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觊觎围城$ ]" a# ^' v$ c6 G9 }' n7 y
7 M) r/ }, x, E9 W! t; v 钱钟书老先生在《围城》这部书中有一句很精典的话:婚姻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其实任何事都可以比喻为一座围城,人的欲望也一样,总是想要得到一些得不到的东西,不管自己是否喜欢.得到了却又丢在一旁,真的会因为得到就感到幸福吗?9 J: e8 F, D$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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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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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哪种说法,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动于衷的。看周围的人,比我年龄大的,早已经走进了爱情的坟墓;比我小的,也冲进了围城。我只是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人世间徜徉,也许有一天我的围城也会建立,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走进坟墓,但我想这绝不会是爱情的终点,因为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存在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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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S# h, a$ Y4 N" D1 y 但有一点,在我生活的环境中,先结婚后恋爱的有很多,甚至人们只懂得婚姻,不懂得恋爱,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这种现状在农村中尤为普遍。其实细想起来,他们并非不懂得爱情,而是他们早已经理解了爱情的真谛,在柴米油盐的平淡中,他们咀嚼着一份真实。他们把自己的爱珍藏在心里,而不像是浪漫的人经常挂在口中罢了,正如我跟梦迟的感情一样,虽然不经常在一起,而在每天的梦中,总是会不断地相逢,也许这种相聚的方式也正是对爱的一种守候。7 ^) b( g- k! C$ {: R
, t$ c3 v/ o, [" g* s 一年一度,花开花又落,春去春又回。又到了春节,这个春节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过了。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原本我想接父亲回来一块儿过春节的,但老屋中也是没有一点儿火气,虽然经过修葺,但房顶的一角仍然是露着一块天。其实对于过春节我已经很熟悉了,而且过年时老人不在家而住女儿家,这是要被人笑话的。姐姐说,家中只有两个男人怎么过节,再说母亲是死的第一年,有很多事要做,也怕父亲伤心,不如跟着她过。我想也是,便在年底时,给了姐姐几百元钱,也算是我的一种补偿。至于哥哥嫂子,向来对父亲的事是不关心的,所以我对他们并无苛求。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他们过春节,但哥哥在过年的时候到我这边来,诉说自己的生活艰难,我给了他两百元钱,托他买一些过年祭奠的东西,因为母亲是去世第一年,所以有一些东西要准备的。哥哥接过钱来对我说:“不行就跟着我过年吧。”我知道哥哥并不能真正拿家里的主意,就对哥哥说:“不用了,反正我什么也会做。不过今年的爷爷奶奶要你来请了。虽然父亲在世应该由我来请,可我一个人也不愿意弄了,太麻烦,你就弄吧。”哥哥接过钱来,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我想为他做点好吃的,哥哥说家里有事,我就让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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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d' k: v; g4 `' Q1 o9 I 到了年三十晚上,我准备好了一些草纸和冥币,另外包了一些素馅饺子,想着为母亲去上坟。去到哥哥那边,嫂子说已经包了饺子了,但都是肉馅的,说现在也不讲究老规矩了,就在她那边拿饺子吧。我对嫂子说:“我已经包好了,我拿去吧。”我把所有的东西拿到嫂子这边来,另外有一盘猪肥肠,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所以我想在过年的时候给母亲送一些。嫂子说可以拿,哥哥也说准备了就拿着,不讲究的。嫂子拿了一些草纸,对我说:“草纸是我买的,冥币忘了买。”我说:“我买了,有大票,也有小票。”嫂子说:“新坟最好不要大票,老人在阴间花着不方便,不过现在那里也有银行了,就存起来吧。”然后嫂子边说边就笑了。我问嫂子:“母亲过世时不是有人送了不少的草纸吗?以后你就不用买了,心尽到就行了。”嫂子说:“那些纸要烧三年的,一定要买,要不烧完了可不好,每次上坟只要拿一些就行了。”我没说话,看天已经不早了,我对哥哥说:“咱们早点去吧,要不娘该等急了。”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里一酸,泪在眼里打转,但大过年的,我没敢哭出来,怕嫂子不高兴。等我跟哥哥一块走出北屋门口的时候,家里来了一群妇女,看到我们就问:“上坟去吗?”我应了一声。她们就说:“快去吧,别让你娘等得太急了。我们来看看你嫂子,别哭得时间太长了。”我知道这是本地的风俗,男人年三十去上坟,女人们则要在家里哭一场的。我赶快招呼她们进屋,等我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听到了她们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大概是二婶的声音:“他嫂子,我看也就别哭了,反正也没外人,让他们爷们去地里上上坟就完了。”嫂子大概也做了顺水人情,说:“二婶,不哭行不行?要是行不哭就算了,反正哭也哭不活了。”说完就笑了起来,女人们便都在屋里叽叽喳喳起来,传来一阵阵嘈杂的笑。" u/ ?9 R! V6 ~; y( o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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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所有上坟的东西,哥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夜黑魆魆的,坟地里是当年种的棉花地,棉花采摘后,花柴并没有拔。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坟地走去,花柴时时挂着裤角,磕磕碰碰的。一路摸索着,到了坟地,我看母亲的坟头儿有些小了,边摆供品边说:“哥哥,我不在家,娘的坟你要常来照看一下,你看坟塌了。”哥哥说:“等初二早上上坟的时候培一培土就行了,到时你想着拿铁锨来。”边说边为母亲上坟。供品摆好了,我跪在地上,把纸烧着了,泪便流了出来。我没有哭出声,哥哥已经在点鞭炮了。我不知道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在几个月前,母亲还活生生地在我的面前,而现在,却阴阳两个世界。人的生命竟是这么的脆弱,一口气上来,活着;一口气咽下,死了。母亲的遗愿到现在我也没有实现,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带着我的儿子来祭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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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7 I4 C% G2 Q( y1 a1 y0 T; G6 F 上完坟,回到哥哥家里,女人们已经走了,看天不早,我对嫂子说:“我回去了,你们早点歇着吧。”嫂子说:“你也早点睡,明天不用早起。家里死了人,第一年是不开门的,等七点后再开门,我们再去拜年。”我应了一声,就回去了。0 U2 o7 r; C; U& q" V# k# M0 M
& I/ L# w2 ?/ x: ?0 ^/ ]3 j" a0 \( [ 回到家里,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感到了一种孤独,屋里亮着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好长。我对着影子默默无语,只觉得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对着屋里的昏暗的灯,我想起了自己走过的路,竟然不知道自己何以到了这种地步,有人把孤独看作是一种享受,但此时我却感觉到了一种凄凉,一种清冷。拿出一包烟,我一根根抽了起来。在烟雾缭绕中,我不知道我还要寂寞多久,只是机械地一根烟抽完,再接一根……% h+ Y7 f9 H+ R4 Z' p
; v/ O/ q2 `& P4 X$ W4 k- I& K 到了午夜十二点,我知道按这里的风俗,姐姐和妹妹是要来上坟的。我走到坟地,离得老远就听到哭声。我赶快跟过去,果然是姐姐跟妹妹在上坟。我把她俩劝起来,让她们跟我回家,天亮再走。姐姐说:“出了嫁的闺女是不能在这时进娘家门的,家里供着家谱,我们看了嫂子是会不高兴的。我们上完坟就回去了。”我看天太黑,也不放心她们走夜路,再说姐姐和妹妹的家方向正相反。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送谁。姐姐说:“让妹妹跟我去住,天亮后再回她家。”无奈,我只好让她们走了,但我一定要送她们到村口。路上,边骑着车子边说话,姐姐说:“弟弟,转过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再催你,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结婚的被子我早预备好了,我不愿意老放在我那里,无论如何再也不能拖了。爹就这么跟着我过吧,你放心好了,你姐夫不会说什么的。”我非常感谢姐姐,说:“那好吧,爹的生活费我来拿,你伺候吧。”姐姐说:“我们家的麦子三年也吃不完的,你不用管。就是爹要是有个病啊灾的,你要准备好钱的,现在进医院也不容易,没个几千出不来。”我说:“没事,你放心吧姐姐,这几年我也攒了些。”姐姐说:“也不要乱花,用钱的时候多着呢。”我答应着,说:“等我结了婚就把爹接过来,跟我过。”姐姐说:“那倒不用,跟着你们谁过我也不放心,不如就这样吧。”边说边走,很快到了姐姐家,过年我也不方便去她家,跟姐姐妹妹道了别,问天亮后用不用来接妹妹,姐姐说不用,天亮后由姐夫送就行了,又叮嘱我路上小心。我答应一声就回来了。4 J, f; z1 v, i
1 H% C5 B- J" G- h# Y# J 路上,我一个人走着,风很凉,感觉有雪下来。我骑得更快了,快到家时,我又看到了母亲的坟地,我跳下车子,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不知道母亲是否也像我这样孤单,不知道母亲在地下是否也是一个人过年。我听到了风的呜咽声,伴着我的抽泣在夜里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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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已经有人在走动,也有鞭炮的声音不时传来,还能听到人们边走边哈哈笑着祝福的声音,我怕别人看见我一个人在夜里游荡笑话,就赶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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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很快过去了,等学校开学后,我便遇到一件在别人看来是很高兴的事,因为有媒人给我提亲了。* k- s% s7 a1 u7 F6 ~4 ~
& b ^& j3 W4 f( U 其实这两年提亲的很多,我一直未能为自己订下一门亲事。像兰儿那样的姑娘也遇到过几个,但我一直不能用心,所以在别人看起来,我这人很大意,就是不太在乎别人,因而亲事老成不了,不过这一次媒人说一定会成的,因为对方托人来说的,只要我答应此事就会成。对方是一位教师,因为感觉我是一个挺有才华的人,而且相貌也算过得去,不嫌弃我家里穷。等我见了面的时候,我发觉对方长得挺一般,但她家里的条件挺好的,不会给我家里造成什么负担。但可能是我对这件事不是很用心,一直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但女方的父亲说:“人家是大学生,要是以后变了卦怎么办?”因为一直有这种顾虑,所以没有订下来。之后,我们便各自寻找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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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M( N) y$ H* n 到了阴历十一月二十六了,媒人又来了,对我说:“心寒老师,你们俩的事到底怎么办。眼看一年了,都还没有订婚,你们俩是多般配的一对儿啊。怎么就不成呢?我先跟你说,腊月可不说媒,说媒死媒人。我看这两天你们订下来得了,我去找她爹说去。”我想了想,自己也快奔三十的人了,这在当地是很少见的,而且母亲的遗愿一直在我心中是一个结,就对媒人说:“那您多费心吧。”媒人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j) m2 r2 b: ~' f: p/ R9 Y
# U2 s4 N# \4 l2 \! X 到了女方家里,媒人说我同意这事。可女方的父亲仍然重复着顾虑。女方的嫂子有些急了,她其实也见过我,就说:“姑娘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人家一个堂堂大学生,还配不上咱们吗?条件是差了点,可都挣工资,还怕日子不好过啊。”女方的父亲是很听儿媳妇话的,就答应了。$ ]" @0 C+ F,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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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十七,我去找校长了。见到校长,还没等我开口,他就说:“心寒,你跟怡韵的事怎么还不订?”我有些呆了,怡韵是谁?但一转眼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女方的名字,其实我一直都没问过对方叫什么,虽然见了一面但也没有什么印象。我连忙说:“这不来找您了吗。明天打算订婚,我想找您来商量商量,家里远,也不来人了,看您是不是能费心帮忙操持一下。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事,什么也不懂。”校长笑了,说:“心寒真会办事,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包到我身上,有个一差二错看我面子怡韵家也不会说出什么来。”我道了谢,看校长夫人在,就问:“嫂子,这事我没经验,你看明天咱们拿什么东西好。总不能空着手吧。”校长夫人说:“这事在她家订,就由她家准备,咱们呢,也别太丢脸。你买两只烧鸡,两条鱼,两条烟。一箱酒就行了。另外记着买一袋糖。”我道了谢。校长过来说:“你快去准备一下,明天十点咱们去。”我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不出去。校长问:“还有什么事吗?”我说:“校长,我还不认识她呢?”校长有些惊异,问我:“不会吧。你们不是谈了一年了吗?”我说:“哪有啊。媒人提亲时,她父亲不大同意,我也没有上心。说实在的,要不是您刚才说她的名字,我连她叫什么还不知道呢。”校长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个傻蛋,哪有你这样的啊。好吧,你先等着,一会儿她就来了。”我走回我的宿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校长领怡韵来了。走到我宿舍里,校长对怡韵说:“哪有你们这样的,明天要订婚了,现在还不认识。快说说话。”说完就走了。我跟怡韵同时送出去。回到屋里时,怡韵说:“是你干的事吧。我说怎么开会就我自己一个人来呢。”我也为自己使的一点小伎俩笑了。我说:“我只想我们说说话。你毕竟也不了解我,马上要订婚了,如果感觉不行还可以有退路。”怡韵很大方,没有农村女子的小气,对我说:“我不会留退路的,我早已经了解了你。你教学的成绩那么好,又有才,为人也不错。家里穷我不嫌,日子是靠我们自己过的。”我很感激她,向她说了我的家庭情况,也说了我的一些个人的事,小时的艰难以及母亲的故事,当然我是不会把梦迟和王辉的事告诉她的,我只想把那段历史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怡韵听着有些眼圈红了,她说:“你放心,以后会慢慢好的。你母亲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老想着。”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天快到晌午了,我说:“咱们一块去吃饭吧,到中午了,你别回去了。”怡韵问我:“几点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此年来,我还没有为自己买一块手表。但我看了看太阳,说:“应该有十一点半了。”怡韵说:“我不吃了,要不家里等着,再说我还得回去让学生放学。”我知道她在本村教学,也没再留她,又最后商量了明天买东西的事,跟校长打了个招呼,送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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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8 F! Y( ]& C 她灵巧地上了自行车,两条垂到腰的辫子又黑又亮,在身后有节奏地摆着,这个背影一直印在我的心里。/ k. ], |- p; F n# E: j* f- X- M
; E6 T- b: U3 C/ m 第二天,我带着东西,跟学校的几个领导一块去怡韵家。怡韵家很热闹,整个院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香味,也洋溢着一鼓喜气。校长见到怡韵的父亲,打招呼说:“老秦好啊。”怡韵的父亲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但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干练,连忙迎出来,热情地往屋里让。这时我才知道怡韵的全名,秦怡韵,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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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一直没有说话,都是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怡韵的父亲和一些本家的长辈对我说:“心寒,怡韵在家娇生惯养的,你多担待一些她。婚事订了可就不能反悔了。”我保证说:“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怡韵的,我说了的话就会算数,我不会反悔的。”大家便都笑起来,校长也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心寒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可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呢。”其实我哪还是孩子啊,如果结婚早几年怕我的孩子也很大了。快要吃饭了,校长说:“让他们俩年轻人说说话去吧,别陪咱们这些老家伙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怡韵家一个妇女大概是本家,走过来对我说:“脸红什么呀。还是老师呢,对着那么多学生不会脸红吧。”说完哈哈笑起来,我有些窘态,怡韵的嫂子走过来说:“怡韵在里屋,快去吧。”我点了点头,走进里屋。怡韵正在床上坐着,看我进来,连忙站起来让坐,问我:“没喝多吧,看你脸都红了。”我说:“没事,我一喝就上脸。这种场合我不敢喝。”怡韵说:“哪种场合也不能多喝,喝多了还不是自己受罪。”我感激地点点头。她递过来一杯茶,我接过来顺手放在一边。我的脸上有些汗,她连忙拿出一条新毛巾帮我擦汗。我有些不习惯,就接过来自己擦。这时怡韵拿出一个小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块手表,对我说:“也不知道这手表你戴着合适不合适。别在人前太丢人了,现在谁还没有手表啊。”我接过来,戴在手腕上,正合适,不紧不松。我连忙拿出准备的几百块钱,对怡韵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些钱你自己看着买一些东西吧。”怡韵说:“你留着吧,以后花钱的时候还多着呢。我这里有钱。你要是缺了记得告诉我,只要是花到正路上,我会支持你的。”我唯有感激,便是眼泪,但我没敢流出来,借擦汗的机会把泪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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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我回家把这事跟哥哥说了,哥哥说:“唉,总算订婚了。”我看到了哥哥如释负重地吐了一口气。嫂子也过来说:“唉,总算是订婚了。”说完嫂子便奇怪地笑,那声音有些刺耳,也透着一股冷漠,之后便说:“你哥再也不用惦记着你的事了。”我应着说:“这些年让哥哥嫂子费心了。”- C& Y$ M4 f0 h5 U6 J: ~+ ?# L$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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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到了姐姐家,跟姐姐说了这事,姐姐听了便哭起来,边哭边说:“唉,总算是订婚了。我跟娘有交待了。”; z5 h4 V3 b/ c& D/ x) B0 X
3 D) Z( }6 `1 I: d, N S 回到学校,同事们都问:“这次真得订下来了?”我说:“是,订下来了。”同事们便互相看着对方,又看看我说:“唉,总算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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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街上,街上的人们仍然是指着我的脊梁骨,在我背后大声地说:“唉,总算是订婚了。”便有人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总算解决了一个老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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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时常感叹:“唉,总算是订婚了。”心里便有一种酸酸的味道,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i, x# o& G, Y4 q4 T$ b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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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哥哥说:“年底把事办了吧,拖也没有什么好处。”我说:“太仓促了吧,刚订了婚,总得准备准备。”哥哥说:“现在准备东西还不好说啊。进一趟县城全齐了。”我感觉这就是我的婚姻吗?不应该这么快啊。但经不起哥哥的催促,回到学校时我就去了怡韵家。怡韵的嫂子说:“按说订了你要结婚我不应该拦着,可太紧了。被子要做,家俱也要买一些,来不及啊。”怡韵的父亲也说:“是啊,太紧了,来不及,过年后再说吧。还有个尺窝窝(方言,意思是时间)。”其实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结婚的,毕竟跟怡韵一点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如何在一起。等回家后,没想到哥哥已经买了很多白面跟粉条儿,并且把父亲也接了过来。我说:“哥哥,还没说好你怎么就买东西呢。那边说时间紧,我也不愿意这么快,了解一段时间再说吧。”嫂子接过话来说:“你哥哥还不是为了你好,别费了力不讨好啊。你看东西都买好了,这怎么办啊?”我说:“这样吧嫂子,所有买东西的钱都由我来付,今年我有些忙,就让爹跟着你们过年吧。”嫂子便笑了,说:“就是你不付钱,爹来了也得跟着我过年啊。你一个人也别瞎张罗了,咱们今年好好过一个年。”我答应了,这一年,我是在哥哥家过的。在哥哥结婚十二年后,我们过了一个团圆年,只是没有了母亲。" G( G3 y- A$ X# q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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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夜里,我独自躺在老屋里,虽然没有一点火气,但年轻力壮的,多盖一层被子就暖和了。但心里老是不静,梦里,梦迟,王辉,叶晓晴,秦怡韵,四个人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转,转得我有些头晕,有些迷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