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向左看往右走》 BY 筱禾 【完结】（北京故事作者的又一力作）

药大男孩

第二十九章

2 ~% A, ?( I+ O- n: B　　钱刚很急地给我打电话，问我下班没有，想跟我聊聊，我说刚刚下班。我骑车
到钱刚家。我两个星期前给阿俊一叠出租车票，阿俊到现在也没给我报销回来的钱，
) p* e1 C! V  W: r$ E) k阿俊不可能是忘记，大概最近没有合适的机会吧。月末了，我没钱了，节省点干脆
$ }2 S/ H1 H1 o- F& z" R骑车或者乘公交车上下班。
1 P8 g, A# {% }2 M
9 a0 u# c) V) m0 g: D　　我走进钱刚家，钱刚父母还是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硬着头皮和他们打招呼。
, D, W5 w" ]8 ?7 y/ _' e  H* _
4 k/ B& f: F. W5 k) Q　　“你看我这个。”在钱刚的屋子里，他伸出手给我看，上面有红色的小点。
  M2 w, N1 I5 ?$ R, P
　　“什么呀？”我虽然问，可猜到是怎么回事。
5 R" j; g7 N# B3 C9 H
# g. a0 Q* E$ w　　钱刚垂头丧气，说“下面也有。”他往裤裆上指。

$ P; Z4 x" n/ |: t  H/ I0 w  K3 l7 ^9 I　　“那你还不赶紧去医院看看？这东西传染。”
0 K) A' j; q: R6 q9 ]1 P! d
　　“他也有，还能传染给谁。”

　　“阿俊说这东西亲密接触就能传染，家里人都有可能被传染。”
" s, X+ A. i; R& S! H+ H
　　“真的？！”钱刚很惊讶：“我吃了好多消炎药，应该能好吧。”

　　“不知道……应该能行。”我又问：“你怎么搞的？”
/ J  T; K$ Z: J% d- N1 u5 ?9 M6 V5 A
　　“我最近没做什么，肯定是他搞的，我问他，他还不承认。”
9 a/ i9 {3 a( x* a  U
& Z/ D% o( Z6 e9 }　　“靠！我早就应该跟你说，那人靠不住，反正我不喜欢他。”
1 S, f' N: k; X9 g
( X6 L3 z! n4 K0 S+ C　　钱刚阴沉着脸，象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6 t0 H4 O# G% t  v$ g
* ^) a% M0 y' [3 e/ r: r" o　　“我还是想去医院看看，你借我点钱？”钱刚说出他今天要我过来的目的。

6 ]# I8 ?( D4 }) I" X- s! |　　“你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我反问他：“每天货款就有几百吧？”

7 M" G" o. p5 r* J　　“我不在商城做了……”钱刚有点吞吞吐吐，不愿意说的样子。

1 f1 V1 G7 V! _1 n7 A$ p+ C8 o　　“为什么？”
1 V9 j+ y/ m# h0 w# X% o
" h8 j; e3 x, P& a5 W2 f' H* H- W2 }　　“租赁合同两年签一次，今年死活不跟我签了。嗨，肯定是因为他跟我在商城
" a6 ~/ A$ Z/ Q3 ~5 m里粘粘呼呼的，有人给我使坏。我跟他说注意点，又不是男女，亲热点人家还逗你
玩笑。他就是不听。”　　　　
　　
$ F+ u( Y: V8 L. \　　“以后怎么办啊？”

　　“可能去风远市场。”

　　“靠！那是露天的，这大冬天的多冷啊？”
8 X% G9 O0 p' l- v
, W# ]- X/ ^3 v9 N; R1 Y6 i! s　　“那怎么办，我爸妈说了，坚决不允许我在家呆着。”钱刚虽说不太高兴，可
也不是特别沮丧，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估计他父母肯定比他着急。　　
6 Q+ x% F: C' X
) a) N* Q+ {2 Y0 ?0 e  a　　“你看病要多少钱啊？”我想起这件事。

' D+ J& [1 h; r3 t　　“现在进医院最少一百吧，两百应该够了。”　　
3 A- t. ?% ~( I2 o/ }8 R, ]+ A. \
　　“你现在手里一点钱也没有吗？”

　　“用来结婚的钱我爸妈帮我存着呢，我手里的钱都给他花了，看这病我也不敢
向我爹妈要啊。”
, Q1 H9 H9 d6 i/ e6 N: c
　　虽然对钱刚的话只能信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特别在金钱的问题上，但我还是宁
可信其有。我打开钱包，连毛票加起来才八十五块钱。

　　钱刚扒我的钱包看，我小心不碰到他，我怕被传染。

  R- Z: E+ e4 B  F　　“怎么这么穷啊？你们家阿俊也不说接济你。”
8 _2 r! `4 H: S4 d
# E! _. T1 ?) A% Z　　我不答理钱刚，将八十五块钱全给了他。

/ A5 b$ }! A. g, I8 G　　钱刚甩着这几张钞票，似乎在思考，说：“先让他去看吧。他那玩艺儿很痒抓
: e" m( v5 W3 l2 s# y$ L得又疼，还发烧。”

　　“还顾着他呢？”我不满地问钱刚。

( k" }. h$ V+ l5 X  q! J+ \3 u& @　　“他很爱我……”钱刚回答。

　　我无话可说。想到这种特殊的时候，我应该帮钱刚，又不想被他骗，所以我告
诉钱刚礼拜一我陪他去医院，到时候我来付医药费。

　　“钱这方面还是大雨大方，他还往你的钱包里放钱呢。”钱刚多嘴。
6 ^3 x/ B8 g$ V4 T5 k* K2 p
　　“他假惺惺！”我回答。那还是我和大雨刚刚好的时候，他先悄悄地往我的空
, Z" l8 u6 y& Y. C; U/ l% W钱包里放了两张一百的票，然后再告诉我。当时我很感动，现在却觉得恶心。我喜
欢阿俊这样，装着上千块钱的现金和信用卡的钱包在房间里随便乱放，还问我钱包
9 N; s+ c1 Z6 j0 L- s5 I4 O3 M哪去了，让我帮他找，而不是大雨那样皮夹收得牢靠，好象防贼。
- J' @. ^4 y+ ]0 A3 }' ^; e3 N, _　　
5 U; t$ S5 h, u6 P　　从钱刚那里回到家，阿俊已经睡下。如今他基本上在我回家之前就睡觉，而不
3 u3 u0 L) s  Z: d) E9 T是如从前那样等我。我不小心弄出的动静将阿俊吵醒，他看闹钟，问我怎么现在才
回来，我说了钱刚的事情，阿俊说让我转告钱刚，别乱吃消炎药，不对症一点用都
: h: H- \: _. y没有，还是赶紧去医院。
$ t  L$ e- r4 ^9 R
　　我对阿俊说借我两百块钱，我月末没钱了，不想动存款。阿俊困得直打哈欠，
让我在他钱包里自己拿。没等我上床他又睡着了。　　　　

- y% X4 b! g; r# \8 Y, g
第三十章

　　从我爸家打到我手机上两个电话，我一看号码没接，后来干脆关机。接着有短
信发过来：哥：星期日去甜美酒楼吃饭，我们等你，周船。我看过把它删除。

. ]6 g# e5 M( E1 A　　周六我和阿俊在家里疯狂。捆绑游戏我们做腻了，如今我们玩电子游戏，谁输
一局谁脱一件衣服，阿俊玩游戏可差透了，估计从小不往游戏厅钻，没几下就脱个
& U+ a- o8 B% f7 ]精光，然后输的人光着屁股去做饭，我们在厨房里疯着，爱着。
: r8 b0 v! i* ]- k$ F$ c% [: x
7 \7 }1 {( E( S7 o1 s　　讨厌的电话骚扰我们，我最恨在兴头上被打断，不理它，阿俊推开我去接电话，
如上次那样听见他说：“喂，我不是周航，……噢……您请稍等。”
' t5 R- Z2 q% ?* h6 f3 |1 b
; x/ v" w+ I. I& U　　“我妈的电话？”我打开已经剩下少半瓶的矿泉水喝一口，然后问阿俊。

　　“是你爸。”阿俊又低声说道。
, B7 u* L) w  ^+ m0 T5 F) I
　　“挂了。”我对阿俊说。
, r6 m3 g+ g0 D+ X  E# G
. w; Z- g9 m5 b. ~  Y2 v　　阿俊光着身子拿着电话不知道该做什么。
* H' L8 i" e/ ~7 f9 g" _
　　“手机关了！听见没有！”我命令阿俊。

5 H+ a$ \# i) Z: `　　阿俊居然拿起电话，说：“周航……他正洗澡，过一会儿给您回电话行吗？…
…”

: H5 Q3 |8 p5 r7 E9 i. q　　我当时手里拿着那瓶水，脑子里想着他卢俊杰太XXX自做主张，太XXX干
涉我，于是怒不可遏地将那瓶水向阿俊扔去。阿俊大概根本没想到我能有如此举动，
8 }9 E# v! b" p& V# R还对着电话说再见呢，那瓶水不偏不倚地砸在阿俊后脑勺上，盖子没拧好，水撒得
到处都是。我不管，转过身去找扔在地上的衣服。

　　“你给我把水瓶捡起来，收拾干净！！”　阿俊的怒吼咆哮声我从来没听过，
4 u7 F1 Z/ H+ S( X/ T: q/ d只穿了一件内衣后惊愕地看他。

　　阿俊怒视我，然后他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下子套上，凶恶命令：“你给
# c0 [8 Z0 `# I! Z& T8 F' k$ @我把地上的水收拾干净！”　　　　　　　　　
& r# F' E& |7 W) w% r* q4 m0 c
　　我不理他，继续穿衣服。心想就你那德性，还能怎么样我。
  S. s* T( m) q! u) i1 @# ?" I
　　阿俊也套上了衣裤，继续骂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凭什么摔东西！还往我头
( D, P# u" q$ k; X1 Q7 ]上摔！”　　　　

　　我穿好衣服想往门口走，却被阿俊一把扯过来，他力气还挺大，不过我比他力气更大，一下子把他推开。

　　阿俊重申他的要求：“你把地板上的水收拾了。”
# m  P7 u- I5 p( o# `
4 @3 S$ s8 G# K- h1 f: A　　“你他妈少命令我！”我回答他。
8 t: e! ]  R2 E1 e
, J2 o. |1 z5 w( @3 n) a+ s1 R　　“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好心帮你和家里缓和关系，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 D1 [. D* A( e, Z  S% F) ^# c　　“我就是讨厌你这份好心！你管得着我吗？他妈狗拿耗子！”
6 v! \, R/ F* m) ]: E2 h1 C$ E
2 o9 q( D' ^2 U2 B　　“你跟家里赌什么气，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爸爸……”

　　“废话，事情不在你身上，你懂什么！”

( b+ O/ Z0 L/ O$ q# ^7 C　　“我怎么能不懂……”阿俊的语气已经非常缓和：“但是你跟你父亲关系这么
僵，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能占了便宜？而且他这么主动找你……”
- w  N, T5 h* i* r: c2 i7 W1 _
& o" s5 c: _2 S  W* N" C6 _9 ^　　“都是装的……”
" b& ?4 j6 J1 k2 }
　　“无论他装还是不装，至少他找你不会因为他要加害你……”
' u5 b4 {' K$ }& R5 Q' P1 d1 G
　　我说不过阿俊，论嘴皮子三个周航也不是一个卢俊杰的对手。阿俊也不说话了，
他坐在沙发上不看我，根本不象原来那样准备让我三分。冷静下来，我看看那边一
地的水，连这边地毯上都被弄湿。总得有人让步，是我挑起来的，是我拿水瓶子打
了阿俊。我到厨房拿了一块毛巾，然后捡起矿泉水瓶子，又蹲下来开始擦地上的水。
) H" e! P# l  v3 H$ {/ d( c3 ^
) z' T) v4 h& |* t
　　擦得差不多了，我看见阿俊也拿着一条毛巾吸地毯上的水。他抬头看见我正注
; V, e; z9 x7 |视他，阿俊对我一笑，我不是不给面子的人，于是回他一个笑。我们算是重归于好。
　　　　　　

8 A: G2 m9 v5 n/ d/ u/ B9 c　　阿俊劝我说为人处事都应该留有余地，什么事情没必要做绝，更何况还是和家
: O$ t8 R7 t9 D7 ?' Y# I里人的关系。我们本来就很孤立，咱们不用祈求别人什么，但至少不必要让家里人
求着咱们。
2 z+ P! M6 X  z( E0 v+ Q& I
　　“其实你父母就算不错，我们家……我连想也不敢想。”阿俊说着带出哀愁。
" i7 j2 j$ v4 @! R1 G- M" |
$ \6 d: k8 p5 e  [% Q　
　　“说对了，就是你不敢想……”
+ Z0 F4 k, j  p& k5 I, V
2 g* B3 w  N0 ^: `: y& X　　“你不懂。”阿俊有点烦躁地打断我：“我是我们家的骄傲，我父母最得意的
# K' p( U( B, s1 ^0 L1 ~成就……至于生意、挣钱他们都觉得还在其次。我爸私下说家产一定给我一半，我
说我不要，家里这么多年都是我哥在帮忙，而且我在Ａ市，给我厂子我也管不了，
他们竟然说将来会把手里全部的现金给我，有几十万，一定要给我，否则他们走了
都不安心……我把家里推给我哥已经够不孝顺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他们知
道，让他们受这个打击，伤这份心……”　
& C( A% k9 r" \
7 f, D3 V. C6 U　　我是不懂阿俊，可阿俊也不懂我，不懂我那种心冷得很透的感受。我相信人若
0 ]9 m+ Y9 S+ j& I) a无切身体会，对任何事情那种所谓的理解，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胡乱感觉。

- n  w* [# g; v2 W' u+ v　　
  o# D6 E8 Z: r2 ]; v& q2 b/ x6 S7 n　　让我万分惊讶地是薛萍来饭店找我，而且在工休时间。有人将薛萍领到休息室，
+ [& r) X# |) B我就只能跟她出来，在饭店后门的自行车棚子下说话。

　　“周航……你最近怎么了？我不知道你妈跟你说了些什么，好象你误会很深…
9 }; M7 o9 t, M& ^…”

　　我嘴里吐着烟，打断她，冷漠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 K1 u- g9 ?- j) {' \# d& z; m: [. }　　“薛萍被我的态度吓住，她张张嘴，没说话，过半天才讲：“我没有别的什么，
6 @4 J: L! e4 O  I: z" @算是替你爸来看看你……”
　　　　　　　　　　
　　我不说话。

　　“你对我还是对你爸有意见？……”

　　“没有。”我看着她平静地说：“你们用不着多想，什么事都没有。过一会就
要开工了……”

# B5 a* @" i, e9 ~0 O$ }　　“周航……阿姨也不跟你说外道话，我不希望你这个态度对你爸还有你弟弟，
3 Y9 Z& |4 k" U0 J1 v4 t  {你和周船是亲兄弟，和你爸是亲父子，我这么多年就想拉近你们的关系，大家都和
和睦睦的有什么不好……”

　　我微微冷笑，问：“奇怪您为什么要拉近这个关系？”
7 C/ c5 R3 ~* n! m4 F' N
8 P; c; Q7 ]; ?/ q　　薛萍的样子好象刘胡兰就义，倒是大义凛然：“没什么原因，你是你爸亲儿子，
, T$ D9 ]3 c/ {- j) [  ]& O% [这是永远割不断的血缘。周船有个亲哥哥，还住得这么近，如果从来不来往，那不
0 ^8 [. ~- D4 q正常啊！你小时候很可爱，长大了也非常懂事，我一直觉得你可怜……”
4 n+ O: Z/ r6 Q0 @
; v9 C, e) m& S# ^　　我真讨厌薛萍说我可怜，于是打断她，说：“行了，我还要上班呢，以后你也
不用这么费心。”我说完，看看薛萍一张失望的脸，转身走了。
$ x9 j: {/ n7 K' o( R& ^
/ W9 B2 z7 H7 S6 O5 t1 K　　我懒得去想薛萍找我的目的。说实话，薛萍，周船，还有我爸，我就是这辈子
& H3 d! L2 x3 z/ E/ q0 A, y7 R2 O不理他们，我的日子和原先相比，没有任何差别。和薛萍谈过话，他们倒也不再纠
缠了。我知道他们这辈子不理我，日子也同样没差别。

　　要过年了，老广又请我帮他要了一次房租，其实这个房客很好，我一个人带着
- R: Q* p, ]' o5 ^老广去要的钱。老广好象怕了Ａ市的人，感觉他们都脾气暴躁。老广要我去厨房吃
9 |- Q# ~- V0 k! M( D# B& v东西，我说没时间，他要给我一大桶鱼翅粥，说里面还有其他好东西，很补，又不
上火。我想这样有营养，美味又好消化的东西应该老年人享用。

　　我给阿俊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住我妈这里。阿俊说正好他也有事。
) ]% i; X" Q& B
+ a/ L  v# [$ {: {( X　　这段时间里我妈又问过两句关于阿俊的情况，但很有限，她从来没问过我阿俊
对我好不好，我们的关系或者说我们的感情如何这种话，或许她认为那些问题说不
. h6 B& [: h) c6 E) z出口。

　　我端着那一桶粥，叫了个出租回家。屋里亮着灯，我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两个
人：我妈，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此时是半夜１１点。

　　“周航……你怎么回来了？”我妈非常吃惊。

: n3 o) Y, R  A& Q　　“给你送点吃的……我马上要回去。”我说话的时候，那个男的早站起来，５
! Z, p2 J: |' `7 M3 e+ U０多岁，挺高大的，如果我慕老，这人应该算是一口好锅（哥）。

　　“这个是许老师……”我妈说话的样子局促不安，还羞答答的。

　　“……好！”我笑着点头，含糊回应。
! n: L0 p1 n+ m3 [$ U
3 Y3 `# c  [6 N- x: e8 Z% p% B　　“我看过你的照片，你妈总说起你……”许老师的表情虽然不太好看，但言语
' f' ]# W2 z* q比较热情。

　　我将粥递到我妈手里，然后笑着说我还有事，要赶紧走了，我对许老师点头说
再见。我已经出去了，我妈追到门口问：“你星期一回来吗？”

　　外面太黑，我看不清我妈目光里是对我星期一回家的期待还是仅仅询问，以便
她安排时间。

　　“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回来吧，我肉馅都买好了，你不是想吃萝卜饺子吗？”

　　“行。”我回答。

　　我走在外面，回忆刚才的尴尬，想笑。记得小时候有一点点印象，我妈和一个
3 t" G# ^2 e4 i( [& @6 Q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站在离外婆家很远的路口，唯一的一次。

% {$ _' c  W' A& O　　我妈说萝卜馅饺子时我想对她实心实意地说声谢谢。从没想过对她说谢谢，一
直认为她给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就是为她卖血卖命也义不容辞，我什么都可以
" W6 c, w4 ^$ z; Q不要，但我妈的后半辈子我得包下。
# {+ }6 e3 b( ^7 K# o4 @% E
　　第一次挺感激我妈，感激得需要回头看看我们家，我走得太快了，远得哪里还
1 i! A' [7 a3 h. T% y# {看得见呢。

- b  H8 R! N1 w) J- g" I- ~　　回到阿俊的家，或者说我的家，屋里没人，阿俊不在。我拿起电话打阿俊手机，
半天没人接。我又打，他接了，说在歌厅里，电话扔桌子上，他没听见。他师弟要
$ D% K  q, H. H/ T3 z出国，大家给他送行。　　

# T' ]! E* k3 y  j　　阿俊问我什么事，我说你不认识自己家电话号码，我在家呢。

　　“你说你回你妈那里，为什么回来了？”
) S  O8 M% A4 H% K5 x: n( x
　　“想老公。”

　　听见阿俊在电话里笑了。

　　挂了电话，我想阿俊的朋友总是有好事，出国、升迁、买新房子等，我的朋友
不是挨打，就是得病，缺钱，还有饭店里干得好好的，突然被辞退了。

　　阿俊回来。这么晚了，他依然情绪好，体力足，精力充沛，把我扒个精光。
我让他做我，他竟然失败了。我将阿俊放倒在床上，对他笑，亲吻他，不让他尴尬，
按他喜欢的方式去做，让阿俊重振雄风，让他被我搞得疯狂，让他爱死我。我现在
+ y! \3 Y- F% Y+ m没什么顾忌的了，只剩下阿俊。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一章

5 g. ~8 L, F4 ~7 |" q# P　　阿俊买这处房子本来想分期付款，但他父母坚决不同意，说又不是家里拿不出
来，钱为什么要白白送给银行。我是认为阿俊父母说得对，就是向亲朋好友去借钱，
9 r6 }' b4 h2 y5 C" S+ j+ Z- r! A+ {也不该向银行借钱，除非走投无路。阿俊的解释是：他不想欠父母太多，那样的话
. {1 a* E0 Z2 F& M" @他心理负担就更重。　　
" N3 |* _2 w7 _/ K1 K! ]$ m
　　阿俊为了买房装修倾其所有，余下的部分由他爹妈资助。我知道阿俊每月有计
9 q6 y- W  d% J& \+ V划地存钱，他笑说如今他负债累累。我问阿俊为什么要还钱，反正他父母将来把钱
# B$ ]1 [! V8 C) Z- [& G5 L都留给他。阿俊很不高兴地看我一眼，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好。　　
& S6 ~3 D7 {$ }+ _6 w0 Z( B
1 q7 O/ {) V6 e, C　　“那都是身后事，他们才五十岁，至少也要三十年以后呢。这两年生意做得还
顺手，可政策，市场，竞争力，很多因素都会影响工厂的前途和发展，如果不景气
了，赔得很快，就象八年前那样。”阿俊对我解释。

　　“另外，他们没有养老金，也没有医疗保险，区区三十万，一旦往医院里送，
% G7 g/ M7 v( B; O+ D: O$ A花得很快。”阿俊又补充。
7 Z2 P, C7 p- d& A% u
, _) a5 b# i7 ^4 C  F8 t　　我没想到阿俊心这么细，想得这么多，还很长远。阿俊懂得对父母孝顺，我觉
得挺好，我看不起那种对父母也是有便宜就占的大老爷们。
/ Y5 a+ |  C9 n1 e/ L9 L
% w3 e# G1 ~6 t7 c9 n8 r　　去年的十天假期，没能够休在阿俊的暑假，今年我申请到五一的时间，我们可
以一起出去，到阿俊曾说的名山大川旅游。可阿俊没有计划五一远行，他说一来最
  N. K/ R5 Q3 t4 @近他比较忙，挺累，不想往外跑，二来第一次和我出远门，他想仔细筹划安排，阿
" j" X, H; W8 t1 F, j/ @俊希望我明年休假时，我们好好玩一次。

# H  a; C( n5 e1 z& w& f8 b0 [. p　　阿俊说完，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说：你说行不行？我说有什么不行的，我本
来对旅游就情趣一般，还不如在家里窝着，逛逛街，买东西，蹦迪，唱Ｋ，睡觉，
" e1 Z  D6 w0 l% f' U* L  k做爱，我说的是百分之百的心里话。阿俊笑着说旅行当然有意思，他一定要让我对
此着迷。
% n. z) O" ~# ]7 e& ^2 _* g
7 y; c' ]5 c- n: |# G　　阿俊又开始讲他曾和几个原本不熟悉驴友如何沿着边境线走，曾看到某少数民
族，全部是绿色的脸，他们往面部皮肤里注射一种颜料，世代如此。我喜欢听阿俊
" P- `; r, g+ |: ]讲这些奇闻异事，想着下次真的和阿俊去远足。
2 z# n0 x2 K1 b9 x
$ T4 S3 f2 b/ E% T. X　　
　　我总是星期一回家看看我妈，她最近精神很好，我发现她常化妆，描着眉毛，
涂是粉色的口红。我不习惯我妈化妆，不习惯她不再骂我，感觉她不象我妈了，倒
3 G  M8 @' @: @! Q0 L$ u象是薛萍。不过我每次回家，她都很当回事的准备，甚至事先问我想吃什么。回家
后她关心我工作顺心不顺心，问我在外面住得好不好。还有一次，我妈突然莫名其
0 ]+ e3 B/ n* n) ~* ]妙地说，有些学历高的人很会讲话，其实心里不一定就那么想，她提醒我别傻实在，
3 v3 U, G$ o3 E: ?) B1 _吃亏上当。
6 H1 v" k7 E  @9 b  {
7 ~* m# s+ _0 R4 ?" I( s$ z* e; W　　我妈还是我妈。
- ?' G  a7 r, a& q8 {
- B- t; h& @/ F　　星期一中午，我照例回家。吃午饭的时候，我看出我妈要说什么。果然，她问
我还记得冬天的时候见的许老师嘛，我不答腔。大概我的目光不太友好，我妈脸色
难看。

+ m9 H6 j8 ?5 e　　“哎……”我妈长出口气，不看着我，只低头说：“我原来还以为你结婚了，
9 P4 m% A  Z2 w, y) h, s/ z你们两口子外面挣钱，日子过得宽裕些，有个老婆管着你，你就知道省点钱，也不
会到外面乱来了……我在家帮你们带孩子，不用象现在这么寂寞，家里人多了……
! U4 v  K' t1 I- e& m$ i其实过日子不就是过人嘛……”我妈说到这里，竟掉起眼泪，我不明白她到底哭什
么。
9 k5 z5 t" ~, N3 z2 t
; z7 ?& D# o  A7 s　　“……你也别太自私了……你在外面为所欲为、花天酒地，我在家里苦熬着…
, y! [9 C+ `6 V. M7 B9 T…”我妈依然不看我，低声诉说。

　　我妈又象原来一样，先骂人，不说实质问题。我既不会跟她顶撞，又嘴拙，不
4 h0 n7 m- U( C& ]& v5 [6 h$ h知道如何解释，只能不说话。
" l) i$ ^" k2 f4 y
　　我妈沉默了很久，好象鼓足勇气，才说：“许老师人不错，教中专的，挣的也
不少……”
% X; K" s/ E7 K6 ^# N
　　“他也是离婚的？”我问。

' n- G( q7 H1 |  {4 }2 \　　似乎我的问话让我妈放松了很多，她终于眼睛看着我，回答：“不是，他爱人
* }8 n9 O* {# E* Z2 K! x6 g癌症去世了，有一个女儿，也不小了……”
; G4 c$ z, y; i1 w+ h( @2 l
　　“你们怎么打算？”
) Y5 i$ q5 L; [3 C; h6 x! l
　　“结婚吧……”我妈竟然是无可奈何地语气：“……你怎么想？”

　　我微微笑了：“要是觉得他不错，你就自己拿主意。”

　　此刻，我妈的表情算是彻底自然了，她说：“别的都好说，他们家有个两室一
厅的房子，他留给他女儿了，以后就搬咱们家住。我们想把房子再装修一次，盖一
5 f) m+ X1 R3 y; B! f个厕所，象楼房里那样的，与公用的下水道接上。另外他说搞个锅炉放在厨房里，
家里用暖气片，就不用生火了，太脏了……”我妈给我讲她和许老师的宏伟计划。
　　　　　　
, ~: E/ n2 ]( S
# ~8 |" l' i3 d, \　　“花销基本上他来出，我提供这房子就不错了……”我妈又算计上了。
6 m$ M- c+ m& F* y1 j( ]) e& n
　　“你们什么时候办事？”我问。

　　“我们还办什么……”我妈笑了：“登了记就行了。”
8 m: x- {8 t) W. T. W; k3 e1 p9 E, C4 U
　　我没有问他们是不是已经登记了，这个不重要，反正我妈也就是通知我一声，
  m$ p6 I# P7 O- w" L- X这个家从此以后是她和她丈夫的了。

2 L- l2 M  z& s0 |* O; q　　过后我想了两个星期，觉得我妈有这么大事，结婚还要旧房改造，我应该表示
$ F. p* |! w0 ^% V. c1 q表示，估计以后我就管不了她什么了，或者说她也不再需要我管什么。我看我的存
折，还是那一万一千块钱，我取出５０００块，给了我妈。我妈拿着钱就开始掉眼
; \' B5 }3 O* D泪，她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可是最近特别爱哭。
3 i+ Z8 L# V2 }( ]; D
- \8 z, a. }* g- K1 d　　我妈说这钱她绝对不会用，她帮我攒着，我有需要就向她要。我妈还说我的屋
) G$ D  U( O2 I9 o* O! M子还是我的屋子，我任何时候都能回来住。我心想，我的那间所谓的屋子和我妈那
间不过是一间房子，只是中间隔开，她那边就是轻轻咳嗽一声，我这边都听得一清
二楚。　　　　

( V  c/ a3 D& e; A$ X　　阿俊认为我妈结婚是好事，她能够想开了，过自己的生活，等于卸掉我精神上
* J; ]( r! h: K9 T0 e的负担。我一句也没和阿俊争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可争论的。果然是
; @$ l& h. r3 L' V9 ?没有切肤之痛，他体会不了我的心情。　　

4 ^8 o8 Y/ v: n# @$ y6 ?; A( {　　周六，我和阿俊去超市里买东西。我看见做好的日式烤鱼很漂亮又美味，１５
块钱一条，我往车里放了四条，四条刚刚够我们吃一顿的。
# t; _; D: X: e! s0 ~
　　“这也太贵了。”阿俊一旁抱怨。阿俊不算小气的人，只是最近几个月有点抠
门，他要还债。

- {; a- m4 t6 g　　“贵什么贵，我掏钱。”
8 F. w$ C9 r- R3 \
　　阿俊有时候挺固执，非放回去两条，我说太少了，不够，他说这两条都给我一
个人吃。
5 @3 F0 u5 {& Y2 \
　　周一，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又看我的存折。我住阿俊这里，从房子到日常开销
  ~# F; C  B* Q, k$ R: N都是阿俊出的。没办法，能者多劳。我也常买东西，最近我花得更多，比如给阿俊
" d% l1 v# F( {- g: t/ L买衣服，给小时工的工资等等。既然是两个人的家，我应该出力，否则我成什么了。
钱这么散着花，不如一次给一笔，好听又好看，帮阿俊还债，自己住得心安理得。
六千块钱，连个整数都凑不上，对于这房款，杯水车薪，拿不出手。可我就这能力，
还是那句话：没钱不是我的错。　　
0 |- l2 I* m$ U9 y4 x+ z7 U; a
) @, W# L, [# R) L8 P4 a; W　　下午我将六千块钱给阿俊的时候，他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是帮他还债，
. U& }7 Z! A! d/ J; L别嫌钱少，六六顺，很吉利。　　
9 b- [! _. D8 C& }, u
　　“傻瓜！”阿俊心疼又嗔怪地口气，说：“我不过是想最近节省些花钱，没有
向你要钱的意思。”阿俊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0 ~" ~6 m* a7 x; y, r; K. {　　“你要是向我要，我绝对不给。我一共就这么多，你赶紧收起来，别让我犯恶
心。”我说着已经进了厨房。
- C) e1 f8 C; m# A: X  k; {
7 B( d" d- `- _& \$ ^　　晚上我侧身躺在床上看杂志，阿俊进来，也躺下，从后面抱住我。他一条腿伸
5 P4 d1 s  _8 o进我双腿之间，一条腿搭在我大腿上，一声不响。

　　过了半天，不见他用大家伙蹭我，我奸笑着问：“今天闷骚型改矜持型了了？”
, N4 T% {: c# r1 p. P. a2 a+ {

% ?3 N  ~$ S8 r' j$ y$ U7 r! c　　阿俊把我搂得紧紧地还不说话。
" p8 F  j. S' T2 w; ~
　　我的手往他的下身摸，却听他喃喃地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呢……”
" X3 j$ K8 f6 g/ Q) _
! ^7 [1 T( U7 `6 Z　　我不知道阿俊到底怎么幸运了，想转过身问他，但被他抱得太紧，动弹不得。
他好象有意不让我转身。

: ]( W7 j4 l( v+ C+ v1 l　　“……都说实实在在的感情难得，更不要说在这个圈子里。咱们俩在一起有两
3 i- J1 d$ n( q年多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过……”　　
  h2 N/ t4 d* l1 ~9 {, _
0 q" y# z* Q; C) u　　阿俊虽然爱表白，可头一次这么肉麻，我有点不适应。
# }# p; x. I4 w+ E2 A  a( m
　　“你爱我嘛？”他问。
6 t1 R. P& A& C! H2 x
* V8 L( f$ `- i+ c9 ^" }　　“问这种话，一看就是没自信。”我坏笑着说他。
0 l. w8 }, V! U, |* z6 y1 g
, O$ I) Z0 `/ _" P4 v" ~- a! ~, v　　“我是没有自信，从没有这么喜欢过谁，越喜欢越没自信。”他说话的语气非
+ \( d5 j6 d6 S. n2 Y1 A5 t常认真。

' Y- g, j( T3 I, ~" A4 E  b) c+ O* \　　“爱不爱的，嘴上说的你信吗？”我反问阿俊。
6 C8 c. H6 e6 {/ b7 _
　　阿俊把我抱得更紧，我快被他勒死了。   

药大男孩

第三十二章

　　五一，阿俊休长假，我休年假。假期开始刚刚第二天，早上我妈给我打电话，
让我快点回家，她害怕会有事情发生。阿俊问我什么事，我说我妈让我帮她干点活。
让阿俊在家养精蓄锐，等着我回来收拾他。
* W! M; ~- y. S4 o+ }  r4 H, e+ E$ U
+ y: S* X" D" c* G9 P. R　　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我推门进去，见有一男一女，都二十几
岁，男的五大三粗，女的也比较丰满。我听见那女的最后一句骂的是：只见新人笑，
- F  u! @8 ?( o( J0 ^' `0 H2 n) @不听旧人哭。

! J/ ], Z: @& ^, I6 f( ^　　我进门，所有人都看我，我妈，许老师，那一对男女。我妈好象被吓坏了，一
见我立刻冲到我身边，站在我身后。
# J* e5 h+ Q9 R, h
　　“干他妈什么？你们都是什么人啊跑我们家来闹？”我厉声质问。

: o3 v" y2 f" [7 X　　许老师本来就扯着那女的衣袖，这回撤得更加起劲儿，嘴里说：“你快出去，
3 ]% e. ?( p# F) S$ J8 _8 z别闹了，平平。”

, T8 r5 g' c6 R, z2 c7 S  e　　那女的力气挺大，将许老师推开。说：“我们怕什么！又没做亏心事，我妈生
. A/ w7 w& m5 |前那点积蓄都被骗到这里了，他们还能不讲道理？！”

; A& t3 M" J( a　　我听明白了，这种事根本吵不出个理来，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他们轰走。我不想
废话，更不原意撕撕扯扯起肢体冲突，干脆到碗柜里找到那支我外婆曾用的大号擀
面杖，然后回来低沉地说：“这是我家，都他妈出去，再不出去就他妈往脑袋上敲！”
3 j* A8 Q2 S7 {5 B! O; X5 g/ Y我举着棒子说。

; n4 y4 O; z$ D; j　　所有人都看我，然后许老师一把将他女儿推到门外，我妈死了命地拉住我，那
男的怒视我可没敢动，神情里更多的是惊慌，还是许老师慌忙跑回来将他拉走。我
将门咚地踢上，用力太大，破门反而弹回来，我和我妈都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平平你还有完没有完，房子我给你了，你快走吧！”
9 O, A% m$ ~% x1 |9 R
- `+ Q' c/ \6 u: e　　“你以为我真要房子？”那女的好象在哭：“我是替妈不值！妈才走了两个月
你就开始相对象，这也刚刚过了半年多你就结婚了。她死的时候你哭得那么伤心，
* e; P3 N. |3 G6 |# P/ ^: j2 V1 E那都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也跟着死了你就高兴了，是吧？”许老师低声恨恨地说。
+ D5 b. t9 G! B- x+ J5 h/ l
　　“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我要为妈出口恶气！……妈活着的时候拼命省钱，哪
想到节省下的钱都让你给了别的女人！……你别走啊，你怕丢人了？我没你这样的
父亲……”

( I0 w3 Z: ~8 J% Y9 C) f　　吵闹声终于停止。我妈坐在床上发呆，如同冬天里我们吵架那次。我对这场闹
9 @3 B" }6 \8 j  F剧抱以嘲笑的态度，嘲笑许老师、嘲笑她女儿。
: H' l( |! t& |8 E- u9 W5 O
0 w4 ~5 v* p3 ?" H% \　　“要是跟他实在不行就算了……您不是还有我呢，何况你还可以再处别人……”
  U. ~2 p0 o  I6 r我坐在我妈身边劝她。

　　我妈突然拉我的手，哭着只说了一句话：“要不是你那样，我不会走这一步…
…”


　　五一节过得悠闲又充实，和阿俊一起没任何正经事做，但每天都忙碌，好象还
没有享受假期呢，阿俊都该上班了。我猜测男女那种幸福的家庭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7 M9 V! w) u7 z. ~' g9 G6 n
' A$ S7 {+ m) U5 D  G　　我还有几天的假期没歇完，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没劲了，干脆跑出去找钱刚水水
0 y9 n1 O" V9 `  h玩。
' b$ z" M; b6 G3 L" S, |
　　钱刚ＢＦ的病用我的钱治好后，接着有了新欢和钱刚分手了。钱刚是什么人，
虽然掉眼泪了，但很快就说说笑笑，还认识了新的ＢＦ。钱刚的观点非常独特，他
认为曾真心付出并受伤害这都是好事，自己也成了有故事的人，能回味伤感一把。
7 ?/ b3 G' W& w4 Q; d' m. Y如果永远都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一样没意思。就为这些话我爱钱刚。
6 L) B: o  n7 e! n* Z; s- l
3 @+ J6 h- Z0 r　　下午，天堂鸟还没正式营业，水水就已经开工了。我有点没想到的是他身边还
有一个女孩，听她说话那么老成，我以为那女的二十四五岁了，再一问才知道她十
, k! O+ I, s! t8 a) U九岁。

　　“你可胆子够大的，这要是让冰冰看见了怎么得了。”女孩被水水支开后，我
' t% C6 q9 M; ~问水水。
9 G$ @& g+ I# d1 T2 e6 I+ g) ~! n
; `! {- s9 I; A. Z8 i! q　　“她从来不来这里，她可嫌这里脏呢。”水水回答。
& l5 Q+ Y% c! c/ F: U, h1 P  P
　　我听这话，对冰冰的那点同情就没了，说：“靠，以后不去你们家了，她还不
; H: \; U7 Y) N0 D5 _( z嫌我把你们家弄脏了。”

# T' L/ {$ J9 B$ C　　“那怎么可能！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特敏感，至于嘛！你说这里不脏？厕所里针
头、避孕套什么都有。”

7 |2 e, m2 Q* E4 ~+ ]　　水水说得有道理，我无话反驳。于是又问：“你现在和冰冰不好了？”
$ t  b' k0 C+ {5 t1 K, R
　　“什么不好？挺好的！”水水那语气似乎感觉我有毛病。
! X. p) v9 K9 w) r- \& d
2 d9 R8 f5 k0 }　　正说着有人和水水打招呼，我抬头一看，哇，高高个子，黑色紧身上衣好性感，
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帅啊。来者是个在天堂鸟里混的ＭＢ，我从没见过。懒得再
和水水多说话，我就和帅哥愉快地交谈起来。　　
6 R+ I8 ^- v. J; u  R
　　两个人开心地聊天，还有那么一点情投意合的意思。到了快五点半，我说我要
. c4 X& u; a$ q* |" P8 Q& V走了，小帅有点恋恋不舍，我觉得他不是那种纯粹为挣钱的异性恋，如果我提出不
& e7 k8 i* f. m! X' i/ [$ C! O$ ^) {给钱跟他做，他有可能会答应。我当然不会跟他做，我得意地对他说我ＢＦ该下班
1 f; O" u7 `; c; T/ p: @了，我要回去了。他目光里对我有了猜疑，他可能把我当成曾经卖，而如今从良的
那种。
; I% x. r: }' T
+ W0 B9 c. C  @  f% O　　还没走出天堂鸟，我的手机响，是雯姐。她让我在奥斯特咖啡厅等她，她有事
) |7 d" l$ B* L5 F3 \9 V" T$ S情要和我谈。　　　　　　
, Z. ?. @& T! [! A( \  e2 z' k
1 A/ E* Z0 f! R' C8 D' E2 t8 y! R　　从雯姐的表情上，我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她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0 m4 Y9 x# d2 D$ S9 Z3 ]2 N1 b　　“我最近真倒霉，气死我了。”姐开门见山，完全是床上的架式：“不知道谁
$ [& ]5 M# P* t# ]9 x这么坏，造谣中伤不说，还往我老公那里捅。”　　
! |4 d2 e, Z4 ?4 ^( k& h" [　　
　　“什么事啊？张大帅？……他们传的不会是真的吧？”张大帅是总经理的　绰
" a+ a5 ]3 d) q1 H' Q( e& [号。我特别想笑，看姐那气愤的模样，一点也不敢露出笑容。
7 w, V  A9 L: {0 s& i5 y3 L' J
% O: @. Y6 h1 N: ]　　“根本造谣嘛！”

　　“找到是谁干的了？查到了咱们收拾他。”

　　“你别瞎说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雯姐烦躁地回答。

& L* {, |6 ]. E　　我最讨厌有人说话吞吞吐吐，明告诉你有事，还不说。赵雯不是这样的人。　
9 D' i: E, O1 H2 P　
　　“……周航，你得帮姐个忙……”
+ B# }1 E- M, c2 i+ M1 H; E
' ^0 Z, X/ X9 y3 `　　我一副嫌姐多事的样子，说：“你急死我，说啊！”
4 p; z* J# |2 Z* E5 x
# F' g* o3 b+ o% G8 C　　“……我已经对他承认了……”
# B) c" K/ b3 k* \$ M! i% `
　　“傻不傻呀，你！为什么承认呢？”
- n/ d- w$ `- {- U
; L' o) D0 u9 a0 k- P　　“不承认不行……”

8 V3 s, e$ h: x; o6 W+ ~4 z　　我明白了，靠，这一定是被老公抓到把柄了。只听姐又说：“他一定问是谁，
我就说是你……”

& T7 F2 F6 p' ^* ]　　我先笑了一下，不太理解，想了想，问：“你承认是张大帅还是我，有什么区
别？”问到最后我有点火。

) f) a$ N! k8 V- V$ j　　“只不过随便一说。”雯姐的口气也有点急。
% Y% S$ X+ q% P8 n( n. y
( H* R$ A+ ~0 h6 d# d$ m　　“真他妈逼恶心！”我开骂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为你进监狱我也认，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 S3 b( _9 G+ {　　“你喊什么！”赵雯说着还往左右看看。

6 `0 D) v7 T4 O# k; ~　　“不行不行……”我说着掏出烟，这狗屁咖啡厅不能吸烟，我对雯姐说：“我
到外面抽根烟。”

( N  B9 \' z3 K+ V  ]　　我来到咖啡厅门口点烟，越想这事越不能答应雯姐，她这不是玩我嘛，把我当
什么人了！姐也很快跟着出来，她把我拉到咖啡厅侧面没人的地方，对我说：“你
, M5 o: \$ q  F, n帮帮我，周航，咱们这些年姐还是第一次求你……”

' \6 ~3 C+ K  w' ^　　“我操，如今这行情，卸条腿一千块，整条人命也就一万，你老公那么有钱，
弄死个人还不跟弄死个蚂蚁！”

# s. M& N% n  a" V　　“他才不会呢，他又不是流氓黑社会的……其实这件事我都可以不告诉你，可
我还是怕他找你麻烦，跟你吵架……”　　
+ o% q* E6 F. p: g2 X+ E3 E　　
　　赵雯做事太他妈不仗义，所以我瞪着雯姐说：“好啊，他找我吵架，我就告诉
他，他老婆原来是和我睡觉，可现在是陪老板睡觉。”　　　　

　　“周航，你他妈混蛋！”姐也急了：“你敢胡说八道我说你是同性爱！”

+ d! V. x" x7 ~; H　　“靠！XXX我怕什么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讥笑赵雯。

9 i* w; Z  x4 H/ k: r  K　　“ＯＫ，我就去Ａ大告诉人家你们阿俊是ＧＡＹ！”看赵雯说话那表情也是气
0 S/ F+ v/ h' Y( E- Y! y& u  p' R疯了，连眼圈都气红了。
% N- {  J% i  S; E% _" z, P5 K
　　“XXX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赵雯了：“行，去啊，你正好帮我了，
( Y2 G, d$ r% e- k: l; @7 p他卢俊杰一天到晚在外面装逼样，在家里和我乱搞，我正烦着呢！……”
) Z" d7 Z4 i& g
　　赵雯只擦眼泪，不和我对骂了。
$ a( N) y* A1 f3 o6 }
" e9 |5 p- W5 @2 v  [# `　　“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好说好商量怎么都可以，想威胁我，我不吃
这套！”
0 y: n: c8 w  X
3 \% k, R$ Z$ Y0 p4 B- }　　赵雯那眼泪算是擦不完了，一边擦一边说：“我没想威胁你，我本来就是求你
: j0 [. O: w! V1 @帮忙的……他现在要跟我离婚，如果他知道是张伟翔去找他，我家没了，不能连工
作都丢了啊，张伟翔那种人自私透了……”赵雯越擦眼泪越多。
9 a9 S6 k2 F5 d1 R$ }, X" C' C
　　我不理她。

　　赵雯看我，样子恨恨地，说：“男人心都太狠了……你根本就没真心对过我吧？
" H+ z) G# |8 u7 ~3 r( _$ o: M4 E. b你们认为睡了女人就是种光荣、资本是吧？”听赵雯这么说才知道女的都会胡搅蛮
, O5 {% {# v. F2 T& v( I( y缠，原来这不是我妈一个人的专利。　　　　

　　烟也吸完了，我不想再与赵雯纠缠，说：“你说完了吧？我走了。”

　　赵雯依然站在那里擦眼睛。　　

　　离开赵雯我没回家，我是说我和阿俊的家，而是又回到天堂鸟找水水。水水一
听立刻回答，帮赵雯扛这事很可能有危险，他老公太有钱，我又是个有案底的混混，
警察绝对向着有钱人，我哪天被人大卸吧块，我妈都没地方替我伸冤。水水问我阿
俊怎么想的，我说刚刚出的事情，还没跟阿俊说呢。
( F) m) E4 E+ ^
　　阿俊电话早打过来，问我在哪里，要不要回家吃饭，如果我不回家吃饭，他就
! W3 P6 }  a! q' Q, i将冰箱里我们这几天剩下的随便吃掉，不做新的了。我很喜欢阿俊这样，他不会埋
0 f$ X5 ~$ f9 `" C怨我出门也不通知他，更没有怀疑过我在外面做什么，钱刚曾说从这一点看，阿俊
喜欢我喜欢得很自信。　　　　
& _# E9 W) S+ z! N
/ b+ Q# s% V1 w" f8 I3 u5 V　　我边往家走，边想这恶心事。赵雯真的没求过我什么，从前我几乎没给她送过
礼物，倒是她不间断地给我买些小东西，可这一年多我给阿俊买的东西要比阿俊送
给我的多得多，因为阿俊没有乱花钱的习惯，而我有。我又想到阿俊说过雯姐很厉
害，别得罪她，也许逼急了赵雯真能做出报复的举动。再说赵雯她老公哪就能为了
" o5 ?  Y( R$ _% a这破事弄条人命出来。　　

/ `6 @! d: i/ }, d# O　　快到家时，我已经想好了，决定下来。现在我很想问问阿俊，看他怎么说。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三章
/ Q- }5 R) @9 S' m4 \- N
　　我回到家的时候阿俊在看电视，那个节目叫《见证》，阿俊喜欢看国际新闻、
历史回顾和音乐节目，一旦碰到喜欢看的内容，不愿意我打扰他。在我还没发现这
; l/ A9 i6 a0 a  l0 J( l* A9 E2 c' ~. E3 N0 {点之前，我曾与他说话，他也回答我两句，但会将电视声音放大些。

　　所以当我进屋后，阿俊只对我说了一句：怎么才回来？并接着观赏电视节目。
5 m7 I: J( m8 z+ _* _
0 Q9 h8 s# d+ n& |
4 m' C9 L3 f5 F5 l3 H3 [　　我去厨房找东西吃，天堂鸟里光喝酒吃土豆片，仍然觉得肚子里要填些正经的
6 @& L- ^1 V& C2 h食物。没一会儿阿俊也跟进了厨房，他问：“你没吃饭？”

　　“有什么吃的？”

8 `/ z( U4 [3 D8 N: t) E: p: m- J　　“剩菜让我吃掉了，还有米饭……”
' S) M* w4 T# G1 |8 b. X
$ y/ F! Q7 d7 y1 }　　我装了碗米饭，拿出榨菜。

　　“炒个鸡蛋吧？你想不想吃？”阿俊问我。

　　“麻烦死了，你别管了。”

　　“黄瓜呢？拌个黄瓜？”我已经坐在饭桌前开吃了，阿俊还站在冰箱前问我。
3 Y! F. H' [, G3 r$ v
) _7 I) i3 L% S: n% l6 L
　　“行。”我回答。
; @8 f, c- l- V; n1 Y
8 D' u' \9 X+ e- l8 b4 H; \# w　　很快，阿俊将黄瓜切好，洒上盐和一点辣香油，放到餐桌上。然后又去看他的
$ h+ D: q' f9 w7 d9 f电视。　　　　
　　
8 a/ z+ A4 W. H% F8 ?　　我饭已经吃完，碗也刷了，那电视节目还没演完。我也坐在沙发里，往阿俊身
7 L. _7 ^7 d4 ^& y% s; z; w上一靠，他搂住我，眼睛还在电视上。　　
6 I2 ]7 Z0 k: I# B* r; _2 {5 L
　　“今天赵雯找我，她和总经理勾搭被她老公察觉了，她让我帮她认了，你说帮
2 X6 @1 T6 }; p! {+ e" Q不帮她？”
$ o% w5 ~+ j' Y2 r; ^
" {- F7 s# [# Z5 }1 a! Q　　“什么意思？”阿俊不看电视了，看着我不解地问。

+ a2 q3 ~% y7 m  r7 G: V　　我将细节告诉了阿俊，他眉头微皱，一直眨巴着智慧的小眼睛，安静地听我说
完。
7 ?% b- E1 w$ s) t+ _, a8 Y8 w
　　“你准备怎么办？”阿俊第一次没发表自己的观点，反而先问我。

7 X* c# d/ K1 @0 c! G/ m  U　　“认了吧。你说呢？”　　

　　阿俊没说话，这次他真有贵人话语迟的意思，和大雨很象。
7 R$ p5 v. H( ]8 K
2 t/ ^- G2 t0 l( U　　不过阿俊不是大雨，他开口说：“我认为赵雯说话的时候是在气头上，不会真
5 x1 i7 S- A) `7 H8 v, b) F# S: _那么做。你若是念旧情想帮助她，可以。但如果怕她威胁，我觉得没必要。”阿俊
的语气很严肃。
7 q+ ?5 M2 U% |4 n
  a* Q' G8 ~* o  c5 u- r　　“你还说过赵雯很厉害呢，不能得罪她。她是逼急了也挺混的那种人。”

, \2 W+ m, W, g) k" ~& c* A　　阿俊听我讲，看着我的眼睛，没说话。　　　　

　　我又将水水的话重复给阿俊时，只觉得他的眉头锁得更深。我说完，阿俊开口
道：“他老公算是做大生意的，在省里是知名企业家，还上过电视。树大招风，他
: s# `1 f9 x: W. d0 F可能为商业利益买凶杀人，但不可能为这种事去惹祸上身，大不了和赵雯离婚，他
找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你们想的没有道理。”阿俊说得很肯定。　

　　“那他为什么要问赵雯奸夫是谁？”
: e/ t9 V- g7 G7 H
　　“当然要问了，就算是好奇心他也会问的。”
0 r+ G& [, H$ M; g
$ V/ n$ [1 Q4 O* V( ?　　“你说他不会找我算账？”
" q4 b  J" x) C' c3 }5 m
　　阿俊摇头，笑了：“这么丢人没面子的事……他若是二十几岁，血气方刚，有
& L4 }" g" `$ O8 c9 b可能，他是个四十几岁成功的生意人，除非他心理不健全……”

　　听阿俊这么说，我心里彻底踏实了，看来我和水水全是瞎担心。　
& ~- M5 v4 E" K9 k! s: w
　　晚上睡觉时，阿俊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在发呆。虽然他嘴上说赵雯这个
4 I4 i% Z% W2 v根本不算个事情，但我觉得阿俊还是在思考。
5 D. h) r2 b6 r/ v- i
( L6 r6 [" l7 V1 h3 P! ~. t　　我也躺在床上，问：“发什么呆呢？”
/ w) G8 }) e, o  [7 o0 s$ v2 @
　　阿俊转过头，突然问：“你和赵雯……真断了？……”
+ ~& r8 m7 {& o3 O0 U4 L$ _
* P, d& V; {0 l　　靠！原来他卢俊杰在想这个！我有点火，冷笑，瞪他一眼，根本就不回答他。


　　“我不是怀疑你……”说这话时，阿俊眼睛直眨，一看就是谎话。他接着说：
“只是不明白赵雯能做这种事，然后还告诉你，不符合人之常情……”阿俊解释着，
" z* X; G$ e3 u& o/ s坐起身来。
8 ?! m' P' J4 O8 S+ y% u/ q1 A
" K! ]" g1 U, E1 g　　“你他妈去问赵雯！我不知道！”
0 S3 }( T1 c8 C! E; T1 a, a$ |　
　　阿俊没再说话。　　　　　　　　　
# u* J  B% ?  l9 O. Z
　　这么僵持着，我困了，想把被子往上拽，阿俊压着那边，他意识到，帮我将被
子拽好，我们对视片刻，都没说什么。

% Q9 V+ ~) ]* X2 F: f　　睡梦中，似乎阿俊在动，还有一点灯光，我睁开眼，果然，阿俊坐在床上，那
! J9 u0 t9 t  \! D" I  s, ?边的灯也亮着。

' j+ U1 i/ z% R. `) ^8 q　　“你干吗呢？”我含糊地问他。
3 H; X8 x5 t3 m6 F, L　　
　　“我在想赵雯其实很差劲，咱们信任她，她反而用这件事来威胁咱们……”　
* f, N7 V5 f& I8 H( J　　　　
　　“你还想呢！”我不耐烦地说：“你说的，她那是在气头上的话。”
" z3 J  B: y+ k: f( e
- i% \! i1 i3 U* ~& n% a- r) f% J　　“她虽然不鄙视咱们，可太明白这种事情不可告人……”

　　“本来就是不可告人的事……”
+ ~5 E/ p! u) f( Q2 F$ ~! ?* s
　　“怎么不可告人了？！没偷没抢，又不是婚外情……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对外
/ v5 f. O( ~7 R# m8 l2 B+ D" u- _( U人讲这些，你那个薛姨，如今这个雯姐，你怎么这么幼稚呢……”阿俊语气里明显
# |8 L2 S8 C. o$ b" @地埋怨我。

　　我被阿俊说得精神了，干脆起身拿烟，只听阿俊说：“三更半夜你抽什么烟呢，
呛死人！”

# K& {( j- e' _2 e　　我瞥了阿俊一眼，他眉头紧锁。我没去拿烟，又躺在床上。阿俊低头看我，他
/ {8 K6 M+ r0 g3 e* V. Q, V的眉头展开些，目光温柔。他的手伸过来，放在我额头上，抚弄着我前面的一些短
+ a' d$ v, }0 ?发。
; I5 Y: I1 Y2 J0 d
　　“刘水说的不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有些很有钱的人也变态，咱们又不了解他
9 |0 r! J5 }  f- o……你去找她老公，跟他说……”阿俊喃喃道。

2 F  O7 X! |$ w' A' E. x0 g　　“你就等着赵雯去Ａ大臭你吧。”我打断阿俊说。

5 }0 M! S8 S- U- e5 d! b　　“嗨，你若是连生命都有危险了，还想什么Ａ大不Ａ大的，那不过是一份工作
3 S$ n  U  I8 x+ D8 [+ Y# I而已……”　　

　　我笑了，面向阿俊侧身躺着，抱住他的一条大腿。

　　“可若是根本没有这么严重，就得不偿失，损失太大……”看来阿俊也有犹豫
不决、左右为难的时候。
/ u2 ]! |" J4 {* Q+ h
6 Y% @  ^, a6 j  Y/ o+ ]! V6 Q　　“想什么想，我不可能主动找赵雯老公说的，有神经病啊。”

　　“他要是找你，或者有人找你，你就实话实说……”
% f+ u. O2 e/ q; z
8 f0 |5 v! _( j. ^* ?　　我打了个哈欠，又困了，都半夜三点了，阿俊怎么就不困呢。


) D) R: v: {# y$ j' @6 P: a" ~　　休假过后，一到饭店大家都说我胖了，阿俊早就说过，他自己是养猪好手。晚
上下班，我很惊讶地看见阿俊的汽车。我现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跟大家打了招呼，
& }7 z: ]! i7 G# ]! ]- p直接来到阿俊的车里。
) ~) ]) N1 e! P6 W
　　“你今晚不困？怎么想起来接我？”我问阿俊。
/ z  D" \- {2 h& {* B$ t
. P# F/ B! T: l　　“这阵子我每天过来吧，我有点不放心。”
" J. S" a( I& N' ~
* G, ^8 n  N! s5 z7 ]) C& X　　我明白了，不以为然地说：“多此一举，他要是想要我的命，把咱俩连人带车
都沉海里去。”

0 \1 s2 {6 @0 C; \9 p+ H# F　　“你港剧看多了。”阿俊笑我。   

药大男孩

第三十四章

( o2 O) f" `2 k2 E5 _& J　　我上班后，在饭店里与赵雯遇到过两次，她如同平时一样，没多看一眼，也没
) h- E" ?# s5 h少看我一眼，表情更无异常。高，实在是高，我佩服赵雯。

　　没过两天，赵雯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她竟然跟我说对不起，说她被我气的太伤
! _- L7 V/ V" e$ G  M$ E心了才说那样的话，无论我帮不帮她，她绝对不会做那些事。我回答她说：你要是
真那么干，咱们没完，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雯姐头一次在我这里支支吾吾地还要
* e  H* f$ Z2 f. p* X说话，我打断她，说了个：拜，就将电话挂了。

% s& {5 v: i3 J1 b, q1 Z　　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了。星期一，阿俊下班后看我扔在桌子上的废纸，他又提起
上学的事情，这次他提到的专业不是饭店英语，而是电脑绘画。阿俊说我随手画的
: L1 m" q6 |! \  m" s5 K+ F那些漫画非常棒，我笔下的杨过，小龙女，张无忌，韦小宝都很有意思。
　　
　　“你可真逗，谁不会瞎画呀。”我回答阿俊。
5 E3 l# T% C1 q3 n5 x( L
　　“我就不会瞎画。那是你的长处。”
4 B' Y+ V9 @, H8 k6 a8 f- c
% A: Q8 Z, W/ ^8 s　　“这算什么长处，这叫不务正业。”我重复我妈的观点。
4 G" d. o( a& K% O& |$ V' A
　　阿俊用手捏我的腮帮子，说“傻老公，那就是长处，你有很多的长处！”
0 `" E' @' A' M! V' B
　“干什么你，疼死我了。”我将阿俊的手拔开。

8 |0 D5 @- @3 ~( a3 ~4 e　“你有这个爱好和基础，如果学会一些绘画软件，将来可以换工作，机会很多，
0 E( G5 L/ E; ~; H5 d% |" `/ C挣钱也多。”

　　“我都二十七了，还学什么。”我认为阿俊的想法总那么不切实际。

　　“二十七怎么不能学？如果需要，任何时间都可以学。”
8 |  P, a* \( B5 L3 d; k
& b' a# U3 z6 ~. w+ _% `　　“你快看看这肉我切得对不对？什么横丝顺刀的，反正就这样了，你炒吧。”
0 L* d5 T' s3 G! \1 A" ]
　　
　　阿俊低头去看，又说我切得不对，炒出来的肉不嫩滑。如果说别人婆婆妈妈，
卢俊杰比婆婆妈妈还婆婆妈妈。
+ |  u+ F! T9 `. r$ E8 w- r! S& m

　　阿俊这一阵周末经常回家，他对我说为他相亲屡试屡败的事，全家都对他有意
见。阿俊的嫂子说阿俊比较挑剔，阿俊的哥哥认为他如此下去可能会高不成低不就。
, h. S# K* }! M  [3 |; ?阿俊的母亲说女孩子性格好一些，知道心疼丈夫，长得不错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求
学历，家境，才气，志同道合这些条件呢。阿俊的父亲接过阿俊母亲的话说：以前
6 ]& r4 p' q3 j1 t! q  N/ @和三个男孩子一起来的那两个女研究生就不错，Ａ大里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吧。

　　“你什么时候把女的领家里了？还说没有单身女人去你们家。”我凶神恶煞地
/ _! M7 M8 k0 a* N$ u# V审问阿俊。
9 f5 ^( k9 O0 Y7 |2 J
8 Y' O& _! s# v; Z# ]3 l% T6 a# [　　阿俊笑了，居然没说话，真新鲜。
6 t7 N7 [# x2 V
　　“再不说？大刑伺候！”我要动手了。
& v6 X1 O: {- o( j
　　“其中有一个对我表示过好感。”卢俊杰这种怕疼没气节的人，还没等我动手
/ K: P2 k4 u* T0 ?就立刻招供。
& E( L' `' A$ F& g7 m! I: K
" \7 L4 R1 R  w/ z% H4 \　　“就你？吹吧。”我嘲笑阿俊。

9 Z4 J! d6 d" Y　　阿俊一副不屑对我解释的模样。我想起赵雯说阿俊好，或许女人的想法是和男
的不一样。

: D) \2 J4 _1 i) B& n　　阿俊星期六回家，星期天回来，他认为这样安排非常合理。阿俊建议我趁机去
' l. u0 {7 i+ g. u: Q上驾校，拿个车本，以后我和他都方便。于是我依照阿俊的安排去学开车，我知道
他还希望我依照他的安排去做很多事情。　　
0 P- U) H9 U, Y' {9 M, T" `& t
3 x9 }0 ^* i, |( i　　阿俊放假了，他母亲又要来Ａ市住，阿俊对他母亲说Ａ市的空气哪里比上得上
蕙城，还是他回去。阿俊问我怎么现在怎么不回家住了，连星期一偶尔回家吃顿饭后
, |+ G) x& m9 H5 {都要赶回来。我回答他：我想住哪里住哪里。我妈和许老师日子过得不错，我妈对
我还如从前那样好，不，应该说更好了，许老师对我又非常客气。即便这样，我也
不想住家里，不想我妈和许老师屏气敛息，生怕弄出动静吵我。
6 O+ {: z' z* ^8 `; B1 l4 l( [) ^, F
　　归根结底，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阿俊不在家，我每天下班后和饭店同事打几圈麻将，输赢最多在百十块钱左右。
6 O- Y$ ]# e. b% V; p8 x8 {7 R2 ?+ q记得进饭店第二天，行李房就有人问我会不会玩２１点，比大小，我说不会，他说
他教我。于是晚上他带我跟其他一些人一起玩，有厨房的，餐厅的，前台的，总之
都是饭店里干活的。玩了两把，我有点犯傻，他们怎么捣鼓我都输，然后我说没意
. Y# o& d6 B' N思就走了。
) c' ~5 I4 ?- T/ G
　　我心里好笑，你们小样吧，爷爷我初中二年级就会这个，用你们教！赌博和白
/ V4 A! N: ^' K1 K粉我是不碰的，这原则我从没变过。我妈曾弄条绳子往顶棚的钩子上挂，说如果我
$ k2 Q& d! s  z) e耍钱或者抽大烟她就死给我看，保证死得冰冰凉，硬帮帮的。虽然我当时非常怀疑
那挂炉筒的小钩子怎能禁得住我妈，但是我妈教育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5 J% M+ `8 v5 \0 r4 x
　　阿俊不喜欢我打麻将，他认为麻将是过年时家里人一起玩的游戏，输赢个十几
块钱就可以了。和阿俊同居这两年，我基本上没玩过。可现在阿俊不在身边，他正
和他的父母哥嫂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我找谁聚呢？又不能钓男人，所以我打麻将。
　　　　
　　
　　星期五下班我就回家了，因为我知道阿俊在等我呢。果然我一进屋，阿俊从卧
/ \# z# X- Y9 a8 c$ b  {室里出来，然后笑着问我下午为什么挂他的电话，我说因为上工的时候是不可以打
: I# H. z- j3 _" p* a! b手机的，会被记点。阿俊说他煮了一锅粥，还有刚拿回来的，我爱吃的，他母亲做
的腌辣菜，问我要不要吃宵夜。

' r2 g3 P4 b9 X& ^: b9 w0 g. w" Z　　我和阿俊一起吃粥，我问阿俊住了两个星期见了几个对象，他说一个，约会了
四次，他还答应她下次带她来Ａ市的家里作客。

　　我喝了一口粥，低头吃一口腌菜。
9 \1 R5 c% A3 v
　　“生气没有？”阿俊笑着看我。
8 o7 X# ^4 r) B" N/ H
　　我抬头看他一眼，接着吃。

　　“骗你呢……见了四次是真的，回来前就回绝了。”阿俊的笑容里透出开心。


1 B" c" b2 V1 V# V; K　　“好玩吗？”我冷笑。

, w) A7 g5 _  X& S( C　　阿俊意识到什么，依然笑着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敏感，连玩笑都开不得，不
# G7 X8 i: n) Y: Z! [9 W. I" q象你了。”　　　　　　　　　　　　
# v7 V1 z; ]7 z# h1 Z+ z+ `　　
! w  J0 {0 e  h: U/ J　　阿俊这话我非常不爱听，但我不知道怎么反驳。如果我回答不象我了咱们就散
伙，似乎又太过分了。
) s! F8 Z  N4 }/ C4 r9 x3 p3 ?
　　我转移话题，告诉阿俊赵雯又给我打电话，还要约我吃饭：“那娘们说她和她
老公现在暂时不离婚，他老公去厦门出差，他女儿还托她照看呢。”

　　“看来这事情过去了，我还一直不放心呢。”阿俊依然很开心。
5 B, F  x# U' R  s. _1 O
　　我心里想：你他妈在蕙城住得那么踏实，哪有不放心呢。

　　“约个时间你跟她吃顿饭，或者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阿俊说。　　

5 p4 q/ n: O! L) D2 n　　“陪她吃饭？你他妈贱！她连话都没说完我就吧电话挂了！”

7 W+ Z7 {1 c% ?　　阿俊吓一跳，似乎想生气，可按捺着，说：“你得罪她做什么？她没给咱们造
8 _* |$ q( N3 N+ h3 q7 k6 X成实质性的伤害，你退一步，海阔天空。”
* \0 [2 W2 Q( U9 V
　　“我信任她，把她当我亲姐，她XXX威胁我，耍我，这叫什么？！”
  H, P) i  Q" J. Y* c, V
( B, x5 U8 I- K: ~( L: ^( T　　“她是饭店副总，又和老板关系密切，辞退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连理由都不
6 \" p* _1 t* K用找。饭店的工作你不想要了？”

　　“工作我可以不要！”
+ K' H: ?$ r6 {2 H6 _0 I/ {
1 _6 N" |, \/ j/ k" o　　“不要这份工作，你能找到什么工作？你到外面去试试，现在就业有多不容易
……”阿俊也急了。

　　“不用你管！你他妈逼把我当你老婆了！”

8 d2 c- k) O* x0 z2 r0 l8 b　　“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阿俊呵斥：“你要是我老婆我绝对不管，在家里给
我做饭照顾小孩就足够了，我养得起。我不是为你想嘛！”
- L6 ?8 U& p9 x) ]/ Y5 k, e! F
2 C: ~5 s' W- a/ X! P　　我不说话。
" ^3 b6 ^; k2 o/ d
　　“我建议你去读书，你有一技在身，完全可以不理她赵雯。实际上你又很在乎
饭店的工作，那就该尽量把关系搞融洽。你应该有目的地去想问题和做事情。”

　　“你那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阿俊很生气，他小眼睛很恼火地瞪着我，说：“你做事一点目的性没有吗？不
+ i# d/ `4 {* T* a( m愿意吃读书的苦，只知道享乐，又没有为人处世的变通能力和聪明，有目的你也达
" L+ I3 k# G4 |7 i8 J  a: {* X6 r; m不到！”
: ?: k4 q% V8 t0 N5 ?5 g) _
　　我这回真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原来我在他卢俊杰的心里只是个贪图享乐的笨
蛋。原来他和大雨一样地看不起我，怎么两年多了，我才刚刚看出来。
) e; z2 {- n' o0 K+ x1 L" Z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去卧室里把钱包，手机和烟都揣裤兜里。抬头，阿俊
站在我对面，他叫了句：“周航……”我不理他，往外走。阿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 U8 x' e; |4 a- S' [+ T我用力把他甩开，他突然从后面整个身子抱住我，我用力挣脱，然后将他往后使劲
  j' C: G) v- t" X& L1 Y一推，阿俊倒退好几步，差一点就坐地上。我往门口走，阿俊再一次从身后抱我，
7 F& T4 d# U9 D( P: M, t* ]* i6 O同时听他说：“周航！周航！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理解呢！……”我也再一
6 w1 M! b7 E6 v% d- C0 O  j# ?次挣脱开阿俊，回身，眼前是阿俊焦急的双眼，微微泛红。我没去推阿俊，被他双
8 c/ F: A. _- T9 \  r臂搂着，不看他，不做声响。　　

　　“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指责你……”阿俊又解释。

　　“我是个吃喝玩乐的蠢蛋。”我回答他。

　　阿俊欲言又止，并松了紧紧抓住我的双手，但仍没完全放开，开口说：“我不
是说你是吃喝玩乐的笨蛋……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弱点，我也有弱点……”
' \$ f& A3 D) M+ V$ w' w' v# n
# ]; a2 h2 w% c4 o9 H0 g　　我没兴趣听阿俊解释，甩开阿俊的双手，正要往沙发那边走，瞬间，我看见阿
3 S2 w# A/ R  F  v. ?) n俊目光中的惊慌与恐惧，他大概以为我又要出去。
, Q! M( c$ \' I0 D' T
, w* m' g. N, Q, T　　我对阿俊笑笑。

　　阿俊一下子乐了，说了句：“你吓死我。”
　
5 a- {5 n) v3 G! c( n第三十五章

, j: i3 u4 F' s+ ?+ e; j　　钱刚的蒸汽美容仪很好用，他的脸最近看起来光鲜得多，比他和前ＢＦ谈恋爱
4 \6 \, Y1 V! Y9 ]' p9 ?那阵水灵了。钱刚让我也在冒出来的热汽里滋润咱的老脸，他说我的皮肤可比以前
5 `. ~3 t6 a- K' \) Z9 I# t) y差远了。我前一阵子猛长肉，要减肥。阿俊告诉我九点钟以后不要吃东西，水果也
7 j& |! K9 Q0 V7 C( p9 s不能吃，因为糖份太高。我试着做，结果立竿见影，腰两侧的肥肉下去了，同时伴
( j2 D& Q3 y& \随着脸上的细褶。

　　钱刚说ＧＡＹ不能谈恋爱。女人谈情说爱后多了几分美丽，同志们一旦义无反
* o  R% p" Z. y' U6 P# J  q顾地陷入感情泥潭，不是辛苦得面目憔悴就是自以为幸福得身材走形。待曲终人散，
才想起打扮自己，也知道心疼自己了。

/ X$ X: H& G% r, U　　钱刚在风远市场摆摊一个月后死活不做了，受不了那苦，舍不得他水嫩的皮肤。
+ F$ \* V6 b/ [5 B) Q他爸妈气得半死，因为一年的摊位租金就这么白白送给人家。钱刚现在基本在家里，
他一天到晚在网上恋爱，时常向我要二三十块钱，我都会给他。钱刚笑着说他将小
; |: C# l: }* p" g! O2 g, \帅哥的照片传给人家，再诉说自己辛苦打工支撑Ａ大昂贵的学费，时不时就会有陌
生人汇点钱给他。

　　“你还是继续在风远市场做吧，或者租其他地方。”作为朋友我这样对钱刚说。
5 O7 B: x, b# ~# _# G9 S
; r" g' X; ~$ {. V. D2 a: N& U
' E) u: x  m) Q1 q- r3 Y　　“等下个月我结婚了，就继续做。”

　　“啊？你结婚？”我傻眼。

　　钱刚看着我打了个哈欠。　　
! ~* z4 r5 d8 y5 J! S. V
% I% C. ?8 _  A1 f, O　　“谁要嫁给你？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6 V: z& e4 m/ Y# V# }
( p/ I, q3 o+ q9 }% B7 t　　“她家是湖南农村的，在Ａ市给人当保姆。我们就见了两面，她对我什么都满
意，昨天介绍人还催问，说先登记算了。结婚后让她去风远看摊，我负责进货就行
1 Q: h; }3 X2 s& P9 T% z了。”　　　　　　　　

7 O, H7 w4 D, w7 k) A　　我点头，没发表评论。
, ~& @& k: T" ^' i
　　“对了，你怎么最近老往我这跑？你和阿俊怎么样？”

/ N; i* K6 n( y5 X9 L- z5 o# X( m　　“就那样。”我说着也打哈欠了。　　　　　
0 e2 W0 `; {. f
3 G1 F! j; ?% p( u# Q
$ A' b7 ^# z5 x$ ~( q0 Y/ y' U　　这边钱刚要结婚，那边水水要离婚。水水外面乱来还是被冰冰发现了，冰冰哪
( K* n/ _; O8 }4 D) f能咽下这口恶气，闹着要离婚。冰冰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水水去冰冰家，被她家人
: l6 \, Z# ^1 n4 d/ j& ]( i一通臭骂。水水能忍，除了点头一句话不说。骂到最后冰冰不乐意了，让她家人别
说的那么难听，然后跟着水水回了家。

3 y% D0 t: p+ R+ m0 \7 E9 Y　　水水对我说冰冰心好，性格好，还给他生了儿子，他连想也没想过要和冰冰离
婚，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坐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　　
, Y2 p9 l; w$ m　　
9 G: T3 g. I: N" D1 V( K　　阿俊最近单位里好事不断，先是陪系领导去英国和法国的几所大学考查了两个
星期，然后争取到明年九月份去美国某名校做一年博士后的机会，算是镀金。听那
3 w, z6 B/ n9 H$ h- I$ y$ b& [% G$ g口气，阿俊雄心勃勃要在近两年内拿下生物系副主任一职。
! R: @/ g  @* v+ [
　　我问阿俊去美国读书是不是就可以不回来了，阿俊回答当然要回来，在那里有
什么意思，他的大学同学有不少在美国，到目前为止没看他们有任何建树。　　
　　“你不是说对于咱们，还是国外的环境好嘛，你还想移民加拿大呢。如果到了
国外，至少你家里这关算是过了。”我说道。

9 ]. n0 B( d& u4 t* n　　阿俊没有回答，他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我，好象在思考。

　　“发什么傻呢？”我笑问阿俊。
: J+ k: }" i2 t  e
% {* f8 W5 Q3 J. `+ ^0 m& o　　阿俊冲我摇头，脸色平静但没有丝毫笑容，好似带着无可奈何也不至于沉重痛
0 P1 n; R% W7 W苦。似乎有些迷茫，目光飘忽。

2 f. E# [+ E; a/ p1 K1 ^　　“嗨，嗨！”我在地板上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抬眼叫阿俊。

　　“不能宏观地想这些问题，只要把咱们的关系，事业前途，还有对家里的责任
放在一起笼统地思考未来，我就……”阿俊不说话了。
% A& D6 G" c9 b- V/ a& E4 W. Z* i8 g
) X5 r7 d/ D) m" d) M+ q: L　　“就什么？”

/ \! C, E4 X( D/ r' a　　阿俊勉强笑笑：“我就希望现在发生一个十级地震，或者中美开战，打场核战
/ |8 T6 O/ [, Z% `争才过瘾呢……”
4 W1 w: x, E- g! W& j
　　我停止运动，吃惊地看着阿俊。我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活了，阿俊会这
" B  h& v4 F. D% [& {/ G  f么想？！

　　还没等我问什么，阿俊接着说：“所以要每件事逐一具体思考，才能够乐观，
+ w! \' r! X' r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移民后压力小了，可到了国外一切从头来，难说前景怎么样
5 j$ L- \9 S5 y% ^……”阿俊的目光不再飘忽，有些发呆。
4 o$ s' x0 ?+ X8 l
, B2 W  i4 {' i, k) B- ?  V% B　　我盘坐在地上，对阿俊说：“你要是这么想，我劝你结婚。一结婚，家里说得
过去了，单位里再不怕别人怀疑什么。”我实在不愿意看阿俊犯愁犯到这个份上。

; @! T3 f. S+ ?, M5 @: }1 Z+ D( s; w
3 W% z- Q5 ?. q" p　　阿俊凝视我，问：“咱们俩呢？”

; |% A+ b# ~5 F) [3 ~　　我脑子大概想了一下：“我先在饭店重新申请一个床铺，咱们以后在旅馆见面
或者在外面租个房子。”

　　阿俊依然凝视我，回答：“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一想到自己和一个女人住这
  ?8 ?0 A3 M/ M/ w; \+ O里就恶心，一想到因为我结婚让你离开我就……我都不知道人究竟为什么而活，你
2 y3 s" R1 l( `( x; I$ Q; `0 I怎么说得那么轻松？你到底懂不懂感情？”阿俊说话的音调虽然不高，但他语气有
$ v2 C& @) U! }9 Z些愤恨。

7 A+ w$ Y: w" f! Q9 G" b  s　　“我全都是为你想！你结婚总比你要死好吧，谁不懂啊，你不懂！”
" i' A! n- h- {0 u5 c$ v
/ N: r5 a# p5 R3 P& ^0 L  V# m　　“谁说我要死？你怎么会想到我要死？你这理解能力还做领班……”阿俊明显
- y; x& v* h( j2 z' `$ f嘲笑我。

8 C" s* L0 D1 e: a8 q; E　　“我领班做得好着呢！我在宴会厅的威信比经理高！”
, o0 b0 p2 q# D4 V: @1 r& @
1 G4 N, t3 P$ O) T# ]4 X7 d3 L4 t　　“那你就应该争取做餐厅经理！”

　　我瞪了阿俊一眼，站起来到浴室洗澡，我将门咚地关上，听见阿俊喊：门坏了
还要花钱修，你轻一点。　   

药大男孩

第三十六章

8 Z% N! x% F" {7 x5 R, ]　　星期一中午我回我妈那里，吃过饭我问我妈最近怎么样，她淡淡地说都很好。

/ F; C* S/ ~; n4 C! L7 M
　　“他女儿没再来过来吧？”
% U( K; `: l" j7 k
　　“没有……他那女儿不懂事，别看从小到大不让父母操心，其实到了关键时候
7 Q& K: r* N6 O' ]7 E5 U根本不给父亲想。老许有一次挤牙膏的时候哭了，他还不想告诉我，我问他，他才
说他原来那位每天晚上连牙膏都替他挤好。”我妈说到最后语气不对味。

　　“他这么念她的好处，何必再婚呢！”我也不爱听这些。
. a4 L: E$ y" V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还行，他们学校里暑期组织旅游都带我去，还说下次
, ?* q$ \+ G' _! O, @我们自己找旅游团出去玩，比你爸是强多了……”

　　我懒得听我妈说姓许的如何比我爸强，就告诉我妈我要去风远市场。我妈拦住我
% f/ F0 d% z3 f% ?问是不是还住那个人家，我说是。　　

) m' {8 }, X* u/ N" ~+ B1 [' k, @　　“老许对这个懂的比我多，他说你们这样很固定的关系是好事情……”　　
4 o6 K* _6 N7 t) @$ M2 O　　“你对他说这干吗？！关他屁事！”我一听我妈那话立刻火冒三丈。
* G* S- Z  v2 ?' d; W, y
$ j5 Z5 y3 S+ j　　“……你气什么？你怎么好心当驴肝肺呢！”
% E- ]: x3 G2 h) T2 B  {
　　“薛萍也是好心，都他妈是好心！”我这么一说，我妈不说话了：“算了，我
走了，您有事ＣＡＬＬ我。”


. h$ B: C& i3 a　　钱刚结婚我包了红包，但没有参加婚礼，因为钱刚说不用去，都是那女的的家
+ y' s9 q& p, {人老乡，他这边除了几个亲属几乎没朋友参加。凑合着办一办，越快结束越好。　
! D+ @& B8 O/ I2 Q& H9 e, n- E. W$ _　

* n* E; L* N. ]　　钱刚老婆是一个小巧的女人，不算好看，但和钱刚比较般配。那女人虽然冻
得脸红彤彤干巴巴的，但笑容很灿烂，看来对生活心满意足。钱刚将新上的货物放
/ Q0 p, D4 ~4 V2 j5 O好后，跟他老婆一笔一笔对账。如果发现什么问题，我看钱刚他老婆立刻瞪起眼睛，
( K. A  o- [# t; N钱刚连忙在一厚摞单据里乱找。钱刚虽然爱做点出格的事，其实胆子很小，碰到厉
) O2 N8 d2 F- X, K. \害的主老实着呢。

　　钱刚忙过后，我问他：“日子过得不错？”

4 J; y2 B) w7 a　　“就那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管，做甩手掌柜。”
* ~1 E3 D, s( t! X) o4 L# L
　　“雇个执行经理不如找个老婆，不用付工资。”我笑话钱刚。

　　“她可比经理钱拿得多。结婚前我爸妈给她的两万块钱她都给她家了，她有钱
就往她家里送。说明年让她两个弟弟都来Ａ市借读，就住我们俩这屋。我妈气得要
) v; W0 v9 S- Z. W9 e' p死，我无所谓，有钱花，有男人就行了。她弟弟来了，我正好不用和她睡一个床。”
: b( ~8 o- ]% u; ]3 f5 Z+ R4 Z　　
3 w& G5 b; G& k0 x$ Q* T1 n
　　“你和她行吗？”我淫邪地笑着问钱刚。
6 z" P8 p4 q* ^" Y  x, m
) L8 I9 L2 K/ n/ |' e! r' ~  r1 ]　　“结婚到现在就一次。”钱刚也笑了。

( S( y: ?2 a, Z0 q0 n$ x　　“靠！她饶过你了？”
% G2 ^/ W! f9 q( D
5 N% S& {( I9 I- t$ u3 S　　“她每天累得碰都不让我碰。”

　　“够可怜的。”

& }8 K" V- _9 K3 w4 z+ U/ w7 E9 A　　“可怜什么呀，晚上只要我在家都是我给她按摩我给她暖被窝。”
' l& a+ r4 Q' b6 B/ x& z
. H. w9 F0 D7 k6 v' ]9 g　　“瞧你那点出息！”
3 M# r4 b+ E$ w
8 A( @7 h, [( H" H" P- l4 E! p- r. |　　“怎么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心疼，疼老婆就没出息了？”　　

& ?- @  b5 J" x1 T: x/ A　　听钱刚一番话，我突然醒悟，其实能大彻大悟，有大智大慧的不是阿俊那种人，
是钱刚。因为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怎样的事，何种环境，他永远不为难别人，
更不会为难自己。
* a* [$ g& g7 v6 ?8 U3 x  L. e　　
& W5 v; P" J+ H) D) q+ g# t4 S1 t　　“你最近是不是和阿俊不好了？怎么老没精打采的。”
9 v  V& J1 n2 e. v
& Q1 t8 L% ~# \* X& U3 i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时候看着他有点烦。”

7 w+ F8 [  K& ]' C6 M+ v/ f% |　　钱刚不说话，我也不想多说，因为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 \9 p# M, W9 s9 T+ r5 U6 r! Z
1 i# ~3 L7 x  Z! @! t  ~　　“小卢同志是个很好的同志！”钱刚笑着用语重心长地口吻说道。
  c. i6 n' |2 P
　　“你还说过你那个他是好同志呢。”
9 O# C  Q! ?. m( ~# t
5 Z4 p4 b0 D  P& r% D* Z7 ~! a5 q　　钱刚的笑容不见了，也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小树，然后回身关注他
老婆正做什么。　　
+ x; ^# z0 D- O+ R. ^9 c6 j　　
　　入冬后Ａ市有流感。我下午工休的时候感觉发冷，还以为暖气烧得不足，可在
! O8 k$ k6 C% b) l# F饭店里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吃饭的时候我没去，因为一点胃口也没有。开
工之后，水红姐抱着我的脑袋往她头上顶，说：你烧得厉害呢，赶紧请假回去吧。　
8 K6 e1 Z, d) q　

　　记忆里上一次发烧好象是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吃不干净的东西得了肠炎。看来
是他妈老了，还会象少年儿童一样发高烧。坐在出租车里就想着那张宽大舒适的床，
再让阿俊给我做一锅姜糖水，我归心似箭。　　
+ Y  f1 k8 V+ U: r* f* I4 E! z
　　我用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阿俊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推开门，还没看清楚客
厅里的一切，突然意识到家里不仅仅是阿俊一个人。有好几个人，男男女女的，年
. \( V+ N+ ~7 d- y8 }! w' ^龄都在二十岁左右。

　　“周航？你怎么过来了？”阿俊笑容可掬，如同我们在火锅城初遇那时。还没
等我回答，听他又说：“这是我表弟，经常到我这里住。”这话是对别人说的。

% ^. X2 J0 g9 {　　我面前的这些青年男女够养眼的，有个小伙子特帅，身材矫健，脸色红润，青
春、健康、阳光得令我窒息。
/ M% [+ `5 L5 K. a; C
　　我说不清自己犯傻的时间是几秒钟，但我知道我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对
不起啊，哥，没跟你打招呼就来了……你们坐，我没事就跑我哥这里捣乱。”我也
笑着对众人说。　　　　
8 x& t0 u0 H& n4 \: m( N, [
9 u& ~3 _  n& u　　“今天又怎么了？”看来阿俊演戏要演到底。

& ^# y; o1 B* p! W" S　　“来拿几盘影碟。”我即兴表演也不错。

　　象牙塔内的骄子们用纯洁无邪，热情洋溢的目光与我打招呼，然后继续与阿俊
聊着什么。　　
9 l! J& r, {3 ?; N% O5 j' ?5 X- d; E
　　我进卧室，习惯性地将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掏出来放在桌上。门半虚掩着，我
没敢睡到床上，而是靠着床坐在地毯上，面对卧室内扔着的一堆影碟。我闭上眼睛，
感觉舒服些了，如果能将衣服脱了，躺在床上会更好，那些傻逼怎么还不走！

8 d1 ^5 @/ P8 r! R! ^　　有人进来，我睁开眼，是阿俊。他面色平静地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拿起一堆磁
碟塞到我手里，低声快速说：“你现在马上出去，过一会他们就走。”　

　　我犹豫片刻，想对他说我实在不舒服，让他去想办法胡说八道应付一下。阿俊
目光突然冷峻起来，说了句：“走啊！”　

　　我站起来，来到客厅，手里晃着那些影碟，对所有人说：“你们聊。”

　　我手里拿着那些ＤＶＤ再次来到外面，虽然还是冷，浑身难受，却不是刚才马
上到家时那种不可忍耐的感觉。手里的磁碟我放在一个角落里，想着哪个人心细看
见了就归他。去哪里呢？我妈那里？虽然许老师该下班了，但毕竟那里有个床能睡
& H. K: b; o3 ^& i一觉。

　　我走到马路旁，突然想起来钱包没带出来，又想给阿俊打电话，让他把钱包送
下来，可手机也没带。再回去取？还要演戏，还要看阿俊那副操行，算了。我想坐
& _  e  K0 l/ {/ |9 p在马路边上，又想到阿俊的学生下来后会看见，最后，我走回小区，找一个离我们
家比较远的长椅，躺在上面。
7 o3 J' C4 @% Z# W9 `
　　我睡着了，是阿俊把我摇醒的。

" U2 l8 g7 ^5 Q& [  [/ z　　“你怎么了？！急死我了！……我给刘水钱刚打电话，给你爸和你妈都打了电
, Z+ |- {: F$ N1 U) y) K话，你怎么睡这里啊？”阿俊一张焦急万分的脸对着我。
* c: [$ A9 \; l, P7 T
' g" d  T" H$ v) c8 v8 V　　“我一分钱没有，电话也没有，我他妈睡哪呀！”我说着已经起来。
+ @+ g5 x9 W- [. k" I: T$ X# a. `
- X) e9 f0 q: C+ ^　　“你真发烧了？我给宴会厅打电话，他们说你病了。”阿俊说着要摸我额头。
2 w9 B0 ~7 Q) s/ X
  z$ o7 }+ u3 w- m0 p% s
9 k4 O2 I7 ]1 @1 C+ K# b　　我头一偏，闪开：“别他妈往那里打，我告诉过你，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往餐厅
. e6 t, @1 ]# C+ o' B" S! {打私人电话！”我骂阿俊。
0 Q- _9 x: J: V5 i5 ^3 Y9 E
　　“我着急啊，到处找你。别说了，赶紧回家。”

　　阿俊说着要搀我，我厌烦地把他的手甩开，说：“干什么，哪至于！”
, V$ _; N. p" }% y. I
3 ~9 l! g3 L* w) H. [# {# D　　回到家后，阿俊一直忙着，找体温计，找药，倒水，煮稀饭，做姜糖水……以
! s* S& s( G( V$ ^- r) ]! |7 p后阿俊一直坐在我身边，不时摸我的额头，问我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只觉得卢俊
杰真XXX烦。   

药大男孩

第三十七章

3 w1 y- r7 T2 o* F& b1 r　　虽然我和赵雯已经不通电话，但上班偶遇是免不了的。有一次很凑巧，我因为
工作急需，违规利用客人电梯，赵雯也在里面，她是一个人，我也一个人。

2 [4 N/ B( `  q  ?　　“你怎么走这里？小心其他经理看见。”赵雯笑着说，没用沉着坚定又温婉的
官腔。
5 Q2 m# d/ h0 w% f' P5 u' H, m
　　“你看见不也一样。”我不领情。

. ?# a# [- g2 m- b　　赵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很快说：“你和阿俊挺好的吧？”

　　“你和你老公呢？”我没回答她，而是反问赵雯。
6 J  j6 v+ n! K0 ^/ R& K% d
　　“凑合吧……”电梯门已经打开，我没等赵雯说完就出去了。
, _( k* J) {8 h5 ~6 Q. @* t* @/ m
1 w/ @3 [! C+ T: k2 K! O
  b; Z" y& ]+ W7 X9 [　　最近阿俊不和我争论，无论是关于求学进取，人情世故，甚至一些在阿俊看来
+ c5 [( b! o* {我的不良生活习惯，阿俊都没说三道四。
$ ^  p% ?7 B8 K, H2 ~
' n9 o6 c; x7 }- c　　上午我去酒店，换了衣服去饭厅吃饭，我拿着托盘排队时，阿俊的电话打过来，
说他晚上来接我。我立刻回答说千万别来，我和小魏他们说好了，晚上玩一会儿再
& p' ?6 S2 X, O  O回家。
& l3 P- n  w/ Q6 S( B# }
　　“你们打麻将？”阿俊问。

　　“啊。”
0 O7 w# ?6 H4 w
　　“你昨天两点才回家。”阿俊语气里有点埋怨。

: K+ X8 N# _3 u( H/ @, Z　　“昨天是给人过生日。”

# e4 m2 h6 b! W6 }" W　　“你每天睡觉这么少，非常容易老……”阿俊似乎笑着说。
% [. ^8 [! `) p* \8 v
0 Q5 ^7 X1 W8 n$ n0 @' l+ S　　“没关系，又不想风流……不跟你讲了，我要吃饭了……”
  }2 _4 R: k5 V8 z& r
　　下班后，我和大家走出酒店后门。如今阿俊的汽车不停在马路对面，而是靠饭
2 `8 y; o& p, m5 @. g店这边１００米之外的路边。当我看到阿俊的汽车时，有些恼火，我拨了阿俊的电
2 V7 y0 e1 F& y; H+ t  r8 W/ u话。
7 l/ q5 X" |) _# J" |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晚上打牌……”
/ o/ F: K0 ^* ~' P9 ?' Y
　　“没关系，你打你的，我在这里等你，别时间太长了。”这样的话语中，我没
听出来半点不满的意思。

　　“至少四圈，你愿意等你就等！”我说完就将电话挂了。

$ k( }( U5 `2 o: A: _7 t7 W　　还没走到宿舍，我就对大家说你们把罗罗叫过来，我有事不玩了。小魏表情暧
昧地低声问我：那车是等你的吧？我笑着，眼睛死盯着他，声调正常地说：对啊，
$ B! A+ V: R# e, S' G7 u! L怎么了？结果小魏直发愣，他倒不好意思了。　　
8 e. n% L4 R: P, J  Q2 e2 ?　　
　　我走近阿俊的汽车，似乎驾驶座没人，我敲窗户，很快阿俊笑容灿烂地为我打
开车门，并将放躺的座位立直。

　　“我知道你不会玩很久，没想到这么快！”阿俊说着兴奋地伸手搂住我的头。


　　阿俊可能真的摸透了我的脾气，如果我知道别人实心实意地等我，无论如何我
* w6 L4 z# ]" e8 y会给人家一点面子。
7 I2 S: Z4 p# Y2 K" c5 @9 ~
8 r, g$ C  M5 t# I, N　　“你要是不想回家，咱们出去，去云吧好不好？故地重游。”阿俊兴致勃勃地
; H  B3 ?( |# e  Q问我。
  T2 ?6 c8 t+ F) k- I
　　“你明天早上不是有课吗？”我问阿俊。
+ t7 E( x4 }- u* d6 B: Z1 i* \6 C/ S
# p* @: z9 I1 p3 ^8 _  C  V　　“没关系，就是一宿不睡，早上一样能起来。”

' @* T$ R+ x8 `1 f　　“回家吧，我困了。”我说。

7 h/ K% t: \& G! E7 u9 w2 W5 G　　“你开车？”阿俊笑着问。　　　　　　
3 C8 h7 r4 V5 n; @( y' ~
　　“你躲开。”我回答，然后往阿俊座位上爬，阿俊打开车门下去，从另一边重
" o6 |7 |& a7 n9 ?1 z0 e$ E新上来。

7 A: x9 h' ]( Z3 x+ l4 V. \, O　　我们往家走，途中阿俊说：慢点，我回答：我开车你就别说话。

, j1 k2 c6 X. N  J9 Q　　到家后，我刷完牙，问阿俊怎么不刷牙，他说早刷过了，还洗了澡。我闭上眼
睛躺在床上，阿俊开始替我打手枪。好象完成一件工作，我会意地将自己的内裤和
0 y( ]4 |' w4 E; u( \* f, C8 T背心脱掉，让阿俊贴在我身上，我知道他感觉不错。阿俊为我口交的时间有点长，
+ |& ]1 Q* N9 G; T2 W) ~因为硬度不理想。我关灯，黑暗里感觉更好。我开始为阿俊服务，他真是洗得干净，
浑身都是淡淡的浴液味。阿俊在状态中，我却不得不自己手淫，增强硬度，因为我
有些走神，想起有个ＭＢ对我说：这活做长了还是当零好－－省事。
2 l7 `, P$ Q2 Y/ b  y% Y8 h5 w1 a　　
% ?. U; y9 v5 ^" r" [+ d" U　　“你递给我点纸。”平静之后我对阿俊说。

　　“你不洗洗？一起洗吧？”阿俊问我。

% ~6 H) D3 F* D/ o9 }　　“算了。”。

$ a8 X& N& ^8 u9 x6 A2 Q　　阿俊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他用力搬我，是希望我侧身，他要抱着我睡。我
让阿俊称心如意了。
3 b& y0 o, i: z/ z6 g# p" y
" ^5 B3 p0 N' T7 f/ C) w5 Y1 X　　“你怎么最近怎么这么冷淡？”阿俊低声开口。
4 O( e& V. ?7 b6 e! t3 o2 d
　　“你刚才没射？还是要再来？”
4 p. M5 ]' u, e9 a/ u& S3 n" A5 _
7 F3 c& e+ `( C- s　　“我不是说这个，最近你晚上回来得晚，也不爱说话……为什么？”
0 W' u/ F& q( k
　　我没回答阿俊，因为确实没有原因，我晚上就是想和酒店里的同事玩一会。

7 N1 _  g6 Y9 t) x! J3 m: l　　“我知道你为上次遇见学生的事情不高兴……我心里比你难受，外面这么冷，
当时我一看你缩在椅子上……”阿俊说着还有点激动。
( R$ j) \0 K1 O: r3 D
3 J7 s: D* E8 Z/ s1 E# ]　　“行了行了！”我打断阿俊。我讨厌任何人说些可怜我的话。
/ J2 M3 e1 L$ V+ q% X* `0 M" `$ m
　　黑暗中，阿俊看着我的，我闭上眼睛。听他又说：“有任何想法你说出来。我
能与所有乌七八糟的人交流，为什么跟你，我就没有办法沟通呢？”阿俊说话的语
气明显流露出无奈与不满。

　　“你让我说什么？”我不解地问。
5 x( [# u# Y4 Q2 h% F
# I" |$ d# z' ~% |  K, m* \/ V3 ^　　阿俊轻声叹气，他不再抱我，翻过身，背对着我。我也转过身，背对着他。　
% c( A+ n. T1 k* T5 p( j; T　

　　“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从阿俊那边传来的声音，接着是低声地叹
* X* ^, h3 ^* L1 R5 t& g气。
! z# [/ f+ {1 R( C) M* f
. M+ N( C4 g/ k! D　　听阿俊说的话，听他的叹息，我心疼他。我困了，于是转过身抱住阿俊，阿俊
立刻回身，紧紧缠绕着我。
& Z3 r# T2 y# D6 L+ }3 B
. {) G7 ^9 \& T( S& D( E　　我不再晚上打麻将，阿俊也如从前一样在我回来之前就躺下了。我上网，与人
聊天，我问陌生人，如果和ＢＦ感情挺好的，但一直对他性趣一般，而且现在更差，
" `3 i) y  ?4 ?不如自慰，这是为什么，他们说那是性冷淡。操XXX，我下线。　
/ h5 m7 w  M  B7 R# I
+ {; v% n' @& ]8 E. P1 H; M　　星期四早上，阿俊和我商量，他周末有两个计划，第一是去上垣，星期五晚上
我最好能早点出来，他等我，然后我们连夜开到上垣，住在上垣渡假酒店，星期天
8 d! I0 n! V2 v$ g! Q. d/ X早上回来，我直接去上班。第二个计划是星期六早上他先陪我去染头发，然后去风
华购物城逛一逛，他需要买些内衣和袜子。中午在外面吃饭，他有一张２００元七
七大酒店顶层旋转餐厅的礼券，用掉它。然后下午看电影或者做其它什么。
0 I  k/ V2 ]2 O9 Y4 C! l2 e$ F
　　阿俊的两个计划让我来选择，我说听着都馋，利用分身术，上半身去吃饭，下
半身住酒店。阿俊笑了，抓过我的宝贝，说下半身也可以用来吃饭。我回敬他，说
得更黄，我们俩越说越变态下流，最后我讲不过他，只好动手操作了。
7 d4 l0 }  f! H! A# ^+ o3 o
8 {; G. V1 t- Q' r, Y( T& j
7 p! x4 v% Q6 z, q第三十八章

$ W! Y0 e. c) Z+ Q) y+ g! G　　刚刚过了元旦，阿俊说最近师母很热心，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这个面子是绝
对不能驳的，他星期六下午去相亲。我问阿俊为什么师母突然热心起来，他说原来
& D% n: \& O3 R介绍过两次，都是女方一口回绝的，说没有感觉，估计是嫌他个子不高，模样一般。
估计这次师母对人家说阿俊九月份要去美国，有副教授的职称，回来就任命为生物系副主任，所以底气比较足。
" O0 I* n/ C, ~& j9 V( L2 y$ o
  F& j! A/ M; n5 C9 j7 O　　我诧异地听阿俊笑眯眯地讲这些话，做这些猜测，想着阿俊就是绝，怎么能想
: W* ]5 C$ b, U  l得这么明白又说得如此自然呢。
3 [4 `- \$ f" c$ B3 h# F& z
& B" `9 F! V, G& d  V　　“你去美国我可怎么办？”我笑着问阿俊。

　　“傻瓜，就一年的时间，而且我计划中间回来两次，机票钱学校不出我自己掏。”
　　

0 u9 A5 p& a' a" H6 i1 T　　“我是说美国那么开放，估计满大街随便搞同性爱，你又这么淫荡……”

/ \; [$ }" B8 G　　阿俊得意地狠掐我，我疼得惨叫。

　　阿俊正色些，说“到时候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还可以网上视频……哎，真是不
/ V) V1 B0 W. w# I# _& s, w9 o, N想去，他们那些有老婆的，都可以一起办签证一起过去……”阿俊说着，仰躺在沙
" b0 q7 E4 `1 n# W2 g发上遗憾着。
; F2 a: S6 @0 C. G2 a: s* G4 x
　　这次阿俊去相亲的时间比他向我预计的长了一个小时，我问他这个女的怎么样？
他回答：个子很矮，但长得很秀气。接着他好象忍不住似的对我多说几句，阿俊讲
6 _% G4 Q/ E9 O9 F4 C; \3 }" m这女孩才２３岁，刚刚大学毕业，现在是中学老师。女孩家也在Ａ市，最没想到的
5 R' T2 d3 q/ {( e& i是女孩的父亲是微生物所的所长，不但是Ａ大校友，阿俊的同行，阿俊还与他还有
过两面之交。

- x6 h0 c6 u6 Y" U2 [　　“靠！整个儿为你量身打造的。”我酸溜溜地说。

　　阿俊没反驳，看来是赞同我的意见。
( R5 C$ \6 V* P( O- o# _5 l
　　“动心了吧？”我问阿俊。
5 ?. }. k' ?; T% N8 F& y
7 h" j3 `5 A/ J7 N& p　　“为什么动心？”阿俊瞪着我问。

　　“她爸不是什么所长嘛……”

  M# K! W# [" D9 p3 t　　阿俊还是那样瞪着我，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卢俊杰这辈子不会靠女人、靠老丈
; S* t: b3 u# I人！就算我不是ＧＡＹ，我喜欢她，也绝不会因为她父亲而与她结婚！”　　

* j4 a" v( h& J5 m2 R　　我不理阿俊，继续看画报。
. b& m( s6 j! h: O$ H# h
　　“你还说最不喜欢说话伤人，其实你说话一样伤人。”

　　我抬头看阿俊，不明白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 T* i. p$ a2 ~, H8 O
　　“如果没有咱们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喜欢你，她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你说
, W1 O  B$ y0 q; c2 j- t我现在压力有多大，安抚着家里、应付单位的工作、装着去相亲，呼吸都觉得累，
还要每天哄你，担心你，看你的脸色……你为我想过吗？你象我关心你一样地在意
* I* X2 r/ P' c/ }过我吗？”阿俊脸色发青，怨恨地看着我。
( P. @% h# C' S, i- R
0 U# r7 n- P  m3 L3 Z* Q6 D　　我什么没说，抬头看看钟表，问阿俊：“你饿不饿？想不想吃小龙虾？你出去
的时候我刚买的。”小龙虾是阿俊喜欢的、不引起过敏的食物。

　　阿俊依然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
6 G. r& M' t1 j/ ~* b+ m: {
　　我一边准备饭，一边对阿俊说：“咱不炒麻辣的，你看你脸上又起一个痘。”
　　

$ j* ~% I! D  L- }: b　　没听见阿俊说话，我回头看他，阿俊正冲我笑。

: @: m( Y( x  a　　“笑什么？”我问。
. C) S$ z5 M, n
　　“乖乖做你的饭！”
; L& L& @4 q" T& P" w
8 Q9 a8 X9 r4 z% x# z: u% I4 V　　“你帮忙啊。”

　　“今天我什么都不管，你做好了把壳剥了喂到我嘴里。”阿俊又发嗲耍无赖。
: p, E' H0 |* d  i　　

- d+ N6 H. q1 d1 k: Z9 q2 C2 P　　“听话，去给老公点根烟。”我发出命令。

　　吃过饭，阿俊又忙他那破论文，他说无论如何在五月份之前要答辩。我说在家
里待着太无聊了，想去天堂鸟找水水。
: E. n0 x6 H/ N$ G4 e" o
  L. G8 p2 K: |+ L- g& `) h　　阿俊看我一眼，挺无奈的样子：“早点回来。”他无精打采地说。
& l5 \, O/ B+ n& s. @7 m: }( _
: |" K1 a' l* j3 {/ L& ^　　
　　钱刚也在天堂鸟，我看他情绪很好，问他是不是最近有好事，他笑着说他老婆
和他妈打得一塌糊涂，就这么件好事。

　　“你向着谁？”我问。

/ m* N& L( E! H# H6 o　　“当着我妈向着我妈，当着老婆向着老婆呀。”
( I! ~- Q1 m+ }
　　“要是都在场呢？”

$ ^( ?7 {; z6 W* v3 S( D　　“我向着天堂鸟。”钱刚笑了。
8 i8 w9 k3 Y# `' L
　　钱刚问起阿俊，我说：烦就一个字。
" A! ^6 J; l$ e7 ]. L: B
　　“我就不明白，什么事情都是他做的，可道理还全在他那，责任都是我的，好
象是我让他为难。他自己累，我也跟着累，其实是我哄他，他还说是他哄我。”我
0 I! A& {2 W1 D& M接着对钱刚抱怨。
2 \4 P/ b' d2 C/ Z
　　“你要是真爱他就让他结婚吧。”钱刚说这话的语气一本正经。
# @' |( |( d% m$ Z
; _4 h- @# h& n　　“我又没有阻止他结婚，我鼓励他结婚他不高兴，我不愿意他结婚他还不高兴！”
- u. y: V  X2 \7 s
' m" ]+ z/ G( K
　　“我给你们出个注意，让他出国前结婚，等出国回来一离婚，多好，什么都不
耽误。”　　

　　“谁知道呢，总之和他在一起没意思。”

0 C+ B' T0 g. M6 t+ R; m# |　　“我说句心里话，这个人真的不错，至少专一。”

　　“哼……”我觉得好笑：“他那模样，不专一还能怎么著。”
$ N. g& @- e2 ^- r: f9 u% Y
　　钱刚撇嘴，对我不满的劲头很大，说：“花心的人里有的是丑八怪，花心是不
论有没有资本的。再说就冲人家有知识又有钱，一定有人往上贴……”
8 u/ q7 a9 x" Q( `- r3 {
　　“想占他的便宜？门也没有啊，一星期就被他甩了，还一分钱得不到。”
2 J0 ]6 y3 ^' M& g/ o0 K
5 O/ h! G1 [/ q4 V$ C+ P　　钱刚笑了，换个话题，开始八卦晓东及圈子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药大男孩

第三十九章

, W' W+ ^% C  S$ C' e/ q. f( D: n1 ^　　人的嗅觉虽然没有动物的那么灵，可对气味还是有某种敏感的。我原来的家一
直有股子怪味，霉气混合是大蒜韭菜的臭味，再加上我妈用的擦脸油的香气。我每
' B0 J0 M* ^7 t! y: ]1 R* ?次从饭店回来，还没走进屋，那熟悉的味道就开始条件反射地传送到我大脑中。如
今这个家里充满了石灰、油漆、木板和我说不清楚的陌生味道。　　　　

5 v5 m6 P; o5 \: [+ c1 ?& t( _　　我一回到家，我妈就告诉我她和许老师已经给旅行社交了定金，他们准备到武
夷山旅游，年三十中午走，初六回来。

　　“为什么找这么个时间？”我问。
8 A: X. v( d0 e* v2 ^: c* N  V( L
　　“老许说这个时间价格好，再有他女儿春节不会过来，上次我问你，你也说不
一定回来，我和他过年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出去玩。”
9 T& T8 a6 C6 N7 Q
　　“我的意思是指上班，三十晚上我肯定回来啊。”
- U0 O% c" m9 y; x0 o  N2 @
  P4 K! {0 I# U2 B9 e, C/ R2 E　　“算了吧……你现在就跟成家差不多了……”

) I8 R% n+ E9 X* n% M　　我不说话了。
# D0 e9 |8 W$ W
) Y: b$ H/ v: D1 s, ~　　“……他家不是在惠城嘛，你三十晚上去他们家？”我妈又问。
4 O( n/ `4 k) n
　　“他们家不知道我……”

　　“他没和他家里说啊？”我妈好象很吃惊，而且相当不满。

4 e! H$ n( O2 d+ e: M/ G　　“这种事怎么能说呢……”我嫌我妈多事。
4 v6 e+ K4 b# D( y: q  a. _  S9 t
　　“你不是和我说了嘛，他为什么不能说？”
% a: r) Y6 d& _; k9 p/ b
4 I9 g; h. {2 T, J/ p1 J4 X& L8 O　　“您就别管了，这和男女那种关系又不一样……”我心想如果不是条子帮忙，
' G5 U. @- ]9 }& f/ W我也不会告诉我妈。
4 a& p; j2 c! ^1 a! R2 ~& V3 K( y
　　“哎……”我妈长叹口气。我知道下面的话不会好听，果然她接着说：“长不
* Y+ v& n3 l, A  T) p了，跟家瞒着的都长不了。你还是想想正经事儿吧，找个合适的女孩子结婚，不能
总这样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吧。不少男人一辈子没正经的在外面鬼混，可都有个正经
; J7 b& _  t/ q& Q* b. p5 N5 s家……哎，你怎么就学了这个恶习呢，二十大几要奔三十的人了，你说你以后可怎
么办呢？……”自我妈知道这事情的一年之后，她说出了真心话。我虽然不爱听，
但认为我妈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2 `: l3 c; ?" P! g: M
" z0 O9 j# @( e) t　　离过节还两个多星期呢，商店里、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我星期三晚上去天堂鸟，才知水水老婆住院呢。水水说冰冰不过是重感冒，发烧总
不退，在医院里吊盐水比较踏实。我问水水他小情人呢，水水说最近忙着跑医院，
+ Q6 \0 ?0 N. T- Y顾不上她，他还说那女孩可有味道了，说她叫床叫得那个好听，水水最不喜欢闷不
出声的。没说几句，水水去安排些事情，然后跟老板打了招呼，他要去医院看看，
* R9 M# D* A6 S6 F5 H7 l怕雇来的小丫头不上心护理。
0 j5 K3 S: w4 r7 M' Y& x5 o+ o2 K7 f
　　星期六，我接到水水电话，他说冰冰昏迷，今天早上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问
, e# Q4 Y$ e. G他在哪里，他回答光明医院内科加护病房，水水说话的语气还算镇定。阿俊不打印
' [1 ^, C0 S& N7 {) @/ l. Q他那些花花绿绿的曲线图了，要开车和我一起去光明医院。

　　我和阿俊在楼道里看见水水，他低头坐在椅子上，好象发呆。见我们来了，也
7 N* \, O/ f. Y' J# f5 G: M不说话，往边上坐坐，好象为我和阿俊让出地方。
　　
　　“不是重感冒嘛？感冒还能病危啊？”我问水水，也替他着急。

6 }- b" f5 g7 b3 y2 q# j5 D　　“前天怀疑是肺炎，现在又说是心肌炎……”

% M% U3 Y/ y" k/ E$ N　　“这是误诊吧？所以把病情耽误了。”阿俊问。

6 @: k# B6 X2 v4 F7 _　　水水摇头，说：“前天一个医生说过根本听不到什么罗音，不是肺炎，另一个
又说透视照出来有阴影……”

/ X0 P' k& O0 b2 B+ W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水水，阿俊说了些宽慰的话，又问目前的状况。

　　“……我听别人说……上了呼吸机就没有下来的……”水水突然低沉急促、颤
& l8 F! g. E$ W' i. E5 @颤微微地说了这么一句。水水吸了一下鼻子，做了个极度深呼吸，立刻将头埋在手
  `% F7 T3 \3 P: Z中，我听到水水哽咽的声音。
: n0 D, y' G4 Y8 h4 U  i
6 n, r" v  V" [) c9 N　　我和水水是初中同学，算下来有十多年的交情。我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我
亲眼看见水水他爸用铁锹头戳在水水的胳膊上，水水疼得呲牙裂嘴，托着胳膊跟我
往外跑。我们一起愤怒过，恐惧过，伤心过，我见过水水各种表情，但象这样哭，
我是第一次看到。　　　　

　　“冰冰要是死了，我他妈饶不过他们！那几个混蛋医生我都认识，他们草菅人
命，他们一个也别想活，咱们都别活……”水水低声恨恨地嘟囔着，象自言自语。

9 n, C# a+ M2 c. w3 f2 C
3 Y/ p" g( C' f0 h! J9 I; `　　“说什么气话，冰冰这不是抢救着，再说你还有儿子呢……”我骂水水。
& M6 H9 z1 {7 ]1 Y9 w; f
1 z7 H" u% D/ o0 M( v　　“儿子……才两岁就没了妈，我他妈饶不了他们……”水水说着更气愤也更加
伤心。

- n: X" F: s7 s0 ^1 t* F　　我们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水水，下午的时候医生说现在情况比较稳定。冰冰的父
母建议水水先回去，他已经两宿没睡觉。我们送水水回家，路上水水睡着了，只是
睡的时候偶尔突然一动，好象痉挛。

3 H! @, @5 d) m  U/ q　　因为冰冰的事情，我和阿俊也情绪低落，沉默着往自己家开。
/ f% b/ I/ A9 _- G, l
1 f5 c  a( B  t; L3 r4 X　　“冰冰若是死了，一定要告医院，告那些医生，发烧住院了这么长时间，居然
9 B7 \" g8 H2 G* t# E不给做全面检查，哪怕化验一个心肌酶谱，或者多做两次Ｘ光透视，就有可能早发
4 j- ^3 c( F1 t3 F, w! v0 L' g0 w现。这是医疗事故。”阿俊突然对我说。
0 _% L( m0 e0 E+ _
　　“如果人都死了，告不告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水水，倾家荡产也告他们，有多大能力就用多大能力，至少让不负责
. m" K3 ]; `) d- i/ K的庸医过不舒服！”阿俊好象气势汹汹，令我惊讶。
6 E  `6 ]" v  s
- Z1 m/ m4 n9 A6 p　　我笑了，说：“你和水水没有半点象的地方，你刚才说话那模样倒是象水水。”

- J$ f$ O) ]0 G( p/ v. M% y  d9 R
+ I) E6 D8 F# L5 q% m　　阿俊转过头看我一眼，表情严肃，好象质问我：“你怎么笑得出来呢？假如你
最亲的人发生这样的事，你不恨？”

　　我收起笑容，靠在椅子上，想到如果我妈让医生给治死了，我是要跟他们没完。
　　
8 k7 [8 i( c0 S/ y0 E4 `: U　　这个下午，阿俊很沉闷。我在想阿俊根本就没见过冰冰，他这是伤的哪门子心。
晚上，阿俊还是话少，我听惯了阿俊说这讲那的，受不了他的安静。
: S8 q: D+ `9 x& G! K6 N6 e
　　“你还想着冰冰的事情？”我问阿俊。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我明天一早就给水水打个电话，现在我怕水水正睡觉呢。”

+ X6 N" C! i9 Z) i　　“……”阿俊不说话。

4 b0 [# l4 L  K$ M　　“装什么酷呢？”我笑着问阿俊。
4 K6 J' n  L9 B( K. T5 i
5 f; c9 L1 U; K0 L, B7 ?　　阿俊注视我，轻声随意般地问我一句：“你真心喜欢过谁吗？”　　　　

　　“我对谁不真心了？我从来不玩虚的。”我听出阿俊的问题不是好话。　　

　　阿俊冲我笑笑，比较勉强。
3 A; F* U4 s! M2 q# F" I
: H) _! q6 C2 D9 y" @, q0 v& B. C　　“你别上网不行吗？”我对阿俊说。

　　“我没上网，改这图呢，想做得更清楚更漂亮些。”阿俊对他的论文很认真，
, h2 o3 ~1 F$ f, S2 u他似乎要做到完美。
　　　　　　
; c& |4 I  u6 E% o9 F　　“别改了，陪我睡觉吧？”我挤到阿俊怀里，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如果是以前，阿俊一定会将我抱住，对我笑着说些下流的话。

# U+ @2 R8 o1 x4 M) \2 Q! `5 ?　　“你快起来，压着我的腿疼死了。”阿俊推我。

　　我非常没脸、无趣地站起来，讪讪地来到卧室躺在床上。

　　我他妈怎么那么贱呢！我心里骂。   

药大男孩

第四十章

3 n/ c; m8 Z6 Z7 g! \　　冰冰算是过了危险期，命捡回来了，但因发现心功能不全和心脏扩大仍需长期
# d' M6 x! o2 \+ O3 A# p/ a/ Y的治疗，水水愁起医疗费住院费来。他们两口子都不算会省钱的，所以只能靠双方
父母资助。冰冰上班的那个公司给了他们三千块钱，基本算是遣散费。水水没向我
开口借钱，估计他知道我是工资不花光也要折腾光的主儿。阿俊给了我五千块钱，
让我对水水说是我们俩借给他的，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阿俊让水水打张借
3 x! X, d2 t  m' c条，我说这话我讲不出口，阿俊回答：那就算了。　　　　

: h1 _) c: `7 p% s" H" Z8 ]) b　　快年三十了，阿俊计划二十九号回家，初三回来，他问我今年春节宴会厅忙不
忙。

3 `* A5 v) }: d( ]. ?7 z　　“今年国外的大型旅行团一个没有，国内公款吃喝都在年前疯狂过了，三十、
/ r# G% ^- l. y9 D5 F初一、初二宴会厅就没人。”我喝了少半瓶别人送阿俊的五粮液，躺在沙发里回答
他。
$ k* M* _5 J& S) c$ G: |
0 d- H6 {9 t- R! F8 e, q1 a　　“那我初二回来吧，你也过来。”
* i. @' N: y: {3 p1 y8 ~; Z6 \
7 U& L3 h: c1 {4 a+ [3 F　　“不过来我去哪呀，我妈年三十都不在Ａ市，他们去武夷山旅游。”
( F, }! z  ~: C) Y7 h3 }+ P3 }* B
　　阿俊听我这么说似乎微微吃惊，说：“那三十就你一个人……”
4 i4 V! z* M1 J2 L$ L4 J6 `% ?
" h) K! g+ r6 E6 q; w; l$ w　　“我跟你回蕙城过年吧？”我忽然嘻皮笑脸地问阿俊。　　　　　

　　阿俊话语迟疑了，他眼珠乱转，大概是快速地思考。　　　　

　　“你这么瞒着家里咱们早晚要散。我跟你回家，让你爸妈怀疑，你也根本不用
承认什么，以后可能跟我上次似的，坏事变好事了。”

# V4 E" ?2 b. t# |/ d- r4 t4 M　　阿俊还是没有表达意见。
" u1 D. g' _8 O7 \1 A8 i3 n+ g
　　“你说句痛快话，到底让不让我去你们家？”我不耐烦地问。

　　“我编个理由，咱们一起回去。”阿俊似乎已经思考成熟了。
# A4 g2 l7 }3 ?7 m
　　“你还编什么理由啊！你单位里我绝对不难为你，就是赵雯老公找人打我一顿，
我都认了，我不能让你丢人现眼，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可家里咱们怕什么？你又不
靠着他们，最坏的结果是他们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又不损失什么！”

! t( \4 T% b' B/ D6 O　　“哼……”阿俊冷笑：“你的意思是小时候我们要靠着父母生存，现在他们没
用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
7 b+ Y# s9 t, V5 T9 R7 P
　　“你怎么也跟女的似的胡搅蛮缠呢，真XXX母！”

- y5 z+ O2 r$ K+ L& e2 Z　　“你除了抽烟喝酒赌钱骂人，我也没看你公在哪里。”阿俊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 X: }9 t5 [' y% o; y- [! j( X! j! J
7 q) j3 U; ]* o4 ~: V# W) A& G. U
7 W8 T. s; A! M# c  X3 y　　“你这么瞧不起我，咱们分了算了，耗着干什么？”

3 n0 W- c/ t1 S9 t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看不起你自己。”

- K! ?- T# F; R+ S/ |# }3 `1 D: D　　“是呀，我XXX有什么呀，我连个屁都没有……你也没什么，你不说你成天
1 ^' @% a, m4 S$ Q东抄西凑，就是个文章机器嘛。”我头昏脑涨，可很兴奋，想吵架。

, @. t6 \3 r+ e, i- m  J7 ^! l　　“贬低我也无助于增强你的自信。”阿俊的口气还是淡淡的。
& w7 f$ W1 o+ k; `5 t
　　我发笑，因为卢俊杰骂人能骂到点子上，还不说脏话，想吵架都吵不起来。接
着，我感觉到阿俊抚摸我的头发，他蹲在我对面，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令我们十
5 ~5 h; b% \! @- \指交叉在一起，他握着我的手开口说：“我绝对不能让家里知道我是ＧＡＹ。不是
* Z% Q& C6 W; n/ T8 O; M; _! s因为我害怕他们。我父母虽然是开厂子的，可很多观念保守到你都不能想象。我现
在经常向他们灌输独身的思想，遇不到合适的另一半坚决不凑合。”阿俊说到这里
+ b9 b) m/ w! f. V  C叹口气：“都希望父母长寿，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抗拒，其实生命很脆弱，也许就
. ?# Z" R% _2 K0 p; A& X几年、或许几十年，我不想让他们经受不必要的痛苦……”　　
& E' x5 @3 Q8 {
, F4 b' D( \. |) V* b" H* k　　我的酒劲上来了，越发迷糊，我坚决认同阿俊的一个想法：宁可我们小辈受，
不能让老辈受。但我没说出这话，因为我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 O2 z2 r* K, P6 O, g4 t. q　　大年三十，我从睡梦里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昨天晚上我打牌打到四点，
( u! H8 h# y- p! v又和同事一起吃东西喝酒，早上六点才回家睡觉。

- f! j/ U0 o* D. U. ?9 f7 C; F. C　　手机里全是阿俊的短信留言，也只有阿俊的留言。我将手机扔到一边，想着如
0 P/ N6 t0 c# ]) N; i: F今不必再象原来一样顾念着我爸那里、我妈那里，雯姐，甚至水水和钱刚都不能去
打扰他们。俗话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一屁股债再加上卧病的老婆，没
1 `1 G/ [$ S! C) j7 C0 c/ B6 `有人比刘水更心烦的了。钱刚老婆一天比一天凶，钱刚现在什么都指望着老婆，连
进货都她老婆管，花钱向他老婆要。他只负责上网聊天、买小说看影碟，游荡在公
园厕所洗澡堂间、和大家打情骂俏。今年春节，钱刚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堆东西陪老
婆回湖南，全当旅游，钱刚爹妈气得一点脾气没有。

! R6 K0 @% V3 k, R/ C, @　　我先来到阳台上，天色已晚，万家灯火。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雪，还能看得清楚
5 L3 A. Y7 ]4 n! ?- \) z不远处街道上匆匆的行人。现在应该难寻天堂鸟里随处可见的饥渴目光吧，无论是
本性被痛苦地压抑着，还是释放后近乎堕落地放纵，但此时此刻他们隐藏在社会的
各个角落中，扮演着乖女孝子，良夫贤妻，严父慈母的角色。阿俊也是其中之一。

' i: U- z+ v/ S1 Q0 J
) Y$ d# S+ C) m! t* S; N- s　　我走到厨房，记得前天空空的冰箱，现在里面满满的食物，一些水果，多半是
: ~& A5 J' H  Q' j( E/ R. ~0 @不需要加工的各种成品。地上放着两打啤酒和一箱无糖的可乐。阿俊说喜欢喝饮料
4 j0 a( F/ N3 _# M9 N没问题，但一定要保持精壮的身材。我将喜欢吃的火腿，熏鱼，寿司、葡萄、啤酒
统统搬到客厅茶几上，然后打开电视。
+ K7 y+ o; u8 {9 j9 M# B' I
　　电视里，无论什么节目，内容与春节是否相关，主持人必定打扮得喜气洋洋，
不着红色不穿唐装就不足以表达太平盛世的喜悦兴奋。晚会节目，每个演员使出吃
( n/ p4 i" g& A( \" ~) Q奶的劲头、抡圆了膀子要逗你笑，男男女女不顾脸上堆起的皱纹，鼓起的眼袋，乐
得阳光灿烂。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将就看的电影，贺岁片，搞笑片，无一不配合最隆
重喜庆的传统佳节。
$ X% c3 h  ]+ U: K- [
/ @4 g) h! r2 _, W+ S; l0 z　　不知道此时全国十几亿人民到底有多么快乐，我想至少水水他们家，钱刚的父
" g% ~+ s" q9 b8 _( Q母，还有我就不会很领情地观看节目。我想起十岁的那个除夕，听大人们愉快兴奋
$ u" x7 A& I9 w+ O/ Y$ L5 n3 w- Y地谈论着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悲剧，原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什么样的苦难都可以当
2 _# x9 |' ~/ S. g作笑料来开心的。
8 \3 v1 X: r* |5 z6 B+ {) h% d
0 ]5 b& x  {" D4 c& c　　我一时找不到烟灰缸，只能将烟灰弹到啤酒罐里，弹到吃剩下的食物盘子内。
电话响，我借助电视的微光寻找手机，不小心将啤酒罐、剩饭和烟灰全碰到地上，
) V* z( U+ [& O0 p9 }+ l3 ?$ r阿俊的地毯算是完蛋了。

- J: ~; }1 ?* N5 e0 `　　是阿俊的电话，他问我做什么呢，我说看电视。他问我吃饭了吗，我说吃了。
他又说有些食物用微波炉打一打，不要吃凉的。我说我知道。阿俊还说了好多话，
  R- H$ {9 U& u9 |: ^9 ^* q5 z我都没听进去，我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电影剧情上。
5 b3 U) c- p( d' U6 p. p
　　我凌晨的时候才睡着，醒来后竟然看到阿俊对着我笑。
' K( C( ?! H& ?* B
　　“几点了？今天是初几啊？”我躺在沙发上迷糊着问。

　　“初一下午两点。”阿俊回答。

0 U( L: Z2 l: W, [# q# ]　　我抬起头，记忆里我将这屋子搞得非常恐怖，可现在茶几上干干净净，连地毯
都和从前一样的漂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 G) P& W6 I% c4 o! {
　　“１１点就回来了……下午咱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阿俊笑着问。

$ v1 r% a- Q, p# G3 h, M! ]5 Z! }　　我站起身，到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干净，阿俊在一旁说这说那的，我没理他，然
  {- A: v  Z9 }9 n. V. p) u后对阿俊说，我下午已经和人约好了打牌。
* P+ Z+ O5 `, f
9 }. J9 l. f6 l' s' e9 F2 y　　“我今晚不回家了，等你上班了我再回去……”阿俊语气里明显有些着急。　
+ }$ g; O7 S% Y　

3 A8 _4 Z3 Z; M) z　　我将东西拿好，穿上大衣，然后说：“我和他们约好了……”我端详阿俊心焦
: z% |0 c- [: ~: Z烦躁的表情，终于开口说：“……咱们算了吧，分了算了……”
+ U- E/ z/ S& s; K5 }6 l& v. |
　　我虽然不太会看人，但观察阿俊，还是很在行。他先有点傻，是茫然吧，接着
是恐惧，然后是不知所措。他抿一下嘴唇，问：“为什么呀？”

" i! t% r& h: m* _; Y1 r7 _　　“缘分吧……算了，他们等我呢，回来再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阿俊打断我厉声问，他好象生气了。

) z1 v  c9 }2 }# O　　“明天早上……也不一定，我上班后申请一个床位再来拿东西……”
8 l5 `: J$ W8 S4 A# ]7 i  x. W
+ u# S9 q) K; `# e9 v9 @　　阿俊还那么傻傻地站着，显得人更加矮小，伶牙俐齿的他也哑了。

' \$ D# E3 t0 g6 ]& i  p; J) Z　　我打开门出去，在关门的刹那，听见阿俊喊了一句“周航！”阿俊的音色不浑
  [- `1 e# }% z1 Q' [厚，这声好象更加刺耳，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哭腔。不过他没追出来。我心里也不
  c! x2 g3 R9 M3 Y0 K6 X/ K. ]7 R好受，看着阿俊伤心我就难受，但转念劝自己，还是直说了比较轻松。我不去想阿
& U5 U4 \4 U  ]" h; W' {俊，给小魏打电话，想着今晚上好好地赢他们几把。   

药大男孩

第四十一章
# F1 V5 U, V) D2 t
　　麻将桌上，大家聊天的话题和赵雯有关，前不久赵雯领人抓聚众赌博的酒店员
$ }' O9 w7 v( \" s! w5 I工。说着说着众人又拿赵雯开逗。
# @3 b* P  d- O
! S2 f9 v4 M" }. J* F　　“那些越有钱的人，生意做的越大的人床上越不行，她那老公四十好几怎么能
干得动，她那么骚，不跟张大帅乱搞还不憋死。”　

　　几个人齐声淫笑。　　　
& E' A  L5 t: c; Q
　　“女人性欲来了，满床打滚，不满足了根本不行……”
7 [( K, V3 C6 t8 C2 p
　　“看女人嘴的大小就能知道Ｘ的大小，你们看她嘴那么大，哇靠，那下面……”
8 L- d$ [8 B0 m8 G# b% j  g" e
; U* W7 s: w) {; L8 v- e  \/ l
9 z# }: `5 e2 P+ V* |　　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就不自觉地想到和雯姐上床的日子，想到我对她讲阿俊，
想到她威胁我去告发阿俊……我实在忍无可忍，骂了一句：“你们XXX烦不烦啊！”
3 i, i+ K# p  ~9 E! {
4 W2 b; h8 K% [2 T+ N; ]/ \/ Q3 Q
　　小魏笑道：“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这方面我们跟你没共同语言。”　　

& z! ^& j$ A' Y# ~. I! v' k" }　　其他人也暧昧淫笑。
  E/ \3 f- U  O$ g) g9 H6 _+ X
: Q' q5 A3 Y' Z0 X6 I6 H　　“不就操Ｘ嘛，你们看的不一定有我干得多。”我轻蔑地笑着回敬他。
7 k6 n+ X# `0 Q8 K  F　　
0 w% n% Y7 Y# K8 p　　“你干的和我们干的不一样吧？……”他们嘲笑我。
2 d2 W0 x6 c$ b4 p. |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碰一个……四条……咱凭良心说，就咱五湖这几块料里，
数赵雯最和气，好歹都给人个面子，也不阴坏，你们看那甘萝卜，我一看他笑面
7 S7 ^# l: ~! G/ y虎的样儿，我就来气。”我应该为赵雯说几句好话，毕竟她是曾经对我好过的女人。


* R; V! p5 s# S5 D+ k. P8 H1 U　　“甘萝卜是他妈坏，上次李同那事全是他背后鼓捣……”小夏接话碴。
, o9 [, y: w0 N+ l& y  [- n
2 {; L1 H6 O- q$ w- [- F　　玩到凌晨四点多，罗罗和小夏挤一个床，我说我不回去了，和小魏凑合一宿，
2 ~( q) t8 I, B# D& I8 o小魏立刻说：别别，我不喜欢……两个人挤在一起。我瞪了小魏一眼，随口骂了一
句，心里发誓再不和他们玩了，然后借了辆自行车离开。
" [# B, Z( X" n5 x0 ^+ M
% w- h9 _( ?% _! t7 j　　外面漆黑一团，连个月亮星星也没有。我可以去我妈那里，他们还没回来呢，
3 c$ R: ]0 s7 r- H7 B; t但我怕这么久没回去过，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我那个破剃须刀、牙刷和其他东西给扔
了。阿俊那里更舒适，能洗热水澡，有宽大的床，而且我的衣服，用品都在那里，
; N! P4 p& x2 F$ T/ Y+ h- Y- r% @但我怕阿俊在家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昨天下午看着他烦就说了分手，好
7 s& \8 d: \8 e; F+ d; l不容易轻松解脱了，再听他说三道四，又要烦。
: S3 r" @9 O  J. O
　　我的手机没关，阿俊也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我打到我们的家，如果没人接，说
9 P0 i! m: h  m! S, O) o+ N1 z! \; Y明他回蕙城了，我就回那里去。电话才响了一声，第二声就有人接听：“喂……”
阿俊的声音有些哑，但很清晰，莫非他没睡觉？

+ x" }! a4 H* e" C7 O/ ^( w1 K　　我将电话挂了，决定回家。还没骑太远，手机叫，掏出来看，是阿俊那里。我
$ K; Q  k" F- @1 W6 m很困，很想睡觉，于是关了手机继续骑车。
: G* i7 E) ], |9 w, @8 c5 a4 J; L7 t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不习惯自己原先的破床，那一觉我睡得并不好，似乎一直在
0 m/ t# R/ U$ X: X做梦，一下子是我妈，薛萍，雯姐，一下子又是大雨，水水，钱刚，不过没有阿俊。
有人敲门，我去开门，我妈从武夷山回来了，和她回来的不是许老师，而是我爸，
, g7 H5 L) j$ s8 D2 o我奇怪地问：怎么是你们两人？他们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该是我们俩？
; T& m1 E7 c+ ^" z  Y6 ~
　　我妈还在敲门……我终于醒了，真地爬起来去开门，阿俊站在门口，他看见我
2 M4 A! k; @7 v' g后微微笑笑，笑得不自然不好看。
# o1 R2 C4 n1 P3 |" t
　　“你怎么找来的？”我打着哈欠问阿俊，然后回身走到床边，又想躺下。

　　“到你们家门口，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阿俊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可声音挺
怪的。他进来，将门关上，站在我对面。我注意到阿俊四下打量了片刻，然后笑着
7 C( z; R* j# _6 g. ]问我：“你玩到几点？”
　
　　“现在几点？”我问。
. E4 s, n& z/ p6 T* S  d2 |3 H
　　“下午一点了。”阿俊没看表回答，然后坐在我的床上，坐在我身边。
; [  Y9 d/ s9 E* [* \
2 e$ ?0 p  N" j% R　　“你怎么嗓子哑了？”我问。

3 p+ p+ A) s. ^' b- ]- \　　“没有啊。”阿俊回答，还清了清嗓子：“这两天话说多了……”阿俊笑笑，
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接着讲：“还睡啊，差不多了吧，五点到一点，八个小时
了，睡眠够充足的了……”阿俊笑着轻轻捏我的下巴。
0 |& c5 e0 |( S+ ~& h
　　“干什么你！”我说着将阿俊的手一下子推开。
! G0 g0 M' q1 C2 g
　　“咱们下午出去吧？总昏睡对身体不好……”他依然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从五点睡的？”我看着阿俊，问。

/ C; A( ]2 P& K% f( {$ B　　“猜的，凌晨四点四十那个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你破案呢？”我也笑了。

　　“快起来，外面太阳可好了，今天一点也不冷，呼吸新鲜空气，对你身体有好
2 t9 m& u' |" T处……”　阿俊边说边拉我。
, }) b0 F! [8 |4 Z
/ x' A3 T/ z; A: F2 v4 Q3 |! L9 ~- X6 T　　我服了阿俊，就象我佩服赵雯那样，他们真是高。
# S7 u7 V8 [' t5 f9 G$ P
　　“阿俊……”我很严肃地叫了他一声，并坐起来。阿俊凝视我。
; b& [0 l7 J; j7 @0 R7 \& X% @& _1 N
/ J. V7 F' g. ^/ _; N8 x7 ^% h: p% i　　“我不是没事胡说八道的人，也不小孩子任性耍无赖……”我叹口气，不知道
1 W% z: V" I2 E: D; A1 |怎么往下说：“咱们根本长不了，还是分开算了……”

- `  u! X0 N$ ^2 x, c5 N8 H　　“为什么？是你对我没感觉了，还是你担心……我结婚或者对你变心？阿俊问
得很平静、认真。

　　“……”我确实说不清楚，阿俊讲得都对，可又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说完全没
7 P; G& X3 s5 y# V感觉是假话，另外我才不怕卢俊杰结婚或者变心，有的是人喜欢我。

　　我们沉默了半天。　　

　　“……我仔细想了很久，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我在你的
+ b$ z, g% j" @, L  \+ e& r; _* |位置上……我也会有想法……”我第一次看见阿俊这么艰难地讲话，他没有看我，
9 R9 L9 I0 H9 }! c低着头自我检讨。　
; ^9 l( c, I. |% Z
　　听阿俊的话我很难受，我就知道如果被他缠上又要烦，真烦！
: `  C- |) k( j
) @8 Z8 Y* O* G/ @9 `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一直觉得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我还计划今年五
7 r7 o- Q6 ]+ x( R- Y) E一咱们去海南，你首选的，旅行团，机票，旅店我都问好了，咱们自己走有意
8 i8 c7 }5 d6 v+ K) z思，正想和你商量……总不会还没一起出去玩一次就分手……”阿俊情绪有些激动，
: Z5 ]; E7 x* R& g/ s' d说不下去。
$ ], X1 L# T8 p9 y, E& F5 l
# v* R  l; X+ r+ ~/ h; o, s4 Z  U　　窗帘没有拉开，屋内光线很差，我看不清阿俊是否眼圈发红，不过我确定他没
& A# F% t* @! Q哭，很快接着说：“在一起能否长久全看我们怎么做，应该我做的、我改进的我去
. H2 Z# @2 S3 I努力，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怎么也没到分手的地步……”
! R# I8 @+ S1 V
　　阿俊总让我将想法说出来，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让他去相亲？阻止他去美国？
, J- `  a! n/ O  u! s还是对家里亮相？或者干脆告诉他我一想着和他做爱就不行，长此以往，我快变成
纯粹的异性恋了。

　　“我在感情上从没这么认真、这么陷进去过。包括那时神魂颠倒的初恋，分手
就分手，没觉得这么受不了……”阿俊似乎又一次说不下去。
" j' a9 P9 k$ [' c; C3 Q% Q
　　我们还是沉默。

7 J! B# o- M4 i* F; k0 T　　“你说句话行吗？”阿俊问得缓慢而冷静。
/ E$ a7 @5 i  t$ x7 Y+ y7 b
　　“你回去吧，我困着呢……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我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阿俊长叹一声，好象疲惫不堪地靠在床头。后来阿俊站起来，看
4 Y, k* |) E+ Z' x8 M着我平静地说：“你总这么晨昏颠倒地打麻将真的对身体不好。”

　　我对阿俊笑笑。
4 {8 a( e) p! M. _3 X. U4 @
　　阿俊没有一丝笑容，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如果真想搬出去你告诉我，来取
东西的时候先通知我。”
8 [8 w$ b! Z" s( K  h% v; v- t
: m: p( @9 P; Y' e7 F/ n3 C8 v　　“你怕我顺手牵羊拿你的东西？”我想和阿俊开个玩笑，可这玩笑怎么这么恶
# G% X) Z8 X4 e, U心呢。
) E4 {# ~& j; f
2 @6 E, c$ v& C# {& [/ r  d# F　　“哼……”阿俊笑了，嘲讽得好象要哭：“我怕我一回家突然发现人去楼空，
! X2 x  r( b3 E( {: e0 R# y有个心理准备。”阿俊说完给我一个能看得过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