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警察故事》 BY 烟狗 【完结】

skwstc

60
9 ^; k! k# A2 S+ P; ~. `# C" e6 C7 {3 y

* o9 H$ k( Q) M# l* A1 c3 D# i$ T
包仁杰举着张请贴冲进来，队长，给你的，许龙许华请你中午到醉仙楼吃大闸蟹！

王队长劈手夺了过来，很素净的请贴，只有一句话，‘刑警大队王志文队长，恭请您于本日中午12时正至醉仙楼202包间一晤。’落款：许龙、许华。

( n. i7 N$ V" E4 W.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队长你可千万不能去。包仁杰忧心忡忡。

局长拿过去仔细看了看，还是去一趟吧，估计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 Y( z# E' h- Y/ O! J2 N王队长点点头，我估计也是，不然他们不会敢送请贴过来，这不明摆着落人口实嘛。
- l; j2 J4 i2 t: X/ V; `! p4 ?1 F
那……队长，我和你一块去吧？包仁杰很不放心。

- c, d7 a/ a! k" u9 s& r不行！你要是嘴馋了想吃螃蟹，等案子破了我请客，想吃多少吃多少。

队长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至于那么馋吗？包仁杰很愤怒。

, k. J; J2 M5 S- ?2 G1 W局长发了话，你还是带上小包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小包比你机灵，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点。

包仁杰很得意，他也觉得自己满机灵的。

王队长已经懒得计较了，局长还真是不善于发掘优点。
9 b8 d6 v" B. O; ~5 I
醉仙楼的大闸蟹还是出了名的好吃出了名的贵，大堂里弥漫着令人垂涎三尺的浓香。包仁杰刚进酒楼那哈喇子就开始往上翻，好在还有队长在旁边冷眼盯着，不然包仁杰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没面子的事。

* h! M! U. B5 H8 ^: t& Q

二楼楼梯口站着两个穿着黑风衣戴着黑墨镜的家伙，套着白手套的手竖直交握在小腹处，满脸的煞气，说起话来嘴角都不带斜一下的，不好意思王先生，我们老板请您单独会面。

, `$ y8 c- h! I; [, v包仁杰歪着脑袋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这俩家伙是用什么器官发声的。

- q! z2 E5 ?' z6 t4 S王队长当没看见，大模大样地向上走，两个打手赶紧伸出胳膊要拦，王队长一抬手，一边抓一个，顺势那么一挡一推一翻一带，那俩家伙就全躺楼梯下边去了。
; O4 a9 c: k7 a7 ?- c, e
0 u( I+ c9 l3 r8 }2 S以后少看点香港电影，那全是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王队长不露声色，小包，跟上！
2 _& z+ p! i* p% e: U* ^; Q
是！包仁杰幸灾乐祸地从旁边绕过去，队长你好威风随随便便就打翻了俩！可是你昨天打架怎么会输呢我怎么想都不明白？

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包仁杰！
. `' z6 N: i) |& J, i$ e
王队长翻翻白眼，有句话你记住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要是豁出命去，我一样打不过。

嗯，我知道了队长，刚才那两个黑社会是愣的，你就是横的，王其实就是不要命的——我说得没错吧队长？
# W& g0 i4 N$ _7 U
队长深吸一口气，没错……
; X# K5 O' _" O" E4 w5 K' w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除了202别的房间都紧闭着房门，包仁杰感觉后背毛毛的。

6 }7 k1 {; i/ c. c/ C留点神，刚才我摸过了，那两个人身上都有枪。王队长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
/ G4 H& n2 ]2 F
* _) K* ?) s6 C3 B/ A他们敢非法携带枪支？那队长你干吗不把他们抓起来？包仁杰悄悄地问。
, F& e+ K) R0 J  D% d( A0 c
+ a/ w$ H, g) Z, v- O第一，他们只是小喽罗，咱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第二，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没摸清状况前不能轻举妄动；第三，燕飞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不能逼狗跳墙。明白吗？

: A# f( A3 G; A2 ]2 @- N7 l* R明白。包仁杰抬起袖子擦汗。



7 q( V' U. B: x4 R& m: u许氏兄弟已经在202包间恭候多时了，一见两位警察来了，俩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人抓住一个热切握手，你好你好你好！

两名警察拿出国家首脑接见外国使臣的风度，不卑不亢，一个点头一个微笑，配合得天衣无缝，你好你好你也好。

会谈在和平友好的气氛下展开，许家兄弟说警察同志关于上次那件事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今天是特意向你们汇报一下。

- E  H5 V+ N: T5 `3 Q. c王队长说二位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到警局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破费嘛。
* p/ q$ L+ e8 q9 A# J  K
哪里哪里配合你们的工作是我们的光荣和义务嘛。两个双胞胎异口同声。
) s1 F! n3 O% Y2 I( s/ n" _
包仁杰哎哟一声，闪了舌头了。（闪了舌头：方言，一般指对方说大话说假话——留神风大闪了舌头！）

' L& e& [) r" W* w' G队长瞪他一眼，少吃点，小心扎嘴！
& x( y6 k5 a" V: j1 T6 a
包仁杰嘻嘻一乐，你们说的是哪件事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 B+ x: I8 |/ d8 T9 k
就是关于上次那个军火案，那条船……
0 i# I& \& u! F
那个案子是省厅负责的，而且早就结案了。你们公司不按规定处理报废船只，手续不全，致使犯罪分子钻了空子……这些在你们公司写的情况说明上已经很详细了。王队长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司为了表示诚意，不但交了10万元的罚款，还主动给省厅幼儿园捐了20万修操场。对吧？

没错没错，不愧是刑警大队长啊记性真好。双胞胎干笑着端起了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9 q( Z( I; K; n! R  M, _
我还是以茶代酒吧，我们有纪律中午不能喝酒，二位还是长话短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5 H; T/ o6 m" C
$ X2 r* J% c+ B; F好好好长话短说，上次我们公司汇报的材料不是太齐全，最近我们又发现了一点线索，就重新整理了一下做了个补充资料……你看看够不够？许华话音一落，许龙很默契地推过来一个密码箱。

银灰色的密码箱，不大，但是式样很大方很气派，包仁杰第一个反应就是：炸弹！
) ^( @$ F6 y7 z% m5 q1 g2 D
双胞胎扑哧乐了出来，小同志真会说笑话。
2 q1 E) x- l/ d" _6 L; J5 n
王队长面不改色，接过密码箱看了看，密码是多少？
$ L9 v. u1 h- c3 A! E2 E: z+ B3 v3 s
54188，很好记的。

包仁杰偷偷撇嘴，队长小心啊，他们占你便宜呢，什么54188？分明是‘我是你爸爸’！
. ^6 S- }. j7 K1 h* U( G" s3 v
队长没搭理他，拨动密码盘，喀地一声，打开了箱子。
  j- Y4 @! x4 v- Y
+ l) t$ @4 |" U包仁杰一声惊呼，赶紧捂住嘴，装成没事人一样缩回去继续啃螃蟹。

& Z/ d# d/ g9 d王队长一点没吃惊，冷眼扫了一眼，二位还真瞧得起我，这一箱子钱我一个小警察一辈子也挣不到啊。是不是两位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我们效犬马之劳呢？尽管说。
" t4 D8 I& |9 r' d2 H; [: H9 I  u- a
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觉得王队长您英雄豪杰值得一交，想和您交个朋友，不知道您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双胞胎皮笑肉不笑。

* ?" S' x' q2 A包仁杰吐吐舌头，这弟兄俩八成在家没事就看香港动作片，真可以演电影了。

王队长苦笑一声，二位还真是客气，下着贴子送礼，还是份这么重的礼，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接啊。

9 i7 d+ @. y/ J$ `7 `许龙淡淡一笑，您客气，箱子下面还有样东西，您看看要不要收下呢？

是一枚子弹。

  O. o* u% ?4 C8 K6 V7 s5 o王队长拣起来仔细看了看，好货色！有子弹必然得有枪吧，，看来你们和军火走私案确实有牵扯，嗯？不然怎么能拿得到国外特制的新型号？

, o( S; ]/ S+ a; o许龙夹一块蟹肉，慢慢地嚼，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这子弹……是我捡的，看着好看，送您做个纪念，怎么？不可以？
( e- H- ~- N% t) {7 z9 t
当然可以，这个我就收下了，谢谢！王志文站起来，我们也该告辞了，小包，咱们走。

许华脸色一变，您还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啊，哼！
0 n* Y$ P# N* L5 l. d6 C
包仁杰笑嘻嘻地搭了腔，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对我们警察来讲啊，罚酒比敬酒好喝。

王队长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双胞胎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有个叫何大壮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呢？
. V" W( U) h7 w$ [3 Y

skwstc

61
5 v% E3 w) X, O& `! ~4 e- D) y

; q/ [, S- C) U; V/ ^
一句话惊得包仁杰一身冷汗，差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去，赶紧稳住身子，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擦擦嘴。

王队长也站住了，转过身来不耐烦地呵斥，小包，瞎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顺便扭过头随口问一声，你说什么何大壮？
4 Z% {1 ?+ C) h4 ?+ ~" O! U4 f4 O
许龙淡淡笑了笑，端起茶壶不紧不慢地续上水，递到许华手里。许华慢条斯理地吹一吹啜一口，意味深长地轻轻一笑，没什么，可能是我们搞错了。

$ _5 b/ U. {$ C" U+ w! n王队长点点头，拉起包仁杰的手，走出了醉仙楼。
& L* Y' V: t; ~2 b& i& X
% A3 a3 o. ?% s) ]& @包仁杰没敢说话，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队长这么紧张，虽然表面上没有异样，可是队长的手心全是汗，手攥得那么紧那么紧，紧得就像要把骨头捏碎了。很疼，可是越疼越要握得紧，好象只有紧紧地握在一起，心才不会慌，手才不会抖，紧绷的一根弦才不会断掉。



9 j7 I0 g$ C; b- ~5 H; R从来没有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这么手拉手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就是这么互相扶持地走下去，包仁杰甚至觉得，即使面前是万丈悬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队长跳下去！
7 X; z4 B, I! R# G
3 R" p/ [) y, T9 M2 V0 b0 ^' \

0 X- C2 T7 _' b$ K* P) e镇定点！队长松开手，眼睛眯了眯，掏出车钥匙对准锁孔一下插了进去，咔，打开了车门，动作熟练而稳定，一点看不出颤抖的痕迹。

, P5 Y* p3 y8 v1 w4 U车开出了停车场，包仁杰一下就瘫在了座位上，队长，怎么办？
: y' A/ T) p* v" l1 I) x$ g) H
7 k( u5 [/ g& m5 D: E: f瞧你那点出息！坐直了！王志文瞪了眼，给局里打电话，问问那边有消息没有？

2 G" |0 U- j" X/ G  U( r) u! m呼叫器发出警报，分局派出所紧急报告，龙华集团下属医药公司刚刚发生爆炸，一栋库房倒塌，爆炸原因不明，人员伤亡情况不明！

王队长的脸刷地白了，拉响警笛往医药公司冲。
9 r6 T' w+ ~% G5 f; o
" w: k: E) h; ]/ C% O! e2 N局长的电话接通了，王志文你们两个赶紧回局里，爆破现场我另外安排人，你们两个千万不能露面，不然燕飞就更危险了！

警车发出刺耳地摩擦声，生生停住，掉转方向，风驰电掣般往警局飞奔，王志文的手死死地打着方向盘，两只眼睛喷了火。

* R  i% F0 v2 d( n& x/ n0 T包仁杰的声音带着哭腔，燕飞！！！

* J8 `& O. p1 Z: u王其实从得知燕飞当卧底的消息后就没塌实过，一晚上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宿也没睡着，大早上起来就换了便装直奔医药公司，在附近找了家茶馆买了张报纸坐下来，两只眼睛就从报纸下面死盯着，一刻没敢放松。



" K% p! `) _& m: \4 n' Y1 T/ u早上八点，公司员工陆陆续续地走进了大门，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戴着眼镜的人在人流中显得很抢眼，没错，是燕子。

3 W# V! A* C( Y3 M& g# x& e王其实屏住呼吸，小心地掏出折叠望远镜……燕飞变化不大，还是那么瘦弱的样子，脸色苍白，但精神还不错，王其实稍稍松点气。一个男同事老远迎过来，热情地跟燕飞打了个招呼，燕飞态度轻松地笑起来，王其实的嘴巴里直冒酸水。


+ U# J" \- T6 e5 |" S
5 V3 q2 [+ D+ L. Z; R( I+ k眼看着燕飞和那个同事消失在大门里面，王其实心里像猫抓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上去拦住燕子吧，当然不行。可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往龙潭虎穴里头闯，这滋味真让人五脏六腑移位七经八脉全碎。


) Q3 C( l7 i+ v' I! a/ u
混蛋！早知道这样，燕子你还不如躺在床上别醒过来呢！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干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5 O4 Q: b" [: M1 b1 E2 Y3 w' O" R3 D
6 k7 A$ L0 Y- W! ^9 r一阵风吹起来，满天飘起扬花柳絮，柳絮飘进了眼里，难受得要命，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偏偏不识趣的茶馆老板还放起了靡靡之音——

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2 L6 U" L( M" v0 J% R$ V老板！再不关掉信不信我给你砸了！
. x( A8 Z: [7 K  m# R, m' ~
等了有两三个钟头，没什么动静，王其实的心越悬越难受。忽然看见一辆警车开进了医药公司，车上坐着的两个警察王其实都认识，是分局派出所的。
5 v' S% u/ y7 P# a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 t% V( G1 e+ h  P  r$ C+ w
. ]3 ]4 }+ r- |) Q4 N! `+ N/ g店老板不耐烦地唠叨，这帮警察也太较真了吧，上个礼拜刚刚临检过，这个礼拜又来复查，烦不烦啊！
% `. ?, N" k5 F) b9 E6 o9 h6 ~
什么复查？王其实赶紧搭腔。
, X5 r. `1 s; T: X6 B, L" C
昨天街道就通知了，节后安全大检查，烦人！
+ I, [) D+ Q6 K1 j
# N, r$ ^& B% L. S4 X1 F3 b哦。王其实松了一口气。


* U$ P5 Y/ T9 U  h' `
一个穿着黑大衣戴着黑墨镜，脸藏在高高翻起的衣领后的人从门里匆匆走了出来，王其实一愣，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4 ~$ ^, U/ Y! O$ k
9 S! W3 V+ W1 s( ~走路的姿势很标准，腰板挺得直直的，脸虽然埋得很低，可是背一点也不驼——这么走路的，不是军人就是警察。
+ C, a9 x9 I" z, E' j  C0 x
不是燕飞，这个王其实可以肯定。也不是刚才进去的那两个派出所民警，身材明显不一样。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王其实忽然有一种感觉，危险，正越来越近……
5 W$ S* Z' ]7 T6 s4 g
( _5 Y+ Q, K$ ?3 X# T, d

那个背影拐了个弯，过了马路，下街沿的时候没踩稳，一个趔趄，王其实差点喊起来——

东城分局刑警支队队长陈一舟！

& P/ |, T( q( C7 k' @2 b5 j王其实的心跳停了足有五分钟。

3 b# d) X% C1 W: v8 G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手脚冰凉，一身的汗。
. d0 G! m/ ?6 @" W4 S8 ^4 M- S
. s6 F5 U' y% I" [上次小包出差回来，杨柳托他捎话过来，叫王志文盯着点城东分局，当时王队长还以为杨柳是想往城里调，托刑警队跟分局打个招呼，所以大家都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杨柳分明是提醒他们，这个陈一舟有问题！

+ T" ?4 A) k, e. ]- B

0 j8 b1 D, ?. F: v; F糟糕！燕飞的处境危险！
1 [( `! A1 X: h- n; ]7 Y
王其实顾不上多想，赶紧结了茶钱往医药公司跑，顺着围墙绕到个没人的地方，双手一撑一使劲，利索地翻了过去。
2 ^  U8 d7 e& }* M/ N2 {, l
呜——报警器响起来，王其实没防备，差点摔个跟头，TMD，大白天的开什么红外线！

9 B+ V# s6 G; [, B# W" d( A3 I几个保安听见警报吆喝着赶过来，干什么的，站住！

王其实当然不能站住，顺手抄起根大扫把就跟那帮家伙干开了，三拳两腿，打翻了仨踹倒了俩。
$ r" ]/ @, n  P) p( O
更多的人向这边跑过来，这下麻烦大了，王其实越打越着急。

忽然一声巨响，震得脚下的地明显地颤动，东南角的大楼冒出大量的烟尘，夹着隐约的火光，小半边楼轰然跨下！
' T' w6 r' D6 S+ X4 t
' `  T( \- T/ m8 @6 `9 ^3 X大家都惊呆了。

' B6 V4 U$ a+ c- l; h' w' I4 A过了几秒钟，人们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向外跑，哭声喊声响成一片，王其实趁乱甩掉了对手拼命往出事的大楼跑过去。

+ Z. |$ a/ z6 M& H7 l! i% c1 c大楼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慌了手脚的人们哭叫着向外拥挤着逃命，砖头瓦砾乱七八糟地落得到处都是，王其实红了眼，燕飞！！！
! P. c. w# U& l; L- ~- O

0 M4 d1 |* ^0 P, B

skwstc

62
; U/ X" P0 j1 k! |6 |+ R. {7 v
8 g7 h6 y$ Q) N
1 _! [# |5 a8 r. y% A, ]& n
局长亲自带人赶到了出事现场，派出所的人迎上来汇报，局长……

: o. q0 J! p  B# I7 Q) D我怎么嘱咐你们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故！局长的脚跺得咚咚响，快！配合消防大队组织营救！疏散人群！注意安全！
& m4 R% I8 H8 y
局长，王其实……冲进去了。
; J0 ^1 v) }9 v' z
局长猛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 q- s4 k# X' X楼里已经断了电，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清，王其实打着手电顺着楼梯往上爬，正好有人从上面跑下来，何大壮？不在上面，在下面库房呢。

王其实赶紧调头往楼下跑，一眼没看清踩在了砖头上，叽里咕噜滚了个满脸开花。胡乱擦了擦接着往下跑，后面的人喊起来，库房被封住了进不去了！

2 M% I" N# t2 I, d2 e: ^( |王其实立刻就疯了。
* ]( a' Q3 M, @
3 S- S4 V; W/ _5 {" B* _5 @- c库房已经被砖头瓦砾挡得严严实实，爆炸点大概就在前面通道处，很明显，放炸弹的人是存心要燕飞的命。

王其实拼命地扒着废墟，燕子！燕子！
) b: E2 ~- ?: L' M! Z: X- i
手机忽然响起来，王其实顾不上看，疯狂地扒着，血流了一手。

忽然心里一动，一个熟悉的声音电光火石一般在脑子里响起来，姓王的，再不接电话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3 J9 t9 S6 M3 a; k, g3 ]$ B+ F% A
王其实赶紧掏兜，手忙脚乱地掏出了电话，劲太大了反倒没拿住，手机像杂耍一样在手上颠颠跳跳好几下，好不容易才拿稳了。
! P* T4 X9 J& m8 u. y8 s& y* z3 r
局长在电话里面喊，王其实，我命令你马上出来！听见没有？这是命令！再不出来我关你的禁闭！
' w' H) w1 ~. N) S4 ]# d
9 `% Y; _4 E$ I  B我XXX了个蛋！

关了手机继续扒砖块，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泥沙迷了眼，视线一片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疼得厉害，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残忍地揉捏着心脏，定要挤干最后一滴血才罢休。

8 @  y! E; a. I: i; q$ \) P1 J天花板上传来坍塌的声音，吸顶灯摇晃着，咣铛一声砸了下来，正砸在王其实的脑袋上，粉粉碎碎。
0 I' ^3 G/ `! I
6 x: e, g8 }: s4 Q王其实还在拼命地扒，就只是扒，扒，扒，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扒，要扒什么东西，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眼前是瓦砾，身后还是瓦砾，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

可是，心还未死，还有一丝丝的光亮，希望，一丝丝的希望，难以破灭的希望，和着血肉，支撑着最后一个角落。

王其实不知道自己扒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扒开了多少砖头瓦砾，好象是过了很久，又好象是没多久，王其实的手终于摸到了一扇门，一扇钢板防盗门。

王其实深吸一口气，在手心上啐两口唾沫，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头撞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响，门没开，王其实的脑袋开了。

) g+ W  X; \% C; o脑门磕在门板上，寸把长的一个大口子，满眼睛都是星星。
5 l7 e7 `6 M' k% Y% X" C8 n' }
王其实捂着脑袋，对着门板发愣。
% I; Z3 U2 ]% Q0 q. Q
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劈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糊涂东西，亏你还是个刑警！
- y% K8 c- M  d, j) s! b& ?
6 ~& w0 S& j* l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枪对准了锁孔，砰！门开了，不费吹灰之力。
2 z: Z: M6 X7 w3 q+ p: r
门里正是医药公司的药品库。七零八落的架子倒了一地，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王其实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里，也发生了爆炸！
$ T& P4 _; w/ m, m! C  ?2 E
天花板摇晃着眼看就要坠下来了，大楼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库房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王其实摸索着往里走，燕子？燕子？你在哪儿？你说话啊燕子！

没有完全被掩埋的窗子透进来一缕阳光，金灿灿的，外面正是阳春三月的好天气。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地板的玻璃片上，反射出金色的光圈……金色的？
0 u7 Z# ?/ Q4 ?! Z1 B" e4 p
王其实一个跟头趴在了地上，是燕飞的眼镜，没错，金丝边的水晶眼镜，镜架上还带着一根细细的链子。
1 B: K: m! n4 M& {8 p
3 ~+ a# s; o  U8 V3 r5 v眼镜已经完全报废了，镜片摔碎了，镜架也歪了，眼镜片的旁边还有一点不起眼的血迹，王其实闭闭眼，把眼镜小心地捡起来，放在了贴心口的衣兜里。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顺着发现眼镜的过道往里找。

走了没两步就傻了眼，前面是一堵墙，挡得严严实实。
5 E# }8 e- C8 g+ L1 B; b) b  f
燕飞根本没在这里！
7 s5 h- y) L  v" N. o3 _
王其实眼前一黑，咚地载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 z: D( O- Z/ A
1 o$ l6 B  c0 }* {5 F3 _1 r又一声巨响，外面楼道的楼梯垮了，大量的坍塌物堆泄下来，门口又被封住了。

  f8 q& }# \( B( @% j1 I! m) m+ u/ H出不去了。
) Z6 ?7 m4 u* j& ~
4 N6 _. ?1 O; o整个世界都已经坍塌了，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没了。

燕飞的眼镜还贴在胸口，破碎的镜片硌着胸口，火烧火燎地疼。燕子……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么？
; [2 [# U6 {9 O# W% N+ i
/ G- g" E) x8 E* h, g) P( Y. S; k0 A# R呼吸开始困难，头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疼，却疼不过胸口那被水晶镜片压迫着的部位，心挣扎着要跳出来，一下又一下，砰！砰砰！
% l- u4 P6 Z! h5 O4 V, a. R
燕子，我的心跳，你听见了吗？
" I+ O+ q/ J) Q9 T  g* k% A
6 M5 U% O1 r5 t# V' J0 X3 i" v" E" d王其实似乎又看见了那棵开满了红硕花朵的桃树，看见了那个穿着雪白衬衣的少年，看见了少年在桃树上一笔一划刻下的几个字——少年心事几人知？

少年心事几人知……不能！决不能这么倒下去！燕子，你等着，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咱们也要一起咽下去！

& E. w3 P8 k  s/ V& v

王其实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摸出手电筒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环境。退路已经没有了，前面这堵墙也找不出破绽，旁边是消防箱，玻璃门上一把小锁，里面是消防水带——一切看上去都很普通。

王其实盯着玻璃后面的消防水带，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个地方不合常理……到底是什么呢？
" b. l$ N- d% S3 p
/ j4 ^/ p3 ^; ~0 D4 p王其实把眼镜掏了出来，这副眼镜还是自己刚工作的时候送给燕飞的，他戴了好多年，很少摘下来，见到它，就好象又看到了燕子的眼睛，冷冷地，却闪着温暖的光……
3 S+ }# x' r7 \1 i% U! _2 U5 x, P
6 v' X! `/ i3 H" @+ u" v可是现在，这副眼镜却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镜片完全碎掉了，镜架扭得像麻花……王其实一拳头砸上了消防箱，燕子，我明白了！

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震得虎口一阵阵发麻，玻璃纹丝不动，王其实兴奋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好结实的玻璃！这么大的爆炸都没能把这玻璃震碎，这个消防箱肯定有问题！
5 e3 B: M, c1 b) U
砸开锁，小心地卸下消防带，果然，在消防带的后面露出了一个很隐蔽的暗门，打开门，一个黑洞洞的坑道露了出来。

王其实探出头向下喊，里面的人听着，想活命的就放下武器给我爬出来，你们跑不掉了！
& D& G: l! p( c' p7 [' U4 j( R/ G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你瞎嚷嚷什么，还不快下来帮我一把！

skwstc

63
- f; ^2 x' j* O


燕飞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其实顺着梯子往下爬，小心点，别摔了。别举着枪，小心走火，放心吧没别人就我一个。
8 ~. N, B  E: ^0 X
3 {; [6 X7 O# C7 g4 o; P燕子，你没事就好，以后别这么吓我了，我胆小，经不起这么折腾。来，接我一把。

不行啊，我身上有炸弹，一动就爆炸。

" _# |) a! E7 t) Y王其实一哆嗦，滚了下来，燕飞，你真以为我没脾气是不是！
/ Y) X/ f/ _: z. }+ T* n  U: M4 t
  U3 J: C; ?" f- ~) U别生气，你拿电筒照照，看看那边是什么？

什么？王其实没理会，拿着电筒小心地观察缠绕在燕飞身上的东西，混蛋！这东西足够炸平一座山！

- |) l$ p3 g# ?) u# {没那么夸张，这种炸弹挺简单的，技术科拆这个拿手，最多两分钟搞定。
# z) L3 t6 o# I& q, T# J
王其实一头的汗，狠狠瞪着燕飞，简单？！再简单也白搭，外面全都堵死了，咱们出不去了！

你说什么！燕法医这才着了慌，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又坐正了，你！你一个人来的？你不要命了你！
" e% F7 o" R$ G$ q: P' H" P9 a
你都不要命了我要它干什么！王其实大声吼了回去，老实坐着别动，我来想办法！

; M3 e2 p1 s! {5 f, Z; K; h燕飞不说话了，任凭王其实在身后折腾。

2 a3 m" K; o( w) g! L3 F2 X8 ^身后的那个人喃喃地诅咒粗重地呼吸，手下却轻柔得像在绣花，汗水滴答滴答，落在了脖子上，很热。燕飞闭上了眼睛，虔诚地倾听。

0 ^8 @; F$ V0 N- T) p6 H4 l7 \砰！砰砰！沉重的心跳声，在静谧中分外清晰。
6 R  z4 H# X6 i
* V1 Y' d# \/ e& Y6 U/ p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 c0 j6 M: q! q& S! j  \
9 w4 u5 w  E& t/ G% F! M
……
4 r6 z& F  M7 H/ z1 J, v0 ~9 Q
) K& {( J+ m5 E, y行了没有啊？已经十多分钟了。
& X2 A5 d5 A! a/ v8 c6 R
% L, x& |4 L9 H: b! u0 o3 o就好了就好了，你放心燕子，我在学校的时候学过这个，这种炸弹一拆一个准儿。

燕法医叹了气，你就吹吧，反正咱俩的命都在你手上攥着呢，大不了一块见马克思去。

不去！我对大胡子男人没兴趣！王其实攥着最后两根线，攥得手里出了水——哪一根才对呢？
3 D; o; m& I! A  F
燕飞扭头看了看，也有点拿不准，弄错了会不会爆炸？

不知道，赌不赌？
! v/ p* [( u* C. X, w
. S: D$ p2 r4 Y5 l8 b8 v" p不赌。你看着办吧，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7 [, Y7 [8 y2 n+ ^9 H; G- y( K) T
我会怪你！我告诉你燕飞！到了地底下我也饶不了你，背着我搞这些名堂，你哪来那么大胆子啊你！咱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叫你下辈子给我当牛做马铺床叠被！王其实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惨了，我怎么两根都咬了！王其实愣愣地举着着手里的断线头，怎么没炸啊，怎么办？

& M& s$ X3 r) J怎么办？你就那么举着吧，笨蛋。燕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愣着干吗？还不想办法出去！
+ z# Y6 X1 ]) \0 l. U8 D
3 v3 @0 ^6 [: D( B  m% e出去？你是说这地方有别的出口？王其实兴高采烈。
7 q8 v4 }3 v. G" B
没有。
0 m0 q, S7 a: Q

! i/ T3 l+ c% y0 N7 n/ w
……

! a. R. W+ W& g+ [出口是没有，顶上有个通风口，给外面打电话叫他们来接应吧，别告诉我你手机没电了。
4 p) ^2 u) {, p3 M4 `% ?" T8 p# p
: z8 d" }4 B/ L哦，王其实终于想起来，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长的号码，喂？
5 i. ~) S! g* q& Y& y- Y" P
你！你小子为什么不开机！局长大人在那头咆哮，快说，你在哪！
5 W: _3 P* V1 U# @, s) F- Z& S6 `
燕飞接过手机，我来说。
8 u' F  I6 C2 M
局长，我们在库房下面的地下室，很安全，一点事都没有，真的真的我没骗你！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海洛因，这里应该是他们走私毒品的秘密库房，对对没错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听我说，赶快到三号仓库后面，那里有个废弃的小木工房，找一找排风口，我们被困在下面了……对对对我们真的挺好的，很安全，您就放心吧！
6 l* [; \  [- r" w! ]8 _8 o5 W/ _
燕飞阖上了电话，老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王其实一脚把椅子踢翻，TMD！我也想哭。
+ e" o! `: Q( |' F8 A
燕飞歉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6 v8 @/ j5 f* o
王其实一屁股坐下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5 V3 d( p5 n* d6 g9 f* F: ?8 T
我太大意了，我早就觉得这个库房有问题，刚下来没一会儿就被发现了，我以为能糊弄过去，谁知道他们居然识破了我的身份，咱们内部肯定有他们的内线。

% b/ ]& X! \3 Q4 |% x0 e陈一舟。

! \( n0 s" l" _0 U什么？

我说，那个叛徒，陈一舟，我上午看见他从里面出去，没一会儿就爆炸了。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绑在这儿？直接杀了你不是更干脆！
9 D0 f# k/ D5 R/ E
他们想拿我当筹码跟你们队长谈判，不过好象不太顺利。燕飞耸耸肩，他们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找过来，本来还打算等警察撤了再把我给弄出去的。
! ?/ _/ w" ?% {$ G1 S
王其实浑身颤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发现那副眼镜……

% v# H* u9 d: ~% y( [* J对了，你看看那边！燕飞忽然来了兴致，看，那一箱箱的，全是毒品！
) |2 |$ K/ y; `) n, O' w/ A
7 ^$ l1 R5 D& S0 E. ?毒品？海洛因？
4 U; @" J1 N6 _; U' f
3 X3 z+ R3 e% Z! Y是啊，他们假借进口药物原料的名义，从海关走私进来的，和药品混在一起，只要再做个简单的蒸馏分离，就能提取高纯的海洛因了。外行很难看出来，可惜我是个法医。
& M/ C, F- t* ~- q7 g7 b' ^
: H8 R* O" g* D5 j* i龙华公司除了走私军火还贩卖毒品……哈哈，许龙许华你们麻烦大了！王其实激动地赚住了燕飞的手，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8 W8 Q8 Q, y+ I王其实？你怎么了！
6 s5 g! h6 k3 p) n3 [


9 o7 M) I) \0 D2 e$ p9 g4 c6 ^/ w……

  e5 \4 [$ b' t7 `$ h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肿瘤医院里了，身边挂着血瓶输着血，王其实翻个白眼又晕了。
2 C$ h9 T' o% _2 M( C4 G, m; J0 \
8 o  j3 }2 k) A8 O+ c8 O9 b: Q肿瘤医院是离现场最近的大医院，在爆炸中受伤的伤员基本上都就近安排在这里，很巧，王其实的主治大夫就是那个陈正。
% {; y6 ?# K) ~
8 e# B4 S! [1 R* m* v% t2 D# P( n# w燕飞拼命地按呼叫铃，缺德的陈医生过来看了两眼，没什么，大概是晕血吧，亏他还是个刑警。

法医官擦擦汗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 k# b! W3 W; y  c( P
9 ~# C$ g' E0 U; C王其实的手一直没撒开，就那么死死地攥着燕飞。
/ ~& d' f6 Z0 f& L% ^  n
2 f7 o( S' v% @( T7 y燕飞的眼圈有点红，在地下室的时候太黑看不清楚，出来后才发现王其实一头一脸全是伤，尤其上头顶上的伤口，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 n  r6 o) z- F9 n$ Q& q
燕子，我真想揍你一顿，可是我下不了手。

我也想臭揍你一顿，以后不准一个人单枪匹马不管不顾地往里闯！

那你揍吧，揍了我也改不了，谁让是你在里面呢。

算了，不揍了，局长那还等着关你的禁闭呢。燕法医不耐烦地扯过被单，盖住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双手。

' a/ k/ x# {( i1 y: r' Y0 C/ m1 w. u7 u4 f( V大夫探头看了看，撇撇嘴，翻过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 G; H, x4 V; y  `' o4 [

skwstc

64

5 d( T* _  I* ]& T; I9 k
7 \9 g" V3 L  w* x: R
早报又登出了特大新闻：龙华集团下属医药公司昨日发生爆炸，死亡某人，重伤某某人，轻伤某某人……有关领导做出重要批示，指示我消防官兵和广大公安干警，不惜一切代价，组织一切力量搜救遇难人员，肿瘤医院等全市各大医院的广大医护人员迅速成立医疗小组，积极展开救治工作，目前营救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事故现场秩序井然……
3 v  \9 s: b7 e3 ]+ e  G( j+ i

; C6 M4 ^8 N/ b$ C2 Q0 J+ l# q) s
8 d' {/ K6 w  B: ?4 f4 u( a警方初步调查显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人为的破坏活动，有证据表明，医药公司负责人利用进口药品原料的便利条件，大肆进行毒品走私活动，已经引起我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该负责人在犯罪事实暴露的情况下，狗急跳墙，铤而走险，策划了这次爆炸事故……没有证据显示该公司投资方龙华集团和这起毒品走私案有关联，龙华集团老总许龙许华表示，这次案件纯属该负责人的个人行为，和投资方没有任何关系，龙华集团将努力配合警方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云云。
+ \. m. A! \! ?
据了解，这次事故没有造成龙华股票的波动，股民纷纷表示，对龙华这支‘绩优股’有十足信心云云……

" W( |* Q: d! C3 m包仁杰一边看一边撇嘴，队长，你说这许龙许华，都到了这份上还这么装腔作势的干吗啊？咱们手上铁证如山，送他们上三次法场都富余，他们还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白日做梦！

  m1 Y- Y1 K! H9 O0 x$ ]% v4 V王志文没说话，当了这么多年队长，经历的事情也多了。他想的自然没包仁杰说的那么简单。早报不是他龙华集团办的，不可能姓许的哥俩怎么说人家就怎么登。既然他能这么登出来，就说明上面有人点了头。怕就怕人家不是在白日做梦，怕就怕有人帮他们往外摘啊……

二组组长也直摇头，他想的就更复杂了：这个案子内幕太多，如果这一次扳不倒那对双胞胎，王志文就该有麻烦了……
: h% E/ U: j$ r" c" A3 k  D9 e
% |' c7 t: e# F二组组长想的一点没错，王队长这次麻烦大了。
+ ~7 d9 M- P+ f6 G


省厅调查组来了人，把局长叫去单独谈话，群众举报，市局刑警大队队长王志文私下接受案件当事人宴请，公开收受贿赂，有重大的贪污渎职等违法犯罪嫌疑。
  X; M4 f& s$ d1 D5 B
局长大人很镇静，哪个混蛋王八蛋说的？有本事出来当面对质！
' `6 ^0 L7 K) e# l
调查组的同志皱了眉，不要骂脏话嘛同志，冷静点。
* l; T3 A; F$ {* U7 J) e
证据呢？把证据拿出来！局长一拍桌子，说他王志文受贿，这不是疯狗乱咬是什么！
2 p7 t6 k$ h! ?8 R3 {5 ^
6 Z- t, T1 ]( B2 l4 ?您冷静点，有理不在声高！调查组劈口打断了局长的话，我党的政策一向都是实事求是的，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嘛，证据当然是有，不然我们兴师动众地调查他干什么？

调查组拿出了录象带，王队长走进醉仙楼和许龙许华亲切会面，觥筹交错满面红光，许氏兄弟推过来一个精美的密码箱，王队长含笑打开，一箱子的钞票……
5 R9 L8 ?1 _" K3 [  d
) B9 |6 B  o8 r  o放屁！局长大人跺得地板都发颤，这一看就是伪造的！那天的事情我清楚，王志文根本不是一个人去的……
" B! b; Y: `  ?& `% ]
这么说王队长确实和许龙许华见过面了？调查组长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局长的话，所以我们才要调查嘛，现在是什么情况？龙华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各方面都很敏感嘛，我们要对老百姓负责，对党和政府负责嘛。咱们干警察的都知道，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嘛。既然有人举报王志文同志，我们就得展开调查工作嘛，这也是对王志文同志本人负责，对不对？他如果真有那些行为，我们就要治病救人，趁他现在陷得还不深，把他从犯罪的泥潭边上拉回来，挽救他教育他，这有什么不好？
/ h3 v/ L' \0 O6 d
) B3 W7 I& n! S这、这明摆着是栽赃！是陷害！这东西明明是伪造的，你！你们调查个屁啊！
- g* F0 ~6 d+ A7 N2 Y+ e% [2 m5 f: K
; K) B- E' j; I# x1 L' l我再次提醒您，冷静，冷静，您是一局之长，要晓得利害轻重嘛。这个录象带到底是真是假，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尊重科学嘛，用科学的方法做出权威的鉴定，才能下结论嘛。当然了，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我个人也认为，这东西十有八九是伪造的。如果是那样，不是更好嘛。如果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王志文同志确确实实是清白的，我们当然要还他一个公道，并且在群众中消除影响，这样也有利于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更好的开展工作嘛。是不是？

0 W# |% q" L+ r5 u( {# u局长大人眼前发黑，一声冷笑，好……好毒的招数啊。



至于这个调查工作……唉，这个案子涉及到方方面面，我们不得不考虑龙华集团在省里的影响，还要考虑到股民的利益，还有就是要保证咱们省会城市的稳定局面……估计短期之内这个调查结果还出不来，上级领导的意思呢，让王志文同志先停几天的职，把工作交代一下——对了，省厅这两天有几个大案子需要市局协助调查，我看就让二组组长去吧，他是老同志嘛，经验比较丰富——队长的工作就先另找个人代理负一下责吧，等王志文的问题调查清楚了再做安排。王其实和王志文的关系特殊，他代理队长肯定不合适，二组组长借调了也干不了……我看就让那个包仁杰来吧，他是老队长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嘛，听说这个同志胆子比较小，局长你得多锻炼锻炼他哦……
* K+ a: g8 a# N' b/ B- g  \
局长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录象带上没有包仁杰，这分明是个圈套，就为了架空刑警队！撤掉王志文，调走二组长，让包仁杰当队长，因为他是草包？因为他对你们构不成威胁？够狠！

. `, U! d! X  s" H" N对了，听说王志文同志还负责一个专案小组的工作？我看也让小包来干吧，年轻人经验不足没关系，要在战斗中学习战斗，在游泳中学习游泳嘛。至于这个龙华公司的案子，该管的要管，不该管的就不用您插手了……

* J$ p4 ^3 L2 H) i你们！局长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7 ?9 c8 x3 g: s; y+ K* q9 w


  o9 F# K' a5 [9 ]% R! ]……

局长因突发脑溢血住院，王志文被宣布隔离审查，包仁杰代理刑警队队长的职务。

包仁杰完全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漏子，局长那么有算计的人都被气得住了院，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队长那么刚直的人会被莫须有的罪名送进了隔离室，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自己那么没胆量没能耐没本事什么都没有的人，居然成了三十多号人的队长？

三十多号刑警队员坐在会议室里冷眼看着他，三十多双冷眼看得他一身的冷汗，大家伙的眼睛里是共同的三个字：凭什么！

调查组组长微笑着，同志们开会了。废话咱就不说了，今天呢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任命小包同志代理队长。包仁杰同志嘛，虽然参加工作没多久，可是一直努力工作，他和王志文同志是搭档，关系密切，但是，王志文同志犯的错误和小包没有任何关系。包仁杰同志坚持立场，积极向组织汇报了王志文同志的表现，很有原则性嘛……

: r  T7 b' k% S; e三十多双眼睛喷了火：叛徒！

& H" y4 Y% M2 W% `$ n* e调查组长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知道，包仁杰同志是烈士的后代，根正苗红……’
4 `' n* f, H, A( h" ~" M
! C& E) U! |" @5 Y8 S包仁杰终于忍不住了，组长，这个……就不说了吧？

好，好，小包同志你也来讲几句吧。

) N% f! r8 l/ ?# S$ Y, u2 R包仁杰张了半天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已经越来越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要独自背负起这个责任，力挽狂澜。所以，自己决不能退缩，一定要争取到面前这三十几号人的信任和支持，共同去渡过眼前的难关。
7 r. U3 z+ m$ d8 F+ H9 y& G
包仁杰拿出一瓶二锅头，这个……昨天我去探望局长，他写给我一张纸条带给大家，大家看看吧。

5 V! l4 N5 s) W7 s- i纸条上是歪歪扭扭几个字，看得出写得很费劲，但确实是局长的笔迹：相信队长！相信小包！

  ]- u# _2 O- w3 E) |  \$ S$ f后面还有一句话：洒酒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 L- `" o& G/ }/ `0 G
包仁杰重重地把酒磕在了桌子上，局长说，这是他送给咱刑警队的庆功酒，等到任务完成了，他亲自为大家满上！
. r' r+ t. k8 B$ n; v: y3 w) x

0 j7 S% G) x; w$ a$ R  Z0 r2 Y3 K& y1 M2 H

# G+ N% o2 P, a9 G" c9 ~5 ?

skwstc

65
% k, }9 {0 g& a$ b


王其实脑袋上缠着绷带要去找调查组拼命，还没出病房呢就被陈医生一脚踹了回来，老实趴着！敢踏出病区一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l1 C7 a. O& F& q
王其实就老实趴着去了。
6 H4 T: w4 g, _( |7 A" p
燕飞看在眼里，着实有点不落忍，轻叹一声，你，活该。

王其实当然很委屈，那是我哥，我亲哥！我不能见死不救。
0 G1 u' ~3 A' W$ y$ D1 G( T
你去跟调查组拼命就能把你哥救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大米饭你白吃了你！
0 c2 Q$ F  ~) U" }3 B% ^0 n( l& }7 z
; s" x' |5 Y. C' c" j那你说怎么办？偏偏局长说倒就倒了，连个能做主的都没有，不然我也不至于着这么大急。对了，昨天调查组的找你去，还说什么了？说没说案子的事？那个陈一舟抓起来没有？
8 h$ H  L- u+ k3 c# h' S
  B: ]5 w3 U% j9 @: ?) D8 e+ @燕飞摇摇头，调查组通知我，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组织上本着关心部下爱护部下的精神，决定调我去警校搞教学。

( ]6 T& t8 W( O* B$ x8 Y王其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拦着我，我要把他掘坟鞭尸。
' M& f6 e; k2 E  |( l2 R# g( f
& y( q. e3 P5 [  |* n# i  x其实，去警校也没什么不好。工作清闲，福利高，还有假期——对了，警校这会儿正放实习假呢，一会儿我去把手续办了，就可以回家享清福了。燕飞把茶杯举到眼前，嘴角是玩味的笑意，我敢打赌那个组长根本没想到警校今年的假期提前了。

( M* K* S0 p' X! [$ E/ [2 _) _5 W5 H你给我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刑警队的事不准你插手！

8 z6 m  V. e! G% x& @5 [4 Y" ?燕飞白他一眼，站起来往外走，放心，我才懒得管你们那点破事。

喂！你干吗去？

5 k' `- W) ?0 ^) v- U1 p- k去警校报到，顺便跑趟警局医院，看看局长老大人。
" ?; ]5 l$ @, ~) Q- {1 i. S& I8 H
, g& ]. _7 X, `/ J. I% A那、那你……记得买点东西啊，局长喜欢吃王致和的臭豆腐。

: I4 e- q0 a, x* p1 @# _* R拉倒吧你，老实趴着，我走了。

王其实垂头丧气地捶了一下呼叫铃，护士，有没有氧气瓶啊？我憋得慌。

# \! k! K& J0 P
9 x) |: `( b( u/ G" b
9 t2 Z7 {, X8 T% H- q……

燕飞果然拎着两瓶子臭豆腐来了警局附属医院。

局长在高干病房里关着，两个字，不见！
* d7 B+ x* f% x- P
/ ~& E  s  W$ B$ o燕飞二话没说放下东西转身就走，出来的时候绕了下路，回到局里办了调动手续，拐个弯敲开刑警队的门，把包仁杰招呼了出来。

. F7 Y" f# @" ?" _小包，你那天去看局长，他情况怎么样？

! c" `& Y! G; Z5 x. z5 v大夫说他这次病得不轻，他本来就有高血压，一激动就……包仁杰抽抽鼻子，附医已经开了介绍信，准备给他转院，去北京。大概今天晚上就走。
; N" x) r( L, \9 Z' r& A& ?
那么严重？去北京……燕飞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下接着问了句，你见到他了？这两天去看他的人多吗？
& n. r4 p) ?4 X3 w' n( S+ O
9 d% W$ b: w( |  _0 S多，真没想到，咱们局不怕事的还真不少，花篮堆了一屋子，那水果多得吃不完，临出门的时候局长太太还塞了我一大包。
* p; ~$ Y/ R; S( j* N& ~
这就怪了……燕飞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所有人都见了惟独不敢见他燕飞？难道……
8 t! I( |4 i$ J  x
怎么了？什么怪了？

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我先走了。对了，他的主治医生是哪一个？

* _) w" v3 p. N& B还能是谁啊，技术最好嘴巴最损的那个，上次要拿显微镜给王其实做包皮手术的。包仁杰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 @  }1 |6 j! R# x燕飞笑了起来，伸出手给包仁杰理一理头发，小包，别担心，局长他不会有事的。那条老狐狸，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 t- C3 y+ `# c$ h包仁杰点点头，嗯，我也觉得局长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去了，我就是担心队长，他……好窝囊。
% ^) i3 V4 b& K# C9 L
) d6 o2 R  ~" c/ \还好王志文听不到，不过就算他在旁边，估计也已经习惯了。
. `, [, L+ o% S+ c. j1 t/ }# K
% E. R- I- c) e& }. c, @- y燕飞从善如流地跟着点头，没错，窝囊透了！
3 A- m$ l" A' r! O
* u8 V+ H1 ~/ M! F, N- g

……
! z1 x' B9 f% q0 i" X3 N) ~, x, V
6 s- L1 p. ]9 M: q' P/ T. ~# O9 k* c包仁杰找到了省厅。
+ k) I% p+ K% n+ g* c$ U$ H
这是我们市局刑警大队全体队员的联名信，我们给王队长担保，队长他，绝对，绝对，是清白的。

厅长他很忙，有什么东西交给我吧。大肚子官员拦住了包仁杰，是你？上次把厅长拉出去喝酒的那几个警察有你吧？同志啊，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应该通过正当渠道向组织反映嘛，不要动不动就找厅长，厅长的工作很忙，很辛苦，不要老是打扰他工作嘛。
! i7 i5 y: m  v" r
- V" O. q5 |5 X# v( c包仁杰摸摸鼻子，幻想着像开西瓜一样把那个大肚子砸得稀烂。
+ J9 z8 T$ n* V: q- c
大肚子还在喋喋不休，你是刑警大队的？不像嘛，市局刑警队虽然的确是比较自由散漫，但基本上还是比较有纪律性自觉性的嘛。怎么王志文不在你们就放了羊了？这可要不得啊，你们身上担负着维护社会治安保卫国家安全的重任，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包仁杰陪着笑点头，是，是是，您批评得对，太对了，我们一定继续努力，对对，吸取教训，坚持原则，遵守纪律……

大肚子官员终于过足了瘾，红光满面地松了口，等着，我进去看看，厅长的会开完了没有。
/ i/ P3 E, L: y2 k. i: w
包仁杰擦着汗，站在外面等了又有二十多分钟，厅长终于迎了出来，小包，来，我正想找你呢！

进了办公室，厅长亲手泡了一杯热茶递过来，我刚开完会，调查组向我汇报了关于你们队长的问题。

& V( @, Z4 ]7 a. A+ f厅长，您……您认为我们队长会是那种人吗？包仁杰喝口茶，努力压抑激动的情绪。
& v9 m% l1 S. E1 R
$ R/ J! e1 f3 r4 \8 ], @! G; [1 y老厅长的神色很复杂，缓缓地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刑警队的工作怎么样？还能正常运作吗？

还行，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队长不在，心里都没底儿……

2 y7 m! w9 \$ Y2 E# b" k6 U专案组呢？听说就剩你一个光杆司令了？
3 W1 J' {  t! O( x: n
嗯……包仁杰很沮丧，自己拿着一大堆资料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想想都难过。
6 |# D( z7 Q7 q  J
老厅长苦笑了一下，要不要给你再派几个人手？

! |6 I: K4 e' I2 t: e& w9 f' y不。包仁杰一口回绝，我能应付下来，厅长您就别操心了。我们的联名担保信，您看了没有？

没有，那东西，不看也罢。厅长说得云淡风清，包仁杰急得汗都下来了。

我们队长确实是冤枉的！
# U' N3 {/ [4 D: U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激动，咱们慢慢说。你们队长可是答应了我，两个月内拿下龙华集团，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了——你确定你能应付下来？

啊？队长没没没跟我说过啊……包仁杰舌头都不利索了。
4 W8 W$ ^1 ?" j! j. q+ P
老厅长拍着脑门，你们！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 R9 ^% ]0 J8 E" j
5 U( V7 z* ]# k0 ]8 G& B- T! E" F

skwstc

66



( j& _. J' z1 E7 J* c/ j& G, [/ M正如乌鸦嘴包仁杰说的那样，市局刑警大队长王志文这次真是TMD窝囊透了！

王队长工作这么多年，送过数不清的人进调查室，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别人送进来。
; M) ~0 D3 W$ X. ?0 m; z1 F
+ r- G4 N+ C6 l: H$ {; o而且，还是级别最高待遇最好的这一间。
6 ?4 `/ ~, K$ J( L0 M
( K; E$ `4 ~/ s( h+ _2 u$ `通常被关进这一间的都是些有来头的人物，涉案金额少说也得够上六位数，职位一般不低于副局级，基本上都是那种时不时地在报纸电视上露脸的角色——调查组那帮人还真是高抬了王大队。
( B# L4 w2 z, D& B2 R- ?
4 Y% S8 }) B0 @6 Q! r+ W隔离室的条件不错，有空调有电视，24小时供应热水，真皮沙发席梦思，就连家具也是包了边的，还有每天一次的例行体检——这当然是为了安全考虑，避免客人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总之，除了自由，该有的差不多都有了。
; N! x. a/ G7 d! N6 u
$ C( Y; c9 E! w' F$ B) h王队长很冷静，真的很冷静。当然了，谁碰上倒霉事都会忍不住骂娘，王队长也不例外，可是王队长毕竟是王队长，骂归骂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0 ~( z. x5 l5 D* |王志文心里清楚，那份经过剪辑的录象带根本是站不住脚的，对手之所以拿出这么一份蹩脚的证据来逼他就范，当然也不是为了把他一棍子打死。人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一个字：拖。


) a) H7 ]% g0 r) J% z
打着调查的旗号，冠冕堂皇明目张胆地拖下去，龙华的案子不结，调查结果就永远出不来，他王志文也就休想查下去。这真是个好办法，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坏纪律违反规定的破绽可抓——王志文甚至能够想象得到，等到调查结果终于出来的那一天，调查组将如何‘问心无愧’地宣称‘组织上对每一位同志都是认真负责的！’

不佩服都不行，这一招太TMD高了！
8 ]$ c2 S& n  X0 J
8 a) Q. d* [% e5 b7 i所以王队长对自己的问题一点都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小包。没想到上面居然任命包仁杰来代理队长，这可真是吓了他一跳。原以为有二组组长在，专案组的工作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可是对方居然使了个调虎离山，愣是把二组组长给调走了！如果光是因为包仁杰好对付也就罢了，怕的是到头来设个套让他往里钻，屎盆子尿盆子那么一扣，小包同志就成替罪羊了。
# l& ]( ?- v: d
不光是这个，王队长对小包的脾气也很不放心。这小子看起来好欺负，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见了阎王都能咬两口。尤其是关系到王志文的事，他能连命都豁出去。王队长心里一个劲地打鼓。
$ O1 N" a" F" Y7 O0 {
还有就是局长的病。调查组那帮混蛋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的事情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局长当时就不省人事了，倒下去的时候还喷了一大口血，最戏剧的是据说还喊了一嗓子——‘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 L2 a% G3 o3 {5 s+ W9 B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4 m( Y- q/ W* ]4 a
王志文就那么坐在窗户边上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又想起了老队长……老队长如果还在，一定是竖起眉毛，鼓起眼睛，喷一口浓烟，怒冲冲骂一声：这帮孙子，吃人饭不拉人屎！
/ l6 D- s3 X, m: Y, T
* z7 j/ J6 F2 B4 R* `忍不住笑起来，是啊，老队长说得好，咱刑警队个顶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哪能被一帮不拉人屎的畜生整趴下！



% y: t8 \4 u' r: H一个星期过去，正如王队长所预料的那样，调查组的人连个面都没露，就好象根本忘记了隔离室里还关着一位刑警大队长。

不过王志文这个礼拜可没闲着，借口说是写申诉材料找来了纸和笔，天天埋着头搞案情分析——王大队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所有的资料都在脑袋里清清楚楚装着呢。一个礼拜下来，申诉材料一笔没动，案情分析倒写了一大摞。

& a, o( ^# c, |9 Q- h  s写是写了，东西送不出去，分析得再详尽也没用。
5 P' @8 [* A# D+ P
5 |7 W4 D# D" V) {负责看守的几个警察都是临时从外地抽调过来的，以前从来没见过。大概是调查组强调了纪律，一个个严肃得跟庙里的金刚似的，表情死板动作僵硬，怎么看都让人生气。还没等王队长想出办法套个近乎，人家已经主动划清了界限，严格保持三尺以上的直线距离。
/ M% J+ Z7 a& x/ T& D
& D; F1 T! f3 X& q) {. R3 Q- r行，穆罕默德说过，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王志文一点没客气，喂，你们几个，挑一个长了嘴的，去告诉调查组，我要求谈话。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我以前不这样啊。
4 @: i- A  }( [
- v2 b; ~$ Y% o) M8 U" l' i/ f
3 O+ `; T# b+ o- A$ e2 k6 b
4 f  \3 K5 r7 m( B调查组来得挺快当，王队长，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放心，组织上对你还是很重视的，只要是不违反原则，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一席话‘感动’得王志文眼泪都快下来了，您客气，还是叫我王志文吧，队长这俩字从您嘴里蹦出来，我心口扎得慌。
- z5 c  D/ S& n" S" z% P
说说吧，你的想法？
4 R9 c7 b" b% L$ e" u
( S* ^) g3 q3 h  \王队长低下头琢磨了一下，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个录象带的鉴定结果……
! k: |4 \7 }, ~1 K& Q! Y% n
哦哦，你是问这件事啊，对对，我理解我理解，谁碰上这种事都得着急。不过啊同志，着急是没有用的，是不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看啊，这盘录象带涉及的问题是多方面的，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还有龙华集团，对吧？龙华集团对全省经济的影响你是知道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龙华是咱们省股份经济的一面旗帜。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慎重，否则，不光是对你王队长个人不负责任，也是对全省老百姓不负责任嘛……

; A2 F* I6 {+ n: i( Y* e4 _这家伙哪来这么多歪理啊？不过……王志文忽然明白了一件——这盒录象带最大的作用，不光是自己前面分析的那些因素，最主要的是——巧立名目为龙华集团开脱罪名，显然，既然录象带是假的，那就说明龙华集团行贿的事情也是假的，那么，龙华集团自然也是和他王志文一样，蒙受了不白之冤……怪不得许龙许华要亲自出马，还特意在录象带上留两个特写，高明啊！
7 I2 r* ]9 @5 Q/ _. q/ U+ K
, W6 q- ^4 T% u$ v8 S
0 ]) J9 a! R' a+ h3 K6 n2 P4 {9 M
1 f; o) T% J+ C7 K$ D……所以啊，组织上从多方面因素考虑呢，这个鉴定呢一定要慎之又慎，为了保险起见呢，上级特意拨付经费，打算请国内最权威的鉴定机构来负责这个事。调查组长皮笑肉不笑，你也知道，省厅经费紧张，所以呢，资金暂时不能到位，不过你放心，我们一直在催这个事，一定尽快解决，不能让无辜的同志受委屈……
5 n5 `, d' \# _5 U5 ~: e9 Y+ a, J
王志文打断了组长的话，不必浪费省厅的钱了，我实话说了吧，那盒录象带的内容完全属实，我早就发现龙华集团大肆走私违禁物品，许龙许华兄弟为了掩盖罪行，确实多次向我行贿，我……立场不坚定，思想发生动摇，辜负了组织对我的信任，多次收受贿赂，金额巨大，性质恶劣，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党和人民……

别说了！调查组一下变了脸，王志文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受了冤枉心里有委屈，这个我们理解。可是你怎么能自暴自弃，一点不考虑后果呢！这是什么场合？你居然敢跟组织开这种玩笑！

! z4 f- I( T# P. E不是开玩笑。王志文的表情很严肃，我是认真的。龙华集团的犯罪事实确实存在，我收受的贿赂也不是一笔两笔，我确实有为龙华集团的犯罪道路保驾护航的事实。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我不能再存有什么侥幸心理，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这才是我的唯一出路。
: H/ i) X  k6 x! _+ X
8 I7 _3 E0 {( D! ~王队长心口一阵酸楚，自己以前在提审罪犯的时候，这套话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4 l. I, [7 W4 F' `4 E  r

8 T. v& z* B5 n* ]; J2 v
$ c1 Q: T, `, x+ Q; X$ C调查组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千算万算没算到王志文来这么一手！居然硬是认了罪，豁出命去抱着龙华集团一块往沟里跳，来一个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疯了！这小子疯了！

* T8 `' }" h$ l; W! C好！你！你承认就好！组长怒极反笑，你，你收了多少钱？钱在哪儿？你拿得出来吗！
$ |* `/ C( y8 j) `7 x
王志文胸有成竹应付自如，一共大概是几十万吧，一部分我花了，剩下的，我藏起来了。
8 \( c6 \" g4 l) D" \$ K  R$ e2 Q$ _
" e, K  H( Y4 v6 z( B* f藏在哪儿了？说。

8 k$ a. U) v  }/ s6 ]" D, S& ~# g6 Q! Q这个……我暂时不能说，你别跳，我还没说完呢。我当然有我的考虑，龙华集团的背景咱们都清楚，我一个小警察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跟他们斗，是不是？我总得为我的安全着想吧？还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得罪的人也不少，我要是进了监狱，能不能活着出来就难说了。如果我把问题都说了，龙华能饶了我吗？我还能活得了吗？我不能不顾虑这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2 C0 A! N% K, P, ?: a
你，你什么意思？调查组长脸都白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王志文到了这份上了还那么神气，这架势，到底是谁审谁啊？

我的意思很明确，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向组织上提个条件，只要组织上答应了，我毫不保留，全部交代！

你！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跟组织讲条件！你……组长心虚地放软了语气，什么条件？你先说，我向上级汇报以后再答复你。

+ |8 t. Q' z2 j( z* _/ c) s) u3 R查封龙华集团，缉捕许龙许华，彻底清查龙华团伙的罪行黑幕！
6 _$ I0 u, n, b7 z0 p

skwstc

67
+ t4 d7 H- m3 r
4 ^) z% r* F( F0 @, e  x. C( I

5 d5 J, N% B& v, R4 w' v胡闹！
  p- e' r. O! o2 |$ L
老厅长亲临调查室，瞪着眼咬着牙浑身直哆嗦，王志文！你都跟调查组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王队长没敢说话，埋着脑袋挨骂。

5 r( J8 g# Z" L( d* h  E6 g( }8 M亏得你还是个队长，你自己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事！说话啊，你哑巴了？不吱声了？当着调查组的面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好嘛，贪污受贿？！我借你个胆！

王大队长的脸腾地红成一片，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得这么狼狈呢。
8 r% W% Q0 ~# U+ [
  X5 {9 E. n& W8 q, y) |你以为你聪明你伟大你了不起是不是？你给调查组出了个难题，你反将一军，你能干？能干个屁！你也不用脑子想想，那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主！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人家连个嗝都没打，一转身把皮球就踢给我了，好家伙！
8 ?! c+ b) f  F/ s7 [, z9 ^; l# ~; Q
9 K( [. N4 _# U) l! B老厅长没法不恼火，调查组客客气气地把材料递上来，厅长您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分明是捏准了他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这个王志文，真……真TMD是条汉子！

厅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我要是怕麻烦，当初也不会同意你们搞这个案子！老厅长两手叉着腰，怒冲冲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8 D+ s' H8 \6 |! S( T! P& {
1 x7 _; U3 D  W- n王队长有点发愣，从来没想到动脑筋爷爷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威风凛凛让人心里直打鼓。

$ ]/ a0 D& s; j5 Z4 ~" u厅长发够了火，终于放缓了语气。你说你，你老老实实在这里边呆着不好吗？就算你信不过我，你总该相信你们刑警队那帮弟兄吧？到这时候你还逞什么能啊你。这倒好，全乱套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真把你当腐败分子抓起来？胡闹！
" i/ J  x( N4 F( s4 b
王志文鼓起勇气，厅长……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说真的，您能不怕受牵连亲自来看我，不容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这个人，不办案子心里就跟油煎一样难受。我要是不豁出去，您，大概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吧？

厅长神情尴尬地干咳一声，王志文估计的没错，自己原本确实是有点尽量回避的意思。

这是我写的案情分析，麻烦您帮我转给包仁杰，拜托您了，别人我信不过。

老厅长把东西接过来收好了，清清嗓子，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警队又结了两个大案子，一个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的，还有一个是拐卖小孩的团伙案。小包虽然没参与，不过这个代理队长他干得还不错，刑警队没有因为群龙无首就炸了窝。

7 F! |) {, l, o是吗？呵呵。王队长高兴得干搓手说不出话，光知道傻笑。

9 i/ l" ]- P2 J; W. S! {/ `+ \你傻乐什么？老厅长没好气地掏出烟盒抖一抖，随手扔过去一支，有火吗？
+ M$ c8 n, g  F) ?. q0 L4 _
没，进来的时候把打火机没收了。
. F3 L- x1 I. P! n! U- @# F- Y
( y) i: S/ V8 {, t奶奶的！厅长喃喃咒骂，把烟放了回去。我也没有，都是别人给我敬烟。
) `/ F% f5 t1 ?9 J0 k% Y
: s  P! b& o- I8 k王队长苦笑一下，把烟夹在耳朵上。厅长，您就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说话不过脑子。您就实说了吧，到底怎么着？横不能您特意跑来就为了骂我一顿吧？
9 T1 _; F1 L0 D) |0 i  v! l. B
" b3 Y, ^+ H+ U  Q& Y老厅长又把烟掏了出来。
% o" L% ^5 E9 p! T+ a+ g
你还年轻……
, ]: u4 o. ?3 ^
厅长把烟盒搁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把玩，迟疑了老半天。你还年轻，听我说，为这么个案子就把什么都搭进去，不值当的。真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人这一辈子，就怕太认真了，认真到不把性命当回事，老想着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其实，这世上，哪那么多道理好讲啊？

5 |* [  s7 {; e烟盒在厅长的手里被揉成了一团，再展开，皱巴巴的，不再光滑挺直。

9 w. ?& A# x7 @" ]& `& d调查组都跟我说了，考虑到你也是一时冲动，这次的事就算了。就当你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没这回事。你呢，什么都别想了，再委屈几天，时候到了自然会放你出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搞得玉石俱焚呢……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根本听不清了。
( f. R- a6 r# y, ^8 o7 z
王志文把烟从耳朵上摘下来，像要掐死什么东西似的狠狠地搓了一地的烟丝，厅长……您还是把那个案情分析还给我吧，算我看错人了。
4 @( N1 L! {" t( E) T/ [: }& s; g
( W7 ^/ {) R- U  `1 P% F老厅长一把推开窗把烟盒扔了出去，你！你！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不是？

) O  w' T9 [/ _9 g4 r不是，您知道，我是死心眼，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您以前不就这么说我的？

好，好样的王志文，王队长。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行，你给我坐好了，听我给你指指道，看你这条道走到黑是个什么下场！

老厅长是真火了，一把把王志文摁在了椅子上，抓过纸笔开始分析，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0 t2 }8 B/ d$ S% n& k: Q" A
你以为你使出这一招是天衣无缝？扯淡！是，我知道，你想得满好，调查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了你保住龙华，要么就听你的，清查龙华集团。没错，他们是只有这两个选择，行，咱们就来走走看！

  \4 \7 g" E5 {5 d如果调查组为了保住龙华，提前把录象带的底细兜出来，给你平反——这当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把你弄到这里来？不就是因为你要查龙华的案子吗！他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虎归山，为了保住龙华放你出来，然后再由得你接着去查龙华？傻子也不至于这么干吧！

5 m7 z& p0 Z! g我……我也知道啊，我没指望他们放了我，只要能把龙华的案子查下去，我就算坐牢也认了。王队长说得很认真。

( Y; C  Y7 {" W  j7 m. Y4 p2 g* ~行，咱们接着分析。就听你的，清查龙华集团。如果我是调查组，我也会答应你——本来嘛，龙华的问题根本就已经包不住了，迟早都得查，正好借这个机会来个顺水推舟。可是，查是查，关键是谁来查？怎么查？

! Q, h: j% k, M. S这个……有什么关系吗？所有的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证据基本也都齐了，谁查还不都一样？王志文还是不明所以。

. e  R* V9 e6 A* [谁查都一样？放屁！老厅长恨不得砸了眼前这个榆木脑袋。你市局刑警大队长都栽进去了，这个案子还能交给市局吗？肯定不能！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发了，回避原则你懂不懂？这个案子和你市局刑警队瓜葛太多，不光案子不能让你们队继续查，连你们搜集的那些资料也完全可以通通不认，重新来过！

啊？！王队长的脸白了，重新来过？
  M) K0 Y  Y  U8 p- J
然后，重新查能不能查出个结果来，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来，这可就都是人家说了算了。龙华集团有问题是肯定的，可是，问题可大可小，再加上有人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保住我省股份经济这面大旗——到最后，最多查出点偷税漏税以次充好投机倒把坑害消费者权益之类的，不痛不痒的小毛病罚点钱了事。至于你王大队长，你可就全攥在人家手心里了——弄好了你还能平反继续干你的警察；弄不好人家说你利用职权勒索龙华不成，栽赃陷害伪造黑材料，说不定到头来连那盒录象带都成了你自己伪造来陷害龙华的，你就等死吧你！
5 u' i- }! s; R4 i' T: ?9 Z
王队长的汗刷地就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能有这么复杂。

1 D0 [, y3 `4 u1 {# N你以为你破过几个大案子就了不起了？你拍拍脑袋想一想，你对付的那都是些什么人？抢劫杀人流窜犯，那都是下三滥！那能狡猾到哪儿去？你们天天讲什么高智商犯罪，什么叫高智商你见识过吗你？杀人不见血，一边跟你打着哈哈一边就能搞得你身败名裂，没有这本事能在场面上混下来？做梦！

3 I% g$ m7 s3 Y% I6 f那，那我该怎么办？现在就算反悔大概也来不及了吧，调查组根本不可能当我什么也没说啊，他们肯定会要挟您，逼您就范……

( B, N. j0 X0 y要挟我？哼，反正我也干不了几天了，我能怕他们？老厅长冷笑一声，你啊，长点脑子吧，少给我惹麻烦就好了！
) Q: R- ]4 j" I, O

skwstc

68



知道什么叫授人以柄自讨苦吃了吧？老厅长把笔一摔，分析完毕。
' w- L, p5 M- ^
  B/ ^. Z) f) U知道了……
& x5 c2 H  M4 b  |" r# g! x
% m( l* Z: V) t7 t" T王志文像霜打的茄子，脸色青紫，蔫了。

亏你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大队长，警察首忌就是轻敌，这个你不是不知道，厅长恨铁不成钢地频频摇头，老队长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 k% H  `# G% c  F" i1 A
. M" S$ J- Y. v0 ^王大队叹口气，厅长，您就别发脾气了，我确实是没想到问题能有这么复杂——我又不是您，在上面跟他们周旋了几十年，对这些个阴谋诡计都摸得透透的了……
: D  ]! z, c" h) ^5 s6 x
别找借口！老实承认错误！我最烦那种出了问题就找借口的笨蛋！厅长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是！厅长，我错了！
+ l7 ]5 }& H; [5 P$ N( g
- J; V9 w- R# n错哪了？说！老头存心不给王志文面子，不依不饶地穷追猛打。

王志文抬起头，厅长，其实……我从来就没有轻敌，真的。
0 `' ~$ M& J# w* I2 f4 x: c* O
5 G3 C' E9 {# {) Q7 d2 w嗯？老头有点愣，合着你还不服气咋的？
/ r9 l; ]% m- c' b+ l
不是，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我们破案的切入口就没找对……我们费尽力气搜集了那么多资料那么多证据，差点搭上了两条人命，可是，到头来，龙华集团毫发无伤，我们这个专案组倒四分五裂成了空架子。

王队长的脸上泛起了苦笑，这些天，我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仔细地分析了一遍，不得不承认，我们的方向完全错了。
* R" H: i3 X6 _2 X) C
错了？错在哪儿了？厅长有点迷糊，这小子说什么呢？
7 Y" L4 S- H# l6 s
一开始，我们在省厅档案科查案宗，和龙华集团有关的资料不是一件两件，每个案子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可是，所有这些案子，都草草了结，有的甚至就没提龙华一个字。龙华集团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有恃无恐，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动得了他？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个案子，太难了……
5 o$ P9 L& R: T' g. g+ F. {
废话。老头没好气地嘟囔。

8 `5 O% F! b$ Y0 w- T) f6 y厅长您看，那边房檐下面有个好大的蜘蛛网。王志文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看啊，看见没有？
5 M* F& k9 w& a5 ~3 q* ~
6 m& Z1 f/ s2 L, q) E0 Z老头说你小子受刺激了是不是？跟我瞎扯什么！

没瞎扯，我都盯了它一个多礼拜了，每天闲得无聊没事我就看看它……
6 v0 i; P5 b# b! ~  u# ~
4 v% }; {2 d7 x4 h. K/ M1 E厅长一拍桌子，王志文！你打算把我也气到医院里去是不是？
# n+ o; E$ I- j9 r7 U( W& d: g; y
王队长赶紧坐回去，低下脑袋继续认罪，您别生气，我是说啊……您看，许龙许华那哥儿俩是不是就像两只蜘蛛一样？
$ r. a$ v) X  x) s" ^
9 n$ Q, s$ v. l3 o% W8 g

蜘蛛？

6 I. \1 V0 t0 ^/ ]: @3 m蜘蛛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那张网，又脏又厚，黏度极强，任何人想要动它，都只能是灰头土脸，沾上一身脏东西擦也擦不干净。就算你把蜘蛛捏死了，那张网还挂在那儿，把背后的东西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摸不到。

& E" A& S0 G7 F! C9 n: \% x2 k. i9 H1 i你小子少给我酸文假醋的，跟谁学的这么咬着舌头说话？你就不能痛快点啊！老厅长不耐烦了。
0 X+ Y+ n8 x0 \3 N4 N
行啊，我简单点。王队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以前查了那么多关于龙华集团的犯罪证据，什么走私贩毒倒卖军火，就好象在努力地去抓那两只蜘蛛，却根本就触及不到他们后面的那张保护网，所以，我们怎么也没办法达到目的。实际上，我们首先该做的，是把那张网扯碎、扫掉，拿个大扫把，直接把他们的老底抄了……
/ L: i* j7 K3 A( O$ \% P5 _
* M5 u0 [2 g" p4 y" t; ?老厅长的眼睛眯成了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这个案子的切入口，应该在上面？
, G. o! s! {  H6 }# e) u
是啊，我以前总以为，只要我们把龙华集团的犯罪事实查清楚，上面想包也包不住他们。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从上面往下来，先想办法把龙华的保护网捅开，把给他们保驾护航的那个后台揪出来，这个案子，才有可能真正地水落石出——否则，我们抓到的，最多是个替罪羊，就像以前那些案子一样，被锁进档案柜里永无出头之日。
6 U# a; A+ c3 a: c" _( V" O
! a( N. L! X5 x; p把后台老板揪出来？说得轻巧，老头哼一声，谈何容易！

是啊，谈何容易，人家动动嘴皮子，好好的一个市局就散了架。王大队长的眼睛有点发红了，连局长也……

这个你甭操心，你们局长他没事，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琢磨的？老厅长问得急切，没留神就泄了那只‘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老狐狸的底细。

8 x6 Z* i2 {6 }  g8 p: }3 H# J我琢磨着，凭我们刑警队这么‘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是怎么也斗不过他们了，所以……

2 w/ u: i2 c" a" u所以什么？

王队长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 k5 x2 a3 ~) a; ~! N+ K; i
/ Q. z2 o' g  o9 I8 i6 ~

1 Q( K2 c8 X0 u8 ^9 r你说话啊！到底……等等！老厅长终于反应过来了，王志文！所以你就使一招苦肉计出来，设了个套给我钻是不是？！好啊你个混帐东西，闹半天你什么都想到了是不是？你故意往坑里跳，单等着我站出来往外拽你？！你你你TMD……老厅长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 o- ?) D9 H$ s5 q9 Q
- {1 l: {( v- x8 H没没真的没有！王志文赶紧摆手，厅长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厉害，我就是觉得我要是不豁出去，这个案子就肯定完了，我也是实在没辙了才想了这么个笨办法……刚才听您那么一分析，我吓出一身的汗。

笨办法？老厅长差点背过气去，你TMD比我聪明多了！好嘛！我这儿还傻呵呵地给你分析来分析去，怕人家拿你当枪使，闹半天我成你的枪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个坏东西，你小子行！不愧是老包教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
# q4 W: A+ u9 D1 h+ ?
+ }7 A! N8 U! C/ M王队长的脸又红了，厅长这次火气真是不小，居然连老队长一块骂上了。

厅长，您骂我无所谓，别把老队长牵扯上行吗？王队长正色拦下了话头，他老人家干了一辈子刑警，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到最后连命都交出去了。您也是咱刑警队出去的，您怎么就能骂得出口？！
. N8 ~* g9 H  ?* C% u- h7 ^
我……嘿我个爆脾气！行，我错了，我不骂了，我认栽还不行吗？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今天居然栽在你这么个愣头青手里，你信不信我跟你翻脸？我这就回去睡我的觉去，我就不管你了，怎么着？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老头一赌气干脆耍赖了。
' I3 `8 K6 x% s' \2 ]4 U; p
我知道，我确实是损了点，硬把您拉进来一块趟浑水。我就是想赌一把，看看您能不能认真一次？您叫我别太认真，是，我知道，您对什么事都能看得开，嘻嘻哈哈的，您知道包仁杰在背后叫您什么吗？动脑筋爷爷。您把什么事都当小孩子过家家。没错，您对什么都不认真，所以您能青云直上有权有钱，连抽根烟都有人把火点好了等着您。老队长当年跟我说，论起办案能力，您比他强得多，可是您，不是干刑警的材料！干刑警，不认真不行。
: `) J$ w( C9 \% R2 q5 ~' V5 I
老包他……这么说的？

. X( W! r, R, M7 u厅长，您也是说话就退休的人了，每个人在这时候都该有点想法吧？我知道，您不是那种想着临走前狠捞一把的人，我就想问问您，难道，您就不能临退休前认真一次？哪怕就这么一次？嗯？王志文举起一根手指头，一直举到厅长眼前。咱刑警队个个都是热血汉，我想赌一赌，您离开警队这么些年，血，是不是还热着？
( Y( h& |( E  d- l, z1 F! }9 h' v
  }9 F% [$ E/ s% ?/ s4 [老厅长恶狠狠地瞪着王大队，狠得就像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三个字——你、赢、了！


* q, Q3 c! ~( ~% P; o" f


附加废话两句：

) d. l8 n! a7 Z1、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作者不是警察，连警察家属也不是，本人活了小30年和警察叔叔打交道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下来——倒是有个朋友是公安系统的，但此君对警察队伍的认识估计还没本人来得明白……
% l4 I% o4 _/ G0 p3 E. q7 s$ v$ A
7 X6 p* ?( _& b, B5 B2、作者本职工作是会计，对此行业稍有认识的朋友应该清楚，月初月底是工作繁忙期——所以，本人今起将潜水数日，敬请谅解，不胜感激。
. K+ ?. ~/ }1 B, Q  N: v$ k9 s" Q
, u$ s; e+ A/ |

skwstc

69
$ h6 D0 l/ T" R7 U/ L/ M/ `! j

$ X( B' U' ~, n0 v% A
局长太太的小酒馆关了门，警局的小道消息却依然满天飞，虽然说调查组信誓旦旦强调保密，王大队招供的消息还是‘不知道怎么着’就传了出去。
, o: q4 u7 n$ V/ `8 G
听说了吗？王志文招了。

) R; I6 ?" A8 R7 F! ^# |- J调查组长‘痛心疾首’地召集大家伙开会，再一次强调了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各位人民警察要以身作则，不能信谣传谣，要注意影响，要稳定情绪……

这消息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 o. J7 H" ]1 L1 f( ~- L- A
+ n2 q4 s+ W- w1 J王志文想翻身也难。
" V; v: ?7 Y- e  n. f: I
笨。燕法医煮着炸酱面，叹了一口气。
' A* \4 s2 G; X% W- A
是啊是啊，比小包还笨！王其实趴在病床上流着哈喇子晃悠脑袋，燕子多放点蒜啊，最近的蒜都没辣味。

燕飞斜他一眼，把拌好的面条递过去，吃快点，大夫一会儿就来查房了。

9 h: ^8 r: i% F' j2 ], I哦是。王其实忙不迭地点头，狼吞虎咽，燕子你说我哥他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好好的非要往沟里跳……呃！很响亮的一个饱嗝，一股子大蒜味。
- T+ b. @: c5 M7 S9 n3 o
燕飞藏好私下从护士那里借过来的电炉子，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哥咋这么想不开……

不是，前头的！

多搁蒜……

闭嘴！吃，就知道吃，怎么没撑死你！法医官不耐烦地呵斥一声，夺过碗往垃圾箱里一倒，猪！

' }9 ]$ ?  [- a好端端的你又骂我干什么……王其实很委屈。
1 q: @+ {: S, K
陈医生推开门进来查房，漫不经心地扔给燕飞一迭子化验单，检查结果基本正常，明天你就能把他牵回猪圈了。
( y1 \; b7 k/ w3 r, [
王其实的鼻子都气歪了。

燕飞接过单子翻了翻，基本正常？血压明明还有波动，白血球也偏高，还没消炎你就让他出院，怕他交不起药费是不是？
& s) e( R  u4 i" ^- I
, t* B6 ^! u  l( o8 d) z消炎药我已经开好了，只要他按时吃，绝对没问题。至于血压……陈医生耸耸肩，这个我控制不了，他的血压指数和你的情绪指数成反比，你情绪高他血压就低，你情绪低他血压就高，我无能为力。

7 Z& p! I1 }) P) _. ~5 l兽医，燕飞懒懒地把单子往床头一扔，江湖郎中卖膏药还打包票‘包治包好’呢。
$ F1 a: V6 P8 q0 h
嘿！你怎么拿我们跟卖假药的比啊？要不是他哭着喊着要出院，我才懒得写出院证明呢！陈医生跟燕飞抬着杠，一巴掌拍在了王其实的肚子上。

' R# `. \' P% y5 @& X( H哎哟大夫你轻点！你以为是买西瓜啊？拍拍看熟了没有！
/ y& W% r" [, l4 Z7 o2 v2 D

, J  \- a- G& Q. M/ u4 |% D
……
5 ~4 I* p8 q+ _8 G0 |6 T
王其实回刑警队报到，包仁杰正趴在窗台上抹眼泪，见了王其实笑得比哭还难看，其实哥，你可回来了。
$ J# u  c- d5 v, u1 J9 W
王其实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久没听包仁杰这么称呼他了，乍一听还真不习惯。

小包，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报仇去！

没……没什么，没人欺负我。包仁杰揉揉眼睛，刚才调查组通知，龙华的案子要交出去，说是这个案子让市局查不合适。
+ ~5 P' w7 J  c7 l  T
! {/ f3 \' r5 I交出去？又交给省厅？嘿，还真让燕子说中了。王其实一个苦笑，老哥你害人不浅啊。

1 g% p+ C# n+ s2 q0 k其实哥，咱们怎么办呢？这案子……真要是交出去，队长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包仁杰越揉眼睛越红。
' O1 B/ `, e1 }' Q) I
6 y+ F$ p9 J) J6 T7 p, ?王其实一跺脚，我！我操他们家八辈祖宗！
1 d6 i+ O! o6 S0 o


……

调查组长早就风闻关于刑警队有用脚开门的传统，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传统会跟他的办公室联系起来。所以，当王其实一脚踹飞了大门两脚踹翻了桌子以后，足有半个多钟头，倒霉的组长才反应过来。

: u, y. _6 ^3 R% k$ O- H+ e* I王其实！你你你你你太太太不象话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自觉性？你哪里还像个警察，简直就是地痞流氓！
! C! z* I( T6 W1 e, z
我不像警察？我是地痞流氓？美得你！王其实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摔，指着脑袋上白花花的绷带，明告诉你，你小子今天算是走了大运了，我要真是地痞流氓，你还能在这儿坐着？我早他妈揍得你满地找牙了我！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头上是什么？认清楚了小子，为了这个案子，老子连命都差点搭进去！老子头上是青天，帽子上是国徽，老子没干过一点半点给国徽抹黑的事！你小子出去打听打听，市局刑警大队哪一个眼睛里能揉沙子？别以为我们怕了你了，你小子就为所欲为蹦达上了，明告诉你，做梦！
1 d8 `9 u! v( z, V; [* z
3 z, c" i+ b0 |' R/ h: q3 M# s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你小子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王其实一捋袖子，揪住了组长的脖领子。

% j: i& c- d. o0 U门口围了一堆警察，津津有味地看戏。调查组的其他成员听见动静要进来，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人拦了回去。

7 w5 i4 T% A3 o2 y/ Q' c包仁杰脸都吓白了，冲到警局宿舍拉上燕飞就要走，燕飞快点去拦住王其实，晚了非出人命不可！
: }# o6 q4 g( e1 }4 d' [3 A+ b# n, ?
燕飞一把扯回来，出人命？你忘了我已经不是法医了，验尸的事不归我管。
  a9 o, z0 {, b2 n6 `( o
5 I8 _0 `1 w( v# X  c; f9 `2 z哎呀燕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我跟你说，王其实去找调查组闹事了，把人家大门砸得稀巴烂，谁都拦不住他，你再不去的话他非闯大祸不可！

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拦得了他？燕飞翻了个白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你也别走了，留下来一块吃饭，今儿晚上包饺子，你最爱吃的，韭菜馅的。
3 k2 }+ [2 S$ c& p! @6 N
你！包仁杰急得直跺脚，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啊！算了，我自己去！

& K/ d* z6 K1 c; J2 b5 X  `你给我站住！燕飞一把摁住了包仁杰，傻弟弟，谁都能去，就你不能去。记住了，你这会儿正在外边办案子呢，什么都没听说，什么都不知道！
/ a% |) y+ Q$ S' l" Q1 W
啊？包仁杰张大了嘴巴，什么？

' i/ K, L8 d: r: w  e5 x* A啊什么啊？摘韭菜去！
6 s$ \% R9 p; j2 L- v: E2 @2 c


, A( t& d- B1 |5 b6 |……

王其实越骂越来气，本来是打算教训几句也就算了，谁知道越骂这火气越大，这么些日子以来受的那些个窝囊气全堆了上来，新仇旧恨涌心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一热，这拳头就收不住了……

刑警队员们今儿个算是开了眼了，早听说老王家的二小子在警校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神鬼皆愁’，散打功夫在省里也是数得着的，只是这小子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难得跟人动回手——今儿个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8 ]6 Y2 f9 b' F1 }* d- {# S: @
宣传科张科长一个劲地叹气，多好的观摩机会啊，早知道今天把我儿子带过来，他语文课上正好有一篇课文，叫做《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刑警队员们也着急，一个劲地给调查组长打气：局长不在，队长不在，二组长也不在，连小包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个，群龙无首，没人做主，组长，您就先委屈委屈吧，等局长回来一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其实！
9 l% v3 S3 a" L. K$ ^. A
+ C+ v8 D6 q) j& J: z$ T$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