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6-11-19 17:39:44
|
显示全部楼层
49
49 -50
6 p0 f/ H8 e" K1 ?那双手,是何三所见过的最优美的一双手。 + p* j! R, [% k2 J
骨骼均匀,手指修长,洁净光润的指甲成椭圆型。
- f' s) R. g- |% I) A手的主人,一定是养尊处优、以娱乐为事业的意态风流的公子哥。 # D. h# f( k9 [* I1 O
在人人绷紧神经的赌桌上,只有那双手,闲闲地将手中的牌当折扇开合把玩。
, `4 L9 _; C. @6 o$ E到亮牌的时候,那双手松开,两根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牌似鸟羽徐徐地飘出。
9 I4 z* A# W2 l" c7 T# X4 [牌落到桌面上时,自动排成扇形,点数赫然现出:不多不少,三张牌的点数加起来刚刚好是二十一点。 ' p! {- ]" C( S4 V8 n, T1 F
这亮牌手法之曼妙轻灵,连在赌桌上颇多绝活的何三也觉得是开了眼界。
2 @: F& Z T8 Z, u) S精彩到极点的牌局!
* q" P/ U4 G8 w何三心下暗暗喝彩。
3 [7 t2 G) S5 I" A6 o4 t更精彩的是把持牌局的人。完美无缺的脸容与从容自得的表情,与通常见到赌博过程中激动至狰狞的面孔截然不同。
3 M% h* }; {5 V2 |4 K以何三阅人的经历可以读出,这个人就是来踢馆的,不过踢馆并不是他的目的。 $ O/ H- I# a% y5 q8 s8 e
这个人以如此炫目的挑衅姿态出场,就是要教自己认得他、记得他!
1 }9 A+ D. ]. z- w这一行里的人,向来只佩服有手段又够胆识的人。
; V A( w5 I& y$ S# _8 k) S. |不管是敌是友,逢着这样的人,先敬上他三分,然后再划出道与他论利益评是非。
3 M( X- u1 D6 e8 n5 {& ?逢着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成为对手,都让人觉得痛快过瘾。 S( T4 M% Z) i+ f: f. U& F/ Z A
等皓恩抬起头来与何三一行人打照面时,何三冲他颔首而笑,表示自己的心领神会。 $ s& A! v. Q) t. N- }
传晖却是脸色铁青地冲过去,下意识地就要去揪皓恩的耳朵。
F( m4 y/ {! P7 J6 |9 j$ w4 w2 Y+ |! Z( q这只阳奉阴违、耳朵只当摆设的坏熊,应该把他的耳朵拧下来切成丝拌红油。
/ i+ T0 j: ^+ _( ~/ Y+ ]. M5 f. I9 F! g皓恩将头一偏,加上何三的手在当中一格,传晖的手便落在了皓恩肩上。 ' ^" {8 e4 G; v5 j
传晖在众人面前发作不得,脸上带着笑,暗中在皓恩的肩胛处捏了一把道,“ 你倒玩得高兴!掌柜的都被你惊动了。”
* h$ b1 v2 Q' ]& o何三听见传晖叫他掌柜的,忍住笑与皓恩打招呼,“ 我们是小本经营,多谢高人手下留情。”
" ~: i# y2 J% z* ?; g. J$ v) Q( Q皓恩站起来跟何三握手时,何三才发现看他需要仰视。
4 Y: Q1 r- y( l* @$ V因为自父亲那里继承了四分之一的葡国血统,何三的身量在港澳也算得上高大了,不想,皓恩竟比他高上大半个头。
6 j2 R4 n- Q( ^) J, W2 e- k/ E“ 骆皓恩。”皓恩的笑,内里藏着锋芒。
3 w1 a4 r. b6 R8 w) U" P“ 何令钧,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何三。”
6 N( r. ]' O% |8 G两手相握的时候,何三感觉到皓恩指腹上的薄茧。—— 这个外貌似天神的人,是握枪练拳的。 ! f+ ^6 o4 Y0 U- Y" D7 n- m! z2 y, P
皓恩与何三对视时,目光炯炯的。
7 V& |5 c* O8 ?' e不错,他就是来踢馆的! + ^* k4 G: n5 [3 z) L
他要何三识得他,忌惮他,日后能为他所用。 1 c1 {( e) X$ R4 f4 p
要让传晖完整、完好,就得在传晖所及之处织一张够细够密的保护网。 / ]2 m; Y4 Y2 U4 N1 A& A
赌场是消息来源最广、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与何三结交,等于获得一个信息中心。
# _ N7 b! x1 J对这样一个日后可能会用到的人,皓恩自然不会失之交臂。
* m- C. I; a& m" Z) g! d9 m传晖说,“ 一起吃宵夜吧。” 8 v2 z1 w9 M7 u( [
既然皓恩与何三已经碰面,当然不好拉着人掉头而去。
- X2 P8 n1 Q, ~ w何三说,“ 不如到楼上的KTV包房去,边吃边唱歌。”
% E0 p0 e, |5 }7 N传晖心说,吃饭就吃饭,唱歌就唱歌,还是找个清静的茶餐厅吧。 ( u* }0 `% Y: k# g6 I
他还没说话,皓恩先接了话,“ KTV,是不是就是卡拉OK?”欧美娱乐场所没有这种东西,故此皓恩颇为好奇。
' p" z1 D3 b; Y9 S. c何三说,“ 差不多的玩意儿,玩过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喜欢保持一定好奇心的成年人。 ( z" Y( ^) t. E5 I8 y& D
见皓恩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传晖只得同意何三的建议。 , a9 M( f2 d1 @! ]6 V" i; M
对日本人发明的这种“ 把自己的欢乐建立他人痛苦之上”的OK机,传晖绝对是深恶痛绝的。
' |3 j) u9 ~! Q' N8 {( I每次陪喝醉酒的客人去KTV,传晖总是极为痛苦地忍受着客人的鬼哭狼嚎,一面在心里咒骂:“ 你倒是OK了!我却很不OK!要是你不把订单签给我,我一定把我今天所受的痛苦全部还给你。”
9 s0 y( ?7 j7 v ^2 X7 I1 Q进了KTV包房,皓恩东看看西摸摸,兴趣盎然地玩起形状似一台电话的点歌机。 \1 j5 r, k) n
若是换了别的人象这样的孩子气,何三会认为他是白痴。
, \" C( f% G$ P0 R2 n同样的动作、表情由皓恩做来,却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人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
) c+ e7 D$ m* }5 k' `: `+ a何三凑在传晖耳旁小声说,“ 你这个弟弟,还真是块宝。”
, T- u- j- A) C4 r7 N! e传晖知道何三看出了他跟皓恩的关系,也轻声地警告何三,“ 小心他听到你的话,挑了你的赌馆。” " V/ p/ P; h6 b# B4 D; U
服务生送来苏打水、菜单、酒水单。
7 d7 l$ R; P- G: W+ O何三吩咐服务生,“ 把我酒柜里的香槟取两瓶过来。” ) L- ]3 W7 [& p! A
传晖说,“ 酒只有你一个人喝。我不喝,”指指皓恩,“ 他也不喝。”
% V. ]/ O/ d2 t4 K' p$ C, {“ 怎么回事?”何三知道传晖的酒量,高度酒净饮一斤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是吓倒过一些人。 3 ^6 {" n9 a$ o+ V! Z
“ 肝坏了,不能喝。” : |% K# G. o# }6 D+ I
“ 你呀,早叫你悠着点儿。”何三还以为传晖饮酒过度把肝喝坏了。
8 m0 }% T0 B# L# k/ y1 t! x那边皓恩玩通了电歌机,已经点了歌来唱。 5 X9 p {. h2 n" g R& i7 I/ E
皓恩看着屏幕上的字幕轻轻哼唱。 / i; \ U' o! _, }9 H$ O
低低的磁性的声音,带着永远的尘世的味道,在金色的灯光里缭绕、散失,留下一圈一圈无痕的波纹。 6 A' n$ ^0 e# i4 {/ S: h2 h6 L
纠集了很久无法解开的结,慢慢地松开,化在氤迷离的空气里。 : I) h2 ?0 m/ S! @
等皓恩唱完,何三才回悟过来,“ 我还以为是唱片原声呢,唱得真是好!” ( a3 B5 L. G* e- D6 v2 P
传晖说,“ 要是真录成唱片,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 _6 J+ K1 K- O! [* \9 S何三彻底叹服,“ 天才就是天才!”玩什么都玩得出神入化,常人根本没法与他比。
, p# D3 s3 r3 e' O) m8 S皓恩放下话筒坐过来,“ 有什么好吃的?” - C7 b! T: J* V6 c& K% r
何三将碟子递到他面前,“ 吃个凤爪,看见想要的就紧紧抓牢。” / w) F' r( N+ p) K
皓恩摇摇头,“ 鸡的脚,我不要吃。”
1 t% g! d' k- ~! F) c传晖伸手将碟子接过去,“ 你不要,给我。” / y) q; R( S0 ^2 c* L& J
“ 那,皓恩吃鳕鱼卷。”何三揣测皓恩的口味,觉得皓恩应该会喜欢这种外形精致漂亮的小点。 ( Z) i3 p: l" B3 f
“ 嗯。”皓恩用筷子夹起一个送进嘴里,“ 传晖,这个好吃,你也吃一个。” : G3 j: T4 Y2 I1 r6 W& A
见传晖正努力肢解着鸡脚,嘴里手里都不空闲,皓恩只好把鳕鱼卷放在传晖的盘子边沿。
, K7 M. d$ M& l8 @- A何三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些吃味。
6 W2 j. B2 u O1 A他已经看出这两个人的关系。—— 这两个人在他面前,也不避嫌。
' H1 {8 [0 p$ R3 F5 z沈天诚认义子,很明显,是为了昭告众人,杜绝中伤自己儿子的闲话。 & k0 ]! Z8 b( H9 r, ~9 s
谁会不识好歹地在沈天诚头上动土呢。 0 L0 ^, H! e$ @# R3 f
沈传晖真是一世好运,有个这么回护他又够魄力的老子。
' k* P- \4 _* p, d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3 W {0 G3 a8 n7 R: k6 y何三想起自己从前那些事,心中有些戚然,目光也黯淡下去。 5 ]7 e$ }7 z+ _6 I4 o! d
看着吃得差不多了,何三对传晖说,“ 我叫司机送你们回酒店。” + s- \4 q+ Q% m( V7 ^" @/ x. ]4 l
传晖想着客随主便,没有推辞,只是用手机通知了在楼下餐厅待命的德力特。 " B) o% c, J/ L
何三说,“ 就不送你们下楼了。”只送到电梯旁。 / I+ F P& U& m$ Q* V2 I' F$ e
传晖说,“ 明天还要见面的,何必送去送来的。” + ~& E; w& y) N7 ]+ m) B
把人送走后,何三回到包房,开了一瓶白兰地自斟自酌。
% s r# A% q: z2 i" [; w6 b% S喝到朦胧处,有人跌跌撞撞破门而入。 * T% P# ]2 Y% \/ f( U0 r
“ 三哥不好了!阿彬阿力送沈公子,在路上被人伏击…… 我们从阿彬的通话器里听到枪声……” ' m; d) n% P0 {7 [3 `" ~
何三的酒意被惊掉大半。若是那两个人坐他的车在他的地头上出了事,他也不用活了。
3 f; @7 J; U; P- R0 C" T0 K何三简短地命令,“ 叫人,操家伙,上路救人!”
! b. C4 g1 L: P& v虽然是太平盛世里隐型的黑社会,但到底还是黑社会,基本的行动力还是有的。
7 K' m8 W$ F. x何三在心里替那两个人祈福。 ) O7 b7 j {4 ^8 j2 X
希望他赶到时这两个人还有命在。
! {% ^1 {, {5 X1 e9 |在电梯里何三听到更坏的消息,“ 我们呼叫阿彬,阿彬没有答话,只听到枪声。”
% s- B; m4 `% z* D* j+ e" y: N) { V/ a2 v阿彬是何三的司机。 " c6 E4 _ _7 l+ T: g. ?+ q
如果按常理推论,司机中枪的话,车子多半也抛锚在路上。
/ h$ x2 g2 u' {* z; V遇到枪手伏击车子又抛锚。
; x9 c' J( h7 S/ H2 B* l那两个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1 W0 j$ V# x! q' h上了车,皓恩伸出手,轻轻勾住传晖的手指。 ( X. _, X* e: Z
传晖不是善于掩饰的人,若是心中有不快,一定清楚地写在脸上。 % ]. J* J. I. Y1 r X' n# e
皓恩小声认错,“对不起传晖,我玩得高兴,一时忘记了你叮嘱的话。”其实他才没有忘记传晖叮嘱他的话。正因为是何家的赌场,他才特地要露上一手。何家在港澳两地的人脉与信息网,将来一定会用得到。他不唬一唬何三,日后如何能将其收为己用。
: K# ]# e4 Q0 G6 R: _0 V: \他要护得传晖周全,每个可以利用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6 J' |4 _1 Y1 V5 E* F$ {$ ? S5 J
传晖抓着皓恩的手,狠狠地捏了几下,“你根本是存心的,”再对皓恩重申一遍,“支票送来不许收。” * S% n- C5 n$ h, u6 i2 B
何三当时就要把筹码兑成现金支票给皓恩,被传晖拦了下来。以何三的为人,一定会再叫人把支票送到酒店的房间来。
( p2 d! x- c& ?. D2 {. i皓恩嘀咕,“我又不缺钱。”
' O, A# P* \0 ]0 K传晖更来气,“不缺钱还跑去现。”到别的地方去现还好。赌场,尤其澳门的赌场,潜藏暗伏的危险因素不知有多少,有些超出势力范围的人与事,何三恐怕也掌控不住。 ) u9 Q7 X: e* t( {: L% Q
传晖是担心皓恩的安全。那样惹眼的人,还跑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现。这一现,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打他主意的人。
. z, C) E; R, s) H车子行驶到一个僻静的路口,传晖下意识往两侧打量。
7 s+ Q% |0 ], ^只见一辆小型货车从右侧赶超上来,跟着听得“啪”的一声,车子往前猛的一倾。 ; X7 w: U# M: @/ W3 K6 H
司机呼出,“不好!”车子的右前轮爆胎,方向顿时失去控制。 6 P. `0 P7 g# r* w; q/ K, D
副驾驶座上何三派出跟车的保镖才拔出枪,来没来得及打开保险,头部就中了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仆到在驾驶台上。 / c0 p" b2 _ ^! U0 M
司机中了两枪,血喷到挡风玻璃上,身子伏在方向盘上。
8 {# u: n% P0 A& F- G前后不过十几秒钟,就去掉了两条人命。——传晖惊得手足冰冷。虽说沈家从前也是走黑道的,可到他这一代,已经彻底洗手上岸,做的都是正常生意。
3 s1 a& D( E8 f: h' h L这种血腥的场面,他只在电影里见过。 ( z" ?" M. i: R
皓恩眼明手快地熄灭了顶灯,拉着传晖往座椅底下钻。 4 T6 U, `) x! D7 i/ F0 D, V
无人驾驶的车子象脱缰的野马,在车道上乱撞。皓恩摸到手刹,用力拉起,一面弓起腰,打算抢到驾驶座上去开车。
+ K, S) X6 b( L$ X/ l传晖烧红了眼睛,死命拽住他,“不准去!”把皓恩拉到自己怀里,用双臂紧紧匝住。 ; n% F( H8 M# \ S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掌握住交通工具,或者还有一线逃生的希望。可是,他不要皓恩去冒险。
4 M$ N2 ?7 H/ {, B6 y传晖把皓恩按到座椅底下,拿自己的身体把皓恩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 & }; ^8 U R; N& y) N
事发突然,他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应急措施,只得用自己的身体作盾牌,只期望能护得皓恩安然度过劫难。
: F: \3 k5 q% K5 p1 |* N; _, \子弹击穿玻璃射入车内,密集似雨。 0 n* L6 e1 r* R/ K8 K U
枪装了消音器的,黑暗中只听得扑、扑的闷响。 - e; L/ w# m9 i4 ?* ^- ^+ K
传晖在座椅底下拣了一个还滚热烫手的弹壳看。——对方竟然用的是全自动微型冲锋枪。
/ A/ a& O+ Z: s) Q' V. h X沈家是贩卖军火起家的,家里收藏有各种武器,传晖自小就把各式枪械当玩具玩的,称得上是“半个武器专家”。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他对此道并无兴趣,只不过是家学渊源,比一般人懂得多些。 + u0 V( Q! v+ V2 w4 _, p+ h# d
就算是德国车结实,钢板是加厚的,可这么密集的火力,又只得咫尺的距离,只怕不一会儿这车子就得变成马蜂窝。
! ]6 s( Z9 j' n7 i) `5 q! ?传晖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枪林弹雨不是冲着他跟皓恩来的。——他和皓恩是正当生意人,就算在商场上一不留神结了梁子,最多也就是绑架勒索谈条件讲价钱,哪有不说话就开枪要人命的。这分明是黑社会寻仇火拼!不用说,一定是何三的债主、对头、仇家。
/ N: V6 Z. s4 c3 h$ S/ Y' b- C传晖在心里痛骂何三:狗日的何三,这次可被你害死了。我认识你二十几年,冤枉做了你的替死鬼也就罢了,皓恩才第一天认识你啊,有什么理由当你的替死鬼?皓恩家三代单传,皓恩更是他那风流老爹独力拉扯大的宝贝疙瘩。若是皓恩有个三长两短,他那个爱子如命的爹一定会找你拼命的,他那风情万种的美人妈也会伤心死的,我,我也绝对不原谅你! % V* T$ P( q! c& L; l
皓恩在下头窸窸唆唆的动作,传晖以为皓恩是被吓住了,亲亲他的耳朵,“皓恩不怕,德力特他们已经跟上来了。”出了赌场他就打开那部专门用来跟保镖联络的手机,车子爆胎时他第一个反应是按下手机的通话键。
7 u& z& \6 H+ j& G, o皓恩喘着气叫传晖,“传晖,你手松一松好不好?” 1 Y9 p% ~ ~3 w1 N$ _( C
传晖想是自己太过用力,把皓恩勒得喘不过气了,听到皓恩喊,他赶紧松开手臂。 ) W& ^2 j+ a1 t1 d
皓恩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反把他按在了底下。
3 I$ B& d* t9 T( A, T6 u: G9 h3 v“你疯啦?快放开我!”传晖知道皓恩是要护着他,一个人去挡住子弹。
5 C+ v S6 g. x8 B他绝对不允许! $ f3 ^4 M5 B$ r- H) s- V
是他把皓恩带到澳门来,是他同意坐何三的车,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怎么会让皓恩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子弹?! 4 {* c: d- {1 ?; ^1 I
皓恩制住传晖的双手,将传晖的身体团成一团按在座椅底下,再脱下自己身上的礼服,把传晖的头用礼服罩住,包起来。
5 C5 f3 }# X9 B( n4 U' ^3 U1 z他不要传晖看见!他不要传晖看见他杀人。 1 R7 O4 E g, m% r9 g& O/ E
当传晖把他压在下面时,他从礼服内袋里掏出了手枪的组件,以最快的速度将整枪装好,上好弹夹,打开保险。 % d0 ^4 u7 \! z6 z3 ?
他随身携带的这把枪,原是用于防身的。枪与子弹都是特殊的塑料质材制成,是间谍专用的武器,零件分拆开来,可以通过安检的红外线扫描。 # [5 R7 H# S( _0 G; `
皓恩一直坚持射击训练,到香港后,除了卧病在床的时间,每周他都会跟德力特去一次射击场。
% Y) F, x D. T8 r: b5 P% z# h0 W只是,事前没料到会遇到火力这么强劲的袭击,他只准备了十发子弹。 5 {5 N) c1 m+ `: G: F2 V3 I
这十颗子弹,一颗也不能浪费。
, M6 ^6 f. i9 _9 ^ h皓恩抬起手,举枪瞄准小货车的左前轮。——破坏枪匪的交通工具,截断其退路,会令枪匪
; @5 X5 h5 @; W2 n6 U- y0 L1 d惊慌失措,可是,也会让枪匪破釜沉舟,以命相搏。
. d$ D6 A3 f; H皓恩冷笑,扣下扳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当口,他不会留下任何生机给敌人。
" {# t' ^2 G8 }( S! n9 ?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一个也不能留。反正,他已经准备好了,拼上自己的性命护住传晖。 # Q: n. @4 ^' W2 { r! L1 v$ o% r$ b
只要能护住传晖,他不在乎代价。 4 ^/ P1 W: r( m
果然,皓恩一枪命中货车前轮引起了骚乱,一个用黑布套蒙住脸的家伙探出头来查看轮胎是否爆掉。皓恩把握住机会,一枪射中那人的头。 7 V( N( s8 E" O) C p K# y/ v
再没人敢轻举妄动,只听得骤雨般疯狂的点射,车厢被射出一个个小坑。
& W% Q3 ], @' ?皓恩搂住被他蜷成一团的传晖,静侯下一个出手的机会。 U( z/ [/ [& C y& Z6 H R0 }3 t
他已经用了两发子弹,剩下的子弹,他只能用在有十足把握取对方性命的时刻。
. j+ r. T6 ]+ x8 o/ h( k( g, a可能是长期进行水下运动的关系,传晖的身体柔韧度极好,蜷起来整个身体不过象大号的气球那么大点。 # J4 g: E! B8 s/ I
传晖在他的衣服底下嘶吼挣扎,“放开我,混蛋!”
1 T Q* P4 u4 j/ E皓恩拍拍传晖被衣服裹住的头,“别动传晖,我们不会有事。” 9 g% t1 W% k* p3 k/ A
许久以后,皓恩回忆起在澳门与枪匪激战的一幕,会觉得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那样的时刻。
" ~; {1 k6 H+ B* D! g枪林弹雨中,他那样镇定。 ; I S8 O5 K/ \* A4 `7 _
第一次开枪杀人,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5 d% D6 N$ M, A8 e& J
如果不是为了传晖,他不知道自己在开枪的时候是否可以那样决绝。
g4 W# b, {/ l: U% b! I毕竟,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移动的飞碟,不是练习射击时所射的纸人。 # x- p- ^% K# h
一向尊重生命的他,在此之前根本不能想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对准一个活人开枪射击。
# q) Q5 F/ p+ U0 S1 V0 C他没有选择!
. r8 E( s k/ }! b5 r为了传晖,他情愿下地狱,情愿永世不得超生。
* ]; G& @3 T& i他爱传晖!他要他的传晖完整、完好……他用他的灵魂,更用他的血肉之躯,切实地爱着他心里最紧要的人。 ^4 M& n$ ]6 i2 Q/ j
/ X( w8 i7 [/ }: x
6 A f/ W5 W% b3 [! L. _
4 a* |- M( S$ s5 v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1-19 17:42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