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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3 09: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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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D q$ b- H: l; u, m& D/ n& s! M, b 皮带的力道混着爸的愤怒,爸喘着粗气,皮带来势汹汹,如此强硬的抽在我的身上。二姐死命的想拉开爸挥动的手,也被爸摔到一边去了。我没有哭,只觉得头晕,身上火烧火燎的感觉,很烫。耳朵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有爸愤怒的表情还有那一声声抽打在身上的皮带声。妈哭着拉开爸,可无奈爸的力气很大,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眼睛模糊了,一阵阵的头痛,头晕。我险此倒地。二姐和妈,扑过来,紧紧的搂住我,像被云朵包围住了,那皮带不会再带给我疼痛了。爸哭了,甩开了手里的皮带,跌坐在地上。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声,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大姐出嫁的那个夜里,全家人哭成一团,院子里,一片哭声。
9 s; f ^ z. z/ x" n“还疼不?”二姐从隔壁家借来碘酒,轻轻的拭在身上,我没有言声,也没有哭,只是静静的趴在床上,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i" G: _; ^6 i7 `. a8 W6 u
“下次你可别这样了,要不然真被俺爸给你打死喽。”二姐边擦边哭,火烧火燎的感觉渐渐被浇息,继而是满身的疼,疼的额头冒汗,疼得我咬住被子。
- S! t! p! [! C7 s/ N3 p/ D“今天晚上就趴着睡吧,等明天我带你去吊几瓶水。”二姐轻轻的说到,声音颤抖着。
6 U! @, |2 h$ b" H“小玮,你不知道,你爸去人家受了多大的屈,就差给人家下跪了。”妈进屋,双眼噙着泪。5 o- J5 ^! U" {3 H! Z" S8 Y) H
“你爸这么好强的人,可从来没低三下四跟人打过交道,你这不是让他犯难吗?他今天打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了还这么不懂事啊?咱关上门说话,人孩子也是肉长的,你砍人那几刀,人他父母不知道疼孩子啊?将人心比自心。好比你今天让人给砍了,你爸不跟人拼小刀才怪,说真的,人那一家子也都还不错了。。。”妈搬了个板凳,坐在床边,一声声的教导我,无声的眼泪滴落在床单上,都没有力气去擦干,任由的这么滴落。我今天出奇的安静,静的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这么静静的听着妈的话,一切都结束了,短短二天的时间,因为我的冲动犯下的错。爸一个人去顶了下来,不论他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屈辱,他忍了,我明白爸的苦心。儿子犯下的错,由他一个人来承担,我内疚,自责。
, ^, m: q1 a9 } 让我感到意外,爸也来了,坐在床边,手轻轻的在伤口上来回,爸没有说话,摸了摸我的头,他哭了,在我面前哭了。一向强势如山倒的父亲在我面前哭了,哭的伤心。我不敢回头望着爸,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呜呜哭泣,我不能忍受,父亲所有的委屈全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在心里对爸说对不起,请求父亲的原谅。我挣扎着起身,转身搂着父亲。
, L2 ~7 c) H+ V- d! o- N“爸,我下次不敢了,我一定改。。爸。。。”我趴在父亲的肩头,那一刻眼泪如泉涌般,呜呜的哭泣。父亲颤抖的手抚着我的头,抽噎的声音让我心疼。' W6 f \( ]7 U3 U: T; b
“小玮。。”父亲爱怜的叫着我名子,一向如此强势的父亲,此刻也轻柔的对待我。
) v6 O/ g T1 ]* l. Q, l1 v 有人说父亲是座山,这话绝对不假,他保护着我们一家人,不受风雨。他为了子女付出他的辛劳,他不会抱怨。儿子犯下的错,父亲来解决,他也没在我面前抱怨过半句。父亲从小也是在爷爷的棍下接受教育,所以他对待子女的方式过于严厉,可父亲昨晚的表现也让我明白,打我,也只是逼不得已。话虽如此,第二天一大清早,父亲又骑着那辆老式永久自行车,载着我到镇上最好的医院,一路上他没有再训话,而是关切的在路边买了些我爱吃的包子,挂在车把上。早上的雾还末散去,行人略少,车把上的包子随着父亲的动作摆来摆去,望着眼馋。
) g# v N% I; [“爸,把包子先给我吃吧,我饿了。”& y7 V { T2 m7 ]4 z" ?7 o' W
“不成,早上天怪凉的,你迎风吃,灌了凉风你又得闹肚子。”爸恢复了以往的严厉,这才是我平日里的老爸。
0 r6 c# l/ K+ I3 m, G& t8 x$ E" n 打了吊水,爸找来一张报纸,摊开放在我腿上,把包子放在报纸上。我一早就被叫醒,肚子早就饿的咆哮了,热腾腾的包子,香味立刻漫延开来,我头也不抬的吃了个精光。爸一直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早上起的太早,还有昨晚收拾到深夜,爸竟然依着椅子靠背,睡着了。我一直对爸很敬畏,平时与他对话不太敢瞅他,这一次我竟然盯着父亲观察起来。我长大了,父亲却老了,岁月像一把雕刻工刀在父亲脸上刻下一条条深如沟渠的皱纹。长期风吹日晒的脸干巴巴的少了些红润。零乱的头发有着少许的白发,一件的确良衬衫领子那里都磨的开了线。到南京这么久,像样的衣服也没舍得买一件,虽然说家里条件比起以往好了许多,但父亲一直节检的对待自已。。。。( T! D! L8 S8 f' {# e0 G: L
农村的孩子就是皮实,昨晚还被暴打,今早挂完水,下午又生龙活虎的跑去启子家玩去了。我真佩服我的恢复力,充满着生命力,都不用我担心,后背上的伤只要不流汗,所幸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只是酸疼而已。早就不像是昨晚了,疼得入心。所幸胳膊上并没有外露的伤,所以穿上T恤也不容易发现。所以到了启子家,这家伙更玩着游戏,也没顾得上瞅我,所以也并没有多问。
5 j5 j9 j u D+ L5 Z3 C- P 启子屋里就放着一部电话,当启子出去后,屋里只有我一人,我望着电话,心里犯起了难。不知道该不该打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说一下,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
" G7 O' U$ N! @& ?6 j8 J; Z“喂,路非。”声音有些干,我咳了一下。
# h3 x2 F9 @* K) n5 Y7 v“小玮,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路非一听是我,马上接过来就问。, }* U6 u& h# v; J
“没什么啊,对了,你在干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到电话啊?”我有意避重就轻。8 u* o3 P- n5 b6 @3 V: c8 j, F
“刚要出去吃饭,你电话就来了。”这家伙果然一根筋,很容易就上了套了。 u/ C6 ^$ Q7 c0 z; L) p& ]% H
“我这都差不多了,可能明天就回去了吧,对了,回去别忘了你抽个时间啊,我把钱给你啊。”我在脑子里寻找一个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
3 C' b( f. Z' v9 n“那个有必要这么急吗?等你回来再说吧,对了,那个。。”路非沉思了一下。5 |9 c- ~$ [5 x3 V' K
“行,我知道了,那个,我要挂了,人家的电话,我不好多打的。”我赶忙打断他,瞅了眼门外。7 U' n9 p7 U" h" d- X% s( J% w G
“哦,挂吧。”路非显然有些不满。
3 B5 y! [% x' D, E6 \- z0 Z* ` 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电视里游戏画面,陷入了思考中。路非显然是听到了我和父母的对话了,而且重点是我妈都把事情说出来了,他肯定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就从他在电话里支吾着,我就可以断定,回去之后该如何跟他解释呢?唉,好像我和他在一起,老是我在做错事情,老是在向他解释。
4 Y& {; I: F# y6 n. }“想什么呢?来,我们一起玩游戏吧,我新买了跳舞毯。”启子打着饱嗝,从床下拿出一包东西。5 `" |9 f0 f& a1 e( K
“哇塞,你还真是先进呢。”我摊开一张平放在电视前的地毯上,兴奋的脱了鞋子跳上去。
; G7 g I6 h4 F) ]/ j4 c ?5 D4 z2 G 巨大音响带来的震撼,重低音如同狂烈的血液,奔腾在你的身体里。随着鼓点,踩着节奏,随着电视上的提示,尽情的释放你舞动的神经。动感的音乐配上提示的节奏,仿佛置身于势力四射的迪厅,那种气氛上的营造让我欲罢不能。新奇的玩法让我惊呆,我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随着提示做出各种反应。 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忘却一切烦忧,不会被自已的思想束缚给予自已压力。一切的一切等我静下心来再去面对吧,我现在想逃开一小会,想法太多会累着自已的,我在心笑着说,笑的很开心。。。
2 T7 A" w& W2 f 第二天下午,收拾好了一切。背着包,跟着妈,候车室里发呆。马上就要回到南京了,很快自已就要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了,妈没有再抱怨我的过错,像往常一样,她没有再发表事情过后对我的教诲。反而是二姐,一向嚣张想要把我吃掉的二姐,自打大姐出嫁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会再凶我了,不会再对我冷嘲热讽了。甚至很多时候都千方百计的护着我,这和以往的二姐有区别,且这区别让我有些不能适应。从小到大,和二姐总是水火不相融,可那晚被老爸揍的时候,二姐奋不顾身的档在我前面。也着实让我感动,总归来说,亲情还是亲情,纵然之前百般的挑她毛病再加以讽刺,可危难关头,二姐还是会让我明白。虽然这明白来的有些晚。。: T5 r5 {6 S( J5 n. L
“别愁眉苦脸的,我给你买可乐去。”二姐用挎包提醒我。
: M- U+ T- A& g1 W3 T7 ]; x“冰的啊。”我冲她的背影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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