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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inxi190039

★已收录★ 《绿鸣青谷》 BY 未夕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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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27: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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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宋青谷说要给苗绿鸣过生日。 " a: ?2 I% L9 D$ B0 v
刚认识的时候那一次的生日,苗绿鸣没有让宋青谷知道,那时候,他们还暧昧着呢。天天电话来电话去的。
1 q" n# @& f; D' {, N; }$ Z宋青谷说:“小犹太想要什么礼物呢?” 2 s$ o' K7 A3 X3 k/ E
小犹太笑着说:“礼物这个东西吧,它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你对我有足够足够的了解,深入我心,就会有这样的效果:你买来的东西我一看,啊,正是我想要的啊。”
/ m: D  f) E" J$ _宋青谷哈哈笑起来:“你这死孩子,就是爱玩弯弯绕,我这个人特别地实诚,我们北方人,厚道,要什么就说,一定满足你,就是别让我猜迷,我从小就不爱猜迷。” ' A- [1 q) f6 v4 {  U2 ]: D) I  R
苗绿鸣白他一眼:“因为你从来猜不中吧。” 1 N4 `6 W. b( X' V, a
宋青谷把他搂过来搓揉着,“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你弄出这么一堆话,你嫌我了解你不够深入是不是?来来来,且让我好好深入深入你。”
5 R  _( G& d" D; k- T苗绿鸣原本坐在沙发里,被宋青谷顺势按倒掀了衣服在胸前咬了一口。 ' Q/ W5 P1 o0 Y
苗绿鸣惊叫,宋青谷不理他,继续下口,咬着咬着嬉戏就变了味着,顺着胸口一路舔了下来。 + V3 Y$ c3 T, z6 }$ ?
苗绿鸣在沙发里缓缓地躺平了,脚尖在一阵又一阵的酥麻里绷直,尽管他的心不认为这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他的身体却不能拒绝这样的愉悦。
5 N6 {) q- A+ s  {$ X- R  B头顶上射灯的光因了宋青谷的动作而晃啊晃啊,那光线象水波一样地流动。 * Z# A- V' z) u) Y0 O, V, J( o
苗绿鸣摸着宋青谷浓密的头发,感受着他激情却并不粗暴的挺进。
8 H4 b$ k: K7 |1 {8 h心里叹起来,怎么又变这样了呢? ) q( }% g0 @$ z/ j4 Z
苞谷说送他一套像样的西装吧,犹太那么瘦,买那种修身的款吧。 , q" S" L" |* U3 G% v  P2 j
苗绿鸣一打听那价钱,便直呼抢钱,宋青谷劝说无用,也就做了罢。 6 D5 ^1 e& \8 M$ t( G
后来,两人在珠江路电子城拿了乱七八糟一堆宣传单,最终,苗绿鸣看中一款PDF,带牛津英文大辞典与记事电子书等功能的,苗绿鸣还是嫌贵了,宋青谷勾勾他的下巴说:“我送你的你心疼什么?” $ M: I4 i+ A4 c+ |6 l
说好了两个人找一个空闲时一起去买的,可是宋青谷一忙开,真的是抽不出身来,就拖下来了。 ( u, n# p; T/ V9 Y- ~* U+ X
那天,苗绿鸣一下班也不磨蹭了,收拾收拾就往外赶,因为师兄今天约了他吃饭。 " [- P- S: B. E9 A. ?& Q
说起来,苗绿鸣想,真是好久没有跟师兄碰面了。
; {" U9 e: |. J% r到师兄家的时候,师兄还没有做好饭。说是新学的菜式,有点复杂呢。 - ]) t2 K9 C# q9 h0 y
苗绿鸣笑眯眯地说自己也可以炒它两个菜请师兄尝一尝。
2 s' [) r: A" y! w4 D: U师兄看他扎围裙卷袖子,倒油呛锅的架式,笑起来,“宋某人敢拿我们苗苗当小男仆?”
0 e3 l/ w# d9 w% n  G, q苗绿鸣脸红了,“不是不是。各有分工。他负责打扫洗衣服。有时也交换做做。”
9 j9 Q+ B1 W) J. g$ c7 _! ~! n师兄说:“苗苗你快乐吗?” / \& A3 d- r7 X" z: W
苗绿鸣想一想:“还行。” ; t6 U* _1 v$ H4 |/ G8 {: l
师兄拍他的头一下:“这个说法太笼统了。快乐在哪块?”   s6 D' ~' ~. [/ K. d
苗绿鸣脸更红:“反正他还算可以啦。”
4 j7 x" k2 x( ?# E0 ~师兄说:“苗苗,你还是那么不自信的样子,你完全可以要得更多。” 1 Z2 i8 [# Q; _  ^* p( ]
苗绿鸣眯着眼笑:“我觉得我一直都要得很多,就怕什么也要不来呢。师兄,你不用担心我,看到苗头不对我会撤的。”
  z: f8 h# ?# [) A师兄捏捏他的耳朵:“傻孩子,没有人能在爱情里全身而退的。总之,他要对你不好,你来找我。我替你把他给废了。” 8 f  \5 Y6 l3 V8 B8 z* ~' i
师兄跟宋青谷差不多个头,但是师兄可是原来学校里正二八经的柔道队的主力,苗绿鸣想象着宋苞谷可能被打倒在地的情景,笑起来。
* v' }( g; g' F* R师兄做的菜里有一味煲非常地鲜美,是用新鲜的河蚌与自家腌的咸肉炖成的,汤汁雪白,香气浓郁,是苗绿鸣的最爱,以前师兄就常做给他吃。 5 J) H: Y* ]( `  X; g
苗绿鸣喝一口汤,舒服地打一个哆嗦,师兄齐讯看着他那样子,笑起来。 , @) u& X2 P% d4 e
苗绿鸣说:“师兄师兄,以后你去了美国我就喝不到这么好的汤了,比我姆妈做得还好呢。”
, j; G1 q) L7 O8 @  ~# q' F齐讯看着他说:“那你以后也去美国,咱们用美国河蚌来做。”
0 q* j3 t6 \- Y4 a- ?4 @0 u/ X苗绿鸣咕咕地笑,“美国有没有这样的河蚌哦。” - l8 n  _) M' `4 S* w! W/ t) y
齐讯笑着拍他的头:“就说你来不来吧。” 9 x; T3 h) c1 ?! m
苗绿鸣说:“要去的要去的。有师兄你在,就算游泳偷渡我也要想法子去看你的。说不定你那时候和师姐都有小宝宝了。师兄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 @$ {6 S) Q5 M9 ?; d+ }齐讯说:“我是比较喜欢女孩的,可是,如果是一个象你这样的男孩嘛,我也喜欢。”
( r3 q6 r" B8 K. T6 R/ u* s. [苗绿鸣疯笑起来:“师兄你占我便宜哦。”
( Y) l: x+ S$ R' \齐讯想,占你便宜,想到是想过,下不去手呢。再说,家里那一摊子,你师姐那里一摊子,我哪敢把你拉进那浑水里去?也是自己勇气不够,这辈子,也就这么看着你了。
5 e- S$ S- U. {/ R' x, h- F在饭后师兄拎过来两个袋子,一袋是各种好吃的,还有一袋说是给苗绿鸣的生日礼物。 , s2 u2 |9 P% Q& \
苗绿鸣打开袋子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
9 y  R& x6 _5 ?7 f7 S! f! g师兄问:“喜不喜欢。提早一点儿送你,过两天你生日,想你也不可能跟师兄一起过的。”
& o# N) q, b( r$ R苗绿鸣说:“很贵的师兄。” ( i1 A. \5 b3 A# Y8 H% Q
齐讯说:“你喜欢就行,多少钱也买不来高兴。” 2 W+ o/ w9 d7 w+ A8 W
苗绿鸣走的时候,师兄送他下去,苗绿鸣走到一半又推师兄回房,“师兄师兄,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是不是象浆湖?” % b( t/ N% N. S4 B. \# D
齐讯做认真思考状,然后说:“不象。我觉得你比较象泡泡果奶。” % `6 h" g7 j0 L$ l
苗绿鸣大笑着扑上去猴在师兄的身上,师兄抱着他摇晃。 0 B" `5 L0 t! `3 _
苗绿鸣俯在师兄的肩上很轻很轻地说:“谢谢你师兄。” ! @3 {7 R% l2 h- w* g7 ~, [4 o
声音很轻,齐讯还是听见了,不知为什么有点心酸。
% ]" I, X$ F9 F! L/ g- m+ E0 |回到家,宋青谷还没有回来。 1 _/ D# k" ?$ `7 o) F, x6 q5 J7 x
苗绿鸣打开那个礼物的盒子,拿出里面的那一款PDF,放在手心里颠着。
- T" B! @- k$ W: n' ?, ]9 Y4 O这事儿,稍微有一点儿难办呢。
5 {) I: f4 ?2 }! d3 k当然跟宋青谷明说是师兄送的,他会相信的吧,不过,多少会有点儿介意的吧。
: B) T  v- n3 n果然是介意的。 1 ^% z2 b9 F2 `3 f
那天宋青谷回来得很晚很晚,差不多到临晨了,苗绿鸣那会儿正是睡得最迷糊的时候,哪里还想得起来这件事。等宋青谷自己发现那个礼物的时候,苗绿鸣觉得自己稍稍有一点儿被动了。 . ]" X( z9 ?, t  R
宋青谷说:“哪儿来?我不信是你自己买的。你犹太不可能的。” . E/ _% f) w0 X* r
苗绿鸣说:“师兄送的。”
. n; D- v0 k0 A7 C) P6 X3 ~5 }9 y2 b) g宋青谷说:“你也跟他商量过过生日买礼物的事儿?” 5 C, V3 ?, m( C
苗绿鸣笑着:“怎么可能呢。真的是巧了。” 3 Y* J; C' m' k& S. H4 d) w) F$ f# v4 I
宋青谷说:“也就是说,你师兄对你了解地比较深入,不用商量他就能知道你的心思。”
. r, d& E3 y4 }; C7 p8 w苗绿鸣说:“说什么哪。师兄就是师兄。我跟你说了人家有师姐的。”
' e+ P& b: k& i/ N1 @4 ?$ Q" w宋青谷有点儿管不住自己的嘴:“双向插座也是有的。”说完了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可是面上还不肯做出软姿态来。 + m3 z1 U" j7 A+ ?4 s
苗绿鸣有点儿着急:“苞谷你别那么说,师兄是君子。” ' u) o: ^$ G. u8 a8 y
宋青谷说:“那咱们都不是君子了?” ) K' h6 }3 @8 F
苗绿鸣笑:“苞谷,我跟师兄真的没有什么,若有什么也不会等到今天。”
! K; Z; K8 A+ `6 ~8 y宋青谷说:“是,要说起来,我真不是什么君子,自己以前也是一踏糊涂的......。” % K- |" ]% K4 C+ c# ?1 {
苗绿鸣很少听到宋青谷如此低调地说话,不禁心软:“苞谷,你放心,第三者我是不会再做的。” & o& H# k; D9 E4 H6 \
接下来,宋青谷又说了一句叫他自己后悔不已的话:“你说这事儿也奇怪了,何滔长得那样吧,我还真从没有担心他会招三惹四,你说你吧,小鼻子小眼睛的,我还就是不放心你。”
9 C- ^2 B# c8 h1 O8 g苗绿鸣说:“你的意思是,何滔的品行比较高洁,我就比较低贱,谁都可以上,是不是?” ) R! \! u' |1 I  Q6 r8 g& M4 O$ H
宋青谷说:“那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
1 n; H4 B+ M! _. s) d苗绿鸣说:“你还用说?不怕你说,怕你不说但就是那样想的。” * \/ q- ?$ @1 N8 @# u% t: L
苗绿鸣真生了气。
1 l- r) N. j: [4 }, |宋青谷很是后悔,遇上这犹太的事,他觉得自己特别地反常,老娘们儿似的,他想纠正,却不知怎么纠正。 & y: j1 U) {% {0 k7 F
一只苍蝇嗡嗡地飞,没头没脑地撞着玻璃,宋青谷扑过去与之奋战。
' K! K3 R4 k. I' e/ p, _8 G终于把那苍蝇赶了出去,宋青谷在水池边洗抹布,眼角的余光看见苗绿鸣还站在原地不动。
3 d$ ]( S  }5 H4 _' S看样子小犹太动了真气。 * S0 g9 Q5 y/ X. v% k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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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27: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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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面看上去,小犹太身形尤显单薄,小模样象个少年。 - r6 ]4 k' G+ A# `$ s; W
宋青谷叹气:原来自己真是个恋童癖。
. d* q3 C4 q; N; T有这样一种人,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想把他弄痛,若是他们喜欢某个小婴儿,总喜欢把人家孩子的小胖胳膊小胖腿儿咬得一排排牙印儿。南京人讲所谓“恨疼。” 8 x) {1 v' l$ D9 C: i5 {7 \
宋青谷就是这样的人。
2 f+ X- W3 G- a在不经意间,他会伤了小犹太,他也能意识到,并且他自己也是痛的,自己也觉得自己颇不是东西,但是他茫茫然辩不清正确的爱的方向,就象那只没头没脑的苍蝇。
- h% n2 R4 e: c+ U* K苗绿鸣也不说话,宋青谷跟他说话他也仿若是听不到一般。一直到晚上,宋青谷受不了了。
) T  Q8 z4 F8 ^* ~: w) s: D  [他做好了饭,去叫苗绿鸣来吃。苗绿鸣吃完放下碗也不理他,径直回卧室看书。
( ?; l3 B$ C7 U5 x宋青谷这里洗了碗收拾了厨房,在卧室里绕了几个圈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终于沉不住气了。 / J5 N/ T# P: `  J" M4 Z6 ]% g
坐到苗绿鸣眼前说:“说话呀。有什么意见,说。”
! {: v# W( K4 ]3 K2 k苗绿鸣看看他,不理。
4 z# i& U: I& z+ d宋青谷说:“苗老师,你这样不说话叫做冷暴力懂不懂?”
% m/ g# v  s7 E1 U苗绿鸣还是不吱声。 4 Z- L4 v' h- n* N
宋青谷无法,上前去抓紧他的肩膀,被苗绿鸣机灵地闪开抓紧了个空。
: }2 C( I% D& K; A, M/ ]7 P宋青谷讶异道:“咦?”
' t; ], U. T& C+ ~# \/ O苗绿鸣不屑道:“切!”
! b  L6 A( m3 t; X2 B% [宋青谷居然笑起来,“好好好,总算是有点儿动静了。” 6 G& {7 }& B7 p: R0 ~' T3 w
小犹太盯着他看半晌突然问:“苞谷啊,你是不是有点儿离不开我的意思呢?”
; m! k# P6 b4 a/ b宋青谷的心与嘴之间,山高水长。心底里的话,如娟好的女子,等百转千回地来到嘴边,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 \6 g3 B7 W0 V苞谷怪笑一声:“想什么哪!没有你这颗小鸡子儿,我还做不了槽子糕了。”
/ f* V' e$ ~# N1 R1 M3 W* V$ ^苗绿鸣一笑:“也是。没有你这口破铁锅,我也能吃上燠灶面。”
5 D% F+ w& |) O- i* z3 ~5 x小犹太开始反击了! 5 G: h' p  E$ C: _3 k& \# b
宋青谷叭地拉灭了灯,压住苗绿鸣一通乱亲。
. x/ |: l& z3 x4 Q5 o( \话说宋青谷的胡子生长能力十分地强,一天下来,长成一片青,毛刺刺地,手也随着越来越放肆起来。
' @2 R7 h4 Y+ v3 |宋青谷仗着身能的优势,三下两下解除了苗绿鸣的衣服,用膝盖顶开苗绿鸣的双腿,嘴也没闲着,在苗绿鸣胸前一气啃。   y  U' s" ~2 u! }5 @
这一场性爱里,两个人都有点儿气乎乎地,却生出不同寻常的快感来,宋青谷用力把苗绿鸣的双手按在枕边,苗绿鸣头扭过来扭过去就是不让他亲到。 3 x9 c0 v; d  F# A8 b4 x/ E
这别扭劲儿格外地激起来宋青谷的欲望,他用一只手把苗绿鸣的双手压在头顶,腾出一只手来,拉起苗绿鸣的一只腿,总算是没有忘记润滑,一下子顶进苗绿鸣的身体里。 & Z9 ^: F8 y: i5 F
苗绿鸣疼得一个激灵,挣出手来,叭地反手打在宋青谷的背上,好脆响的一声。
: x" V" f) l. F苗绿鸣唔噜着说:“出去,没戴套子。” & M! D* ~! ?) I: t
宋青谷喘着说:“小混蛋,这种状况你叫我出去!”
# }4 \% X6 H9 w2 r! n还是放轻了动作,不消一会儿,苗绿鸣便有了感觉,那声儿也变了。 5 [( r& |& _: v# A
宋青谷轻轻地抚摸着苗绿鸣的脸,在肉体如此亲近的此刻,宋青谷才能确确实实地对自己承认,他是爱他的。 4 W+ G1 Y* B* |* y  }! T% D+ B
爱这个小犹太。
- _  N1 n( o) P1 u  f性爱让宋青谷对自己的爱情确认不移。 / d6 X9 Z/ ^/ U* q7 {, W
苗绿鸣当然也是喜欢宋青谷的肉体的,但是,他不认为肉体的紧密相连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 O2 ?8 a9 I2 }' b但是宋青谷却认为是。 3 x% U* S. o1 n- x
这件事这就样过去了,但是苗绿鸣与宋青谷在一起的这第一个生日,也算是不欢而散了,宋青谷到底还是送了别的礼物,但是,他心里还是留下了疙瘩。 1 I# S2 b- B0 J( s4 I& P
苗绿鸣也明白宋青谷的心思,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了宋青谷心里的疙瘩,不怕别的,怕的是越描越黑。不如随它去得了。
) X5 s3 g. m. S$ x同时,苗绿鸣想:是,对了,前些日子那些事没有告诉宋青谷是对的。勉他疑心更多。自己呢,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无遮无拦的,整个人象一本打开的大字版儿童读物,不消一会儿就读透了,就不再挂在心上了。
7 e% T9 i; i" A! u9 H小犹太与大苞谷,已往恋爱的瓶颈里去了,只是他们都还没有足够的自觉。
" `! T8 Z  u1 M) h  W果然在爱里的人是顶顶糊涂的。 1 `: `, g% w) G' H% o: b
也该着他们事儿多,不及他们对这件事来一个反思,又有一件事来了。
8 s) d' f3 \. Q0 A; ?# l7 T; q/ r4 K那天宋青谷接到苗绿鸣,听得他在电话里,声儿都不对了。* o4 g' V3 w2 a8 I! [2 t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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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28: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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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犹太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问:“怎么办啊怎么办?”宋青谷几乎可以想见他拿着电话打转转的样子。6 ^# u- w. h8 n, s5 W- i
宋青谷说:“你看你那点儿小出息,不就是你爸爸要出差来南京吗?来就来呗。”
0 q( {. m5 u) j7 u# [苗绿鸣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爸,我爸妈他们以为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呢。我我我,我没跟他们说搬家的事。我......我......”9 [# D/ _" }, G. H( y
宋青谷说:“我我我,我什么呀,就搬个家你爸爸还能把你吃了啊?就说我是你的室友,同住在一起好省房租的。你爸还会查咱们的房产证啊。”
+ g' s8 b4 X) G$ N. d3 @0 F苗绿鸣说:“苞谷......”9 c2 u( T  g, f
那边宋青谷已经笑起来:“是不是觉得怪委屈我的?不忍心了吧,没得说,晚上好好补偿我吧。”; A7 \3 z% j, I9 r2 F8 E) q5 H8 G8 ^; S
苗绿鸣啐他:“你怎么什么事都往那方面想?”! U+ C& a5 w( x+ q
宋青谷说:“行了行了绿绿心肝儿。以前我委屈过你一回,现在给你委屈回来。”; G$ T0 j( l1 D! q# x0 ?
苗绿鸣说:“我可,没那个意思。”* q. o$ D5 L4 w: G, {2 M8 |0 J' R
宋青谷说:“我知道。”话锋一转,又没正形了:“话说我的老岳父什么时候到呢?要不要俺去迎接?”9 f$ B5 X" |0 O% ~
苗绿鸣也笑起来,“死苞谷,谁是你老岳父,我爸一点儿也不老。”
4 J  _* p+ ^5 X* m  r及至见到本人,宋青谷才明白,苗绿鸣说的:我爸一点儿不老是什么意思。
, z$ s* n! i  R! A4 [& k1 z- f苗绿鸣说他爸爸有五十了,可是看上去也就四十岁,星眉俊目,身材挺拔修长,唯觉神情刻板了一点儿。5 Z# b: Q7 \, F) n
宋青谷陪苗绿鸣去火车接人的。
& ?; U3 D; J2 L0 P趁苗爸爸不备小声地说:“绿绿啊,你爸爸可比你英俊得多了。”$ J# e9 s7 j- E' U. g5 w
苗绿鸣说:“那是当然。我爸年青的时候在单位,号称研究所第一美男子。”
0 X% L8 u& c; H: C3 A7 _3 V, M7 q宋青谷轻佻地摸了他脸一下:“怎么没有遗传给你?”* Q& A- r% Z; R# A8 h# m
苗绿鸣吓得兔子似地跳开。6 e3 s$ k. f: G5 f+ g( }
宋青谷事先在绿柳居素菜馆定了一桌,要请“苗伯父”吃饭。
# p+ r# \. Y3 m席上,宋青谷再次做了全面的自我介绍,自己是小苗老师的室友,采访的时候认识的,比较投缘,就一起租了现在的房子,这一次请伯父一定要住下来,让自己好好招待一下。
# M, n9 D% u1 Y/ [: I. U9 |6 D宋青谷说:“我听小苗老师说,伯父原本就是南京人。等下我特地叫了一道菜,伯父一定喜欢。”2 h% s$ @) b! ~9 |
原来那道菜是臭豆腐煲。
4 v. x$ k  C" _6 c4 o( c- y甫一端上来,那一种似臭还香,似香还臭的独特的味道就飘散开来。5 T5 c1 J' D' v
苗绿鸣捂起了鼻子。: e) E+ |$ ]8 w! r- c; E
苗爸爸却啊了一声:“啊,真是,好多年没有好好尝过了。我们家,鸣鸣和他妈妈都受不了这个味道。在苏州,也买不到这种正宗南京臭豆腐。”
3 X2 R% L' |7 B, o! A6 n这是见面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通话。
3 P( X- X" G3 E1 ~+ Y; K- G2 `: F. [宋青谷一面给苗爸爸布菜,一面对苗绿鸣递着“你看我不错吧”那样的眼风。苗绿鸣暗笑不理他。
' ~  H9 {0 u' _% }* Y吃完饭,宋青谷把苗爸爸接到了家里。  n+ G4 v. K2 [6 S5 _
苗爸爸进门的时候,微微一愣,宋青谷热情地请他进来。) u9 A/ J, S5 u5 B+ {
苗爸爸说:“没想到宋记者这么整洁。一看就知道不是鸣鸣做的,他在家从不打扫。”
. s8 i7 _& ~* C1 u* i$ D" M宋青谷谦虚道:“哪里哪里。我也得到了小苗老师的许多照顾呢。有时他会做饭给我吃呢。还有,替我洗衣服。”转过头去对苗绿鸣做一个口型:给--我--暖--床。
& d, v" \; F9 R1 L苗绿鸣白他一眼。' @; l+ O# ]4 T: h# t
苗爸爸又把给苗绿鸣的生日礼物拿出来。3 N" p+ O( @- m7 V/ D
晚上睡觉时,又是好一通客气。
: T0 `2 _7 i/ m; {# m苗爸爸一定要在书房打地铺,苗绿鸣要他睡钢丝折叠床,宋青谷请他睡主卧的大床。8 S, }- i$ U' ]
苗爸爸真的是非常客气,简直到了拘谨的地步,光是商量着谁睡哪儿就耽误了有半个朋小时。$ M5 p' v& V! U8 D! H: F
后来,总算是说定了,苗爸爸睡大床,苗绿鸣睡折叠床,宋青谷到书房去打地铺。
- U7 O# ?2 a7 c& l! f8 H* U其实在苗爸爸来之前,为了遮其耳目,苗绿鸣与宋青谷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了。
+ O( D2 h. b/ h9 `1 Z. P- G7 p( X把苗绿鸣的衣服都放到另一个卧室的橱子里,在小折叠床上放上被子。等等等等。
# u! |- Q" G. c* G2 f% L躺到床上的时候,苗绿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 o: F$ H! D) z, y/ i" n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宋青谷在人前是这样一幅热情周到又懂理的好青年形象。
# i0 F& B2 A& ~* g苗绿鸣在黑暗里偷笑。
/ e8 y( c+ j6 i: k: m& k, k& u/ s没想到,好青年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化身为采草大盗,摸上了苗绿鸣的床。- V# i" b+ t2 n* x: u% ?' f
苗绿鸣推他,“你你你你,你快走快走。我爸就在隔壁。”3 H5 J& G- s, P$ v1 h; T' D
采草大盗得意洋洋地说:“他睡着了。”
4 b& y- A# n3 }1 t可怜的小绿草儿说:“我爸爸睡觉轻得很的,一有动静就醒。”$ F& g3 T, F  c2 T
采草大盗说:“那咱们不要有太多的动静。”0 \$ V8 L, m1 M, N. X# @/ Y6 h
折叠床很小,睡苗绿鸣一个人还行。再加一个人高马大的宋青谷就显得挤了。并且,苗绿鸣稍一推拒,就发出吱的一声长响。苗绿鸣吓得半死,只好不做任何反抗。
/ |4 Q) F9 A$ d% S* k9 d! @2 F1 ]狭小的空间,压抑的喘息,比什么样的春药都更能煽情。* I" x) o, E1 i8 C7 f
宋青谷一边在苗绿鸣的胸前轻挑慢捻,一边慢慢地把自己送进他的身体里去。
" y0 A  c' {* W# l苗绿鸣咬着牙与那要人命的快感抗争着。
9 P/ [. D. c8 |宋青谷狠狠地顶他一下,很小声很小声地问:“说,那PDF,真是你师兄送的。”. D: X6 |, [8 E) u
苗绿鸣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还记着哪。跟你......说了,是,要不......还有谁?”: f9 s1 K9 c- b6 q) k
宋青谷一面动作一面说:“当然记得,记一辈子呢。”' a% E6 @: t( v8 C7 T
开玩笑,他想,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哎,就那么不了了之了。6 g5 O2 ^/ B/ y8 r7 \
宋青谷好象迷上了这么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做爱,在苗爸爸呆在家里的这几天,天天一到晚上就摸过来,还轻声地说:“难怪人人都爱偷情,原来这么刺激呢。”
" x: J- G; I% ?; K) I% }- Q苗绿鸣被来折来翻去,又不能出声,连动下小手指也不能,只得且不去理他。' P+ i. N$ h" V1 a; X
宋青谷慢慢地摸着他汗湿的身体,拿过丢在床底下的枕巾给他擦着,以往他们喜欢做完了去洗澡,可是因为苗爸爸在这里,不好惊动他。6 H: g$ b( v4 ?. s  S2 K
宋青谷看着苗绿鸣的侧面,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月光轻盈地打在他脸上,映出一种玉石一般的光泽,他睡觉的时候,永远都是蜷得象虾米,往常睡大床还行,小床就太挤了,他就只好把自己团得更小一些。6 |# T: U" N" H6 _  B' z
宋青谷从身后搂着他,突然说:“绿啊,你会不会把我们的事跟家里人说呢?”
# w2 \4 g( G) w7 H% H苗绿鸣哗地如流水一般地转过身来,黑暗里可以看见他睁得大大的眼睛,“不不不,你不是想......。”
9 G9 M. D& q: a# i. e3 Y宋青谷被他眼睛的惊慌给吓到了,那种恐惧,如果打在灵魂上的烙印。于是他拍拍他:“吓成这样干嘛?我也没说现在就说。”/ R/ ]4 w0 f( b) c. e- R2 @5 X4 J/ l
苗绿鸣贴近他的脸,几乎着对着他的耳朵说:“我......我不敢。真的,你不知道,我妈妈,还有我大舅舅,如果知道了,比叫我死还可怕。”
: y+ U" m* a! z# h+ a3 r% G% D8 y宋青谷说:“那你瞒一辈子?还是说以后你还要去结婚呢?”. W. A/ \* k! U# C
苗绿鸣攀住他的胳膊,整个人抖起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一段,成绩不好,我妈妈说的,宁可跟我一块儿去死,也不能看我给她丢人现眼。我们苗家的孩子,绝不能让人看不起的。”8 \6 K4 E/ @6 @- ]
正说着,可能是手指碰到了桌头柜,上面的一个小闹钟咣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1 [2 m6 L  s1 E" A  ?那响声寂静里听来跟打雷的效果差不多。
. V8 U3 j( N/ r) k3 t1 V/ |苗绿鸣吓得身子一下子僵直了。: P) x0 g2 N5 `$ m
只听得那边苗爸爸的咳嗽声,然后起床的声音,拖鞋踢踏声,卫生间的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苗爸爸回房的声音。, i4 s) K8 O0 e% |" f
宋青谷不是被苗爸爸的动静吓着的,是被苗绿鸣吓着的。
9 }( ?8 p1 Z) A( _+ @他搓着他冰凉的脸颊低声急促地说:“绿绿,绿绿,吸气吸气!”- u- Q3 R7 d* f: ?
好半天苗绿鸣才呼出一口长气,居然笑了起来,“还好还好。”他拉了宋青谷的手:“给我时间,”他慢慢地说,“多给我一点时间。时间。好不好?好不好?”
5 O/ s- I  [4 f  W宋青谷说:“好。”
0 h# s4 ?0 U, J6 T他想,他真是没有想到这小犹太的情况这么复杂。也是,天底下象他宋青谷这样有两对爸妈却又好象没有爸妈的人能有几个?罢罢罢,给你时间,并且,给你做个榜样吧。5 ]! j$ k  y1 a: v9 q. p

, V/ y: `9 m+ B$ N苗爸爸在这里又住了两天说是要回去了,这次的项目挺顺利。临走前,说是想请宋记者吃顿饭,正好那两天宋青谷赶节目忙得要死,就婉拒了,说:“以后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的伯父。”
& [/ C, c5 Z6 p. F: S9 |苗爸爸说:“以后,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4 n5 _+ M2 s% z3 J. K! `4 a当时宋青谷与苗绿鸣谁都没有在意,后来,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的确是唯一个他们可以面对面以吃饭的形式来交谈的机会了。/ q2 c4 J3 l6 |) H- f8 e4 T
送走了苗爸爸,苗绿鸣大大地松了口气。
( H1 ]* ]; `6 ]1 W  H  `1 {/ X7 X  Y宋青谷也恢复了他那赖赖的样子,开着玩笑:“我说绿绿啊,原来你爸爸是回民啊。”
  e! }6 ?- {4 V: t苗绿鸣说:“是啊。正宗的回民呢。”
  M5 E- S& \" Y, Z& W宋青谷说:“那你岂不是也是回民?我看你吃肉吃得挺香的吗。”
% l3 A: ~0 F3 S# ~苗绿鸣笑道:“我民族是随我妈的。我妈是汉人。可是我继承了我爸爸他们回民的高鼻子。”说着,仰起脸来,向上翘翘鼻子。* e/ W! }# s2 S( @/ n/ \
果然,宋青谷想,小犹太脸上鼻子长得最好,挺秀小巧,半点多余的肉也无。: \0 }$ ~5 l& J7 y1 ^6 [5 B
宋青谷说:“说起来,你爸还真是长得象阿拉伯人。跟阿拉伯人一样,面无笑容。那天我替他搬东西,他冷不丁冲我笑一下,倒给我吓一跳。啊!”宋青谷一拍大腿:“我知道你爸长得象谁了,象拉登!乖乖,幸好你爸没有生在阿拉伯国家,不然一准给绑去做了拉登的替身。”
- V8 S* _# O2 A- d& c' V苗绿鸣气得哑口无言,很不争气很孩子调儿地回道:“你爸才象拉登,你爸萨达姆!”
8 n8 C6 Z9 U: R6 z/ G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就谁的爸爸更象拉登或是萨达姆进行了激烈的讨论,然后又用肢体语言探讨了一下,仍未得出任何明确的结论。+ |; u& ~0 L: h* p2 L2 q. |
常征知道了这事以后,笑得差一点儿从椅子上跌下去,她下结论道:“这事儿我得说句公平话,第一,这证明,男人要是幼稚起来,没底。第二,宝贝的爸爸我没见过,可是说句良心话苞谷,就你爸爸那派头,真的有点子象萨达姆!”  y+ v8 N, @9 F2 F/ a% I& V. r
说起宋青谷的爸爸,苗绿鸣就想起,好象宋青谷有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一个城里边住着,他反倒没有自己回家回得勤呢。
2 D" ^3 y* L/ e! P# F5 s宋青谷说:“我正打算最近回去一下。”
7 t7 e7 ?! ^2 O苗绿鸣也没在意。
' C  b/ W/ W* X过了两天,苗绿鸣在晚上看宋青谷拍的片子的时候,突然发现,电视上打出的编导姓名由宋青谷变成了青谷。: I4 p2 k* }/ z( x1 x. I) O
苗绿鸣笑眯眯地说这是干嘛呢,好亲热的样子,青谷。
7 }  U! m7 p/ A6 w- }$ r6 |宋青谷说:“你懂什么,这是艺名。哼,整个市台,就我一个是正正经经电影学院毕业的,我决定弄个艺名,以示跟他们那一帮子二半吊子有所区分。( {8 i& _/ P0 _% X
苗绿鸣说:“你又不进演艺圈,记者也要用艺名啊?”) L0 V5 X9 `# }9 s- X2 j: d; r. r
宋青谷说:“这你就不懂了,记者用艺名的多得很。更准确地说应该叫笔名儿。有时候可以起身份掩护的作用,尤其是我们这种做批评性报道的。”
1 x" ?, W! s9 w* _( t/ V后来苗绿鸣才知道,不是那样的。知道的时候,苗绿鸣已经处于一下非常尴尬的境地了。
/ l" f- K8 h6 ?: o爸爸这件事过后,苗绿鸣其实是准备把严兴国的那事儿跟宋青谷提一下的。
. V$ c  S1 r5 ^2 Y& q- Q可是,宋青谷说,他马上要去一趟外蒙古采访。1 |7 L9 m2 f: [5 Z8 s
他很高兴,说这是我国第一次正式派大型的新闻团体赴蒙古,他们台,就派了他一位摄像,更进一步证明了他宋青谷果然是市台业务NO.1。4 X1 o" d- G0 Q# g% W" q* n5 {# @
看他那么高兴,苗绿鸣也便高兴起来。3 m- |/ |5 A& t/ Z2 A' T
那个话题,就暂且搁下了。
% Q- |2 z6 k% }$ s宋青谷刚走的那两天,把小犹太给爽得啊!想到哪个屋到哪个屋,想躺哪儿躺哪儿,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儿什么游戏玩儿什么游戏,想看什么碟看什么碟,想怎么践踏地毯就怎么践踏地毯,那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哪,一唱雄鸡天下白哪,翻身农Slave把歌唱哪,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哪。
, ~0 G( \) J  A3 b# A# @苞谷走的第一天晚上,小犹太就把晚饭安排到床上去吃了。举着啤酒瓶遥遥地祝苞谷一路平安,晚点儿回来。喝得多了点儿,站在床上,仰头象梅尔吉普森那样饱含深情地喊道:“Freedom!Freedom!”
: E) T+ b% q3 N* ?5 P% }正激动着的时候,苞谷打来了电话,说是正在北京准备转机,住得特别好,五星级,一个人一个屋,泡澡泡得舒服。最后反复地叮嘱小犹太保持家里的整洁和自己的清白。
+ H  s$ p: M4 \! M4 w小犹太态度非常好,一一做了保证,丢下电话之后,用油乎乎的手叭地在纤尘不染的玻璃茶几上按下一个细长的掌印。
) `% p$ w' l* j9 X' b7 Z9 k这一个星期,基本上可以说是过得神仙一般的日子,小犹太几乎怀疑自己要羽化了。
0 L: V/ A) c3 {1 V4 e2 j5 P% Q8 O除了那个严兴国。
3 h0 m1 `8 g* E* h# D他还是经常地开车冷不防出现在苗绿鸣的身边。表示出想复合的意思。6 F5 \, u& E: d5 w% I5 i
苗绿鸣于是更坚定了跟宋青谷提这件事的决心。( z% i8 ]: u+ [! {& l5 F, R9 I0 |& k
又过了一星期,开始有点儿想苞谷了。3 p3 S  U& }' ]/ v- b
想他晚上削好切成一片一片戳上牙签的水果,想他嚣张的话语,想他扫地板时的英姿,想他暖暖的腿脚,想他一声一声地叫小犹太。
( w! W" G/ U: o9 T* @好容易等到他快要回来了,小犹太用一个晚上好好地打扫了一下家,特别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还上了蜡,厨房与卫生间的地砖都趴在地上细细地用刷子刷过。0 M% R0 z5 v1 w/ A0 n+ i9 R
谁知道,等啊盼啊地把他盼回来了,可是呢,情况却大大出乎苗绿鸣的意料。
! k, U& a8 J0 m8 _; M) X6 O在后来,苗绿鸣常常会想这样一件事,可能,他与宋青谷,就好象孙猴子上西天取经,不把那九九八十一难给一一经历了,是取不来真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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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29: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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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特别番外
7 h  e# c8 u# `- g1 [! v% v, s0 Y# q- A0 N

& ?5 V: ~3 v4 y5 ^/ h今天是情人节。 ! d2 K0 h, I4 c5 M0 S: |. _. Y. ]
宋苞谷一如既往地忙得昏头胀脑。
7 \3 T) i: h0 L$ ]; q, Y" ~常征提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加班,不然就以死抗议。
1 i7 B! |, @5 @6 @' t苞谷头痛。 : e; I# ]% n# b' T
要说这拍片子,是极需要灵感的。
* w, R9 O  X5 `( R正巧苞谷今天状态极好,本来想一鼓作气把这一档节目拍完的。 $ [5 d, q, s  y' ^+ `% s+ ~
常征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这个人真真不可救药。” ; H1 L4 I. w& @
苞谷说:“不就是情人节吗。”
$ [# p8 g  k1 V' \常征说:“咦,原来你是知道的。” / v- i; m9 t% h# P% q3 c
苞谷说:“我是谁?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7 e2 c* q+ v, H3 M2 E5 p& G
常征说:“皇天菩萨啊,来个雷劈醒这朵盛开的水仙吧。” 0 x( |+ E( ]2 V
苞谷不理她,常征又凑过来问:“你给绿绿买礼物了吗?”
2 _1 B. @+ g  a7 a- i苞谷说:“关你什么事?”
% P. W0 J6 z% l- z' P常征笑着说:“要是还没买的话,我给你点建议如何?” 2 a( X3 v; k: `1 B
苞谷也笑起来:“你那嘴里有什么好建议,省省吧,那几招打发你们家老齐去吧。”
1 Y* v  I3 S' }, O- Y; [- v常征说:“送花吧苞谷。我跟你说,虽然俗一点,但是,没有人不喜欢花的,更别说是爱人送来的花啦。这一条真理,千秋万载,颠扑不破,男女适用。”
1 g! Q+ U3 C8 N, r( p8 s) p; i苞谷说:“如今我们家里,绿绿把着财正大权,每个月给我发零用的。情人节一束花就是平时的好几倍价钱,我的零花早就不够使了,你莫不是叫我犯错误?” $ ^6 ]2 ~; s1 Y  G% W2 |* K9 b
常征做一个鬼脸:“哎哟哎哟,哭穷干什么?我又不问你借钱。你不是有一张你们家银行卡的副卡吗,提钱去呗。” 2 M0 H0 b! r+ X. G* l, p2 `$ p5 [: K
苞谷大吃一惊:“你连这个都知道?”
3 O! [: c( I. v0 i$ d常征说:“这一招理财绝计还是我教给绿绿宝贝的呢。哎呀,你放心啦,我除了知道你有一个副卡,其他什么都不清楚,你的绿绿,要说管钱的本事,跟我比,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你自己的人怎么犹太你还不知道?” ' r/ s, T2 f! q$ e
正说着,有打杂的小弟送进来好大一捧花。
1 {' L6 M; Z* _' k! j2 h: B) O百合。 / @8 Y6 P9 K7 P1 i5 c) ~0 s! A
足足有三打。 . ]! [! W3 R+ E) A" I) m/ S& W' p4 Z
没有任何配花,只是百合,清香满怀。
0 o, Q% U' t/ Y, K小弟笑眉笑眼地说:是给宋老师的。已经帮你签收了,因为不好叫送花的进来。
1 ^5 I% l3 j/ |& e% }. N咣!
- l  J$ Q  K, T: l' {/ `8 E1 k6 D办公室里一片惊叹声。
' u1 L. h- I" D* ]) ~( _记者摄像纷纷凑过来。
4 }8 E* _/ n* K- N9 ?2 A5 l这个说:“啊呀宋老师,这是哪个仰慕者送的?” $ Z. p2 _& U# ?8 V  u& Q
另一个说:“现在的女孩子,真不得了,倒追得这么积极。” ! v% E; c3 D9 z4 ~/ t
年青一点的女孩子们活泼地跑过来说是要分它两朵。
9 y2 |: U3 U5 q" }9 {苞谷大手一张,挥退众人,“私人物品,概不送人。” ) D% b9 i7 d  m( V: s' }! f: X6 B
一个眉眼甜蜜的小姑娘说:“宋老师好小气的,上次有人送给石城警视栏目的帅哥洛亦轲一大捧的玫瑰,他都分给我们的。”
$ F: _7 k% X$ K2 j又有小姑娘说:“这送花的人一定是宋老师的最爱,他才舍不得的,我们不要不识相啦。”   ~' n( {% D& W- `5 {& q, k
是啊,苞谷就这才想起,这花,是谁送的? * h3 @* g* s5 T3 ^. h
花上并没有卡片。
! R3 K* {5 h$ ^" D小犹太?打死他也不信。 % W! h, C: |5 ~. a
那孩子,买把子小葱都要货比三家拣最便宜的,叫他买这么大束花,不跟放他血似的吗。
* q8 p7 n' m3 p, x/ X那会是谁? ; K: ^1 `9 ^3 L
何滔?
6 O3 f% ?9 B. Y( U8 n7 n那真是扯蛋了。 6 J0 b$ [1 P9 U% y6 p
那家伙,如今跟他的书呆子逍遥得很,哪里顾得了自己?再说,隔着几千里路呢!
& ~+ Z  {: I- y那会有谁?
; U( o" ^/ i- H' z1 ?苞谷想不起来。
2 Q  l7 S( C9 B# A2 w不禁概叹自己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蚊子见了都得扑上来。
+ k6 Z0 ?' ]) x4 m+ m+ m* v怕是哪个采访对象暗恋自己吧。   [1 l7 `# U/ e6 u# L- U3 n4 u' M
算了,拿回去转送给小犹太吧。
: \* m% t7 X) I  s果然还是少根筋,这东西是好转送的吗?
5 p: A5 u0 b; {6 t) c+ y0 B等他想起这点来已经晚了,他已经捧着花回到家,而且小犹太也来开门了。 * g: ]+ ~6 I9 v
小犹太放假在家,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每天睡得饭也不吃,还得苞谷每天闹钟似地打电话来叫他起床吃饭。
3 B* Q2 |+ ^, I& |- e' D' d$ }小犹太头发乱乱地支愣着,睡眼腥松。
" \2 u$ ^+ F! V% }" D苞谷问:“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 a: {( Z7 @; d小犹太耙耙头发,有一点不好意思:“嘿嘿,睡了个午觉。”
' `9 i- J( R* a0 A/ W苞谷说:“午觉?心肝儿,都五点了。”
1 z) k3 G& K1 c  E小犹太歪头愣一下道:“没办法。我困。”
0 K" G7 D6 q5 c看到了那花,眼睛睁大了:“好漂亮。哪里来的。”
3 H4 M2 W. V! d5 @苞谷吱唔着说:“那个,也不知哪个无聊的人送的,绿啊,你不生气啊?可不是我招人送的。” % q0 C" }( Y5 `8 }9 \; S
小犹太说:“不生气不生气,这么一捧花啊,今天要买几百块呢,赚到了。” % i$ |9 C8 b5 `6 @
苞谷说:“那么绿绿,送给你。好不好?” " T% x3 _$ ]# T/ e6 D
小犹太的神情突然有一些奇怪:“人家给你的,是表示对你的爱意,这种东西怎么好转送的。”
) k8 m6 U. P/ B! d) ]苞谷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话,那放在家里算给咱们两人过节。”
  g5 K9 A1 @; ]0 W" P6 K3 O0 N( U小犹太说:“哦。” ( L$ m. o! n3 L( p2 @5 c- j- M
转身找来花瓶,灌上水,把花插上。 ( k1 h/ f2 ^" Z
水晶的花瓶,配了雪白的百合,那一番纯洁无瑕梦幻般的美丽,叫人的呼吸都为之轻浅小心起来。 : [$ j9 h. l3 p" C0 ~
小犹太低头理着花,大大垮垮的宋青谷的旧衣服套在身上,领口松松,露出一段细长的脖颈。虽然个头不顶高,可是长手长腿,细胳膊细腿儿,象一只鹭鸶。   B7 [' q# D/ d& O7 Q
苞谷站在他身后,伸了头用牙衔了他颈项的一块皮肉在牙齿间轻轻地细细地磨,小犹太洗澡爱用强生的一种熏衣草的沐浴露,真是撩人的好味道。
/ u( Y) L+ N7 M; i苞谷心里柔情万丈:“绿绿,小犹太,有礼物给你。” ) h8 J6 _5 V3 G
小犹太拧着脖子躲那一阵阵酥麻:“是什么?” 0 f7 a7 N' |8 O# e3 {
“我藏在书房里,去找。”
- J( t, @/ C6 H0 W9 d) L小犹太眯眯笑却不动地方。
3 Q6 ^+ _/ X+ J+ V: ?6 c; H苞谷说:“干什么?不要?”
% @6 k9 m8 C6 [1 H2 J& [1 x" I小犹太突然扑上来吊上苞谷的脖子,两条细鹭鸶腿盘在他腰间,在他头上一阵乱挠。 % o* \" x+ L- h* d) Y
苞谷连连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 \& _! @- X2 b2 T, ]- }
一转念苞谷猛地明白过来,跑进卧室一看,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手提电脑。可不正是他费心藏起来的那个。
$ z$ Q) U/ _" n" b银灰色,小巧真如一本笔记本。
1 n& F. a9 [0 d小犹太想了多年的东西。
% x6 ^7 T3 V" U小犹太又吊上苞谷的脖子上不肯下来:“苞谷啊,好贵的哦。好贵!”
: r1 p8 S" ~8 y& B' m苞谷深情地说:“对我来说,什么也比不上你金贵!”浑身一抖。 ) M1 {; ?* w1 s$ J& `' _
小犹太问:“你怎么啦?”   H9 m/ T! c+ `& n8 U, ?
苞谷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起鸡皮了。”
, ]5 ]* f2 X6 N/ G  E1 o, h8 e% @小犹太滑下来卷了袖子露出手臂给苞谷看:“我跟你是一样一样一样的啊。”
" X& `7 C: S5 J两个人一同抖啊抖。
4 G+ r6 p- E' A9 |苞谷说:“快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 F& {7 f  C3 F; _! X3 G) g& e# K# G" f
小犹太说:“不要。今天哪里都是满满的人,而且东西比平时都贵,什么鸡零狗碎插个标签说是情侣套餐就翻好几倍的钱,哦哟,不要太好赚哦。我们不要当那个冤大头。” ! [" k2 K) C* E, G! k  o
苞谷说:“也好。你做我做?”
1 l0 f9 t4 o: d2 N% Q" [( J# l小犹太连忙说:“我做我做。我早买了东西啦。就是,那个,......鸡给我炖得太烂了一眯眯,我睡着了。”
6 B. A4 y. {4 l苞谷在他头上打一下:“炖着东西你也敢睡着,不怕煤气中毒?” 4 I8 I! u  q1 g, D
小犹太摇头晃脑捧心做凄楚状:“苞谷,我若死了你会不会终身怀念我?” - k0 I1 @. U, Q- g: N
苞谷咬牙切齿道:“不止不止,我不仅是怀念你,我还要别的你!”
6 O& k+ W/ W, e  J: t4 q说着上来便动手脚。
' a5 y/ v6 a, z; n. z  @% T6 {小犹太大叫着躲,一边告饶。
3 b. c( {, x7 s) ?0 g  M闹了一会儿,小犹太自去做饭,苞谷去洗衣服。 , j1 b1 L/ s/ V. z7 e7 ~
一件小犹太的外套,展开来,先掏一掏衣袋,掏到一样东西,苞谷看了,笑起来。 2 p  ?5 j1 I( L7 A' p
晚上,两个腻够了以后,都眯着眼休息。
0 ?# W2 m0 _9 F5 z小犹太累得够呛,苞谷说:“白天黑夜地你怎么睡不够呢犹太?”
& @- ~% j, P/ Q# J7 M+ e小犹太哼哼叽叽,“困哪困哪。”
' q# {# A, f$ ~+ }0 p8 {  d5 @# a苞谷摸摸他的头发说:“小犹太,花是不是你送的?”
, T$ E1 q3 h& C. L4 y小犹太惊醒:“你怎么知道?” . m4 r* ^) V' w! ^- o# p
苞谷说:“下次记得把定单藏好。” ; q6 E! v$ M8 D5 U, i) x5 S
小犹太翻过身来,一下一下揪了苞谷的衣领问:“那个苞谷,你不生气?” 3 N4 c9 t1 [) v  W$ ]: S8 F( J
轮到苞谷讶异了:“为什么我要生气?”
- D5 p# \8 j* }7 S小犹太说:“嗯......那个......花是我早两天去定的,那时候定,省一半儿的钱呢。你真不气的,哦?” 7 w7 O0 I3 ]& p+ {
苞谷说:“哦!”
: M8 a% R- H# K# G9 X等到半夜,小犹太睡熟之后,苞谷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两张纸,到书房里去放好。
  h+ R$ v$ d: m$ W/ o& V. Y那是两份一样份额的养老保险。 / m( [7 M3 E" l( ]- ^# c/ a
小犹太一份,自己一份。 - B. I8 k! c) t1 a( O1 l
你怎么会死呢犹太,我们都不会这么早死,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呢。到时候,咱们用这钱养老。 / K' `$ B3 o( u3 r* i1 I
老犹太与老苞谷,吃香喝辣,风流潇洒,相亲相爱,携手天涯。 * u( l0 \4 U6 M, I. r& o
' f  a* S% M8 m& \+ M5 F
. s# I( T) o$ v5 g" K) }( u
番外完
# C; H5 u(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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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29:33 | 显示全部楼层

0 ~* h6 B( X- Z番外之除夕夜
* `& {% n  u* j4 Y* H! n2 u0七年的除夕夜。! q' |; W7 Y1 {( @4 ~  r' G
苞谷做直播,到十点才回家。, i; ^, N( l0 @0 p" d5 S$ w
小犹太给他拿来拖鞋,帮他解了鞋带。5 D) Y4 C! G& a: I
苞谷问:“吃了什么没有?”
2 L; k6 {3 l7 a% M7 `" S小犹太说:“只吃了一点点心。等你回来炒菜呢。”叭嗒叭嗒眨着眼睛说:“还是你炒的菜好吃。”- Y! z& a$ ~- j2 \0 r. [6 ^5 L
苞谷得意地摸摸他的头说:“那是当然。”( w) l' X) c$ W1 O$ y$ ~% A
“你买的这是什么这么一大堆?”( @( ~' \5 G+ N! T; N" f$ _
“都是好吃的。台里发的。这是特地给你买的小元宵和年糕。”! I1 d" m2 c+ j5 c4 V$ V; ~' D2 f
“为什么买这么多花炮?”9 Q/ X: P0 ~" ?& D
“玩呗。咱们今晚也去放花炮。”2 f: C% G8 T: M/ x
“哦!”
* O( K2 R% j7 l6 x吃完饭,两个人开始包饺子,准备放冰箱里冻起来做过节这两天的主食。
5 }$ ?- i' ^) c1 s  [7 f5 ~苞谷嫌买的饺子皮不够劲道,自己擀皮,小犹太给他打下手。8 J5 U( o2 O7 a" m+ ]/ d0 q8 \
小犹太低头安静地包着饺子,把那边儿捏出象裙边一样细密的褶来。3 c% V: D; m" L' s$ {
苞谷看着他笑着说:“绿绿今天有一点儿不一样。”# t, @5 ?* [( p/ l; k+ ]
“哪里不一样啦?”
/ r3 a/ \8 W( @苞谷凑近前去说:“挺挺的回民鼻子好象塌了一点儿。想必是在姆妈那里碰了壁了。”
' f7 [0 q7 n* c0 s/ P0 e1 s小犹太不说话,犹自低着头,柔软的额发披下来遮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
( y7 x" t; u4 H. d苞谷又笑起来说:“来来来,我给捏捏就好了。”说着便去捏小犹太的鼻子。
! T% x# b8 f' t( {“今天打电话回去了?”
8 \  B4 `! U1 u“嗯。”0 y3 T# K% o0 S, f" f2 @; ^6 T& Q
“谁接的?”
  `( f! p& V4 l0 U* ~“可能是我姆妈。”
2 |) G% ^7 E% Y  O" ?' Y! T4 z“可能?”
5 S* y% A. k% m" u% U6 j8 B“嗯。我说完拜年的话以后,那边什么也没有说就挂了。”2 |/ J  }3 w3 w% _- v8 k8 x. ^
苞谷高兴地说:“看看,比去年进步多罗。去年不是连话都没听你说就挂了吗?所以小同志,要乐观啊。你看,”苞谷左手搂着小犹太,右臂呈四十五度角平伸出去,做大春带喜儿走出山洞状,“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沾了面粉的手指指着远方,“却是光明的!”$ [: H" r- G# o1 Z
窗外,开始热闹起来。
2 r! h# r* _) V( k许多人出来放烟花爆竹。有年青的孩子大声唱起歌儿来。
/ e$ C$ V1 d( |# `; q+ c苞谷说:“这唱的是什么呀,都不在调儿上,我来表演一下,让他们也听听真正的美声唱法。”/ j6 u8 [2 x7 R, z3 y/ B2 j
说着拉开窗子,纵声唱起来:# ~9 f/ {$ U8 h; J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9 O8 `0 `0 K% o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总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5 c& c/ }8 v2 f( P/ q; I  T小犹太在心里呻吟一声,一边给自己催眠:这不是我们家苞谷唱的,这不是我们家苞谷唱的。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 H. d5 b! q; N6 h, C( w9 I2 L一唱完,楼下笑声一片,有人啪啪鼓起掌来。
7 Z/ k( S2 B  L" J苞谷开始唱第二段。) P5 R# ]" ?4 E, ?2 B6 Q
好容易唱完,小犹太把他拉进来,趴在他的肩上问他:“苞谷,你又没喝酒,为什么耍酒疯呢?”
+ T, Z( i4 R# k! S9 c; H. N苞谷说:“我为爱情所陶醉。幸福,比任何酒都更能醉人。”6 ~2 [3 y  v& H% l$ ]! r
小犹太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个人眼观眼鼻观鼻。, \# _8 z2 `( @$ Z) g; |" P# F
小犹太竖起手指数数:“一,二,三!”* w- W. K6 N% _3 X
两个人于是一起抖啊抖。# K; e% d: s6 {2 P' q
苞谷说:“对了绿绿,该给你红包了。”5 L/ J4 Z0 N- N8 B" w
那可真是一个红包,用红纸包成一个长方形。2 j) ?9 V6 k" \( _
小犹太打开一看,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9 U7 K2 b! E' j苞谷笑嘻嘻地捏着小犹太的的耳朵说:“我知道,什么样的礼物也比不上钞票更能让我们家犹太喜欢。”
" T& l7 `4 F$ J小犹太认真地点头:“对咯对咯。把一沓子钞票放进存款机里的感觉,老爽咯。”$ e% R5 r% `7 ^
钞票下面,是一本薄薄的小书。
. c/ P9 ?& u$ ~( }/ R看着那书,小犹太扑地笑起来:“这种老古董,亏你从哪里找得来!”  t. r, o2 h. m# X& b+ D; ^# b) I$ J
苞谷笑:“你还别说,真不好找。我在网上什么当当啊卓越啊搜了一通都没有找到。后来还是在市委宣传部一个朋友那里弄来的。”8 W# m6 N8 T3 j
苞谷翻开书:“这个人的功过自有历史去评说,可是文章真的都是好文章啊。来来来,我们学上一段儿:然而战争的过程究竟会要怎么样?能胜利还是不能胜利?能速胜还是不能速胜?很多人都说最后胜利,但是为什么会有最后胜利?怎样争取最后胜利?这些问题,不是每个人都解决了的,甚至是大多数人至今没有解决的.....”
, K# T* B0 @$ }0 H, X: X: |* K小犹太含笑看着苞谷。
/ Q- G1 {, w3 N. L! S6 Z* V: F他对苞谷这种把事物的性质无限拔高的本事已由最初的惊讶不已到了而今的泰然处之。1 l5 d( x- N0 e) M
小犹太说:“苞谷,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G3 G% \4 N8 c. a. _
苞谷说:“我们家绿绿是最聪明的孩子。去放鞭炮去吧。”, G2 _6 b) x' L4 ^
两个人走到门口,小犹太弯下腰,替苞谷系好鞋带。1 A: s4 v- L* g  N# {5 N
苞谷的手很巧,可是性子急,总是不耐烦系鞋带解鞋带,偏又喜欢穿系带款的鞋子,常常把带子扯断了就算。
4 V) `! n; |# \9 B苞谷看着小犹太,想起小犹太第一次替他系鞋带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刚刚认识不久,在这一瞬间,久远的细腻的情愫与现下丰沛的爱意交融在一起,暖洋洋地在苞谷的周身激荡。他把手放在小犹太的脖颈间,那里有一点凉,还有一个小小的窝儿。; z4 q) g" M/ k+ }3 F
苞谷喊:“绿绿。”2 X! c8 B7 [; g% s& a! D- [9 o* E& a
小犹太直起身子,说:“苞谷,你那是什么眼神?非常地淫荡不堪。”
' I' c" z& r3 n9 b, r苞谷叹气:“唉,挺好的孩子,为什么眼神不济呢?我这是深情的眼神啊。”
. E1 T$ H2 O; P* x小犹太突然有点害羞,圈着苞谷的腰用力抱了他一下。
, D4 @# x7 {7 k- i3 o; P苞谷开心地笑起来:“小犹太,来来来,送给我咬一下。”
* F4 v; i0 Z( N3 y6 d: n# s小犹太断然拒绝:“不行!”
, \1 f  ~* S: X苞谷说:“真是越来越犹太了。就一下。我轻轻咬。”
1 j- g7 a* H7 T/ w“不给。”
: p% N8 S9 q- j5 ^“不给也得给。”说着,拉过人来就对着耳朵咬下去,咬得不重,小犹太没有作声,苞谷得寸进尺,拉了他的衣领往锁骨上咬去。腿上突地一痛,被小犹太狠踢了一脚。
1 X: x8 Q, k1 |' u. o7 K  V* `小犹太开门走了出去。4 e, P6 D# S3 o2 P& e
两个人来到了楼下,空地上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劈哩叭啦地放着鞭炮与烟花。
" h& U" [  ?# ~9 v4 k苞谷买的巨大的烟花一经点燃,彩球呼啸着冲上夜空,在空中炸开炫烂的花,然后又如无数的星子从空中缓缓坠落。非常地美丽,小孩子们欢呼起来。
9 b: M* p  l" @2 s" ]苞谷呵呵笑着,一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R! y  G& V5 `7 `. N( T
苞谷回头一看,正是那个住在对门儿的老头。! b# c# E$ E- k  ?/ K, J
苞谷笑着抱拳道:“新年好新年好,大爷。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T9 J$ O: R( i7 w
老头也认出了苞谷,可是这大过年的,雷也不打笑脸人,于是也含笑回礼。
% X3 E! P; h: N$ _苞谷的口袋里正好有待客的烟,掏出来殷勤地递过去。$ ~' [9 I1 L# c8 @: g
老头问:“那个,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好久没看见了啊。那个长得好看得不得了的人。”
4 Z, o; w" k" E' D9 n+ ~苞谷说:“是啊是啊,他去外地工作了。”. q1 u) w/ k6 i& V8 R. V8 D7 [
老头说:“哦。”扬扬下巴指着正跟孩子们玩在一处的苗绿鸣问:“那个娃儿,是你小兄弟还是侄子外甥?”* u: Z; Q2 T& M5 _4 V( ?8 i
苞谷被问得鼻子都透不上来气,却还是笑着回答:“其实是我室友,就是一块儿租房子住。”
) ~; R8 p+ C) d) p: N4 Q$ ^老头说:“哦。这是个好娃儿。来来去去不笑不开口,轻言细语,有礼貌懂规矩。你要好好向他学习学习。”
! I5 f4 q# O9 W( j. K这话苞谷听了受用得很,点头道:“是是是。我要终身向他学习。”( U9 q$ O' ]* h' ^7 i+ v8 d$ I' J6 E
老头也笑了。0 v/ @$ M( I' z3 J
对面,小犹太攥起拳头揉眼做不能置信状。苞谷伸出两个手指,回他一个胜利的手式。& v! s; `) M" k! d: T
小犹太大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美丽牙齿。# Z: ^: d  n8 a; c9 ]) B/ i
夜风吹过。
3 `5 }0 {% S: T1 U$ {% R4 ?  o这是个暖冬,风里没有凛冽,却有春的温暖湿润。
- Z$ D5 _6 H, h. B清风也透过没有关好的窗吹进了苞谷与小犹太的家。
$ `! X  a+ _, O& g3 S% |1 Y清风不识字,却爱乱翻书。3 i2 {3 ?$ `/ Y# X
风把桌上的那本薄薄的小书翻来翻去,发现里面一张图画也没有,真真是一本高深的书啊,于是,它把书小心地合上了。# ?4 S. H, M% o) I7 ^9 ~4 z
淡黄色的封面,黑色端正的字:论持久战。
& Z  z, c  U" |  F( X9 g* w; q  n真的哦,小犹太想,一辈子呢,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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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30: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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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k" y1 h7 w5 C- B宋青谷从蒙古回了北京的时候,给苗绿鸣打过一个电话。说是第二天到南京,大概是晚上。. d( g$ B) K* K7 r& r9 Z
还说在蒙古给他买了一双真正的羊皮靴,“拉风得一踏糊涂。”
  ^6 A# `" p/ j: @4 N. A他的声音喜气洋洋的,听得人也跟着高兴起来。
$ V% K7 i1 C1 r( @& b% s& T4 @苗绿鸣下班的时候,走得晚了些,因为赶一篇随笔,他想做完了明天晚上可以不带工作回家去了。
4 U# }; b: Y& c" \3 f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早黑了。1 E7 V* P# a5 @  k& ~& \
苗绿鸣后来想,他当时可能是挺兴奋的,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人跟着他呢。
8 z5 A6 K0 Z" h也是因为那个人这一天没有开车。
) `6 ], q. s  P0 O. L% x" H一直到下车,苗绿鸣都没有发现跟踪者。
& Z2 j; J2 J+ j3 o1 q6 }- j: ~3 ~从车站到小区门口,有一段挺长的巷子,平日里宋青谷也没少抱怨,灰大不说,一条路上的四盏路灯坏了三个。
/ I" A5 s5 o" P5 k/ r/ G被人从背后抱住的时候,苗绿鸣的第一直觉就是:抢钱啦。下意识地就护着包,开口要叫人,却被捂住了嘴巴。
$ s/ r! N* p- |' v0 e% k; X有熟悉的声音在说:“别怕别怕,小绿。是我,是我啦。”; B$ P3 V* R/ m, @8 v& \
严兴国。$ Z7 U9 e& x% _$ @/ L; K4 w4 x
苗绿鸣挣脱开来,看着他,问:“你跟踪我?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k: Z5 g9 f; K3 \9 H4 h
严兴国凑近一点儿说:“小绿,为什么你不肯给我机会说一句话?”
1 h7 U* V7 h9 C: Y, N0 i他的嘴里满是酒气。
5 [2 U- O# C+ i/ v" Q苗绿鸣说:“你又喝多了?”+ g* Y) _/ ]* h8 }2 c
可不是,他又喝多了。当年他有一次来南京,就是因为喝得多了,晚上在饭店忘了锁好门,被人扒了钱包。
0 B3 T4 L% e* H$ j8 ^还好第二天的飞机票是另外放着的,是苗绿鸣替他结的账,打车送他去的机场。分手后,他给苗绿鸣寄过钱,又被苗绿鸣原封不动退了回去。
5 `7 X+ d) p& J, _% Y他母亲的,你一喝多,我就倒霉。不是钱倒霉,就是人倒霉。
9 ?% z$ N& o* f+ K8 R3 U; D3 D苗绿鸣想。  ^. e/ h0 O. Q6 X+ q- P7 O
严兴国不依不饶地拉着苗绿鸣:“小绿,你听我说,过去,我有难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有过快乐的日子的。现在没有障碍了,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9 H( R: \# i! S, d
苗绿鸣气极而乐:“严兴国,你是不是当我这五年什么都没干,净怀念你了?我就是古代的女人,也犯不着为你这种人争一个贞洁牌坊!”: @( K' l' Y- }+ s
宋青谷过来的时候,别的没看到,就看到苗绿鸣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在那唯一一盏路灯下显得光润晶莹。. O5 h/ n- s( ^
宋青谷被苗绿鸣那突来的漂亮激得火冒三丈,人上去的同时,拳头也上去了。
6 o2 o$ n; c& q* j5 O严兴国被打倒在地。原本两个身高差不了多少,但是,宋青谷要更结实一些,对付一个醉鬼,是轻松得多了。
3 v8 y, @# ^& H; _; U严兴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在地上翻滚两遭之后,身上的西装已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8 F/ I/ D% T* G
苗绿鸣惊呆在一旁。
$ E8 G5 W0 S& k9 i8 P/ R哪路神仙来救他于水火。
* c: |4 b+ }% f' r$ m6 _# V这是怎么回事?
2 @. B2 j% z" }宋青谷如神兵天降,自己如被捉奸在床,百口莫辩。
9 d4 s( h& {& J! r宋青谷太失控,苗绿鸣实在是怕出人命。过去拉他,“住手住手,停下停下宋青谷,你听我说,听我说......”# s: w) \5 s3 ]
有人闻声而来,他们看到的,只是三个男人在打架,一个已被打翻在地,一个还要打上前,一个在拉。
+ D$ b) Y' Z: h: x2 {有旁边者说:“报警报警!”% H# l7 X  d4 ]  ~
苗绿鸣怕宋青谷吃了亏,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回拉他:“回去说,宋青谷。回去说。”
! i5 b" p! Q1 i5 i1 R两个人是跌撞着回到家的,门口有一堆行李。/ O$ E" \7 G! n1 _1 k% v4 m; U
宋青谷眉眼几乎挪位,不及坐下便问:“说,是怎么回事?”
: {5 }- r6 N2 S, \, \苗绿鸣喘口气说:“是以前认识的人。早就没有来往了。”
$ x0 o4 B# b6 e# l' n“没有来往?”宋青谷说:“怎么样才叫还有来往?抓到你们在床上?”
3 d" f% p4 ~% \- e2 D8 S$ ]苗绿鸣说:“宋青谷,公平一点。这件事,没有早跟你说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他会跟踪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
- n! {% R7 a; E3 P2 ?“你要早跟我说的是什么?”- w* x4 s4 ~+ L7 q& ]
“那个人,姓严,五年前,我上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分手了,现在他又找回来,我没答应,就是这样。”
, K! }/ Z- M# J! {' Y9 O/ z9 F“没答应?没答应你笑得那么欢?”
& j3 Q/ R3 ?9 l+ w5 {7 I8 Q“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笑?”
: }) l1 ]7 T/ g% y0 Y“那我现在问,你为什么笑?”1 G7 T5 y  v2 T. Q, p. F
苗绿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5 e, e" I3 O: v( c# z
说什么?怎么说?, g) X* ?# N; a* Y
“没有别的任何的实质性的东西,我就是对他说叫他不要再缠下去了。就是这样。”
4 F. l/ A6 ]" I3 t8 L5 n8 o+ J“实质性的东西?怎么才叫实质性的东西?”
9 l% Y$ ~4 a5 E. {/ F$ C7 j  P苗绿鸣只觉头翁翁地大了两圈:“宋青谷,人人都有过去......”& @5 K. q, o, c; T$ G
“我知道,”宋青谷接过话头,“你是说何滔的事。何滔的事我并没有故意骗你。后来,也的确是做的有点儿张无忌,我以后也绝不会再纠缠不清的。绝不会!这个你放心!”
: M( Z5 f1 x3 V这个问题上,他的确是心愧气短。/ H/ J) s5 ]* n5 d7 z. O  ]: s
“我也不是拿何滔说事儿。苞谷,我们别吵好吗?我以人格保证,我没有说谎。那事已经结束了,这个人也不再跟我有关系了。”
8 o8 k: U4 d8 U, \+ F宋青谷忽然觉得有点儿累:“苗绿鸣,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i$ m  x6 \3 s- y# \( K* g
苗绿鸣听得这话心里只是一沉:“没有了。瞒也不是故意的。我当他早就死了的,没想到他会阴魂不散。”3 M2 x' z$ i6 w
宋青谷不说话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 d. N& [  E8 N- r& S
隔了好一会儿,苗绿鸣说:“要不要先洗澡,我去烧水。”
1 t8 p- z) q8 `: {4 {! i- C本来他想问,为什么提早一天回来了,一转念,这种问题,还是别在这么不恰当的时间里问为好。/ f; d$ t! [; {! F% [- `' h$ d7 C
宋青谷进了卫生间好一会儿,没有听见有水声传出来。苗绿鸣正在纳闷,宋青谷走了出来,衣服裤子都穿得齐齐整整。
* ?' X) l$ `2 ^" P9 c# i3 M苗绿鸣说:“你怎么了?”3 W' S, I6 A" f1 E$ N
宋青谷说:“苗绿鸣,你就给我句真话,你跟那个姓严的,到底还有关系吗?”% W* |9 B0 l2 Y" C: W% w
苗绿鸣问:“什么意思?我刚才说清楚了。”
/ a" o8 _' J8 e: ^$ F宋青谷说:“是,我带何滔来家住过,但是,事先跟你说了的,没瞒你的。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哪怕你告我你带他回来过,也没什么,但给我句实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行不行呢?”# Y- t* b2 G$ H
苗绿鸣说:“你在说什么?”
# x# D8 }4 ?- R7 v8 W宋青谷举起手里的东西:“说什么?我在我家里发现了即不是你也不是我的头发,我刚又看到你在家门口跟别的男人笑眯眯,我就想问问实情究竟是什么。”% _- O! K! q! M) k4 X; y- C
苗绿鸣说:“什么头发?”他看着宋青谷指尖的那根头发,“那就是我自己的头发,还会有谁呢?”4 l: ]8 A2 B! m! C6 d. z
宋青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你的头发?你头发是黄的吗?什么时候染的?”
. Q- R6 J6 n2 {4 ^+ ~苗绿鸣说:“染什么?从来没染过你不是不知道,兴许那根头发快要变白了所以显黄。”0 \9 m5 S0 Z2 @8 r; K
宋青谷说:“你就编吧。怎么圆你怎么编。”
5 L6 Y  f7 y0 z2 O苗绿鸣说;“我为什么要编,是事实。家里没来过外人,就常征姐来过。”
, e3 {- f2 w# x9 H宋青谷说;“常征?她的头发是红棕色带卷儿的,那么长,你还真把我当傻子啊?”4 E1 p: ^1 F* S& f
苗绿鸣说:“要不?就是你的头发?”0 Y1 ^/ u" {6 q6 H3 K6 p
宋青谷piu地从自己脑袋上揪下一根头发,送到苗绿鸣的眼皮底下说:“我的头发?我头发有这么软吗?你骗人也不是这么个骗法的。”8 h* x6 r0 s# n. n( ^3 j
苗绿鸣这才想起,严兴国的头发,有一缕是染成黄色的。  U( _4 C/ t  N  q( r
苗绿鸣无奈地说:“宋青谷,我们别吵好不好?大家都冷静冷静。”
7 {4 ~) \2 P3 o! q% }$ p宋青谷冷笑道;“冷静?我都绿盖儿压顶了我还冷静?”
) ~/ d; e7 `* B  k3 Q苗绿鸣说:“谁给你戴绿帽啦?你说话得有根据。”, |) `- T  l2 C! c! e, h4 U8 i
宋青谷说:“除了你还有谁?指不定给我戴了几顶了,我还做梦呢。”
) t6 Y7 Z8 D* p; m苗绿鸣喘气都不顺了,“宋青谷,我......你.......你那根头发不要扔,我跟你去做DNA鉴定!”& S$ \. g. R  }* _! h  i
小犹太果然是书生气十足。
; Q# w- i& l3 Y' }8 x7 B* P' ~% k宋青谷说:“少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2 S; P0 p, {9 g( P' e苗绿鸣气急而笑道;“宋青谷,怎么我在你眼里仿佛有点儿人见人爱的意思?”  q% S7 w+ E  Q+ c  Z0 Q  V8 d
宋青谷说:“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就是两个字:淫荡!”
0 \$ R  K* p' H1 O小犹太气疯了,但依然记得自己的教养,不说脏话,所以他说:“放你的狗屎猪瘟屁!”, y2 R  S- q- a) P; J1 m
人怎么可能发出猪狗的气息来呢?小犹太只是借着生物学上的不可能来表达自己强烈的抗议。
0 T; l( _3 l! K3 {' u' [/ x宋青谷说:“你骂谁放屁?”6 H5 R  o. F) |! [: H
“骂别人对不起您老人家的无耻!”
+ P; s- J% O& v- n9 o4 @% ^1 {“谁无耻?你无耻我无耻?”/ D! V8 a% R) ^$ I6 a
“你无耻!”. p( a: P* M2 |: v  ^
“信不信我煽你?”% j, j) L5 U# B
“你敢!”. c. g* G5 H0 h# z% P
宋青谷哈地怪笑一声:“我不敢?我不敢吃面碱拉屎把你摊上!”
8 ?5 R' B# w) s" a$ v2 i4 l小犹太败下阵来,他知道宋青谷没说好话,可他真没听明白。
+ k% h- k1 x( e% l! [7 N0 z地域性差异啊!. n% N1 E" M- O8 p/ }6 k; q; c
苗绿鸣说:“行,宋苞谷。你不信我,其实说老实话,我也不信你。那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分手!”
# q" m, N$ P2 O5 |7 ?/ M$ ^宋青谷冲口而出:“你觉得没意思啦是吧?”
: T- r. j  k  X/ `$ L说完了他就后悔。5 i- W( j, q$ J9 f: h8 h" E
苗绿鸣说:“是!我告诉你宋青谷,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行。人在本质上就是这样的不能相容。”
. B, e& |& f$ [( s$ W5 P$ B2 Z宋青谷说:“你......你想怎么样?”; ^9 r. X. w) P/ p- z
苗绿鸣叹气:“我也不想怎么样。就想冷静一下。”
  Q1 O4 a" M7 F! E+ k: x宋青谷说:“回屋去冷静。站在门边儿冷静什么?”
+ \) B" D$ i2 h0 J1 V5 I& s6 U: M+ }苗绿鸣说:“宋青谷,我出去住两天吧。我们以后再谈。”: \4 Z7 k/ q2 @$ T0 q0 v
宋青谷一把抓着他,抓得死紧,简直象练过鹰爪功似的:“你去哪里?你不就是去你那个师兄家住吗?”# }+ B" g. T5 P+ L' }5 A
苗绿鸣说:“我不去师兄家,我保证。因为师兄知道了会废你的,你这么个完美的人,少条胳膊或是断条腿全世界人民都会不答应的。”: p5 n0 r, p' U! `2 p: R
宋青谷嘿嘿冷笑:“你又不是狡兔,难不成还有三窟。”
% O% j; D2 a( v/ L  G5 U苗绿鸣气极攻心:“放手。我要走!我不担这个淫荡的名声,你什么时候给我平反再说。”
% C, G) H& f4 I1 u3 ^8 I4 F) e  u宋青谷有点儿晕了:“我现在就给你平反。不准走。”
& k5 W: T8 d6 C" g8 e) G9 h苗绿鸣说:“你要冤枉就冤枉,说平反就平反。你皇帝啊你!”
: X6 H: a  b* J8 v5 {. b  @2 k4 s宋青谷说:“小犹太,你打定主意吵下去是不是?”
! @" w; u& ]  D, s" D- t. E1 u3 }; U因了过去的经历,宋青谷最怕吵架,孰不知吵架有时也算是一种交流,况且也是他自己起的头。/ D2 Y, j( M" p
苗绿鸣说:“吵又怎么样?你冤枉我!从小到大,我最怕人家冤枉我,你冤枉我!”; o( [! u& o( p. h: Q' {
其实宋青谷此时已经稍稍控制住了情绪,事情虽然有些让人生疑,但是,从小犹太的为人来看,也不象是有什么奸情,自己因为一根头发,阴沟里面瞎翻腾,实在是有点儿过分。
/ N- f" s  f1 ?6 \$ A+ Y只是,哪里有好台阶可以下得来这高坎儿?* J- |: Y; V" y1 o3 K$ F' Y
宋青谷把小犹太连抱带拖进了卧室,“你哪儿也不准去,一有矛盾你就要抬腿走人,了得了你!”& J5 T. L, U0 {& e
小犹太抱了腿窝在床上不动,又开始不说话。
; E% n9 O4 [) d0 n+ _! P宋青谷自去洗澡,想想不放心,进卫生间前把主卧的门给锁起来了。( J* D% \& z- V2 T
洗完澡,进得房里,发现小犹太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4 ?8 W; ~& x1 W  S$ m2 _* E宋青谷看着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心尖子都在颤。
3 ~# [! d' z( b# G+ O完了,他想,算是被这小犹太给镇住了。8 d. |6 D) N* Y; L
走过去,坐在床边擦头发,偷眼看苗绿鸣。
. i4 A6 H# x3 A/ z5 r苗绿鸣不作声。
4 n4 J* k" _$ v8 B0 O冷暴力,宋青谷想,果然是冷暴力比较厉害。: V- `. M% F2 g0 n0 d
宋青谷故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弄出好大的声响。看看苗绿鸣还是没声音,开始打开音响,放他从蒙古带回来的CD。% f+ d4 K5 }9 o+ _' O7 [
浑厚苍凉的男声在屋子里水流一样地漫开来。, t# a9 x) L2 D! o, L0 }
苗绿鸣还是没有动静。
* `. W/ U6 ~4 o3 i  [宋青谷想,小犹太做革命先烈打死也不说状,自己到底也不是汉奸反动派,还能逼供不成。5 i( I- j' }$ x
于是,宋青谷合身扑上去,上下其手,一边威胁:“叫你不说话。”
& V) a% B' \2 i, K苗绿鸣终于开口:“这没用的。”
: g  P, U; C# a2 j宋青谷没有听明白:“什么?”
8 w* }" K  n4 g苗绿鸣转过脸来看着宋青谷,往常碧清的眼睛里有藏得很深很深的悲哀慢慢地漫上来。
; n$ D9 _. V) ]3 S" m“我说,这样,没用的。我们不能老是靠做爱来解决所有问题。”
! Q- o& E5 Z- l宋青谷愣住了。" Y3 G9 x5 E7 ?( q, z
苗绿鸣接着说:“把音乐关掉好吗?我累了。”& h8 m4 y7 E% C. x
宋青谷关了音响。7 y/ F' x* c, t' ~0 ?
嘴上还在不服气:“哦,变你有理了。”
2 ?+ H: r% i" d苗绿鸣接着说:“我没有骗你。具体的经过,你去问常征。”2 M6 \1 {+ |& l! @
第二天晚上,苗绿鸣一直到十点钟还没有回家。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了。
9 C8 |- _6 G. i$ X+ |9 r9 c6 P, \宋青谷开始象热锅上的蚂蚁了。7 ^+ C8 F4 J5 ?* Q0 \# i  x( t
拉了常征跟他一起出去找。
( [$ J4 g" {4 t+ Q% T“你不是一直自封是我们的介绍人嘛,你有责任为我们解决矛盾的。”
, p. u4 p% a$ j, X6 m' L& `常征说:“我呸!你去死!你自己去负荆请罪去!”
: n) X* I+ i& U/ \+ \. ^% k0 j宋青谷说:“谁叫你早不告诉我绿绿跟姓严的事儿?”& J0 l; o1 C5 H1 k6 l* M, K
常征说:“凭什么告诉你,人家宝贝信任我才跟我说的,谁没有过去?就你跟何滔那纠缠劲儿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绿绿?”
" E% F9 V  R9 Q4 H" J, O# w宋青谷急了:“我跟何滔真的没什么了,就是兄弟那样。这次,真的是我昏了头鬼迷了心窍了。我错啦行不行?”9 ~# M" S1 ]1 d7 M5 {
常征说:“你还敢跟我急?不陪你找人啦!要解释你跟绿绿好好解释去,我不要听!”
6 `/ p* N$ k, G. x& {4 r宋青谷说:“常征常征,我也叫你姐姐啦,你老人家打个电话,他看到我的号码准不接。行不行?”: r  ^' y( r; T) y: Q. O
常征说:“刚才打了绿绿也没接。”
, r* N7 c, V" f5 l7 A- ?“再打再打。”+ g3 u8 F/ I- O3 E# A
电话终于通了,常征问:“宝贝,你在哪儿?”1 D7 ?# f) W& B0 O1 H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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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40: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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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q! _" R5 Z说起来,宋青谷这次也算是见义勇为。
3 n6 y1 o+ W) q$ [& x) a: J宋青谷他们新闻中心的主任林唐声,是全台闻名的好色分子。
. i6 e6 Z4 c; X, g按宋青谷的话就是:全台大姑娘小媳妇儿,将及淫遍。4 |( M3 Q+ a2 M; m7 A3 k/ t
苗绿鸣曾经惊问:那那那,那常征姐长那么漂亮,会不会被盯上?
: Q* e) _% B% [宋青谷切一声:常征那多厉害啊,有一回林大主任在唱卡拉OK的时候就摸了她手一下,她就把酒瓶子给砸了。谁最惹她?也是因为这个,她的合一(电视台合同的一种,级别比较高。)老签不上,按她的业务水平,最该上了。那个会计,跟林主任睡了一觉就签上了。整个市台新闻中心,宋青谷说,也就我跟常征两个干净人儿。4 k) r6 v& c! E
苗绿鸣想,那你们不就是宁国府门外的那一对石狮子?
$ a- x8 B( ^. ]当时还暗笑了好几天。- T+ ^; c, `* E
前些日子,市台搞了个什么美在金陵的选美活动,台里一下子涌进上千的年青女孩子。姿色不等。
& |" ^( `" f& P, ~2 T选了有一个多月,选出了五十强,正在培训期。+ N- J+ T, E) _
几乎每一个新闻中心的人,都知道,林大主任每天晚上带一强开着他的奥迪去他在百家湖的别墅。0 B: M2 f9 a) g; |" J' X
这两天,中心来了一批实习生,分给宋青谷带的是一个小女孩子,个头儿不高,笑起来甜甜的,手脚又勤快,非常讨人喜欢。- ]! _% E; O5 I$ J! u. T/ B
可是那天,小姑娘突然愁眉若脸地对宋青谷哭诉,说是林主任骚扰她,请宋老师帮帮她。
0 ?( Y9 P# J! b$ V$ p. P% t当天晚上,林主任又请小姑娘去唱卡拉OK的时候,正待动手动脚之际,宋青谷收到小姑娘发过来的短信,冲进去,找了借口把她拉了出来。
4 V, c+ Z/ n# t4 ]7 E3 O! {这下子,算是跟主任结下了愁了。
5 y$ p$ a+ B& c0 g+ ]2 t宋青谷与常征做的片子开始频繁地被枪毙,有两档还是他们辛辛苦苦跑了半个多月才做完的,谁看了都说好,可还是被毙了。
8 j* K3 t! J( n' ^7 z( h宋青谷被抽调去拍宣传片,这种片子,拍了也白拍,不算工分的。整整一个月,宋青谷与常征才发了两档片子。
! |  H! m5 Z# f, m$ M宋青谷他们的基本工资只有六百块钱,其他的都是做一档算一档的钱。
# y( u, B4 a8 y' U宋青谷一向在中心排工作量第一的,钱也拿得多,猛然这一下子,一个月才三千块,最重要的是,在工作量排行榜上,被人甩在老后面,他受不了了。回到家里,难免牢骚怪话一大堆,起先苗绿鸣还安慰他开解他,次数多了,便觉得他活象是男版祥林嫂。
7 r: R" S6 d* a苗绿鸣自己最近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N5 v6 B7 M* Y. x/ \% D8 G自从在校长的旨意下拜了秦婆婆为师以后,苗绿鸣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他这才知道,过去老说工作累工作忙,其实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 M9 y! R8 o" }0 z7 L+ O1 z8 {做了特级的徒弟以后,几乎每一天,婆婆都会坐到他的教室里来听课,这样一来,苗绿鸣每天晚上都必得把课好好地备上三四回。
8 G/ J! \/ U" c: t要说婆婆真是个好老太太,从不藏宝,恨不得一下子把毕身所学教给苗绿鸣。但是,婆婆也是个严格得要命的老太太,每听完一节课,有一说一,有不满,就把苗绿鸣批评得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有时,甚至上课时都跳起来纠正他,苗绿鸣当然是感激的,但是同时,也深感压力的巨大。他本来,也不过是个得过且过的小鱼儿。+ Q" `$ j8 L9 ^0 X1 P& O7 i
学校既说了要让以后带低年级,便又给他加了任务,要他每周在一年级挑一个班上一次班会,锻炼一下。
' Z/ H; _* |5 N) I' u4 V小学里,男老师,特别是形象不错又有点儿灵性的男老师,那就跟珍稀动物似的。/ o) w% `$ V. n  N( ]/ l
苗绿鸣现在也算是个熊猫级的人物了。
7 Z+ E5 d/ P) |( M$ L0 A加上,苗绿鸣英语不错,校长要他给全校年青教师带一个头,考一个在职研究生。如果考上了,给他报销一半儿的学费。
2 G  ]; I1 \" y" h+ _' L7 D6 j. a苗绿鸣只得去报了名,领了书,上辅导班,每天下了班就在家复习。
" I/ C* P3 [3 x+ O7 w加上严兴国时不时地骚扰,苗绿鸣还得小心不能让宋青谷知道。
2 N/ @/ A- y) T( V, u  r一连串子的事情,让苗绿鸣头晕眼花,小腰更是只有一磋儿细。! c# F' }1 z7 ~% T* B
宋青谷说他:“那么辛苦,不考也罢。”; Z% X3 J7 n# x* W4 O
苗绿鸣说:“不行的。”
4 |5 `9 I9 `2 F5 R/ ]$ e, l- w3 x4 P宋青谷说:“我就知道说不动你的。你这孩子,看上去脾气好,实际上人有千条计,你有老主意。谁也别想说得动你。”
0 q8 t  k6 g+ w3 m- B$ a苗绿鸣叹气:“你不明白的,校长都开了口,我不去考,不是不识抬举吗?”. a0 T4 `3 B$ J' X1 z) ?8 J
宋青谷说:“校长有什么了不起,你那么怕领导,你看我就不怕。给我穿小鞋!哼!”
. \' u' b! {( ^4 x0 t. m1 n苗绿鸣劝他:“在人屋檐下,你老是梗着个脖子没有好处的。”' q- Y. u& o  b: Z& L* m* K( _
宋青谷颇不以为然:“你就当一辈子的软柿子吧。”" Q# |' F9 q8 E  A' q; ?3 M6 `9 q
苗绿鸣白宋青谷一眼,慢慢地说,“我么,当然是不如你。您老人家不是软柿子,您老人家是年三十的饺子,中秋节的月饼,端午的粽子,十五的元宵。应时当令,都是时鲜。”
* q; @8 M7 r6 h  n) @9 U宋青谷被说愣了,问:“那你呢?”% ~# g* B9 O* F. }3 z( K" W' H2 Q
苗绿鸣看着手里的书,从眼皮子底下眯他一眼道:“我么?我是年三十的月饼,中秋节的饺子,端午的元宵,十五的粽子。不清不楚,不伦不类,不尴不尬,不三不四。”) d& }7 k6 B8 A- P6 w$ S
宋青谷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一双大眼瞪得更大。歇了一会儿才摸着苗绿鸣的头发说:“咦,这孩子,这张嘴也是怪厉害的嘛。”
. g' \; [" x% ~" @$ y苗绿鸣说:“厉害么?还有更厉害的呢。你等着吧。”
# E- h+ b5 O2 l  J- w7 d: v宋青谷傻笑:“这都是你说的话,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看你过。”- ^, \2 N# [' O* ?! x+ r) Z! d. j
苗绿鸣也笑起来:“你敢说你心里没有这样想过?”
6 {$ Q/ o+ Z- n% Y% L1 X宋青谷认真想一想:“你信不信吧,我还真没这样想过。”
' F7 V1 D- F2 t* s, L) g# s宋青谷的脸上这时候有一种少见的安详与肯定。苗绿鸣没看见,只低着头垂落了视线看着书。$ c! w0 \; f* c! r+ @
苗绿鸣实在累了的时候,也忍不住对着师兄诉苦。
$ A  }) G1 }$ B7 W, [+ V/ A师兄也劝他不考也罢。* x# U2 r5 p( }! w$ m3 k1 J( U
苗绿鸣说:“可是,校长答应给一半的学费呢。想想,我只要花一万块就可以拿一个硕士学位,好便宜的。”: j: p" Z' q% ]: s
师兄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h4 v# _' s1 E) s  f/ p* j2 f
两个人都忙得这么魂三倒四的,都觉得对方有点儿忽视自己,都有些气急败坏,小口角免不了地多了起来。
& y- ~& l( O" _. z0 B两个人也都想着放松放松。3 `) `9 S7 M' t$ U3 V# q* c) _
可问题是,两个人对放松的理解又有比较大的偏差,苗绿鸣只求能够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 s- f- E* z; d' k
宋青谷却觉得床上运动是最适宜的放松方式。: y/ x( g3 @/ B2 w
好容易熬到一个周末,宋青谷想着好好与苗绿鸣亲热亲热。( `5 f0 I3 h. B2 c, ^$ p; n5 v; R
可是情绪正上来的时候,发现小犹太一动不动的,把他翻个个儿一看,居然睡着了。3 O" l) s, ]! G# T) n3 n. r
再略挑逗一下,小犹太便开始哀求:“不要啦,求你。累。”
3 l( _2 N# G7 N+ C' t宋青谷看着他青白瘦削的小脸,长长睫毛在脸上投下在一小片阴影,也实在下不了手了。+ Y1 r2 a0 N2 J: L- f  y
次数多了,宋青谷也憋气。
2 H# \* \/ l3 @$ W0 m9 p周六这天,轮到苗绿鸣做饭。
6 j: Y9 _, ]6 v& J# j* R& I7 r' `苗绿鸣只胡乱地将昨晚剩下的饭泡一泡,加上一点切碎了的青菜,弄了个菜泡饭。) [) ?) g/ W* h& @9 T
宋青谷说:“你也太将就了吧。你说我们俩现在都这么劳累,就算我身高体健顶得住饿,你瞧瞧你自己的样子,离麻杆儿不远了,拴根线就能当风筝放起来。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吧。”9 D4 V9 K$ ~6 R
苗绿鸣说:“哎呀哎呀,差不多行了,吃饱也就算了。”  w* X4 H' A7 m) I
宋青谷气乎乎:“你是不是看我这两个月挣钱少了,就这么替我省钱?”, e& h8 }! v8 ^" _
苗绿鸣也开始气乎乎:“你想哪儿去了?说的是什么呀!”
+ }% \. @) O6 N: t) u宋青谷说:“你放心,人还能叫尿给憋死?我昨天跟朋友商量了,过些日子,我投些钱,跟他一起做卫星锅的生意。正好现在中心那个林某人晾着我,授意他的爪牙不给我派活儿,以为能饿死我不成!”1 W# Y: O. n" v' `* k" L& o9 T
苗绿鸣劝道:“安卫星不是要广电总局专门部门批的才行吗,你可别搀进这种事里去,把电视台的工作丢了划不来。”7 N- W$ L; \5 s$ P  ]
宋青谷更怒:“又不是什么好差事,鸡胁罢了。我一个学电影的,跑来做电视,已经够丢人的了。”
% a- l$ d& V- Z0 x, r苗绿鸣问:“那常征姐怎么办呢?她是你搭档,也被晾着呢吧?”
% l0 R3 D# _7 a2 `" R8 I- u) s宋青谷说:“我怎么能跟她比?她是文字,平时就给好几家杂志写专栏呢,有稿费。我总不能给人家拍婚礼录像来挣钱吧。再说她有老公养呢。那是她的退路。”3 M5 \* d% _$ F# ]2 K  n0 g
苗绿鸣说:“我也挣钱的,也可以养你啊。”* W3 F% I' A/ F
宋青谷在苗绿鸣的耳朵上狠狠咬一口:“咬死你!”1 X  P7 Y* W6 B2 j
苗绿鸣摸着被咬痛的耳朵,心想:怎么着我就不能养你?我不也是男人,你在我面前还摆大男子主义那一套。
6 m9 h  v2 F5 D但苗绿鸣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地把梦想付之行动,也懒得再劝他,便不作声。# x0 r% E/ b5 l5 e) f1 A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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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19:40: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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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谷的性子,在这种时刻其实是想别人接着劝哄一下的,可他又说不出来,见苗绿鸣不理他,又说他是冷暴力。3 A* T' Q. C) D0 n0 }! k
苗绿鸣半天没看完一页书,也没好气起来:“又来这套。什么冷暴力热暴力的。”
; m6 V, r3 l" I3 \! N/ N" ~  M宋青谷说:“你现在这样就是冷暴力啊,话都不跟我说。你再算算我们有多久没有做爱啦?”/ t, b9 G6 N0 C, R" n1 O/ I8 X. ~
苗绿鸣说:“你就知道这个。这事有那么重要吗?”7 b( Z2 O% v5 [* s& ]6 }& x
宋青谷突然异乎寻常地认真起来:“我告诉你绿绿,其实这事,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我有过教训。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肉体的接触,真的挺危险的。”% x& e  q' Q# p
苗绿鸣心想,你不就说过去跟何滔那时候吗。4 L( c: [, T8 O
宋青谷看他不出声,说:“我知道你不信。你还真别不信。”
- J) o4 @% D; A0 _# @苗绿鸣哎哟一声倒在沙发上:“让我清静一会吧。”1 p: \0 X. |& |: d/ ^# R
宋青谷在他脑门儿上弹一个毛栗子,“嫌我烦是不是?”
+ U( \9 S1 Q, q+ e. z说着气呼呼地到厨房去了。- T: P0 X2 |" D; D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 g9 v) q+ {$ ?$ ~3 Y
宋青谷捧着个大碗出来了,呼呼噜噜地吃着他的炸酱面。
/ l( I8 `- U, U/ {$ Y苗绿鸣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
7 |( w5 i7 l# k& }2 W) m' y0 |宋青谷不理他。2 Q. Q5 ]& d- T
苗绿鸣气得跑进厨房,心说:有什么了不起,破炸酱面,送给我吃也不要的。我吃泡饭好了。
5 w  ^! C7 M- z& X( W. o6 B进了厨房,发现桌上还有一碗面。  O1 d/ |, X; ?( n/ f7 M! z
清汤面,有葱花,有一个蛋。
' \8 @1 d3 T, B这次的蛋炸得有点儿老了,但是挺香,也不知苞谷在里面放了什么作料。象是五香粉。# {, n8 k2 p& w* y3 b+ p4 }
苗绿鸣端了碗出来,坐在地板上,做小媳妇状,慢慢地把面吃完。7 S2 h" U1 u, F0 h$ a2 V
看到宋青谷也吃完了,忙把碗接过来。
$ m& h2 _, h8 r4 B0 Z) _宋青谷朝他瞪眼睛。
/ |  b1 F% Q$ {& z( }苗绿鸣讨好地笑,拿着腔调叫他苞谷哥哥。' i" u8 B4 Q6 j, P+ @  k( P
于是又和好。& y5 x4 [" L8 ?0 w+ x
就这么小吵小闹,吵完了再和好,数次下来,干脆连和好这个程序都省了。
7 G# e  ]/ P# ^9 J) v+ q, ^"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象是冻过一茬的韭菜,皮了。) R; Z8 i) ~  c0 n1 U* ^) V) I  X; w
宋青谷与苗绿鸣都暗暗地觉得,如今的日子需要改进,他们之间,需要交流需要坦诚,不能一天一天地搪塞下去,不能盖在葫芦里摇,可是,他们都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缺乏将思想付之于行动的果断。. c/ Q* W/ @" t, N* x6 m- B
这就么几个月过去了。
# Y) d* O$ N+ F; E苗绿鸣与宋青谷都煎熬得苗条了许多。( J$ b! h- s7 i9 N. F" V1 ~
宋青谷说自己是减肥成功。
, B* ]! t# B# k2 Q# c8 L说苗绿鸣由姑苏苗绿鸣变成了埃塞俄比亚苗绿鸣。
+ }; X4 ~8 z; Q3 X" k时间,如同睿智的长者,默默地看着他们磕磕绊绊地一路走来,替他们抹平细碎的伤痕,也给予他们新的考验。/ o8 x; Q0 B$ v9 U
终于实习生也走了,林大主任对宋青谷的变相惩罚也结束了,宋青谷一档节目又获了奖,实力也的确不能让人看轻,大主任还需要他为他挣荣誉的。
, ]5 b7 a5 ]* U" G, k" b小犹太也终于迎来了考试。
$ _2 c9 `+ m# i9 A; J一连考了三天。
; b; U0 o/ U: x1 T考完之后,小犹太什么话也没说,哎哟一声倒上床,病了。; z; E; n: L1 c& K
也说清楚哪里痛,也不烧,就是晕,翻江倒海的,吃不下东西去。
) g0 M2 @% M" Z  B也不敢请假,就那么拖啊拖啊拖了两个星期才好。: k2 G9 j3 w  Q" R2 k. u
宋青谷叫他休息,说是可以给他搞到病假条他也不干。
' L1 O) o7 C1 k% q宋青谷又是气又是心痛,没少呱躁他,不准他光脚在地板上走,苗绿鸣以为他又犯洁癖的毛病,不肯理他。宋青谷也急,说天也渐渐地往冷里去了,这么光脚是不是想添病,一急干脆抱着苗绿鸣在家里来来去去,并且为苗绿鸣洗澡擦背,又替他吹干头发。' o& c( @( J( W5 e
苗绿鸣误会了大苞谷的好意,有点儿不好意思,别扭着把头埋进被子里去做哑巴。
; ~- D  P4 |4 }; \& X; p, U宋青谷也越来越发现,自己拿这小犹太越来越没办法。
; w8 U1 i' A+ z8 n0 \宋青谷是一股子钢劲儿,可是苗绿鸣有棉花功,宋青谷总有一拳打一个空的感觉。# W) I. q$ j' C  k  L% |
等小犹太好了以后,宋青谷说要带他一起上街去买点儿新衣服。到底也是研究生一级的人了,总不能穿得太寒酸。
6 k( r- f4 \7 \9 ?3 h从街上回来以后,宋青谷的脸色颇差,大没好气。7 i& `  V9 k+ w+ N0 U  e9 }
小犹太偷乐,自己去洗了澡。出来看时,宋青谷还气着。
( ~: R- T2 v; J9 P' w; E0 w小犹太穿了件淡青色的圆领棉布休闲衫,下面一条浅色棉布裤子,赤脚趿了双深蓝色布拖鞋,新洗的头发丝丝缕缕地落在额上。全身上下的行头加在一块儿不过百十来块钱,居然把他衬得山明水秀的。. d+ o! L0 W  S; U/ n* g
宋苞谷气咻咻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犹太在屋里踢踢踏踏地来去,心中又是燥热不已,一门心思就想把这犹太怎么着一下,趁其不备,伸出脚去,绊了小犹太一个跟头,小犹太冲着沙发就扑跌下去了,被苞谷接个正着。苞谷把他扒拉起来,轻轻揪着他的脸问:“你为什么就一点儿褶子也不长呢?啊,为什么?”" {: ^8 o2 r3 g7 y  d% c) `% o
小犹太的两颊被他捏着,咦咦唔唔地说不出句整话来,心想,我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好青年,长的什么褶子呢?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5 P5 ]2 y- Y- w  e  Z) `" ~. y他心痛宋苞谷今天受了比较严重的打击。
: e$ m5 o/ j( A) O  c今天上午两个人一起出去买东西,在新街口被搞社会调查的大学生拦住。人家管小犹太叫“同学”,看看宋苞谷,犹豫了一下,叫了他一声叔叔。苞谷的脸当时咣地就拉下了,头顶差一点儿没冒出一股子青烟来。
$ w) ^* L- I0 l+ j结果,宋青谷光光光给苗绿鸣买了一堆衣服,又光光光给自己买了一堆,里面居然有一件鲜艳的橙色毛衣,宋青谷试穿的时候,苗绿鸣差一点当场笑出来,那售货员小姐还一个劲儿地说好,真不厚道。
" o$ T  n' j& N! I/ }( a: k; N宋青谷穿上,真象一只大热气球,底下吊个篮子就能带人飞上天。
% f5 @5 d  w( {. l2 |' g后来等宋青谷平静下来,也发现这一件衣服,实在是不适合自己,给小犹太穿吧,号又太大。宋青谷想想,索性投进洗衣机里,一趟水过下来,缩了,正好给了小犹太。
8 q8 u0 f' S" ?6 H苗绿鸣正是穿着这件衣服去师大中文系研究生院报到的。
( V( ?" x& q! v) J: @& E他穿着这衣服,如同一只清新甜蜜的小桔子。
8 \+ i( g. w, U; u& \7 C4 R以后很多年里,苗绿鸣常常会想起研究生上课的第一天,满怀着愧疚,也满怀着隐秘的快乐。* z% x+ a; g" v% w5 A+ v; K
那愧疚,是对着宋青谷的。
- l; h1 O8 V2 f; F; Y那隐秘的快乐,是对着另一个人:李墨轩。
( E7 n5 V' D0 o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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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1:54:09 | 显示全部楼层
  27   宋青谷发现,最近自己老是做梦。   不是说以前就不做梦。   只是最近的梦特别地古怪。   因为太真实了。与现实中发生的,一模一样。   他梦见自己回了爸妈那里。   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而疏离。   母亲微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还不找个好姑娘结婚?   父亲说:不成家的人便没有责任感,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自己则对他们说:爸妈,我喜欢的是男人。我现在,跟一个男孩子在同居。   母亲回头对父亲说:你看,我以前听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   父亲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他放在外面这么多年?   母亲说:不知我大姐知不知道。   父亲说:她知道又怎么样?他们两口子是文人与艺术家,思想解放得很。况且到底不是自己孩子。   母亲说:孩子,你还能不能回头。   母亲的眼里有泪水,奇怪的是,还是微笑的面容,出其地年青。   宋青谷梦中的自己说:不行啦,我回不了头,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父亲也回过头来:给你两条路选,一,马上回归正途,离开那个男孩,找个好女孩成家。二,你走出这个门,从此以后不要姓宋,别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名字前面还有一个宋字。   宋青谷说,我选不姓宋吧,我不能回头。   一转脸,宋宋青谷又看到了苗绿鸣,他笑着对苗绿鸣说: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我是一个没有姓的人。你要不要我?会不会跟我一辈子?   梦中的苗绿鸣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非常地可爱,只是多了一分古灵精怪,他说:一辈子?我得好好想想。   宋青谷说:你要想多久?   苗绿鸣说:哟,这可说不好。   宋青谷笑着说:你可别想太久了。   苗绿鸣说:想想你这个人,实在也没什么好,拽得了不得,哦哟,尾巴好翘到天上去的,那我现在就答复你吧。   宋青谷一吓,就醒了。   坐起身来,黑暗里看着身边的苗绿鸣。   小犹太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宋青谷替他拢一拢。   宋青谷知道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一件旧的厚T恤,胸前有七喜的图案的,还是多年以前自己上大学时穿过的,袖口都磨得毛毛的,小犹太舍不得丢掉,拿来当了睡衣,和那套新睡衣替换着穿。宋青谷老觉得他穿上这衣服象一只粉红的复活节兔子,就差头顶上长出一对长耳朵来。   宋青谷低下头去,在苗绿鸣面上嗅来嗅去,又舔一舔他闭着的眼与有些凉的嘴唇。   象一只大狗,燥动无助,没头没脑。   宋青谷低声问:“我是一个没有了姓的人,你会不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说话。”   苗绿鸣一向睡得很沉,许是平时工作太累,也或许,只是因为年青。   宋青谷当然得不到回答,无奈地咬一下他的鼻子。咬得不太重。   苗绿鸣轻哼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   宋青谷轻轻地吻着他的嘴角。躺下去,把他搂在怀里,说:“你说我要是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你也不会醒对不对?”   第二天,就是苗绿鸣去师大中文系研究生处报到的日子。   宋青谷把那件橙色的毛衣拿出来,叫苗绿鸣穿上。   苗绿鸣说:“我不穿,太大。”   宋青谷说:“不大了。试下。”   苗绿鸣一试,奇怪了:“怎么会小这么多?”   宋青谷说:“我放洗衣机里洗了一下。”   苗绿鸣暴跳起来:“你你你你你,你居然用洗衣机洗这么贵的衣服?啊呀呀,作孽啊!”   “我一下子糊涂了,等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宋青谷说。   苗绿鸣这一辈子都没有知道,宋青谷其实是特地把这衣服洗小了给他穿的。   他穿得实在是合适,这种温暖的颜色,把他单薄的样子衬得明亮轻盈,当时宋青谷的评价是:当然不如我穿得好看,但好歹没有浪费不是。   苗绿鸣暗笑他什么时候也忘不了水仙一把。   实际上宋青谷心里,始终都记得,苗绿鸣那一天的样子。   那么年青,那么好,那么让人不舍。   生活里,这样多的小悬案,把亲近的人,弄得远了心肠。   苗绿鸣报了到,又开了新生大会。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象他这样在职的研究生,主要的授课时间安排在假期,但是因为是第一学期,还是有一些课要在周六上。   第一次的课,是在周六的上午八点半。   是一堂心理学。   来读在职的,年纪都不小了,许多已近中年,苗绿鸣他们中文专业,录取的人最多。女教师占大多数,男士只有三分之一。   苗绿鸣坐在角落里,离开学校不过两年的功夫,又回来了,心里还是欢喜的,这里毕竟有许多的记忆,与师兄师姐们有关的,简单而快乐的回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那么单纯美好的日子了。   老师们在教室里坐定,教授没来之前,大家相互交谈着,诺大的教室里一片嗡嗡声。   坐在苗绿鸣前面的两位女老师正猜测着这门心理学到底是谁来教。   “不是那个给我们做考前辅导的老头儿吧?”   “要是就好了,那老头,有趣得很!”   苗绿鸣想起补习的那些热天里,坐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老头子常错拿放在桌角的抹布擦拭脑袋上流下来的汗,诚恳地说:“三十年前,有一个三十岁的年青人,大雪天赤了脚站在雪地里苦读,就这么考了四次才考上研究生。那个人就是在下。所以,同学们哪,你们要有信心!前途便永远是光明的!”   苗绿鸣想着,真要是这个老头也不错啊。以前上本科时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可惜他没教过自己。   铃声响过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位男士。   喧哗不已的教室不是因为铃声而安静,而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穿着简单款式的衣裤,却引人无限遐想的男人。   苗绿鸣觉得眼前一片迷蒙,就象在暗处呆得久了,突然来到阳光下。   苗绿鸣在这样的一片突如其来的光华中失魂落魄。   那位教授,不是从门外走来,似乎是从他梦中款款走出来。   几年以后,苗绿鸣与这位名叫李墨轩的教授闲聊时笑谈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心理活动。李墨轩大笑着说:“你这是典型的移爱心理。你把你想象中的人物的框子套在了我身上。那个人不是我李墨轩,是苗墨轩。”   苗绿鸣也笑起来,“可是我至今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以貌取人的肤浅的家伙啊。”   李墨轩笑道:“肤浅?不不不,你完全不肤浅,你只是天真。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天真的人容易有梦想,可是有时却不懂不能把现实的自己代入梦想中,也不能将梦想代入到生活里。幻梦呢,只是心灵的一种舒缓的寄托。好比我们所说的安慰剂。”   苗绿鸣想,呵呵,那也是因为李教授你的言谈举止,人品学识,与我梦中人太太太太过相像的缘故。   这是几年以后的谈话了,在当时,在第一次见到李墨轩时,苗绿鸣的确是心为之动,魂亦不守舍,用一句俗语说就是:晕菜了。   坐在苗绿鸣前面的那两位大姐继续低声地说着说:“哦哟,不得了,我们学院还有这么帅的老师哦!”   “真是真的,眉宇神情好象梁朝伟呢。”   “比梁朝伟更高更英挺一点呢。啊呀,我想起那句古话,有匪君子......”   苗绿鸣在心里暗暗接上: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是了,这个人,真当得起这两句话。   那男子走上讲台,从容开口:“各位老师,大家好。我是李墨轩,今后大家的心理学这一门课,由我来教授。各位都是老师,百忙当中,尚能勤于学业,我深为佩服,今后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请多关照。”   苗绿鸣从来没有哪一节课听得如此认真。   下课之后,抱了一大捧手往外走,下面还有一节专业课,苗绿鸣匆匆往另一间教室赶。   下台阶的时候,手上的书哗地掉了一地,他弯下腰,拾起书去又掉了笔袋,捡了笔袋又把宋青谷新送的录音笔给掉在了地上,苗绿鸣心痛得什么似的,拿起来吹掉灰,细看有没有损坏,又按了键放在嘴边喂喂喂地试音。   一只手伸过来,帮他捡起来地上的其它一些零碎,递过来,有柔和的男声在说:“不要紧的,应该不会摔坏。”   苗绿鸣抬起头,对着阳光,一时看不清人。   苗绿鸣站起来,眯起眼。   是李墨轩。   他微笑着问有点儿呆呆的苗绿鸣:“你也是我们班的?好年青。”   他的眉间有淡淡的竖纹,给他俊逸的面容上略添了两分沧桑。真是增之一分太多,缺一份又太少,苗绿鸣想。   苗绿鸣突然就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墨轩看着这个年青的象本科生似的男孩子,看着他胀红的脸,额头上居然浸出汗来,觉得挺有趣,伸手在他耳边扇扇风,“你怎么热成这样?”   苗绿鸣语无伦次,答非所问:“下面还有课。”   李墨轩说:“那还不快去。”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一点对孩子的亲热劲儿。   苗绿鸣逃也似地跑开,跑出多远去,才停下来,止不住心砰砰重重地乱跳。   他心里说:不好不好,这可不行。   苗绿鸣摸出手机,他想听听宋青谷的声音。   这一刻就那么想听见那一把同样温柔的声音。   宋青谷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怎么啦?”   苗绿鸣不知说什么,含糊道:“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今天上完了课不回学校了,直接回家,你能早回来吗?”   宋青谷说:“还难说。我正在采访,回去还得倒好带子。”   “这样啊,”苗绿鸣说:“那我挂啦。”却一时并没有挂掉。   宋青谷问:“你有事?”   苗绿鸣不得不佩服他的敏感。   “没事。你早点回家。挂啦。”   苗绿鸣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特别地想看到宋青谷,甚至有突来的念头去他的采访现场去找他。   他想不明白,于是便不再去想。   那天晚上,宋青谷回来得格外晚。   苗绿鸣却还没有睡,难得地失眠一回。   苗绿鸣问宋青谷:“怎么这么晚?”   宋青谷说:“倒带子。顺便编了点儿,很长。”   苗绿鸣又问:“是什么样的片子?”   宋青谷答:“也不过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没啥好谈的。”   他似乎情绪不太高。   洗了澡,宋青谷躺在苗绿鸣身边。   苗绿鸣推推他喊:“苞谷。”   宋青谷说:“你怎么今天这么晚还不睡?明天不早起了?”   苗绿鸣说:“不是。苞谷,想跟你说说话呢。”   “太晚了。这些天缺觉得太厉害。有话以后说好吧。”   “嗯。”   第二天,苗绿鸣学校里出了一件事。  $ `$ _% i  Z( E( C$ k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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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1:55: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苗绿鸣学校里出了一件事。   高大威猛的,仿佛百毒不侵的苏剑,突然倒下了。   那时苗绿鸣刚刚吃完午饭,跟苏剑站在操场上闲聊。   这一天是苗绿鸣值班,戴了红袖套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跚达追跑。   前些日子,有一个女孩子在课间被一个小男孩撞倒,磕掉了半颗。女孩子的父母认为孩子从此破了像,向学校索赔五十万。自此,学校又加强了值勤的要求,落实到人,谁没有到岗,出了问题由该老师全权负责,与学校无关。这下子,人人自危,一打铃,轮到谁值勤,谁都会一溜烟地站出来。   开玩笑,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金贵,出了事儿真是谁都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   每次苗绿鸣值勤时,苏剑都会过来陪他。   他要负责学校的游泳池,所以没有排到他的班。   苏剑说:“我看你这些天有点儿没精打彩,干什么?感情上......嗯,有什么问题?”   苗绿鸣有点儿羞涩,毕竟,自己的这份感情不那么大众,有什么也说不出口的。   苗绿鸣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就这么混着呗。倒是你,怎么好象脸色不大好。”   苏剑说:“可不是,拉了一个星期了,是铁打的也受不了了。”   “怎么不请病假的?”   “马上区里要田径比赛了,我们是体育传统学校,拿不到名次,校长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谁受得了?哟,不行不行,我还得去趟厕所。”   苏剑走回来时,苗绿鸣就看着他不对头,他的脸呈一种奇怪的灰色。   苏剑的腰有些弯,捂着肚子,走近了,苗绿鸣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苏剑抬头看看苗绿鸣,象是要说些什么,突然人就倒了下去。   他庞大的身躯全部的重量都落在了苗绿鸣的手臂上,苗绿鸣支持不住,被他拽着一同跌坐在地上。   苗绿鸣叫他:苏剑,苏剑!   苏剑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说:“妈,我怕是也跟老爸跟大伯一样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苗绿鸣吓坏了,对着围过来的学生大叫起来:“快去叫人,快去叫人!”   苏剑是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的,当天就转到了省中医院。   两天以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他得了肠癌,晚期。   这是第一次,苗绿鸣看到身边同龄的人面临着死亡。   长这么大,苗绿鸣遭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严兴国的背叛,除此而外,他是一个被保护得挺好的孩子。   他突然地有了人生无常之感。   他迫切地想让宋青谷替他分担一些这种沉重的感受。   但是宋青谷这些日子好象格外地忙碌,有时很早便出门去,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是洗洗便睡下。   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严兴国继续如鬼魅一般不时地出现在苗绿鸣的面前。   他也不跟苗绿鸣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后,阴凉的目光看着苗绿鸣,让苗绿鸣脊背一阵阵出毛汗。   他真怕这位大叔已经走火入魔了。   苗绿鸣想起姆妈的教导,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清醒的笨蛋,疯了的精明人。   苗绿鸣也不敢跟师兄说,师兄最近正在忙着出国的事儿,师姐在那边好象催得很紧。   苗绿鸣不禁抱着头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一份日子过成了这样?    0 ^$ J( \% Y* Q# P/ n- i2 c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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