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楼主: 猫瞳

《湿地(包括修改版)》 BY 梦觉心寒 【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7: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床的尖叫,唤醒了两个男孩儿的舞台
# S  E) i: G/ G
6 S& k+ p# [/ W# T! V8 m( {5 p    八十年代,中国的农村已经处于改革开放的时代,一曲《春天的故事》红遍了大江南北,也催动中国的经济的蓬勃发展,面对无限的商机,人们逐渐意识到各种各样的致富门路。于是,中国人便像蚂蚁觅食一样,每天忙碌着,各自搬运着一世的储藏。而年少的我们,却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在成长的道路上,没有人告诉我们前方的路应该如何去走。; b! ~9 M; L3 A' @
$ R% Y5 @, o, ^1 F6 S2 V% m
      初中的生活一如往昔,老班仍然没有改变他的男女搭配的绝妙的幻想,用冷眼去看我们这个小小的世界。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老班眼中所流露的那种得意的笑,尤其是其他班主任面前提起此事时,老班更会有一套理论上纲上线。我们也习惯了课下不能没有人陪伴而无法窃窃私语的日子。除了上厕所,我跟梦迟是形影不离了。很奇怪的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们都已经羞于与对方一起去厕所了,尽管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每当我们中的一个人在课下站起身没有唤对方的时候,我们便明白对方一定是去解决一个私人问题了。+ N# O5 y2 F; K- `: R
6 M! d- s, v: m, _: ]
      我和梦迟的身体一天天长高,而我们的感情也日益加深。但是,操场上却已经很少见到往日的温馨和快乐了。长久以来的压抑在我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自卑,让我逐渐感觉到梦迟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而至于我要逃离他了。这主要是因为经济的差别。梦迟出落得花儿一般,他已经少了初来时的腼腆,多了一份活泼与妩媚。有时我会看到他不自觉地在我面前,翘起兰花指,扭着水蛇腰,向我展示着他的性感与娇气。每当此时,我总会脸红红地看看周围的一切,尽管没有一个人在,然后我便傻呵呵地冲着他笑。我最为担心的是风言风语,怕别人知道了我们的恋情而说我们不正常。+ b9 \, E& g, B4 m0 ^- f/ H  {

. Q# \8 I  p. F      但一切都在正常地变化着,梦迟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明显地彰显了中国改革开放给人们带来的生活的变化。他已经很注意着装打扮了,衣服的颜色与款式都紧紧跟着时代的步伐,我知道梦迟的父母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梦迟每次回家后所带来的零食,摆在我们的床头就像是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但我却在每吃一次他带来的零食时,都会在心中打下一个深深的结。
9 `' b  f2 C, e4 k. M% z9 K4 M5 _4 @
  ?" ], `! @7 X# e      此时,我的家里的经济仍然如同以前一样拮据,并没有因为党的政策而有所改变。因为父亲已经因脑血栓瘫痪在床,而母亲也因父亲的病心急如焚,倒下了。沉重的担子压在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头上,每当在农忙季节,我便不能上学了,我最怕的是老班把我叫出来,对我说:“心寒,家里捎信来了………”我现在连再向母亲开口要一条裤衩的勇气也没有了,除了每天都让自己的肚子不要前心贴后背外,我不再有其它奢求。梦迟的零食填补了我身体上缺乏的营养,我为此对他产生了一种愧疚和感激。看着梦迟一身的高贵与我的寒酸,我心中的结已千千万。梦迟似乎察觉了我的异样,也因为我没有向他说家中的事而让他惊异于我缺课如此之多,终于在一个晚自习后,他约了我来到操场上。1 B8 F, J  {( J8 y6 }2 N

# q! s$ y- }4 \( }      我们并排坐在操场跑道的旁边草地上,良久没有说话。梦迟有些沉不住气了,对着我有些忿忿的样子:“哥,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我轻轻叹口气,没有说话。“哥,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梦迟有些急,“是不是我有哪些做错了啊?”我爱怜地扭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到我的眼中已经湿润了,低下头,用我自己刚刚能听到的声音说:“弟弟,是我的错,我感觉我已经不能与你相配了。”“为什么?哥为什么这么说?”梦迟的嘴张得老大。我把我内心的结慢慢展现在他的面前。梦迟听着听着哭了。他爬在我的肩头,哽咽着说:“哥哥,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怎么会因为这些而舍弃我们的感情呢。”梦迟的话让我心中有了一些温暖。我轻轻环抱着他,对他说:“弟弟,我不想让你感觉到没有面子啊。”梦迟从我的怀里挣扎出来,一下子挥着拳头打了我一下:“你再这样说,我永远不理你了。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家和你的衣服。”这一个晚上,我们没有回宿舍睡,好在老班没有去查铺。梦迟用他的纯真与坦诚为我打开了心中的结,我也得以变得开朗起来。; q( E. w* o4 p% s. n, {
  r2 P  P0 x  R3 Y/ ?' S2 e
      从此,操场上,不仅仅是黑夜温暖了我们,白天的阳光也让我们的感情日日升华。梦迟的执著,已经让我变成了一只快乐的鸽子,展翅翱翔在自由的天空。有他的陪伴,不仅黑夜里我不再有孤独,白天里我也更加充满了快乐。乒乓球台旁边,篮球场上,到处是我们的张扬。梦迟其实对体育并不爱好,但他却时时伴我留恋于各运动场所,他喜欢抱着我的衣服,站在一边,看我挥汗如雨。尤其是我打篮球时,叫得最欢的就是他了。不管我站在哪半场,不管他在球场的哪一边,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对方,把一缕温馨传送过去。相视的一笑,那是对甜蜜的会意。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着我们的二人世界。
4 J! |% K5 p0 [. @& l3 l3 [& D; O2 y9 E! O# Q) \, S
      快乐总会让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初三下学期,我们的学习也更加紧张起来。虽然我们都在经历着一场感情的体验,但我们对学习丝毫不敢放松,因为有了彼此的关怀,对紧张的学习一点儿也不感到累。时间就是成绩,在分数决定一切的年代,我们都深深懂得这一点,所以,我们每周六,别的学生都回家了,我们却仍然留在学校继续我们的艰苦岁月。  p( E2 J: E: e% k% q; Q/ Y
+ y$ q& W! P# h7 w) q3 _8 A
      一个周六,我们照例又留下了。这一个下午,我们很少出去,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各自的练习。黄昏时分,我感觉有些饿了,梦迟也抬起头,他也是饿了。我说:“我们出去吃点饭吧。”梦迟说:“咱们一街上去吃,顺便也透透气。”我点点头,站起来,与他一块儿到了大街上,随意吃了碗面条,然后一边散步,一边回到了学校。, E& W# _9 z% y$ t5 Q4 N/ y
1 J* r: F5 C  [
      回到学校,感觉有些闷闷的。梦迟就说:“哥,我们去打乒乓球吧。”我知道他不怎么喜欢这些运动,他这是为了让我开心。我点点头,拿起一对拍子,顺手递给他一只,一起走向操场边上。
' [. _3 {; c9 N; O- Y, X, w. \$ _: r4 |7 }
      梦迟的球技的确有些臭,他的右手吃力地托着拍子,尽管我给他纠正了多次,他也掌握不了握拍的方式。更让人好笑的是,他不是打球,而是在托球。他左手把球往台子上一砸,球弹起后,他就托过去。有时球弹得太高了,托到我这边来,太高,我只能跳起来去接,引得他哈哈大笑。有时他的球又太偏,偏得到不了案上,我只好左右逢源,做着各种高难动作,以便求得有一两个回合。为了不让他扫兴,我尽可能地把球送到他的拍子上,梦迟的兴奋的脸便笑成了一朵花儿。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我有些心疼,对他说:“歇歇吧,看你一脸汗,别被风吹了。”他的兴致很高,向我挥挥手说:“不碍事,我们再打两拍儿。”说完,不等我回答,就用力地托过一个球来,我连忙侧过身子去接。不好,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到在地上,我只听得“哧”一声响,随即但是膝盖的疼痛。我咧着嘴坐在地上,嘴里滋滋地吸着凉气。梦迟有些怕了,一下子扔掉拍子,连忙跑过来,蹲下身子紧张兮兮地问我:“哥,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颤抖,还有一点哽咽。我怕他担心,强忍着安慰他:“没事。”硬撑着爬起来,梦迟把我扶起来,搀着我,一步步走向宿舍。
8 }9 m* A/ S/ @% |$ v5 l* T7 V+ K7 e( {# X; Y8 f
      宿舍里的光线很暗,梦迟把我扶到床上,让我躺下,他挽起我的裤腿,看看我的伤,对我说:“擦破一点皮,我给你洗洗。”说完,他弄来一盆水,又找出一条新的毛巾,帮我轻轻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问我:“疼吗,哥哥?”我咬咬牙:“不疼,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梦迟的手柔柔的,凉凉的水镇压了腿上的伤痛。不一会儿,梦迟擦完伤口,把毛巾拧干,搭在绳上,对我说:“哥哥,要不你睡一会儿吧。”我说:“不用,你快歇歇。”说完,我坐起来。梦迟想走上前来扶我,但他看我坐起来,就没在动。不过他的眼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动不动盯着我的下部看。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起来。我有些懵了,问他:“喝了傻老婆尿了啊?笑什么呢?”他一边捂着嘴,一边指着我的下部,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低下头一看,呀,裆开了。我脸羞得红起来。连忙夹住腿,责怪他:“有什么好笑的啊。没见过怎么地?”说完,自己也不禁笑了。不过随即我又发起愁来,我就一条裤子,明天咋穿啊。梦迟见状,对我说:“不要紧哥哥,我帮你缝,这活儿我会做。”梦迟跑出宿舍,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钢针和一截线,也不知道他是哪儿弄来的。他坐在我的对面,左手拿起针,然后右手把线儿往嘴里湿润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咬了咬,然后抽出来用手捻了捻,让线的一头很细,举起针,对着灯,麻利地把线穿到了针眼里。然后左手捏住针和线的一端,右手顺着线往下捋,捋到尽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灵巧地一挽,就挽了一个小疙瘩。他挪到我的床边,对我说:“哥哥,你把腿分开,我好缝。”我有些迟疑,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脱了吧。”梦迟说:“不用,扎不着你,这活儿我都做了好几年了。”我调侃地说:“要是把我的扎坏了咋办?”梦迟有些脸红,嗔了我一眼:“扎坏了做太监,多好,不用受罪了。”说完,把我腿掰开,为我缝起来。' V- a! H8 h: F" Z& P/ _

1 e& _) a( k+ H3 e6 h, D5 b/ B      梦迟的手的确很灵巧,他缝衣服的姿势很女人,虽然我无法看到他缝的到底怎么样,但从他的飞针走线上来看,确实对这种针线活儿很熟悉。而且他懂得把针放到头发里擦擦,以便于更加省力。我看着他低垂的头,一头乌发在我的眼前晃动,散发着一股股浓郁的芳香。我有些陶醉,也在些异样地感觉。仿佛回到了家中,在享受着温情。我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吐出一句连我都吓了一跳的话:“弟弟,你要是女孩儿多好。”梦迟听到这句话,停住了手,抬起头,爱怜而又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缝起来。我突然感觉到梦迟的手有些不对劲,有一阵酥痒的感觉从我的大腿处往上爬,一直走到小腹,心口。我的胸不觉起伏起来,我清晰地发现一股欲望在我的大腿处膨胀,而且这种膨胀越来越厉害,我全身要爆炸了似的。我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梦迟的手起初在我的下部无意地碰撞,后来,他发现了我的异样之处,他的手和他的全身也僵硬起来。他也一动也不动,我似乎听到他急促地喘息声。我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良久,我艰难地咬着牙,对梦迟说:“弟弟……别……别缝了……别……”梦迟抬起头,我看到了他的一脸的醉意,那是渴望,那是期盼,那是迷茫,那是热情……半天,他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咬断线,钢针落到水泥地面的声音伴随着粗重地喘息回荡在空旷的夜里。梦迟的脸没有离开我的下部,更紧地贴在了上面。我全身被一场雾包裹着,我想要冲出重围,可却找不到突破口。我努力地把手插在梦迟的发间,感受着那突如其来的温柔。梦迟也陶醉在无望之中,苦苦寻觅,如一只依偎在母亲身下的小羊羔。不知道何时,我们的衣服全脱光了,当两具少年的肉体暴露在夜的空气里的时候,床传来了一声尖叫……! z7 E& G/ l1 a8 V5 {

) R5 y1 _9 l; K7 x& y0 s      在黑暗的夜里,有一首歌在吟唱,在一场戏在上演。主角虽然还是未成年的孩子,但同样的演绎着精彩。在林立的床铺之是,两个十六岁的青春用自己的心去谱写着一首也许连自己也不懂的曲子,彼此都在艰难地行进,苦苦寻觅每一寸肌肤,去播撒爱的种子,去挣扎着追赶飞舞的快感。床一声递一声呻吟,催动着翻云覆雨。舞蹈着原始,暧昧着灵魂,滋润着情感,细腻着关爱……用自己的双手去引导对方一步步走向快乐的天堂……
7 v9 g: a% ^: L. g/ w6 y5 _* W& S5 U& X' _$ u# Z# z8 ^
      一切都平息了,宿舍里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月明,隐藏在黑夜里的两个相依的孤独,无助地靠在了一起。我不想睁开双眼,我不知道我明天将如何去面对。我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不动的,任自己在沉寂里空空地去想。梦迟的手软软地搭在我的腰上,头靠在我的脖子中间,他的手轻轻滑到我的脸上,弄着我头发,又移到我的耳边,靠近我的耳垂,慢慢捏弄着。温馨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他用声如蚁蚊的声音对我说:“哥哥,我们好一辈子,永不相忘。”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在他的脊背上温柔地抚摩,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在这个舞台上去扮演自己的角色了。6 F/ v- R% [8 X! j
/ ?/ l" F9 B* V
      早上的第一道曙光透进窗子的时候,我们默默地起了床。低着头,坐在床边上。良久,我喃喃地说:“弟弟,我们这样是不是不正常?”梦迟停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说:“哥哥,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是啊,年少的孩子的肩膀都担当起什么呢?快乐是短暂的,但也是最吸引人的。我扭过头看着他,梦迟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臂,紧紧相拥在一起。9 ~# `) F; g* n9 U9 _& N

' H* G& y9 n  d1 J0 ]      这一夜后,我们更加亲近起来。如果说操场上的我们是一种虚无的缥缈,那第这晚的床的尖叫,已经唤醒了我们爱的舞台。我们的相约,在那一时刻已经让我们终生有了一段不平坦的路,但我们知道我们已经无力缩回我们伸出的脚了。也许这应该还算是一段爱,只可惜,那时我们真得太稚嫩了,我们只是模糊地莽撞于感情之路,却不知,最终我们会走向哪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8: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牧羊曲里悟红楼
% i' g0 p: R& s; f9 K9 d( f9 N) K5 o9 Y* i5 D" A8 k! y7 T
    夏日酷热难耐,窗外的知了枯燥的低一声高一声地聒燥,没有一丝风,烈日封住了所有人家的门户,人们都蜷缩在屋里不停地喘息,喘息……寂寞侵占了我,让我整个身心都禁锢在一处牢里,让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打发每个日夜。中考结束了,伴之而来的便是漫长的等待,我曾试图四处游走,天天疯了似的去同学家串,但回到家里,不过仍然是一样的无聊。6 x4 _0 N$ Z$ I( t7 d) J2 I

  ]% P/ s' \6 I    毕业时的情景一直不愿想起,但总抹不掉这段记忆。签写留言,洒泪挥别,各自三三两两地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离别情,苦苦咀嚼着分手的痛处。我和梦迟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到无人的角落,我们就那样默默坐着,彼此看着对方,让眼睛去沟通对方的心灵。当我们即将站起身子去整理各自的行李时,突然地相拥在一起,我们都哭了……: c& ^5 W% ?+ \4 E) U7 i
( P; b1 o. Z* K
    我送给梦迟的只有一句话:“弟弟,我会永远想你……”
1 J! H. v& B% ?' k3 F9 E# f/ f0 o, x* k; ^9 q# j
    梦迟送给我的,是一部旧的发黄的书——《红楼梦》。4 d! a0 F# ?0 `

& f1 @$ o' C( \) C6 ~    回到家里,我便过起了地道的农家生活。地里的活儿本就不多,但我愿意顶着日头冒着酷暑去地里打发时光。只有把自己扔在忙碌中,才不会深陷在对梦迟的思念中。但每个夜晚,我却不能抑制自己的欲望。手捧《红楼梦》,一页页翻读,但并没有把我从现状中拉回来,相反,书中的缠绵更让我想起与梦迟的日日夜夜。这种思念的痛一直牵引着我从黑夜走向白天。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让自己走出一个怪圈,就向父母提出一个要求:家里的羊由我来放牧。) ~$ ]5 H' y0 Y8 s9 J9 N

3 A& q9 k, [) D! ^% E, }$ z3 L    家里本来养了三只羊,中考前,一只母羊产下三只羊羔,这样便有了六只,一直由伯父放养。我接过伯父手中的牧羊鞭,做起了小羊倌,挟着一部《红楼梦》,伴我度过等待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每一天。
/ j" U0 k2 K' E2 ?* e  n2 v! q. @  n
    家南边有一带环村绿化树林,是放牧的好地方。把羊赶到树林里,可以不用去看管,羊很听话,不会走太远。我得以坐在阴凉的地方,细细品尝小说的魅力。
+ H# ]% r% t8 X8 A+ o7 r' S1 g1 y, o# Y- S
    十几天了,我迷醉于《红楼梦》凄婉与博浩的文学深海。我会伴着宝黛的爱情时喜时悲,也为秦钟的早夭感叹不已,宝玉梦游警幻仙境,竟让我脸红心跳,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又让我既捧腹,又同情。我为贾瑞的不争而怒,更为黛玉的堪怜身世吹嘘不已……读完一遍,我心中已是泪水涟涟,我并没有为结局的贾府重新兴起而兴奋,只感觉不过是一场梦。“满纸荒唐言,一把心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其实里面的字有好多我都不认识,也看不大懂,但我却仿佛一如主人公,随着他经历了一番人世的沧凉。即使不能全解,也是怅然有加。文中的男女悲情,我仿佛亲身游历,而宝玉对诸多男性的爱怜,让我时时想起了梦迟。我好像在书中找到了自己曾经的迷朦,更加思念起梦迟来。我不知他现在是否也在想起我,但看着那只乖巧的小羊羔,我会觉得他就是梦迟。这只小羊羔时时在靠在我的身边,用鼻子嗅嗅我,有时会用刚刚长出的小羊角轻轻地顶我。我抱着它,把脸埋在它洁白的毛中,感受着对过去的渴望与深切地思念。
5 G  |  Q) Q2 l. f5 ?+ V1 R( V( j7 R! D: t( w* c7 A
    我为每只羊取了名字,那只温文尔雅而又有些调皮的,我叫他“宝玉”,而那只怯怯弱弱,总喜欢靠着我,却不时又拿角挑逗我的,我叫它“黛玉”,有时也叫它“秦钟”。但有一只挺讨厌,老喜欢欺负别的小羊,甚至角还没长齐,就学会了耍流氓,我就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它,边抽边骂:“你个死‘薛蟠’,骚什么骚,那只羊是你妹妹,不是香怜、玉爱。也不是香菱。你真是色心不改,可恶!”把它抽跑了,我便拿起《红楼梦》随意翻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到身上,暖暖的,让人的心绪也懒懒的。时间一长,便感觉有些倦意,我躺在草地上,顺手把书当作了枕头,我发现了书的另一妙处了。从身边拔下一棵星星草,叨在嘴里,咀嚼着青草味儿,我闭眼畅想起来。' a! M6 y8 q( C0 ?% \, r
& {  y8 S" I5 N- {- ?
    突然想唱一首歌,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我可是从来不唱歌的。当时电影《少林寺》正在流行,其中的插曲《牧羊曲》也风靡一时,虽然我不大唱,但听得多了,也能哼哼几句,看四下里无人,便哼哼起来。2 b3 T4 T+ ~% a% A0 L
0 n$ s9 j8 m% b: X; K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
/ x5 p3 n- q6 g7 l
- z5 K! s6 o( |1 N9 k2 o    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6 p+ e/ ~6 S! p$ p' W
9 N( J: Q" z/ c$ t7 t) }5 H9 U/ ~
    ……- @6 G% A5 }; \+ P. K
' \  c' @( T  H1 x- r3 d6 F
    正唱到得意处,突然听到有婉转的和歌的声音,我赶紧闭住嘴,顺着歌声寻找。那一路歌声真好听。
1 q+ l" i$ r! [, _
: M0 Y- t* V' S9 w1 a& H    野果香山花俏/ V% O! A8 y2 ?% E) N
! P8 N1 |4 m7 W
    狗儿跳羊儿跑
  `* _2 |% A' i3 ^5 x$ k5 ?
2 w' w7 c% B. J# @" o: {' o0 S    举起鞭儿轻轻摇3 x& u, }$ n. J% r/ _' ^. N

; Z# u/ b' d) ]2 ~* ]' W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 w+ R3 @9 _7 S4 g" D! Y
8 a: ~* m( A5 E    “梦迟!”我大叫起来。果然是他。梦迟正推着自行车从树林里的那一边向我走来。听到我喊他,他推倒车子向我跑来。我张开双臂,去迎接久违的重逢。“哥哥!”梦迟的声音兴奋地传来。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不约而同地从嘴里喊出心中的煎熬:“想死我了!”我用力地拍打着梦迟的脊背,梦迟叫起来:“哥哥,你弄疼我了。”我赶紧放开他,呵呵一笑:“弟弟,你可真想死我了。”梦迟也笑着说:“哥哥,我也是想你啊。”我牵着梦迟的手说:“弟弟,我们里面坐一会儿吧。”“好!”梦迟顺从地应着。我们来到刚才我躺的地方,我躺下,梦迟紧紧地压在我的胸前,胡闹着。我没有阻止他。一个月的相思让我们都有些饥渴难耐了。梦迟边抚弄我的胸口,边问我:“羊没事吧。”我说:“没事的,走不太远。走远了就赶回来。哪像你,一去连个信儿也没有。”梦迟挠着我的胳肢窝:“好啊,敢把我比作羊。”我笑着滚到一边,梦迟看到了书,问我:“看完了吗?”我点点头:“看完了一遍,不过有些还真不明白。想向你讨教一下。”我有些调侃地说。梦迟一本正经地老夫子样:“好啊,我看了几遍了。正好咱们俩论论。”我高兴地坐起来,迫不及待地说:“好,看我们能不能解开这部书的谜?”两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大孩子,开始大言不惭起来。, z" L; r6 h  l4 O& T
2 v7 }3 w  a" Z& s! }+ u7 C4 e
    我问梦迟:“弟弟,你看曹雪芹写的这些故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梦迟哈哈一笑:“哥哥,你看这部书的首尾两个字。”我打开目录,一看,开头是一个“甄”字,最后是一个“梦”字,我不解。梦迟说:“‘甄梦’,真梦也。不过一梦尔。”我点点头:“怪不得连个年代出处都没有呢。”梦迟打开书说:“哥哥,你看里面的这段。”梦迟读起来,“历来野史,皆蹈一辙,莫如我这不借此套者,反到新奇别致,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于朝代年纪哉?”梦迟读完合上书,对我说:“可见,作者不过写的是一些野史,不过,只要动人,胜过正传呢。再说,作者写的这些也应该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吧。”我点点头,附和着说:“嗯,不过是一场梦。我读完后,倒也真像是做了一场梦。”梦迟说:“真作假时假亦真,梦也好,幻也罢,但我相信里面的感情是真的。”我点点头。停了一会儿,我突然有些脸烧起来,犹豫了下,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弟弟,你看世上真有男人爱男人的事吗?”梦迟没有马上回答,他低下头,想了想,扭过头来问我:“哥哥,你是看到宝玉跟一些男性的行为才会有此一问吧。”我说:“是啊,但好像里面写的不太清晰。我模糊的有些感觉。”梦迟说:“是啊,曹雪芹在这方面写的比较隐晦些。”我接着说:“是啊,但能看得出宝玉跟几个男人都有关系的。”梦迟笑笑:“哥哥说说看。”我有些不好意思:“要考我啊?”梦迟笑而不语。我才不管呢,张口说起来:“首先,宝玉应该是爱女孩子的。你看他在秦可卿的房里睡觉时,梦游太虚幻境后竟然跟袭人……”虽然我跟梦迟有过肌肤之亲,但我却不好意思启齿。梦迟冲我挤挤眼:“就记得这事。”我打了他一下,接着说:“这应该是宝玉第一次梦遗吧。”梦迟不笑了:“是啊。应该是。宝玉这时也不小了,应该到了青春发育期了。所以不足为奇。但总觉得他跟袭人那个有些早了点。”我也感觉是这样。梦迟又说:“宝玉从小一直跟女孩子在一起生活,他其实是爱女孩子的。你看书中有这样的描写……”我接着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我见了男子,便浊臭逼人。”梦迟赞叹地点点头:“是啊,宝玉这种思想应该是对女性的一种崇拜。其实那时的社会男尊女卑,宝玉作为封建家族的叛逆者,自然会有这样的论调,同时,宝玉的言论也反映了人类爱美的天性。”我看看梦迟,冲动地说了一句:“嗯,就像我喜欢弟弟一样。”梦迟捶了我一下:“去你的,说正经的。”我没有躲,反而抓住他的手,说:“真的。弟弟,我就觉得你像秦钟一样。”梦迟有些羞涩:“我哪儿比得上秦钟啊。哥哥,你读一下宝玉初见秦钟的感受。”我翻开书找到了那一段,就读起来:“较宝玉脸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梦迟有些陶醉,仿佛书中的描写就是他,稍顿了一下,说:“嗯,秦钟,情之钟也。宝玉是因为秦钟身上所发出的女儿之态,所以才会对他一见钟情,那时,宝玉有了性的渴望,两人的关系也因此不同于同窗之情了,甚至过于兄弟之谊。”我看着梦迟的眼睛对他说:“是,但我不喜欢秦钟在学堂里跟香怜挤眉弄眼的。”梦迟也看着我,说:“哥哥,你放心……”他没有说下去。我们都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我说:“那时年龄小,有这样的事发生也不应该责备他们。不过,你看学堂里,因为他们的举动,金荣闹得多邪乎。”梦迟说:“其实罪魁祸首应该在于薛蟠。”他一提起薛蟠,我猛然想起了羊,看了看,羊走得有些远,我站起来,对梦迟说:“我先把羊赶回来。”梦迟也站起身:“我帮你哥哥。”我边走边回头说:“不用,你先等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我很快把羊赶回来,又和梦迟聊起来。
3 p# {2 S0 I' V9 f# r) }0 _7 b- M# d6 X" [- P5 ]5 v
    梦迟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哥哥,薛蟠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了。但凭借自己的百万家财,薛母又碍于他一根独苗,就把他宠坏了。任他胡作非为。你看书中的描写。”梦迟翻开书找到后读起来:“‘原来薛蟠自来王夫人处住后,便知有一家学,学中广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动了龙阳之兴。因此,也假说来上学读书,不过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白送些束脩礼物与贾代儒,却不曾有一些进益,只图结交些契弟。’‘又有薛蟠,头一个惯喜送钱与人的。’‘今日二人皆凑在一处,都爱‘抢新快’爽利,便又会了两家,在外间炕上‘抢新快’。别的又有几家在当地下大桌上打公番。里间又一起斯文些的,抹骨牌打天九。此间伏侍的小厮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若成丁的男子到不了这里,故尤氏方潜至窗外偷看。其中有两个十六七岁娈童以备奉酒的,都打扮的粉妆玉琢。’‘薛蟠兴头了,便搂着一个娈童吃酒。’”读完后,梦迟说:“薛蟠假借上学之名,到贾氏家学中物色结交些契弟,有两外号‘香怜’、‘玉爱’的学生都被他哄上手。薛蟠玩过一时,便喜新厌旧,给学堂留下了淫邪之风,成为闹学之祸根。薛蟠性情奢侈,进入贾府也熟识些纨袴气息,也与他们更加倍风流,而这娈童行为极有可能是因环境所致。薛蟠天天调情,到处风流,薛蟠的娈童行为是侮辱、是放肆是肉欲,在红楼梦里,薛蟠是纨袴风气的代表,也是当代社会奢靡风流的缩影。”我点点头,深赞梦迟分析的透彻,也为他的知识的渊博而折服。正当我们讨论地热烈的时候,远处传来母亲唤我们吃饭的声音,我赶着羊群,和梦迟一块往家走去。
6 {: }+ i# D2 |$ h  C) ~7 M( |) P1 _( K
    吃过午饭,母亲要我们休息一下,梦迟不想睡,我对他说:“歇一会儿吧。下午还得去放羊呢。今晚别走了,好吗?”梦迟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们共同躺在床上睡起午觉了。* R; S- q  R5 a" }7 E

( k% |" Y8 e- d- h, R2 f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如宝玉般梦游了太虚幻境,后来,遇到了秦钟。醒来,感觉到身下凉凉的。看看梦迟,还在熟睡。我不忍心喊他,独自起来,赶着羊群,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又放羊去了。当然,我没有忘记拿着那部《红楼梦》。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8: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我要静静地抱着你
$ _$ l! p' o$ n2 M9 D$ Y+ o' R% \! ~: B. ^; L8 U
    下午的阳光依如上午的炎热,我坐在小树林里,没有一丝风。脱掉上衣,光着膀子,也顾不得走光了。看书累了,我便盯着地上的蚂蚁,看它们怎样匆忙地上树下树。
3 N& n  {* D2 O1 y" f% U% ]7 ^+ Y8 ?6 B# H' r& s: |
      梦迟来了,看我专注地样子,笑起来。他走到我的身边,红着脸对我说:“中午睡觉的时候你干什么了?从实招来。”我想起中午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一笑,想遮掩过去,就叉开话题,对梦迟说:“弟弟,咱再说说《红楼梦》吧。”梦迟不依不饶地说:“不行,咱得说清楚。你中午梦见什么了。抱着人家又摸又咬的,还……”我哧哧笑了起来说:“好弟弟,不要提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面都……”我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梦迟哈哈大笑起来,戏谑我说:“下次不能这样,要不我就……”话没说完,他挥动地手顺势在我底下摸了一把,跑开了。我可不干了,不能吃这个亏。拔腿追去。我们两个,像两只自由的小鸟,在林子里自在地飞。
. @# G/ b! e9 D7 E1 ~1 M# U2 k% r0 \
      跑累了,闹够了,我们共同坐在地上喘着。停了一下,我问梦迟:“你对秦可卿的卧房描写有什么看法?”梦迟鬼灵精地转转眼珠,问我:“中午是不是做梦到秦可卿房里了。”我笑了一下,没敢说话。梦迟拿过书,打开那一页,接着说:“墙上挂着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桌上摆着‘武财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上装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地上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宝榻’,榻上悬着‘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并有‘西子浣过的纱衾’‘红娘抱过的鸳枕’。乍看之下,俨然像处香喷喷、火辣辣的香闺绣阁。仔细一想,具体实物无非画、联、镜、盘、瓜、床、帐、被、枕而已,何来‘淫靡奢侈、华丽浓艳的布置’这样的处所是比闺女薛宝钗的绣房精致些,但实际上与《金瓶梅》里西门庆情妇王六儿的卧房差不多,甚而不及《绣榻野史》中荡妇金氏房内摆设的淫艳。可是一经曹雪芹象征式的点染之后,竟成了‘一向被认为是对秦氏淫荡性格的写照’。”我听得有些似懂非懂,就不再讨论这个,转而问他:“宝玉跟北静王、蒋玉涵的关系写得太模糊了。”梦迟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找了起来。找到后他看了看,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做了如下的分析:
8 t; K) y4 _1 l6 v- H9 {4 O& k2 H8 }! @- ]
      贾宝玉不爱正经读书,鄙视“禄蠹”,而且平日“本就懒与士大夫诸男人接谈,又最厌峨冠礼服贺吊往还等事”,因此不屑于跟一般的王公侯伯打交道,可是他却独与北静王保持了长期的来往,彼此关系似乎也有点不太寻常。北静王世荣与宝玉可谓神交久矣,一个听说对方“衔玉而诞”,“久欲得一见为快”;一个素仰对方“才貌俱全,风流跌宕”,“每思相会”。他们正式见面是在书中第十五回,宝玉看北静王“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北静王看宝玉则是“面若春花,目如点漆”,彼此互有好感,北静王“携手问宝玉几岁,现读何书”,还对贾政说:“若令郎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邸”,随手将一串御赐香念珠送给宝玉。耐人寻味的是,当宝玉打算将此香念珠转赠林黛玉时,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到了第四十五回,宝玉头戴大笠,身披蓑衣,脚踩棠木屐,漫步雨中,主动告诉黛玉:“这三样都是北静王送的。他闲常下雨时,在家里也是这样。你喜欢这个,我也弄一套来送你。”黛玉同样说:“我不要他。”黛玉的反应或许是个巧合,不过由此可证宝玉确实常至北静王府走动,连北静王的居家生活他也好像清楚得很。另外,两人交往较启人疑窦的是在第二十四回,写宝玉“一早便往北静王府里去了”,“这日晚上,却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回到园内,换了衣服,正要洗澡……”,有人认为这是他仍有过同性爱行为的明证,即便不然,至少亦证明宝玉的确从早到晚整天待在北静王身边。) ~' w) F7 Z. c: f0 e
9 E( @3 O5 `' ?* B" d
      蒋玉菡,艺名琪官,原是忠顺亲王府专宠的戏班演员,擅唱小旦,他与贾宝玉初会于冯紫英家,第二十八回说“宝玉见他妩媚温柔。心中十分留恋。便紧紧的搭着他的手”说起话来,并送他一个玉扇坠,蒋玉菡则“撩衣将系小衣儿的一条大红汗巾解了下来,递与宝玉”,说是“昨日北静王给的,今日才上身。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可见他与北静王关系亦颇为亲密。宝玉喜不自禁,也把袭人给他的一条松花汗巾解下交换。后来蒋玉菡无端失踪,忠顺亲王府长官到贾府向贾政要人,理由是:“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宝玉原想否认知道琪官,但听那长官说出“那红汗巾子怎得到了公子腰里”的机密事,“不觉轰了魂魄”,担心他“再说出别的事来”,于是吐露:“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这些话欲盖弥彰,让人不得不相信宝玉确有“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之实。《红楼梦》后四十回偶露蒋玉菡与贾宝玉的暖昧,又安排袭人最终嫁给蒋玉菡,这是符合前八十回的旨意的,不过第八十六回写薛蟠的小厮说蒋玉菡“在先和大爷好”,而这薛大爷竟然看见酒保“尽着拿眼瞟蒋玉菡”,气而杀人等等,则是篡改了原书蒋、薛二人的关系。”
" U/ R$ c% x/ U9 \1 C% S8 o1 v) m
& e: V/ t& |7 @$ h: e$ i2 {      听完了梦迟的分析,我犹如梦里,为他们的关系的复杂而意乱了。就说:“弟弟,我们不谈这个了,我只愿我们都别像他们那样乱爱就行了。”梦迟低下头,我似乎看到他的眼中有了泪。便问他:“怎么了弟弟?”好半天,梦迟说:“哥哥,我可能要回老家去上高中了。我奶奶老了,需要人照顾。我爸妈想回去。”我呆住了,怔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分手将近一个月,刚刚见面,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消息。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 V) o8 |$ |2 w! F2 ]- K: D. F- F
  D; h* F5 @( Q' |1 J      天边飘过一片乌云,起风了,转眼间,树叶哗哗作响。我依旧站着没动,也没有一句话,只是极力强忍着眼中将要溢出的泪水。梦迟走过来,轻轻抱着我说:“哥哥,总会有见面的时候,你只要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就行了。我们将来会在一起生活的。”年轻的诺言,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我们连今天的快乐都不能把握住。我叹了一口气,对梦迟说:“弟弟,今晚别走了,陪陪我好吗?”梦迟会意我的想法,眼含着泪水,对我说:“嗯,哥哥,本来我今天就没打算走。就让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吧。”我摇摇头:“弟弟,不是最后一次,我相信我们终究会有缘的。”梦迟和我落下了泪水。& C/ D! `3 o) ^7 s) r6 V
0 F/ ?5 f! J; z2 |, R! c! s
      天已经阴沉下来。我和梦迟急忙把羊赶回家。傍晚时候,下了一场雨,雨很急,但下得时间很短。转眼间,天又开始放睛了。吃过晚饭,我和梦迟一块到村外散步。2 P0 J! p3 T# i. U$ M: D; \+ T

% ]& _) g) D& x) C+ c      路上没有一个人,雨后的空气有些潮湿的味道,杨柳的叶子上还挂着点点晶莹,像是滴滴泪珠。底下坑坑洼洼地,存着一些还没来得及渗下地面的雨水。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全然不顾脚底下的泥泞。天上依稀出现了几颗星星,迷迷朦朦的。梦迟抬起头,问我早已经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哥哥,你看哪颗星是你,哪颗星是我?”我没有抬头看,泪水再一次落下来。过了一会儿,我说:“弟弟,你是我心中的那颗星。”梦迟停下脚步,望着我,再一次紧紧拥抱住我。3 E2 K: h/ t6 K4 ?. s

( x! E; i0 D: a/ \      树上的蝉声不知何时响起,远处传来几声嘹亮的蛙鸣。为了让最后一夜有一个快乐的结局,我不再沉默,但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我不知怎样才能把我们的欢乐开启,想了半天,突然问梦迟:“弟弟,说说莲藕官与药官的事吧。”我很后悔提起她们来,因为我一下子想到了生离死别。梦迟的身体有些哆嗦,我问他:“冷吗?”梦迟摇摇头,我把他抱在怀里,梦迟靠在我的肩头,慢慢说起来。% d) n0 e0 X: b) r. Z9 r2 k$ Z4 e

) R: |6 {$ E2 j( \3 y% T      藕官与药官的痴情,这是一种角色混淆。藕官和药官是贾府因为建大观园准备元妃省亲,才从苏州买回来充当梨园子弟的,这是他们之成为戏子的缘由。书中这么说:宝玉将方才见藕官如何谎言护庇,如何藕官叫我问你,细细的告诉一遍。又问:“她祭的到底是谁?”芳官听了,眼圈儿一红,又叹一口气,道:“这事说来,藕官儿也是胡闹!”宝玉忙问如何。芳官道:“她祭的就是死了的药官儿。”宝玉道:“她们两儿也算朋友,也是应当的。”芳官道:“那里又是什么朋友呢!那都是傻想头!她是小生,药官是小旦。往常时,她们扮作两口儿,每日唱戏的时候,都装着那么亲热,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装糊涂了,倒像真的一样儿。后来两个竟是你疼我,我爱你。药官儿一死,她就哭的死去活来的,到如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
% ]2 u4 ]  c' X8 r  Z1 t6 l
& M9 U: m3 i% |' B+ J4 m4 {      戏子的生活圈很封闭,而且他们又处在一个违背人性的专制社会中,女性的终身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尤其她们又是用钱被买来的卑贱〝戏子″,所以更谈不上有什么婚姻自主权,然而在戏团封闭的环境下,才会导致她们有同性爱的倾向。从文中可发现,其实藕官和药官的恋情是没有公开的,只有戏子圈中的人略知一二而已。因为戏子在当时的社会地位卑下,所以不太敢明显的表达情感,而且从中也可感觉到,其实同性爱在当代也是会受到道德所规范。演戏长久后,戏子把戏中角色融入生活中造成的角色混淆是常有的事,而且藕官和药官又处在纯女性的戏团中,所以难免会有同性爱的情怀产生。藕官对药官的痴情,在药官死后藕官每逢过节偷偷烧纸钱的行为可看见,这件事对当代来说可是绝无仅有的,也可从这发现她们的感情不是一时的,而是持久又深沉的。, w3 w' W5 M+ D

9 k- j: g2 V6 G( s3 T      我一直没说话,等梦迟不再说时,我轻轻地说:“我不管她们是什么样的,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只想说一生一世我们都永远是亲兄弟。”梦迟紧紧抱着我,再一次泣不成声……; f" c9 ?$ S% ]3 \3 o. S2 R3 r3 R  C: \
/ }( |; g  i, H  j
      天很晚了,我们相拥着一起回家。家里,母亲早已经为我们在房间的另一头的床上放好了铺。梦迟看了我一眼,我迟疑了一下,对母亲说:“妈,屋里太热,我们想出去睡。”母亲说:“刚下完雨,外面潮。蚊子也多,还不把你们俩吃了啊。”我要梦迟都说:“没事,我们就想说说话,困了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母亲无奈,就说:“随你们吧。拿着盖头。”我答应一声,把铺转移到了大门底处的地面上,好在这里很干燥,放好铺。我们坐在上面,默默地沉淀着夜的寂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都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谈起。
4 p0 G9 L! Z8 s! b0 H, F
( M+ G2 V- J8 K; h* N      夜已经很深了,我有些困,梦迟也在不断地打呵欠。我把枕头挪了挪,对梦迟说:“睡吧弟弟。”梦迟往我身边靠了靠:“哥哥,咱们一起睡。”“嗯,咱们一起睡。”我躺在枕头上,伸出胳膊,梦迟把头枕在我的臂弯里,上身紧贴在我的怀中,一条腿搭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动,只是又臂环抱着他,生怕他飞走似的。梦迟的一只胳膊懒散地搭在我的脊背,纤细的手慢慢抚摸着我,好像要把我揉碎了,握在他的手中把我带走。他的身体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我用力地嗅着,我要在今夜把他永远地与我溶在一起。夜的星空下,我们像一对圣洁的灵魂,在细细阅读着对方的身体,仿佛那是一部永远也弄不清楚的《红楼梦》,各自解读着其中的奥秘,把所有的美好都镌刻在记忆里……
  z, g1 u; E& K, Q# e, T- \! C8 O, Y( i' `
      夏虫在轻轻地呢喃,吟唱着一首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爱的赞歌。夜的纯洁,带给我们的不再是分别,而是爱的生命的延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8: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有一种味镌刻在记忆里( V; r' [' p3 v4 J* ~9 u& A4 U2 a
. t, E! ^" V2 a, D
    酷暑已尽,却无法消褪我内心对梦迟的绵绵思念。他带走了一份守候,留给我的是永远的期盼。我时时望着老屋的墙上斑驳的裂痕,一如蜘蛛网的残破,让我剪不断,理还乱,让我在无尽地相思中挣扎。金秋十月,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丰收的喜悦,但一纸以全县第一名的中考成绩换来的市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却无法让我有一丝的振奋。内心的渴望与期盼时时让我陷入一种绝望与迷惘中,无以来发泄那仅存的青春的冲动与积聚的压抑……
. ?! h) s) ]+ k4 }9 c2 r( y- P' z  \* f$ y* V8 y: I
      高兴的是我的父母,我的父老乡亲,我的学校的老师,我成了他们的骄傲。这致使我不敢出门,我无法张开木然的笑去回应那一声的赞美。邻居们你来我往,不断有一些贺礼送来,在父母精心准备的家宴的欢乐气氛中,我提前一天踏上了去市一中的客车。! J" r- M6 ]. j6 U; F$ [

. R- ?. I* c9 I# v" V      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我扛着行李艰难地在校园里一步步用我的嘴去牵引着我走向报道处。在老师的指导下,我把行李拖到宿舍里,默默地把被褥铺好,静静地坐在床上,宿舍里已经被我打扫地干干净净了,我不知道自己再应该做什么,一个人,呆呆地。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孤独,我被寂寞包围在夜里了……1 j  [) k% D4 u' b3 i7 }  Q

4 o8 p9 r) R8 [) B+ a" N      第二天,宿舍里陆陆续续增添了新生力量,我忙着接待他们,也忙着去认识更多的朋友,更是把自己极力地推销出去。头一天的无聊已经折磨得我有些恐惧了。宿舍里的八个床位全满了,指导老师来通知,下午两点在教室里开会,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们八个人,各自茫然地不知所措。
. j  r* a6 J8 O3 s. r7 n; P9 `) a4 ~% ~( H0 R( J. a4 A
      中午吃完饭后,室友们陆续走出宿舍。我不知我应该做点什么,便向教室走去,教室的门已经打开,教室里空无一人,我看里面有些脏,便拿起笤帚,独自打扫起来。不一会儿,教室里焕然一新,我却变成满面尘灰烟火色了。突然听到一声浑厚的笑声,一看,是一位男色的中年老师进来了。我猜想可能是班主任。果不其然,他自我介绍,姓张,是我们高一(二)班的班主任。他看我脸上泥一道汗一道的,便对我说“是心寒吧。辛苦了。快去我屋里洗洗。”说完,便把一串钥匙递给我。我按张老师的指引,去洗洗干净。当我返回教室里时,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坐满了。张老师讲了一些新生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宣布了班委名单,我很吃惊的是,我被指定为学习委员。班长是一位叫李红的女生。从第二天开始,便是为时一周的军训。! z& A- S" w  e

) P( K  h, l- }0 Q9 O, z      虽然已是秋天,但天气仍然较热。军训虽然只有几天,但整个的人仿佛瘦了一圈儿,很多男生一到晚上,躺在床上都摸不着枕头,而一些女孩儿,竟因为站军姿晕倒的不下少数,哭鼻子的大有人在。我跟几个班委会成员,顾不上自己的劳累,忙着去各宿舍安慰本班的同学。军训期间的伙食很不错,吃集体餐,就是量少了点。开学时都交了伙食费,十个人一桌,由食堂的工作人员安排。我们班是四十五人,这样便有五个女生跟高一(三)班的五个女生合为一桌。一开始时,大家彼此陌生,都很淑女,可后来,一天的疲劳让她们胃口大开,竟然没有一点温文尔雅的样子了。如果动作稍慢,盘里的菜就一扫光了。一天中午,大家从操场上回来,顾不得洗干净手,便一哄围坐在饭桌上,大吃起来。看她们手疾眼快,不亚于一场战争。不一会儿,菜没了,我们班的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的女生叫张小玉的,一看菜盘子里只有菜汤了,毫不客气地把菜汤麻利地分倒在本班的同学碗里,然后旁若无人地吃起来。而(三)班的五个女生,便目瞪口呆地端着半碗米饭,大眼瞪小眼儿坐在那里面面相觑。愣了不到三十秒钟,(三)班的五个女生把饭碗往桌子上用力一顿,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餐厅里一下子沉寂了,所有的人全都看着她们。9 y( ?+ m- O5 F, ?

- `8 \3 O3 j8 p1 y7 Z% H; S      然后一切并没有想象地那样打一场架。吃过饭后,我们都回宿舍抓紧时间休息。正当我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叫我。我扒着窗台往下一看,原来是班长李红。我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李红涨红着脸,着急地说:“心寒,快去看看,(三)班的男生找咱们班女生来了。”我一听急了,连忙喊了几个人,跑下楼去。当我们走到女生宿舍楼门口时,一群男生从楼里走出来,大概就是(三)班的了。我拦住他们,问“怎么了啊,看把小女生们吓的。”我为了缓解气氛,笑了一下。从男生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男生,我一看,呆了。我怎么也不敢想象,他长得绝似梦迟,一头乌黑的头发自然地弯曲着,白皙的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高挺的鼻梁,直直的。我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到。后面有人捅了我一下,我回过神儿来。问他:“你是(三)班的班长吧。”他笑了笑点点头,说:“我叫王辉。我刚才跟你说你怎么不回答?”我有些脸红了:“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他说:“你们班的女生也太差劲了,相互尊让着点吧。都是同学了。”我点点头,附和着说:“嗯,都相互谦让着一些是对的。咱们男生就不要多掺合了。好吗?”他说:“好的,我们都散了吧。”可能是刚来学校的原因吧,一场战争很快就平息了。但此事并没有完结。(三)班的女生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的班主任,一位心眼儿特小的女老师,姓吴,也是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吴老师把这事儿告诉我们班的张老师了,不依不饶的。后来,竟然跟张老师吵了起来。两个班的矛盾从此坐下了。(三)班跟(一)班联合起来,孤立我们班。为了今后不必要的一些麻烦,我跟几个班委会成员在班里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班内同学要搞好团结,同学们一呼百应,三年中,我们班是凝聚力最强的一个班。1 x& t, l5 o& u+ m* h0 r' i( U
( E  u8 R5 }: F/ w2 _5 _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切都在紧张中进行。因为是全市的重点高中,功课安排得很紧。高一下学期,学校召开五四运动会,(三)班和(一)班的学生联合起来为他们的运动员呐喊助威,把我们班晒在一边。这时,恰巧我们班一个长跑的运动员突然肚子疼,参加不了竞赛了。班主任很着急,可临时又找不到人。这时,(三)班班长王辉走过来,对我说:“心寒,你体格挺好,不如你上吧。”我很诧异,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更吃惊的是我们两个班的学生向来不交流的,他能来帮助我们。我心里有一丝感激,便仗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咬牙上了。跑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旁边带我,我也奋起直追。结果,他跟了第一,我跑了第四,班主任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成绩,我也更深深地感激王辉了。但运动会后,我们仍然没有较多的交往,只是见面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A* g6 W9 l! h' e6 n: c1 W
+ d2 W0 {: u3 P1 d- j
      高二下学期,学校分了科,我学的是理科,王辉也是。一天,学校来了放电影的,海报贴在了学校门口,我在吃完饭后去散步时,发现了海报上的男主人公很像王辉,就在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梦迟,而脑子中所留恋的,不知道是梦迟还是王辉,我把他们两个人混了。此后,在我闲暇之余,我的脑海中便时时浮现出一个身影,但我终究不知道那是王辉还是梦迟,只是感觉有时离我很近,却又是很远。% A# I: j- N; S9 S3 N/ c

4 x! J+ W. Y: i, S      我的学习成绩在班内依然是第一,而王辉的成绩在班里是倒数第一。一直到高三,这种现状都没有改变。语文老师在我们班讲课时,依然敷衍了事,闹得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总评是三个班中最差的。我为此向吴老师提了很多意见,也因此让吴老师对我有了成见。后来,她找我们班班主任张老师谈话,张老师找我谈话,我知道最终的结果是我辞职,无所谓吧,无官一身轻。但为了我的学习,我就跑到(三)班去上语文课,我可不管吴老师怎么看我。好在她并没有赶我走。我也因此与王辉有了较深的接触。王辉知道我的成绩挺棒的,时常过来找我问一些问题,我很耐心地帮他讲解。其实我那是辞了学习委员后,又加上到了高三了,所以我对学习更加专心起来,为了不受别人打扰,我在教室最后面弄了一个三人的桌,有两位女生跟我在一起学习。王辉在晚自习时经常来找我,有时他会问那两个女生题,但不知道怎么了,那两个女生怎么讲他也不明白,而我三言两语王辉就理解了,引得那两个小女生老爱
* x4 q3 x! S2 k1 s- q+ ~  z: A% C$ H" R* T2 F( N) O8 f$ z
      开我们的玩笑。在我的帮助下,王辉的成绩有了显著地提高。
  u& C+ K- J: A) p
, |, g, |1 j/ [! r% ]! X* R      一天晚自习时,王辉又来到我们班来上自习。半路上,他出去了。我正在苦苦思考着一道有机化学题,可实在解不出来。我有些烦闷了,看旁边也无人说话,就走出教室。外面的月光很亮,我看不到王辉在哪里,突然想上厕所,就向厕所走去。当我走进厕所时,我有些惊呆了。王辉的裤子完全掉在地上,他正在低着头在腰上做着什么。我问他:“怎么了,你?”他吓了一跳,我也为自己的问话感到太仓促了,万一他要是……多尴尬。好在王辉只是全身哆嗦了一下,对我愁眉苦脸地说:“内裤的裤带子解不开了。”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实在忍不住。他也笑了起来。我说:“我帮你吧。”他就从手中递过一把很精致地瑞士小刀。我拉起来,正在拉着,突然我的大脑一亮,那道化学题我突然有了思路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王辉,王辉又笑起来,对我说:“等下次你再解不开题时,就来帮我解内裤带子,没想到我的内裤还有这功能。”说完,我们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y# W3 {! C+ G/ X. n

1 f( G5 \% ~8 t6 b      此后,我跟王辉的关系更密切起来。此时,他已经谈了一个女朋友,而我们班的班长李红也对我频传爱意,但我跟王辉为了不影响学习,便约定等考上大学后再说感情的事。为此,王辉的女友和李红对我们俩醋意大发,有一天,王辉的女友看到我,突然问我:“看你们俩天天泡,不会是搞同性爱吧。”我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其实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是愿意跟王辉在一起,我能容忍他的一切缺点,而且一天不见他我便像丢了魂儿似的。可能这句话李红也问过王辉,王辉从此对我有些疏远了。我很郁闷,几天不见他,我的眼前老是晃动着他的身影,白天想,夜里思,我有些崩溃了。我发了疯一样的找他,可他总是远远地躲着我。这一时期,在模拟考试中,我的成绩滑到了第五名,而王辉的成绩却仍然落到全班倒第一。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便在一个晚自习后截住了他。我问他:“王辉,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躲着我?”王辉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其实我心里挺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经不起闲话啊。”我有些愤怒了,冲他叫起来:“你听蝼蛄叫还不种麦子了呢。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心里明白就行了。”我拉过王辉的手,紧紧地攥着,我感觉到我的眼中流出了泪水。王辉有些慌了,连忙对我说:“心寒,别哭,我再也不躲你了。我们都别去听别人怎么说,我们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点点头,我们的关系又恢复了以往。* a" f, ~7 g* S. z/ K) @1 |. A
8 A6 L6 U& R: r) O. Q6 P% d
      王辉是本市人,因为经常帮他补课,他妈妈对我很好,经常在周末时邀请我到他家吃饭,有时就住在他的家里。在我的帮助下,王辉的成绩提高很快,我们沉浸在学习的快乐与兄弟的亲情中。王辉的妈妈通过关系搞到一盘高考指导录像带,在一个周末,王辉便要我一同去他家。走进王辉家,王辉的妈妈正在包饺子,我一看,连忙洗洗手,帮王辉的妈妈包起饺子来。阿姨很高兴,看着我灵巧地手,说:“想不到心寒不光学习好,手还这么巧哪。你要是个闺女,我非得让你做我们家媳妇不可。”我有些羞涩了,对王辉的妈妈说:“阿姨,我把王辉当哥哥的。”阿姨笑着说:“好啊,王辉正好没有一个伴呢。这段时间,王辉的成绩多亏你了。哦,你们快去看电视去,我自己一个就行了。”我看包得差不多了,就洗了洗手,和王辉一起看起电视来。- H: j) {# q% d# E, D8 s1 c. J, L

( u- c/ V, Q+ i5 M; i% `      吃了饭,我和王辉一起学习起来,到了晚上,我们就躺在床上一起看书,王辉的身上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很好闻。我嗅嗅说:“你身上洒了什么啊,挺好闻的?”王辉闻闻自己的手,又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啊,我怎么闻不到呢?”我懒懒地说:“闻不到就算了,快看书吧。”床很大,但因为只有一本复习资料,我们两个人挨得很近,他身上散发着阵阵热浪,烧烤得我有些难受。他大概也是同样的感觉,就跳下床,去洗澡了。洗完后,他回来说:“心寒,水我放好了,你也洗洗,早点儿睡。”我有些累,不想洗,就懒在床上不想动。王辉跑过来,胳肢我。我一边笑,一边求饶:“好哥哥,我洗,我洗还不行吗?唉哟,痒死我了。”跳下床,我跑进了浴室。; G" D8 q9 J6 Z; R
: E4 p- e) }2 ?0 Y
      浴室里弥漫着潮湿地味道,合着一股香皂的气息。令我有些炫晕。我没有泡澡,只是打开沐浴,让水散漫地洒在我的身上。当一股水流到我的下部时,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吓了一跳,赶快打了香皂,匆匆地擦拭干净,我穿上衣服后,没敢出去,过了好长时间,我的心才平息下来。我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王辉看着我,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掉下水道了呢。”说完笑起来。我没有笑出声,只是对他说:“再看一会儿书就睡。”我爬到床上,紧挨着他,一目十行地看起书来。时间不长,王辉的确盯不住了,竟然趴着睡着了。我也有些困,就倒在枕头上,也睡着了。
# a. I, n3 O$ ~4 e& M0 A5 N# e6 O6 s) h( v
      半夜里,我好像又走进了《红楼梦》中,在太虚仙境中游荡,后来不知怎么地,我遇到了袭人,或者是秦钟,或者是甄宝玉,还是北静王,我只是感觉一个个人影在我的眼前飘,挑逗着我。当我抱着其中一个疯狂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有一双有力地胳膊也在抱着我,那么实在,那么真切,而且我感觉到我的下面被硬硬地贴上。我的嘴里明显地有一种温暖在搅动,我不愿意睁开双眼,默默地享受着快要让我淡忘的那一份快感。不会是梦迟又来到我身边了吧。当一切都归于平息的时候,我被下部的湿浸得难受。我睁开眼,王辉正在用奇异地眼光看着我,他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了,而我也不知道何时也赤裸裸的。我的脸红起来。王辉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了一些纸,轻轻为我擦拭起来,我有些恐慌地躲开了,身体有些哆嗦地跳下床,跑进了浴室,茫然地冲洗起来。我不知道在与梦迟事隔快三年之后,我竟然还在重复着我的过去。我想躲开过去的不管是对还是错,但却自私也无法摒弃掉那原始的欲望。我任水在我身上一阵阵地冲涮,但王辉身上的那一股味道,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里。7 ^# R/ ?& _! B$ z! G/ d' B

5 }; ]" c' b: m      此后,我跟王辉再也没在一起过,但我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影子了,而且永远无法抹掉。
' y4 B+ h, Y* D1 A
' g, ?9 D8 l+ ^% k- F! n4 f) M      高考结束,王辉和我都达到了本科录取分数线,在填报志愿时,我不知道我去哪里,我找到了王辉,问他:“你想上哪里的学校?”王辉说:“妈妈要我报WH大学。”我就说:“我也报那里吧。”等录取通知书来了的时候,我去WH大学报了道,但我却没有见到王辉,后来,我通过多方打听,知道他在JJ大学,他的女友在NC大学,我们三个人的学校位置,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地带,而李红因为落榜再也没有联系过。
1 k2 F) N" Z3 @1 i# {. E
# `9 X% T* B. z* x      我一直回忆着这份也许不是爱的感情,虽然我与王辉有过切肤之亲,但王辉却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尽管我有时候被我的欲望折磨得几欲要从楼顶跳下去的时候,我也没有他的半点信息,他曾经帮我洗过脚,我也曾经帮他洗过袜子和内裤。最终,留给我的,仍然是那一股醉人的味道,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无法抹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8: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美丽的错误5 Y  o. \. w0 M4 S, p
4 C+ h6 x# E; E4 U' O
     我打江南走过. o4 v6 W3 I: i( n; Z

4 H; a5 C0 d% P4 y/ ?$ p- B5 u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0 \& d# W5 u6 J! U: V- h
8 Y( @* s  j! F4 t/ v  {( C      东南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 H3 a3 i+ H& P9 K. [3 q3 w' |. \- q1 X/ C8 ]( @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b" F& i+ q% X# q$ Z
$ }$ C; K7 Q% o' [6 u0 r- p& d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9 [) O5 R1 k5 K( ]4 g

" x: F1 M+ `* _1 G& f) h/ t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M; {8 y3 I% R  d

) g5 \' I: f1 @/ d- d! M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 n# H2 s' F

( x8 {; X8 n/ k9 `: n, x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 u! A7 V  }8 |1 [) Y/ f6 E$ A8 I  D* [# F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 O$ n8 H- F, y  q; A+ ]9 \2 ]  P, C8 Z  U+ c
      郑愁予的这首《错误》,一直伴我度过了大一的整个生活。走进WH大学,我选择了中文专业,文学的海洋是深不可测的,我入徜徉其中,如饥饿的人遇上了面包,没日没夜的阅读让我暂时忘却了那一丝淡淡的忧伤。但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中的情感故事,又时时撩拨起我无限的遐想。我无法预料我的一生当中会有多少过客从我的身边经过,但梦迟的的确确用他的悲喜与年少的炎热困惑了我,而王辉的出现,也不得不说是一个美丽的错误,让我的梦再次延续……
* x* H9 I3 w: ~4 i' t+ f9 R! \! j; g: }# o4 H8 O  [; {
      梦迟走后,如风中的烟云,音讯皆无。几年过去了,虽然梦迟时时出现在我的梦中,但总感觉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每次他的出现,离我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当我伸出无助的手想要抓住一份期冀的热情时,拥抱在我的怀中的,却依旧是一片虚无。自从上了大学后,王辉也杳无音讯。在这一年当中,他比梦迟更多、更真切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我一直说不清梦究竟是我把他当作了梦迟的延续,还是那仅有一次的切肤之亲令我难以忘怀,但我在思想极度空虚时,王辉便如幻似影走近了我。我曾一度用迷惑的眼光在学校里寻找另一份感情,但我一次次失望了。同宿舍的舍友们早已经出双入对,而且我怕我如果释放我的感情带给我的是一种毁灭。我曾用灵巧的鼻子去寻找,但一次次绝望,尽管我能清晰地听到在每个夜里,来自各个床铺上的短促而隐秘的喘息,还有压抑不住的种种呻吟,但我知道我无法伸出我的双脚,去踏入一条我无法明了的道路。夜的空气中时时弥漫的是青春荷尔蒙的味道,让我的心中常常有一种莫明的冲动。我怕我的一只脚伸出时,我前方的路是不是有落脚的地方,我怕当我把我的双手伸出时,会有谁能给我一个呵护的拥抱,在极度地窒息中,我夜夜忍受着饥渴的煎熬,我感觉自己一如黑夜里的一头野兽,在哀叫,在哭嚎……这一年,我学会了吸烟,在每个夜里,看着烟头上的阵阵亮光,伴着一阵阵的缭绕的烟雾,我艰难地彳亍在远望地期待中……
1 G' l  L/ `+ h2 N1 K& p/ s
  @4 ^! W9 }2 U( ~" S* N7 B% e" r      虽然是读大学了,但舍友们总喜欢在宿舍里聊一些特荤的笑话。有一个笑话讲了后,一个名词便成了一种现象的代言。笑话是我们的宿舍长李小枫讲的,在一个晚上,我们都睡不着,好多人都爬在床头,翘着脑袋,彼此都把自己的疑惑抛给对方。李小枫说:“大家别吵了,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其实李小枫很少讲笑话的,他说:“在公共汽车上,有一个小偷在行窃。他眼睛看着别的地方,把手伸进了一个男青年的裤兜里,这个男青年的裤兜有些深,他使劲地摸,突然感觉硬棒棒的。他心中大喜起来。哇!今天可逮住肥羊了,他钱包这么鼓啊!”我们听了这则笑话,起初都没理会,后来仔细一想,天哪,都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宿舍管理员以为出了什么事,找上门来问。我们使劲压抑着自己,越回味越想笑,从此后,只要我们见面后,就会问对方:“兄弟,钱包鼓了没?”. s6 X0 w* u" `) y0 \

0 J9 R5 t1 D. i# s' k      这个笑话带给我的,却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印象了。因为此后,我会常常不自觉地去注意别人的钱包,尽管我心里并没有一定要那样做。有时在夜里,我回想起与梦迟的邂逅和与王辉的那一夜缠绵,不自觉地会伸到钱包里去数钱。但过后,带给我的,便是无尽的相思了,我急于去找到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让我压抑的心得以释放。
; I: Q' H/ x# v( d" G' s
" W2 m1 q9 f) D+ n! i' b      我不知道我这是不是一种堕落,但年轻的心里的那种欲望的折磨,我实在不知道何以去面对每个黑夜与白天的交替,我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把正在刷牙的用具丢在地下而对着那一地的牙膏发呆,有时会把正在吃的饭端到洗手间里倒掉,我真得有些失控了。尽管功课对于我来说也不成问题,我依然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上面,希望能让自己走出这种误区,但我知道我已经深陷泥淖,难以自拔。无奈之下,我决定要与王辉再见一面了。
/ X* b' U& R7 T  u$ _5 R+ h6 m4 |' C7 x0 l' J
      因为一年没跟王辉联系,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好在我还记得他家的电话,于是在一个周末,我拨通了他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妈妈,“喂,您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中年妇女慈祥的声音。“您好阿姨,我是心寒。”“哦,心寒啊。你现在在哪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你的信儿了?”我有些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我忍住了,对着听筒轻轻说:“阿姨,我现在在WH大学读书,王辉现在怎么样?我挺想他的。”阿姨有些吃惊:“你们没有联系过吗?这小子,我现在给你查一下他的电话啊。”我真得流泪了,把话筒放在一边,我连忙擦了一下流满腮的泪水,赶快找了一支笔和一张纸,拿起听筒时,阿姨已经在起劲地“喂”“喂”了,我连忙答应一声。阿姨说:“心寒,你记一下王辉的电话吧。他回家时也提到过你的。”我用颤抖的手记下了王辉的电话,心里也有了一线希望。
0 K% |" }  b  K1 @
  m- t' Q; Y) Z" u7 }8 V  g      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实在无法把那点希望抹去,终于拨通了王辉的电话,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喂,谁呀?”我的手开始发起抖来,半天没有说话,我觉得我的泪水已经溢出来了。那边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了:“喂,你说话啊。你不说我挂了。”我赶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答应一声:“王辉,你好,是我,心寒。”王辉仿佛有些出乎意料,他愣了一下:“哦,心寒啊,你怎么?”没有半点的惊喜,我的心有些凉了,但我犹豫了一下,随即说:“哦,是这样的,我给阿姨要的电话。你现在还好吗?”王辉咳嗽了一下:“哦,还好,你呢?”我忙问:“你怎么了,感冒了吗?”王辉说:“没有。就是有些咳嗽。你现在怎么样?”“我挺好,功课不太紧。就是……”我有些说不出口。王辉以为有别的事,连忙问我:“怎么了?”我的脸有些烧:“就是有些想你。”王辉沉默了一下,笑起来:“我也是啊。有时间过来玩儿吧。”听到这句话,我仿佛黑夜里找到一盏明灯,连忙答应一声:“好,我有时间去看你。”
. H9 P3 F- a# b& X+ _4 `0 m! Q2 }2 n/ k$ |# C! R
      我们共同留了联系地址,也留下了一份牵挂。
. o" P% Q0 T+ }# ?3 W
; K) _  W( ~1 L0 X1 H3 Z      终于有机会去找王辉了,在考试完要放假时,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踏上了去王辉学校的汽车。" G1 q; E2 n( f! ]$ O
& c/ B5 `3 B9 K& i6 \7 ^. I
      窗外在晰晰沥沥的下着雨,透过车窗外,灰蒙蒙一片。坐在车里,我感觉到一点冷,蜷缩在座位上,我不想说一句话。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听到了梦迟在叫我,睁开惺忪的眼,看周围的人也昏昏沉沉地。南柯一梦,只不过搅乱了我不平静的心。一路颠簸,带着一种自卑又自怜的感觉,我见到了王辉。
2 e" n# w( w1 |* U6 ]3 \
+ F  D" S1 [# E0 F6 e/ `9 {      王辉较之上高中时有些高,也有些胖了。我极力想上去拥抱他一下,但我忍住了,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王辉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只是强压着内心的冲动,轻轻问了一句:“你好吗?”王辉看到我,脸上有些惊异,接着不知为什么脸有些红。他有些不敢看我的眼,低着头说:“来了?”“来了。”我答应一声。王辉对我说:“先去我宿舍歇歇吧。”我点点头,随他一起回宿舍。王辉的宿舍环境很不错,比起我们大学来要好一些,只是房间里有些乱。我躺在王辉的铺上,有些累,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后,已是到了晚饭时间,王辉去食堂打了两份饭,里面有我爱吃的宫爆鸡丁,我很欣慰他还记得我的饮食习惯。吃完饭,我想看看他们的学校,王辉说:“你要是不累,我就带你去看看吧。”
' E% M2 x: S% k7 o  J6 J0 T/ ?, W* f+ P& e4 S
      走出宿舍,我们沿着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转着,我感觉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操场,有一片温馨包裹着我。我转过头看看王辉,问他:“你们学习紧张吗?”王辉说:“差不多吧。看个人了。不过我现在感觉功课有些吃力了。”我问王辉:“你学的什么专业啊?”王辉说:“本来我想学电子。可妈妈非让我报机械。没办法,不感兴趣。”我说:“既然报了,那就好好学吧。”王辉点点头,然后便无话了。身旁过去了三三两两的情人,成双成对的,我有些感触,问王辉:“你谈恋爱了吗?”王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有些吃惊:“不会吧,还是高中的她?”王辉点点头:“她在JJ大学,离我挺近的。我们时常见面。”“哦,”我心里有些疙瘩,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王辉,“她经常来啊?”“嗯,一般周末就会过来的。”王辉说。我有些埋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就问:“那这个周末她来不来呢?”王辉看了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不要她过来了。”我劝阻说:“这样不好吧。要不你让她来,我们三个人聚聚也好啊。”王辉说:“还是我们两个人聚聚吧。别让她掺合了。”我有一些感动,觉得王辉心里还是有我的。走到一片树林的一个石凳前,王辉说:“坐坐吧。”我紧挨王辉坐下来,我觉得有一股炽热在逐渐燃烧着我,王辉身上的味道再一次唤醒了的记忆,我有些把持不住,伸出的手紧紧攥住了王辉的手,王辉的手也热起来,而且在不断地抖,我无力地靠在王辉的肩上,闭上眼,默默地享受着一份久违的感觉。
% `/ G" }# x# C! `1 k0 r) k1 ^: z0 r5 X
      夜已经深了,我感觉身上有些凉,就对王辉说:“我们回去睡吧。”王辉站起来,拉起我,笑眯眯地说:“好吧。”我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期盼,闪着异彩,我的眼有些不敢看他了。但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抱住了我。我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慢慢抚摸着他,我此时的心里感觉到一种幸福的存在,也感觉到他的温暖的怀抱,真愿意让这一时刻就此停住,但就在我们拥抱的时候,我听到了树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我吃了一惊,赶快去周围看,却什么也没看到。王辉凑到我耳边说:“别理,这种事常见,不定是哪对情人控制不住了呢?”我悄悄打了王辉一拳,说:“我们回去吧。”走出小树林,校园里的灯光依旧昏暗,我问王辉:“我们去哪里住啊?”王辉刮了我一下鼻子:“放心,我有地方住。”在黑夜里,王辉带我走出校园,东拐西弯,钻进一条小胡同,进了一家不太破旧的院子里。我看了看他,很奇怪。我问他:“这里是哪里?”王辉神神秘秘地说:“我的行宫。”进了一间房子,拉开灯,房子里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打扫得挺干净。我更加疑惑了。王辉说:“我平时就在这里住,很少回宿舍的。”我真为他的生活感到吃惊了,他真能折腾,这得花多少钱啊!王辉说:“洗洗吧,快睡,天不早了。”在哪儿洗啊,就一间小屋,我有些踌躇。王辉看出我不动的原因来,笑我说:“跟我还装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我打了他一下,慢慢地脱了衣服,对他说:“你转过脸去,要不你出去。”王辉哈哈一笑,用一个指头指着我说:“你呀!”王辉背过身去,我急忙脱光了,快洗起来。王辉还真听话,一直没有回过头来。我洗好了,正要穿衣服时,王辉一下子转过身来。我吓得连忙捂住下身,蹲下去。王辉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他说:“快上床,盖上点东西。别穿了,省得一会儿还得脱。”我脸红红地逃也似的跑上床。王辉把我洗过的水倒掉,他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脱掉衣服洗了起来。我却反而不敢看他了。洗完后,王辉没有倒水,一下子跳到床上,紧紧压住了我。' S% N( g* h1 C$ R: d3 a  A/ H3 `- d& B
! [* Z  g" Q% S* g! z6 f) }6 C1 x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种恐慌,忙说:“等一会儿。”把他推到一边。王辉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心慌。”我静了静心,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起来。我望着王辉,眼里的迷朦让王辉也有了更大的冲动。他抱着我,用他的全部热情引导我走向飞升。我用我的喘息来回应他的那份爱,我能明晰地感觉到梦迟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梦迟与王辉又一次重合在我的记忆里。
; `/ A2 s7 `# j6 K$ g- b
+ F2 }3 q' m) \  C1 \" }4 ~0 U      夜的气息是疲劳的,当星星也睡了的时候,我们都释放了内心的压抑。感觉真得很好,内心有一种舒缓,一种阳光。我像一叶小舟在疾风细雨中撰写着我的一部童话,我朦胧地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千年的小狐狸,可能前生受了一种恩惠,此生来还尽我所有的债。累了,我靠在王辉的臂弯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 p6 _) w+ B! H4 Z- t
) a9 b5 e, |! C$ |3 p5 |1 C      天亮了,我们悄悄起来,匆忙地洗涮完毕。但当我一回头时,我看到门后面的一个小绳上,搭放着女人的内裤和乳罩,粉红色的,很扎眼。我呆呆地望着那两团粉红,心里泛起了一种酸涩。我木头似的站立在小屋中央,不知道我是不是掉进了一浪漩涡当中,我苦苦挣扎,但我逃离不出来,也许我的内心伴随着升起的是一丝愤怒,或者是一种欺骗,但一切都化作了眼泪,从我干涩的眼中流溢出来。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与王辉在一起了。那两团粉红的雾已经把我束缚起来。- L) ?, m  F8 `4 W# T  U$ |) w

1 G+ A$ i' D& ^      我默默地陪着王辉吃了早饭,便提出要回校了。王辉也没有过多挽留,我想他应该知道我看到了他房间中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但他没有解释,我也不想去听。我只是感觉在这里,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既然他的生活已然是那么地幸福,我又何苦做一只多嘴的羊呢?虽然王辉这里也许是一片长满青草的山坡,但却不属于我。他的山坡上放牧的是他心中的那只粉红的羊……( b4 r9 U  x2 R* C

# `( }/ }! y( }7 r      回到学校后,我再也没有跟王辉联系过,后来他也跟我打过几次电话,但我一直没有过去,我也没有让他过来,我在背后默默祝福他的幸福,然后,自己慢慢咀嚼这一个美丽的错误……0 P6 }# p) Y7 v$ @% ]
5 j/ b9 M$ D, z2 m& \5 e5 N$ V
      爱是什么?. T; D% h  i" d5 A  N! G
, M2 ?  f  e( ?8 Z
      再一次的爱过之后,
2 z, m  N6 e) M  P3 ^' W: h% f/ T
      细细思索才发现。3 g8 S7 T' q" v
; Z+ \% T/ K. B3 u5 n
      爱就像一颗牛扎糖,
4 P9 |1 ?  o8 D7 }+ Z4 P
  H  N' c" G' V) x! q! j9 O      远远的放在诱人的糖果盒中,# J. H6 Q$ A4 D( f7 N6 Y
( Y5 Q6 y; a& B! v3 k8 q
      不去品尝,永远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9 F& j1 g2 O- X; h
/ @0 o1 O( J3 e( Y( i! ~# N      当拨开糖纸,放进口中时,8 V9 s/ J0 g6 G3 b2 a# A8 m
& o. T" v. L' {& ?, i# R9 r
      才发现甜蜜中的是难以咀嚼.
5 O! v, s6 D6 x" r+ A- Q1 B) j- o: F
      黏黏的沾在嘴里,( ^( j1 w/ Q' x& ]

9 v9 p1 v4 j* p) ^' L      咬不开,放不下。
6 D# Y- p# d5 i! b
$ F6 M$ c; R; c4 @      因为无法离开这甜甜的美丽,! W+ q; }$ j3 m3 z$ o% W
0 [1 q& T8 `9 ?5 E: r  ~4 _
      爱就像蛀虫一样刻在心里。0 r% \" {9 f# V. W

  b5 W& ^. d; u* s$ U      爱更像一支烟,
& K% a) i3 o  N& i/ |' [' ~8 ^# B
" f- y3 H3 i4 h      永远有着新奇和欲望。
# w; M/ `% M6 Z' S- m' N6 S$ P- H+ G' Y7 s; b) @+ f: i5 \
      伴随着每次吮吸,
1 }( s6 ^) Y4 @7 R+ M8 ?& \! R. u, r
      都会体会一股快乐,
( l- }2 V; z& }9 G5 o" k( g( Q: w7 {8 @2 Z& C
      在生命中激起一点鲜艳的火花。
- t( R1 h3 Z' c0 p$ v1 u4 D5 T3 k; g* l- q
      但是当一阵烟雾缭绕在空气中,
* @5 R. P" n0 F4 j4 l* _/ l: |1 |' O/ L% z- F* f
      那些烟丝也化做灰飞时,* \( }/ y; }  F3 U. Z9 l
) T0 X+ ]- |7 N: u* H4 P/ T' P4 t/ [, ]
      爱变成了齑粉散落在身边,0 h  t4 u- Y9 H9 X) ]# P/ y9 b2 Q1 o
; y0 l; `2 p. N; L0 y
      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气息,
/ j7 p' z3 M- v: G3 P
7 w8 U: q  q. [) X      仿佛在嘲笑自己又一次的爱过了。: T- {" {! s8 a5 I$ x. C% R
* J) h' U, b  r3 K+ }3 L
      爱上无奈,越爱越受折磨。( |6 _6 B- K- k

) l5 b( b6 ^' }1 [/ e      但是既然爱了,就不再后悔。& t; c& V+ F$ b% B- J0 ]) _
* \: m5 ~' K, h, g: W% e
      哪怕最后成为灰烬,
: g' `& @! e4 a+ P1 N: L% z
* [& j5 b& `. e; Q0 ]& A4 Y1 B      也愿意在烈焰中继续跳舞!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走出记忆的幸福& g9 O, a# \9 M: G8 g  v, S

3 L2 E; o3 X' l' y    太阳明天都在升起,星星每夜都在点亮,但我心中却已是毫无希望。尽管青春的燥动时时吞噬着我,但我不再有任何的幻想。梦迟有时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但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与王辉的最后一夜,也不过是让我看到了一个风流的多情种子。我一直在思考着我的冲动是否合乎人之常伦,但我一次次地又走向一个我本不想但又不能不踏入的沼泽。每日的痛苦与挣扎,让我陷入了一种迷惘之中。看着周围的学友们快快乐乐地,我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我不知道何时我也能向他们那样快乐地生活,哪怕只有一天……
" r) `' z" ^% y
+ b$ c  H5 I. S& l- W) O9 t# M    时间不知不觉地已经过去了一年,在这一年中,我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那就是虽然上了大学,但我仍然不敢懈怠,我清楚我来自于农村,我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才会有与别人同样的高度,也才会有自己的尊严。也许是我的成绩与我的努力吧,让我在大三的时候有了一次爱的邂逅,也让我品尝了一枚苦果……4 J/ K* t- V" k

3 B* B/ i/ G. }' w. K& ]8 z7 n0 Y3 W    叶晓情,一位非常漂亮,也很温柔的女孩子。她是在无意中闯进我的心里的。也许是我不太爱跟人过多交流,也许是我不太爱有过多的欢声笑语,也许是我更多的是冷眼看世界,也许是我的孤独感动了她。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注意到我的,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出教室门儿的时候,她抱着书匆匆闯入,一刹那间,两个本该错过的人相遇了。我撞了她,或者说是她撞了我。她的书撒了一地,她就那样默默地看着我。我有些脸红了,手足无措起来。“帮我捡一下好吗?”叶晓情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让我从尴尬中回过神儿来。我连忙道歉,一边无数次的说着“对不起”,一边慌乱地捡地下的散乱的书。等我一本本捡起来时,我看到了叶晓情有些调皮的笑。也许就是那一片灿烂的笑感动了我吧,我心里总不能释怀。她笑起来很美,两个小小的酒窝深深地印在脸颊上。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得意或者说是挑衅的眼神儿。那一次的相遇,让我有些每夜里慌乱了。但我一直不能把我的感觉理清晰,因为梦迟和王辉的影子还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我觉得一个并不纯洁的人不能玷污了一个清纯的女孩儿。但从此之后,我发现我总会在餐厅里无意遇见她,每次她都是给我相同的一个微笑,让我不敢正视她。终于有一天,当我在餐厅中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她没有笑。我感觉她有些羞涩,还有一丝犹豫。当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极细极小的声音:“心寒……”我疑惑地回过头,她并没有看我,只是把她的手伸出来,手里有一只白色的叠成鸽子的纸。我有心霎时紧缩起来,默默接过来,叶晓情饭也没打就跑了。我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人注意我,就急急地回到宿舍,我没顾得上吃饭,跑到了卫生间,颤抖地打开了那封信。信很短,只有几行字:4 m8 Q$ M1 W7 Z* g+ Q/ l5 b
7 O3 p3 W7 a# K) t
    心寒,你好!
  }, K9 r8 f. S6 T  ?3 }0 V  ?0 O  m7 O: I$ c2 H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这封信。但很久以来积聚在我的心中的爱已经不能让我自拔,我终于鼓起了我的勇气。我虽然不是一个出众的女孩儿,但我有一颗真诚的心。我愿意伴你终生走过,你能接受吗?8 D; z# A% B, k6 o. f% o
& B3 i8 q& d  C1 E/ F
    我看了这封信,心里漾起的不知道是酸楚还是幸福。毕竟梦迟跟王辉像影子一样缠绕着我,挥之不去。我想拒绝这份情,所以好几天我都不去餐厅吃饭,只在小饭馆凑合一下。但看到别人成双成对,那么的幸福甜蜜,我也想重新来过,找自己的一份幸福。终天有一天,我去了餐厅,又见到了叶晓情。我有些紧张,她看到了我停住了脚步,我咳嗽了一下,鼓起勇气对她说:“我们……我们一起吃饭吧。”哓情的憔悴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她低下头,我看到了她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也看到了她拖着长发的头用力点了一下。我感到多日的压抑一下子释放了出来,轻松多了。我连忙接过她手中的饭盒,问她:“爱吃什么?”“你呢?”晓情反过来问我。我说:“辣子鸡丁。你说吧。”“我吃一份五香豆腐干吧。”晓情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了看她,有些想笑,但我忍住了。我走到窗口,打来了两份饭,我们做在一起,吃起来。我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吃饭,正如我的学友们一样,我感觉饭菜出奇地香。叶晓情看着我狼吞虎咽地样子,有些吃惊。我看了看她,问她:“你吃点儿鸡丁吧。很香的。”晓情说:“我不敢吃,怕胖。再说辣子会刺激皮肤的。”我笑了起来,对她说:“你看我几乎天天吃这个,脸上不也是很光滑吗?没事,吃一点儿。”我挟给晓情一点,她吃了下去,很香的样子,而且还朝着我的饭盒里看,我连忙又拨了一些,她很香甜地吃了起来。一个女孩子为了她的所爱,开始改变了她一直保持的饮食习惯。吃完饭,晓情把我跟她的饭盒一起收拾起来,洗涮完毕。然后对我说:“我把饭盒拿回去,我们去转转吧。”“好的。我等你。”我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有了约会。0 ~) u! B6 g- {  W' j
) g6 _* \. O. l" n2 }* H' m
    沿着教学楼往前走,是一条用水泥铺就的很平坦的路。路上来来往往地,是一对对莘莘学子,只不过是都在忙于谈情说爱。当我与叶晓情肩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心中涌起的是一种甜蜜,也许是幸福来得太快了,我有些晕了。一路上,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表达我内心的喜悦,突然脱口而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为自己读出这样的诗而感到羞涩,但也正是我此时的写照吧。晓情看了我一眼,笑了,问我:“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吧。”我脸有些发烧,我不知道我跟梦迟的算不算,我更不知道我跟王辉的算不算。我摇了摇头。叶晓情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怪人。过了一会儿,她拉住我的手,说:“我就喜欢你纯洁的样子。”我感觉到手有些热,一直热到我的心里。同时有一种麻麻的,痒痒的感觉。我四下里看了看,情侣们做得比我想象得要厉害得多,勾肩搭背的。我心里也有些坦然,任晓情挽起我的手臂,向校门外走去。: I" z8 E& E. L8 R  z

: L& t3 h& @( j' h    校门外一溜是卖小吃的摊子,我平时很少来这里转。因为自己家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所以这些食品诱人的香味只不过是我饭后的一种奢侈品。我问晓情:“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晓情说:“我想吃一个棉花糖。”我心里有些想笑。棉花糖是小孩子爱吃的,晓情这么大了还喜欢吃这个,但女孩子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我买了一个,递给她。晓情很惬意地吃着。她扭过头问我:“你不喜欢吃?”我说:“男子汉大豆腐,吃这个不怕人笑话啊。”晓情被我逗乐了,把棉花糖递到我嘴边,说:“我就要你吃,让你这个豆腐闹一个笑话。”我躲不过,轻轻咬了一小口儿,真得很甜,一如我们的感情。我幸福地笑了。
6 C8 K4 ?: Q7 e* V  ^. O: L" H+ F  j0 `" d7 n0 w# ^
    天有些晚了,我对晓情说:“我们回去吧。”晓情有些不情愿,但看我实在无话可说的样子,就说:“好吧。”走到学校里,我把她送到宿舍门口,看着她上了楼。便转身走了。回宿舍的路上,我被一种莫明的兴奋搅乱了。想着回去也睡不着,就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昔日我常去的小湖边。说是小湖,其实就是一个大水池,里面养了很多的荷花,此时荷叶正在茂盛时期,我静静地坐在小湖边,看月光如水照在湖面上,心里便也有了一些斑驳地黑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想起了梦迟,也不知道我跟晓情刚刚开始的这段恋情能经营多久……# r! G! j  O, t% Q: E& G

" `1 W+ }- h4 m- B1 A+ v# Z    时间过去了半年,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一直生活在甜蜜之中。晓情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她从不避讳什么,经常来我宿舍里,帮我洗衣服,甚至连我的内裤也不嫌弃。这引得舍友们一个个馋涎欲滴,喋喋不休地一个劲儿地叫嫂子,而晓情每次都是淡淡一笑,继续做她做的事。每次晓情走后,他们都会把我按在床上,问我是不是“那个”了,有时候他们还疯了似的,要扒下我的裤子,检查我是不是有了出轨的行为。我对晓情也是疼爱有加,我会在她不经意之间,为她送上一朵我辛辛苦苦寻来的小野花,晓情从不嫌我老土,总是很幸福地靠在我的怀里,让我的心去品尝一种男子汉所特有的尊严。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分清彼此了,吃饭时,我们没有一次不是在一起的,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辣子鸡丁,我也会把五香豆腐干一勺勺倒进我的嘴里。我真得不知道,爱的力量是这么大,能改变一个人。一直以来,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家人,我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同意这份感情,毕竟我们的差距是很大的,而且晓情是生活在大城市里,而我只不过是农村的一个土孩子。当我把一切告诉晓情的时候,她说:“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出身。你这么有才,只要不嫌弃我就行了。”我把晓情抱在怀里,第一次幸福得流下泪。我决定把我们的事告诉家里,于是我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回信是我母亲找人代写的。母亲只是要我别忘了自己的出身,母亲说只要我好,她不会阻拦的,但母亲的一句话让我有些颤栗,母亲在信上说:“别忘了咱们家从没被人戳过脊梁骨,你别做丢人的事就成。”母亲的话,一直深深印在我的心里,这使得我在跟晓情的接触中,很注意把握住分寸。并且我想让晓情也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的父母,晓情有些犹豫,她说:“我们再处一段时间好吗?我有些怕。”我问她:“你怕什么?是不是怕家里嫌我是农村的孩子。”晓情说:“我的父母一直希望我能留在城市里,看以后你能不能做到了。”我有些恐慌,也有些迷茫,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前路会怎么样。但晓情说:“别怕,我会让我父母去做这件事的。”我有些不安,我不知道我把这种期望寄托的是不是一种希望。但晓情对我的感情并没有因此改变,我们一如既往地演唱着我们的爱的主打曲。每个夜晚,我们总喜欢在一起讨论文学,讨论未来。而且学校的小池塘已经是我们不变的爱的场所了。虽然已是秋天,池塘中的残荷簌簌而立,但我们依然不减我们的热情。我喜欢跟晓情一起去背诵《荷塘月色》:
8 C; \  ]5 \7 M. D' c' |( v
" B) P5 `/ Y9 H% w+ _% E6 ]/ Y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v0 f( F/ A  h
4 y& q. f, T- J7 @3 S- ~# O& c
    每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晓情总是用脉脉的眼神看着我,虽然叶子底下脉脉的流水被遮住了,但遮不住晓情眼里的如水的柔情。她会接着往下背。
! C) [% W: `2 O$ O8 y& Q( W
- M- c( l" Z6 _8 I% n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V/ l9 M) e% J% E# [4 v* V
) ?$ \2 b+ [( ^& m! f' Z
    背完这一段,晓情会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仿佛要小睡片刻,我不去打扰她,她像一轮圆月荡漾在我的心里,那么清澈,那么明亮。我又接着背下去。( a1 M7 |# q! I+ N) `* I

9 `; C1 g- N6 `# x- `; I' u' x0 }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J$ A0 R7 i3 f' }9 w

: H1 D+ W4 S3 g; C4 l    每次都是我先背一段,晓情再读一段,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中都会有泪水溢出。我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我心里为什么老是无法驱赶这种想法。晓情在此时,总会靠在我的怀里,轻轻地对我说:“你有我呢。”我紧紧地搂住她,叹了一口气。8 |, q& {5 {( a  r# x" I/ a

! T5 O7 u! u" K6 v1 X9 p    我感激晓情,她的出现让我从过去的记忆中走了出来,虽然梦迟和王辉也时时走入我的梦中,让我去回味那片刻的快感,但晓情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生活,让我感觉到每一天的阳光都是那么的灿烂。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无奈为爱送一程
# y1 d$ U8 s9 O. u( L( x$ K8 E# g# }6 k: ]- G6 b- Q
    心中有爱,萧索的冬天不再寒冷。虽然在清冷的冬日里,路边的树枝在寒风的肆虐下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街道上摩肩接踵的行人穿着厚重的棉衣缩着头匆匆而过,但我的心里一片火热。心中的爱火在熊熊燃烧,炽热着我的心房,虽然每天都能见到她,但我仍然处于相思地煎熬中……
4 ~4 o, P) c2 ?9 W7 [
! W, G) `5 t3 Q( r) E    心中有爱,枯燥的日子也变得生动起来。每日走过大街小巷,浓浓的相思就会随路边残留如风的轻语而漾起,吹动每一片爱她的树叶。每一片爱她的叶子,都驻留了无数个醉心的记忆,无她的时候,风,总是很多很多,相思,总是很浓很浓……# G* F4 G2 w' d: N% y5 ^. H
% N, B7 Z) j1 [
    我陶醉在浓浓的爱的甜蜜之中。
5 f) `3 {3 [# N
( A7 a! J  f  |8 T    转眼间已是大四了,同学们都在为工作而忙碌,我却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的路将在何方。我没有一个亲人能为我的前途铺一条路,我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晓情的家人了。晓情的父母见过我,他们对我还比较满意,但她的母亲似乎对我的出身不是很满意,因为第一次我去她家的时候,她母亲曾经跟晓情在厨房里说过。晓情的母亲最终是要晓情去找一个本市的家庭好一些的。晓情的工作已经有了眉目,但我的户口不在她家所在的城市,安排上受到了很大的阻力。我曾经劝过晓情,让她放弃对我的感情,尽管我对她说时心如刀割,但晓情态度很坚决,发誓非我不嫁。我无可奈何,只能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以期能找到一个收容自己的地方。
& V% Q9 F  q& q+ x# ]2 \9 o
5 k  O4 i8 P) d! N    在一个晚上,天阴阴的,有些闷,我心里也闷闷的。一个人来到池塘边,低着头坐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正当我发呆的时候,我们班的团支书李小萌来找我了,她急吁吁跑来,对我说:“心寒,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站起来,看着她满脸的汗,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李小萌说:“你的入党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明天你找我领表吧。”看她累得样子,我连忙掏出手帕,递给她说:“谢谢,快擦擦汗吧。”李小萌接过来,擦了擦,当她把手帕递还给我的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喊我的声音:“心寒!”很严厉的声音。我和李小萌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晓情。我想是晓情来找我了,看我不在,就跑来找我了。看她一脸愤怒的样子,我想她是误会了。李小萌看这样,也有些尴尬。我不知道怎么办,想跟晓情解释一下,但有李小萌在,我说不出来。李小萌看这样,也明白了,就对我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我走到晓情身边,轻轻地拉住她的手,说:“情,你不要误会。她是来找我说我入党的事的。真的。”晓情疑惑地看着我,问我:“真的?”我举手发誓:“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女孩子的脸真得比翻书还快,听了我的话,晓情倒在我的怀里,娇嗔地说:“你要是敢有二心,小心我吃了你。”我连心作揖:“不敢,不敢!娘子饶命。”晓情用她那双温柔地手轻轻敲打着我的胸口,我把她抱在怀里,情不能自已地亲吻起来她来。晓情像一条蛇一样缠着我,我感觉到她全身软绵绵地,用双手在我的全身轻柔地滑动。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欲望,我使劲地压抑,但却无法控制。突然,晓情的手停在了我的下部,我想躲,但反而向前送了上去。我听见晓情的呻吟声,暮色漫漫,月色茫茫,四周静寂无声。我和她缠绵于池塘边,直吻得星光羞缅,夜风窃笑。我们两个疯狂的吻,两条滚烫的火舌,不停的缠绕的吮吸着,搅动着。手,已不知不觉伸出来,在对方的身上抚摩着揉捏,体内的血液流动在逐渐的加快。浑身亦变的滚热起来。心中的渴望随之越来越强烈,迅速的弥漫了全身。两颗绽开的心,渐渐融合在一起。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我们倒在了地上,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我们完全迷失了自己。2 f1 v9 V" _+ H

3 P7 _' j' ^, P" D5 |6 x    望着地下的片片落红,我有些羞愧,也有些恐惧。我再一次爱怜地把晓情抱在怀里,吻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情,我爱你!我要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晓情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却,她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在回味着那一幸福的时刻……8 |  i6 O! m1 {8 S4 ?: a

, u+ S. h7 W6 M6 S5 R' F    快要毕业了,我的工作还没着落。晓情也很着急,她多次催她的父母,但最终没有什么结果。我面临的是回到我的家乡,要跟晓情分开了。那时,我的心像架在了一把刀上,我不想与晓情分开,也不想拖累她。剧烈地矛盾让我陷入无奈之中。但有一天,晓情跑来找我说:“心寒,工作的事已经是没有希望了。我们怎么办啊?”我能怎么办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晓情哭起来,她说:“心寒,我妈妈要我们……”不用猜我也知道,我一句话也没说,我感觉到泪水从我眼中流出来,一转身,我跑回了宿舍。但此事并没有结束,晓情把我们的那一夜告诉了她的父母,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逼她的父母,但没想到却惹来了一场大祸,我们在无奈中分手了。  z2 W/ X: p$ H1 {

/ u7 q' D, n1 t; `* F    一天,晓情的父母来到我们的学校,直接找到了我。把我约到校园里的一个偏僻地方,与我当面谈话。她母亲有些愤恨地说:“我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是这样的人,敢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说怎么办吧?”我能怎么办呢,我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此时,我只希望晓情能来救我,但晓情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无助地站在那里,继续听她母亲的责怪:“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白白地毁了我女儿的身子。我养了她这么长时间,一下子让你给毁了。告诉你,晓情怀孕了。”最后一句话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我晃了晃身子,扶住了旁边的一颗树,才没有倒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敢想像这是真的,但天下哪有父母向自己孩子身上泼脏水的?我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用不完整地话说:“阿姨,我……我会负责的,您说怎么办吧。”晓情的母亲看了看我,口气有些软了,说:“我告诉你,你要赔我女儿的青春损失和营养费。”我无力地说:“好吧,多少?”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把自己从这场圈子里挣扎出来了。“穷小子,看你老老实实地,就拿一万吧。”我这次真得是支撑不住了。一万元,就我的家庭五年也挣不来的。我真得哭出声来了,求她说:“阿姨,我不是不想给,可我家里您是知道的,真得我没有啊!”晓情母亲看我这样,把手抬起来,我宁愿她打我一顿,但她的手没有落下来,我听到了她的一字一句:“哼,就这么穷酸样,还想要我的女儿。告诉你,少了五千不行,否则我告诉你们学校领导去。”听了她的话,我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便点了点头,说:“阿姨,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凑齐的,希望您好好待晓情。”晓情的母亲没有说话,晓情的父亲一直没有插腔。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晓情母亲的一句话飘过来:“你是死人啊你,一句话也不说……不要白不要……”我瘫软在地上,一夜没有回去。% {% p/ T: E; W$ j2 ?

' w/ e: \$ V9 b2 W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一直没有见到晓情,我也很担心晓情的父母把此事告诉学校领导,同时更担心晓情的身体。我不停地向我的同学借钱,但最终也不过是凑了两千块钱,我把钱交给晓情的母亲的时候,她接过了钱举起来,我准备着她摔到我的脸上,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但一句话扔过来:“剩下的快点,我们可等不及,我还要给情情看病呢!”我不知道我怎样向我的家人启齿,但我此时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无奈之下,我发了一封快信。几天后,我的母亲,来到了学校。4 P- e" M1 B! A' d0 I2 J  ?
5 a  ?6 L4 s9 J4 g) a% A! ?
    母亲的到来,让我的心揪得疼了。虽然只半年没有见到母亲,但母亲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增添了很多,身体也佝偻了。母亲的脸有些黄,脸上挂满了汗水,原来母亲为了省钱竟然没有舍得坐公交车。看到母亲风尘仆仆,我觉得无颜面见她老人家的面了,我扑通一声,脆在了地上,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看着我,抖着嘴唇,对我说:“儿啊,儿啊。我给你怎么说的。咱们家从没让人指过脊梁骨,你怎么就做下这种事呢?”我听到母亲抽泣的声音。抬起头,我哽咽着说:“妈,是我混蛋。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可现在……”我无法说出钱的事。母亲擦了擦泪,对我说:“孩子,事出了,咱们就担当得起。钱我给你带来了。把这件事了了,咱回家。别再攀高枝儿了。”母亲哆哆嗦嗦地拿出一个布包,用颤抖地手一层层打开,我看见里面一叠叠的零钱,有毛票,也有十元的,厚厚的。我知道这是母亲的心血。母亲拿出一个小布袋,对我说:“这是我给你攒得钢蹦子,都是二分的。本来留着你媳妇出满月时做买路钱,现在……”母亲又哭起来,我抱着母亲,跪在地上,无力再站起来。1 Q" W) i8 F" W. ]' e

7 t' n5 k  b# f5 _  |    事情平息了,我知道因为这一次的波折会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去想一想如何去走我的路。后来临毕业时,晓情找到了我,我一句话也没有,但晓情的话让我震惊,她说:“心寒,我实在对不起你,但我也无法拂逆我父母的心,他们是想要我过好日子。有一件事,我如果不说出来,我一辈子会不安的。”我看着她,有些惊疑。晓情低下头,有些迟疑地说:“其实,我……我并没有怀孕,我母亲她……”够了,完全够了,我不想再听,我怕我会让我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过了一会儿,我咬着牙说了一句话:“谢谢你卖给了我!”说完,我走了,再也没有看晓情一眼,但我清晰地听到了身后晓情凄历地叫声:“心寒,我真得爱你啊……”5 t/ q( T; A% Z0 e) j" g9 B
5 p" w- g$ L. E5 W' ]6 o
    我停了一下脚步,但泪水已经打湿了天空。这是个多雨的季节,容易流泪的季节。请别再说爱我,因为泪已在那个多风的季节干涸。这是个迷离的时代,容易做梦的时节,请别再说爱我,因为梦已在那个惊雷的午夜破碎。这是段漂泊的旅程,寻找港湾的征途,请别再说爱我,因为心在离别的午后坚定漂泊。这是个旋转的舞台,演绎生命的空间,请别再说爱我,因为我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精彩。这是个脆弱的世界,充满鬼魅的废墟,请别再说爱我,因为硝烟中找不到言爱的借口。这是个沉默的瞬间,适合思考的境界,请别在说爱我,因为那个季节的花已永远凋谢。这是个清醒的黎明,虚假隐没的时刻。请别再说爱我,那段关于爱的影片已经谢幕。请不要再说爱我,远航的脚步还将继续,飘零的日子不会寂寞,没有星星的夜晚我依然会微笑,大漠的驼铃会为我领航,隔岸的灯火在为我指路,受伤后妈妈会告诉我归途,挥手后最后一个请求,请别再说爱我……我已悄悄离去,你已不在原地,我们的交点已经错过,彼此不再羁绊……在你的心里我始终还是那么重要,可是,你已不在我的心里,不是我绝情,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不要在强制自己……你到底是放不下我,还是放不下你的幸福,分手快乐,也许不像想像的那么难。站在原点,回望过去,我还是我吗?你还是你吗?世界还是那样吗?生活还在继续吗?不同的人还在演绎着相同的生活,在一样的天空下,我们的故事不知被多少相似的人重复着,如果有来生,不!不要来生,今生我已给了你太多的机会,你没把握。不是我的错,不要怨我,我也不想这样,也许是我不好,也许是没缘分……谁说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走不完今生的路,还有来生可谈吗?
/ M. C( q( J2 B( c4 @- u$ [) g0 X; S% x/ f1 p5 h8 P; O3 J2 D. Y
    我走了,你不要再追逐,放弃我,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个机会……
; [  `% L7 J& F2 j( k( N
/ w5 Q& k, S  r7 O! ?5 m2 Q, x    忍住不让泪水滑下,不想看到悲伤在我们错过后,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再后悔……
# g7 G/ N' N5 {- [8 I3 a# k6 W8 h& V& ~0 }1 R% X2 E: c
    孤单的身影在街道上,一种没落的感觉,一种不适应。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生活还要继续,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世界也还是世界。! @) l& J- w- \8 G1 a) M$ ?# v: z
7 V- Q9 r8 `& _
    不要再爱我,谢谢你曾经的爱;不要再爱我,谢谢你曾经的关怀;不要再爱我,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不要再爱我,谢谢你曾经的每个瞬间……4 P% H4 b8 K0 d0 Y

6 v4 @" u  k* A4 ~7 W1 Y6 u# n8 M    一种美丽的消逝,会带来另一种美丽;一个人的离开,会有另一个人的出现。不要把自己的爱,就这么的定下,因为不值得。相信我,只求你信我这一次,做个你自己吧……+ F2 R( U( j, [! n& d2 \' k
" T( G) X5 C# f3 f. q  g
    不要再爱我,不要再等我……
6 [) [) R! F$ c' O0 `. r
3 |0 U4 \" |! ^9 p    这一段的路我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我不知道晓情是不是我人生路上一个讨债鬼,她的出现,曾经让我幸福过,快乐过,我更感激她让我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知道我也会被一个女孩子放在心里。最终的结果,也许真得并非是晓情所愿,但毕竟给我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同时也让我的家庭蒙上了经济的阴影,一段感情的来临有时很容易,但来得容易的,往往也是最容易夭折的。也许这段情本就不应该属于我,但我却奢侈地想占有,一切不过是一场空……0 H0 }% `5 t. @# e, Y4 l

& k2 S1 y+ L% f+ w7 m0 e" y! R    从此我对爱绝望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9: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延续生命的一滴水  f  c; F* u8 n0 Z- H4 d0 [1 @" c
- S8 C) Z( c4 P& z3 Y) n
    大学四年,我换来了一纸文凭,还有心的伤痛。我曾经在毕业后如一只孤独的狼在夜里用我泛着绿光的眼睛,去寻找能给我一片天空的未来,但四处碰壁的结果,是让我回到了我的家乡,也许那里才是我真正的根。" J3 g8 Z# u2 L; P: b) F7 Y

' e8 k: D& [- U  c  n    系主任曾经跟我谈了很长时间,要我接着考研,但是,我不愿意在这个充满伤痛的环境里再停留片刻了,我不能忘却那一份曾经的感情。当我面对这份感情时,如一只西红柿,被它一口一口地咬着,甚至会在上面撒上一把白糖,来加速我的死亡。9 W9 |: s' [6 c, Y$ Y2 o* Q

0 @6 ~* G( K  `) i+ J    其实我不考研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母亲不让我在外面漂泊,母亲告诉我只有家才是我永远的归宿。应该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也想去享受一下以来的一份亲情。虽然我小时候家里从来不会给我很明显的感情呵护,但现在,我的确感受到了一种关爱,是让我无法舍弃的,我贪婪地咀嚼一份温馨,来愈合我弥深的伤口。. I: v7 b: g8 s" B0 b' E& ]
+ m5 l9 c& m* Q
    等待分配的时间是很让人焦虑的,没有过硬的关系网,也没有一个有权势的后台,只能如一只羔羊任人摆布。虽然我拿了诸多的奖状,但我仍然被分到一个偏僻的乡镇,从此我走上了教学的生涯。
* E% }: [' |+ j9 M8 o( x! N  P2 f9 j* E" Z% H+ @3 h. }5 l* b6 W% Y3 R
    我被分配到了离县城较远的一个乡镇中学,在这个小镇里,充斥着一种原始的味道。古朴的农舍,憨厚的人,这里的男人们在夏天是只穿一条裤衩就在街上放肆地谈论着女人,抽着自产的劣质的烟草,看狗在街上交配,他们的热情很高,会一直等狗完全脱离身体,有时也有人会拿棍子把两只如胶似漆的狗撬开。他们赶在光天化日之下模仿着狗的动作去追逐一个女人,然后在女人们的叫骂和嘻笑声中很得意地笑。而女人们在大街上毫无顾忌地随身掀起上衣给孩子们喂奶,无意中让年青的小伙子们馋涎欲滴,目瞪口呆。我最害怕在大街上走了,因为每次出去,总有些女人们会在我身边指指点点,然后发出莫名其妙的笑,然后便有一句话传过来:“今晚你就搂着这个小白脸睡吧,不比你们家那野汉子强?”往往在此时,我会很快地逃离,直到我脸上的尴尬的红润消失后才停住脚。为此,我除了去做非做不可的事,是不轻易上街的,只把自己像一只鸟儿一样把自己关在笼子里。不过有一点让我很感动,就是他们做了一些他们认为改善的食物,总会端着挨家去送,有时送的比他们自己吃的都多,我也常常收到他们送来的一些特别的饭。
( X+ @3 d, I4 K' X$ c
( i0 a* H7 c0 n- H$ s2 p! J# S( c    学校里的孩子也是原始的,他们从不带手帕,擦鼻涕用衣袖,常常脸也不洗,带着一夜的困倦和眼屎来上课。他们会因为听我讲课用普通话而感到新奇,走回家后告诉他们的父母,说学校来了一位北京的老师,引得他们的父母们常常在学校门口监视我。也会因为我在课堂上教他们唱歌而兴趣盎然,因为在我之前是从没有过老师教他们唱歌的。乡村中是有音乐的,但那种音乐是属于成年人的。有一次在课堂上,我让他们唱唱歌,他们面面相觑,对我说:“老师,我们不会唱歌,只会唱差儿”“唱差儿”是当地的方言,意思是儿歌。我让他们唱,他们就公推一个最会唱差的学生站起来,那个学生羞红了脸,但经不起其他人的怂恿,就张开嘴唱起来:“小小子,坐门墩儿,哭着叫着要媳妇。要媳妇,干什么?点灯说话,吹灯做伴儿。”唱完后底下的学生就会哈哈大笑,问唱差儿的那个学生:“你是不是想娶媳妇儿了,吹了灯怎么做伴啊?”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把他们从原始的状态中拉回到一点点儿现代。我要求他们不洗脸不能来学校上课,衣服要干净,不管男女生每人都要带手帕。渐渐地,这些孩子们的脸上的苹果般的秀气也就展现了出来,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l; }& b( f4 l! f3 A% c2 {3 j' A  W& b# H1 M
    我初次走上课堂,接的是一个初三毕业班,学生的成绩很差,也很调皮。课堂上,他们会偷偷地在后面打扑克,而且班级的学生数量也很少,往往到不了毕业就退学了,回家去延续他们祖辈们赖以生存的路,放羊,放牛,去耕种自己的那一片土地。有一次我上课巡回辅导时,发现一个学生把手使劲儿地插裤兜里,眼睛盯着书,眼珠可是一动不动,脸上带着一种病态而却显兴奋的表情,胳膊在轻微地动,很有节奏。我以为他病了,走到他旁边,他却停住了,脸上又泛起惊恐的潮红。我用成年人敏锐地眼光去看,发现他的下部竟然高高的,我不敢想像这些孩子会在课堂上去做在夜里才能做的事。我回忆自己上初中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引导他们。生理卫生课是从不上的,老师们会在这些课上对学生说:“你们自己看看吧,这些不考。”然后学生们会偷偷地去看书中所描绘的那一幅幅图。然后会低声议论为什么会跟自己的不一样。
- _1 M1 Z7 P4 p6 o9 {) E
" h3 y" K; N$ k7 G+ V  _8 ~. J9 b    老师们的工作热情极低,从不把教学当作一回事,有时候我正在上课,却听到外面有老师喊我:“心寒老师,有人找你。”当我走出来时,却看到他们诡秘地说:“你讲什么课啊,走,打扑克去。”我不愿意去,推辞说:“我不会打啊。”于是他们就拉着我说:“一学就会。三缺一,少了你不行。”经不起他们的生拉硬拽,我只好扔下学生陪他们疯狂。我就是在工作之后才学会打扑克的。有时候在周六的时候,老师们会在一起喝酒。喝酒是不用菜的,买几瓶一元五角的白酒,然后两个人一瓶,分开,一口气地喝掉,喝完了骑着自行车就回家,虽然常常在半路上吐得一片狼藉,但每次却是照喝不误。只是有一次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老师叫李祥的,喝完后很快就哭起来,我不忍心丢下他,就陪他醒酒。他一声递一声地哭着,拉着我的手说:“兄弟,谢谢你了。我没喝多,真的没多。我就是心里难受。你说咱们上了这么多年学,到头来挣不了几个工资,家里的房都盖不起,怎么成家啊,你看学生都有娶媳妇儿的了。我真得难受啊。”我知道他说的意思,这里的孩子结婚太早了,一般都是在出生不久或者在六岁之前就订下亲,虽然这种亲事最后的结局往往是不能结合到一块,但订亲后两家会相互帮着干地里的活儿。有一个学生,在两岁时订了婚,订婚仪式上,两个孩子为了争糖吃打起来,男孩子的母亲就打男孩子的屁股,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傻小子,怎么不知道疼媳妇儿?”而年轻的丈母娘却心疼得抱起孩子,笑着说:“还小呢,大了就知道了。”到了十五岁,这个学生就结婚了,结婚后,地里的活儿也干不了,他母亲就找我说:“老师,孩子还小,让他继续上学吧。”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收已婚的学生来继续读完初中,向领导请示,得到的答复是看着办就行了。我经不住家长的哀求,就同意了。但这个学生上课时老趴着睡觉,课一点也听不进去。我把这种情况向一些老教师说了。这些老教师中有两个在下课时就会把这个学生找来,问他:“上课怎么老睡觉,说说昨天晚上干什么了?”那个学生就呵呵地笑,而老师们也呵呵地笑,然后没有等学生说什么,就放他跑了。( L  ?6 s& H2 I0 P2 f/ V
1 d# f0 g% L1 g! g
    酒还没醒好,李祥睡着了。我出去转转,等他醒来我好回家。可等我回来要进宿舍门时,我却听见屋里有呻吟声,很熟悉很奇怪的呻吟声,我听着不仅心里颤动起来,透过门缝儿一看,他脱光了身子,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而另一只手却……年轻的心不但在残害着自己的身体,也在发泄着自己的青春的欲望。我一直感觉我是在这里耗费我的青春,也是在浪费着我的生命,却又无力走出这个被当地人称为圣人走不到的地方,我虽然用我的全部精力想要打造一种文明,但最终只能是徒劳的。我只能在慢慢地消磨中苦苦地打发日子,慢慢地让自己老去……
( Q+ r8 M; r' [- k8 O' t; |1 B/ b- ?9 ?6 r0 k
    工作不到一年,我的一些学生都已经为人父母,所以我在这里,成了立鸡群之鹤。同事及一些好心的学生家长们便为我的亲事操劳起来,父母亦天天唠叨,期盼早日能抱上孙子。无奈之下,我便如一只不辞劳苦的牛,被人牵着到处被人相看,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从过去中走不出来,因而一直一年多我都没能找到自己的感情归宿,只让自己在漫漫情路上守候一份孤独。
6 X% N, c8 h9 h  f/ Q; l$ b/ L. i
' F' U# \# f8 k" Y( j    快到春节了,学校放了假,我在家闲得无聊,就又翻出《红楼梦》,借以打发时光。腊月二十三,是过小年的时候。按老家的风俗,我在家里蒸粘窝窝,就是用黍子面做的窝窝头,到中午的时候,把灶王爷揭下来,把粘窝窝供上去,然后用草纸把灶王爷送上天去,这叫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据说供粘窝窝是为了粘住灶王爷爷的嘴,在老天爷那里少说坏话,多填好语。只是我不明白嘴粘住了,好话能说出来?不过既然就是这样流传下来的,那我也只能也这样做了,自从我回来,家里的事我便全包下来了。当我刚把灶王爷送上天,就听院里有人来了。我一看,是叔叔。叔叔是大队的会计,他见到我就说:“心寒,你的信。我给你捎过来了。”我接过信一看,是新疆来的。我突然有些怔住了,难道是梦迟?我顾不得招呼叔叔屋里坐,一下子跑到屋里,用颤抖的手撕开信。母亲出去送叔叔,听到母亲跟叔叔嘀嘀咕咕:“怎么办啊,到现在也相不成一个。愁死我了。”叔叔一边走一边说:“嫂子,别慌。我给他说一个,有人托我说亲了。”母亲说:“好啊,弟弟,你多费心中以。”我顾不得他们谈什么亲事,打开信看起来,果然是梦迟写来的,我眼里忍不住流下泪来,模糊中依稀看到梦迟又回到我的面前。- [8 w5 `7 p9 T* g* d5 j0 t5 v

5 ?/ M. ^8 u8 r5 g* C$ Q    梦迟的信写得很长,我如抓住一只彩色蝴蝶,一点点抚摸美丽:+ s* O% c, _. V# I7 ^

. y. j  ?9 Z. k( _    心寒哥,我的最亲,你好!) U  Y0 {- |0 n* o9 L
7 u. @+ |3 ~7 l
    分别这么多年来,你还好吗?我一直不能忘记你,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在梦里,你会时时出现,伴我度过每一个甜蜜的时光。你有想我吗?/ ?% O' s; E4 v: n

" o; w  H4 e; h. U5 A& @    初中毕业后,我随父母回到家乡。我上了一所高中,在高中期间,我也曾交过几个朋友,但总不能如我们在一起时的那种和谐,那种亲密。我有时不知道我结交新的朋友是不是对我们的誓言的背叛,但我从心里一直没有把哥哥忘记,你将永远是我一生的守候。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NMG大学,上了旅游专业。我喜欢在祖国的大好河山中来与你度过幸福的时光。也常想如果毕业了我就做导游,希望能有机会与哥哥常相聚。
8 ]- E* ?: e4 I9 X/ y5 I5 _+ F6 h8 I1 h! a" J
    NMG大学是一个不错的学校。学校所在的城市树不多,草地也不多见了,最近的草原是90里外的地方。来此旅游的人不少,但都不能看到名副其实的草原了。而我们的大学,则绿化程度相当高。在学校内有很多草坪,草坪内植树,路旁大都是些松树。还有一些是名贵的树种,大多在树上挂着一些介绍此树的牌子。我常常在这些树下默默地想你,看到树叶冒新绿,我会高兴,似乎那就是我们的希望。看到树叶凋落,我会痛哭,似乎那就是我们的相思。我真得有些难以承受。所以我会时时到学校中央的叫桃李湖的边上静坐,这是一湖死水,有时我感觉那是我思念你的泪。湖中有亭,我时常上去,在亭内看湖中的鱼儿自由嬉戏,羡慕不已,就期盼我们有朝一日也能像它们一样。
* ~  E5 Y7 S8 z8 }* z& v* E, M0 u- W6 P5 r. u7 S! j
    这里的同学有很多是少数民族的,他们的学习热情不高,但总爱滋事。我不大跟他们交流,但有一个女孩儿很豪爽,倒是跟我聊得来,可惜我对她仅仅是喜欢,却爱不起来,心里一直放不下哥哥的影子。" O; }7 ?" N1 H9 u# R3 y: }
4 s3 h9 m% c8 p# r
    我现在已经毕业了,在一家旅行社工作,每天工作倒也挺充实,虽然累,但却能让我忘却对你的思念,暂时逃脱相思之苦,如果有时间,我想去看看哥哥。但马上要春节了,旅游的人很多,也是我最忙的时候,所以我想抽时间去吧。如果我带团去你们那里,我会专程与哥哥一聚。期盼那一天早些到来。9 Y" B2 d$ Y/ l4 y
4 g! j+ |7 D  }/ |) D) U' \5 Q
    不知道哥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想来哥哥应该结婚了吧。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想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盼望得到你的消息。( b8 B4 ^8 D; t
4 h( ~' H' I- _/ N0 c
    看到这里,我已是泪流盈眶,我又重新看了一遍,心里更加的激动。虽然多年不见,但梦迟其实一直在我的心中。我很感谢他,在我生命将要出现枯竭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滴水,滋润了我的心田。我想有了他给我的希望,我会走好今生的路。" h# b$ t: V; x

$ o% S$ t' d0 w0 m; ]4 ?    母亲喊我吃饭,看我眼睛红肿,问我怎么了。我说:“梦迟来信了。我很高兴。”母亲也很惊喜,笑呵呵地说:“你们俩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孩子,也不早来个信儿,我还真挺挂着他的。当初他那么瘦,病秧子一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说:“很不错,他现在大学毕业,在一家旅行社工作。如果他带团来咱们这里,我们就又能见面了。”母亲更加高兴起来,对我说:“嗯,要是他来了,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上学时人家可没少帮你。别忘了他。”我没有再说话,顾不上吃饭,我要把我的思念尽快放飞出去,让梦迟也有同样的幸福和快乐。+ ?9 {- [+ n/ |
6 F! I, ]+ X* E7 V
    我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信中,我同样道出了我的相思之情。同时,我也很忐忑不安,因为我在信中说了我跟王辉和叶晓情的事,我不知道梦迟是怎么样看待这件事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再接受我,我只有在彷徨中等待他的消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春节的祝福只有三天5 T6 h# i6 ?5 U! o$ W
# p: e$ y/ Y. y' v
    转眼间到了春节,临近春节的几天,我一直处于一种忙碌之中,而空气中所弥漫的,也是一片喜庆的气氛。过年时,要做很多的事,因为母亲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父亲已卧病多年,哥哥成家另过,姐姐出嫁,家中的事便落到了我的头上。
6 E( {( ~$ P9 v2 c0 A
; U3 o* L( y; w1 W- r    首先要做很多的馒头,然后要蒸很多的包子。从二十六到二十八,我做了整整一满缸。而且当中要做十个馍馍桃,还要做两盘盘成花状的馍馍,中间嵌上枣,名曰“枣山”,以等到三十上供时用。这是这里的风俗,尽管要吃到正月初十左右,所有的干粮都会张开了嘴,一个个像掉了牙的老太婆,但还是要做的,毕竟在整个正月里,老百姓会为自己放一个月的假,不出正是不能干活儿的。
3 k# _( m' y3 _! [6 G- i5 l7 H/ M
    二十九这一天,我更加忙碌起来。早上五点多我就起来了,鸡是前一天就杀好的,肉也已经洗干净。首先要剁饺子馅儿,饺子馅要足够吃到正月初五。因为我已经工作半年,自己有了一点积蓄,所以今年过年我把年货准备得很充分。剁饺子馅儿是很累人的活儿,白菜洗了有六七颗,葱呢,自然要多一些,因为很多菜中都要用到。白菜剁好后,一定要把里面的水份挤出来,否则出汤太多,饺子也会放不住。剁葱是我最害怕的,一边剁,一边辣得眼睛流泪。一直忙到快吃中午饭时,我才把饺子馅弄好,把各种调料放进去,大功告成,我也累得腰酸背痛了。
" }! |% n7 Q1 D+ j; \& {0 Q# G+ E$ z" t% T, l- K9 R" |4 x
    吃过中午饭,母亲说:“心寒,今天下午把上供的东西做出来吧。要不晚上做太紧了,还要炖肉。”我应了一声,把碗筷洗干净,又忙起来。
( h- s* }6 n) ^1 h9 h; x
  V8 l* w, ^! v( l  s1 h; l    先是要做丸子,把牛肉洗净,剁得很碎,整整两个小时,我的手臂完全麻木了,我真正领略到了先苦后甜的滋味。幸亏上午有剁好的葱、姜末儿,花椒要焙好,然后砚成面。把所有的原料放在一起,然后把搓碎的馍馍放进去,放上香油,再打上一些鸡蛋,然后一边往里面倒凉水,一边顺时针搅动。做丸子搅肉一定要顺同一个方向搅动,否则做出来的丸子容易散。丸子要做成两种,一种油炸,一种水激,水激其实就是清炖。
" p3 ]4 W* y3 {2 N) Q" L
& w1 Y) V. Y! U* E0 u    我正在忙碌着,二婶来串门儿了,二婶像监察员似的把我所做的一切检察完毕,啧啧地对母亲说:“心寒的手真巧,俺这孩儿呀,要是娶了媳妇,那准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母亲叹了口气,说:“你看这么大了。过了年就二十五了,亲还没订下。手巧管什么用呢?家里太穷了,拖累了孩子。”母亲一边说一边眼圈就红了。二婶劝母亲说:“嫂子,你也不要多想,现在心寒有成了长期工,还愁媳妇?他爹头几天还说,咱村教过心寒的老师托人要把她闺女说给咱心寒。”母亲又笑了,睁开还带着泪珠的眼睛说:“真的?那是一门好亲事,那闺女虽说模样不太好,可是人老实,跟咱心寒相配。再说,咱这样家庭还能挑拣啊!”我一直没有说话,但我听到母亲跟二婶的谈话后,脑子里便显出一个胖丫头的笑容可掬的模样来,我心里有些作呕,但我却没有停止手里的活儿。母亲说:“腊月不说媒,说媒死媒人。等正月里,他二叔闲在了,让他二叔费费心吧。”二婶笑着说:“没问题,只要咱心寒愿意,这门亲事准成。”说完,二婶就要回家。母亲边送二婶边说:“妹子,我把他媳妇出满月的买路钱都准备好了,都是新的二分的。”我无心听她们的絮叨,仍然做我的活儿。
  B- I! o8 n  k. g8 f6 x/ |: r( M2 S7 \. W& m
    到了年三十,我起得更早了。把缸里的水打满,因为从三十早上上了供后一直要到初二早上才能打水的。然后把屋里和院子里打扫干净,虽然房屋很破旧,院子也不平整,我仍然扫得很仔细。扫完后,我开始把供品摆上。先把年前就“请”到家里的“爷爷奶奶”和玉皇大帝及全神,贴在北屋墙上。然后把财神贴到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里,厨房里自然要贴灶王爷。供品是有讲究的,神三鬼四,“爷爷奶奶”前要供四碗,玉皇大帝及全神前面要供三碗,鸡、鱼、猪肉不要煮熟,只在上面抹上一屋酱就成了,再放上香菜。灶王爷前吃得全,要把各种菜都弄一点在里头。至于大门前要供关帝爷,随便什么菜都行,因为关公是最仁义的,所以不挑食。逐一把供品及馍馍桃和枣山摆好,这时要到坟上去请“爷爷奶奶”了,因为贴的毕竟是一张纸画,要诚心把祖宗们从坟地里请到家里来一同过年才行的。拿上一卷草纸,再拿上三柱香,然后还要三个二踢脚。其实不用走到坟地里,原来都是去家庙里去请,后来家庙没了,只有去坟地里去请了。说是去坟地,其实只要到了坟临近的十字路口,冲着坟的方向,跪下,撮土插香,点着了,然后把草纸点燃,再把三个二踢脚点响,完后,要再跪下磕一个头,然后把香拿起,往家里走。走时有一点要注意,就是千万不能回头,因为爷爷奶奶在后面跟着呢,要是回了头,爷爷奶奶就要怪罪,不来家了。等走到家里,把香插在香炉里,这时要赶快回到大门前,拿一根棍子拦在门口,怕爷爷奶奶要回去。这些事做完了,还要去北屋里,在所有供的鬼神前把香点着,把纸点着,上供就开始了。鬼神们如何知道凡人们已经把供品摆好等他们享用呢?这要靠一个神来报信了。这个神就是唾沫神,唾沫神只要在他背面唾一口唾沫,然后沾在桌子角,前面供上一碗水,等第一次烧草纸时就要把它烧掉,它就会去报信了。路太远了,所以那只鸡其实就是它的坐骑,所以过年的时候,家家都要准备一只红公鸡,因为唾沫神只骑红马。
5 T8 ?0 n7 X7 F9 I) V" R/ s# y: j" G: k% h
    往年都是母亲来烧香磕头,我虽然做了所有的一切,但磕头我是绝对不做的,所以还得有劳母亲。母亲一边磕头,一边祈祷,嘴里嘟嘟囔囔,至于说的什么,我是听不到的,因为如果一个人在祈祷时被别人听见了,就不灵了。) X8 K6 O# k+ i' U
% Z- W5 w3 Z6 y& c
    三十中午要做炖菜,要多做一些,不能吃完,留一些给出嫁的姑娘,等她们初二回娘家时吃。下午要包晚上吃的饺子,要包得足够多,正月初一是不能包的,因为这一天不能干活,人们说,正月初一就干活,什么时候干一年啊。如果不小心打了一个盘啊碗的,要说岁岁平安。如果饺子煮的时候坏了,要说饺子喜了。还有在饺子煮熟捞时,千万不能问“锅里还有没有”这样的话,因为年年有余是众人的期盼,都期盼饺子永远也捞不完。
. p' t8 g/ m% a7 w5 B+ ^8 v0 A+ c/ `+ i* ]) p0 t
    三十晚上的饺子,也要留一些给出嫁的姑娘。另外还要吃一些面条,叫“辞年饺子辞年面”。因为家境还不太好,所以不再喝酒什么的,只是一边吃饭,一边闲说着话。我除了做活儿吃饭,什么话也不想说,脑子里在想梦迟此时在干什么。" S) `( ]; E7 J/ B. y# r
6 T! Q* j* _: J, U7 m, a
    吃完饭,要守岁,父母有些劳累的样子,早早睡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捧起<<红楼梦>>读起来。午夜时,村子里响起一阵鞭炮声,这是上供又开始了。上完供就要去拜年了,自大文化大革命以后,拜年又开始了,去本家及外家的长辈家去磕一个头。磕头时要先跪一个给供的爷爷奶奶,然后才能向活人磕的。一直要磕到天大亮,往往是膝盖都麻木了,路也不会走了,但一定要坚持下来,因为家家都会有一个留守,看谁没有到,如果没有到的人家,那明年人家也不会来他们家了。老百姓的思想就是这么纯朴,这么简单,回报很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3 v8 ^" j9 w- W, d! |( q& P5 y5 M0 p5 a
    因为我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所以我去别人家拜年给他们带来了无尚的荣耀,因而也得到了最高的礼节,拜年回来,我兜里装满了糖和烟,加外两个耳朵上各夹了一支。3 G2 Q# i* W+ p6 u+ b0 e# B) ^- S

8 j6 P; }3 _2 S    拜完年回来,母亲已经把供品撤了。供品只供到初一早上。母亲的脸上喜滋滋的,她说:“今年咱家可是露脸了,都说俺孩儿做的好供品,手巧。要是早点儿让我抱上孙子,就是死了我也高兴。”过年时是最忌讳说这个词的,我看到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尽管她的年龄还不大。脸上的皱纹也如纵横交错的沟壑。我从母亲的话里听懂了两个意思,一是拜年的目的是要看别人家的供品,以判断这家的生活境况,另一个就是母亲对我的亲事一直耿耿于怀。母亲把饺子早煮熟了,等上完供,母亲要我快点吃。但我却怎么也吃不下,我突然想要哭,但我不敢哭出来。梦迟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结,我不知道我如果结了婚是不是能在心里同时放得下两个人。于是我借口累了,就躺下要睡,母亲说:“大年初一就睡觉,什么时候睡一年啊,不行,你吃完饭去玩玩去。”我勉强吃了几个饺子,就跑到二哥家去了。
1 n9 L( V5 ~1 |1 q/ ~' V* @& ]% J4 ?& \  F3 g. e+ }
    我有好多年没有去过二哥家了,不仅仅是那二哥对我做的那件事。那件事虽然在我心中打下了一个结,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因为上学的缘故,我老不在家,即使回来也是憋在家里,从不去别人家串门儿的。进了二哥的家,二嫂很高兴地把我迎进屋,二哥随手递过一支烟,给我点上,没有说一句话。屋里的家俱早已经阵旧,电视和录像机也换成二十五英寸的彩电和VCD,电视上正在播着精彩的节目。二哥家的孩子已经长得很大了,跑过来跟我说着他们学校的一些事,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屋里的空气有些混浊,没有了我记忆中的奶香的温馨。我坐了一会儿,感觉很无聊,就告辞回家了。
1 _. ~! u' h- S3 E2 I/ B/ K3 b& V! S1 E
    初二早上,天还没亮,我就拿着一卷草纸去井里打水了,因为一年了,龙王爷很辛苦,所以打水前先要供一下龙王爷。等把水打满缸,就要把拦在门口的棍子拿掉,因为这时要把“爷爷奶奶”送回去了。把“爷爷奶奶”揭下来,“爷爷奶奶”周围是二十四孝图,要用剪刀剪下一条来,意思是要让后人学一些孝道。然后把“爷爷奶奶”卷起来,再准备很多的草纸及鞭炮之类,开始去送“爷爷奶奶”了,另个顺便要上一下老坟。这不能自己去,要跟族人一块去。等把爷爷奶奶送回去,上完坟回来,已经是七点多了。吃过饭,照例要串亲戚了。初二是外甥去姥姥家的日子,要去姥姥家拜年。因为哥哥今年想要跟嫂子一块回娘家,所以只能推到初三去了。初二这一天,我只能在家等着姐姐回来。
4 ^4 h2 E% ^: g  N2 b* t/ J- Z: h6 X5 G, n; R
    这一天也是很累人,因为姐姐跟姐夫及外甥女一块来的,所以我要准备一些好吃的。姐姐知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也是姐姐心存孝道,所以姐姐来时把她家上供的鱼和鸡一同带来。母亲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非要吃姐姐带来的东西,我本不想动这些东西,因为知道姐姐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想让她带回去,无奈母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也只好把这些东西做了,心想:姐姐回去时,就把我准备的鸡和鱼再让姐姐带回去。6 M8 m( C6 \4 f8 u/ a( s

+ o* U9 h  w; {1 Q, t% _1 o    吵吵闹闹的,天不知不觉快要黑了,姐姐要走,母亲说:“一年到头的,也没个闲时候,你不会住一天再走吗?明天又是你爹的生日。”姐姐看母亲有些不高兴,就对姐夫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住一晚,明天再走。”姐夫有些不情愿,但姐姐的眼一瞪,姐夫没敢再说什么。我把一些饺子和肉及我做的丸子包了一些给姐夫还着,对他说:“回去后热热吃,别不做饭。”姐姐不让拿,但拗不过我,只好让姐夫带回去了。# {8 O; r. x' t: s3 {
+ g1 Q0 v) p' O8 \; b* ~. }4 B9 j
    到了晚上,姐姐跟母亲一直在嘁嘁嚓嚓的说话。母亲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的事。母亲说:“心寒这么大了,你以后要多照应着他点。看别人家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抱上了。我真发愁。”姐姐劝母亲说:“娘,弟弟有本事,只要咱家再难两年,以后会好的。别慌。弟弟人长得好,也能说会道的,还怕说不上媳妇?”母亲说:“你看他高不成低不就的,哪次我跟他说作亲的事他总不上心。”姐姐说:“有时间我劝劝弟弟。”然后姐姐回过头来,冲着我说:“心寒,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事操心了,别让娘老是掂记着。”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说话快到半夜了,母亲突然起来,拿出一个小包。我正睡着,听到动静睁开眼,看母亲把小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布口袋和一双当地小孩儿穿的一种鞋——靴头子。母亲对姐姐说:“往后我怕是也要操不了心了。你当姐姐的要多管管他。他以后有了孩子,鞋还要你想着做。这个小包里是我攒的钢蹦儿,都是二分的。是替他媳妇出满月时攒的。”我听着母亲跟姐姐的话,心里酸酸的,我不知道我将何以面对白发老娘,母亲在这个晚上很反常,让我有些恐惧,有些苦涩。梦迟的身影一直在我心里不能褪去,而在我心里,为了母亲,我怕是要再装下另一个女人了。
0 w6 L8 _, M9 M* W# f2 Z+ L1 F9 N
& p; }4 G* g# ~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走进了一片汪洋中,我驾着一叶扁舟巅菠于大海之上,一个个的漩涡打得小船左摆右晃,我努力支撑着航舵,却怎么无法向前驶进一步,混身被水打得湿透透的,想要转回到岸边,却无力挽回,只有苦苦挣扎,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10 03: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漳父亲生日时母亲去了另一个世界
, K2 F3 b: e6 J1 I3 N9 U6 X
8 v1 `+ a" V& l4 ~( d2 |; G    生命到底是什么,一口气上来,人活着,一口气没上来,人死了。
+ a% ?5 Q) L# {, `. b% l& U4 x
3 Z/ r& ]' J3 U1 D" B8 _    初三的早上,姐姐早早起来,喊我起床。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姐姐看我眼睛有些红肿,问我怎么了。我只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原因。姐姐说:“快起来吃点饭,今天要到姥姥家拜年,还要早些回来,爹今天生日,就不要在姥姥家吃饭了。”我答应了一声,准备起来。
& l% h, s3 Y9 R' b% c5 c
8 o% e# l6 f1 ^0 c% }, [    母亲没有起床,我把去姥姥家的礼物准备好,哥哥也过来了,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已经吃了。我就喊母亲,母亲没有吭声,我又喊了一声,母亲仍然没有吭声。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兆冲上了我的心头。我不敢想像。也不敢再叫母亲,只是喊姐姐:“姐姐,我喊娘吃饭,娘怎么不吭声啊。”姐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遇事不慌。这时也有些慌张了,连忙爬到炕上,连声叫着:“娘,娘,起来吃饭了。醒醒啊。”母亲没有动,侧着身子躺在炕上。我和哥哥都有些慌了,我问姐姐:“娘没事吧,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话了吗?”姐姐又看了看娘,父亲出去还没有回来。我跟哥哥爬上炕,我看到了母亲蜡黄的脸。一头的白发散乱地披在头上,像被风吹过一样。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嘴唇紧紧闭着,好像不愿意再说一句话。她的眼睛有些肿,但却深陷了下去。母亲的鼻子下面,被一堆痰堵住了,姐姐拿纸擦干净。哥哥把手伸到母亲的鼻孔,脸色就变了,我只听到哥哥说:“妹妹,你给娘盖上被子。不要动。心寒,快去把爹找来。”我急忙跑出去,跟正在进门的爹撞了个满怀。爹说了我一句:“这么大人了,看你慌里慌张的。”我有些说不成话了:“爹,你……你快去看看娘!”爹有些忙乱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屋里。我看到爹的背景佝偻着,抬起的脚不知道要落到哪一个实地才算合适,深一脚浅一脚的。快要进屋时,爹好像有些静晃龋?鲎×嗣趴颉N遗芄?ィ?鲎×说??训?蟮轿堇铩5?抖堵?У嘏郎峡唬?戳丝茨盖祝?斐鍪置?嗣?盖椎牧常?痪浠耙裁挥兴担?铱吹礁盖椎牟园椎牧澈投抖?淖齑剑?缓螅?幸坏卫岽拥?牧成下??雎湎吕础D锼懒耍?诘??盏恼庖惶欤?チ肆硪桓鍪澜纭?
3 L3 G( Y+ W+ j1 W+ v! Z% [
' D* o& r! b( u    春节的祝福只有三天,然后就是为母亲办丧事了。
+ @: u6 w" A& X9 H6 \
8 i7 h+ {" p+ b/ z( ?8 i- Y    母亲一生没有跟任何人争过什么,与街坊邻居们从没有红过脸。她用她一生的勤劳养育了我们,同时也用她特有的中国妇女的特有的朴实走完了她的一生,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
( R+ |) t" [& D  |' K7 Y+ U* [" t0 {# ^6 a' _9 v6 B
    母亲为父亲做好了寿衣,但却没给她自己做下。因为我们都不大懂怎么办丧事,而父亲此时一句话也不说,只呆呆地守着母亲。于是哥哥便叫了族人中的一些长辈们来料理。这里料理丧事的自有一个组织,我们称为“大柜上的”。他们料理得有条不紊,先是派人去买寿衣,在之前母亲被一床被子完完全全盖严了,不留一点缝隙。这是这里的规矩,人死后是不能再见到天的。但父亲却执意地掀开了被子,他就那样的呆呆地看着母亲,不再有一滴泪流出来。我们都做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待寿衣买回来。( @+ c( \5 T9 G+ w) h
/ @7 k4 S, ?7 O. t' Y
    寿衣买回来后,我们几个子女为母亲穿好。姐姐拿过梳子为母亲整理好了头发,擦了把脸。屋子正中央已经放好了卸下的门板,两头用长板凳支起来,铺上买来的被褥,母亲便被几个人抬上去,一幅单子把母亲盖住,我便再也见不到母亲。
. q6 K4 @! r  ~) c# p7 @
' H6 Y  i! A2 d' b- ^! O+ ^2 R, P8 \    院子里的灵棚已经搭好,邻居家的几个老年妇女在灵棚前的桌子上摆也了供品。一切妥当了,大柜上的喊了一声,“孝子们跪谢吧!”这时我们才可以哭。我长跪在地上,母亲的灵前,痛哭失声,好像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怨一下子要释放出来。姐姐和哥哥碰了碰我的手,我知道是要我去院里跪谢为丧事操心的人。等谢完后,我们男人便不再进屋了。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邻居们已经开始为我们做孝衣,糊白鞋。在白鞋没有糊好前,我们男人是不能穿鞋的。我光着脚,跪在地上,感觉到从脚下到头上冰凉冰凉的。我一直不敢相信,母亲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已经离开了我们。& y9 R( a: L0 i
$ N' g3 o+ C& d* s2 a6 I
    孝衣和白鞋很快就做好了。我们穿上,在头上勒上白纸,女人们便又紧着扯孝布。一切都由姐姐操持,嫂子不说一句话,她是个老实人,遇到事后便会慌张起来,不知道怎么做。只是机械地听女人们向她要这要那的,然后她便陀螺似的到处乱转。这时大柜上的把我们哥俩儿叫到一起,跟我们商量:“你们俩看看丧事要办多大?”我对家里的事一窍不通,哥哥接过话来说:“按一般办吧。心寒还没有成家。我这边条件也不是很好,况且还在我爹在。顾活的吧。”大柜上的也说:“是啊,丧事大小是给活人看的,还是多留着孝顺你爹吧。”然后大柜上的便安排起来。
1 I2 [9 j/ q, P( D" L4 `( H
9 W. i, q! {( X  C6 u! U& Q1 u3 O; @+ F    先是让所有近支出嫁的女儿们回婆家去,这叫“逃孝”。因为女孩子嫁出去后,便不再是娘家人了,所以要为自己的父母守孝一定要先告知婆家人才行的,而且在未去婆家之前是不能穿孝服的。等把所有出嫁的女孩子们送走后,大柜上的便安排报丧,通知所有的亲戚。然后安排族人中的年轻人,去采购办丧事所有的必需品。到了下午,便有很多的同村的妇女们来吊孝。女的在屋里守灵,男的在院子里陪灵。整个一下午,我机械地跪在地上,我的心里在流泪,但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e9 b$ K/ Y; d5 J% W* ~
( A) ~7 D$ j9 z$ G8 {. H1 u5 F
    到了晚上,我跟姐姐一起在北屋的角落里烧纸,纸烧得很多,因为要在棺材上放一个纸灰囊,里面装的全是纸灰,这表示给母亲要带足够的钱在阴间花。烧纸时,姐姐一边哭,一边烧。我也在旁边陪着哭。这一晚我没有吃饭,二婶劝我吃点,她说:“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还在两天呢,不吃受不了,别在把活人熬病了。”我只是默默地流泪。( f( V) T1 ?3 Q5 W

7 N( Z/ o0 m3 F' N" y+ Q    夜里,来了很多族人们,都是来瞧瞧的,看晚上用不用守灵,害不害怕死人。我说:“自已的老人,有什么害怕的。我们守着就行。你们早点歇了吧。”等送走族人们,我们便坐在屋里为母亲守灵,也在一起说说话。
; s1 p) B4 B9 y# R* k7 i
2 \% s! \" L* E& H. {$ D# B    我突然想起了父亲,我已经把父亲忘记了,从母亲倒下到现在我没顾得上跟父亲说一句话。我扭过头,看父亲还在炕上坐着,一句话也没说。我对姐姐说:“姐,跟爹弄点吃的吧。”姐姐拿来饭菜,都是现成的。从丧事开始,家里就不再做饭,一切由大柜上的安排。父亲没的吃,只是捧着碗,眼睛看着母亲躺过的地方。我跟姐姐劝父亲:“吃点吧。娘的事我们会办好的。您以后的生活我们也会尽心,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父亲扭过脸来,看着我,张着迷惘的眼睛,对我说:“你娘在跟我说话呢。”我的眼泪便又流下来。2 _! |; f9 o3 R& y( \. I2 _! R

% F4 a: X0 u: H    第二天上午,没有什么事,孝子们除了跟母亲烧纸,再没有别的事。棺材已经买回来了,请来了人在漆油,上面还画上八仙过海的画。到了下午,就开始忙碌起来。所有的亲戚都来吊唁,一个下午,我都沉浸在痛哭之中,不断地磕头谢礼。下午四点多,舅舅家人来了,娘家人来了,是让人很紧张的,怕嫌弃棺材或者丧事办得不够好。于是大柜上的便出来照应。舅舅哭得很伤心,我们几个孝子都跪在舅舅的脚下,陪着一起哭。后来,有人拉起来。大柜上的便把舅舅请到邻居家,跟舅舅汇报办丧事的打算。舅舅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们看着办吧。我妹妹这一辈子不容易。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呢?”舅舅说完又流泪。大柜上的人便劝:“生死拉不住。节哀吧。”有一个本家的伯伯说:“他舅,弟妹这一辈子是个老实人,街坊邻居没有不夸的,可黄泉路上无老少,没有办法的事。后事我们尽量做好。”舅舅止住了哭声,向众人道费心。8 K# Q& t( o8 w8 X: X

6 n. N2 ~0 d# Z' ^    黄昏,到了入殓的时候了。棺材抬到了屋里,母亲被抬进了棺材里。我又一次看到了母亲那蜡黄的脸,母亲很安祥地躺在棺材里,仿佛我们做的一切事都与她无关,或者她太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她的脸上一夜之间消瘦了很多,脸上镌刻了无数道沟沟坎坎,紧闭的双眼仿佛有一滴泪。上下牙齿紧紧咬着一枚铜钱儿。母亲随身穿的所有的衣服,被剪得七零八落,都堆放在棺材里。另外要抱一堆棉花放在母亲的周围,抱棉花时一定要两只手掐住,不能掐两次。母亲的脚后面蹬着用金纸包起来的砖,嘴里含着一个银的铜钱儿。除了脸,母亲全身都被衣服包围起来。母亲的脸在棺材里,看上去是那么一小窄条儿。我看到母亲脸上似乎有一根头发,银亮银亮的。我想把头发拿起来,旁边一位老人说:“心寒,别动。一会儿净面时再说。”净面,就是拿一只碗,碗里放半碗水,然后再倒上些香油,拿棉花去擦去世人的脸。碗端来后,端碗的人说:“不害怕的,就来净面。”我们按着年龄大小,排着队,为母亲净面。净面一定要注意按一个方向擦下去,中间不能离开,如果离开就算这个人净面完成。每一个净完面,旁边就有人拿镜子在母亲脸前晃一下。我拿起一小把棉花,轻轻在碗里沾了些掺着香油的水,先把母亲脸上的那根头发拿掉,然后顺势为母亲擦起脸来。我感觉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也在颤抖。我的脸上大把大把的泪水流下来,但此时不能放声哭。因为事先有人告诉我们了,净面时不许哭的。等所有人为母亲净完面后,一个老人把盖在母亲身上的单子扯下一个角来,然后把母亲的脸全部盖上,我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母亲完全陷在一堆衣服及被褥里。
8 W: q! f. Q/ p6 T' U6 c0 F" E5 Z2 b2 M: @2 J7 l; p. K$ \
    当棺材盖儿盖上后,我听到了一声声订钉子的声音,声声敲在棺材上,很响很响,仿佛一下下敲在我的心里。我们都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去拜谢所有为丧事操心的人们。这是我与母亲最后一次的见面了,我除了全身的哀痛,再也不知道还有什么。1 ~6 v; D( L6 |; [2 x( p$ m
$ q# U% K* n0 c$ K  I4 C4 I& c
    到了晚上,按当地的风俗,要为母亲送盘缠。这天晚上,请来了唱戏的,在大街上唱,引来很多人观看。等戏唱完了,送盘缠的仪式就开始了。我们每个人点了一大束香,一边去家庙的方向走,一边在路的两旁插一柱柱香,在无有灯的晚上,香插在路两边很好看,像一盏盏灯在照亮母亲要走的路。最前面走的,是一个长辈儿,他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些供品和草纸,后面是几个孩子抬着的一些用纸糊的车马轿之类的,说是母亲在路上用。到了家庙,早已经有人用灰围了一个围城,我们把手里剩余的香插在灰城周围。然后跪在灰城的后面。那个长辈就在一边高声唱:“西天路正明,路上没有风。今晚盘缠,孝子哭三声。”我们只被允许哭三声,然后就被人拉回来。一路上不准回头,怕母亲再回来。其实我多想母亲能跟我们一起回来啊。走到家里,坐在地上,我已经哭不出来了,两天来,我已经全身无力了,倒在地上,什么也没想,就睡着了。
3 Q$ b) u/ x7 Q; o  {6 q
. [3 ?! K2 s5 b8 ?' z    第三天到了出殡的时间,上午所有应该到的亲戚都到了。我们照例在院子里跪谢。我已经爬不起来了,只好跪在地上不再起来,整整一个上午,我没有哭一声,我的喉咙早已经哑了。我只看到人来人往的,从我面前走过,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到别的,大柜上的找我来商量事,我只说:“由我哥全权做主吧。”我整个地瘫痪了。
$ W3 x6 w( \+ M% d4 W# n7 n' M5 A
* o3 J8 E4 s9 D  ]    下午,请来的罩上的和唱戏的都到了,罩上的是在出棺时把一个大棺材罩扣在上面。唱戏的不知道是来干什么了,好像家家死了人都是这样做,戏是出嫁的女儿请来的,是对老人的孝敬。大街上很是热闹,锣鼓声声声传来,好像是有什么喜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死了人要弄这么热闹,问一些聪明人,他们说:“你娘是老丧,这是喜丧。再说你娘一辈子不容易,死了总不能像死个孩子似的冷冷清清啊。”我无言以对,静静地等待出棺的时辰。: x- u8 k6 R" R* Q

  u# w; W) W# Z' P; u7 z    终于到了出殡的时间了。我们在家里听从着司仪的人指挥,先是由一个长辈带我们去大街上求街坊爷们儿,意思是求他们来把母亲抬出来。走到大街上,长辈一声高喊:“孝子求街坊爷们儿了。”我们便跪在地上,听得一声应和:“好说!”去求的时候不能哭,等我们听得那一声应和之后,站起来,回家时,便个个都放声痛哭起来。走到家里,跪在院子里,一直哭个不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分了一些花圈,拿住了。大街上的男人们都进了院子,灵棚早已经拆掉了,可前面的桌子还没搬掉。桌子上面摆上了酒,进院子的男人们一拉溜排好队,在桌前作了一个揖,然后一人端起一杯酒,倒在了地上,又倒上酒喝掉,这时桌子就被撤去了。$ O1 y& x+ @0 o0 I, @9 ^/ U
8 E5 R* B: J( O, b6 n: Q1 ~- O, q+ `
    屋里女的也已经哭成一片。一个妇女拿着一个新的笤帚和一个新的簸箕,去扫棺材盖儿,名曰“扫财”。然后一个老年男人把一把菜刀放在一个新的瓦盆里,放在北屋门口。喝完酒的男人们已经进了屋里了,在一个粗大嗓门儿的男人的喝呼下,棺材被抬起来。那个拿菜刀的人把菜刀举起来,在棺材出北屋前,在空中挥了一下,然后就把母亲枕过的枕头划破,放在瓦盆里端出去了。棺材很平稳地一点点来到院子里,大嗓门儿的男人很沉稳地指挥着,棺材是不能倾斜地,要是往哪边倾斜,那边的邻居家就会死人。所以指挥的人一定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不能让棺材有一点点的倾斜。棺材很快出了院子,我们在棺材的前面,一路退一路不停地磕头,而女人们都跟在棺材的后面,一路走,一路哭。到了大街上,街上的人很多,我听到了很多看热闹的妇女们也在哭。我一直被一人搀着,等跪在大街上,我才看清原来是舅舅搀着我。哥哥则被他的大舅哥搀着。后来我问姐姐才知道,家里死人后,出殡时已婚男人要由媳妇家的兄弟搀着,未婚的则由母亲的娘家人舅舅搀着。女的出嫁的,自然由婆家人搀着,如果没有出嫁的女子,则由邻居家的非直系长辈们搀着。
2 X3 K0 z7 D2 V1 ?  a" Q' O. m
. a! v1 B: k, v3 F3 K    棺材被放在了街上的一排粗大的杠子上。我们在棺材前一顺儿地跪下。两边的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因为哭声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盖住了。唱戏的在棺材前放了一条大长板凳,一个唱戏的女子穿着一身白,头上戴着一个扎成花形的长长的白布,一边哭,一边唱。我很诧异她也在哭母亲,而且哭得声嘶力竭,旁边传来一声声叫好的声音,还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十元的钱,每有人叫一声好,便往那女的前面放一张钱。等唱完了,有人便叫:“起棺”。棺材上早已经扣上了罩了,五彩斑斓的,很是好看。我听得一声“啪”的声音,仰起头,看到哥哥把一个新瓦盆摔得粉碎。我们好像听到了声号令,再一次哭起来。一路倒退着,向坟地走去。, U& R3 P8 u$ ~. D

' q+ h: C+ k3 Q, M    到了坟地,我已经辩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不知道母亲的棺材是怎样被放进坟坑里的,我看到哥哥跳进坑里,然后又跳上来,指挥着埋坟的人调着棺材的方向。等调顺了,填坟就开始了。我随着哥哥顺时针转,一边转一边用手往坑里扔土。嫂子和姐姐带着妇女们逆时针转,一边转一边填土。等转完一圈儿,妇女们就回去了。我们男的等填坑的人填完土,便又重新堆起坟来。完了后,把花圈烧掉,又烧了很多纸钱,便回来了。进门口时,有一个年老的妇女挎着一蓝子被掰碎的馍馍,分给我们一块儿,一边分,一边说:“吃了吧。吃了吧。吃了不牙疼。”我接过来,攥到手里一直走进家里。
# h% ^/ l( h/ p+ C1 b) ~  K
" |* ]3 J; l5 G" N2 C    丧事完了,最后要喝落棚酒。就是感谢所有为丧事操心的人们,请他们喝一次酒,酒菜不论好歹,只要有那么一回事就好了。- l# w5 Y# L7 h) Y7 V
( y0 g; I& m% h0 x
    晚上,我只觉得冷清清的,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跟姐姐也没有一句话,姐姐伺候着爹吃了饭睡了。我就睁着眼在床上躺着,虽然很累,却一直睡不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 I# k" m$ }' m

9 f/ t% G' H/ J0 a  V    第二天,要为母亲圆坟。姐姐跟嫂子包了一些饺子,我跟哥哥拿着铁锨,去坟地里。烧了纸后,我跟哥哥又重新把坟添了些土。姐姐对我说:“心寒,你开学要上班,穿孝不方便,就脱了吧。”我解下扎腿的白带子,把它扔进烧的纸里烧了,这就算是脱了孝了。姐姐又说:“谁不方便,今天就把孝脱了,孝不孝也不在乎穿不穿孝服。”然后姐姐又安排下次上坟的日子:“家里还有爹,所以从娘倒头的那一天算,每六天为一期,到期要来上坟。二、四、六期出嫁的姑娘不上坟。记住了。”一切安排好了,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也就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了。% P& ]$ S6 ]$ b9 M9 E

$ i+ b/ g9 |* |    姐姐回家的时候,对爹不放心,就把爹接到她家里,跟她一起过,我只负责给姐姐一些钱,作为爹的生活费。而我呢,开学后回到学校,再也不愿意回家了,除了给母亲上坟的日子。
1 W2 J: E' G  B
  [* I4 E+ }8 P3 T    母亲的离去,让我在世上更加孤单起来。我今后到底应该怎么走我的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每个白天上我的课,在每个夜里放飞我的孤独,一天天的,就这么过着,看月亮落下,太阳又升起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4-12-23 19:15 , Processed in 0.062617 second(s), 3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