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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猫瞳

《黑麻地少年》 BY 故事羔羊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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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已经习惯周末去布鲁塞尔,不需要相约。如果杨没有到,我一个人就在阳光下狠狠发呆。杨来了以后就能给我带来未完成的故事,让我一整天都感到充实,以至在我往后的记忆里,布鲁塞尔的街景要比里尔鲜明得多。 3 A* m$ R: P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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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的故事) ' \8 O/ C% a7 x( v# |/ x: b: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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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出国的那段日子,白天我依然不闲,单位里的事情需要清理交接,出国前还有乱七八糟的手续要办,加上不用上班,脑子一松,就开始睡懒觉,每天一睁眼不是十点就是十一点,因而,白天就显得尤其短。到了晚上,什么正经事都办不成了,我就显得无所事事。不需要整理卷宗,不需要考虑明天的工作,我的脑子是空的,这种不需要往脑子里充填任何东西的日子真无聊啊。 ( s  d9 t6 ~7 X# W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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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就常去附近的小酒吧消磨时间,坐在那里打量一个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直到有了睡意。 2 G# y! D0 B" V5 ~% R5 H

1 J9 u1 k- A0 r1 T) m! u    那天,我喝得微醺,迷蒙中意外地看见“魔域血煞”推门走了进来,这是我从法庭上偶尔扫到他一眼后第一次看见他,起先我还不敢相信,使劲定神看,还真是那小子,我不由兴奋,赶紧冲他招手:“来,漂亮的小男孩,过来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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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看见了我,同样显得很高兴,一下子蹦上我身边高高的吧椅,说:“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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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对招待说:“也给这个小伙子也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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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我杯子里的酒,做了个怪怪的表情,说:“不喝这个,给我要杯peer吧。”我这才记起,他不能喝酒,小男孩喝酒会发烧的,于是就为他要了杯冰镇的啤酒。 7 u' R6 O9 r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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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长高了,也瘦了,眉眼因此而显得特别干净,他的模样让我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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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我还真有股亲热劲,照直着问我:“完了?”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说:“什么完了?”他说:“案子啊。你的案子办完了?”我点了点头。他接着问:“为什么不叫上我?”我说:“不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不需要你了。”他说:“就这么简单?”我说:“不就是这么简单嘛——” ( E& \9 d! `2 c9 b% ]: y8 }9 k2 H

' K: ^5 t/ _8 T' W    他一定是觉得我没对他说实话,嘟着嘴,不搭理我,我故意逗他,说:“小子,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小战神?小猎手?小漏勺?我觉得还是叫小漏勺好,挺好玩的——”我话音没落,他梗着脖子嚷起来:“你他妈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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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v7 Y2 H; B* F    他这么一嚷可让我恼了,我抓住他的脖后梗,说小子你怎么骂人呢?他不怵我,在我手里一撅一撅地犟着,两只眼睛瞪住我。他就是这么讨人喜欢,就是使性子也是讨人喜欢的。说是在的,尽管我对他狠,但心里疼还疼不过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他有这份感情,我没有弟弟,也没有过儿子,我第一次对小男孩有这般疼爱之心,居然这么强烈,这么不可遏止,这让我自己也不明白。我看着他美丽而倔强的眼睛,说:“你以为法庭是好玩的?你愿意到那地方去现眼?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 T0 Z+ G2 ?8 K4 N. J& r

* K4 u! r7 I% D( k    他从我眼睛里看到了温柔,态度立刻就软了,问:“是你不需要我了,还是他们?”我肯定地回答说:“他们。” ) i# J1 R9 w/ U8 J. ]0 \  E

0 S" W" N7 W  @+ V    我告诉男孩,他们——那些警察和法官需要我告诉他们社会是一个怎样流血流脓的毒瘤,他们不在乎一个人真实的灵魂,特别是一个死罪犯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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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那你在乎吗?” + O, x$ ?( F3 y, e$ \# V3 q"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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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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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Y6 ^# |5 S9 [1 I6 d    他说:“人的真实地灵魂。”我想了一下,回答他:“不。我看不清,所以不能妄说什么在乎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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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6 o$ ]) M( }# p   “你能看清自己吗?”他又问。我发现这孩子机灵,在套我的话,或者说在把我往他张开的网子里赶,可我不能轻易入他的圈套,于是说:“你小子这毛病怎么改不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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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r1 R4 i9 A0 Z5 [    他不放过我,执拗地说:“我在问你呢,你能看清自己吗?” & ~3 F/ g- g6 x

3 y. n! y' V: ~+ L. f) |    我装出几分醉意,按住他的脑袋,让他的额头和我的额头低在一起,说:“也许能。”我随即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属于我个人的秘密。他听说我有秘密要说,显然来了兴致,我偏不马上把“秘密”告诉他,要他保证一定不对外人说。他一个劲地保证,样子诚实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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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他胃口吊足了,才说:“……我从来不看自己,我住的地方没有一面镜子,所以从来不看自己。”他扫兴了——这算什么秘密?同时,他也惊讶了,一个人从来不看镜子,甚至没有一面可以正视自己的镜子,这是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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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a. I8 K$ s5 i1 w0 c   (在我追问下,杨告诉我,这是真的——他屋子里确实没有一面镜子,他反问我:“你难道在我里尔的公寓里看到过镜子吗?” ; c) R, j. Y4 P2 w* u  ]- N. m

; x5 V9 Z! R5 L& F- p0 j) k    我根本没注意过这回事,现在提起来,似乎真没有。我说:“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不看镜子?”杨说:“也许起先是出于不爱照镜子,后来,渐渐就没有看镜子的习惯了。”我说:“你知道自己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吗?”杨说:“我没有镜子,不证明我从来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满大街都是玻璃镜子,说没从镜子里看过自己,那是不现实的。我是忌讳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看镜子,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我不能想象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孤独的身影。” . J" _5 n/ s1 \$ `* `# ]

* G. Y( F% F  W0 R+ K    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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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他一样,居然对看不看镜子的事那么在意——我发现你许多地方都和他很相像,也许你们都处于那种将成年而未成年的阶段。(我说,瞎说,我怎么会是未成年呢?!杨笑了笑——)其实,这纯粹是个人的习惯,和灵魂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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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N" B( Y4 s" Y4 n3 t) _  \   (我想说,任何所谓的习惯都和灵魂有关。但我没把这话说出来。) + A( Y2 \( E8 R: l  h# o* [6 t+ [

5 j! V& W) I7 f. W    我和男孩的谈话突然因为镜子的问题而打住了,这让我很懊丧,我意识到这个夜晚本来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不知怎么一不小心就没法深入了。我们俩的脸靠那么近,我能闻到他面颊上淡淡的清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中丝丝甜味,但就是无法继续深入地交谈下去,话题失落了,拾不起来。 ; }$ K5 r& N4 z/ j7 o5 C# Q9 B

  X, M, e- o! W, C/ |! u    后来,男孩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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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8 ?" n* p" a5 _8 @    我惋惜,但没有理由阻止他回家,于是口是心非地说:“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家是好孩子。” 6 O5 P$ O3 \" ?* @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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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见我并不挽留他,缓缓地从吧椅上蹭下来……刚要离开,突然问:“我能看看你的罗马古币吗——那个刻着雅努斯头像的金币?” ( S2 j* C* ~' x  p+ m* R" V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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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这档子事,还记得我的网名。我当时几乎就想说,跟我回家,我给你看。我完全可以这么说,尽管那枚古币就在我的口袋里,可谁知道呢?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太充足的理由——跟我回家看那枚稀有的古币。我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上天给的,还是他有意给我的。也许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为说这样一句话而感到为难——跟我回家——偏偏我说不了,话到了嘴边也没能够说出来。我老老实实地从裤兜里掏出那枚假的古币,放到吧台上使劲转了一下,然后猛地将它拍倒,压在手心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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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 A/ |  E  i    男孩轻轻掀开我的手——这一刻,我内心和他一样惴惴不安。男孩的不安自然是想知道雅努斯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而我则是另有所想,因为我暗自下了个赌注——古币有两个面,一面刻着雅努斯有着两张面孔的头像,一面则是光的,什么也没有。如果此刻摊放在吧台上是雅努斯奇异的面孔,那下决心我要带男孩回去。如果是光的那面,那就注定要放他回家……我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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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被他挪开了,我们同时把眼光投注在吧台上——“看见了吗?双面勇士雅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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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Y  ^; n4 y: o( ?9 E5 ?    男孩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说:“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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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错,那枚古币的圆体上什么也没有。我懊丧,我无奈,我强作笑颜地说:“是,什么也没有,逗你玩呢。回家吧。” 1 G+ N" q# y7 z( V) r  [! K- S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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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怏怏地走了。他走出酒吧后,我才把古币翻转过来,这时,我清晰地看到古币上那个同时看着两个方向的彪悍勇士。 5 P! e9 ~1 W8 i" p: o

3 x" l5 O2 I. D0 y. C( e    我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看着有呢?”我说这话时,表情一定滑稽而沮丧。 * V4 V) m" |"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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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家的一路,心情已经回复到非常平静的状态。我想,一切都是注定的,发生或者不,都是上帝安排的,犟也没用,耍心眼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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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L7 Y9 G3 M    我走上回家的阶梯,掏出开门的钥匙,正要把钥匙往锁孔里插,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不自觉地回头,竟然发现男孩紧随着我,此刻就在我的身后—— ' M* l, K6 u6 U

0 Z  p5 S8 N5 N0 W    男孩没提防我冷不丁地回头,吃了一惊,期期艾艾地说:“……应该有两个面……你,只给我看了一面……你骗我。” ) Z/ ]. H' Y5 J( }7 [* a: F

+ I. M' V) e$ i" R* U    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把男孩抱住——在我们两个身体间有东西硌着了我们,我不知道是他勃起的阳具,还是我口袋里那枚坚硬的古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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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8:13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再把中断的故事续上,我想不会显得突兀,因为我的故事每段都可以单独来读,如果你愿意重温一下上一节,那是最好的了。上节“我的故事”把瑞华的事基本说完了,虽然他的人生故事远没有结束,但我在法国的那段日子,瑞华就是处在这种状态——胶质状。也可以说是,徘徊在结束与开始的开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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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终于开幕了。那天,我换上正装,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同事建议我把乱乱的头发整理一下,整理出个绅士模样来,我不干,绅士模样不就是那种溜光水滑吗?那还是我吗?还有我的特质吗?我就是要把桀骜不驯的样子和半拉绅士模样组成一个混合体,那才是真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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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_5 k2 g0 f. h) G# B8 G    从Sally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对我很满意,走入展览大厅以后,她一直偎着我,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挽住了我的胳膊,众目睽睽下,我没有回避,尽量显得从容而大度,尽管心里打鼓一样怦怦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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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会好大的规模,参展的有好几十个国家,我们的展区只是其中之一,就是国内也有好几家实力相当的公司在和我们暗暗较劲,但我们毫不逊色。看着靠自己的辛苦而取得的成绩,我不由暗暗骄傲。其实,我刚到这家公司,谈不上对它有什么感情,公司的成败和我关系也不大,我之所以为在乎公司的成败,想到为公司挣面子,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公司和Sally关系密切,而我想为Sally挣面子。 " i% a4 o- m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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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一定能理解这样的感受——一个男孩,当所有人都对他摇头,认为他没有希望时,突然有一个女人看好他,扶持他,在乎他——尽管这个女人在这之前和男孩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不了解他,但女人就是一根筋地对他充满信心和希望,并发誓要让所有人看到她是对的。这时候,男孩能不为那女人争气吗?能不和女人站在一条战线上吗?他如果不争气不和女人结为统一战线,那他真的是没希望了,真的是一滩烂泥糊不上墙了。 5 o2 E- ~: }/ U0 ]0 H+ Z-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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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整天,Sally觉得我是挣面子的,她真心诚意地挽住我的胳膊,从一个发布会到另一个发布会,从中午的午餐会到晚间法方举办的招待晚宴。我说Sally“真心诚意”,是因为在欧美国家,礼仪场上一个风华女士绾住一个男伴的情景太仪式化了,你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伴,临时也要搭配一个给你,那才叫逢场作戏呢,全是假情假意。可Sally是“真心”的,她手心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感到她越来越满意我,一刻也少不了我。我用纯熟的英语不卑不亢地和别人寒暄时,Sally总是扬起脸来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眼光里充满着欣赏。她不时为我整整额前的头发,调整一下歪了的领带,日后她那些亲昵地小动作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以致成为习惯,成为我们之间独有的语言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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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那天,居然也超常发挥。我的英语早不那么纯熟了,因为我离开新加坡很久,在北京读书时热衷于“胡同语”,学一口夹杂着脏话的京片子,英语忘得差不多了。这次出来,语言环境变了,我稍有些恢复,但我又不太愿意说话,说起来依然结结巴巴,不顺溜。可这天,不知怎么我就全找回来了,甚至敢用英语和老外小小地幽默一把,说一些不失雅致的俚语,灵性大发。 ' S1 }7 G, ?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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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这些,公司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惊奇,还有些许紧张。特别是我们的头儿——我是出来时公司特别关照“要小心看管”的男孩,我在公众场合,特别是大人物云集的公众场合挥洒自如,他能不紧张吗?况且还和一个重要的女人飙在一起,一副情侣档的样子。当然,头儿也觉得我挺为公司挣面子的,他趁人不注意时,也过来为我整过领带,还塞给我纸巾,要我擦擦额头的汗,小声叮咛我“别喝太多”——他那会的感受一定特矛盾。我想,那会儿公司的人凡用眼光瞟到我,一准在想:这家伙什么来头?他和Sally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0 T) y) ^. ?! y$ D-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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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嘛,存这点小心眼是很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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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轮番的香槟,Sally一定是喝多了。整个晚宴,她的脚步一直是飘飘的,仅吃了一点甜食,也是我拿给她的。后来就一直偎着我,在休息厅沙发上,不顾别人偷眼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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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1 E# S" U: a    当天所有的活动结束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工作”了将近十四个小时,再瓷实的身板也会感到疲乏。就在这时,我们头儿招我过去,说,你送Sally回酒店,到了就赶紧回来。我说,噢。 + ~8 M" a* p  }4 k- q/ _

, t" b5 ~0 q8 x2 N2 Y    他临走,又像父亲那样叮咛,“赶紧回来!听到没有?”我又回答“噢”。 : R3 K/ Q! `2 V2 c) Y+ r

/ \2 F" }' e0 M& ]" V    可我没听头儿的话,不仅没有赶紧回去,而且一整夜都没回——这你们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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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和我现在的未婚妻Sally来说,这天是非常重要的,它决定了我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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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5 R! N' H" T    回去的路上,Sally一直在车上昏昏欲睡。司机是个当地人,见Sally睡了,就把原先开着的音乐关了。里尔很小,即便到城市边缘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就那一会儿,Sally已经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了。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时,她不但不打算下车,反而用手搂住我,依偎在我怀里。司机不作声,我在等她醒来,就是酒店的Boy也等在车前,不知道该不该替我们开车门……我盘算着该怎么处理这尴尬的局面。 - }, B* e- B' D# f. J

( T# y$ d' a2 H$ U7 x5 |! A% r  o, K    怎么说我都是个男人(虽然别人还把我看作男孩),我当机立断,下车后转身将Sally抱起来——就像抱新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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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5 H! g  Q+ o    上电梯、开房门,酒店的Boy 一路把我们送进客房,说实话,Sally对于我太娇小了,抱她根本不费劲,可是当Boy把房门轻轻掩上时,我突然觉得怀里的Sally沉重起来,沉重到我不得不一下子把她扔在床上,可我自己也没能够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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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晚Sally是真醉还是假醉,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当我要把她放在床上时,她醒了,搂住我脖子的手却不放,把我一下子勾倒在她身上,热切地吻我。 3 u1 q% x2 v% s7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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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有热吻的经历,这和我一向拒绝接吻的信念有关,我觉得吻必须是感情的付出,而不是一个随便可以进行的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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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lly的深吻让我神魂颠倒,这真是一个激活全身细胞的运动,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可以遍及全身的性刺激,我这个曾经的浪荡子终于在这一刻知道了什么是“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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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lly还像前一次那样引导我,在她心里我也许是很生涩的男孩,许多事都不懂,特别是性事。其实我已经经历得太多。我不管会不会引起Sally的怀疑,放开了做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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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1 l% F/ t5 p3 U% H     ……我品尝着那颗樱桃,不时用齿尖轻轻叩一下,我并不打算嚼碎它,尽情享受着樱桃在舌尖滚动快乐,让它越发晶莹剔透。这种“三加一”的做法是马丁教我的,所有都是在马丁那儿学会的,现在想起来也不坏,它至少可以让我对这一切并不生疏,不会成为一个慌里慌张手忙脚乱不得要领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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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 u& }. b    从早上八点光的胡子,经过十多个小时,下巴已经不那么光洁,刚刚好用来作一个工具,Sally为此而乐颠了,呻吟中充满了满足。 ) g3 g8 s$ b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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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一生都和女性的乳房有着密切的关系——从婴儿时代,恋恋不舍地吮吸着母亲的乳汁,到成年后,为妻子或情人带来性的快感,后者几乎是对前者的回报,是对人类和伟大母性的回报。要不怎么说性是美丽而伟大的呢?从人类学的角度,性,绝对是美丽而伟大的,毋庸置疑。诋毁性,认为那见不得人,是龌龊小人自己的心理太过猥琐。 ( w% H6 l) D) M+ {" o7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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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自己得外形是招人喜欢的——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对年轻的女孩我有自信,我知道她们喜欢我,大多是由于我生性活泼。她们喜欢运动场上忘我争锋的那种,喜欢游泳池里一个猛子扎很深、说话办事活力四射永不疲倦的那种。可我不知道,Sally这种有生活阅历、相对成熟的女人会不会像年轻女孩那样仅仅是因为身高、健硕、活泼而欣赏我——这毕竟有点浅薄。大女人更高层次的性要求到底是什么?这我没把握。我不懂她们的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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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儿,我只能按马丁“老师”教的去尝试去探索——马丁曾经告诫我,一下子把身体全暴露给对方,那是低层次的需求;有意味的性游戏,要有神秘感,隐隐约约将脱未脱的时候,是最具挑逗力的。马丁就是这么把游戏玩得意味无穷,他可以把这个过程延续很久,直到你再也无法忍受。 % ?( M- H4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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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Sally完全解开后,并不忙着把自己卸彻底,那条白色的小裤也正好帮我实现了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我是容易出汗的那种,而汗水此刻是最好的润滑剂,我用整个身体熨烫着身底下的这个女人,像滑翔机顺着草坡滑翔,更像雪地运动,雪橇沿着雪道“哧溜”出美丽的弧线,留下绝无仅有的印迹。我要让Sally感受到我的全部,坚韧的骨骼,弹性的筋肉,光洁的肌肤,激凸的性点…… 9 b- ~1 O1 I8 ^+ |9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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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太默契了,也许得到某种暗示,我们几乎同时去注意我肚脐下的部位,这一看,我的脸顿时火烫,Sally也轻轻地“哦”了一声——我们看到那捣蛋鬼没得到我允许就把小裤的裤腰整个撑开,急吼吼探出来,那是一个硕大的蘑菇,新鲜得如同刚刚淋过清晨的雨露。这会儿,我再说不了“我没想好”的蠢话,我的捣蛋鬼把一切都泄漏了,自作主张地告诉Sally,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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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故事) 7 w) k7 u" `4 n7 U5 T)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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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蘑菇”的说法不是我发明的,是我那些讨厌的同事。那次,我们几个在一起喝酒聊天,说着说着就无聊上了,同事Q问我,传说你的带钩,凡跟你上过床的女孩子都跟掉了魂似的,有这回事吗? . \. q1 Z1 O/ @; L# t# e) u# X8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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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操,说什么呢?我跟谁上床了?谁在瞎说我?这不存心埋汰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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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说,哥们,反正喝酒吹牛不作真的——你也别管谁在说,有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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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x. j7 ~/ D# E% [$ `    我说,什么带钩,你见过带钩的吗?还钓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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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U) j5 I) X5 b  Q! q. M    一旁的L帮着解释:“说带钩也不是鱼钩那种,那也太离谱了,Q说的是那种带弯的,出来的那一下特爽,是吧Q?Tony你怎么什么也不懂,理解能力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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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见有人帮腔,就更放肆了,追问:“是不是Tony?男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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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0 q7 f$ k. B    同事大刘比我们都年长,有媳妇都好几年了,只不过媳妇儿子不在上海住,就跟我们瞎混。这会儿大刘说:“你们俩这就不入调了,Tony能对你们讲吗?我告诉你们带钩这码事是绝对没有的,Tony的弟弟就是头大,蘑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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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掐住大刘的咽喉,不叫他往下说:“大刘你比他们俩更不入调!什么‘蘑菇头’,你见过?你几时见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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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和L笑得前仰后合。大刘说:“我怎么没见过——见过也不稀奇啊,我们一起洗过澡,游过泳,出差还住过一屋呢,有什么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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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关心的是“蘑菇”究竟有什么好,追着大刘问,这就中了大刘的圈套,开始卖起关子来:“你们这些未婚青年不懂了吧——不懂的事多了,改天去买瓶好酒,老哥好好给你们上上课,省得临入洞房,还找不到北——”搞得Q越发想知道,心痒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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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知道,大刘说的“蘑菇头”和带钩其实是一码事,就跟我们平时在小狗小猫身上“撸倒毛”一样。可我不能说懂,也犯不上充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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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阵,我们在一起不能说“蘑菇”两字,一说就笑岔气,后来发展到不能有任何和“蘑菇”有关的联想。一回,我们西餐馆,正各自点餐,一女同事嗲嗲地说:“我吃简单些,就吃个蘑菇鸡巴。”正好好看着菜谱的Q突然就喷了出来,我憋了会,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后来Q干脆笑到桌子底下去了。 % ]- ]* @- \9 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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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q- H4 m6 @" S    我的私密终于在Sally面前暴露无遗,这是一个年轻男孩真正败北,正式投降。我嗓音干涩又强装一丝轻浮地问Sally:“喜欢吗——蘑菇?”我必须学会在她跟前说调情话,这很不容易,对一个我尊敬的女人说小痞子的调情话,我很说不出口,但必须过这一关,这样我的心里就平衡了,我不是一个接受调情的小男孩——我们是一对旗鼓相当、地位平等的恋人。 ; F1 O9 O1 W6 T8 F2 s

6 T2 R' j4 p+ U$ b, k    捅破了这层纸,以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Sally笑盈盈地对我说:“……美得让人发晕……我猜你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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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我们虽然只进行了一次,但这一次格外疯狂。Sally毕竟是成熟的女人,她给了我许多惊喜,有些是马丁那儿不可能教会我的。马丁对我用过各式各样的,有些甚至是匪夷所思,但他终有办不到的事。Sally让我体会到女人的不同寻常,女人的好;体会到马来女人特有的性感和激情;体会到男女之爱的酣畅淋漓。我这样花心的人,终于能“归顺”于一个大女人,和这一夜的成功体验有极大的关系。这一夜,首先叫床的竟然是我——我竟然像个女人一样地叫床,这是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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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刻,我觉得Sally太娇小,后悔自己长得太过高大,顺带着什么都是大号的,这样就有欺负娇小之嫌了。那瞬间,我深深意识到太不合比例,好不忍心,心里一直骂自己——小子你太狠。我不断问Sally“行吗?”“不行你就说……千万要说”——我也知道疼人了。而且疼女人的感觉不一样,让我一下子长大许多。 , h$ J8 U8 L: E5 v: G) h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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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lly轻轻摇头,一滴细小的泪珠从她微闭的眼睛里渗出来,我不知道她是在努力承受,抑或是在享受。幸福到落泪。我格外小心,尽量不使性子,避免那种“大撤退”,然后发起的全线“大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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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匹野马终于有一天也被套上了“马嚼子”。Sally为此也背负了一系列的责任和义务。事实上她是背上了我这个大麻烦。但她无怨无悔。 5 a3 R' R7 U, Q* y9 e% A+ ?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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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5 x9 ^2 E" P    第二天一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夜未归,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暧昧,有事没事地和我搭讪。其实,他们中间索性有人问我“Tony你昨晚去哪了?”“你小子厉害啊,一晚上都不回来”,我也许会公开宣布:“我昨晚睡Sally老板床上了”,“我打算和Sally好了”——那又怎么样?肯定一点事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但他们偏偏不问,不说,好像我干了坏事,他们又都很袒护我,给我面子,照顾同事关系……妈的,这才让我憋闷。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背后怎么议论?管他呢——我一狠心,决定豁出去了,说到最难听,无非就是Tony利用色相傍款婆——这年头,谁怕谁啊?你本事你也傍去! / a5 D# D$ ]4 [% O

5 k$ N9 Q, L4 p$ b5 H; V6 m8 _5 C    展览开幕后,我们的工作就是在自己的展区值班,一是接待参观者,看他们有没有需要解答的问题,这基本没事;二是看好展品,防偷防损。我们几个轮流,于是机动时间就多了,他们经常让我替个班,抽空去趟巴黎什么,我没有观光购物的打算,就尽替班。轮到我休班,我就独自去布鲁塞尔,看望光屁股的于连小朋友,在那里咖啡馆坐一个下午,让太阳狠狠地照我。不知什么时候,我喜欢上那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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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c  F9 S2 H) c/ h  k    Sally有她自己的事忙,她计划提前回国,在展览结束前,但具体时间一直定不下来。自从那一晚后,我们认真谈过几次,都是用的吃饭时间,她招我过去,给我安排一顿好吃的,席间很自然地谈到我们的今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更深入的,通常谈恋爱的繁文缛节在我们之间都是不需要。偶尔Sally和我一起逛逛里尔的商场,买一些带给家人的礼物。当然,我还常在她那过夜。 9 h0 _6 m" I9 m/ v9 T/ r  C

, Q9 l6 L% U/ m) L4 r8 p    我也常去“富华”吃公司安排的饭,六菜一汤,由于和同事那种尴尬关系,我总是草草吃完,不参与他们饭后的闲谈。我倒是很想和瑞富谈一次的,因为就这些天,我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一夜之隔,名草有主了,我不可能给瑞富任何承诺和希望了。我必须对她说明白。但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瑞富好像也不急于和我有所进展,我怀疑她在我同事那里听到了什么,或许弟弟瑞华说她“急着找男人”的话真正刺伤了她,使她举步维艰。瑞华还一个劲地和我眼色交流,好像我们之间真有什么大秘密,使眼色就使眼色吧,反正我们之间的事就那样了,什么也不用说。 ' X: ^0 q! q% D9 g' g: r

" r. |6 w5 w/ Z    我和公司同事的格涩关系由于一件意外事得到了根本转变,这真是天助我也。事情是这样的:   I; [# g, K6 X% q: F- ^! \5 _+ E1 [

) J9 w7 A- ^6 y5 M- v+ S+ t8 F    那天,轮到我在展览现场值班,和我同班的是女同事晓芬。下午,瑞华约我出去玩,晓芬说,你去吧,什么事也没有,不需要两个人。我说,你下个班我替你。晓芬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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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3 C* v; G. O% y7 u1 W    我和瑞华出去玩到傍晚才回,刚到展览现场,就看见我们展区前聚了很多人,其中还有警察。我顿时意识到出事了。 9 K; E7 [/ M6 j; F5 S' x+ X

* N3 O% x' z3 u# l) s    原来我们展区的一幅油画被喷漆污损,显然是有意的,是破坏还是恶作剧就闹不清了,反正是无药可救,而这幅画恰恰是跟当地一个华侨借的,是老华侨的家传至宝。 2 C+ K8 h6 t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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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要借画布展,就不在这里说了,反正是设计师的鬼点子,是“体现中法文化的交融”什么,我也没太闹明白。这下可好,毁了,人家的传家宝,赔偿是肯定的。 9 b8 X5 ~: ?4 T5 F6 Q+ x

. i( `$ C' Z/ U/ H    晓芬哭着,说,一眨眼的工夫,画就被人喷上漆了,还拉了一口子……真的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头儿说,必赔无疑,谁值班谁负责,公司是不承担赔偿责任的。   S2 h' @7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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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背!这事说和我有关吧,怎么说都是我和晓芬两个人的班,我却请假离开了;说没关系吧,我确实不在现场。晓芬说:“和你没关系,都是我不好。”可就这么把责任全推给一姑娘,我心里踏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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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6 }: v; j' \    老华侨那儿的消息来了,说就不用赔了。可我们头儿不依,说多少得赔一点,到底是人家传了几代的名画——问题是赔多少?怎么赔?是多珍贵的名画谁又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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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4 _1 S5 o/ ?    晚上,我回到驻地,去了头儿的房间,那里聚着几个同事,正商量赔画的事。我掏出Sally给我的那张旅行支票,放在桌上,说:“这是五千欧,要不够,我这里还有块表,应该值三四万人民币……”说着,我从腕上摘下了那块带钻的“欧米加”一并搁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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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R' ^7 V! @  _' t, }    同事们面面相觑,没料到我平时稀里哗啦的,身上摘下一件东西就值好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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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忙说:“不用,Tony,没你的事,我们打算让晓芬意思一下就行了,不要你搀和。” ) Z" E: J" L6 u) C0 e4 h

* e) \( J9 {. f  q    我说:“就这么了,你们不收,我会难过的。”说完,我转身出了头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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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在同事中震动很大,有一个说法我比较乐意接受,那就是:Tony为人特仗义。从那以后我的为人一直在公司里有口皆碑,朋友越来越多。 - u- T% e6 ?; v3 {# m6 |9 ]2 B* o#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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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Sally也听说了这件事,对我很赞赏,说我骨子里有股刚劲。我说:“那五千欧留下也给我在巴黎胡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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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C# s/ A# q( T; h    最终,头儿把表留下了,赔了老华侨五千欧。表他们是通过Sally转交给我的(我不知为什么他们要让Sally转给我),那会儿,Sally要回国了,对我说:“这块表式样也老了,不适合你了,留在我这里做个纪念吧。我路过巴黎给你买块适合你戴的。”我说:“别,我手表多——什么都不多,就是手表多,每回生日都有给我送表的,千万别再给我买。”Sally说:“不是说你喜欢表吗?”我贼贼地一笑:“这你也知道啊?我喜欢的东西多了。” ) Z# p0 I0 y. M3 |( h+ O2 N

8 j2 v" `7 Z8 e* [6 E    Sally要留些欧元给我,我没拿,回去时,我不走巴黎,什么钱也不需要。再说,我这边赔出去,转手那边又收进,多不好。打死我也不拿。这点贼心眼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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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9 A  V, j    Sally走之前,我好好地吻了她一回——我现在真的好这一口。 ! w4 ^( b4 w"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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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lly走后,我感觉失落,这是很让我惊奇的感觉——我从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心里能搁下人了。不会是恋着那番云雨吧?我琢磨。 ; J  b) i* q& u( ]

! U% _  F5 z- h! b% m4 j8 I- E1 A& H    展期好长,老不闭幕。好在同事关系好转多了,大家互相也能说笑了,在里尔还有瑞华,有杨,我寂寞了可以去找他们玩,听神神道道的杨讲离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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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杨又一次在布鲁塞尔“幽会”,那是一个讲“故事”的绝佳地方,没有干扰,任何人听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只是两个男人眼睛对着眼睛的境况难免不引起他人的猜疑,可那又怎样?在露天咖啡馆的好处还在于,环境安静但并不暧昧,不会发生语言之外的任何动静,我觉得已经不能和杨单独待在一个地方,特别是不能脱离公众的视线,那是很不保险的,话题已经涉及到这么深的隐私,人不再有假面,什么都会成为可能。 * \1 W# O* F9 _. L6 L# O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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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y+ R0 q, k(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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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深夜,男孩跟踪我到家,意外地出现在我身旁,让我大为惊讶。我以为在酒吧分手,一切也就结束了,随着我离开这个城市,去到法兰西,所经历的一切就像看了一张悬念迭起的碟,剩下的只是回味而已。旧碟再看一遍的可能很小,许多旧碟,我第二次放,竟然发现它是空的,“读片失败”,于是这张碟就被渲染上一层魔幻色彩——让人怀疑他曾经存在过。 & l( ~# Y4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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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识到男孩很大胆。其实,我早该预料到男孩是个大胆的男孩,对性有超乎他年龄的渴望,要不他怎么能在网上和一个有着明显性诱惑企图的陌生人交往,怎么能答应和他午夜幽会,怎么能一脚踏进几乎是万劫不复的魔窟,几乎毁掉自己年轻的生命?又怎么能追踪我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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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在我心里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不是男孩的大胆,就没有 “黑麻地10号”的故事,就没有当天夜晚我和他在石台阶上的激情拥抱。 ) W0 J% [, P2 Z0 v8 v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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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需要的吗?我自省。结论是: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期盼着这么一个动人的场景,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让人煎熬。尽管我一直不承认,抑或说不敢承认,不敢正视自己有很深的同性爱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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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的这一下,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这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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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5 _% j4 b0 P- }8 s) r- d7 v    我和男孩疯狂地吻着,往屋子去,那个过程简直是一种嘶咬,我不记得手和脚都在干什么,好像是有目的的,又好像什么都是无目的的——就这么狂乱着。唯一肯定的是,我们的唇都在寻找着对方,不管是哪个部位,只要嘬上了,那就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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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忙脚乱地掏钥匙开门,几次都塞不进锁孔,我想,这样不行,我是一个大人,大人在孩子面前不能这样慌乱,但我镇静不下来,浑身都在颤抖,我害怕男孩察觉到这种颤抖。 % ~/ D/ U( g( G/ l0 C3 x; j

* {5 M! ~* M5 p& I& [7 B! H    进到屋子里,我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我有过交女朋友的经历,我和女朋友亲热的时候,绝对是掌握主动的,按部就班,脑子从未出现过真空。可这个晚上,我完全失控。也许在我意识深处,我和男孩的行为还是属于不伦之恋,立马要我改变这个观念,承认“存在就是合理”,我一时还做不到,或者说还来不及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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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v8 V1 K. t1 U$ i9 q/ h3 j    男孩显然比我老到得多,到这一刻我已经毫不怀疑。他手脚利索地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蹬掉鞋,我看到他脱掉一只洁白的袜子,并记得把袜子塞在鞋膛里。他为什么没有脱掉另一只,我不知道,也许是在那瞬间,他觉得这是多余的——总之,他就这么穿着一只袜子,上前来松我的皮带…… 2 Y. s- r& a( n6 O6 y) t0 I) m

# u0 C0 E% j% ?6 S5 H3 j; r    男孩的老练让我想到他已经经历过很多,他熟悉该怎么做,先做什么,然后怎样一步步深入。然而从他外表看,我无法相信这一点。Tony,就像我看到你一样,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有教养的本份孩子——眼睛那么亮,没有一点杂质,嘴唇是没有被污染过的红润,没有看过你我真不知道什么是乖,什么是水灵灵,什么是干净无染(原谅我用这些词说你,你不是‘同志’,也许接受不了这种从‘同志’眼睛里看出来的事物,但我真的这么想),这些词多抽象。那天我在公寓G层第一眼看到你时,突然就觉得不抽象了,我断定你是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伙子,更别说性事了,恐怕连想都很少去想。那个男孩给我印象,就跟第一眼看到你时一样——一个纯净的、会脸红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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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不是,他所做的一切出人意料,都是我没有尝试过的,脸红的是我。 7 U& j& e  a" {3 i# C! W8 F

0 s! ~( M/ g+ l  c3 T- ^1 h    我想象不到一个男人可以对另一个男人的性器官如此狂热,可以这样去触摸,我为自己在另一个男人(尽管他是个男孩,但到这份上,男人和男孩又有什么区别呢?)面前无法控制地勃起而脸红。当他用唾液沾湿我的内裤,隐约透视出我的坚硬时,我冲动得几乎要爆炸。 * N2 P* A' Q7 F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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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ny,不要笑话我又冲动了——你在注意我,你发现我现在勃起得很厉害,我不掩饰。其实跟你说这些时,我能真切地回忆起当时快乐——性这东西真他妈厉害,像吗啡,像海洛因,让人上瘾,连回忆都充满了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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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z5 U/ O, o' H4 d$ X$ O1 |    那天,我最大的收获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同性爱并不是匪夷所思。造物主创造这个世界时,就设计了同性爱这个主题,并为它创造了各种条件,否则,同性爱是无法成立的。你也许会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没有体验过那种毫不逊色于异性爱的同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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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u! F* k$ t: ]: W    那晚,男孩曾对我说:“叔,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会有事。”——纯粹是孩子的语言,直通通,毫无修饰。这话应该是我说的,从那个刮着大风的屋顶上,我一眼望去,就被他深深吸引。知道“惊艳”这个词吗?什么是惊艳,这就叫“惊艳”!我梦想中的小男孩,上帝一下子就把他推到了我跟前——完全是根据我的想像捏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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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说,即使你是个直男(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但很快就明白了),我也可以让你弯曲。当时我就相信了他的话。他这么想是有理由的。何况我本质上还不是个“直男”。 % y; [& L4 M% i9 W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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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快速流逝……那个晚上,我们错过了从布鲁塞尔回里尔的最后一班火车,这太荒谬了——我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头。这个错误让我很慌张,冥冥之中感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一个人一生许多事情都是由命运操纵,那不是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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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v7 v: K9 M; `3 k6 a$ ~    杨果然建议我们在城里找一家旅店住下,我坚决反对,说大不了我们就在车站熬一夜。杨没有坚持,说,但愿警察别找我们麻烦。 & {7 {- I; q7 b% k$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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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就在车站前的长椅上并排而坐,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竟然毫无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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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1 p: U/ J  v4 Y+ x    他如此坦荡地把一切都暴露在我面前,身体如女孩般洁净光滑,可又不是女孩所能比——让人忍不住像揉皱一块绸缎一样揉皱他——通体的抚摩是不会厌倦的,因为他是活的生命体,不只是一块绸缎。同一个部位,换一个体位就给你一种新鲜经验。我将脸埋在他金色的三角地,嗅着带有丝丝奶香的体味,感到满足极了。在网上寻找他的200多个夜晚,我时时出现这样的幻像,那时,环境是虚妄的,嗅觉和味觉都是腻想出来的,但却促使我的欲念一天比一天强烈。到后来,白天我一次次地努力摆脱,夜深人静以后又一次次不自觉地陷落,正像人们说的,白天是人夜晚是鬼——我不知道这个比喻合不合适,反正到后来,我惧怕黑夜的来临,看见太阳往下落,心就无端地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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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个夜晚是真实而幸福的。男孩真是个绝好的爱物,他的许多状态让我着迷,让我疯狂。味觉也是个奇怪的东西,到这会儿已经不在乎甜的酸的,那种满足不是饕餮大餐可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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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得到,他的需求非常强烈,同时又那么敏感——(杨的手有意无意地从我衣襟深入,触到我的胸脯,我回避了一下,杨识趣地收了回去,歉意地笑了笑)你不象他,我这么一下,他就可以动情,天生就是一个自投罗网的小猎物。(杨对我解释刚才卤莽的举动——)我就是想试试,你们这些花样男孩是不是都很敏感,像女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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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r% F2 u* g# s$ U   (我肯定地说,不是。我们的敏感绝对和女人不一样。那男孩也许真的对你有感觉) " f4 J$ J- E: q

8 i% e- t( R$ R7 e6 {; [& Y8 b    我也发现了。我还发现,那男孩不能像我们一样释放自己的性欲,他寻求攻击。你懂我的意思吗Tony? ; n1 d( }/ l5 H: S6 |,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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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懂的吧。可我不懂你为什么几次说了‘我们’这个概念,按我现在的理解,你和我有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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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F. f0 Y6 N- ~9 e/ r) W    有吗?也许是有。但在我的感觉中“我们”还是男人,而男孩不是,当我对他做了那事以后,我意识到他不是,他自觉地把腿架在我肩膀上。他享受攻击。 " v1 S9 ~/ O/ @+ h. K- A

3 F; `) v! m( ^2 T2 K" I9 g   (我含浑地问:“还是……做了?” . ?9 h. f) W# @# N4 Y  I2 z

+ n8 J9 h* {# F( b! \6 W3 c    杨闭上眼睛,沉默了。) # B. m7 M$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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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S) x4 V4 m$ Y) K(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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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杨在一个陌生的车站等待着天亮后的第一班火车——那是贯通欧洲的火车,我们都不知道它的终点在哪里。 5 p/ ?1 L2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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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直到天亮,我们都没有睡,只是不再说话,四仰八叉地坐着,闭着眼。后半个夜晚真够乱的,主要是心乱了,周围倒是异乎寻常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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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3 z" e- Q4 q& W0 h6 ^) D6 C    从杨开始对我叙述黑麻地10号故事起,我始终没想到故事的落点竟然是一个同性爱事件,从杀人,到侦破;从罪犯到检察官到被害人,都陷在一个同性爱的深阱里,扑朔迷离,纠缠得难解难分。和杀人有关,也和杀人无关。加上瑞华的出现,让我这次里尔之行变得特别离奇,本来就灰沉沉的生活,他妈的这会儿就更灰了。我甚至想,里尔,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果有一天,我在地图册里查找,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个城市,就连杨说的那个家乡小镇也是不存在的,它们都是虚幻的魔城? 8 m, x3 f9 N, v0 V0 s4 v

5 y, ]: r2 W$ H2 l# }- A) i# w* v    第一班火车是在天亮麻麻的时候发出的。在车上,我一直努力想睡一会儿,结果没能如愿,据我观察,杨也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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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里尔,整个城市还没有醒来,我和杨悄悄地走进公寓,直到乘上那挂轰隆隆的老式电梯,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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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当电梯停在他那住的7层时,我们应该分手了,杨的一只脚已经跨出电梯,可突然又回过身,抵住门,对我说:“能让我抱你一下吗?” - Q% i8 V' k; U% a3 B" [1 p3 A

/ O: ]5 w4 z; T$ I/ Y4 W3 x    操!他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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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里尔最后的故事) # |( Z: ?% V7 \7 L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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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在跨出电梯的最后一刻,突然对我说想抱抱我。我想,为这句话他内心挣扎了很久,也许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这会儿,他终于说了出来,事实上只要跨出电梯,就再没机会,他永远鼓不起这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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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  [# M7 a+ ~6 n- \    “不好!” 我微笑着,却是斩钉截铁。我早想好,一旦杨有什么要求,我怎么回答他,我想简洁明了是最好的方法,我不能给他一点希望。 % p* K; [5 d2 d. z- A' `. r5 [3 Z

" d- r  c1 E1 u5 [: o    他只退了一步,就在电梯外了——失望使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我不失时机地按下的关门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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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_; i  G8 N8 `    电梯往上又轰隆隆往下,像老牛拖破车,好大的动静。当电梯终于回到一层时,公寓顿时一片寂静。可我知道杨还在7层的电梯口,守在寂静里,许久。而我也在更高一处的电梯口…… " @; D6 Q1 u1 s  v; w/ y

& ?/ m; b0 Z! i  q+ L7 b" `    等着什么,我们?等着电梯再次上来,载着我或者他走向对方。可谁先按动按钮,这是个关键——会是我,还是杨? % d& q* s: ~+ h8 j

) f) |& l6 i5 X' `- I    这是一次无声的拉锯,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发生变化。这个变化说白了,就是痛下决心——强暴了你又怎么样?他可以这么想。一个大个子男孩能说自己被强暴?到哪儿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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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q2 S* P- y2 B3 ^    我则可以说“好”——我即使说“好啊”“来吧”又怎么样?不就是一次撒欢吗?又不是没撒开了野过。我可以把“来吧”两个字说得分外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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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2 O/ u' |4 f2 \    可这个变化追究没有出现。这只能证明“决心”不是那么好下的,不是你甘心忍痛就能“下”得了决心的!除此还能证明什么? 7 u" ]. w1 U% b$ G# g

8 x0 B  h3 l1 C0 M    后来,电梯又动了,照例动静好大——但电梯不是我按的,也不是杨,不知是哪个早起的龟孙子。龟孙子让一场拉锯战就此平息。 ) ]% f% e% K$ T- I1 Z

0 @& C6 ?6 H- U    回到房里,蹬掉鞋,让脚心贴在地面上,感受着真实的凉意,我突然忍俊不禁。刚认识杨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土包子,老实男人,似乎连安全套也没见过似的,见我抓了把安全套,就像看见了小偷。没想到他心里居然也是繁花似锦,时尚得没渣——有什么比追慕同性这个世界性的潮流更时尚的呢?人呐,就是经不起诱惑,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黑匣子,你要用劲按住了,一不小心,谁知道冒出什么妖怪来。 , y2 c" A9 [# E% p

  E. Q  ^0 d1 E& x. z9 ]# H, I4 b- ?    此刻,我的手就在黑匣子上面,是打开,还是按紧它? 9 @7 h1 Q2 v: V+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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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对他说“不好”?他在电梯口,坦白地对我说,我喜欢男孩,这你知道,我已经很久没碰男孩了,我读书读得好苦,就让我抱你一下吧——杨说了这话吗?我记不真切了,要是没说,也是用眼睛告诉我的,我肯定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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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c0 @  l1 U. C% s    我干吗这么绝情?不就是让他抱一下嘛?这个压抑自己的男人多不容易,他每天给你讲故事,每天都希望在故事的结尾把这句话顺带出来,可等冗长的故事结束也没太敢说。说了,也被一个软钉子一碰就碰回去了。他有多难受,杨有多难受,每一个做过男人的人都会体会到这种心情。憋屈男人的天空是铅做的——又灰暗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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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一起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与爱情无关。比如,满足一下他的视觉;比如,一起自慰;比如,比试一下;比如……可我终究给了这个憋屈而压抑的男人一片铅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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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y- M# ?: I; c3 E8 w. c% G    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被“发配”到上海后,我立志要长大,长大的标志是能够控制事件的走向,就是想做也能够“做一个乖孩子”——这是伟大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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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读什么法理?杨还做什么律师检察官?一切有关道德和法律的职业他都不适合做了,这个深受情欲折磨的人还能安心读书,正儿八经地理论道德吗?除非他有决心用个人的道德观改变法律,不惜以身试法,诸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类…… 9 A7 j8 Q$ y! J/ ~% y! J( S% [

8 S  W, U; c9 p! @    想着,就睡着了,毕竟一夜没阖过眼。 / O1 Q- K, B' q! {0 y# p.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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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Z' U9 T4 D; N! z) w    以后的日子过得有点快,转眼我就要结束在法国里尔市的工作,回上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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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我几乎没有再见到过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躲我。去瑞华他们餐馆吃饭的机会倒是越来越多。有一次,瑞华问我:“和我姐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我说:“就那样。”瑞华说:“保密做得还挺好。什么时候可以公开叫你姐夫?”看来,他对我曾经说过的话耿耿于怀,一脑门子别扭,我也乐得顺水推舟,说:“要看你帮不帮这个忙啦。”瑞华看了我一眼,说:“我姐可是个好人,老实人……”我不知道瑞华是不是看出我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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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上海的前一天,我遇到了杨。那会儿,我们公司该托运回去的东西都已经运走了,光忙这些,就忙得不知道白天黑夜,整个人都散架了。我正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公寓,杨迎面走来,我们就这样在街口面对面地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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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2 B" |4 L( I    杨说:“要回去了,真幸福——”   D* o  Z6 }4 I* |

7 i0 u3 w- t. Q8 [2 t    我知道在国外待久的人最羡慕的莫过于看别人兴冲冲地打点完了要回国,那时候,他们的心情无法言说。我不想给杨的情绪再添什么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就那样。在国外独来独往,什么都不操心,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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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D2 Q  C5 T8 R    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整个一个‘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 p! }; W. }( o: a

7 C/ L6 p  h4 A, n    我说:“有这么愁吗?” 1 [" k7 i*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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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说:“愁倒也是不愁了,只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我什么时候回去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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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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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说:“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回去能不能看到你。说不定,等回去的那会儿,我根本就不想去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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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继而想到说:“要不要我回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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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开始还没转过筋来,突然悟到,便说:“不用。我和那男孩其实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我出来之后就没跟他联系过。” ' N. E6 w  u1 _5 W8 r5 I7 x,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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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为什么不联系,你那么喜欢他?”我一直记得杨说过的“惊艳”,虽然我不相信男孩子会产生什么“惊艳”的效果,可产生过这样感受的男人一定是被深深迷过。 8 ^0 A& w4 m( B# e+ {/ M6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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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顿了半天说:“喜欢是一种虚妄的感觉。我现在觉得‘遥不可及’更诱人——拼命想要而得不到,才是最快乐的人生……瞎说了,都是阿Q精神……其实,压抑一点自己也没什么不好,我现在就挺享受这种压抑的。”   C) h/ x5 l- N7 f1 _

  V) E+ L& C  M; I3 Q+ E. h2 Q    杨说要送我一件东西,说我要走了,他挺不舍的,怎么都要留件礼物给我,留个念想。他说我是他见到的最好的男孩。他说完这,自己也笑了,更正说:“——最对心气的同性朋友。”这,我还能接受。 . h2 Z, a# t2 Q1 w/ U4 \3 e5 S

/ n% x/ x% ?, M) v% y    杨从他特别深的衣兜里掏半天,掏出一枚古币:“雅奴斯——一个长着两张面孔的勇士——送给你。”我从他手里接过这枚听过很多次可从来没见过的假罗马古币,一阵心颤。我说:“还真有这东西啊?”我翻看古币的另一面,不出我所料,另一面是空白的,不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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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y3 [+ e3 }+ l5 O- h$ @    杨说:“我找老半天才找到。出国前,我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好,想一定要带着。可藏得太好了,前两天想到要送给你当礼物时,突然找不到了,我急坏了——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的礼物了。” - k. E6 _* g# l5 ?0 a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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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摩挲着这枚沉甸甸的古币,想到,世上真有长着两张面孔的人——一张脸向左,一张脸向右。其实,谁又不是有着两张面孔呢? - g# J7 `' K9 n7 \$ I0 s) r

  K& b6 j. o' N3 i$ _    我说:“你不把它留给那男孩吗?兴许哪天你就能遇到他,到时候,他要是问你古币上到底有没有刻着两张脸的雅奴斯,你拿什么证明雅奴斯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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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O7 D4 o6 q, C  N' I- B& u    杨说:“你傻,我和他处了一晚上,他会不刨根问底?他早知道这枚古币的另一面是空的。他也许就是为弄明白到底有没有两张脸的勇士才跟着我回家的,结果发生了那些事……” ) W' L) Z5 R* ~6 [, A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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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坏坏地一笑:“不是,我敢肯定不是。看古币是借口,其实是想看看你这个叔叔是不是也有两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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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叹了一声,说:“不说了,你收好——给你,我感觉就跟给那男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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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眼看着手里的古币,不愿接他的话茬。 6 |) y- g; Y( }6 g

, o& t( a- U+ }. J5 A    同事叫我去“富华”吃晚饭,我走之前对杨说:“我有机会会到你老家那个小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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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 ~* b5 F; L' q    杨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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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0 y# _* b% Y    在我印象中,杨住过的那个小城是没有白天的——怎么会有这感觉,我不明白,尽管我知道地球上只有没有黑夜的城,从来没听说过没有白天的城,可我就是愿意这么想。 : k* A7 [& m% |8 R2 b+ ^2 W-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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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至今都没有兑现我的话,没有去过那个发生过离奇故事、曾经是惊慌失措并有着一条叫黑麻地坡道的小城。后来,我几乎连小城的名字都忘了。但我忘不了杨,忘不了黑麻地10号和那个惊心动魄、鬼气十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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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B- D5 L. l2 p" e0 C5 U    我离开里尔也是一个早晨,因为我们要在当天到达巴黎,然后从巴黎转乘回国的航班,一路会很赶。他们谁也没来送我——瑞华、瑞华的姐姐瑞富、还有杨。 * \' ^8 W" Y2 V

; H0 L4 i/ c' E5 u% A" H里儿的早晨是湿漉漉的,没有行人,像一座空城,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印象。 4 [; K& U9 b; c9 ?8 }9 V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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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开始写这个故事,我仍旧感到这段记忆清晰而不真实。中途,有人问我“这是真的吗?”几次三番,我便更有些恍惚,是太离奇,太戏剧,太错综了。可谁说生活不是充满离奇,就像一部戏剧,而且比戏剧更错综呢?直到有一天,一位博友告诉我,故事中提到的“富华餐馆”已经迁到布鲁塞尔,我才感到这一切并非虚构,它是那么真实地存在过。于是,我吁出一口气,仿佛在疑案中终于找到一个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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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华”迁到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是个好主意,那里毕竟是旅游胜地,而里尔不是,做餐馆当然要在旅游地才好,才会食客盈门。再说,比利时是欧洲最先从法律上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度之一,而法国不是。法国至今仍羞羞答答,只通过了同性同居的法案,回避婚姻二字,尽管有消息透露,连巴黎市长都是个同性爱者。我想,瑞华到比利时会更好些,没有太多的压力。 6 M  k: J; v3 i0 D1 w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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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杨现在有没有离开里尔,有没有离开法国。他应该比我更了解,欧洲最后几个抵制同性爱的国家中,法国开始松动。在“同性爱”这个21世纪世界性热门话题中,瑞华和杨将会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静观其变,还是充当一名无畏的勇士,抑或是“雅奴斯”式的双面“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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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事讲完了。 6 s4 E" X1 t% F8 R6 G. O' ?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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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这个故事的结束,向三位曾经的少年——魔域血煞、瑞华和我告别。 9 A5 V9 @% a$ H* y7 H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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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对这段经历如此珍视,要把它记录下来,并尽可能保留一些细节,是因为这真是一段离奇的经历,同时它也是一道分界岭——在那里我和美丽的Sally真正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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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5 o0 E; ?& W                                     (完) # N( V" y" K9 N  ]3 ~"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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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I. ]' _& H* l4 B    即使博友不算最重要,也算很重要。我想,在我去度假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故事续完,结束掉,否则太失信于朋友了!怎么能独自出去了,撂下朋友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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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现在我终于做到了。等我回来给你们讲新故事——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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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7 16:4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好的一部文学作品。观后感触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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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7 23:22: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支持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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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8 01:44:0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学功底深厚,赞!我现在都糊涂了那个案子是否是你笔下的事实还是作者你的发挥,因为我也想过这应当是一例同性恋残害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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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31 19:48:5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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