F6 N* R- x. ?　　我和水水在他家喝酒。原来冰冰在家时，这小屋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我
2 ^2 L5 A$ d  c8 o. R还曾羡慕水水有福气。现在冰冰在医院里，他们的儿子由水水父母带着，他俩这屋
7 U7 `1 V$ K( s% `' G7 I6 V3 t子被水水折腾得跟烂狗粪似的。水水把头两天借的钱都还给了我，我问水水，这是
哪来的外快，水水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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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又和那人混一起了？”水水问我，一定是指我和阿俊一起给他送钱那
事。

( b5 d( R5 G8 w! s) E' e  _　　“彻底分了。”我烦躁地说，心突然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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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7 U; h/ M( P　　“你够有耐性的。”水水不屑地笑着。
' [1 y6 [/ _( h) K% \
8 k% ^+ L& J' y0 Z; \　　我喝酒。

　　“你把他家里电话给我。”水水说了一句。

　　我看着水水，不解地问：“干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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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2 l8 g* ]# d/ H* w. N. H* M2 W　　“你就给我吧……”
  r: q; G9 t- Q$ f$ j
　　“干吗呀？”　我提高嗓音盯着水水问。

　　水水已经和我灌了一斤白的，脸通红。他又喝一口啤酒，抿着嘴，开口说：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不能再借钱了，也借不来钱了，冰冰在医院里，总得想办法
吧。”水水和我一样，花钱大手大脚，而且他认为钱是不可能省出来的，只能赚出
  q7 a- h4 u7 r: p* s8 b2 w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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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D6 B% J& ~* y5 X4 M) T7 b3 Z. @; X　　我依然盯着水水，等他的下文。
8 ]# y9 b/ q1 Y5 X; i
　　“你知道有个姓冯的吧，就是嘴有点兜齿儿，四十左右岁，你见过他，来天堂
鸟不少次。我知道他在冶金部六所，还当个小官，我找人管他要一万块钱，他先给
了两千。”

" h3 p1 w. c8 o& y7 M　　我轻轻吐了口气，不说话。这边是我最铁的哥们，那边是陌生人。一边是如赵
' r( v3 j2 k! V8 f雯一样的敲诈勒索者，一边是和我一样被人威胁的同好。我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4 y' `: T( u$ m/ K8 w) b7 L　　“你这是做第几个了？”过了一会我问水水。

  L! v1 h) v0 T6 O/ m( L　　“第二个。来天堂鸟的要不就是特别熟的，要不就是穷的，再就是除了人是真
的，其他告诉你的全他妈是假的。”
! c4 y& e4 [: {7 k2 @& F% t
　　“你想做卢俊杰？他还借过钱给你，去医院看过你和冰冰。”我压着十足的厌
3 d6 c  `& C- i/ I3 A  u9 O. S$ U恶对水水说。　　　　　　

, I& I5 G: n% o. x　　“钱是你的。”水水又面部肌肉很用力地使劲，说着：“他们那种人我还不了
解，全XXX因为用得着你才屁颠屁颠的。他XXX要不是因为死缠着你周航，认
# w/ v$ _5 F: B- x. r; {5 Y% \- N识我刘水是谁呀！”

+ D, l* t  J4 {8 h; ]0 O- T　　我的手转动着啤酒罐，再晃悠晃悠，眼见着啤酒撒了一手。我把手上的酒甩了
7 t0 w- y* w' O4 Y  s/ l甩，又在裤子上抹一抹，抬头对水水说：“冰冰那边要是实在需要钱，我跟你想办
! w' z3 T6 H  a/ u8 j9 T; O# V7 I法，你说干什么我就跟你做，入室抢还是拦路抢都行，出了事咱一块儿扛。可你不能祸害卢俊杰去。”
　　　　
( h- y& M5 T& C/ n! s. T; x
　　水水看着我乐了：“一夜夫妻白日恩啊，你还挺念旧情的。”　　

2 P9 i$ G9 B* J' c6 O! g  z　　我冷笑笑：“我不念旧情，可你别碰他，除非你他妈先把我放躺下，别说到时
  t4 k' g( R) X/ _$ J候我跟你急。”

5 T% ], S: [0 g! O& W& e: }　　水水喝高了，他看不出眉眼高低地笑着说：“还是大福给我出这主意，想挣快
2 N6 j3 q5 z0 G5 S钱，就这招最妈逼稳妥。”
0 T) B* [9 K- v7 s/ r' V
2 v" z% H9 C% ^& s　　“也不一定稳妥，如果老板知道了，天堂鸟这活肯定保不住。再说万一碰上个
1 W7 l  }. }; l3 t# T" X; D  O# }不怕死的，假装给你钱又招条子来，你们不就栽了。”

　　水水醉醺醺地眯着眼睛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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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就够倒霉恶心的了，算计那更倒霉的，没劲。”这话我得告诉水水。


5 w( h! U/ a- n* l　　冰冰住院，我妈告诉我许老师也住院了，但许老师病情不重，胆囊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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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午上班前跑到医院看望许老师，他们告诉我医生决定保守治疗，先不给许
老师开刀。我说如果需要陪床照顾，我下班后过来，可以一直呆到第二天上班前。
4 X4 K( Q' d$ R" r/ N% ]$ }我心里只想着不能让我妈为这什么许老师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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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y9 T* K8 L" S0 T  Z( t　　我妈将我送出病房，门还没关好呢，她就开口抱怨。

　　“老许那女儿真不是好人，她爸病了，虽然说不是重病，可也住进医院了。老
: |6 v. }5 }- G8 A+ E5 H3 [许一直伤心，想让他女儿知道，还碍着面子不给她打电话。还是我给打的，她把电
话给我撂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 w3 ]- ~2 ]: c7 t　　“您管那事呢？这不是自己找恶心嘛！”我回答我妈。

: o6 x4 f/ b9 V* W9 Z　　我妈气得瞪我，倒也没再说什么。

　　“你回去吧，我晚上过来。”我说。

　　“跟你商量个事，老许想把你屋子那面墙做个门，干脆我们以后住那个屋子，
外面当客厅。我看你不会常住了，外面沙发拉出来是个床，你临时回家一样能睡。”

1 p; f# Q; U# y4 Z& ^% A, w
: Y+ t& ~: v8 `# L　　我对我妈提出的建议没任何意见，但我却不自觉地冷笑一下。
" V8 C0 c' F& f, r: Y
8 l$ p3 C# D6 H9 Q　　“你住那边都挺好的？”我妈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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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z" f8 _! {3 `' D　　“我现在住酒店。”

" d- _# Y; F( j　　“啊？你不搞同性爱了？”我妈惊讶得说话声音很大，两个搀扶着病人的男女
对我们侧目。

0 ?  @4 q  i$ c7 h: c　　我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直想走。

　　“我早就说过你们长不了，这么不正经的事能长吗……”我妈这回说话声音放
$ {; ?& V3 k6 z7 T5 G4 R5 r低许多。
9 ]  }: U( c  e
+ I2 f+ {, r( }  z1 {0 h　　“有完没完了。”我打断我妈。
5 q* H  s. {! E: o7 ^/ h
2 @9 b& A9 G# T6 f, g+ S　　我妈没有骂我态度恶劣，又说：“你赶紧交个女朋友，处个半年一结婚，你就
再不会想那些歪的斜的……”　　

　　“我结婚结哪呀？”我突然想起这个有趣的问题，嘲弄地笑问。

　　“我让老许把他女儿那房子要回来！”我妈说得咬牙切齿、斩钉截铁：“这房
子是你姥姥、姥爷留下来的，就是你的。只要你想结婚，他就必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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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不去上班该迟到了。”我又一次打断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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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我找人给你介绍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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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我走了。”我实在不想和我妈讲话，干脆往外走。

7 l, m# d& o6 z7 `　　　　　　
: S+ J5 E/ b* [4 R8 x; K　　ＤＡＮ又叫我过去，说他给我买的那件很贵的衣服我还没看呢。我笑着说你要
, {0 `0 H& u2 c( u9 Q是就让我去试衣服，我怕没空。ＤＡＮ立刻说他很想我，这几天因为工作忙，所以
到今天才从柳城赶过来。

' N  o0 O  S, e  b　　我到了ＤＡＮ那里，ＤＡＮ抱着我就亲。ＤＡＮ说他是纯１号，坚决不做零。
他老想做我后面，我说我只让特别近的人捅。那天ＤＡＮ抱我抱得很惬意，他说我
& P- ?: u* x; b. B9 o7 w/ U需要一个懂我的人疼我，然后激动地说：他爱我爱得发疯。
　
& ~) M7 K: W" s$ L3 I% l+ O) W　　我问ＤＡＮ有没有避孕套，他说还是带润滑剂那种。ＤＡＮ的东西远没有阿俊
' R  P' s# F6 n( o7 r的大，阿俊做我的那可数的两次，一开始我涨疼得受不了，阿俊再一紧张我们就草
草收尾或换了方式，其实我挺喜欢阿俊在我身体里的那种感觉。

# T( l  c$ S3 K8 e; ~* `7 T& o8 _, Q　　ＤＡＮ进来后我嫌他迟迟不射精，问：“怎么还不射啊？”

# O! `, U& X% R1 ?, E7 s/ s$ n　　ＤＡＮ瞪我一眼，挺不满意我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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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e3 L; s  z' v+ R7 E% x　　看ＤＡＮ不友好的模样我就烦，说：“你出去，我不舒服。”我说着去推ＤＡ
Ｎ。

" e; ?  L$ J9 B, g( ^- i" t1 U2 k# Q" k　　ＤＡＮ突然用力按著我的肩膀，支撑起下身，加快频率。我本能地感觉受到一
种威胁，于是手脚齐用力，腿踢了ＤＡＮ的什么地方，而胳膊抡起来给了ＤＡＮ头
+ ~# e# j3 P; K- U& M% z上一下，接着将ＤＡＮ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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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逼干他妈什么！”我一边用床单擦拭一边骂。
6 G) l$ }5 t0 s  F3 _3 h8 D" N9 s
% A4 L, }& U# G8 {8 `5 \& N　　ＤＡＮ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好象跟我生闷气似的。我没理他，钻进卫生间洗
- \) N; J  O/ [1 S  H  X% B$ Y澡，然后出来，穿好衣服，ＤＡＮ还在床上躺着。

; k% n8 r  o$ F; t8 q　　我告诉ＤＡＮ我要走了，ＤＡＮ从床上起来抱住我说他没有真生我的气。我一
# l7 r1 @2 Z2 |听这话就笑了，心里说谁他妈在乎你真生气假生气，我还生气呢。
4 ]/ W) x1 }- y3 q7 V
, q5 N" W+ M$ o: A/ j# {# O　　ＤＡＮ又和我约下一次，我说还是电话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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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阿俊彻底分手后，我的情绪一直不如从前，所以影响着对ＤＡＮ的热情也降
0 U2 ]& L! Y! }$ Y  c$ {) F低了。我认为ＤＡＮ还是很喜欢我的，他一个小老板，虽然掏钱不是很大方，还老
想臭显，但对我挺痴情。　　

) M9 l* z3 ]5 n- c/ n0 v　　在天堂鸟门口分手后快两个星期了，我没好意思给阿俊打电话说拿东西，而阿
俊也一个电话没给我打。我星期五工休时终于打电话给阿俊。

) t3 \$ Y! r6 ^5 V- n4 B　　“喂。”阿俊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 U' a! ~, j* m0 W- i
" s8 w9 {8 S6 t! F2 H5 G$ x# J　　“我，周航，”
* f6 S9 ?7 S/ c
　　“我知道。”阿俊的语气平静，甚至友好。

6 d1 I5 Y0 C* W1 z　　“我想明天去拿东西，不知道你在不在家……”

+ P  H3 ?* b3 @+ L　　“明天……”阿俊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叹了口气，然后痛快地说：“没问题，你
几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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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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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那就明天见。”阿俊在微笑？我听不太出来。

　　“阿俊……那天我说话有点过，你别生气。”这是我打电话前想好要说的，因
为那天的事我确实太对不住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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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3 x) D! W. ~: }: t　　“我知道，没什么，那就明天见。”卢俊杰似乎急于挂电话。

  k$ D4 m+ a3 y　　“拜。”我先将电话挂了。   

药大男孩

第四十八章

　　上午十点，我站在阿俊家门前。我本能地掏出钥匙，转念一想：不合适，于是
* e5 J  h; l. h敲门。

" O& y+ _0 F4 E& t9 ]　　阿俊为我打开门，他依然脸色白皙，依然消瘦，但人看着挺精神的。我对阿俊
笑笑，阿俊没有笑容，但也没有冷淡，那劲头够难拿，他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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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u5 r' `7 f4 `9 @　　我看见地上摆放着一个纸盒，里面有些我的东西，阿俊说：“我帮你收了一些，
其他的还是你自己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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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带来的提包，开始往里面放衣服。我留意观察这个我曾将它视为自己家
的地方，几乎什么都没改变，连灰白色烟灰缸还摆在茶几上。　

6 l4 P' z# Q0 A; R; y$ ]3 @　　我在卧室里收拾东西，阿俊在客厅，后来他进来，看我拿的提包不够大，说：
“你那个包装不下，再说衣服压得不能穿了，还要熨。你拿这个包……”阿俊说着
去找东西，然后将一个很漂亮的黑色印着红色字母和白色图案的提包放在我面前。
. x8 i% ?+ _9 c5 t1 K9 J) X4 Z对这个旅行包我有点印象，是阿俊在某个专卖店买的，当时正促销，质量很好，价
0 }/ n9 B# M6 i; d格合理。

　　“那等有时间我给你送过来。”我是指借他的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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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各种旅行包多得是。”阿俊说得很真诚，也
没有绷着脸，但还是没有笑容。
2 d: w1 b0 |& t0 P0 i
2 a/ B# a. i5 @　　我没再说什么，继续装东西。

% I, g$ P, K8 _$ q" B　　“这张画你要嘛？”阿俊指了指墙上的照片，看着我问。那是我和阿俊出去玩
) N) c( C! n" Z; g1 u$ x( \, p时，我胡闹时拍的一张黄昏都市风景照，阿俊说实在太棒了，很艺术，他将这张照
片在外面打印得很大，又配上镜框摆在客厅醒目的位置。阿俊还说他自己看了这么
多杂志，在摄影方面不过是个匠人，而他的老公才是富有灵性的艺术家。记得当时
. K0 D# g3 i7 d我得意坏了。

　　我猜想阿俊不想要那张照片，我倒是想留些和阿俊在一起的纪念，于是我说我
拿走。全部东西收拾好，阿俊说想一想还有什么没拿的，我说没拿的就送给你了，
阿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掩饰得不错，可还是被我看出来。
" g/ w2 t8 g1 r. k
# w; V( f2 {' q" j6 s( ]- h　　阿俊帮我提东西，精瘦的他一直有把劲。我说我自己拿，他说这么多东西你一
) w+ k6 }! y" @1 o& ^/ {个人怎么拿得了。走到门口，我想起钥匙没还给阿俊，于是把东西放下，将钥匙掏
9 ]8 |, V. j: j2 @" e1 J0 k2 N出来给他。阿俊抬眼看我一秒钟，我说不清楚那算什么表情，木然？但我确定没有
6 }6 |4 o: y7 z  a9 f怨恨，也没有留恋。然后阿俊也将东西放下接过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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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下楼往外走，阿俊问：“需要我开车送你吗？”言语和我熟悉的阿俊不太
一样，我感觉不到真诚，仅仅是客气一下。

　　“不用，我叫个车。”

2 B5 y$ Q7 @0 E　　阿俊点头。他果然是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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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下一辆出租车，阿俊帮我将东西放好，我坐到车里，看见他对司机说：“师
( j5 t8 j* B# ^. C) f/ v傅，麻烦你开慢点，有个大镜框很容易碎的。”　　

- d. V- C# ]* t$ e. E* A　　司机应承着。

　　“再见啊……”阿俊直起身，看着车内的我，主动、和蔼地说，依然没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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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q$ v0 W' s/ J1 f　　“拜。”我回答的时候，车已经开动。

　　我没有继续瞧阿俊，只往前看，然而当车上了主道，我回头，路边没有阿俊的
身影。我没有什么惆怅和失落感，坐在车里想起水水的那番话，于是打刘水的手机。
' s6 S6 \1 ~& }4 ?, Q: P0 D" I8 S他正睡觉，很不高兴我把他吵醒。我问水水有没有找卢俊杰的麻烦，他反问：我找
$ o8 r# G4 d5 B! _他什么麻烦？你吃多了吧？水水不对我撒谎，看来上次是酒后胡言乱语，清醒时他
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收线，我又想着我这些东西需要放家里一部分，宿舍没那么
3 ~, e% P6 \  @5 L5 q  p/ l6 r7 v大地方。
! R) d  v: s' E. b$ g2 d
　　
: ^! n" y( d/ j( x　　上次从ＤＡＮ那边回来他一直没和我联系。我想着星期一休息时无事可做，于
- B2 b( X" F$ c  J6 n! n是周日给ＤＡＮ去电话，希望他能过来。电话没有人接，再打手机已经关了。我骂
了句“妈的”，挺气愤，越气愤越心里不舒服，越不舒服越感觉ＤＡＮ没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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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p0 w% M0 z2 a　　第二天，ＤＡＮ打电话对我解释说我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和父母、儿子在一起，
% U' f/ X  p) d' T, A* S孩子挺大的了，很多事情比较敏感，他不方便讲话。我能理解ＤＡＮ，如果我有儿
子，也不希望他知道这些，更不希望给他什么影响。ＤＡＮ对儿子尽职尽责，我喜
& h5 u* e+ T. C+ c5 u6 v6 L# {欢这样的人。

　　再见到ＤＡＮ时他态度有点冷，我感觉到，对他说不愿意来Ａ市找我算了，他
立刻说一点也没有。我建议我们出去玩，他说不愿意出去，就喜欢在美丽之旅呆着，
) i3 G' D7 U7 C" Q/ I- g我同意了。　　
3 ~! S) I6 _5 T: k　　
　　“你把房子给你老婆孩子了，为什么不自己再买一处或者租房子，你又不缺钱，
4 o& x' P- R7 L# U1 @" |, r& u何必住你父母家。”我问ＤＡＮ。

　　“我当然要再买房子，而且我想在Ａ市的安详新区买一套别墅。”
5 X3 o, h/ ]1 d' q
　　安详新区，阿俊现在正做什么呢。ＤＡＮ和我讲话时我有点走神。　　

　　我回过神，问：“那里别墅要上百万吧？”
　　
0 Q# y- s7 N0 G8 Y9 d, f　　“最少２００万。”ＤＡＮ说话那口气很轻松，似乎别墅已经是他的了。

' J6 H! Z, Q+ d* ]; P, e) D　　“买下来后，咱们住那里，以后就是咱们两个人的，其实也是你的了。”ＤＡ
4 |+ `1 N7 ~4 x  B1 sＮ又说，我不屑地想起新加坡人，想起孙老板，想着好象某小说的情节一样搞笑。
2 g% m# y7 ~5 Z- \　　

　　ＤＡＮ对聊天没了情趣，他要做爱。我想做ＤＡＮ后面，既然他说过绝对不接
受就算了，我不勉强别人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ＤＡＮ又要做我，我告诉他我没那
9 m' \6 P/ [% _2 q愿望，ＤＡＮ说如果我真心爱他就会和他做。他这话一出口，我连操他的兴致都没
7 z/ k: Q/ [+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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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爱ＤＡＮ？我听着好笑，我真心爱过谁呢？到底什么叫真心？什么叫爱？
阿俊读了那么多书都不明白什么是爱情，我就更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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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8 L3 {) g! @  k+ H　　钱刚如今生活得很忙碌。他老婆妊娠反应特重，一天到晚抱着尿盆吐。家里所
有的事情全是钱刚和他父母做。钱刚在圈子里会体贴人、侍候人是出名的，现在他
将这些长处发挥到他老婆身上。医生说胎儿头三个月的营养非常重要，钱刚担心孩
  s; p" S4 ~* e: O) b" ]5 X子出生后象他一样考试考７分，看着他老婆吐成那副样子直揪心，于是绞尽脑汁搞
些不油腻还有营养的食物。钱刚和她妈每天在外面做饭，怕他老婆躺在床上闻着炝
6 H2 E* g7 F; j! v锅的味道大吐特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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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r4 R& b7 l1 f$ [& R　　钱刚对我感慨说：不容易啊，没想到要个孩子这么不容易。
6 R8 X3 d3 k7 ~  |( z
　　“你老婆的弟弟还要不要来住？”我问。

　　“他们还是别来。他们要是来，我们家上演大闹天宫，我妈再把房顶给掀了…
…”钱刚说着笑了：“她怀孕真好，我妈消停了，她也顾不上她弟弟们了。”　　
　　　　
7 v' L' f4 e/ A) R, z  f
　　我也觉得钱刚的话很好笑。

' ~. z2 M  B0 j5 w% u$ `　　“你和ＤＡＮ怎么样？”钱刚问我。

　　“还可以吧，他挺会说话，反正比和阿俊在一起高兴。”
6 H0 s' A5 c4 k
. D5 z. ?' x( q) R　　“他和卢俊杰可不能比噢……”钱刚又笑：“他岁数大，结婚的……”
5 i. |/ @# C% u+ C7 T' f
# `, g) W, G6 Z9 l7 S　　“他早和他老婆离婚了。”我打断钱刚。

　　“不是吧，我听人说他去年刚结婚。他原来有老婆，结婚没多久老婆跑了，他
# ~, [1 l7 \0 o. [& Q" T+ U5 E7 L: @这是第二次结了。而且他家在Ｂ市，你们也不方便见面……”

　　虽然出乎我意料，但不至于到惊讶的地步，我问：“Ｂ市？他家是柳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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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晓东有个朋友知道他，他是Ｂ市的。”钱刚说得很肯定。

' E8 s% i7 b% V　　“他是不是有个十岁的儿子？”

9 e+ E7 M+ w/ {0 X　　“儿子？没听说。”　　
" W5 Q# q2 q, L/ X* R
" |& ]0 J8 I; u1 ^! M　　我微微点头。圈子里满嘴没一句实话的人并不少见，但被这种人哄了一把，对
我还是头一次。   

药大男孩

第四十九章
5 F+ K& H# W0 J" K: x
8 }0 T6 t# `/ n% u　　ＤＡＮ给我打电话，他说非常想我，说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时刻想念他。我回
答说很想见他，问他什么时候来美丽之旅，ＤＡＮ听我这样讲话似乎挺高兴，他说
3 p' r5 b" E) l( N! Z8 D6 |0 m  r; u现在他工作非常繁忙，因为有几笔生意要谈，他过一阵来找我。

　　“要不我去柳城找你？”我热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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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q. F) c- s% X" W　　“啊呀，真希望你过来，可在我父母家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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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V/ [. O1 ~　　“柳城也有宾馆，你给我租个房间。”我撒娇地说。
2 e, h# I  x& @3 P+ D
　　“算了吧，一路上好辛苦。”ＤＡＮ很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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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次做长途车不是也很辛苦。”我没心没肺地继续撒娇。

: z. l4 B" F5 F5 |+ O6 q7 f6 x　　“我是包出租车过来的。别闹了，宝贝，我现在很忙，忙过一定去找你。”Ｄ
) a9 ]$ [7 e( l- w" YＡＮ说这话时我想起曾在旅馆里看到从Ｂ市到Ａ市的长途汽车票，当时竟没仔细琢
9 R& }3 u: C& p& b* o1 b( n磨。
2 L2 n# x* ]+ C, y& s/ h9 X
. X6 n( O; f( T& x4 W: a　　同ＤＡＮ讲完电话，我站在墙角吸烟。对ＤＡＮ这件事我谈不上生气，更没有
- g. j) ?0 O- P! j& n+ r伤心，就是不太明白，自己怎么能让这么个傻逼给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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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8 P: n3 r/ v0 b　　我曾打电话给晓东，又了解些其他的情况，ＤＡＮ是正经大学毕业，工作了一
' O0 q3 H; [7 n& \: U! a年就辞职了，又不愿意再找工作，后来在他姐夫那里混日子。ＤＡＮ和厂子里的一
个库管好过，ＤＡＮ对那小子是一心一意，后来那小子向ＤＡＮ借了他仅有的两万
块钱，然后说老妈病危回老家看看，就再也没回来。以后ＤＡＮ摸小民工，差点把
) {3 [; M8 n8 t) a人家小孩硬上了。ＤＡＮ的姐夫气的只想把他轰走，但ＤＡＮ是家里唯一的男孩，
$ z$ q) }+ r' A/ I! V1 }5 X1 ~几个姐姐们坐镇，姐夫也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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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个圈子的很多人我想不清楚。比如ＤＡＮ，他把自己说成亿万富翁我能理
0 g' v% V  P3 |% t解，可他为什么要编假话说中途辍学，如何辛苦打工创业？为什么要说有１０岁的
小孩？是不是大家撒谎撒习惯了，演戏演上瘾了，玩的时候总要定位一个新的角色
才有趣？
　　
7 @1 ^+ M8 _/ }　　ＤＡＮ对我讲过他的感情经历，暂且不管是否胡言乱语，他从没说过曾被骗了
感情骗了钱这事，可能此类事情谁也不愿意提起，这不象其他的，比如爱人变心，
可以伤心，痛苦，气愤。被人当傻子骗好比踩了一脚稀屎，事后感觉就两个字：恶
2 o5 g1 e; }+ J: R& B心。

- Q! g( O( _) r& X　　钱刚说我运气一直不错，因为我对什么人都不上心，对方没有足够的热情和执
着是很难打动我的，所以曾经和我好的几个人都算认真的主儿。ＤＡＮ之所以能够
例外，是因为他和我交往的时间正是我和阿俊纠缠不清的日子。

　　既然ＤＡＮ要玩，那就玩，大家本来都是玩玩而已。

, l- k7 i* H. u1 v  M. s
　　星期六下午，我陪餐厅的水红在大街上闲逛，红姐只比我大几个月，但比我早
4 e' ]: @, n8 {, n5 w" O3 a' _进饭店三年，是宴会厅里可数的四位女性之一。水红老公因为工作关系，成天在外
面飘着，水红说只要把老公的荷包抓紧就行，如果没钱，男人风流个屁。她最喜欢
和年轻帅哥混在一起，但我发现她尺寸掌握得不错，她可以骚扰男人，如果人家要
吃她豆腐她就摆出一副大姐样。

　　正走着，我眼前一个身影掠过，不高，偏瘦，腰板挺得很直，穿着我熟悉的月
白色外套，我心动突然过速，再定睛一看，是个陌生人。某本书上曾说，爱上一个
人的感觉是当你想起他或者看见他时心跳加速，自和阿俊相识到分手从没心跳加速
9 v2 k1 Y6 R# r( j4 a5 t过，偏偏分开了倒有了这种体会，我觉得挺不可思议。

　　晚上我和厨房的那些人打牌，他们玩得稍微大些，有一次一晚上就输了三百多
块钱，无所谓，反正钱这东西就是让人高兴的。　　
  ?* h' n4 C+ L' a% F/ a8 p
2 F3 X7 `, F" C1 O1 Q- j! @　　我不再如从前那样，很早起来，洗漱完毕，叫出租车或者追公交车往饭店赶，
只要上班前十分钟从床上爬起来就行。晚上下班可以和大家一起胡闹，与餐厅里的
# e. ]: l* w1 B8 ]8 f同事关系更加亲密。我喜欢现在随心所欲，无牵无挂的生活。
+ z5 l+ P, r5 }9 h8 J　　
  g+ K! ~) w) e! \　　三个星期后的礼拜一，ＤＡＮ给我打电话，让我快过去，他已经到了美丽之旅。

/ o4 `, M$ ?+ z" B. ?$ V
　　“才他妈早上十点，你瞎鸡巴打什么电话！”我被吵醒，气得大骂。

. J6 k1 w/ [  v: c$ K　　ＤＡＮ嘟嘟囔囔解释着，还回骂了两句，我懒得理他。ＤＡＮ坚持说让我去美
丽之旅，我说我还没吃饭呢。最后ＤＡＮ约在一个小饭馆等我。
4 b( Z+ S4 V, A2 a* U
( `* ^  q1 d: L* u. M: d. J　　我十二点半才到了那里，ＤＡＮ很生气地问我怎么才到，他等了我一个多小时
2 F0 c7 V- Z/ S4 G7 m# j2 A- `, a( \6 g了。我笑笑，心里说你不是在雨雪交加的室外等我都心甘情愿嘛。
7 B; ~* e3 ^# C! m
5 Q% [& [5 L1 |% \　　我们吃过饭，我靠在椅子上抽烟，等着ＤＡＮ付钱。我很有趣地看着ＤＡＮ因
, E- @& g% Z# J8 Y8 ]为某个菜的价格和老板叽叽歪歪地争执，想起阿俊。阿俊也曾付账时询问服务生，
我就不喜欢他那样做，丢人跌份，酒店里大家最看不起那种客人。当时我对阿俊说
& B8 H$ ^; r& \! P! x4 ?) Q5 N* ]“别跟他们废话，我交钱”，阿俊回答搞清楚再付钱没什么。后来服务生和阿俊解
释后，他笑着对人家说句“不好意思啊”，现在想想，阿俊有时挺逗。

　　ＤＡＮ理所当然地让我跟着他回美丽之旅，我说我想看电影，ＤＡＮ说现在没
. _0 F$ }+ @. y什么好电影可看，我知道他心疼电影票钱。ＤＡＮ陪我在外面一直晃到晚上，吃晚
2 \3 B* M+ R! Y( }饭的时候，我告诉他晚上有事，不去美丽之旅了，我要回宿舍。

　　ＤＡＮ气得绷着脸。结帐的时候他说钱不够，让我掏三十块钱。我抢过他的钱
包说：这里至少有两百多块呢，他回答还要用来回柳城。看来ＤＡＮ那两万块没白
丢，学精了。圈子里大家这么相互学习，相互借鉴，最后人人都比猴子精。　　　
! M8 ~5 U# V- T# E　　　
: _# j' }, j/ N) Z( l" G; g
  M3 @8 o8 f; k. k) {; ?  d5 v　　ＤＡＮ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我笑着说你过来啊，你先到美丽之旅等我，然后
给我打电话。ＤＡＮ说他前妻找上门来想和他复婚，他若为儿子着想就该牺牲自己，
我回答你复婚吧，复婚了也能来Ａ市找我。自那以后ＤＡＮ再没下文。　　　　　
- H+ Q: Z% j# |/ `: s! {' H( S　
& H. a4 U7 d  J* f8 x' v/ E: M

( S6 L5 }4 t8 a% H4 M( g0 [9 U　　某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中我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搞，后来阿俊不知怎么出现
; n; V7 w; i. |+ l3 K! ?0 c4 M+ a的，总之我们玩３Ｐ。我非常兴奋，却总是触摸不到阿俊的宝贝，我想进入阿俊，
却无论如何办不成。那莫名其妙的人好象是宴会厅经理张卫，一会儿是罗罗，一会
儿又是天堂鸟里我曾见过的男人。惊醒后我躺在床上发呆，这是我第一次在梦中梦
; z1 {, I8 @2 V* S6 l& y: V3 l到阿俊，还这么恶心地玩群交。
; m2 x* J' A  Y# S7 x2 i9 G( y
- t5 X4 L+ j; l% e* [1 S# c4 \　　梦中的场景很真切，特别是关于阿俊的部分，真切到他漂亮的根、白皙的皮肤，
真实到我所熟悉的，他兴奋后的表情，真实到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宿舍里其他人都
5 [2 h0 ^# s/ \- R0 K在睡觉，我在被子里自慰，将那个没有完成的梦境继续下去，将梦中达不到的目的
  m6 {6 `) W9 A" ]8 U达成。   

药大男孩

第五十章

8 Q% R4 K5 F& D$ I& B6 z% H　　我的生日在十一月份。我最烦过生日，那意味着老上一岁，我怕老。十七八岁
时，虽然喜欢二十四五岁的帅男美女，但我优越感十足，自己有的是青春可以挥霍，
比他们玩得起。就在几年前，我看三十岁以上的人嫌他们老，替他们难过，这么快
4 e6 |7 H/ R5 ]0 W4 F8 W- U我也奔向三十大关。这两年我开始腻味狗屁孩子一副盛气凌人、青春无敌的模样，
或者假扮清纯，骚首弄姿地犯嗲。为此，阿俊曾笑着逗我说：他牛什么，有他人老
( _. R8 ]& D6 Z( P, v珠黄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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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员工的生日，人事部会虚情假意地送个贺卡，给个红包，这叫做五湖饭店
7 b! L. s+ ~9 f8 z" M的企业文化。我在五湖有不少可以同甘不能共苦的朋友，大家给我过生日。可今年
有些例外，经常张罗这事的水红休假，又因为工作上的矛盾我和小罗他们几个疏远，
所以今年的生日派对免了。　　　　

8 p, _6 w2 q, f8 K: V　　记得第一次给阿俊过生日，我问他是要生日礼物还是出去大吃一顿。阿俊说吃
* ~, m3 |) e5 f5 h5 \) N( n饭好，因为礼物是一个人受益，吃饭是两个人共同享受。所以自那以后，无论谁的
# r8 \7 j' e: g1 p. ]' i) b生日就找最好的餐厅挥霍一把。　　　　

　　今年我用另一种形式打发掉可恶的生日。我约了一个月前在网上认识的男孩，
天色，他二十一岁，据他说正读书呢。天色有着和阿俊一样白嫩的皮肤，矮瘦的身
材，但模样阳光而俊俏，反正对我路子。那天晚上，我们找个旅馆，在床上庆祝我
7 a% |4 }/ k* K! ]. R& I( q+ R: \的生日。

) M$ J% ?$ d, a% }; p　　我和天色已经上过好几次床。天色一零都不做，他说不能忍受肛交的肮脏。天
" \* b8 f% L- d/ d% l# G2 ~: Q色举止不ＳＩＳＳＹ，但怎么就让我觉着别扭呢。首先我们在一起的花费理所当然是我
0 M( A, _6 B% G; B8 h& C7 m8 k  I8 I掏钱，因为天色认为男人就该大方。我不是心疼钱，而是不明白他算男人还是女人
还是中性人？我们出去买东西，买下的东西应该我拿着，天色挺胸仰头，屏气收腹，
翘着屁股走在前面。天色还说他自己有真性情，他的真性情表现在没事就将脸拉下
来，然后等着我去哄他。我不哄他，天色就被伤害了，他摆出一副无辜、委屈又坚
贞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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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躺在我怀里吞云吐雾，他从嘴里喷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然后对我说：这个
% F3 @. C  y$ `- f* Q8 N% u旅馆有蟑螂，被子有股臭味；上个星期他有些感冒，他告诉我了，我为什么不多打
几个电话关心他；很多事情我应该想得更周到，知道体贴，他感觉我对他爱得不够
深。如果说到撒娇、耍无赖、发嗲，那是阿俊的强项，天色几乎没有那些表现。可
阿俊没给我女人的感觉，而天色是不把自己弄成个小怨妇他不罢休。

% [; d  B/ v: m  n: a　　新年来临之前，天色难以启齿地表示他非常不爽，因为有个网友对他说非常非
& z5 j2 d( K6 h# a7 t常爱他，但他还是爱我的，可对于网友他不想伤害，不伤害网友又感觉对不起我，
但如果爱我又……我一边心里笑骂去你妈的，一边愉快地说：分手吧。　
2 o) o( O0 L' R; ^* _% ?( A
# A* F: ?% K. c9 l8 k　　和天色分开后，我在我妈的安排下第一次相亲，当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陌
7 r0 H9 J* t; ?# a生、胸部扁平、屁股瘦小、毫不性感的女人，想到两个人目标明确地为了过上一种
叫做婚姻的生活而相识，约会，上床，生育，我便发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相亲。
　　　

/ l$ D; `( q( ]6 u　　水水辞了天堂鸟的差事，不久从海潮那里听说他早就开始帮大福那些人做事，而
; \. p1 r! C6 [3 u! E+ f且吸毒。我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水水完了。

8 E- G! N6 `" {) e　　早晨，我去敲水水的房门。水水开一条门缝，皱起眉头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 h; K2 z# e; l0 }! D水水的警惕性似乎比从前高了。我说我有话跟他讲，水水让我等一等。再次开门，
房间内除了水水，一个女的正在穿外套，我见过她，就是说话很成熟但年龄很小的
- j" n% a  z2 M女孩。女孩笑着和我打招呼。
8 n+ B, D3 j% o
, K% e2 X! D+ u+ n1 ]3 g. S　　“你洗了脸再去吧。周航也不是外人。”水水说。

　　“先把早点买回来，你不是说肚子饿嘛。”女孩回答。
　　　
0 r: A9 k3 t# z0 R2 Q1 A( d2 M　　“你把我的大衣穿上，早上可冷了。”水水说完，转过头问我：“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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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抽烟，一边回答：“等会儿再说。”

, q6 `9 K- R( U+ P　　等水水的女朋友出去后，我开口问：“你现在碰那东西了？而且还跟大福那些
人混？”

　　水水一边吐着烟，一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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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3 i+ q# V8 d5 [4 d; y* x7 m　　“这他妈不是闹着玩的。”作为朋友，我应该警告他。　　　　　

　　“我怎么能碰那东西！我有准。那钱来得快，等挣个一百万就收手。”水水很
5 I$ [2 I0 j, D9 c& E$ N/ g1 d- G肯定地回答。

　　“我以为你不在天堂鸟干是找到好地方了。”我无可奈何地说。

" \( t" K# ]1 u' ~. _8 g! C　　“没什么不好，你看大福他二哥多有钱，原来有什么呀，现在房子汽车……靠！
再说冰冰……说是病毒性心肌炎，别管花多少钱就指望能痊愈。本来以为好了，冰冰
自己都不想治了，结果喘不上来气，到了医院就说转心脏病了，而且有可能恶化…
…”　　　　
　　“还能怎么恶化？”我心里想难道会转成癌症？
6 L5 x: ?6 |$ s9 k/ P0 z
　　“说是如果得上心衰，要换人工心脏才能活……那破医院光一天的住院费就一
7 ]" C9 ~( E" E: K* s6 _百多，从她病到现在花了十多万了，冰冰的父母准备卖房子呢，他们那破房子又不
  p  T+ ^5 }6 O7 ?* n值钱，再说卖了住哪，我也不能看着冰冰死吧。”水水烦躁地回答。

% {8 M7 F) R/ B" G, _3 m! p　　“你告诉冰冰了？”我问水水。

　　“怎么能告诉她呢，还不给她吓得心脏破裂。”

6 @+ K  u8 t/ o3 D! W　　“不是我嘴欠，万一出事呢，冰冰不是一样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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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t) x$ Q9 @' b& C# j0 l" W/ W　　“嗨……”水水轻松地微微笑：“那就怪她命不好。”

$ g1 q4 o% g$ t) H( o4 k　　“儿子怎么办？”

　　水水盯着我，目光里流露出惆怅。过了片刻才说：“我相信那话，宁死当官的
( @* k. b) a% F  ^9 Z- g爹不死要饭的妈。再说你不是他干爹嘛……”水水说着又笑了：“XXX你别教他
同性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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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毛长全了我弄个小妞给他搞。”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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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 e8 C" v) j* g6 F# s　　后来水水女朋友回来，她让我和他们一起吃饭，我说我回酒店吃。看着他们俩
吃早点，看着那小丫头对水水体贴照顾，我在想水水交我这个朋友真他妈没用，关
键时刻帮不上他一点忙。　　
5 U3 |# m( u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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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 g7 f" o7 _+ H7 n/ c! w9 j8 B　　下班后，我百无聊赖地在网吧泡着，看小说聊天。我打开信箱，看过网友的信
- M, b& B/ G  }  x件，发现下面都是广告垃圾，太无聊了便动手将那一页的信件删除。待我再次打开
* E% J1 I/ j6 P这个窗口，靠，又是好多垃圾邮件，再一一删除。当我第四次打开那个邮箱的窗口
时，看到五封名为ＪＡＳＯＮ的信件，题目是照片。　　
4 X) T4 W; l. c; ]8 M1 n4 y
　　ＪＡＳＯＮ，我的心猛跳了一下。打开信件，果然是照片，更准确地说是图片
和说明文字。都是我和阿俊一起玩时拍下的，有单人、有合影、有风景照。没有称
9 o0 t# q8 b9 I; u( `0 \呼、没有落款，文字针对每张照片讲解回忆。

9 B  J2 ~6 A4 ]9 O' e1 `! e! \# `　　其中一张是阿俊拿着个带杈的粗木棍，做出手持冲锋抢的模样，对我开心地发
9 g% Y8 {3 ]5 B" C笑。配合照片的文字这样写道：这是咱们去上垣时的情景，你说过最喜欢那里清新
的空气。我们钻进树林，我问会不会有狼，你回答当然有－－两只大色狼。我们一
4 b& F, F0 V4 n: X. h人找了支木棍防身，你手里挥舞着“打狗棒”，我说我这根是冲锋枪。

3 F/ h, a# h7 O2 A　　我仔细欣赏每张照片，品味阿俊写下的每一个字，令我或会心微笑，或思绪万
千。好象刚刚发生的情景，仔细算算，和阿俊分手已经一年了。阿俊在信中什么都
没讲，哪怕一声问候，但他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只能解释为：他希望复合。
  ^/ a* p* N; E, o) C8 f
) x+ e( d. T1 k3 i1 O+ P: C　　我将那些照片和注解又看了一遍，然后回信，只写了不多的几个字：阿俊，你
* ^8 E  a8 Q7 N5 a& b( F好！喜欢看这些照片，也想你。周航。这是我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回答，我喜欢这些
2 c  h5 D' o% C7 r0 i8 |照片，它们让我思念阿俊。不再多想什么，鼠标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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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醒了，用宿舍里小冯的电脑上网。在开电脑，上网，进
  H% {! ]8 F' l7 h% i入信箱的过程中，我有些期待和紧张。但很快我不需要再紧张，因为没有阿俊的回
信。我想了片刻，用手机给阿俊发条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回了ＥＭＡＩＬ。

4 V( M8 N* w4 x9 U' f7 r6 n0 L) }　　晚上下班后我再次上网查看，仍不见阿俊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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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x# s- q0 W+ L　　钱刚老婆坐过月子又去看摊了，因为他老婆受不了钱刚做出白交着租金而不去
干活的事。钱刚他妈帮他们看孩子，钱刚坐在屋子里和我瞎聊。

6 C3 g0 l  `/ v　　“你说卢俊杰什么意思？给我发那些照片又他妈不理我。这不象他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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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S4 ~  D( t$ P( m　　“哇，小卢不会有什么不测吧？”钱刚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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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惊，不祥之感顿时油然而生，随后骂自己整个一神经病，瞎想什么。

　　“都是什么照片，我也看看。有没有露点的？”钱刚嘻皮笑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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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 s" K8 ^0 _' Q　　钱刚已经打开电脑，接着他让我进入信箱，然后钱刚很有兴致地观看照片，还
一边感慨说卢俊杰可真有心啊。　　
　　
　　“这信是……这一年前的信了！”钱刚叫唤着告诉我他的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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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y: U3 S1 N, A　　我连忙去看，还真是，算算日子，正好是春节刚过我要分手的那段时间。记得
当时阿俊给我打过两个电话，还发过手机短信，说给我发了电子邮件。那时我一想，
一定是长篇大论地说服我，烦都烦死，就根本没去查信。

6 `, M, m- F/ W2 Y　　够没脸的，自作多情的激动造成粗心大意，一定让阿俊误会我主动求他和好，
* T% H) F5 V3 o. O,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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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看过照片，将一根烟递给我，他将燃着火苗的打火机伸到我面前，然后自
己也点火，我和钱刚相对无言地吸烟。

2 k- y3 u( k; ~' ?- D* K　　钱刚抬头端详我，过了一会才说：“怕是你把他伤到骨子里了，也许他恨死你。
再说卢俊杰和你不一样，有些人……分了就分了……”

( J, x2 d/ S7 }2 R　　我同样凝视钱刚，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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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5 O7 a$ V1 ]　　“告诉你吧，我见过卢俊杰，在火华购物中心，他和一女的正逛街……”

　　“什么样的女的？是不是个子很矮？”我忍不住好奇，打断钱刚问道。
# S% R& D& r1 Y% G" T: |
　　“一点都不矮，奔一米七了，快超过卢俊杰了……”

　　看来不是为阿俊量身打造的那个女孩。
* z" j* s  m9 M! u3 \( E2 r
　　“……我当时和他们面对面走，我先看见的卢俊杰，他也看到我了，那女的有
" q7 M  G) z7 E8 o3 r说有笑地和他讲话。我当时想到他不敢和我打招呼，但表情肯定紧张尴尬，可没想
8 Z4 W2 Y5 n2 [" k. @# ]7 g到人家卢俊杰当我透明，两眼扫过去，神情自若地继续听那女的说话，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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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夏天的时候。而且前几天有个刚认识的小子在我这里看见你的照片，他说认
. u9 @( W9 M# q. m; w: t& i识你，在你原来ＢＦ那里也看见过你的照片。”
* D$ |  Y, [) q' _! W8 g
- T' D% j$ [. {; v* G& R. _* {　　“原来的ＢＦ？”我心里明白，还是心烦气躁地发问。

" s/ t: v- d) w7 f- g　　“这不是明摆著卢俊杰在钓人，而且领到家里了。我特意问了问那人，他说是
4 d1 {. I' ?. l, E无意中翻到你的照片，叫什么ＪＡＳＯＮ的还挺不高兴，嫌翻他东西了。卢俊杰告
诉他照片是他原来的男友的，后来分了，倒好话坏话一句没讲你。”

　　“你怎么才告诉我这些？”我淡淡地问钱刚。

6 x' }8 D; _/ L, y, n6 }. j) M　　“如果不是你今天说起ＥＭＡＩＬ的事，我都不想提，没意思啦。”

　　我沉默，弹了弹烟灰，想起什么，对钱刚嘱咐道：“你别给卢俊杰到处瞎说，
尤其他是Ａ大老师什么的。”

6 E3 r3 j, S3 U' ]; X8 p4 r　　钱刚抬眼看了看我，过了半天才开口：“我不赞成你坚持分手，不过你也用不
着后悔……”钱刚说着吸吸鼻子，也往烟灰缸里轻弹烟灰，看着我继续说：“你当
初和他分了是现在这个结果，当初不分也未必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 l8 T) k  V1 F　　我不去看钱刚，闷头吸烟，待熄灭烟头时，我对钱刚笑了。
   

药大男孩

第五十二章　　

2 `/ d2 i' T4 B$ a; [　　春节刚过，我一进酒店便被通知去人事部，到了人事部，他们让我等人事部副
经理谈话，等到副经理赶来后，他客气地让我坐下，然后说起有客人投诉宴会厅，
7 |3 _/ f/ n1 q( n4 ?" J4 Z对五湖的服务非常不满意。我问是不是海阔公司投诉。因为春节前海阔公司在宴会
$ |6 x4 P7 S* `, N$ b! Y% a; ?8 C厅定位，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改变注意，撤台的时候曹井骂了几句难听的，
偏偏被海阔来看场地的人听见，曹井低头乖乖站着，我替他向他们再三道歉，只是
没有对经理汇报此事，没想到他们真还投诉了。

　　人事部副经理回答确实是海阔公司投诉，另外我有一次上班时间打手机的行为，
和餐厅其他领班和同事不能协调配合，综上所述，我被辞退了。

; D' p5 m' ^4 r8 ~" k/ i4 x' z　　我冷眼看了看副经理，并没和他争论什么，一是争论毫无用处，二来以我在饭
店的经验，这种事都是部门经理反应副总们决定的，想搞清楚究竟，也必须找那些
人理论。　　　
　　我没急着办理手续，也没去上班，在大街上坐了一个上午。我打电话给人事部
与我关系密切的小陈，他的说法和我想的一样，多半是宴会厅经理张卫搞鬼。但小
陈暗示我也可能是副总的意思，比如我有没有得罪赵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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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雯！我很久没和她私下联络，可也没得罪她什么。我们在酒店里偶尔见面，
我做我的事，她趾高气扬地当她的经理。得罪过她？只有一次，她来宴会厅，张卫
. T& S/ m# e5 F- B7 P满脸陪笑，别的领班点头哈腰，我没凑过去，依然忙我自己的事情。我曾对阿俊嘲
笑某些人在饭店里做久了谦卑便成了爱好，给当官的舔屁股都坦然开心，阿俊回答
# j- G! J+ d- n# K' @2 p摧眉折腰侍权贵没人喜欢，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真真正正开心颜。

  \+ B5 M3 n9 Y$ }3 w6 ^) _3 S　　不到下午一点，我给张卫打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他我被辞退的事情是他搞鬼还
是赵雯干的。或许我的口气强硬，又恶名在外，张卫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问我在
哪里，他要和我出去吃顿饭，他请客。
0 l! Q' E3 D6 Q2 j' Q6 S2 t
* P1 g$ ?) m  d) l9 H　　我和张卫坐在离五湖不远一个餐馆内，张卫给让烟。很快张卫在一团烟雾中开
口：“你不在五湖做了，咱们从今往后就是哥们。”张卫比我大三岁，学管理的，
自升为经理，工作中对我一直态度和气。
　　
　　“我不瞒你，这件事情的确是赵雯的意思。海阔投诉宴会厅，即便你没告诉我，
4 F! }% ^* Y0 y$ R: V# O可只能算工作方法不当，不能说是很大的失误。他们通知我时我也很吃惊。”

: X+ Y! P" {2 F7 F  v8 u　　我没说话，略微点头。我相信张卫即使想给我使坏，也得有足够的能力。

2 g& o; b9 F6 g! u' O　　酒菜端上来，我给张卫倒啤酒，张卫说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我笑着问一杯
# u2 @2 Z; g( w( q4 D; ~; C0 n& F- _" p都不陪我，张卫笑笑说豁出去了，就一杯。
9 ~6 C5 L+ F4 O" z/ M  U
2 |9 Z4 ~* Z$ @/ W　　张卫喝了一口酒，对我说：“兄弟有几句心里话，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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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微笑着回答。

　　“其实呢……赵雯对你一直不薄。你当初从客房过来，她还和那时的宴会厅经
理老董关照过，说你工作认真，很勤快，人际关系都好。以后关照你的地方就更多，
包括你做领班，大家都知道你是她带出来的，客房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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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C; A3 C* q　　张卫看着我突然笑笑，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工作没能力。可以这么
; l  U# q- Q# ~% [/ K, C! |. R$ \讲，在餐饮部这些领班中你威信很高。你工作上没的挑，事情带头做，对下面该骂
就骂，该体谅的体谅，还义气，同其他部门的协调上也不错，别人搞不定的事你能
2 A7 x% D- t4 e* s% G摆平。但在处理一些矛盾上，怎么说呢，比罗罗他们就差很多，好几件事……坦率
地讲，没有赵雯帮你兜着，老董可能早开你了……”
; v6 L2 i7 L7 w' L' n& w
8 B4 Y8 @; ]; H0 ^, S$ i3 K7 F7 q& s　　我依然安静地听张卫讲话，只是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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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C4 P4 \5 X3 b1 D# y: X　　“咱们都是在外面讨生活，有时要多想想。人和人之间矛盾无处不在，解决矛
9 D- C9 ?6 O$ x  [9 e盾的方法有很多种，但一定有最合理的方式……”张卫开始教训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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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b4 H- `& k7 m! J& Y) h　　后来张卫要上班，我说你先走吧，这饭我请。张卫出去的时候给柜台压了二百
块钱，不明白他怕什么，或许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法。　　

2 L. S+ o0 q; V7 O: g& n) ?　　以后的两天我住在一个地下室的小破旅馆里，后来我去饭店办了手续，拿了行
! o4 R. m' y  h% o7 S% [- T李。几天里，我没有告诉谁自己被饭店辞退的事情，因为朋友们帮不上我的忙，我
妈只有瞎着急。我手里有点钱，那种旅馆能住一阵，我开始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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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意外地，我接到赵雯的电话。她一句没和我客气，上来就说四海大饭店泰国餐
厅正招聘经理，她推荐我过去，然后和我约时间，她亲自安排。

　　“你什么意思？”我质问赵雯。

$ _/ C, W% y; U　　“我帮你找更好的工作。”赵雯很凶地回答。

' L6 E2 U9 H/ `　　“为什么坏我？”她送上门来，我倒想搞清楚。

　　“你乱说什么，不要听其他人挑拨离间。”赵雯在我面前撒谎水平不高，如果
$ U3 f) U3 r* P8 \' H- H1 V& ?+ T# o不是她干的，她一定会问我是谁讲的。

) M8 A1 `. C' _6 R% M- t8 [2 ~' H　　我告诉赵雯不用费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去抢劫、去贩毒。

+ ~9 m7 B) u/ [# x* D7 `) a' I$ E　　我懒得费脑子去想赵雯为什么这么做，也不会骂赵雯，更不会对她报复。凭心
8 A( m; E0 `, w, S8 p  {而论，我不是恨她，只是对她用阿俊做威胁那事绝不原谅，更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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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工作不象我预料的那么容易，自己多年五星级酒店领班的经历是我唯一的长
# i# L' C9 `' G处，但酒店应征最重要的年龄优势已不复存在，也无专业特长。我骑车在寒风里奔
波，却次次碰壁，无任何收获。我对找工作渐渐丧失兴趣。旅馆里冷得要死，我坐
' s0 o7 @2 m/ r. {' B. V在外面沐浴阳光，第一次发现冬天的太阳也这么温暖。我非常节省，用最少的钱吃
- t' b: H( S6 P! ~最便宜的食物，以求填饱肚子。即便这样钱依然花得很快，再这么下去，我要流浪
7 j( v% Z! F+ `9 g: {街头了。

8 x9 ]4 A; {. \+ R+ K+ G. F. P　　我给水水打电话，他问我要多少钱，他给送来。我说我暂时有钱，希望他给我
/ v9 b! ~/ A9 Z- I* j. k# b+ B出个主意。水水说除了找大福找海潮，他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但那不是个好主意。
钱刚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唱歌、蹦迪。我说我没工作所以没钱了。钱刚立刻建议
( Q. |) U  u: a" w9 v0 d' U% r我赶紧找工作。后来钱刚又说有个家伙对他讲喜欢高大、结实、年龄在３０岁以下
做零的帅哥，问我要不要和这人结识，只是钱刚不确定此人是否有钱。我明白钱刚
" e0 I/ ?8 p* z9 d$ {5 Y) ]1 F8 ]的好意，但装听不懂地回答：现在没那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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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c7 q" C4 s5 n+ R　　我确信自己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最差了还能向我妈张嘴。我不会去跟海潮抢
劫，为大福贩毒，也不会做个卖的。我只是喜欢这种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颓废，
) J; h$ f# p6 d享受着徐徐坠落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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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a3 ^) e' T. t0 w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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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落街头之前，我在一个不怎么样的酒店找到一份客房的差事，一个月开５０
０块钱。那里不提供宿舍，我每天骑车往返在酒店和旅馆地下室之间。只要这些钱
够我活命，不至于饿死，不至于流浪街头就行。我没心情找房子，没心情和我妈或
者其他人联络，更没心情想男人或者女人。我连手机都很少充值，因为用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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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客房部做晚班，当凌晨我从酒店回到旅馆，看见钱刚坐在旅馆外面的台阶
上。他看到我，表情惶恐呆滞，我知道出事了。

! s$ @+ _# E, \; I　　我无法将钱刚领到房间，因为屋子里住着有四五个人。我们找个背风无人的地
0 j9 g; R5 d1 m0 h方，钱刚告诉我听人说山石检查出ＨＩＶ阳性。我不认识山石，问钱刚和他很熟嘛，
钱刚回答：我和他上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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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_) Y. \8 H7 x　　我虽然心里猛的一沉，还是尽量平静地问钱刚他们做过几次，有没有带保险套。
* i% P7 N- m/ c+ V# D: q钱刚回答两次，不记得有没有带。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发呆的钱刚，于是说“你怀疑的话就查查，现在大医院里可
以给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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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还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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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8 E9 N; a　　“没那么容易得上，你连查都没查呢，吓唬自己干什么！”我不知道这话算不
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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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刚望着前方，轻轻摇头，我见他眼圈泛红，接着泪如泉涌，他抱头无声哭了
! ~% n: M3 p) V6 h0 V起来。我伸手搂住钱刚试图给他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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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e$ N2 E2 D1 P$ x* Q1 p　　“你不是说你小时候高人给你算过命，你能活到９０……”我说话时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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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给女儿传染上，怕给我老婆也传染上，我还活什么……”钱刚突然开口，
双手用力拍打自己的头，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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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更紧地抱住钱刚。我心里比哭还难受，可就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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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B1 y; k8 G　　我陪钱刚到医院抽了血，说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结果。接下来的几天，钱刚
2 r# t3 J  n$ E6 s7 m没事就给我打电话，也不管我是上班还是睡觉。我不怨钱刚，觉得朋友就该在关键
9 F8 X) e- q+ p' x" |1 f& \! j时刻帮忙。在拿到结果之前，钱刚告诉我他实在等得受不了，什么都对他老婆讲了。
- \  X: D  P  }5 X他老婆先是发疯捶打他，又摔东西哭嚎，最后他和他老婆抱在一起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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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Z1 ^) g" d( u　　我理解钱刚的所作所为，但我第一次特别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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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n) v2 z, C+ a　　钱刚拿到ＨＩＶ为阴性的化验结果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依然对什么
都提不起精神，也不去想有关未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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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2 x/ G3 d: N% d) ^7 I5 z  Y　　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有人给我电汇八千块钱。我问谁寄来的，我妈说叫什么卢
4 F' h9 L( p& l) I5 q5 Z俊杰。我问我妈电报上写什么了，我妈说什么都没写。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怒气多于
( b- Q5 x9 H- k6 T, n, ^# _- y: u# I惊讶，他姓卢的什么意思，恶心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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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1 I) [) S- _8 v0 x　　我没多想，给阿俊打了电话，家里没人接，我打到他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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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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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阿俊的声音，我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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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位？”卢俊杰立刻询问。我手机换了，他自然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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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千块钱是你寄的吧！”我用低沉平静的语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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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你啊，我现在不方便，等一会我给你打过去？”此时是晚上８点，
% `1 w* M  ~% w& x8 l2 Z不知道他因何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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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缘无故给我八千块钱，你什么意思？”我没那么好心为卢俊杰着想。

* r: G* F, S# D( x　　阿俊没有立刻回答，我听到他遥远的声音：“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就过来。”，
" \- [. ?# G5 r他大概捂住听筒。接着阿俊说话的音量正常了，他说：“本来就是你的钱，你又正
好需要。”

; C, k) e3 n1 b: z2 ?' e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我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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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阿俊轻声喘息：“前几天赵雯给我打电话，她以为你住我这里。你找到
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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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e% O0 v3 X. r　　我没回答阿俊的问题，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八千块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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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还父母的房款，你忘了？”阿俊的语气很和善，我甚至能想象他微笑
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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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六千块，不是八千。”我不明白他挺聪明的人怎么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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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八千，你还对我说这个数字很吉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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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1 P0 F, m( {　　　听阿俊认真的回答，我的怒气消得差不多了。大概因为我没说话，阿俊又问：
“你找到工作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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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说“这个你别管”，但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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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紧接着说：“你应该让赵雯帮你介绍个工作，她在那个行业里熟人很多，
  x' \) @1 L# {% B! s树挪死人挪活，你离开五湖也许碰到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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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上大概出现一丝笑容，却没有回应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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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航……如果你不在饭店工作，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学个技能，或者做个小生
. f1 E5 D& w6 E; [意也行，总之为长远打算。”　

' _1 H% z; w2 ~- W　　我微微笑了，又觉得心里堵着，反正说不出话。

* j1 t. @0 K# i! G% d5 y( b　　似乎有人同阿俊讲话，然后阿俊对我说：“我现在比较忙，咱们以后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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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 [9 q0 B7 B; L$ Z$ w: y0 k　　“你忙你的……拜。”我回答，但没有立刻放下电话。

　　“拜。”阿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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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o/ Y1 O8 G* u% M) V2 @　　我们大概同时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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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5 r. P$ }  t8 `7 }; y; @4 P7 E6 K　　在我的记忆里，最后一次双眼湿润是我父母离婚。我妈一定要我在法院门口等
她。我看着我爸妈从里面走出来，我爸用手抚摸我的头，对我笑笑，然后转身走了。
  W: ]# s; `% J' m+ j- }5 F3 _我眼圈发红。

　　挂了阿俊的电话，我的双眼有一点湿润。   

药大男孩

尾声

　　我租到了一个１５０块钱一个月的房子，虽然是间又小又阴的南房，但比住那
0 e! l3 f9 q6 L/ }. Y6 a9 U* v个破旅馆好得多，还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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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师又住院了，这次是要动手术。我妈发愁如何通知他女儿，我让我妈将许
老师女儿的电话给我。

　　听那女的接电话的声音，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泼妇状。

4 m1 v- _. ]. m( z( R　　“你是许巍巍吧，你爸要开刀动手术，在光明医院呢。这种手术也是要签字的，
如果你不去看看，也许看不见了。”

　　“你是谁呀？”对方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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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c1 e) N* L; T# Z. r　　“别管我是谁。我就帮着传话。不过呢……你现在这么恨你爸，我想等你爸真
4 E& R) v# ?0 V  s8 D到了推进火化炉那天，你也未必能够心花怒放，抱着个骨灰盒也不一定就为你妈报
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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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F" E3 ~. f/ i0 {& Q　　“你是谁……”许老师的女儿疯叫。

　　我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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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2 N; m" y" h) R; ~　　周船通过我妈找到我，说又是爸的生日了，他妈问我要不要过去。我问周船现
* c8 _0 D9 l  h( @3 ]  f在干什么呢，原来他早就考上重点高中。我说我应该请你吃顿饭庆祝一下，周船说
: I; H& D) y) M2 J7 u我早就应该有所表示，现在的孩子脸皮真厚。我说你哥我穷着呢，就１００块
钱，多了一分没有。周船冲我笑了，也是个帅小伙。

　　周船吃过饭，我让他转告爸和薛姨，今年我不过去了，不过替我向他们带个好。
　　　　　

9 O, ~: _) G8 q- d" J2 K- O　　赵雯从阿俊那里得到我的电话，她又给我打电话说帮我找个更好的工作。我回
答现在这个工作还可以，等以后有需要，我会找她帮忙。

　　“周航，你恨我吗？”赵雯问。

0 T' s9 _7 B" z# y! [　　“我把你当姐，恨也白恨。”

8 G" o' Q1 z5 }' v　　“臭东西！……”雯姐那边笑着骂着，好象有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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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俊没给我打过电话，我当然再也没给他打过。夏天来了，我不知道阿俊是否
7 R$ W. v5 E0 l# Q! ^" v4 A已经去了美国，或者移民加拿大，或者依然在Ａ大教书。

$ @, L0 E6 V' T6 E7 ?+ }　　总之我希望阿俊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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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M9 k5 F' R9 I% m" p, H－－－－－－－－－－－－－－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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