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华同
搜索
黄金广告位联系EMAIL:[email protected] 黄金广告[email protected]
楼主: 猫瞳

《我爱农民老木》 BY 韩小元 【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院子里,挤满了一桌一桌的村民。 % Y1 x( r& O4 J( D+ h
  除了赶集,除了课堂上我的学生,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山里人扎堆。
' i" G8 [# r% ^! w( p4 l  老木养的大肥猪,元旦前一天就杀好了。今天,只是宴请村里的村民。由于天冷,老木在院里搭了个塑料大棚,大棚里摆了五桌。闻风而动的村民早已按捺不住,喊着:“来了,来了,先生来了!” % S$ D4 D# _+ u! B! L. C( Y
  老木把我安排在中间的一张桌子,老木说:“这是俺兄弟韩小元,城里的教书先生,下面请他给大家讲几句!” 8 W* `5 U& M0 O' s$ F2 l( i  X+ i
  我没想到老木会来这一出,我脸一红,站起来,我问:“老木家的猪好不好吃?” 4 p/ f4 g$ ?( X4 z/ s6 z
  村民说:“好吃着呢!” 4 Q. b* T+ J/ `, g( z2 N  L$ A! H. T
  我又问:“酒好不好喝!”
7 P' U1 j" j5 ]' B( Y0 N3 Y  村民说:“好喝着呢!” ! N- [2 q8 d; m. E) B
  我说:“那还客气啥,赶紧吃赶紧喝啊!”
& I/ ]7 |& b4 y$ S' }/ n& Y  有个愣头青笑嘻嘻问:“先生,这酒,随便喝吗?”
* p- x- C0 T2 [  我说:“喝,随便喝,今儿的酒钱,先生我包了。”
2 s+ a& ]% \1 A9 E* {/ H  村民呼啦,倒起了酒,一个个蘸着蒜酱,吃着香气扑鼻的猪肉血肠,兴高采烈地用碗喝着酒。 7 C. `5 w2 V0 [. m6 V* D
  院子里一下热闹起来了,男人喝,女人也喝,老人喝,小孩也喝。他们一个个过来敬酒,夸着老木能干,养的猪肥,还有本事,能和城里的教书先生称兄道弟。 % A9 a- S) }8 f
  老木尤其兴奋,喝了酒的老木气色红润,精神抖擞,嗓门也随之大了起来,一座一座过去敬酒,老木一边乐颠颠地忙着给大家斟酒,一边说:“吃,啊,随便吃,没啥好菜,俺兄弟说了,酒,保证有得喝!” 9 r" Y# r# _: z- _" K4 U2 v
  村民说:“老木,行啊你,城里的教书先生都成你兄弟了,媳妇不愁找了。”
0 n* [$ _1 b- k3 z5 Z  老木用更大的嗓门回应:“城里的教书先生都成俺兄弟了,找个媳妇算个啥事,要找明儿就能领个回来。”
; c: t9 {8 f3 [2 z5 r7 Z  村民附和着:“是啊,老木本事大,不愁找不着媳妇。” ) N! h& K; |, n* H6 w5 u
  老木敬酒时,不时把目光转向我,似乎察觉到了我一直盯着他看。 0 J1 n% e. y- J# V$ _! b3 n0 S8 [+ W: a: F
  是的,我一直在盯着老木,我就觉得老木给人倒酒敬酒的样子实在好看,挺胸,仰脖,像只骄傲的公鸡,给人一种拽拽的、酷酷的感觉。 # O1 s( t8 p1 O; v3 ?
  这种好看,是与生俱来与后天因素的完美结合。与生俱来,是上帝给了他健康结实的身体、刚毅俊朗的佼容;后天因素,是农村粗砺风景造就了他内心的憨厚与善良,言谈举止的大方和刚毅——就像永远飘香的碧螺春,去除了浮躁又保持了香味,而具有了独特美的风格。 * m. y( W% d/ ^' x: h2 m
  喝了酒的老木,脸色通红,就像一团红彤彤的光,这团红彤彤的光,犹如一张通往老木的通行证和优惠券,照亮了我未来的生活。
, s- q, y4 T9 m  突然就意识到,老木身上的某些东西,某种感觉,正是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
8 d# x* h8 [' n+ D6 d/ W  这么想着,我有点意乱情迷起来。 % w2 h0 D# c! K8 g* u* `
  意乱情迷间,锁子和媳妇英子过来了。 # o, e1 |0 ~; ]. n
  锁子满脸酒气地说:“你叫小元,是吧,我哥说了,你是俺的救命恩人,来,锁子哥敬你一杯。” ( I- t, C/ T/ M! I
  其实,锁子和老木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山东人的后代,说话都稍带山东口音。但,这种相似仅是从外在层面而言,从精神层面来说,南辕北辙。锁子目光中流出的散漫和游离,总给人一种痞痞之感,从心里不喜欢。 * t/ O3 K: v( S
  我端起了碗,敷衍着:“锁子哥,客气了!”
2 I8 U6 M, @# s5 J   ( F" M$ m0 B6 D, o4 M) v
  老木似乎听见了我和锁子对话的动静,放下那边的招呼,过来了。 7 b. }! p( i  [1 V5 a3 d
  老木两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微微醉意地说:“锁子,知道吗?什么是兄弟,这才是兄弟,我陈丰的好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好兄弟。”
9 O0 ~1 M1 x' n0 S+ g  锁子听了,不乐意了,锁子说:“哟,我说哥,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是啥样的兄弟?我锁子要不是你的亲兄弟,你救我干嘛,让我死在医院不就得了。莫非,你救我,就是想告诉我,我锁子不是你的亲兄弟,这位教书先生才是?”
8 V6 [" Q  X, m! a  许是受酒精的刺激,锁子说着说着,突然就疯疯癫癫起来,锁子起身,揣倒了屁股底下的凳子,锁子说:“哥,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抢走了英子,可人家当初压根就没瞧上你……再说了,英子该亲你也亲了,该做你也做了,你做这些时咋不想想我这个兄弟……”
- u7 w& N% r0 e; t% D/ P  村民纷纷放下碗筷,停止了咀嚼和碰碗,盯着锁子和老木看。锁子似乎受到了鼓舞,越说越激动,嗓门越来越大。锁子说:“你不把锁子当兄弟看,锁子还不把你当兄弟看,哪有你这样的缺德兄弟,找不着媳妇,专盯自家兄弟的媳妇……” 7 F0 K) T# y% N  ~
  “不要以为人家买了你几张凳子,就成你兄弟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城里人,是大学生。大学生呢,那都是人尖子,都是人上人,都是人精,搁过去,那相当于举人,是举人的有几个是憨蛋呢?还自当是人家兄弟……”
& U. r: ?* P+ ^& Q& g" o" a* b6 r2 _  锁子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老木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见状,我赶紧站起来,对村民说:“大家别客气,接着喝,啊,尽情喝!”
" O  y* R0 `9 W% K+ q# P/ y) q  也许是受了锁子的影响,村民坚持了一会儿,在英子强行把锁子拖走后,呼啦一下,全散了。
3 ^: G% ]7 s, M  J: m6 ]9 L5 u  暖乎乎的塑料大棚里,只剩下我和老木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 b- i$ I1 O" r" t4 E! N
  我拍了拍老木的肩膀。我说:“老木,进去歇息歇息,这里有小元收拾就行了。”
; q7 V2 a' [& j( L- w0 d6 _% i  老木苦苦地笑了笑,说:“小元,没事,哥让你见笑了。” : `9 y5 ~* q; B) e
  不一会儿,英子就风风火火过来了,她一把夺去我手里的脏碗筷,用夜莺般的声音说:“哎呀,我说小元兄弟,你咋能干这活呢?一边歇着去。”说着,她挽了挽袖子,麻利地收拾着碗筷,擦起了桌子。 , |$ U/ P% ]; h8 T- N
  这真是一个长相不赖,还能干的女人,难怪老木一直对弟弟锁子抢走这个女人耿耿于怀,即便锁子是他的亲兄弟。
7 b6 {2 ?8 w6 ~. D# ]" g. d2 e  我恨恨地想。 ' w/ o  q. |! Z' ~8 L4 I
  难道,老木一直不找媳妇,是因为英子?这么想着,一股空前的绝望由心而生。
9 m+ o  O& [4 G$ r$ A0 e  从厨房出来的老木看见英子,一楞,老木说:“锁子媳妇,你快回去,这里用不着你。” + w& b' f& H8 h/ M/ [6 C/ {* `
  英子嘴一撇,说:“哥,你怕啥怕,难道我吃了你不成,再说了,就算英子想吃你,这不还有小元兄弟一边瞅着呢?”
" l: a5 x' I4 r* {2 d: X0 f! @, @  我感觉到,每次和老木说话,英子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既暧昧又神秘的笑容,雾非雾,花非花,似喜若嗔,似有若无。 & @1 X& p7 P: C2 A* g" r
  英子说着,就把目光投向了我,英子说:“哎,小元兄弟,要我说我哥对你还真是好哩,一向年前杀猪的他,今年非提到元旦,还说是为了他兄弟小元……自结识你个兄弟呀,我哥整天乐呵呵的,八辈子都没这么笑过,话也多了,见人就打招呼……以后呀,有时间就过来,陪我哥说说话,唠唠嗑嗑啥的……”
7 l8 I9 `( A# o5 B1 v  她一口一个“我哥我哥”,听得我厌烦。
9 p2 z$ P4 F9 [0 y! Q9 t5 n  厌烦间,她儿子皮皮过来了,皮皮哭哭啼啼喊:“妈妈,爸爸又在家喝酒,摔凳子,还打我。” 4 s/ l0 t/ q, j
  老木说:“锁子媳妇,快回去瞅瞅。” * g( E3 V) G1 m0 a! A4 B1 A
  英子说:“瞅啥瞅,喝死了才好!”
% e! T) h  o9 j) A. C& x8 A3 k/ f  老木瞪了她一眼,脸一沉,我连忙把目光转向皮皮,我说:“皮皮,过来,看叔叔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 * e% v# _6 }8 Y- \9 d7 n
  皮皮蹦蹦跳跳过来了。
5 S$ l1 a9 k# `8 n, N  我把糖掏出来,举得老高,皮皮一跳一跳的,喊着:“给我,快给我!”
) s" i( X- y3 C8 _, W+ [: t3 l( A' c  老木脸色逐渐缓和起来,在旁边笑,英子也跟着笑,  $ S6 n2 J. \) V( k. s7 D
  我说:“皮皮,快喊妈妈回去。”
& ^9 T) i4 ~* Y" ?  皮皮拿着糖,过去抱着英子的腿,皮皮摇着英子的腿,脆生生喊:“妈妈,走,回家!”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赵小良兄妹过来了,拎着一盒大蛋糕。
$ A- i# q( y6 Y9 v  我很是惊讶,我说:“哪来的蛋糕?”
: V9 j3 i) g, Z$ a: }/ M  赵小良说:“康老师送的,要我交给你。” ! N7 ~! `% y4 U! Y
  妹妹从背筐里掏出一只大白兔,妹妹说:“叔叔,哥哥说你今天生日,这只大白兔送给你。” ( s4 `( _% b5 U' n/ s" Z
  赵小良把蛋糕举得老高,说:“韩老师,生日快乐!”兄妹俩的笑脸像葵花一样纯净美丽,每双眼睛都像湖水一样清澈见底。
* A; o& f, j- g( }  我的眼泪滚滚而下。
$ I/ t- r2 }: F! E  我恍然大悟,今天竟然是我的生日! / v* K  b0 Z& P. E4 S; q
  其实,我的生日很好记,就在元旦这天。 2 h5 R! L3 D" e) H: i: L* @
  也就是这天,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父亲,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为我庆生,第二天一早,又急匆匆离开,接着,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自父亲去世后,多少年来,我一直淡化这个日子,试图强行把它从记忆中删去。
$ V5 O+ {. j8 K% ]3 X  b5 w- d4 I  我似乎明白了老木为什么要选元旦这天杀猪。当然,我也想起了康兵,他要我留下,其实是想陪我过生日。赵小良说,康兵特意开车把蛋糕送到他家,嘱托他再转交给我。
8 ^0 X0 A, `1 t; `  我的心,忽然难受起来,为曲解康兵之意难受——镇上是买不到“好利来”蛋糕的,康兵定是托人上县城,甚至上市里买的。 * q, O1 K: j1 e( J
  炕上的小桌,我点燃了生日蜡烛,耀眼的火花像是跳跃的精灵。我闭上眼睛,在兄妹俩的欢笑声中,许下了生日愿望——听说生日愿望是会实现的。
2 s, R; e4 w. X, Z5 ]( D- S  吃完生日蛋糕,赵小良领着妹妹回去了。 2 y- E' x) b5 e0 y& z: [6 q
  晚上,我吃着老木做的打水蛋和长寿面,老木举着老白干酒瓶说:“咱哥俩今儿必须喝,痛痛快快喝。” 0 h5 C6 E0 A7 D) m  N, g
  我说:“好啊,喝,还得醉!”
- q9 p: S% n% j  炕上,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唠着家常。
' J+ Z( y, `: F4 Q! j$ U- \  老木说,以前,他家杀猪,家家提一大壶酒过来,桌上放得满满的,酒内馨香飘溢。敬酒声、划拳声、祝福声,连成一片,整个院子充满欢声笑语……过年了,他和锁子坐在炕上,中间放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酒壶和杯子,锁子敬他、他回敬锁子,不用碰杯,一饮而尽。酒到酣处,锁子无所顾忌,平时没敢说的话,这会儿都从嘴里溜出来。他呢,流到嘴边的训斥也变成了宽容的笑声……他和锁子,唠呀唠,来年的春播、夏耘、秋收,在唠嗑声中,安排得妥妥帖帖……”
" U/ |4 J. B' i8 K0 ?" e  老木与其是说给听,不如说是讲给他自己听,他说一会儿,顿一会儿,好象就有一副他所描绘出来的美丽图,已活生生在他眼前晃呀晃,晃得他必须停下来仔细地瞅。 & U' i7 C3 x: G- G8 ^0 N
  老木的酒量并不大,但他很豪爽,根本无须劝,拿起瓶就往嘴里倒,我居心叵测,特意从村小卖店买的三小瓶老白干,只剩最后半瓶了。后来,我实在挺不住了,我说:“老木,我要去茅房撒尿。” : h4 [) Z' T1 U1 s! _9 \
  老木家没有便桶,需去房后菜园的旱厕。由于灶堂的脏水排到房后的园子,通往旱厕道上的积雪上结了一层厚冰,滑溜得简直可以飞行了。 + y# I$ H2 ]# l- B9 D" T/ p
  怕我滑倒,老木说:“小元,外面天黑,道滑,哥陪你去。” / n4 h! K" }* f  k2 c
  老木说这话时,已舌头发麻,含混不清了。 % k2 o, Z% X  j1 ?# M. r$ V
  下炕后,老木走路开始打晃,我也醉得厉害,瞅着老木的脸,就像瞅着一个红通通的灯炮。我张开手臂就往老木肩膀摊,老并没有推开我,似乎还有点迎合,我们就这样粘在一块,相互搀着,七拐八折在黑夜里走着。 : k, H) d- S( B. f5 s
  外面昏黑一片,远处的民宅偶尔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也是那么的微弱。
( r7 b" t  Q$ w# m" A; ?  外面没风,但很冷,我们走着走着,就觉得老木身上有一股律动的男人气息,这股气息很是让我着迷和沉醉,刚开始还不觉得,呆了一会儿就渗透到你的末梢神经。
; Z# @- r  G* c- m% N. M# d: O  我咬齿不清地说:“老木,小元想摸摸你的脸。”
  e) d' k4 k/ e% u$ v% o  我承认自己醉了,同样,我还承认老木也醉了。我在想,我要是没醉,那该多好啊,可惜,我还是醉了,只听得老木嘟嘟囔囔地说:“脸?脸有什么好摸的?”
. d& |1 U- r( ?0 y5 U1 C% S  但我确实醉了,确实醉了的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老木的脸,我想知道老木的脸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我有如此大的反映,一会儿揭竿而起,一会儿擎天一柱。
5 N2 ^7 ]$ s$ {- A9 `% P' `. u7 a  `+ `; n/ N  自对老木产生好感后,我每次见到老木,就好象起义农民碰到了宋朝。有宋三百多年,农民起义大大小小有数百次之多——宋朝是中国历史上农民揭竿而起闹革命次数最多的朝代。 9 k, |  C# A5 H: A
  我把自己比喻成宋朝农民,把老木比喻为宋朝是再恰当不过了,我几乎每看一眼老木,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揭竿而起,蠢蠢欲动,总想像宋朝的农民那样闹上一把! 0 Q; b' U/ G; I; Y
  我不加理会,伸手过去就摸老木的脸,摸着摸着,我身子一颤,腿一滑,差点滑倒。许是怕我真滑倒,老木就说:“小元,道滑,咱不走了,就在这儿解决。”
: r% b$ d& n. B) F, I) d6 z3 `  老木一只手死死搂着我,另一只手就去掏裤裆里的老二。我一直在摸着老木的脸,月夜下,老木的脸像是上了一层白白的细霜,实在迷人,摸着摸着,我下面就硬了,湿湿的,涨得难受。
/ ?; I/ c& A0 j2 p  也许是棉裤太厚,裤绳勒得太紧,也许是醉了,一只手掏起来不利索,老木掏了很久也没掏出来。我有点着急了,只想着早点回屋,好好摸老木的脸,摸他一个晚上。
% }: J- D* c) V+ {* a  我说:“老木,好了没?”
! E2 L: R/ X$ @+ R( K' m5 x' ?( P  老木又蟋蟋蟀蟀掏了一阵,还是没掏出来,他嘟囔着说:“咦,怪了,老二跑哪去了?咋掏不出来了哩?”
( N* f8 W. q7 e" u1 @  我听了,觉着很好笑,这老木,出来撒尿,连老二都掏不出来。本来是摸着老木脸的手,鬼使神差就伸到了老木的挡部。 2 U) q8 n+ s% |0 U% Q7 _
  我说:“老木,咋搞的哩,老二也掏不出来,来,小元帮你找。”
: n6 B, P3 d! W. r4 G  很快,隔着棉裤,我摸到了一陀软软的东西。很快,我的手,哆哆嗦嗦越过棉裤裤眼,摸到了老木又松又肥的粗布裤头,那陀软软的东西更清晰地呈现在了我手里。 1 `" |; D0 e$ H- v8 C8 l
  可惜,我醉了,醉得意识不清,无法感受第一次触及老木老二的真切。我只是似乎记得,我不停地抓着那团软软的东西,抓来抓去,却怎么也拽不出来。只听的老木说:“还是我小元兄弟好啊,要撒尿还帮哥掏老二。” 7 ]  z& _  ]7 @) f, B! [! W! d
  我说:“找是找着了,咋个掏不出来呢。”说着,我突然用力把老木蓬松的大裤头往下一扯,没想到,就这么一扯,便真实摸到了他的老二。
$ V& e: o2 J/ [/ M  原来,老木的大裤头没有裤眼,被棉裤裤腰的腰绳勒住,通过棉裤裤眼去掏,不把大裤头拽下来,当然掏不出来了。
0 s3 Z" l( |' @2 j, R( F1 L' O  大棉裤扯下来后,当我把老木的老二通过棉裤裤眼扯出来时,那团软软的东西像龙抬头,慢慢开始膨胀,并逐渐立了起来,直直的、挺挺的。
0 c! B& c; S) s. k4 g  老木虽然醉了,醉得厉害,但醉得再厉害的人,他还是有意识的,而且,这种意识的判断往往很准确。
1 ]" d3 w& ?$ `' W- y& O  老木就说:“咦,出来了,还硬了。”
+ A; ?& y: Y0 ~  我说:“你的才硬,我的早就硬了。” 3 X& {  w" |; H
  老木说:“小元,行了,把手拿开,哥要撒尿了。”
# @+ _3 E% B6 ~( u  我说:“你撒吧,小元帮你把着。”
+ Y! _8 F/ w: U0 |  老木笑了,边笑边打着酒嗝,老木打着酒嗝说:“这兄弟,好得简直了,撒尿还帮哥把着老二。” ; Z; b/ l1 U8 y0 |
  老木撒着尿,出来一点,又缩回去了,就像流水后嘎然而止的水龙头——我一直在把玩着老木的老二。 , t  H* ?8 Y! e/ ^& C& B2 b
  天地良心,我醉了,醉了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觉得老木这玩意儿摸着咋那么舒服,手感咋那么好哩,摸着摸着,就觉得比摸老木的脸还舒服,就舍不得撒手。 2 h: x1 l$ z5 Q0 a. E
  老木说:“小元,还是把手拿开,哥怕弄脏你的手。” : n7 K  K" B. `
  我这才不情愿把手松开了。 , \  _% F- f- O4 O- }
  老木吸了一口气,顿了顿,一股液体连贯而出。结束后,老木抖了抖身子,说:“好了,小元,该你了。” 9 a. H" e- L& [# g* c  R6 j
  我说:“老木,帮小元解皮带。”
- m  H; u5 q, {1 y3 l4 g* s  老木把手伸过来,那只性感的手一直在我小腹挠呀挠,皮带却纹丝不动。也怪,老木平时很少系皮带,一根半粗半宽的裤绳像黑墨水染过般。 + R! }% ?8 E, Q
  老木说:“咦,咋解不开呢?”
' g0 m& S/ m5 A5 w# m0 h" w# ~  我没有理会,手又一直在摸老木的脸。老木的脸在酒后突然变得红润俊美起来,俊美得令我着迷。 ' h% h( H$ C7 z$ F
  老木拖了拖我,把我靠在身后的墙上,腾出了另一只手。 # S1 x% c: `7 ?5 M$ E- X1 Q/ a
  喀嚓!皮带解开了。
2 S1 \5 }! \2 z+ ]4 z: T2 R  老木说:“好了,可以了。”
) h7 r4 D$ Q) }5 `  我说:“老木,帮小元掏出来!” 3 o/ P; t4 H9 A( }
  老木说:“小元自己掏,哥帮你解开了。”
9 f& u2 Q% |. K  p$ Z  我说:“老木,不够意思,小元都帮你掏了。”
* ]; ?1 M5 V" C/ {2 a  d  老木说:“好好好,哥帮你掏。” ( ^6 U6 @" w0 y* o0 J
  老木的手刚伸过来,我那个部位已硬得开始上下一翘一翘的了。 4 {0 g$ p( l$ y9 t7 T& M
  老木嘿嘿笑了,老木说:“呵,硬了,小元想媳妇了。” , w; h+ _: F( i7 {+ ]9 o6 G
  我说:“我早硬了。” & `7 r+ x$ m+ W6 [2 o5 L& J  v0 y
  老木说:“小元早就想媳妇了。” 8 R5 I8 q- |/ h9 y( l% S+ i
  
! F8 b/ Y! z7 s- j" ^2 }  撒完尿,回屋上炕,我便意识混乱起来,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好象我一直在说:“老木,我要抱着你睡,抱着你睡。”
% J  K& q# ~. q1 i+ q$ s  直到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老母鸡在屋后的园子咯吱咯吱忙着觅着食,阳光透过的枝叶落到窗户上,落到炕上,照在我的脸上,我才发觉自己躺在老木的炕上。我一向是,喝醉后,睡着了就跟死猪一样,第二天起来脑子就跟清洗过一样,什么都记不得的。
# Q' H# q! X6 S) N- D  老木早起来了,他在灶堂做着早饭。说是做早饭,其实快到响午了。 ! E" i; Z. A4 N1 h6 N
  我说:“老木,咋不喊我起床?”
' d4 _: ^  D; ]" K% j9 t  老木说:“瞅你睡这么香,寻思让你多睡会儿。” 8 B# q& I: E/ ~0 k+ m4 ]+ W" G! S
  吃饭时,英子领着皮皮过来了。英子说:“哥,锁子又在家喝酒,摔东西,说是又要出去赌。”
8 V3 s" Z7 Z8 J  r- i& `! j/ ~  老木闷着头吃饭。
" X5 _; a2 s) m( T: P* E. A  英子说:“哥,你看他整天就知道喝酒,你家的猪都杀了,而我们的猪还在圈里饿得乱叫,这样下去怕不需要杀,饿都要饿死。” 2 ^) V2 h: n. t" F: [  O
  老木还是不说话。
& P' m% M1 h9 M  英子说:“哥,你也管管锁子,他喝完就出去赌,赌输了还急眼,万一又被人砍了,我不管还不是得你去管。” ! h& l; D. x! r; k1 u1 i! d/ A2 J! K
  老木扔下碗,说了句“小元,你慢慢吃啊”,就下了炕,出了屋。
2 z! F7 M% T8 U( T8 u7 g  英子跟了出去。 * Z. V: M+ e5 ~
  英子说:“哥,你干啥去哩?” ; r# e3 Y  o* B( A! j9 T: g  x
  老木还是不说话,直到把牛从栅栏牵出,才憋了句:“放牛去,都响午了。”
; R9 y1 O. z" Y4 r: i  英子说:“锁子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 q6 n2 M# b0 x8 ?. p  C
  老木没说话,牵着牛就出了院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老木、锁子,还有英子之间的微妙关系,之前也有些耳闻,断断续续,零零碎碎,比较完成的版面,还是从当事人英子、锁子,及村民喜子口中得知。
' ^: }# ]3 s) j! t2 W  老木放牛去了后,我陪皮皮在炕上玩儿。
3 N. o# b" s# q- P. |  这个小家伙,长得太可爱了,虎头虎脑的,我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看。看着看着,我就觉他长得有点像老木,起初还不觉得,可越看就越觉得像,越像我心情就越沉重,我突然就想起昨天锁子说的“英子你该亲的亲了,该做的做了”之类的话。
1 ~" t9 J( n; i5 ~' ^8 T  难道,皮皮是老木和英子的私生子?
/ O- x4 m3 s- O2 n! N9 k6 c- Q  想到这,我有点头皮发麻。
! |- V9 U  X4 A$ N) k. t! x" \. @  当皮皮玩够了,嚷嚷着要回家,我想也未想,带着疑问抱着皮皮就去了他家。
' K4 ?* y( A  A6 |( C  锁子的家并不远,就在老木家旁边的那间房,只几步脚的功夫。刚出院子,就碰见了昨天笑嘻嘻问“这酒随便喝吗”的愣头青,愣头青名叫喜子,据说是村里的老油子。老油子两片嘴很能讲,乌岭沟村流传这么一句话:鸟会飞,鱼会游,人民警察会巡逻,老油子大喜很能说。 + E( r6 b- a! Z+ B! G: V
  这不,我刚表现出那么一点听的欲望,他就绘声绘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给我讲了一大通,后来,我实在受不了,抱着皮皮就进了锁子的院儿。
) l' q: l' m) N  英子在院里喂猪,见我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英子说:“哎呀,小元兄弟,太麻烦你了,让他自己回来不就得了。”
8 o, Y8 W* Y  ?# e  我笑了笑。 6 G) _9 ^1 r- F# M
  锁子很热情,非要拉我进屋。   r3 d: \3 H2 [% V' z/ O9 N
  我看了看屋里,暗沉沉的光线,灰尘密布的几件粗陋家具,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几把椅子不是关节松动,就是找了块破胶鞋底钉在那里,就连厨房里的大水缸都有几个小缺口。
8 y: Q# B* A8 c  z( }2 t* N  锁子说:“小元兄弟,陪哥喝两杯?” 8 i( q8 a2 J3 f- X$ L
  我未置是否地坐了下来。 7 M8 N, l3 G& E- x8 ~
  倒上酒,锁子的话匣打开了。
- Y7 b* [- k9 K' z$ D0 G, \  一些关于老木、锁子,还有英子的故事才得以知晓。
) w8 w1 _" r: U: Y+ m: c. h- {- O" W  
, H6 `7 f2 v3 |% T& |7 R  老木今年31,锁子29,父母早早过世,为了拉扯弟弟锁子,竟然把自己的婚事给忘掉了,日子慢慢有了起色开始想女人的时候,自己已是二十六岁的大男人,锁子也成了二十四的小光棍。 / Z, k* Q% [8 O0 i: X! J0 t/ ^: C
  在偏僻农村,男人二十六还未娶媳妇,就属于老男人了,方圆几个村子里,该嫁的嫁该走的走了,在山沟沟里找只野兔还不是很难,但要是找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那比登天找仙女还难。好不容易碰见了隔壁村的这个英子,过门没几天,男人挖煤出了事故,被捂死在矿井。 % J4 K9 O( P9 h8 S; V
  男人死后,英子搬回了娘家。这么年轻,总不能守活寡。 - w, M5 r3 p0 |& ^; F( q
  有了这个空缺,老木着实高兴了一番,就提着彩礼去媒婆子家,要抢着去给英子提亲。媒婆子说,英子娘说了,谁要看上了英子,她和媒婆一起,领着英子亲自登门拜访。 ( M2 ?- I% H4 J$ L1 @5 L& x
  这不,媒婆子领着英子娘和英子一起过来。 * v/ P$ x9 x% S8 n5 E
  恰好,老木不在家,去了镇上。老木是去镇上给英子买衣服,一件红红的衣服,就是迎亲那天新娘子穿的红得像血的衣服。
: E! }  P! A$ l) h+ z  没想到,赶到老木家,英子娘一眼就相中了在院里干活儿的锁子。
4 a+ m+ r/ B) _/ D  K5 D  锁子正露着膀劈柴火,当时的锁子年方二十四,高大结实、四肢灵活有力,嗓子也十分洪亮,鼻子高挺,两道眉毛像上了黑漆,眼睛似乎没有眼白,只有深深的不见底的黑,像两口深井,十分的醒目。 # y" F- {& S. s7 X
  锁子比英子大三岁,年龄也般配。
% W( H$ |! E; E; Q0 j" D' _  英子娘说:“多好的小伙儿,就他了!” 8 {7 e, s6 {! ?: g; f
  媒婆子慌了,忙说:“不是锁子,是他哥。”
! e% ?7 E5 l" h8 K3 z  英子娘问:“他哥?多大?” 1 Y4 Y$ R1 D' T" H: x5 a& T
  媒婆子说:“二十六。”
5 W1 e7 e- b- s2 _  Q( O* i  英子娘说:“不行,是弟弟的话还有商量,是哥哥的话免谈。”说着,英子娘抬起腿,拉着英子准备去下一家。 2 h& A) X& S4 K5 h$ }
  媒婆子悄悄把锁子拉到一边,媒婆子说:“人家看上你了,你咋个意见?”
3 p  Z  a$ C+ d9 L+ E. \- u  锁子看着英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连说:“好,好,我同意!” ; n" o! q9 U3 _* S: _; g
  英子娘笑嘻嘻地说:“好,好,你们两个年轻人唠唠,认识认识,我们出去走走。” / l: A# w4 b5 R! D8 T; u; E) @
  媒婆子和英子娘刚出院子,锁子就拉着英子进了屋,没坐一会,锁子就把英子按倒在炕上。英子结过婚,被男人开过荤,她也看上了锁子,起初还故意羞羞答答、躲躲闪闪,不一会儿,就半推半就,与锁子在炕上滚成了一团。
7 j. n) A2 D8 l, B! q% ~. o  买完新衣服的老木,美滋滋地从集市上回来。
# W. h- Q6 P& T: k% h* H  干柴烈火完的锁子也美滋滋的。老木问:“瞧你那美滋滋样,捡着钱了?”
+ o; @1 W0 c9 ]8 @+ s0 V  锁子说:“我捡着媳妇了。” & P6 u7 H/ A4 M* H& D
  老木瞥了瞥锁子:“哪家的媳妇能让你给捡着了?” ( W1 Z; J5 s% ]- Q% `
  锁子说:“隔壁村刚死了男人的英子,老好看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 j* _$ e  m7 U! d7 h  老木眼睛睁得大大得,也扑闪扑闪得,闪着闪着,眼睛就腥红起来。 ! C6 F, T8 J- q
  锁子说:“哥,你急啥急呀,人家娘俩嫌你年龄大,一堆看上我了,好歹也算看上一个,我也不小了,你总不能让我陪着你打一辈子光棍吧。” # l, j& W, N1 E( A4 v8 k, T+ t! c
  老木不说话了。去屋里拿了一叠钱出来,扔给锁子,拿眼睛剜了锁子一眼,老木说:“明儿还不赶紧给我提亲去!”
; D8 n/ e# B, d% U  锁子说:“哥,把你新买的红衣服给我。”
3 W3 @: i5 L# W1 d4 }  老木一听这话,又剜了锁子一眼,老木说:“想得美!”说完,老木才发现,那件红得像血一样的新衣服一直在自己怀里掖着。
; m7 ?- W% t; z# v9 Y* y0 A  锁子说:“不就是一件红衣服吗,你自己搂着它睡觉去吧。”
) x5 u; W( Z: E) f: U' F  第二天,锁子拿着钱去英子家提亲,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就跟着英子。走到村口,锁子自己提起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地放,炸碎的炮皮红红地落在地上,他这是向村里人宣布,他锁子,乌岭沟村的二号光棍,要娶媳妇了。
' @8 h. p# ?+ e7 |! S  L  村人边嗑瓜子边出来看热闹。
7 D/ z. z, z0 d3 U  村人说:“不是你哥要娶英子吗?”
( d, n; {2 ~- m  锁子笑着说:“不是的,是我,我快二十五了。” , e; C9 K+ E& Q0 \0 [
  村人笑着说:“你还骗人哩,明明是你哥,是你把英子抢走了。”
( v" d' H& V$ t  村人又说:“算了,你哥俩共用一个媳妇吧。”   g. w& S6 o$ ~$ p) r. v8 [* N) T8 R
  有个认识英子,叫喜子的村民走到英子面前,盯着英子看,嬉皮笑脸说:“不赖嘛,死了老公还这么水灵,你不是嫌锁子哥老吗,干脆跟我走算了,我比锁子还年轻。”   x0 X* O* R  a$ I: {
  英子生气地说:“胡说啥呢,我没见到他哥。” 1 K; l4 b: s* o
  喜子说:“哥哥跑镇上给你买红衣服去了,可惜你穿不上了。”
8 v- s# z. d0 C# `  G4 d8 d  英子悄悄问锁子:“啥红衣服?我咋不晓得呢?” 1 N0 m. n/ H- O, j0 }* x% t
  锁子说:“就是一件破衣服,没有啥好稀奇的,到时候我给你买一件还红的。” 8 `/ y! \, z% h2 i& K$ P
  
- }* O& H4 o$ f# a1 A$ F1 o6 L9 N  日子过的像流水一样。 ( I+ W0 I9 T1 `5 F) C$ u( }3 G
  很快,英子怀孕了,接着,儿子皮皮出生了。
8 I! ~+ g. t2 Q" n  起初,小两口过着安安生生的日子。儿子皮皮出生后,锁子不安分的灵魂开始跳动了。先是在英子怀孕的时候,和其他女人媾和。锁子说:亏了,亏了,我一个黄花小伙儿,娶了个开过浑的二手货。在儿子皮皮出生后,锁子又迷上了赌博。皮皮都五岁了,还整天昏天黑地搓麻将。
* ]3 w# @5 Y2 x/ I" O  英子找到老木,说:“哥,你也管管锁子,你看他整天出去玩牌,你家的地里都出青苗了,我们家的地还荒着哩,锁子还说要给我买红衣服,这样下去怕是要光着身子。”
) P  K% W$ R# Z8 L  老木想起他箱子底下的那件一直没送出去的红衣服,老木没抬头,提着刨子在一块木板上吱溜溜地推着,卷起的刨花一条一条落在地上。
4 c/ p# a( Z9 `3 ?) N  英子说:“听锁子说,你有一件红衣服,是吗?”
2 V: ^( {1 q1 u( j( V! Z  老木推完了,拿起墨斗在木板上打线,英子要帮他拉线,老木不要,顺手就把锥子一抛,就扎在木板上了,独自儿就在木板上打了一道黑线,老木抬起头,看了一眼英子,依然没有吱声。 # l/ n8 [! s" p2 B  C
  吃完饭,老木把椅子搬上马车。英子问:“哥,你去哪?”
* Y! @4 n# `1 [+ Y7 X+ ^( l  老木不搭话,驾着马车就走。
& G  f1 \1 w' H0 \5 }: w' y  英子追过去喊:“哥,我求你一件事,你帮我捎件红衣服,要和你那件一模一样的。”
& G. p- L  @  Y) {9 X6 W- Z  那个叫喜子的村民看见了,说:“想让你哥带你去镇上玩是吧,晚上是要在镇上过夜,要在一个床上睡的。”
! M' K! S0 ~: v' D. V1 n  喜子接着说:“你不是想红围巾吧,你是想让人日吧,要不,我跟你买件……” 0 L' e1 [# A4 R; g
  老木卖完椅子,从镇上回来,碰见了锁子。老木说:“还不收拾你的地,后半年吃鸡吧去!” ) a* u, Z8 J; _6 F( `
  锁子说:“种地顶个屁用,还不如一把自摸。”锁子和喜子村前村后地吆喝着,凑人支麻将摊子。 - i' D) E5 k3 u1 i
  看着锁子一晃一晃远去的背影,老木想,管了锁子25年了,家也分了有五年了,各人的日子各人自己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 R9 t  b6 W+ {; x5 u+ Q  
' E# d' @5 v1 Q" o$ X+ j" \  英子举着笨重的锄头,独自在地里挖呀挖,听见老木驾马车的声音,英子扔了锄头,从地里跳到大路上,迎着马车问:“哥,你给我捎的东西呢?”
& Q7 z0 v% Z7 T5 h# d+ w& |  老木没吱声,停也没停把马车驾走了。 + h' m. f& K  l; `, `( Q2 a
  英子拎起锄头兴冲冲地赶回家,拦着老木问:“你给我捎的东西呢?” 6 d0 K8 L: m2 m/ C5 M: J0 }
  老木说:“忘了!”老木其实没忘,椅子卖了个好价钱,他跑了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红衣服,但他没有买。
+ l0 t, }* E# P7 u9 n' K5 k4 Y1 r3 i  英子看着老木的脸,一行泪水流了下来,英子说:“哥,你是不是怕我不给你钱。”
- S0 I# f$ a. q5 j" w+ U3 R2 K  老木的脸憋的通红,他不知道怎么说,所以他没有吱声,从口袋里取出两包花生,扔给英子,英子随手一丢,就扔进旁边的水沟里去了。
7 K0 t! Q6 S6 \, z  m  半夜,锁子从牌场上散了,回到家就打打闹闹的,还有英子嘤嘤地哭。锁子说:“王八日的,你是不是让他给你买红衣服了?”说着,锁子就故意刺激英子:“你本身就应该是他的女人,你跟他睡了,他箱子底下的红衣服就会送给你。”
/ b6 s/ y6 s* S  o$ e5 _  又是一阵激烈的打闹,英子说:“我就跟他睡咋了?我不仅要跟他睡,还一定要睡给你看。” ' x- @& g9 X! |+ t' Y' ?# v* e
  锁子又给了英子一耳光:“死婆娘,不要脸,给脸就往上爬。”
. @  W5 m2 f' E7 R  
' g6 i1 @7 x* Y% T% D  第二天,老木在地里锄草,英子在旁边的一块地里套牛耕地,怎么也套不上,套急了,牛一扬脖,英子顶翻在地里。英子坐在地里放声哭了起来。英子哭着说:“你个王八日的锁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 J& y5 p. f. X& |( L  老木锄完草,掉头就走了,走到一半,看见英子起身继续套牛,却再次被老牛掀翻,终于不忍心,折了回来。
# o( C1 e- o8 \0 D) ^# G+ J7 [  老木走到老牛面前,一伸手,两个指头就插进了老牛的鼻孔里,老牛乖乖的被套住了。老木一扬鞭子,一声吆喝,那闪亮的犁铧扎进了地里,犁出了一道道土沟。 / n( F6 E$ ?, |+ U: d) }/ d1 C
  英子说:“这块地分家前就是你耕种的,我回去给你做饭,你想吃啥?”
) `( P( X# `5 Q/ \/ a( U  老木不吱声,鞭子抽着牛屁股。
! ?$ [; z+ [# V, W5 z7 T  中午,英子提着篮子过来了,里面装着回锅肉、花生米和一小壶酒。 0 t7 ?. S! Y7 E; s$ q" B. @& \! z
  喜子看见了,喜子是个矮而粗壮的家伙,静止不动立着时像个消防栓,跑起来像个火车头。
0 v; J3 C' a# U' y  喜子说:“你弟媳妇给你送肉片子来了。”
9 h" `! I/ t; @4 q  英子说:“送就送,咋了?又不是你娘的肉片子,真要是你娘的肉片子,那老得啃也啃不动了。”
1 z- s2 @+ o; x) W* Q- \( o2 l  老木不说话,又犁了一会儿,解开牛套,把牛赶到土楞上,准备离开。 ! N( Q) s  \" s4 J3 t( _1 ?
  英子说:“你个老木疙瘩,就真是我的肉片子,你就不敢吃了?”
/ W0 d+ U! g+ ^9 j9 U$ Y1 D$ L/ Q  老木看都不看英子一眼,抬腿就走。
" Y7 y, Q' I: M1 f: `  英子一把拉住老木,英子说:“你从不正眼看过我一眼,是不是看不上我?” - v6 `7 ^6 R" O1 }* l4 u/ P
  老木还是不说话。
) e! a5 c2 M5 }* C  英子接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本该就是你的女人,有本事你把我睡了,现在就睡,反正喜子也走了,没人晓得。”说着,英子从后面揽着老木,紧紧抱住了他。 5 C6 b7 X# }$ R( n' t
  老木颤颤地抖了一下,正要把英子推开,锁子提着一根木棍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蹦三跳,屁颠屁颠的喜子。 / j2 }4 x% j$ P- `
  锁子说:“听说你们刚才在地里滚成一团了,你还当哥哩,狗屁哥,猪都不如,竟然有脸动你兄弟的女人,你不怕丢脸,我还怕丢脸!”
5 v8 }) W7 D: S  英子安静地说:“是呀,我们刚才滚成一团了,你看,我头发上还有泥团,我哥把我睡了,我说过要睡给你看,可惜你来晚了,没看着。”
7 k! x1 g0 g/ G; F  老木剜了英子一眼,却没吱声。心想,这狗日的女人,为啥要陷害人呢?
* w' P; O& _9 e" @  大家闻风而动,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了。
5 A+ s9 N. J/ q  锁子一下把木棍砸了过去,没砸中老木,却砸在了别人脚上。 ; W1 O+ r% p! d8 G
  那人说:“我又没睡你媳妇,砸我脚干啥哩。”
3 Z0 ]- B6 J3 [' ]& J  M3 t: B% F  锁子呜呜地哭了起来,锁子说:“造孽呀,是我哥把我媳妇睡了。” 5 p- U6 o3 A* B' S
  说着,锁子拿着一把小尖刀,跳到老木跟前,要和老木拼命。 & }% S; U; B* k# o5 w9 M6 @5 Z1 @
  喜子说:“睡都睡了,你不是赌钱输了吗?不想被人拿刀砍死,要你哥把你欠的帐还了。”
2 v8 W/ ~! k/ A. I# Z: n: f, }  锁子拿刀冲向老木,锁子说:“你给我两千块钱,我们两清了,否则我叫村长,去镇上找派出所,你睡了我媳妇,虽然你是我哥,睡我媳妇也是犯法的。” ' ^7 Q2 o* @% r- u: I1 l& k
  老木躲闪不及,下巴被锁子划了道深深的口子,血泉涌而出。   x, j. H2 j. m6 T" ~7 h
  有人说:“动刀了,出血了!”
; _: l7 ^) A- E! `- J: q& r  锁子却大喊了起来:“我哥把我媳妇睡了,谁去派出所找人过来,我给谁十块钱。” , L' j& }2 s! N5 T) N0 Z% h
  有人说:“睡都睡了,血也出了,叫啥派出所,你兄弟俩共用一个媳妇多好呀,反正你哥也找不到媳妇,你还是你哥一手拉扯大的。”
6 [$ k2 e6 t4 O( o8 L  h  这时,老木发话了,老木抹了抹下巴的血,骂道:“都放你们妈的屁!”骂完,老木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扔在了锁子跟前。
& a* b6 p1 K8 b2 O& e6 z/ E  喜子笑嘻嘻地说:“锁子,先把我的帐清了,剩下的你又可以玩好几个星期了。” ) F6 s( `, W" |' J" S5 N" P4 s! _" B
  从此,老木和锁子共用一个媳妇的事传开了。从这个村传到那个村,到后来,在传说的时候都神秘地说:“三个人整天睡在一张炕上哩,英子睡中间,老木睡右边、锁子睡左边。” - W  K6 _8 C2 A/ R
  有的说:“这哪是人干的事呀,就是狗也不能共用一个媳妇。” 9 g& D: K; a2 L) D6 }
  有的说:“人家老木是光棍,日子过得多好,发骚的是英子。” ; E/ U' o  M2 R. g9 w
  说的对,老木是想女人,但他想的是正正经经娶一房媳妇,跟自己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1 c* u$ T8 P- ~8 m7 n' V: M  这期间,老木也相过几次亲,看过几个女人。有的是他没看上人家,有的是人家没看上他,好不容易相互对上眼那么两三个,鲜都未来得及尝一下,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 \# X) |4 R2 {# d" P4 V4 u9 `  一个据说是老木和人家看完后,相互满意,准备隔几天提亲,没想到,亲还没来得及提,第二天对方去放牛,被一个雷活生生劈死了。
& H3 y8 Q0 ~) z( ^* _# u  一个据说是,看完后,相互同意,老木怕出意外,第二天就去提亲。提完亲,不两天,对方就死了——赶集,坐小蹦蹦车,窜进了河套,一车的人,就老木的未婚妻死了。老木那个悔呀,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手都未来得及摸一下, 9 h2 ~# h! n4 `, s
  还有一个更绝,看完了,也提完亲了,对方突然生病了,很严重,肚子鼓得像气球,老木搭不少钱给对方看病,不仅没治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娘家实在没招了,请了个巫婆来驱病,巫婆围着病人转了一圈,看见了老木。一看见了老木,巫婆就把病人的娘拉到一边,巫婆说,老木这人,面相硬,不仅面相硬,命还硬,命硬的男人专克女人。老娘吓坏,赶紧把亲事一退。亲事一退,没多久,病女人真就奇迹般好了,肚子也不鼓了。你说绝不绝!
. B8 Q5 K8 a: i+ c  打那后,老木“命硬,专克女人”的说法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 " Z7 U  G/ X# Z( m4 c0 @
  那些未婚女子别说与老木相亲,就是听都不敢听这个名字,偶尔听见,也是捂着耳朵,尖叫着跑开了。
3 t9 Z# T9 y7 o; i  而当老木与锁子共用一个媳妇的事传得七嘴八舌、沸沸扬扬后,就连媒婆子也没脸过来为老木说媒了。 5 F  {$ ]& J4 c: B0 b! `' X
  渐渐的,老木从心里头把娶媳妇的想法放弃了。
" [# t9 i0 l1 [( n+ K+ b2 ^, @  老木想:命该自己一辈子打光棍,没女人缘,明明是自己提亲,去镇上买件红衣服,却让弟弟锁子抢了先;明明是自己提亲,没人给自己抢先,却一个个接二连三出了意外,死的死病的病;明明自己是清清白白,却偏让英子这个死婆娘胡说八道,搞得臭乎乎的。 9 r" e9 l' ~( e9 ^
  是的,每次相亲前,英子都会说:“哥,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这么大年龄不想才怪哩,你要实在想女人,就把我睡了吧,你想什么时候睡就吱一声,你不能这么急,一辈子的大事哩。”
  ^5 y) S! \5 |# U  在和第三个女人定完亲后,老木喜滋滋回家。一回到家,就被英子堵在了屋里。老木问:“你想干啥?”
( V# {7 M  w. `, l3 w$ Q  英子却不说话,开始一件件脱衣服,先是上身,再是下身,一会就脱得一丝不挂,英子的腿上还黏着一块泥巴,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萝卜,又白又嫩,门外的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来,直射到英子的胸口,像是一个阳光做成的奶罩。 % g5 n7 G  \: F' M
  老木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思乱想过,他一直想象女人脱光了衣服的样子,但第一次看见女人这么光溜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2 `4 W1 t  Q4 r! Y; j% ^  脱完衣服,英子说:“我想穿你那件红衣服。” ! n1 V6 V2 S$ N
  老木一阵冲动,走到英子面前,颤抖了一下身子,举起的手,缓缓过去,却突然重重落在了英子的脸上。 . Y1 n. b  \' L' l
  老木喊着:“臭婆娘,你不要你男人的脸,我还要我兄弟的脸。” ( G) f7 x0 k3 }' B8 J7 q, k
  英子气呼呼地说:“老木疙瘩,连狗熊都不如,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
+ `2 B) r1 G& i4 M  喜子正在窗外偷窥,他一看见英子进了老木的院子,就无比兴奋,像个幽灵,尾随而去。英子一件件脱衣服时,喜子身子抖得像筛糠。当老木一巴掌打在英子的脸上,英子穿起衣服打开门冲出去时,一头撞在了喜子的身上。 1 K3 \& Y. d0 k2 n. e; O
  喜子从地上爬起来,冲英子的背影说:“不要走,我给你买红衣服。” ' L1 ^/ V" B* q5 Y+ B
  喜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老木说:“你呀,真是个老木疙瘩,白送上门来都不要。” 8 I! C! ?% j4 I: s  s& A5 }
  自此,“老木疙瘩”就这样在村里叫开了。后来,叫着叫着,觉得麻烦,把疙瘩去了,直接称呼老木。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7:1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木放牛回来,找不着我,急得在村子里疯转,见人就问:“你瞅着俺家教书先生了吗?” / @8 V' V) N  c: R
  村人笑嘻嘻说:“嗬,老木,教书先生咋成你家的了?” # ?! G+ A8 H- w. _" a; D
  后来,得知我在锁子家喝酒,急匆匆赶过来,抓着我的手就往外拽。 4 g+ G0 v  Q' S
  老木说:“小元,你咋跑这儿来了?”
* M7 x) K, \, u1 s  锁子说:“咋了?不能来?” 3 v+ r- Z. J$ R0 f) q! r7 o
  老木说:“锁子,你怎么样,我是管不了了,我也不想管了,可我不想看着小元跟着你……” & H  F! F# N8 c. ~
  不等老木说完,锁子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老木的胸膛,凶凶地说:“我咋了,我咋了……”
9 I( R# p& X+ g/ u5 V  我赶紧拉了老木一下,我说:“老木,咱走吧,院里大门还敞着呢!” 1 P% `% v# h# F2 }: g7 y% K0 G
  回家后,老木不停嘱咐我,不要再和锁子接触,他不是个好东西,会把我带坏。我理解老木的这种悲愤,说是要我远离锁子,其实是为锁子痛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怎么也是他兄弟,一手拉扯大的亲兄弟。 ' y' a2 D' f: ~7 A
  这种悲痛的情绪一直笼罩着老木,直至有个叫六嫂的女人光临。 2 P1 D$ R7 K* |6 Z8 g. b
  六嫂一进屋,就兴奋地说:“老木,你六哥回来了,叫你过去呢?” . U, e8 w% b  c" S" O
  老木一楞,说:“啥?六哥?我六哥回来了?” & u, R6 ~3 N3 a# y
  六嫂脸上洋溢喜庆的笑,六嫂说:“是呀,回来了,上午刚回来,睡了一觉,醒来就吩咐我来找你。”
; O# ~% P+ p9 Q+ Y! A- N  老木说:“六嫂子,晚上行不?晚上我抽空过去。”
* e/ ^7 |! z$ ?# E9 R- I: N  六嫂说:“走吧,你六哥在家等着哩,酒菜都备好了,走,把教书先生也带上。”六嫂拉了一下老木的胳膊。
; z* F0 V8 O$ a  老木用征询地眼光看我,我说:“老木,咱走吧!”这个六哥,定是老木的什么亲戚,大老远回来,看看去,我心想着。
! }3 s+ G* A# A2 w0 w0 H5 v  六哥叫杨六,因为排行老六,村民称之为六哥。这几年,一直在黑龙江的佳木斯打工,才回家。 . e/ h* }8 C* X( l1 E6 O
  杨六拉着我和老木上炕,嘘寒问暖,好不亲热。
1 U1 S+ q* ~6 a* Q  杨六盘腿坐在炕上,给我和老木倒着酒,一杯下肚,开始讲述他在佳木斯的打工经历:先是到建筑工地打小工,接着是蹬三轮车,擦皮鞋,还当过搓澡工等等。 / h; Q8 C" ]. X" n+ B3 u
  杨六讲到这,不无感慨地说:“老木,那几年,我最怕你给我写信,最怕你向我要钱……回到家,要不是你六嫂告诉我,我哪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媳妇没找着,一直一个人过,可是你却……”杨六颤巍巍地从兜里拿出一叠钱。  0 Y8 z- @0 y% t- i  t7 B
  六嫂在旁边抹着泪。 + \/ \+ g! Y( E. g! W. n, F
  杨六说:“老木呀,我对不住你,那次回来也没吱个声就偷偷跑了……你六嫂来信说,你每次见她就绕道走,我还寻思你是怨咱,要和我们断绝来往,可你六嫂又说,咱家铁蛋烧得厉害,是你把铁蛋背去了医院……” ( W; g+ G) h& {
  原来,那年,六嫂因难产,送去县城,没钱,向老木借了三千块——那几乎是老木当时所有的积蓄。
$ L; y8 N7 i7 _6 N  为了还老木的钱,杨六在村里开了个小卖店,由于经营不善,亏本,没过多久,小卖店就关门了。杨六有个远房亲戚在佳木斯,他想去那碰碰运气。老木说,树挪死,人挪活。临走的时候,老木亲自驾着马车把杨六送去镇上,还给了他去佳木斯的盘缠。 " v0 E+ ?: Z+ h- Y4 m, r
  杨六倒也争气,无论多脏多累的活儿,只要能挣钱,他都干,他也确实挣了一些钱,把六嫂和儿子都接了过去。
6 A) U1 l  C) ~' }' e4 Y  杨六是偷偷回来,偷偷把六嫂接走的,老木不知道。当时,老木的第三个未婚妻生病,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老木也想过向杨六讨回那笔钱,可杨六一家早没了踪影。 & P* f* k4 Y0 u: J  o. i
  后来,杨六因故,出了点小意外,难以维持全家的生计,六嫂只好又领着儿子回来了。 1 c+ K& _* Y1 B" P2 H, v
  锁子媳妇英子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在杨六一家集体失踪后,她替老木站在杨六的院门口发起了火来,大声骂着:狼心狗肺的家伙,不想还钱,总得吱个声,露个面,说个话吧!
5 [6 L6 u, Z- S  英子还打听到了杨六在佳木斯的地址,逼着老木要这笔钱,甚至还替老木写好了讨债信。老木看也没看,拿着信撕个粉碎。
$ N- e9 a; d( D  六嫂领着儿子回来那天,英子把她堵在了村口,向她讨要那笔钱。六嫂用近乎哀求的语气企求英子再缓缓,老木知道了,赶过来,伸手就给了英子一个耳光。 " o" k! Q9 g( Q4 F5 Z/ A
  这事儿经英子一闹,全村都知道了,弄得六嫂在村人跟前抬不起头来,每次看见老木就害怕得两腿哆嗦,生怕老木会张口向她要钱——杨六没回来,她一个妇人家上哪弄钱去?
# j+ C  E9 n0 g. K" k/ S   / e, W3 L" a! t0 `% K
  从杨六家回来,老木很高兴,甚至有点笑逐颜开,一扫从锁子家出来的阴霾。 + l) t6 P7 [8 e" B
  我说:“老木,你每次碰见六嫂绕着弯儿走,是不是觉着不好意思呀?”
/ {/ |& j( g6 k" m; S4 t  老木说:“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女人面子比金贵,我是怕人家不好意思!”
6 \7 i9 O1 z9 F1 c* L9 X- Q& v0 @  我惊讶于老木的回答,忍不住问:“你就真的从没想过去要回那笔钱?” ' i( R  m3 F, C, Y
  老木从没向杨六或者是六嫂提及那笔钱,及那次全家集体失踪的事儿。虽然,在老木心里,要不要那笔钱已不重要了——他已不打算再找媳妇了。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就算他不打算娶媳妇,难道就连要回来的念头也没产生过? + @+ l, e: ^0 C! @4 y0 h
  老木说:“从没想过是假,六哥是个讲究人,要有钱,他指定还了,没还,就是没钱,没钱你去向人家要,就是把人家往绝路上逼,把人家逼上绝路了,这钱就是要着了,花着也不安心。” % P. y  p2 ?3 u% x4 V8 ?' ~
  老木一席话,让我突然就觉得他是个天使,落入凡间的天使。 ) r6 k! {6 K, |3 @2 d/ s) r
  是的,平时很多村人都说老木是个好人,是个菩萨,这一刻,我觉得,老木更像一个天使。
6 y5 |7 z( t) d; {% w  是啊,一个自身陷在生活困境中的人,还能设身处地地去包容别人,体谅别人,甚至不惜为此委屈自己,牺牲自己,没有真挚的善和无私的爱,是做不到这些的,而这样一个心里藏有大爱的人,原本就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3 D$ U6 r& ^4 i+ m
  想到这,我心又是狠狠一动,这个老木,还真是个凡间天使哩。
6 W3 ?6 w3 R- I; [* S   1 S, x6 e6 }; d" I  `% d
  炕上,老木半蹲着,拽着那笔钱在大手掌里滋拉拉,狠狠地拍了几一下,老木说:“瞧,这钱花着多舒坦,心里亮堂堂的!” ) W% ^5 h+ R! D
  老木拍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老木说:“不行,这钱还不能花,得还我小元兄弟。”
4 w" K9 K2 Z1 h0 D. U& J  我一楞,明白过来,我脸一拉,赶紧说:“老木,别,可别,我这生日过得蛮开心的,你还拿钱来恶心我!” / v7 H# Z1 p, A$ J% u8 \
  老木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似乎有些感动,当着我的面把钱藏进了炕上柜子里间的抽屉里。藏完钱,老木说:“那,那哥给你做碗打水蛋?”
5 x2 m7 @# h$ [& P' }2 x  看见老木那副认真还小心的表情,我感到甚是可爱,有意思极了,我就想,这个老木,怎么这么可爱哩!
) Y7 w: A* _9 U% S. M  可惜,杨六家,又是酒又菜又是香酥酥的玉米饼,我这肚子鼓像孕妇,已装不下任何东西。我说:“老木,除了打水蛋,你就没给小元准备个别的啥礼物?”我是存心这么问的,老木肯定是不会准备什么礼物了,老木哪懂这一套。
! u( P3 [* z) v% e8 A2 x* m  我是想,如果他难堪,我就故意说,来,亲小元一口,当作是送小元的生日礼物了。这种时候的这种要求,老木是不会拒绝的。我只是想知道,老木会亲我哪个地方,及他亲完后的表情——红通通的害羞表情定是迷死人了!
. _7 N8 g1 G6 w5 h. J' O; `  谁知,老木说:“有,当然有,咱小元过生日,没礼物哪成?”老木说着就从柜子里取出一床新棉被来。 7 p4 |4 w+ F; f3 K8 O0 A8 J
  老木说:“起初,寻思给你买件衣服啥的,又一想,咱小元不缺的就是衣服。后来,天冷了,想起你在宿舍还盖着薄薄的被子,就决定给你弄床新被,这不,刚整的,棉匠师傅前几天才走。” " o* h. t9 ?5 b* ?& r  ^
  我一看,乐了,赶紧从柜子的上方拿出我带的那床大棉被。
4 Q* t( E$ j# o+ ^% \  由于大棉被用黑色的塑料袋包扎得严实,老木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马车上,老木问过我,我说等到了家就知道。一到老木家,我就把棉被放在了炕上柜子的上方。我是想等睡觉前再拿出来,没想到,昨晚醉的一塌糊涂,新被子的事儿彻底抛之脑后了。 $ @+ i- c9 S* D* C! I
  我说:“老木,真有你的,咱俩想一块了!”
% k9 V9 q' K. Y0 @7 y# j: {  说着,我打开了小山似的棉被包,厚厚的新棉被,像徐徐展开的五彩缤纷的云朵,呈现在我和老木眼前。 ) \6 c" p" ]1 c! ~
  老木摸着新棉被,眼睛里像抹了蜜,不住赞叹说:“小元,这质量好哩,还厚实,盖着指定舒服!” - n+ P+ q( c3 J* j' R& W3 x3 I
  我说:“老木,喜欢吗?我做了两床,这是送你的。”
3 q6 D/ s" N/ ^6 E  A# p" ]  老木手还在摸着新棉被,老木说:“喜欢,咋不喜欢,小元兄弟对哥可真没得说!”
" s2 L6 `' ^! o8 W5 d) ^& a' m  我说:“那是!不过,老不,这是双人被,要两个人盖着睡才暖和。”我说这话时,脸突然一热,我突然想起弹棉花的老师傅说,盖他弹的新棉被度春宵,那个舒服哟,一辈子难忘。 : n! R5 \- b- }% m
  没想到,老木顺嘴就接过话,老木说:“那敢情好啊,只要小元不嫌老木身上的臭味。”
* m4 M( j* ~$ `! o  听了老木的话,我的心突地就砰然一动,我想说,不嫌不嫌,咱俩赶紧睡吧,喜欢还来不及呢!
+ O# o* v1 W' q, P9 H, [   " B1 J" r/ ]' m' s8 G/ y& [
  老木穿得并不多,上身就一件内衣、一件毛衫和一件又厚又重的大棉袄。下身就一条外裤加一条棉裤。棉裤一脱,就剩下一条又松又肥的农民式大裤头。 % T0 O9 |. P/ |" w. {
  我一直躲在被窝里,偷偷盯着老木看。 1 d1 R- W0 [# E1 L3 h; \# P6 N+ _& X3 l
  我是想亲眼目睹老木脱裤子的每个细微动作,及每个细微动作发出的每一声响动。 & ?4 y9 M9 ^7 i# H. {) T; Z0 n
  原谅我的变态,我喜欢看男人解皮带的动作,及解皮带时发出的“喀嚓”声。我在城里的教导主任,一个很精神的中年男子,每次和他去活动室打乒乓球,换裤子时,皮带弄得滋啦啦响,听得我心惊肉跳,好象人家脱了裤子就会向我猛扑过来。 & h) q! H3 I1 n; v5 a0 `4 i
  甚惜的是,老木并未系皮带,一根裤绳,又长又宽,紧紧一勒,裤裆里塞把秤砣也掉不下来。只见老木裤绳一扯,噗嗤一声,棉裤开了。
9 M& d1 N. s9 l  当老木脱得只剩大裤头时,我两眼冒火,下面已翘得硬绑绑,我拼命对自己说:韩小元,不要胡思乱想啊!不要胡思乱想啊!
4 p. k7 x( Z; k  p  老木掀开被子的一角,不放心地问:“小元,你真愿意和俺挤一个被窝?” ; n# Z1 d8 w2 S0 y$ t9 {
  我说:“老木,快进来,有风,凉!”说这话时,我已感觉马眼湿湿的,有股黏液在往外涌。
0 M$ f- J  I9 t& y; j+ s* [" X  老木像是接到命令的士兵,一骨碌钻进了被窝。 " d" n! K/ v: j6 D1 y3 A/ B/ v
  软软的、酥酥的、厚厚的新棉像一只巨大的长方形奶油蛋糕,将我和老木紧紧地包裹起来。
: T5 v7 Y# D) ^3 p& `  老木像是闻到了奶油蛋糕的香味,老木说:“还是这棉被好啊,闻着香、盖着舒服!” * X: d1 z% ^: c5 B# R
  也许从来没和一个男人挤在一个被窝,老木很谨慎,固定一个姿势,便不再动弹。我说:“老木,你靠近点,中间有空挡,风吹进来,冷!”
1 Z2 E7 X' M# K  其实,为了我的到来,窗户已蒙上了好几层薄膜,密不透风的像一个易拉罐。 ( l) k1 q7 g9 [$ L- h0 W8 _
  老木说:“真不嫌老哥身上的臭味?”
* y  _( Z+ B+ o- ?. ~) N, E2 _  我说:“嫌啥嫌,小元身上也臭着呢!”
" j0 L0 h& T/ H* ~, T  老木挪了挪身子,说:“那我靠过来了。”
9 [! A+ o. ^6 A4 a4 F8 j  老木一靠过来,我就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胸前,手搭在他的肩膀,假装在他身上闻了闻,我说:“老木,哪臭嘛,瞎掰,一点也不臭!”
) }* u# _# g; H  老木也在我身上闻了闻,老木说:“咦,有股香味?” 1 y% t3 \' H1 h1 o0 L+ z; j
  我故意一惊,问:“香味?什么香味?没有呀!”其实,来之前,我去过镇上的浴池洗过澡,擦了沐浴露,洗了头发,搓了澡,当然,还喷了香水,兰寇,康兵送我的。 $ G& r+ P% v* h) v, t  |; O
  老木又闻了闻,说:“恩,是你身上的香味。” 5 H3 s6 y) y/ O6 S
  我说:“好闻吗?” $ ~2 ?6 u+ @) N8 K5 h* X
  老木说:“好闻!”
( S/ b7 I, h- x7 C; x8 @7 o* J  我抚摸着老木的肩膀,他肩膀上的肌肉结实像石头蛋子,一动能碰出响。 4 E8 K+ ^8 ~9 ~
  我说:“老木,谢谢你,今天小元很开心。”
+ M6 e( H) t/ B1 r' }  老木说:“谢啥谢,你是俺兄弟,亲兄弟。”被窝里,老木的手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一股熟悉的暖意传来。这只手,我曾经抱着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 ]- L+ J, a& @  I! v. ~  老木摸着我的手说:“还是城里人皮肤好,滑溜,不像老哥,满手的茧子。” ) d3 t# {4 }- D6 {
  我摸着老木手掌的硬茧,我说:“老木是劳动人民的手,小元喜欢劳动人民的手。”顿了顿,我想起了锁子媳妇英子的话,我问老木:“你是特意为我生日提前杀猪?” 8 c* a& s! X/ w/ n& N
  老木说:“别听英子瞎掰,啥特意不特意,猪嘛,圈里躺的东西,早杀晚杀不都是个杀,小元兄弟过生日,别说一头猪,就是有十头猪,俺老木也一堆杀,一个不留!”
# g- w3 _' ?6 c) v0 \  我一听,乐了,大胆地抬起一条腿,压在了老木的腿上。我说:“老木,你真好,就会哄小元开心。”
/ O. M5 `: V0 e3 r: }3 ~( r  老木说:“小元,哥是感激你,这么些年来,哥苦啊,以前,哥要是杀猪,八抬大轿也请不来一人。今年,我一说城里的先生要来,一招呼,呵,都过来。”老木说着,似乎是喝了酒的缘故,脸色泛着红光,说着说着,红起了眼圈。
1 [( n3 x3 T, w# _4 e6 |+ t  我忙问:“老木,哭了?”想起老木的种种,我突然也变得难受起来。
; _6 c& h9 |+ ~7 h  老木说:“没事,哥是高兴,一辈子没这么高兴过,哥是打心眼喜欢小元,打山洞第一眼瞅见,就觉得小元是个好人,大好人。” * P9 i" \# M$ b' y
  我说:“好呀,老木,难怪你那天死死盯着我看。”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徐徐把大腿往上移,直至压在了一个软软的部位,突地静止不动。
' Q  Q% `; V3 |: _6 ~. R; G+ F# Y' U9 s  我说:“哎,老木,你那天为啥总盯着我看,弄得我怪害怕的,寻思你想杀人灭口呢?” 3 S0 m$ G: |: u0 c7 |' ~
  许是我的腿压到关键部位了,老木动了动身子,老木说:“那天吓着你了?”我说:“恩,吓着了,你一直盯着我看,手里还拎着把锄头,不吓着才怪。” : D) F2 K, r- M2 y
  老木笑了,孩子般笑了,笑了的老木轻声地说:“我那天也不知咋搞的,看了你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又想看第三眼,我这么看啊看,觉着你是天上突然飞下来的,一下被我瞅着了,就觉着你太好看了,脸蛋花红雪白的,像个姑娘,我当时还寻思,这世上咋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哩?” ( W" Q# q2 n8 Y
  我说:“老木,别逗小元开心了,你总这么逗我,小元会受不了的。” 0 w$ O* a! c# y1 n4 ]
  老木突地就搂着我的肩膀,老木说:“小元,是真的,你心眼好,有知识、有文化,还一点不隔人,一见你啊,哥觉得很开心,感觉好亲切,就好象早就认识你似的……和你在一起啊,哥就更开心,哥这辈子都没和人说过这么多的话,没这么笑过……”
! ~0 `$ z  F6 Z1 o9 r" V5 T, e, u  老木说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 h2 k4 P' U% E. F6 C  这几年,老木确实过得苦——父母死得早,拉扯锁子的苦;娶不着媳妇,一个人守炕头的苦;被英子捉弄,无可奈何的苦;被兄弟误解,唯一亲情被割断的苦;被村人嘲笑,从此抬不起头的苦;因锁子不争气,日夜劳作,承担两个家庭责任的苦。 ( K+ \( o$ ]! E) k
  这些所有的苦加起来,堆积在一起,让老木变得更沉默了。   \7 V8 b" a( D5 E+ T
  沉默的老木开始通过拼命劳动来缓解这种苦,除了田里的苞米、大豆,地里的各式蔬菜,他还养猪、养马、养牛,养鸡、鸭、鹅,还有兔子。只要一闲下来,他就做各式精巧的凳子、椅子,常常是月亮都升得老高了,他还在院子里刨木花。
; c3 }# }* V  W2 z  ^3 Q  老木起早贪黑,没人和他说话,实在想说话,他就和牛说,和马说,好不容易见个陌生人,想和人家说话,却又不敢说,只是冲着人家笑了,笑得人家发毛,问村人:“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傻子?” 2 P+ g# z) W! i8 k  G7 V( k( `
  是的,老木几乎成了乌岭沟村被遗忘的一个人。那些所谓的谣言,到了后来,也没人有兴趣去听。 6 D0 }% k& w% I6 ~. [
  这种窘况,直到我出现后,才有所改善。 / D: p* a. z9 Q' t- j& _
  每次我给乌岭沟村打电话,村长就会问:“老木,谁呀这是?说话这么好听,跟电视上说话的动静一个样。”
; X- |  M% d: D  老木说:“是一位先生,城里的教书先生。” 0 }  b7 o) T' M
  村长说:“行啊,老木,城里教书先生你都认识,还看不出来呢。” 4 o9 g1 p% n  |% @$ U) M" N# R
  老木就嘿嘿的笑,笑完,心里的阳光开始一点点升起。 6 I4 P" y! n9 u6 \8 f: V
  村里人本是很少主动和老木搭话的,知道了后就忍不住问:“老木,你真认识城里的教书先生?”
- Z! \) f9 L1 B5 ]  }- ]  老木说:“那还有假?”
: n: u. y; E. o/ X8 {( d2 \; E  村人再问:“那,啥时候领过来咱瞧瞧?”
# t3 v5 j1 s* F! b9 b  \  老木说:“先生说了,元旦上俺家吃猪肉,到时候你们都来啊。”
5 z( [9 H) n) R' E6 T2 Q  村人说:“好,一定去!”
% F4 M! q0 W1 O1 K. X1 j  城里的教书先生要来老木叫吃新鲜猪肉的消息像风一样,在村里吹遍了,每个村民的心都被吹皱了,天气中包含的酷冷,也被这一阵风吹散了。
4 \% C& A" W6 @; m$ L  老木说,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敢强行背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下山,搁以前,他连动这样的念头也不敢,看见村人就躲,躲得远远,看见陌生人就躲得更远了。 9 |" j& J- \/ {) J' O
  我问:“那你咋就敢了?” + R- E: J' D$ V- Q  j+ `
  他脸一红:“就寻思你太好看了。” ) D+ p  p" D9 |2 ?
  我说:“好呀,原来你还是个色鬼。”
8 r1 X! d+ G# [" h; G* b  老木脸红得更厉害,老木说:“我寻思你是教书先生,理解俺!” 9 z8 a' q0 w2 O4 Q( J
  我突然就觉得很惭愧,事实是,我并没有理解老木,我还以为他是个贪图钱财的势力农民呢。 * p$ w9 e4 a/ Y; t" \# y* U8 J
  我想起,在法国巴黎圣母院,有一个孤独的敲钟人,虽然他的外表丑陋,可他有一颗美丽善良的心。
) N* Q7 b5 G( e2 ?' N  想起那个孤独的可怜的善良的敲钟人,我在想,老木也是孤独的善良的,也同样有一颗美丽善良的心,不同的是,老木还有好看的外表。
! o: @( Z+ ?( @0 r8 M  
9 ]' o" a* k' }! ?% R  为了不让老木一直陷入那种悲凉的回忆气氛中,我说:“老木,小元再给你讲个笑话,想不想听?” 0 b5 R: _: ?5 a& U( ^+ m0 V& N  ^
  老木说:“那敢情好啊,哥最爱听小元讲笑话了。” ( f$ F# g2 l% V! T" t9 b( _
  我说,有个山里的教书先生,善于用引导式教学法,这引导式教学法呢,就是引领着学生一步一步,由外及里,由小到大,由熟至新,循序渐进。
. b# s2 z) }1 K, x3 i9 N- G  比如说,教“冰”这个生字吧,这位山里的教书先生先不说这个字念什么,他说,这样教小孩子们印象不深。而是把一个学生叫起来,问,到了冬天,冷不冷啊?
, g$ L0 U6 x: {/ C* j  学生回答,冷。 " B( t. n2 n/ x/ T$ S) p4 [0 o
  再问,一冷,河里的水就会怎么样呢? 4 s7 s9 y- `+ {; B1 G, k
  学生说,就会上冻。 ) V% S, k- Q- q) o4 v
  接着问,河水一上冻,就成什么了? : p& c) I9 J5 H1 D9 D) M( S
  学生说,就成冰了。
& K: F% L# ?1 Y& k% L5 [! R  山里教书先生就说,同学们,这个字就叫“冰”。就是河水上冻结的冰。
! k9 H+ t3 d7 y; b* o' q  这一天,先生又开始教新课了,其中有个生字叫“被”,他是这样教的:
+ t8 x8 T- @. y% x  同学们,咱们家里的床上有什么呀?知道的请举手。
, N' [8 X3 ?* p7 n1 T  一屋的学生都把手举了起来,像春天里的一片小杨树林。 ' a+ F* O; e. s1 v3 S2 l
  先生随便用手指了一个说,你,张瓜,张瓜回答! " m% v7 f# b( Y6 \
  张瓜就站了起来。 4 u0 s& g1 N% [
  张瓜不大,今年也就七岁。张瓜上学上的早,六岁就上了。七岁当然就上二年级了。
, s7 {* \- G5 A  教书先生问,张瓜,你们家床上有什么呀? : r2 p: Q$ y* w6 m7 \
  张瓜说,有席子。 7 B2 p' {/ P/ v% a/ D" }
  先生又问,席子上有什么呀?
" F( R% l# l3 S& ^( {/ @  张瓜说,有褥子。
5 F- J7 u3 ~8 E, p, r' k  先生想,到褥子了,那就离被子不远了。就接着问,褥子上面呢?
8 Y. |2 O, o! O7 |! Q9 e6 I2 e  张瓜说,老师,是我妈妈。 1 u2 b: |5 ~7 a" L
  先生想,都到他妈妈了,那上面还不是被子?就又问,你妈妈上面呢? 9 E4 ^/ a  A4 W& J2 X$ @
  张瓜说,是村长黄二爷。 $ e. I3 h( C4 H7 z; U6 `
  先生的心还在被子上,先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那种人。先生几乎是气急败坏了。先生问,你黄二爷上面呢?
$ m8 @5 w( |/ J  t2 _  张瓜说,没了。 # a6 e5 G9 X( r/ w, g
  先生大惑不解,问,那 ,那被子呢? - y: v& |- C# b' c0 I. T9 ^
  张瓜说,让我黄二爷蹬到地上去了。 1 w0 y; }, W( ?  ]( A
  
9 a& F9 D! Q: @- E! E8 a2 o: l  我刚讲完,老木就扑哧一声,笑了。看得出来,他想忍,终究未忍出,捂着肚子轻声喊了声“哎哟”。 " g2 y9 m% w/ `" g
  我以为是我的腿压痛老木了,赶紧把腿拿下来,我问:“怎么啦,老木?” ; T7 G1 O1 O, C% }- X
  老木捂着肚子说:“没事,肠胃痉挛,小毛病。” : B7 d5 z' l( ^; w+ v# E( M
  老木一向肠胃不好,干起活来像老黄牛,有时一大早出去干活,也不先垫垫两口,饿得实在没力气,才不得已回家吃几口。长此以往,肠胃自然好不了。
; i6 |( f6 G% P  I! t# O1 P  我说:“老木,小元帮你按按!”说着,我把手伸过去,按起了老木的肚子。
4 Q! H* B% @1 m& i! X2 N; Z  老木说:“不碍事,痛痛就好了!”却没有拒绝我。 4 D9 t+ z" L/ K$ A7 u/ O0 n- _
  我使劲按压着老木的肚子,老木的肚子很皮实,一块多余的赘肉也没有,手感好得匪夷所思。我还一直以为,老木是个农民,摸起来定是糙皮糙肉的。
0 ~5 U& p" W! [% d5 C+ ?  按了一会,老木肚子的肌肉松弛了下来,我改按压为抚摩。摸着摸着,我就看见老木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直带着笑。
6 ~& E5 T5 L0 b( M4 g  我问:“老木,你笑什么呢?” " q- V: P; t3 S
  老木不说话,还是笑着。 9 i& e% ]9 x, Y6 d& W6 k
  我说:“笑什么嘛!”
; M1 e2 u6 N# G1 {6 e7 z  老木这才说话,老木说:“那个笑话太好笑了。”老木说这话时,甚至未睁开眼,一直这么闭着眼,笑着。
: g  W5 ~) v: r* [6 {8 s  一团肥圆的电灯泡低低地浮在炕角的墙壁,昏红昏红的,像一团发着高烧的气球。老木身上那股特有的气息,令我晕晕得。一种本能的需求顷刻萌动起来,我的脸也红红的,我浑身燥燥的。我突然顺势就压了上去。 - L( {9 {! F  J3 A' ^8 O, F# S
  本来,老木是笑着的,笑着笑着,他不笑了,那个时候,老木的脑子一下子蒙了。 4 V) z: [, I2 h5 _0 E) `
  一个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事老木从没遇到过,老木哪遇到这样的事呢,老木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一点经验也没有,老木有些呆了。呆了的老木,好大一会立才睁开了眼,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 b$ G! \( A) O. x( s% i
  我却不加理会,诡秘一笑。 0 l, i: G# u* H
  我说:“老木,你家炕上有什么呀?” 5 C: s3 Y' |; j6 K0 s  J
  老木盯着我看,老木说:“俺家炕上没有席,只有炕垫子。”
7 J9 A( _. t9 E; D5 _  我不紧不慢蠕动着身子,又问:“炕垫子上面呢?
8 z3 B  `' H) x2 ~, E+ c  老木闭上了眼睛,老木说:“是垫褥。” 7 B" H, h: {$ ^
  “垫褥上面呢?”我加快了身子蠕动的节奏。 . R: {4 j/ O6 L2 B/ _/ O7 `
  很快,我感觉到了老木的变化,他打了一下颤,呼吸沉重起来,挪了挪身子,又睁开眼,盯着我看,晕绚地说:“垫褥上面是我,老木!”
, [' D1 A. T* x( z& j  说完,他又慢慢合上眼睛,神色绯红了起来,下体软软的部位也开始悄然膨胀。 3 M8 K  f' Q* p. k* u9 P
  我蠕动的动作大了些,我目不斜视,直盯着老木,又问:“老木上面呢?”
! E6 A0 N" [( }9 p0 Q$ Q  老木开始喘着大气,根本不敢睁眼睛看我,他闭着眼睛说:“是俺兄弟,小元。”
+ u0 o+ B- n: h) T# V+ w. {% E( ]. Q. y* Y  虽然,此时的我,老二直得就像根木根,一直在轻轻撞击着老木的那根也已成木根的精灵。但我知道,这只是个玩笑般的游戏,不能和老木玩得太过火。 " `. S8 Y8 ~' j& H5 {8 _& W
  其实,我非常清楚,此时,就算我做出任何过激、过火的事情,老木都不会拒绝,他肯定会让我玩下去,但我还是决定停止,我怕我就此失去老木,我不想失去他,真不想——突然间,我就觉得,我要把老木当成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一个人看待,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   w3 U# R! d/ ?' D' \6 C
  我亲了亲老木性感的脸颊,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 l8 \9 N1 M3 s: }
  我试探性地问满脸通红的老木:“那,小元在做什么呢?”
' C+ A- Z( }5 `) m2 h& q  老木眼睛一直闭着,良久,他才睁开眼,老木说:“小元在想女人。” / V3 H" R5 D6 g- k, i
  说完,老木把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老木说:“小元昨晚也想女人了?” $ v) V& }' r: f0 f" o; j7 I
  我一惊,忙问:“我昨晚想女人了?”
8 g6 M8 F2 }/ U3 B  老木笑了,老木说:“你呀,想的厉害呢,半夜钻进哥的被窝,搂着哥就亲。”   ]( q8 E- P) d( I9 S% {4 l' X+ G
  我又是一惊,无比诧异地问:“我钻进你的被窝,还亲了你?”
6 p; V8 U! n7 t( l3 F  b  不是我装,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每次喝过头了,眼睛一闭,我的意识就像在另一个国度游行。
- I7 }! u" m8 x. A9 p0 K4 p  老木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是呀,你亲了哥。”   K5 `5 y3 @$ n/ u
  “亲你哪里了?”
6 m( j" H6 A( {' R( y6 j  “恩,亲我脸……呵,你想亲哥嘴来着,哥没让,哥满嘴酒气,还老忘刷牙,臭!” 9 d- S: |0 f0 N( f) Q
  “那你亲我了吗?” - }* F& F& f6 T3 v
  “亲了,哥亲小元了哩!”
$ e( p3 k7 W" ?' i- e  “亲我哪了?”
& j; E" t* d$ o8 g/ i- {  “当然是脸了,小元的脸亲着真舒服,就像皮皮两岁时候的屁股。” & L# a. Q' \( G
  “好啊,老木……”我举起手,砸了过去。 3 v: g8 y; Y) i! n' J; o; o
  老木一把抓住我的手,老木问:“小元,今年多大了?”
5 r; ^# Z) ^* ]  我说:“26,过年27了。”
7 N, q& t8 x& C; F, F- R* _  老木笑了,笑了老木吸了口气。老木说:“也是,26了,不小了,早该想女人了!” ) }* h( m- M$ q7 M
  我心陡然一沉,我问:“老木,你多大了呢?”
3 g' s) R/ N3 }- Y  老木叹了一口气,说:“哥是过三十的人了。” : f* F( _& h  s9 H' q/ b3 F9 |8 y
  我又问:“那,老木想女人吗?” , Q: ~5 M/ ^; G
  老木说:“想,咋能不想呢,哥不是钢铁做的,也是有情有意、有血有肉的人,像小元这么大时,哥更是想得慌,后来,觉着想也没用,干脆不想了,现在,看见小元,哥又有点想了。” 3 p- q+ `% A8 u; p# n. c5 a
  “为什么?”
) m: M: \; v! B8 y, Y  “哥也说不清楚,以前想女人,是觉得男人身边该有个女人,后来,想不着了,觉得一个人也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看见小元,我又觉得,还是有个女人好,有个关心自己,能说说话的伴儿,日子也过得开心。我就想,要能找个小元这样的女人,该多好,这日子过得该多开心……可话又说回来,真要有个小元这样的女人,还能轮到俺老木?哥就这命!”
) p- O9 s% {+ L4 s; I+ @  听了老木的话,我的心情很是复杂,既开心老木说我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又为老木还是想女人感到莫名的惶恐。
8 j6 B' ~0 N; f& K  我抚摩老木下巴的短短的胡子,那脖子到下颌是一条流畅圆润光滑的曲线。 8 U; |! @& z# x# n5 Y. K. Q
  我说:“老木,我要是个女人,肯定能看上你。”
2 G% b/ ]" I& ]: t" o& y3 @  老木说:“真的?”
# }; v. m8 a$ f" Q# j# z  我点了点头。 " K/ m" i  Q* @+ i  J
  老木觉着不可思议,以为我在讨他开心。老木问:“咋能看上我呢?”
6 j. @" F, Y1 |  我说:“喜欢你就能看上你呗!” 8 d* O) S+ Q9 R4 I( |, ^* a
  是呀,怎么能不喜欢呢?虽然,在我的印象里,老木从来没有穿过一身漂亮的衣服,甚至是新衣服,但他总是挺起坚韧的臂膀,扛起两个家庭的沉重负担,自己的青春容颜却被岁月的风霜剥蚀得伤痕累累。
7 p+ s: H* D: n3 d  是呀,怎么能不喜欢?老木是那种不妄想不浮躁心神笃定的人。他对任何的生活琐事都从来没有过一丝的厌倦情绪。每天,他都起早贪黑负担着生活中十分具体而实际的内容和形式。老木的理解是:活着就是对人的一生中种种责任的自觉承担,无论是头顶的天空,是阳光明媚,还是阴云密布。在物质横流的今天,城市的工业化已经冲击到农村,很多年轻的农民奔向城市,磨肩擦踵的都是些花枝招展的物质女孩和红头绿尾的物质男孩,老木却以一种淡如菊香的娴静与可爱感动了我,他就像梅花一样在冰天雪地中绽放着它脱俗的美丽。
/ b+ N1 K$ q' n5 b. d  i  是呀,怎么能不喜欢呢?我就是喜欢老木,喜欢他对生活不动声色的努力。他就是一颗未被发现的遥远星空的闪亮星,一个没有引发的核发应堆,没有遇见文王前的伍子胥。甚至,我已下定决心,无论自己今后去哪,都要把这个未被挖掘的稀世珍宝带上。
- p( G9 E8 z- g3 \# |  老木笑了:“你要真是女人,就不可能喜欢哥了。”说着,老木的声音一层层地轻了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长了翅膀,要随着他的声音飞起来,顿了一下,他又说:“小元要真是个女人就好了,哥这辈子就美死了,我把你当观音菩萨供着,谁也不许碰。” + z2 ^1 X  X! ~8 z( M. p. n4 B# x9 Q
  我黯然说:“可我不是了!” 2 v3 h4 h. |8 G" r8 e
  老木说:“你是我兄弟,也是菩萨,哥的活菩萨!” . R1 \  G2 S7 o- K, R+ ?
  听了老木的话,我想哭。我承认,我喜欢老木,他总是让我感动地想哭,但我毕竟也是男人,所以忍住没哭。 5 N6 d5 F( ^0 s8 r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8 M. {8 n: i3 u
  我说:“老木,小元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 i$ r1 j6 q: c
  老木说:“跟哥客气啥哩?”
, B% w) Z) z0 v4 B  我说:“算了,我怕老木生气。” ' O0 ]; a2 Q& T) v% ]
  老木说:“咋能呢?我生谁的气也不能生咱小元的气。” 0 a. i9 L6 _2 m
  我说;“那我问了啊,你不能生气,还得如实回答。” " g+ q. N" ^# ^, E% D# |; B
  老点了点头。
4 |: E# h# Z4 a1 L( A: O  我问:“你喜欢英子吗?” ! m+ L3 @/ }. [1 o. v
  老木先是一阵沉默,尔后才说:“她是锁子的媳妇,锁子是我兄弟。” 7 V4 L# L! D/ M5 q
  我说:“先不管谁的媳妇,我只想知道,你喜欢她吗?”
) ^# T- C; M! w  \6 @- N5 ?4 p  老木说:“恩,好象喜欢过一阵,后来就不喜欢了,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往那方面寻思。英子咋说也是锁子的媳妇,锁子是我弟弟,我一手带大的弟弟,我再怎么也不能去喜欢弟弟的媳妇。” + {  O( M1 Z" a' T. N+ ?) G
  我问:“那你和英子有过吗?”
1 ]3 F& g! s9 w1 U  老木没听明白,老木问:“有过?有过啥?”
6 \0 P6 _) y$ I  E3 j  我伸手抓了抓老木的下体,老木的下体已呈半勃起状态,可就是那石火电光般的瞬碰触,也让我神魂颠倒。 ; w# s. M: {: K- A' @% ?, g. L
  老木没回过神来,等他回过神来,他身体微微一颤。我极力控制自己的失态,我说:“当然是问你有过这事吗?”
5 ]5 i4 ]! C' c  p% |! {  老木一下明白过来了,明白过来的老木,直直地看着我,老木说:“小元,你咋会这么想哩,我说过英子是锁子的媳妇。”
, W% f/ _5 n9 H$ v. c  我脸一下红了。
, B/ ?% E% x2 w/ R0 x- E  老木说:“我再怎么想女人,也不能去碰兄弟的媳妇呀,那是人干的事吗?”
# {& _+ x) V  U7 m, ^3 L& _, }' ]3 p# ~  我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我说:“老木,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 _# x$ _& x+ h
  老木说:“唉,也怪我,没把锁子带好,我有责任呀!” 2 i& |$ Q8 |* L& ]5 W! G: D
  见老木似乎又要陷入了那种悲凉的情绪,我赶紧又问:“那老木,你想那事吗?” " O' j( b6 C4 M! D1 j6 v
  老木顿了一下,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老木说:“有时也想啊。”
1 A# E5 v# B! B8 Q. H1 w0 G  我说:“那怎么办?” ; M  K8 P; ^6 s! `& j
  老木说:“还能咋办,实在难受,我就起来干活,干木匠活儿,做凳子、做椅子,干着干着,也就不难受了。”
% h" f" }* r- N; Q2 o( o: x  我说:“你现在想吗?” 6 R7 a: G( ]5 Y
  说着,我又把伸了过去。
* A4 b# [5 N- O! T7 \  上帝啊,原谅我的龌龊!
1 e- z$ Y+ _) N  我真的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控制来着,但我控制不了,真控制不了。任何一个像我这么喜欢老木的人,只要摸过一次老木的那个地方,就会想摸第二次,第三次,哪怕是隔着大裤衩摸,也是一种“瘾”——“摸瘾”! ( N2 E9 J! m7 @% U( O
  就像“烟瘾”、“毒瘾”,碰着碰着,就想再碰,戒也戒不掉。
2 x: Q% m% `& J0 u$ s9 H  他喘着气,没吱声,也没拒绝。
; r& [& V9 f- g/ d3 `  我轻轻地揉搓着,很快那里已经涨得惊人了,老木的大裤头顶得像个小小的帐篷,已经是鼓鼓的一大包。
3 t) h: Q9 O9 z1 ]" O+ q  人的欲望总是贪婪的,无限的,隔着裤头摸就会想着不隔着裤头摸。我就想着,老木真是极品男人啊,隔着裤头摸还那么舒服,手感那么好,要是伸进大裤头去摸,那会舒服成啥样呢?
% f2 j% I- L( z. o! T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怎么做的。 2 y3 \8 [; ~1 ?+ b. s- p' v$ H/ ]
  隔着裤头,我摸着摸着,手就越过了裤头,伸了进去。进入我手指的是一丛草,茂盛的森林之草,细细的、长长的、柔柔的、滑滑的,我从来没摸过这么茂盛、这么好摸的原生态的草,就像摸在一块自然长成的芬芳春草的润地,那股清新的嫩草发芽冒尖的气息,让你情不自禁捧鼻而吸。
/ ~: Z9 T& S6 C7 Q0 L* K' u  摸着摸着,我就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意识,我已沉醉不知一切,只有手中的这片芳草。 $ Q: w: n1 s1 @' h8 d
  沉醉间,我听得老木呵呵地笑了笑,笑了的老木说:“小元又想女人了,好了,别想了,美美睡一觉吧,明儿还要赶路回学校哩。”说着,老木一侧身,我的手随之脱裤而出。
2 z7 m, j$ \# q  我像个吃奶吃到酣处的孩子,突然被母亲强行拽去了奶头。那种一下从云端掉如峡谷的失落情绪,就仿佛瞬间经历了生死两重天。 : Y2 u* {  a/ n. a3 U; w1 e" x
  我脑袋一片空白,似乎是在轻轻啜泣。徐久,我才从失落中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我听见老木问:“小元,你咋了?” , U5 w0 }" `4 m! h; I" y
  我楞了片刻,赶紧说:“老木,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小元很喜欢,可这不是小元最想要的生日礼物,你知道小元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吗?”
# Y1 |! W% V3 q/ o$ _: T  老木转过身来说:“告诉哥,只要哥能办到,一定送给你。” ) S5 K. I) O, ]# |+ U" p; |
  我说:“我最想要父亲的怀抱!”
$ A4 g# X6 @* F0 T: q  我告诉老木,我父亲和母亲在我六岁时离婚了。离婚后,我和父亲生活,父亲是个警察,工作很忙,整天在外办案,把我寄放在伯父伯母家。
/ \0 T" F# |: B9 @  虽说我的父亲很忙,但无论多忙,每年过生日,他都会竭力赶回来陪我过生日,过完生日,他抱着我,我像只小猫,在他怀中睡一个晚上。那时,我就希望自己天天过生日,这样父亲就能天天抱着我睡。十岁生日,是我父亲陪我过得最后一个生日,那天,他抱着我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离开我后,没多久,因公殉职了。
! z& ^/ e* c9 J( @1 h  我说,老木,你能抱着我睡一个晚上吗,就像小时候父亲抱我那样!
" [7 a+ I2 c3 K0 q6 I  老木没说话,张开了双臂,紧紧搂住了我,一行热泪滴在了我的脸上。 3 J/ M/ {1 D( \. ^2 U  f* z
  窗外,菜园的那棵沙果树,随着一阵冷风吹过,掉光了叶子的枝头沙沙作响,光秃秃的身姿随着冷风,左右摇动,开始了寒夜中的婆娑起舞。 : P" ~/ C" f' u, ?
  老木抱着我,轻轻抚摩着我后背突出的脊骨,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在老木的轻轻抚摩下,我渐渐沉入了梦乡。
$ g/ N8 I, H6 Q9 \4 C  J. a8 E6 U! Y
黑夜,尤其乡村的黑夜,适合发生故事,幸的,不幸的。 $ J6 B; X- c. i
  我知道,我和老木的故事就像一部滚滚翻动的长书,怎么写也写不完。但我也知道,我和老木之间可歌可泣的故事其实就是从这个黑夜开始的。 $ @& R, Y6 G7 j6 x
  原以为会相安无事度过这个晚上。 , G1 m* ]- Y& ~" }4 }( R" F6 l
  偏偏,我做了关于父亲的梦。 ( Q6 T* g$ U" e
  我梦见,那晚,父亲陪我过完十岁生日,搂着我睡觉,还亲了我。
2 g4 y& m6 Z+ ?/ z/ [- ?! l  父亲抱着我说:“来,我的小可怜虫,让爸爸亲亲。”
& P" ~4 `; R1 v' K9 o; ^  父亲亲了我的脸,还亲我的唇。父亲浑厚的嘴唇贴过来,我感觉很舒服,我双手托着父亲的脸,不停回亲着父亲。
& h$ B* n* i) M7 |) \  可怜的父亲,实在太累了,我亲着亲着,他就睡着了。父亲睡着了,我也亲,一直亲。我不仅亲了父亲,双脚还在他怀里踩呀踩,踩着踩着,就觉得自己睬到一根硬硬的东西。
3 ]. a1 ?/ o1 n7 o1 D) b5 o: N, o  咦,是什么呢? 2 U) \* C% Y2 T( d2 s$ _
  纳闷的我把手伸了过去,一伸过去,我就吓了一大跳:哦,天,这么大、这么粗、这么硬、这么暖,似乎还冒着腾腾热气。我全身被这团热气包围着,就感觉浑身也开始热气腾腾起来。 % z. v$ o5 C7 v! L$ V1 ~7 E
  我就摸呀摸,摸着摸着,父亲醒了。
; M  f% U6 ]6 e8 a% F$ r  醒了的父亲笑了。
/ K4 Q' }* J  ?& K  我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他从来不骂我,无论我犯多严重的错误他都不骂。 4 o$ s9 S" e$ ~$ v& h* o
  父亲只是轻轻拍拍我的屁股,假装生气地说:“元元,可不能这么淘哦,爸爸要打屁股哦!”
+ t) a+ v" V0 ]1 I$ @4 A3 q  我说:“爸爸,你的怎么突然变这么大呢?”
# A8 m, \  j, Q7 o* L  我当然见过父亲的东西,洗澡的时候他给我搓身子,那东西在我眼前晃呀晃,那时也不觉得父亲的东西有这么大。 - H1 A& Y0 X, G) F& A; E
  父亲又笑了。
. `1 v2 S4 Z$ z* [5 d  父亲笑着说:“坏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尽瞎想。爸爸是大人,大人的东西当然大了,要不咋会有你这个坏小子呢……等元元长大了,也会变这么大,不,比爸爸的还大。”
# N/ y2 K2 }5 H" E' f5 |) j  我说:“爸爸,元元还想摸摸,行吗,等我的长大了,也给你摸。”
+ j# v) a/ l* Z: U! M4 z  父亲扑哧又笑了,笑了的父亲说:“臭小子,就这一次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 T% f) w$ |- o/ Y) O  我兴奋地把手伸过去,摸呀摸,摸着摸着,我就醒了。醒了,就发现自己的手还真伸进了一个男人的裤裆,在使劲摸着他的这个东西。
( k2 {$ e) V! ~  Y+ G  当我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感觉这个男人在喘着粗气,当我再清醒点时,我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老木。
. _$ H- D3 E1 T8 T% {* |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抽出来,我突地想起,昨晚睡着前的那一幕——老木似乎并不欢迎我这么做。
( ?4 x1 s9 w9 Q0 _1 I  但,晚了,一切都晚了。 ' w# X- r2 N8 r# D
  我刚把手拿出来,老木就紧紧搂着我,用他那根无比坚硬的东西撞击着我柔软的身子,顶在了我的那个部位。两根碰撞的肉体,像两个翩翩起舞的精灵,跳跃着、交融着。 ; ?, J1 j# O2 T6 c
  水火交融间,老木那根东西的力度越来越大了,大到我快要尖叫了。
. a. Y5 w: e* x' k9 a5 S  突然,老木掀开被子,跳下了炕。
7 R; h  P9 @7 I; k/ N/ T  我惶恐打亮电灯,艰难地,怯怯地抬起头,发现老木正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把火一样烧着的身子,往又湿又凉的土墙上贴,眼睛红得好似要喷出一股火。 # u* c- ~4 x9 H1 P% B! e
  我颤栗栗问:“老木,你咋了?” 9 ~4 I& [! h- u/ B( F
  我正视着老木,默默地看着有些异样的老木。在老木的眼神里,我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一丝神秘的感应和熟悉的波光。轻易,然而也还是突然。突然得让我不敢让目光再停顿一秒。 % S# B% ^3 h$ w, e% \7 G
  老木不说话,大裤头被老二高高顶着,像个小帐篷,顶端部位湿湿的,直翘翘的老二,一上一下,来回跳动,小帐篷也跟着刷刷刷,来回晃动。
" f5 W1 R$ q2 t* G5 S  徐久,老木才说:“哥憋得难受,想凉快凉快。”
$ F, t0 `7 @8 I) j: y& g  我跳下炕。 & G5 H$ h( N% \: [; f4 X
  我说:“老木,你别必要这么憋着自己,会把身子憋坏的。” + [5 P7 E3 C0 ~, }  l' E$ r" D7 s
  说着,我靠过去,把手伸进了小帐篷。 + m+ D. `( o( d7 ^- t4 t5 m5 g
  我说:“老木,小元帮你弄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
( \3 f# A4 b5 R* P6 X# q  我是如此的坚决,虽然他力图挡住我的手,但我像是吃了秤砣,下了铁心。 6 x# |6 g& E  r
  见我如此坚决,老木红着脸,定定地看着我,一会儿才说:“咱俩到炕上去吧。”
# o8 \9 i; ~: L5 ?  上了炕,钻进被窝,我迅速扒掉了老木那条农民式的大裤头。他半闭着眼睛,直直地躺着。当他的裸体真实的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已经失去思维了。 + a* Q" d, u4 x6 {- E7 d" ~8 `
  我从未过这么好看的身子! 0 D2 K  X! R( ?) F
  从未!
& {# @) G+ o3 c/ S4 @  一切,梦幻般!
+ g+ y7 W6 y) R8 L6 I' P6 L8 S6 a  健康古铜色的肤色,散发出男性汗味和着雄性体味的味道。脊背很光滑,一种丝绸般的质感,没有一点赘肉,富有弹性,触感很好。
0 e+ k) \. U. l5 E  极富诱惑的小乳头,鼓鼓的胸肌,下体和腹部相连处,有一层黑黑、细细密密的毛,一直连到肚脐,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   d  n8 l2 L1 z& d, j
  直翘翘的老二真是一根极品,挺挺的,精干精干的,健壮,瓷实,还有弹性,就如老木这张脸给我的感觉。 3 N1 K# d/ W$ X8 y  a9 Y# m3 ?# ^9 z
  我实在不愿意,把形容一个男人的词用在老木的身上,尤其是一些形容某些关键部位的词。怎么说,他是老木,我喜欢的人啊。既然是我喜欢的人,我就不想把他像件脱光衣服的商品摆在桌上,一览无遗供大家观赏和品位。 & D/ h6 P! E8 j
  对我来说,突然间,眼前所见的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是属于我,属于我韩小元一个人的,我不愿意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哪怕是文字上、心里上的。我不愿意谁去了解,甚至不愿意谁凭着这一切去意淫。
  e7 s* {) ~/ I& v  x. m  
7 |' c' J0 f; ^* A+ e  我轻轻地抚摸着,揉着,翻卷着。老木紧闭着双眼,不时皱了皱眉,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哼哼声。
- q$ C, O9 R2 Z0 I5 s  我轻轻翻了翻微卷的包皮,嫩红的龟头很快从包皮中露出,好漂亮,嫩嫩的,像刚破壳的鲜嫩蛋黄。
! Z. S1 `! |9 T4 D7 P5 |  摸着摸着,我张嘴就去舔。
5 ?& r; n3 F6 e6 E9 ^& Y, Z  老木似乎觉察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睁开惺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 G  F1 a1 V: x3 o1 f7 m2 e
  老木着说:“小元,别,那玩意儿埋汰!”
! j7 @/ E7 _9 L6 F1 \5 c' }  我用激动得,几欲哭泣的颤音说:“老木,没事,小元就想让你舒服舒服!”
3 `7 Q8 C3 e1 }& x  m( O$ z, j) P  也许,的确实是感觉到了舒服,老木不再拒绝,闭上眼睛,又开始剧烈地喘气。渐渐地,他的身子开始颤抖,越颤越厉害,最后,这种颤抖变成痉挛。 6 H( C+ U" f; y& G4 g
  痉挛一下,两下,倏地,老木挣扎着起来,一只手揪着我的头发,屁股一挺,叫了声:“小元,我的兄弟哩!”
3 @( j1 e. o' O% ?5 s  一股炙热的白浆喷薄而出,又快又急,又高又远,弄得我脸上、身上、被褥上,到处都是,他那东西还在一翘一翘地向外喷。
6 y0 ~) T# r! ]8 h; I( g7 V" `$ O  老木定是很久没出过了。
/ p2 T+ z2 _3 R+ f  上一次喷出来会是什么时候呢? 3 n5 ~4 L2 g" R# g' I" b- e$ C
  十年前吗? 3 s/ l* s7 I. G
  我突兀地想。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结束后,老木躺于炕,闭着眼睛,似乎不敢看我,也似乎在回味。 . M. t8 L3 P. {2 L* }& o
  我说:“老木,舒服吗?多久没出了?”
) J( O0 ^! n, e; E# L  徐久,老木才睁开眼,脸蛋红红的。睁开眼的老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元,哥让你见笑了!” ; ~& _: c  l' D
    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 u  N; E* U. I) m
  我说:“老木,你想得太多了,要一直这么憋着,会把身子骨憋坏。有些禁欲的男性病人,病好了,人却阳痿了。”
, b1 G$ D% w1 K( n' }% i& h  老木似乎来了兴趣,他问:“咋了?”
9 v: Q: ]1 t/ G3 z% `( f6 ~/ I  我说:“由于长时间没有释放,男性激素急速下降,加上病刚好,没恢复过来,就阳痿了。” 7 \- t0 x+ S& v/ ^$ ?
  我假装很认真地说。 , [$ M$ j) ^7 z0 F% a
  当然,我是胡编乱造,瞎讲一气。我甚至还说,有不少病人,就因一直憋着,憋出了精神病,看见女人就脱了裤子跑去追。 . K4 W) l+ N. o$ M9 t
  老木似乎释然了些。
+ a9 l+ k/ `$ ]2 O4 O  也许是怕我成为脱了裤子跑去追女人的精神病,老木说:“小元,要不,你也弄出来,别憋坏了。”
7 ^/ n& Q  A. [( @  我很认真地看着老木,严肃地问:“你愿意帮我?” / j& p" M8 _! j* p) t: y
  老木不说话,手却伸了过来。老木那起着茧子的大手刚触及我的老二,还没开始动,我就受不了了。 ( t( v% ~" U, X1 c: F
  我在想,天啊,难道就这么摸一下,我就能达到高潮吗?
* w1 D0 W4 V! j+ x) Z5 Q& R* z0 r  我喊着:老木,我的哥,老木,我的哥! ; a& K- v8 O& C7 @
  其实,我想喊,神啊,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 U4 u$ w$ b7 S6 O$ {  喊着喊着,一泻如注。
6 D6 j( p* N4 N  t7 z3 N  我紧紧地搂着老木,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8:4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蒙蒙亮,我们又醒了。 4 E1 h8 N% d; J7 f* U& U! m
  我是枕着老木胳膊入睡的。许是枕酸了,他挪了挪胳膊。这一挪,我醒了,当然,老木也醒了。
! `6 i; |7 n1 R# o3 O. J9 z8 ~1 _2 x  醒了,我就突然意识到,还没和老木接吻。
( w5 W, Y2 m9 ?" H1 A  有了之前的经历,我放肆了许多,也大胆了很多,老木也似乎坦然了不少。 6 J% R* X7 X. r$ d7 B! W7 k* @3 u9 Z
  我两手冲动地抱着老木,情急中用嘴唇寻找着他的嘴唇,可碰到的恰是他的下巴,短短胡渣的下巴。当我滚烫烫的嘴唇越过老木的下巴,贴在了他浑厚的唇,老木就僵硬不动。 . j3 }- {- P, U+ M/ b) F  c1 I* Q2 N+ r
  老木未体验过接吻,从未,这是第一次。
$ \& |# U6 w" H) k6 K: r  当我把舌尖伸进老木那口无比诱惑的深井,突地那么搅了一下,我明显感觉到,老木的整个方寸似乎都跑到爪哇国去了。他有点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就这么直楞楞地让我搅动着。
8 N2 h2 c. Q0 q8 `  是啊,从简单、羞怯的轻啄到深深的、热烈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口舌交缠,这种体验,老木前所未经!
1 q0 [+ M1 ^, m  我亲完了老木的唇,又亲老木的脸,亲完了脸,亲鼻子、额头、下巴、耳垂、脖子、肩膀、小乳头……
* D# [: q3 f- [/ V; @  当我用嘴唇亲完了老木身上所有能亲到的部位,我改用舌头舔——就像那天母羊舔小羊羔般,一下一下,认真仔细地舔。 ! N) T% m- u) a; T( W9 {0 |
  我舔完了老木的脸,舔脖子,舔完脖子,舔手,舔胳膊,舔了脚,又舔腿。再舔胸膛,胸膛有两个红扑扑的性感小乳头,象两个红扑扑的小樱桃,舔得化了水,水不乱流,只在老木身子里流,还要顺着胸往下舔,从小乳头一直舔到小山腰、小城堡、笔直的小山峰…… ; H2 G% I  L. E, g" r% S! j
  不是真喜欢,不会这么舔;要是真嫌弃,也不会这么舔。有的男人,一辈子也不会被人这么舔过。不能不感激,这样舔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激,老木能被我韩小元这样舔,也同样是感激。
' i8 S6 ^; L1 t( B" q  舔着舔着,就传来老木一阵快乐地呻吟,他用手撕扯着我的肩膀肉,像一条龙,疯狂扭动身躯。 8 p1 D- Y# X, }. A# o  e# j- }
  扭着扭着,老木就扯掉了我的内裤,紧接着把那滚烫的身体贴在了我身上,他咬牙抗着,屏住呼吸,我投入地吻着他、舔着他。 5 |0 W, b1 i  u% Q- z) {8 h  M) L- \
  身下的老木像只饥渴的雄师,热切地回应着我的吻,由于很不得法,牙齿咬着我的嘴唇,双手在我后背使劲揉掐着,如果我是水做的,早掐得水漫金山。 % Y1 e+ \% J% C5 H5 r
  我不是水做的,只能疼痛,痛得刺激,痛得愉悦,痛得忘乎所以。 % c  ?/ e, o; a/ |- Q
  掐着掐着,老木就把我翻转过来。 4 a; t5 g" o! Y% g( S' i
  翻转过来的我,像个孩子在老木胸前拱,拱了好大一阵子,拱得老木像块烧红的铁。也许是急着要淬淬火,老木把我扳倒,一下就爬在我身上,把我压在了他健硕的身子下。 9 E; a; L0 |1 O" d$ |
  两具赤裸裸的身躯交织在一起。
% X/ P- b' n7 X/ K8 `. _$ j$ [  老木并不重,但他力气很大,压得我窒息。可当他健美的臂膀搂着我,发达的胸肌贴着我,强壮的大腿压着我,和他下巴那性感的胡渣蹭着我时,我便忘了疼痛、忘了重量,忘了窒息,那是一种欲死欲活的境界。   D5 A% Q0 Q+ o6 V
  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 G& ^% Y7 }: C; E6 V* P
  像疯了一样喊叫,像死了一样闭眼,像跑步一样喘气。
5 K% l$ ]/ ]- D  压在我身上的老木像条蚯蚓,一下一下,缓缓蠕动着。起初是闭着眼,蠕动着,就睁开了。睁开后,再蠕动着,动着动着,他就说:“小元,你真是好看得不行哩!”
* m2 k6 a* q9 n. [+ P3 [  d  这时的我,全身软得像绸缎,红红的脸蛋,渗出了细密晶亮的汗珠子。 + a7 s5 }( y4 q6 f
  一听这话,我就叫了起来。
9 p" P2 K; b) `- ?  我一叫,老木就爆炸了,把魂炸散了,炸飞了。飞到了天上,忽忽悠悠飘来荡去。
. B/ `0 b5 O; B9 O# d$ [& ?$ @    看来,老木真的是个老处男! & ^1 j4 k. J! ~* p2 e
  虽然,他年龄这么大,都三十一了;
7 R4 r$ k9 m; p# M9 i( S; A  虽然,他心里想女人,英子也很喜欢他,一直想和他上床;
' p3 Z! P2 G, w0 F  虽然,他既好看又能干,脾气好、性格好、身材好、手好、腿好、脸好、肚子好、屁股好,一切的一切都好; ' q# o4 e. N- T8 ]% ~. W
  但,老木确实还是个处男,一个三十一岁的老处男。 1 F( a: @6 U- l# D
  这个可爱的老处男很想发泄,但由于是处男,没经验,很不得章法,他甚至连接吻也不会,喳喳性感的嘴唇胡乱在我脸颊贴来贴去,小鸡啄米般。
" T% F$ y7 d6 ]/ h  他健实的身子只知道压在我身上,强劲的双手搂着的脖子,然后用他那根硬硬的东西在我肚皮上顶呀顶,顶着顶着,他就加紧了力道,加快了速度,喘着粗气,脸上还有汗,热乎乎的。 ' ]9 q7 Z( ~% _9 f# ^" f+ B
  “嗯,嗯。”他叫出了声,一边加速,一边闷哼着。   H4 ?1 W' G, ^; x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他拖着颤颤悠悠的、长长的腔调,喊了声:“小元,你咋不是个女人哩!”随即,叫了声“我的神啊!”就摊在了我身上。
, q4 F. M" v& k0 Z% o: v: O9 ^! S  p; o    摊在了我身上的老木,用短短胡喳的脸贴着我的脸,来回一下一下地蹭着,蹭得我又痒又疼还舒服,我的灵魂都快出来。 ( o1 r1 S9 l, n+ A+ x. K
  也不知蹭了多久,老木从我身上爬下来,紧紧搂着我,抚摩着我光滑的后脊背,用牙齿咬着我的嘴唇,轻柔地说:“小元,你的皮肤真嫩,还滑,碰着真舒服,你要是女人,哥就娶你,谁也不让碰!”
5 @, W% R6 X- i& k  我说:“可我不是女人!” 4 s2 w" U% e6 Q' E
  老木说:“恩,哥知道!” : C1 N! P  M7 L% Q1 F
  外面,狗的叫声起来了,狗一叫,公鸡也开始叫,村庄起伏着一片鸡犬之声。那真是一个美妙的早晨,我和老木融化在一起,糖泥一般,不分彼此,我即是他,他即是我,合二为一。
7 U! v( Q1 L/ m2 |: I  但,就是这个美妙的早晨,为之后的我和老木之间的情感发展埋下了根源,而“性”这东西就是根源中的根源,注定了我和老木要在性和感情之间来回折腾。 % @# Q* U2 E( d3 ^1 |
  我和老木,就像两只萤火虫,在夜间做爱,做爱,做爱,你知道萤火虫做爱的后果吗——做完之后,过一两天就得死,雌性萤火虫找到合适的地方产过后代,生命也就走到了极至。 * I; g: J/ X8 l- D# K' t
  为了一日之欢,像不像徇情?
! J4 _. L0 |  E" R# t  幸亏, . J- g% v" s# q4 R* P7 e
  老木不是雌性萤火虫。 , |$ u7 z! B" C" Q4 |& `5 x
  而我, * x* v' E- Z* ~0 j) s
  也不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8: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返校后,甚累,补一觉,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听着零零碎碎的爆竹声,心里盛满了落寞。 0 W( ]1 ]: m, C: T
  虽早早躺下,一直辗转反侧。突然听见窗外有汽车的声音,接着有人在开康兵的门,以为是错觉,竟是康在门前喊,韩老师,你睡了吗? 4 X3 D$ S; ^9 _" @2 l- [8 c! V! V
  忙起身,果真是他。 . x' ?0 p# w& m9 a7 v5 C& n+ a+ j
  一进门,他就把一大堆吃的东西塞给我,我吃惊问,这么晚了还回来? 7 h- T6 Y, K3 \
  他说,我爸爸开车送我。尔后,他顿了顿,问,韩老师,元旦过得怎样?老木家的猪肉好不好吃?
: y' J6 q: @7 k  a  他看似无意的话语,让我鼻子有些发酸。 8 w- B( D% }) a* d& y
  我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愧意——其实,那天康兵要我留下,只是想为我过生日,是我把他的动机想歪了! $ E+ Z( q+ C7 e4 ]7 `  S
  他拉我到他房间,那里已点炉火——入冬后,学校给每个老师发了一个小土炉子。 # g% S3 t8 Q7 {9 n3 A
  有了炉火,宿舍显得生气勃勃。 ' Z' l. S) F) ^- N! b1 Y  p
  我和他围坐炉火旁,各自说着闲话。夜深了,他问我饿不饿,我说有点,他起身取了只大搪瓷茶缸,放了水,加了糖,架在炉子上烧,又用刀将他家里带的玉米粑粑,切成薄片,扔进煮沸的水里。 ' c/ q2 H1 _: {& i
  很快,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玉米的香味,像有谁在屋子里撒下了一把阳光似的。 ; m: o5 L+ g6 S8 \9 {1 u  ~
  我和他一人一把勺子,直接从铁碗里舀出煮软的玉米粑粑吃,甜、香,还有一点筋道。
/ `: [, `# m) f5 E* M  我们一直坐到午夜。
' l/ u' j* m! d* r  出了他的房间,我在走廊里站了很久,直到他熄了灯。 - g+ {. C2 N: C! G* s
  我没有睡意,一个人走到楼下的院子里,周围漆黑一团,冷冷的寒气像冰一样结在脸上,我的心,就如这冰冷的空气给狠狠冻了一下。 7 @1 b3 b4 O2 z$ K* B
  在这冰冷的空气中,我想起了老木。
3 E2 i# ?2 k  Y- p! r1 ]1 O$ V' o   8 G+ l/ }" U5 q  c
  天,终于大亮了,老木先醒。 & `2 r( w: E5 O* z
  老木是只早起的鸟儿,老木就说:“小元,你再躺会儿,哥给你做饭去。”
$ u0 \  D$ ~9 _% G8 \5 M  “恩!”我应着,转身,迷迷糊糊,又酣然睡去。
, j. t0 t" Z( {# r0 j9 n1 J  再次醒来,老木已不在,灶台冒着腾腾热气。
% W" v' q3 K0 Q) N8 ]+ {. @  跑去牛栅栏,牛也不见了。 ) E" f" B3 |6 b8 e& j
  许是放牛去了吧!我嚼着饭,想着老木的去向。 3 W* ]5 y4 p) g/ A8 w* q
  吃完饭,我洗好了碗筷,清扫了屋子,叠好了被褥,还把里炕收拾的干净、利整。
- P4 U, x; T  k4 p2 }5 @1 B  做完这一切,我呆呆地坐在炕沿等老木。 ' W" _0 B' d( a: m! H3 t( \
  等的过程,实在无聊,我就翻箱倒柜,找呀找,终于在炕上左边柜子的最底部,找到了那件传说中的红衣服。 2 k! I! q) a' Q( y  g
  红衣服真红呀,红得耀眼,红得惊艳,红得美仑美奂。
, x- Z1 b1 y: u. N2 R6 Z  我穿上,在炕上转圈,就像康兵穿着米黄色夹克转着圈。
2 @  ^- }) ?7 s/ X; M" b  转呀转,我就感觉自己成了最绚丽迷人的光芒,蒸腾着熊熊烈火的极温,凝聚着血液最浓稠活跃的成分。
" C1 \6 o2 o( `  团团红色包围中,我似乎看见老木扔下手中的牛绳,飞奔而来,用那双既阳刚粗犷又阴柔圆润的手,在我身上揉呀揉,揉进了相思豆般细腻的情感。 8 C2 K- r# f! e9 Q$ [) _
  当然,这一切,是幻想,我韩小元的幻想,直至我决定离开,老木一直未曾出现。
" ?! X3 V5 {# \, c  本来,我想去找老木,想了想,还是作罢。 3 a& X8 x% e& w) T
  回校有二十多里的远路呢!该走了,明天还有课呢,我得早点回去休息! 3 T4 i, n' m- O( {& v: a4 ^
  
! l- I# A% f' J3 `2 M! q  我恋恋不舍脱下红衣服,塞入柜底。
  r) M& m8 o9 g, E$ ]# Y  出屋,一股寒气袭来,我颤栗了一下。
8 B6 k  f9 I2 p+ a6 F  今天天气并不好,没有太阳,就这么阴着,似乎用力掐一把,就能从这冷阴中掐出水或是冰来。 $ `1 l; A5 z% F1 i
  路上,我一个人,走了很久,似乎我已走得筋疲力尽、疲惫不堪,我简直抬不动腿、迈不动步了。
- ]! C% h3 ?% U- g. B/ y& h  我戚戚然,看着道边的河套,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在我眼前晃呀晃,白花花的,感觉我的心也一下掉进了冰窟窿。
) r- n0 M: y( R2 c* Y# S0 R* w/ s  我就想:跳吧,跳下去吧,跳到冰层吧,反正我也走不动了,说不定还可以滑着回去。
; M9 ~; `) i. w* g$ N  一念之间,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 V9 R( o# f$ m4 U  “小元——”
/ i: V. g7 f% Y4 z! \! G; @' Z  不得不承认,一听见老木的声音,我的心从冰窟窿跳回了岸上。 0 v- Z  m) w3 A3 w
  我不敢回头,不敢回头是我怕见到老木,怕见到老木那张我亲了一个晚上的脸。我怕见到老木那张迷人的脸,是我不敢想象自己见到后会是着怎样一种表情? 8 j& n8 x* v7 C. K7 j: ]  Y
  哭吗?笑吗?咆哮吗?悲伤吗?无助吗?抑或其他?
9 g0 H& e3 N! E. G/ ]  老木过来了,跺着脚。 8 w# N# A! u/ Y9 A2 j6 @/ R
  老木说:“小元,咋不等哥回来送你?”
. i! ?: j+ E( a7 U2 |5 b  我低着头,没说话。 - F/ T/ K* o1 L2 ?9 {" I* f
  我想抬头来着,但我没抬;我还想说话来着,但我没说。 5 @- B% y* c! q) Q+ Y4 d! o
  老木说:“都怨哥,放牛回来晚了!” $ N/ ?. C# e5 ^  X
  本来,我想说:大冬天的,放什么牛,树叶都枯了,上哪找草去? + w3 {9 ~% Y! a- \3 i9 D/ \
  但我没说,我知道说这些没意义。老木想躲一个人,就喜欢牵着牛,到处瞎逛。那天,为了躲英子,牵着牛闲逛了一下午。回来,牛肚子又坠又瘪,饿得咕咕乱叫,老木不得不往栅栏里挂了两把玉米秆子。
" L' x) x& e5 l+ C: e+ l  我说:“恩,我知道!没事儿,我就想早点走,明儿还有课。”
% S& n' D; T! W2 Q. U! M% d- }  老木说:“小元,今儿天冷吧,你看你,也不多穿点。”说着,他把怀里的衣服给我披上,还拽了拽领子。 0 ?0 O% d0 |8 x3 E+ V; R
  我却突然抓住了老木的手。
0 j) n9 l7 n6 W( ?; z/ u; c  现在想来,一个人爱到最失控的地步就是,像只飞鹅,向火扑却无法燃尽。
- E2 o; w# g: r8 S; T8 O  我急切切说:“老木,听说你有一件红衣服,能送我吗?” : h* a* M" r* ~# p3 d, r* r4 v
  果不料,老木为我的扑火举动一楞。 ; h8 v& c* X2 K
  老木说:“啥?红衣服?小元,你要那东西干啥?女人用的……!赶明儿哥给小元买件能穿的。”
+ a" t2 E$ n) @/ S5 w' U$ E  我脱口就说:“给我吧,反正你现在也没女人。”我说这话时,很快、很急,生怕老木不肯给。
' I9 w0 l* G. u6 L& _  事实也确如此。
( g: p& `9 E" S+ Q8 d  老木问:“真想要?”
5 Y7 x' u/ j- t, x  老木的表情很认真,似乎还有点严肃。 # |- m9 U% J  |$ j& Y
  看见老木这个样子,我忽然就感到害怕,感到紧张,紧张到就像他会突然冲我破口大骂:“小元,你要女人用的东西干什么?还教书先生呢,你个变态!”
7 _) f% F4 A, ?* l) y  这种莫名的害怕令我不由改了口。 + ?+ s& C, @$ _9 l. P- G
  我说:“老木,开个玩笑了。”
4 }1 E& H, D. |1 {+ Q( ?2 T  老木倏地笑了,放松且释然地笑了。
2 I! ^( n  C1 t; u6 V2 m: b  笑了的老木说:“就说嘛,小元哪要女人用的东西?”
( ^/ `6 O/ w% p3 r5 m# m9 l  说完,老木又变得认真起来。 / X2 M6 i& U) ^7 K" C
  老木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有一口痰一样,痒了痒,干咳着,终于咳出个一句话:“小元,不是哥提醒,你早该说个媳妇了,哥还等着喝喜酒呢!”
) v: z" C% y, O6 p  听了这话,我死的心都有了。 ) r4 n# X' {2 Z. I
  冬季的冷风,带着凄厉的气息迎面而来,道旁两边的树,在风中沙沙地响,我突然觉得内心空前凄惶。 ; z) S8 U& ~/ g7 j
  老木还在严肃地继续着:“小元,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像哥,晃着晃着,就过三十了……等咱小元要找着女人了,我就把红衣服送给她……就怕到时人家嫌弃咯……” % i* V6 r. f1 ?% W; R  t  L
  这席话,就像一股超级龙卷风,把我卷起后,随之甩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无底洞。我就想,头顶的这片天,怕是再也明亮不起来了。 : Z1 a- ?# ^5 l1 n
  我裂嘴,笑,有些苦涩。 8 t, i9 C2 I# W4 e5 m% u' T7 s
  我想说,老木,把红衣服送给我吧,小元不喜欢女人,就喜欢你! ; o; ?! X! r1 t4 C4 d8 [; v& \( V
  但我知道,不能这么说,会把他吓着的。
) M/ ~3 w. d' i" y9 e  C  w  他知道什么是Gay吗?知道什么是同性之爱吗?不会知道的,永远不会!昨晚的激情,于老木,只是个美丽的误会,是怜悯的上帝给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9 I3 l0 ]; q/ q5 {1 X. V
  我苦笑着说:“老木,谢谢,你回去吧!” . f6 f! o3 T1 x: M
  说完,我抬起头,继续走着。
' W6 A5 `& H* C3 B9 r   & g& Z5 R0 e1 N  ~
  突然,我就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似乎没发生过,但记忆犹新、铭刻在心的梦。
. i7 G" V5 \8 l- J+ {/ k  我们都知道,飞蛾扑火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自取灭亡。可是,明明知道这些,我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 n7 ~/ j' e) C& r/ b  你们要问:为什么去扑火,你不怕火会烧死自已。 ! G8 o$ A( C& Y- F& _/ X
  我会说:不怕,因为,这种爱的感觉的存在,意味着美丽,悲壮的美丽。
8 f' `- G3 Y& x0 \  是呀,身为Gay,世上能有多少这种美丽,眷顾你,眷顾他,眷顾我们!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元旦之后,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
3 k7 B7 g; n" K. b  不经意间,我发现教英语的王海英对康兵的关心有点超乎寻常。 # |4 ~3 n  ^$ f% \4 E" a
  这种变化或许起于元旦两个人一起回家,等王海英回来,往康兵房间跑的次数陡然增加了。 9 P" G8 n: K. f. m' h
  王老师甚至,主动为康兵做饭,还非要拉我过去吃。
8 s% P  S3 Q$ Q  R% s& Y7 [  ]& _  不久,她就约康兵去镇政府附近的舞厅玩,不到半个小时,康兵就一个人跑了回来,在走廊里遇到我,大声向我抱怨舞厅里的空气不好,人也很杂。
) I5 O) b$ m0 W. s  ~" w  王老师越来越明白地表达着对康兵的好感。
& j% |4 n: |5 k' q' q9 J  起初,康兵却一直和王老师保持着距离。两个人像在暗处进行着某种较量,一个主动出击,一个全力防守,连我看着都觉得累了。
1 Q4 B) Y: \. a  有一次,我当开玩笑问他,你喜欢王老师吗? , C% [. k& e0 w( X' y9 W+ |
  除了开放有余、奔放过度,我一直觉得王老师没有其他缺点,她长得很好看,形象很卡通,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尤其在眼角有那么两三根特别长,每当吃饱喝足或听到溢美之词时,就会飞快地眨巴几下。让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上下翻飞。看过米奇老鼠的女朋友咪咪吧,她对米奇老鼠放电的时候,眼睛就和王老师一样。 # i( S- y8 K$ v: I/ z( t+ n
  他说,喜欢。
; B; p0 ~% R# Q3 ~  我故意说,那你就答应她吧。
- L8 y( D# ]+ }5 v9 C6 q" h- T- n  他瞪大了眼睛,问,我答应她什么?
+ U# F/ Y2 Y4 ^% s+ X5 E$ F. t  我说,她喜欢你,在追你啊,你不要装成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 d; G+ y$ [2 Z7 T) I3 N, ~  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有些得意还有些顽皮地说,可我不爱她啊,那我怎么答应她呢? 4 C+ A/ n: }9 V0 J0 }+ B1 m( ]
  我说,直接拒绝她好了,这样不会给彼此带来伤害。
$ _- v# x- Z* U$ `1 w  他说,这种事要我怎么说,说了,两个人还怎么相处呢?我不想失去她这个姐姐。 0 [5 d6 E) f& \; Q
  王老师开始给康兵买东西。
+ U3 M9 G  g( |+ e8 {  王老师的工资不高,那点工资就像水上的纸船,经不起一点晃荡,买的东西也多平常,比如毛巾、牙刷、钢笔、袜子甚至内裤,最贵的一条领带,也不过80元钱。 9 u2 m" I8 r' y0 \
  毛巾、牙刷和笔,康兵都送给赵小良,袜子和内裤他用纸包起来,塞进抽屉里。 # C, y# v6 ~0 E1 t4 D% ~
  其实王老师很粗心,从没注意到康兵用的很多东西都是名牌。像钢笔,他用的是派克。内裤,他一般只穿红色的“皮尔卡丹”。
7 f  O% K# w  L/ k! L   ' T' h9 G4 k/ @6 D5 B" D
  和王老师的积极追求形成鲜明对比,是他的漫不经心。 ; \2 u, S0 s: U% _( K
  他们的关系急骤变化,是在一天晚上,临近期末考试的一天晚上,王老师突然来敲我宿舍的门。她似乎喝了酒,眼圈红红的,坐下来便抽泣不已。 9 @2 r9 {* Z4 H5 z! k  s
  我问她怎么了,她连说没事,我给她倒了杯茶水,她端起来一饮而尽,茶水让她清醒了一些,她说,韩老师,下学期我可能就不来上课了。
$ ^5 q. z. l: {5 ]$ K  我吃惊地问她为什么,她说,我要调走了。 & s7 Y3 q( W( l" L7 j3 Y4 l
  我问怎么突然想调走了呢? ; q  W+ w* p" c3 `7 ]2 I/ A
  她突然悲愤起来,说,还不就因为喜欢康兵!
/ N% x2 L% L, H4 G. P6 O/ |% B: g  我心里“咯噔”一下,康兵父亲的脸倏地出现在我眼前。
% k* [) o+ p* t  王老师问我想不想喝酒,我说,你要是难过我就陪你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终于,她支持不住,起身,靠在我的肩,吧嗒吧嗒哭出了声,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喜欢他有什么错!
# H+ x+ [- J0 Z6 |! L+ [$ [  我们在镇上的小饭馆喝到很晚,然后我搀扶着她回到宿舍。
' J/ @/ H' ?; C* O) b  敲钟的刘老师看见了,又把我拉到一边。
6 Z3 U9 N& J& r5 V2 p- `  刘老师问:“你和王老师喝酒去了?”
# D. z6 k5 l0 B8 E, C" n# ?8 N  我点点头。 % ^% Y5 K$ J& F0 x& k
  刘老师又问:“你都跟王老师说啥了?”
' _- T+ }. k* i8 c+ h: d  我没听没明白他的意思。 5 u2 T% z4 U( T7 L" r6 t- A! ~
  刘老师说:“你是不是劝她离开康兵,说他是个‘二倚子’?”
4 x4 m" c& J# D: N* T  我又是一楞。
9 ]2 k% \' d, m1 u6 U8 K- N: ^  我说:“没,没有,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7 V3 Y# r% S0 N
  刘老师说:“可别说,千万别说,去年那个教数学的谢老师,就因为喝了酒,在操场上冲着王老师的宿舍说‘康兵是个二倚子’,第二年就被调走了……”
8 G; F/ O2 \/ G$ R) F9 I7 P$ w# X   * l" t: v. D8 C* L- N! g! X0 ?* R; `
  康兵一定是听到了我和刘老师的对话声,跑到走廊上,远远地问,是韩老师吗?
2 ?9 U# k: x' F& ^( z5 q  我答应了一声,酒精在我的身体里燃烧,我几乎站立不稳。我坐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康兵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我大声说,我和王老师喝酒去了!
* F. n# K1 X$ f9 v5 \# k  他问,为什么喝酒?
0 M. F  S5 Z# Q. }5 e  我说,她受欺负了! 3 _+ Y" \6 O; ~; Z6 l
  刚刚在酒馆里我曾答应王老师,不和康兵说这些事,可现在见到他,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 d  R5 F9 O* P) X# q
  我说,你爸爸太霸道了!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不把别人当人了?王老师怎么惹他了?不就是喜欢你吗?你爸爸非逼着她离开这所学校不可?他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还有那个谢老师,不就是说你是个‘二倚子’吗……有必要逼人家走吗? + e9 v$ ]: s" T2 R, `3 U5 X
  大喊大叫让我怒不可遏! 2 c$ O1 a( s. w/ q6 K
  等我说完,抬头看去,康兵也已经从走廊里消失了。
& X+ x9 c- E* `; g8 c7 [( Z% p  U  抬起头,视线越过宿舍,我看见星星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闪烁,山是静止的,树是静止的,田野也是静止的,没有风,但寒意还在,山是青灰色的冷寂,树是淡黑色的冷寂,田野则是模糊的坚硬的冷寂,连我的心都被这目光所及的寒冷逼得缩成了一团。   a9 Y" y3 P' P) o
  周围的黑暗像海绵一样,将我的喘息声、心跳声都吸了进去,这让我突然有种大声喊叫的欲望,于是我扯开嗓子,狼一样尖声吼叫起来,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同事去县城的中学听课,返城,路过小镇,来看我。 ; R# g# N& v; M* [
  同事很漂亮,她对这里的一切,倍感新鲜,蹦蹦跳跳出现在校园,就好似天空飘来一片彩霞,有个美丽的仙女坐在彩霞上,似玉蝶翩翩起舞,把整个校园都映红了。   d/ {# D3 h2 ?) Q, S
  领她去镇上吃饭,王海英看见了,王海英说:“咦,韩老师,你女朋友来了?真漂亮!”
! m9 ~8 ^! ]2 C  康兵说:“韩老师,去镇上吃饭吗?等等,我也要去!” 0 b  A" i( O8 c8 J+ f
  看见康兵和王海英在一起,我很惊讶,我不知道他俩怎么又走到一起了。王海英明明说过,她要调走了,而这一切,乃康大宝所为。
2 M6 V! T6 p3 r/ u0 t+ p. V. O, u. |  我们一行四人,走在了往镇去的路上。
' V' r) h% ?9 |( w2 H. l* J  乌山大桥上,王海英性情大发,微微额首,手如兰花,优雅地在康兵眼前晃来晃去,像欧洲的伯爵夫人。 0 M' z. A: s7 [2 U
  王海英说:“康子,我想吃牛肉泡面,我上次吃过一回,老好吃了,要不,咱俩去尝尝,你肯定会喜欢的……”王海英喜滋滋地说,笑脸甜甜的,整个人就像一颗奶油糖。 9 Y; l4 E! F& x# r8 X4 y
  王海英一边嗲着腔调,一边不停摇曳着她那用“百年润发”润了一百年的发丝,而她透过摇曳发丝,时不时窥视康兵的神情,就如某个放荡的女巫蛰伏而待。
2 c/ w, Z" X2 f, k8 {) b  这种突然其来的惊变,令我难以置信,我快走几步,力图弃他俩而去。 ; |7 p  ^" `" g! a+ n# |# n; y
  许是步伐突地加快,漂亮女同事没跟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情急中,她抓住了我的手,仿佛已落于水中,而此刻我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8 q; y/ N" C4 U6 _6 O: Y  不知是无意,还是受了王海英“浪潮”的影响,漂亮女同事抓住我的手,就再没松开过。她拽得很紧,我想挣脱,没成功。我觉得难受,就像自己是个贼,被人给当场捉住一样的难堪。 + y0 P8 I' H, k
  无奈,我就这么由她拽着。同事的手很丰润和光滑,虽然天很冷,但我感觉自己攥的仿佛是一块火炭。 + g' e! N. a) t! n
  当我继续快速向前,越过旁边的康兵和王海英时,一张万般熟悉的脸倏地闪现在我视力范围。
; h9 i5 O! L2 J  Y, @  今天是赶集日,乌山大桥,一堆堆的庄稼汉,像一网刚从水中捞起的鱼,那么多,乱乱的,可远远地,我一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 B- F) K( r6 k* f" X( b- j3 S  不言而喻,那是老木的脸。   J1 ~: T! |+ J- b8 t4 O8 f$ R
  一看见老木的脸,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眼圈立马红了起来,心像是被一根绳子绑住使劲往外拽。
. ^5 l6 `# C6 v" m: O' j4 E4 Y  
' Y8 _$ t3 u( V9 L) j  e8 c  记忆常常会随着时间飘零成碎片,即使重组,原貌也已斑驳。
- }- K: }( k% [# @  离开老木家后,我几乎天天中午往镇里跑,像孤魂野鬼,逛呀逛,每次皆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老木就像一滴煮沸腾的水分子,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4 {6 X! z% L/ U  ]6 e( u# V$ X1 r2 a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也确实没招了,我想老木啊,我想见他,实在想。我就在集市上买了只小黄狗,托老木村一个赶集的村人带回去,我是想试探老木的反映。我记得老木说过,他想再养只狗看家。 ' O: r& r3 q& I( ^2 x) y7 P1 W0 ?+ N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反馈信息,一丁点儿也没有。
# H3 `( ]& y; e9 ^  如果说,没送小黄狗之前,我感到过绝望,但那并非真正的绝望,冥冥之中,我还在等待,还在期盼,希望的火种没有就此熄灭。而送完小黄狗后,这希望,已经彻底灭了,成了一堆冒不出烟的灰烬——老木这个人,我了解,他如还念着你的好,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 m' ^) |8 G% d& A7 _5 X  自那天后,每个晚上,躺在学校寒冷的宿舍里,我能做得,只剩下回忆了,纯粹的回忆——回忆老木强健的身子压上来,将他的肚皮贴着我的肚皮缓缓移动,然后越过我的阴茎。他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一动作,好像是动物求偶的仪式。这一切,将不复重现,我真切感到了生命的绝望和无奈。 3 V' O7 ~/ O" @4 G. @1 C
   ) V% D0 A' G* ^1 a$ a
  老木看见了我。
, g1 a: E; G! f8 e$ U* n  他不会看不见我,就算看不见我,不会看不见我的女同事,我漂亮的女同事,在如此寒冷的天气,竟然穿着裙子,两条长腿绷得像两根火腿肠。整座桥的人,没人看不见她,看见了她,就会看见我。
2 S9 n- F8 d" j4 w* V  老木手里拎着个黑乎乎的布袋子,似乎有点沉。看见我,他很是兴奋,先是灿烂地向我挥手致意,接着脸上堆满笑过来,喊着:“小元——”
$ E6 u3 r/ C5 @/ q  o2 x  虽然,我做梦都希望再见到老木,真见着了,兀地,我的心很酸。我很想表现出应有的兴奋与热情,我也力图这么做,但我表现不出来,真的! 4 u0 ~/ i( @) K3 u! ]/ Z  x
  起初,老木没看出我的变化,眼睛里燃起了一股火焰。在与我四目相峙后,似乎读到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火热的眼神,像燃烧过的灰烬被风吹了一下,旋即又灰了下去。
: l- x6 I9 {# \" Y, \  “小元,逛街来了?”老木幽幽地说,眸子很慈祥。
  o+ [' W& r2 S  我只是盯着老木看。 2 a* z# g9 R- W9 b! a& f
  阳光照射下的老木,还是那么好看,不,不是个别地方好看,是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好看。穿着我送的那件新棉衣,尤其的精神和黝俊,神情有些憨涩。 & u# x8 ?( c/ _. m! h
  我不说话,一直未语。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 `/ X. W6 B& z  漂亮的女同事不明事理,问:“谁呢,这是?”
& i" w3 {* K5 ?' Y2 m( _- x  我未接腔,女同事抓着我的手,慢慢把头靠了过来,温顺的表情,像化开了的蜂蜜水,她冲我柔柔地说:“小元,你说,咱俩吃点啥好呢?”见我还是站着不动,女同事终于学起了王海英,嗲着腔调说:“小元,咱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 F6 {# X# ~- f; M$ c- T5 y. q) z  不知怎地,我心理一直隐藏的傲气,在同事的温柔,及她眼角间不经意的妩媚下,瞬间爆发了出来。 + v, S5 |: i2 E0 S, r( e- B
  我没说一句话,甚至招呼也没给老木没打,携着女同事,转身,走了。转身的瞬间,老木突遭电击般,痉挛紧缩地晃了晃,随之像片秋天的枯叶,被狂风席卷了去。 9 _" y. f2 k! N% R! U0 ?
  离开老木,我像是吃了彘兽肉的疯子,奋力甩开女同事,脚底生风,离开了乌山大桥,女同事在后面气急败坏喊:“哎,等等,我说你等等!” ' K' T! _' P+ r4 m6 b
   1 Z, A8 O" O/ e
  几天后,传来了康兵与王海英的婚讯。
: D% m. u- n: h$ c7 O6 a- g3 m  请贴是赵小良送来的,封口,包装得很精美,里面还夹了封。
  F' D* l3 H6 E5 k( [- _- @2 k  握着康兵的信,我的手里汗津津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在信里写了怎样谴责我的话,犹豫再三,我还是慢慢拆开信来看。
4 A9 _* h8 N7 p$ E1 B5 t- e4 x  “韩老师,请你原谅我。很多话我都想当面和你说,可又觉得说不出口,尤其是关于我父亲的那些事。我写这封信就是想把以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对我父亲有那样深的怨恨,我写信给你不是想为我父亲辩解什么,只是希望你平心静气地听我说说我和我父亲的故事。 * M) z& d% O' o$ E% K9 T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很有闯劲的人,他的出身不好,逼得他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去努力。早年父亲做过很多行当,最后是开小煤窑发了财,到现在仅他自己管理的小煤窑就有8个。所以那天你读赵小良的作文,我一下子就想到他爸爸可能在我父亲开的小煤窑里挖煤。你说要去他家家访,我的心里好矛盾,如果陪你去很可能会遇到我父亲,我不怕别的,只怕你知道我父亲是小煤窑老板之后,会鄙视我、远离我,会在你和我之间划出一条界限。
- }  L2 R) B* J7 z8 [  “说心里话,我并不很喜欢父亲,因为他有钱,很多人都怕他,而他自己也因为有钱而变得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父亲在开小煤窑之前很不顺,所以等他有了钱,就像和谁赌气似的大手大脚地花钱,对我更是无比溺爱。 ' I! o! J* J4 i8 }3 r1 Q
  “可能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亲对我格外疼爱。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我送进县城,专门租了房子、雇了保姆照顾我,我在县城进最好幼儿园、读最好的学校。上中学后,父亲还不放心,派人每天接送我,任何一个想和我接近的女生都会被父亲调查,这样密不透风的生活环境让我的童年非常孤单。我一直想挣脱父亲对我生活的包办,一直想着能独立面对自己的人生,高考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在我的坚持下,父亲同意我报考省外的一所师范学校。 3 h' F* q/ V5 |; I
  “几年的大学让我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但和普通家庭走出来的同学相比,我的缺点太多了,特别是自理能力特别差。为了弥补这种差距,我四处打工,当家教、当小时工,给多少钱我不在乎,只要让自己得到锻炼就行。我就是这样一个要强的人,后来同学都佩服我,说师范三年让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5 A/ a& s  W% _' \
  “毕业前,当地有一所中学准备聘用我,父亲知道后,却坚决不同意。我们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没想到他第二天就跑到学校找我,可任他怎么劝我都不动摇。父亲回家后,我以为他不会再管我的事了,可没过几天,我妈妈就找到学校来,原来父亲知道我和妈妈的感情很深,就动员她来劝我。这招很灵,妈妈一见我就哭,好像我不回家她就再也见不到我这个宝贝儿子似的。她一哭我就没主意了。最后被父母逼得没办法,我同意毕业后回家乡,当然回来也是有条件的,我当时提出,回来后不去县城的重点中学当老师,而要到乡下的学校教书。这一次父亲很痛快地答应了,在他看来,我工作不工作都没关系,因为他的钱足够我用一辈子。
  G/ o: V6 u" I* M8 E6 h  “就这样我来到这里。我喜欢教书,喜欢和你和王老师在一起聊天,当然还有去年被调走的谢老师。 2 H2 o# V: q$ ], s) d- a+ O# s. r
   “关于去年被调走的谢老师的事情,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问过父亲,他不说,我还问过王老师,她也不说。我承认,王老师喜欢我,但你知道,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有了这样的前提,她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劳的……我并没有得罪谢老师,只是有次他实在难受,找我喝酒,喝醉了,哭着求我接受王老师,他说他太喜欢王老师了,虽然王老师不接受他,可他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不开心,没办法,我只好坦白告诉他自己不喜欢女人……我这么做有什么罪呀,他为什么要跑去操场上,冲着王老师的宿舍大喊大叫,说我是‘二倚子’,要她离我远点……
3 E; E" }2 p. s) B: b) ~. Z  “韩老师,我承认我喜欢你,喜欢到见到你就害怕,想和你说话,又怕和你说话,想见到你,又怕见到你……我心里很自卑,因为我的家庭,在别人眼里,有这样的家庭或许是天大的好事,可在我心里,却觉得像欠了谁似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从不和你说起我父亲的缘故,我怕你会瞧不起我。 - g  |+ I1 A2 A. [' {
  “我知道你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可这种刚直有时很伤人,难道因为我父亲是老板,是煤窑主,赵小良的母亲跑了就和我有关系吗?他的父亲背煤就和我有关系吗?他的辍学也和我有关系吗?难道因为我父亲是老板,我帮赵小良是别有用心吗?如果你这样想,不是太不宽容了吗?就算我别有用心,我也是不想让你误解我,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 r+ T$ L6 s/ U; n5 v4 n/ k  “我要和王海英结婚了,这也是你们都想看到的结果……下个学期,我和王老师要一起调走……”
; P' ~' P/ ~6 q5 ?  康兵的字清秀而工整,像他的人一样。 6 o8 Q( s* k( M# W2 H3 x: T
  放下信,我的心突然抽紧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怕和深深的愧疚强有力地洗劫着我脆弱的灵魂。
  B0 A0 ^% `  u$ F6 F  我僵住了一般。
% z0 I% S% r, @: R8 u% J+ _- S, d; n  从玻璃窗望出去,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片,我走出门,宿舍区一片静寂,雪静悄悄地飘落,雾气弥漫了整个视野,山不见了,树不见了。可我似乎看到他,康兵,正站在宿舍走廊的尽头。 6 m7 ]: U! t6 a4 L$ H) p
  我喊了他一声,他没动,我又喊了他一声,他还没动。我走过去。雪落在他的大衣上,立刻融化成点点黑色花瓣,站得久了,花瓣连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闪闪发亮,直到风起。   y6 d* y0 |- O# o
  倏地, 3 Z1 @( K! a! I: C) o1 B4 ^: e
  他消失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3 01:4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期末是全县统考,很严,各个镇的老师混淆搭编监考。 % f8 \) O( ]* T; u$ v% N0 d
  中午,监考老师会餐,镇上的小餐馆,我也终于认识那个教数学的谢老师——他被附近的镇中学交流过来监考。
( O6 C* N6 I, Z! b# M& S  许是知道了一些事儿,谢老师说:“他们要结婚了,我听说了……我就是不明白,她怎么宁愿嫁个‘二倚子’,也看不上我呢?”
' D0 ^1 Z$ f2 U) B" `% ?; I3 ^, g+ O  听了他的话,我一惊,突然像被人在屁股上狠狠扎了一刀,想起康兵那封信,我问谢老师:“你说这‘二倚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 Q. Z, z2 d+ r- l  谢老师眉毛一挑:“咳,就是同性爱了……可恶,嫁给一个同性爱,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往后这日子可咋过?”
* n0 _1 P' r$ M. W  听了谢老师的话,我差点就蹦了起来。
- L. [# t, f; M) E  H7 ?  我握紧拳,仿佛攥足了劲,一拳打了出去,却打在了空气上。
( ?7 v3 M3 {" s7 }  谢老师一惊:“韩老师,你咋了?” , s/ K4 q# u! \1 h: V1 \  M
  我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2 i) |& U* u+ a5 @
  我和康兵都犯了个致命,或者说愚不可及的错误。 + x& {: B8 ?; ^, z# K! p1 @1 ~
  我犯的致命错误是:曲解了“二倚子”的含义,那晚,操场上,我肆无忌惮地从嘴里说出来,无疑把康兵推向了另一种境地——他决定和王老师结婚! 5 }* u- p- e( j8 |9 j
  康兵犯的致命错误是:坦白从宽——坦白从宽向来是警察和罪犯之间玩的游戏,这个游戏规则不适合一个Gay和一个直人,人心险恶,一旦坦白,等于向全世界公布。
% _4 E% P- z& D; a7 F7 i' g+ t  离开小餐馆,我就像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往学校赶。一路上我拼命用力骂着“我是一陀屎”这句脏话。
* T7 ^  p9 U$ l/ y  Q  我就像一个发疯的神经,紧握着拳头,砸向空中,虽然什么也没砸到。
- a2 g9 e+ w0 p( Z+ }. }  我砸一下骂一句:一陀屎,一陀狗屎,一陀他妈啥也不是的狗屎!一路上,我最少砸了一百下,骂了一百句:一陀屎。
$ q, F8 l) M! A* T6 k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骂出这般无比庸劣恶俗的词,似乎觉得这么骂完自己后,能减轻对康兵的内疚。
9 T2 ~2 X" }8 r9 t  事实是,
1 E5 ^2 }- G2 D- I: b  更大的内疚, 4 p4 M0 {# s$ @8 X6 h
  扑面而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华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华人同志

GMT+8, 2025-8-3 14:05 , Processed in 0.068065 second(s), 3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