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打手（41-完结）》 BY 哈哈饭 【完结】

黑高壮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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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丁文把杨磊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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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几句话想说，说完我就走。”

; c8 F0 e/ j% u3 F* `; c7 R    丁文在电话里说。

2 _$ @4 o0 z7 n4 `6 P    杨磊到了咖啡厅，丁文已经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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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啥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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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觉得丁文肯定是有事找他。

    “磊哥，我就想问你件事儿，你能回答我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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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g" D- N3 e- r- R    “你问。”

    丁文沉默了一下，才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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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房宇……是不是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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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7 O1 r" a5 V6 Y$ y1 ]8 C7 \2 _5 a    杨磊没说话。他暗暗吃惊，带着戒备，看着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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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 W) ~    丁文一眼就看出来了。

& O3 z* W% \4 Z# z" i2 I    其实丁文在那条街上碰到房宇和杨磊，不是一次两次了。像丁文这样的人，他可以在一群人中准确地发现同类，自然也能察觉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0 z. n# M: B1 G    他知道杨磊一直暗恋房宇，但现在他看房宇和杨磊的样子，就能感觉他们八成已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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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原因，就是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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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爱中的两个人，再掩饰，都总有没法儿掩饰的东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些，都逃不过丁文这样细腻的人的眼睛。

* \) T  {2 P; H    “没有的事。他不是这种人，我倒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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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漫不经心地说。

; D# A1 f8 J$ b9 w6 ^    “你别骗我了。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我为你们高兴，真的。”

1 a9 x& W& K# X, Y% m4 B+ P7 e6 N7 I    丁文说的是真心话。他这人，是个好人。

    “我就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以前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没接受你，我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似的。现在，你们在一起了，我也能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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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真诚地说。

& u( p4 C1 x" L- i: k    杨磊不知道说什么。他在丁文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真挚，还有忧郁。那忧郁让杨磊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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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祝福你们，真的。磊哥，这条路不好走，你要想好了。一辈子见不得光，能找到个真心相爱的，就是最大的福分了。我羡慕房宇。真的。”

    丁文动情了，眼眶红了。

; u' X0 {% e9 f    “丁文，我也求你个事儿。”

    杨磊说。

    “今天的话，出去别对任何人说，就算帮我最大的忙。行吗。”

8 O2 q' V/ V$ d    丁文点了点头。

2 q' o, j& m7 G0 G    “你放心。你们的事儿，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这个，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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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走了。背影孤单，沉重，又似乎带着解脱。

) D2 i) h9 I# X, y    二黑结婚了。

    二黑结婚那天，房宇所有的兄弟，杨磊带着他的兄弟，还有其他江海黑社会有头有脸的小头目全都来了，包括罗九请来为二黑长面子的一些有地位的江湖大哥。在当年那是一场无比招摇的喜事，迎亲队伍是清一色的黑闪儿轿车和本田摩托车队，放着狂响的喇叭，突突地冒着烟，走街串巷一路招摇过市，黑社会办喜事不一定奢侈，但一定排场，那动静整得整个江海都知道，据说还上过电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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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2 N/ M% R* {    接新娘的时候房宇和杨磊都去了，堵门的时候一堆兄弟在外头和里头的姑娘们磨嘴皮子，好话说了几箩筐，红包塞了一个又一个，里头就是不肯开门，把二黑急得是一头一脸汗，其他兄弟在那儿又是敲门又是砸门，就是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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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和杨磊在后面，看得直乐。这帮黑社会打手，打起架来个个威风，一个比一个狠，现在就一道门，整得都快1个小时了，愣是攻不下来！

    “宇哥，咋办啊宇哥，你别光笑啊！给出点主意啊！”二黑汗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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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不想进去？”房宇眯着眼睛。

    “还用问嘛！当然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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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听二黑这么说，抬头冲兄弟们就是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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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1 f4 w2 c8 [; V: g! I    “把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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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黑这老婆家住的是老式临街房，门是几块门板拼起来的那种，上下几个螺帽拧着，好拆也好装。听到房宇这一嗓子，兄弟们齐声大哄，一拥而上七手八脚，三两下就把一块大门硬生生给拆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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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头的姑娘们都傻了，堵过那么多回门，她们见过这阵仗吗？？二黑的丈母娘急得跑了出来手直摇：“门坏了，门坏了！！”

2 p: `7 _5 m) B; Y! M0 n) s    “回头给您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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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嘿嘿地笑，杨磊在旁边已经乐翻了！

% I7 x4 g1 {; ?% Z    房宇和杨磊笑着，看着二黑被一阵欢呼的兄弟们推了进去，看着二黑抱着漂亮娇羞的新娘子从屋里兴高采烈地出来，看着一对新人脸上幸福的表情和被众人哄拥着的喜气洋洋的场面，房宇和杨磊都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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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6 ]. u" l9 F7 H" A    喜宴结束，两人晚上坐在静谧的庭院里吹风。

    “……有啥想法不？”

4 e1 D0 x% C  k0 w    杨磊问房宇。

    房宇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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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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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过以后……”杨磊犹豫。“也有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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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N. P* Q/ M6 N! f    今天这场喜事，他看着房宇尽心尽力地为二黑操办，看着房宇站在一旁看着的表情，他想起房宇酒后说过的话……

' m* X' N* S- Z% U# [8 ?! ^: N    房宇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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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p2 y' h    “以前想过。现在没想。”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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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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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抬起头，看着杨磊。

" X2 f* Y# L- w" S. d: p    杨磊也回头看着他，什么也没说。看了房宇一会儿，杨磊忽然站起来，走过去跨坐到房宇的腿上，捧起他的脸就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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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搂着他的腰，他们在黑夜的紫藤花架下接吻，紧紧抱着彼此……

0 D- q" E8 p' M1 j8 ?    第 57 章

    后来，杨磊对房宇说，房宇，咱们这儿就是个家，我，张婶，王伯，刘叔，魏叔……我们这有一大家子人呢！这个家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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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1 i: z% Y    杨磊要给房宇一个家。他能比任何别人都给的更好。他要给房宇一个能待一辈子也不用走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他和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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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黑婚礼后不久，杨磊去找房宇，房宇正带着花猫老亮和二黑在给手底下小弟新开的游艺厅捧场，那游艺厅引进了好几台当时最赚钱的老虎机，赌博机，刚开张生意就爆棚，晚上几桌人在外头庆祝，房宇被兄弟们哄到别的桌上喝酒去了，这桌上人闹得也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了花猫和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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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A, q3 o% @* z$ f9 ]0 _: K3 ~5 J    杨磊远远地看着房宇，忽然听到花猫说了一句：

! ^6 \8 u( p3 `6 N  ~* ]8 }. i6 p    “杨磊，你真行。”

    花猫早就看出来了。房宇特地赶到吕城后和杨磊一起回来，花猫就有感觉了。花猫确实受了不小的打击，他真没想到，房宇真能接受男人，能接受杨磊。

    但有的人就是这样，你看上去他很不冷静，很不成熟，可在有的事情上，他却表现得比谁都冷静，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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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猫说了那句话，杨磊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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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花猫别的什么都没说，既没跳脚，也没怒骂，没有大闹，更没像以前拼命损杨磊。

; |% U& [7 s# B    在那之后的任何时候，花猫都没对外人提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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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5 K3 h- y, r4 i    花猫只在那天走的时候，对杨磊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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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对不起我大哥，我绝不放过你。

# H: H" T" F5 z3 q: {    燕子乙的公司越做越大了，杨磊也越来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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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0 x5 ~0 v8 S    公司承接了一个大学里的宿舍改造项目，杨磊牵头负责，经常要往这所大学跑。这是江海最有名的大学，江海的最高学府，在全国都是排名前列，在这里的，都是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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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A: F" K+ f6 P    混子们对大学的感觉都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们一辈子都当不了里面的人，和那里面的人注定是天上地下的两个社会阶层；一方面，他们又排斥又憧憬这个地方，带着自卑和格格不入。

    房宇也从来没进去过。杨磊有次开车去的时候，房宇也在车上，那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书卷的气息，古老的飞檐翘角建筑，和朝气蓬勃的大学生，都让房宇感受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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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 m# q0 h    “上高中的时候，我家人逼我上大学，军校，我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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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U! b8 C7 _- k0 K    办完了事俩人在校园的草地上休息，杨磊说。

    “咋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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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很少听杨磊主动说起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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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爱听他们安排！”

3 }0 g5 V# ^( [- k    说心里话，杨磊对大学校园，还是有向往的。但他就不想事事被家里牵着鼻子走。

    “我说我就爱混着，被甩了一巴掌，我就混了，混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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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f3 ?: q2 {    房宇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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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不错。”

    房宇感觉复杂。他不是读书这块料，也没那条件。有那条件，他也不会高中都没读完就肄业了。

) a3 b0 D+ }4 r# A3 b7 j, H# H    十四五岁，小小年纪，在外头混看起来风光，真正的滋味有多好呢？

6 a8 q  Q) j  T% l    “你要想上，我给你弄一名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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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看出房宇喜欢这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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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1 C$ v1 x- p9 s- ~    “操！我是什么人，能进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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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u  d" |" B8 D' x8 Y9 C    “咋了，谁规定黑社会就不能上大学了？你什么人？你比这里头人差了？知识面前人人平等！”

    “行了，等你哪天进大学‘平等’了，再来跟我唠。”

  F% U! K( v" U! O    房宇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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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一句玩笑。他们当时都知道，这只是个玩笑。

. ^, P" {7 y$ c- f8 U' \( D    走的时候，他们看见林珊珊了。

    那次之后，林珊珊没有来找过房宇。蓦然看见房宇和杨磊，林珊珊呆住了，抱着书本就呆站在那儿，她几个同学也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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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珊珊。”

* o4 t# ^- Q: G7 ?0 W# b' j    房宇温和而大方地跟她打了招呼。他知道，林珊珊的梦，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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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和杨磊坐进车里开走的时候，林珊珊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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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帅哥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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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 j: B* r( ^" ~" R" Z0 x! d+ ?    林珊珊的女同学们兴奋了。房宇和杨磊，在这校园里是太惹眼了。

    “……我追不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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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珊珊回答了这么一句，抛下诧异的女伴，转过身，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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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 k( y; F' B/ f    她的脸上有失落，又有点儿淡淡的微笑，带着坦然。

) x% }1 F2 |& t- i8 m, \# j+ r    每个女人的少女时代，都会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林珊珊很庆幸，在她的这个梦中出现的人，是房宇。

( C: T; }/ n% H$ ]* B0 s6 U    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房宇从世纪大酒楼回小楼拿个东西，准备再出去。就在他拿了东西从二楼的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从小楼外面走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 p  s: ~  p% L3 m! R2 P  B; y1 f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高大，英俊，眉目之间有一股冷冽的威严，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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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抬头看到房宇，停了一下，眼光锐利地扫视着他。

    房宇自从住进小楼，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这个男人走进楼里那种主人的做派，让房宇意识到，他应该是杨磊的家人。

    房宇下楼的脚步慢了，经过中年男人身边时，出于礼貌点了个头，房宇就走了出去，走出了院子。

    男人一直看着他出去。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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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L& x" Z6 a+ ~    张婶从后面过来了，男人问她。

    “是小磊……小少爷的朋友，受伤了，小少爷带他回来养伤的。”

( A" i$ a0 K6 j3 I4 {1 @    “朋友？他住这？”

; t, j7 N/ X8 U6 \+ w% ^    男人皱起了眉头。

    “住多久了？”

    “……有一阵儿了……挺好的孩子……”

  s* n8 ^9 n1 E+ J    张婶嗫嚅着。

    当天晚上，杨磊就被他爸叫回了军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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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天到晚吊儿郎当，要混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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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S5 I, g& a2 ~1 m# r, k    杨磊他爸严肃地问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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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 K$ p# ?  G    “这问题你问了几年了，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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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S4 Z% [5 z& j* u; M) f  i    杨磊回来不是为了听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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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6 [, U! G& {+ w, N    “你就打算这么混下去，混一辈子？”

    杨磊他爸平常是不管杨磊，自从一巴掌把杨磊扇出家门，杨磊在外头做什么，他眼不见，心不烦。但他真能不见？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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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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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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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m0 a  ?$ B" K    杨磊他爸按捺着怒气。对着这个儿子，他只有心情沉重。

    “年底，去‘陆指’，名额已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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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你当这名额是为谁留的？！”

) C- d) g( s4 v: b8 m    “谁让你替我做主了，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早说过了，以前你不管我，以后你也甭管成吗？”

' L( H0 c+ g: T1 Q+ _, y    “我不管？不管你就是现在这浑样！！”

1 O! ?2 S% Q* c; Q    杨磊他爸猛地爆发。他无法接受，像他这样身份 地位的人，有一个这样的儿子，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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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外头那些事我不知道？打架斗殴蹲局子，给黑社会当打手，到处挑衅生事，杨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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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这种高干家庭的子女中，像杨磊这样去混黑社会 还能混出这么大动静的，绝对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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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 k; }+ N6 V$ I* l4 c* o    “整天和一群吊儿郎当的人来往，还把人弄到小楼里去，你趁早把那个小混子弄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给我离这种人远点！”

    杨磊他爸特别反感杨磊和这些混子混在一起，看到房宇那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混混。房宇混了多年，就算现在是酒楼老板，那种江湖人的味道，也瞒不过杨磊他爸阅人无数的眼睛。

$ ?: U5 M( Z3 E, r) f    “你说谁不三不四？那是我朋友！你对我朋友尊重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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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一下子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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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就是这种‘朋友’把你害了！”

    杨磊他爸也不冷静了。他本来想好要心平气和地和杨磊谈，但是一看到杨磊这种态度，他就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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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几天时间，把人弄走，你要是不想说，我去找他谈。”

    杨磊真没想到，他爸会去小楼，会来干涉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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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 {* i6 T- i- k5 i    “杨大海，你别太过分，那是我的房子，我爱让谁住就让谁住！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老子！”

    杨磊他爸吼。

    杨磊愣了一下。

    “我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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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U/ U# U" [2 R' h% R& i( L    杨磊笑了，笑得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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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n/ q( S( ~) m    “现在你说你是我老子了？你对得起我妈吗？对得起我吗？”

    杨磊吼，转身就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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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a7 f# n4 v# L    “……”

: F! O+ y. ?' }" k+ k2 ?4 {    杨大海无言以对，望着杨磊摔门而出的背影，紧紧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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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6 K0 Y0 l    房宇那天见到了杨大海，晚上杨磊就回了军区的家，虽然杨磊没跟他提什么事，但是房宇也猜到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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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x2 S' u5 c( M    那个中年男人看他的眼神，是反感的。房宇精于世事，一眼就明白。

) U9 S" c3 g0 p6 A    等杨磊回来，房宇正在收拾，杨磊急了。

( @. r9 p1 q+ V% @9 w    “干吗呢？”

    “洋子他们几个把我那当据点，我人老不在，他们挺没劲的，两头跑也麻烦，我还是搬回去。”

& R: z8 B0 ^1 w" e$ e    “你碰到杨大海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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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一听就知道房宇是借口。他一点圈子都没绕。

! Q5 H% l* U4 M+ J8 J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房宇停下了手。他没猜错。

    “没有，就照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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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9 v0 s! P" M+ h    房宇平静地说。

    “早知道是你爸，我该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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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让你住了？你急着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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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 ?; ]% w% e2 k& I5 q; f% M    杨磊把房宇手里的箱子抢过去，丢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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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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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 j% R; ~+ q1 e    房宇无奈了。

    “我能老不回自个儿家呀？我那房租还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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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是这回事！”房宇对固执的杨磊也没办法。“住哪儿不一样吗？我那儿不也挺好的，又自在，没人管，你以前不就最爱往那儿待吗？我回去，你去我那，咱们不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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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9 F: Y4 K1 F! P% ~7 ]    “不一样！谁让你受委屈，就不行！”

' V1 a/ Z# i) k) t( J% B7 z" c    “我受啥委屈了？”

! F3 c. \7 {  V- a    杨磊一想起杨大海说房宇“不三不四”的眼神和语气，就愤怒，心疼，他凭什么这么说房宇，他了解他吗？他了解过什么？他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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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S0 C; X8 Z9 u1 g7 M, j    “别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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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揉了揉杨磊的头发，安抚他。杨磊护着他，他感动。

    “咱们咋都行。别让干妈她们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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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K' L1 s% ~( Q( q    杨磊心痛。房宇什么时候都在为别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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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s/ E: b4 x$ d    房宇请小楼里的所有人去江海最高级的帝豪大酒店吃饭，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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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 T% V& f1 S+ V! U    房宇这人做事就是这么感恩 周到。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走，那顿饭吃得很开心。

    第二天房宇就走了。房宇走之前，请张婶转达他对长辈们的告别。

# {7 r* X6 V! L( g8 D    “小宇，常来看看干妈……”

3 J$ i; f2 \) Y" _! X    张婶难过了。杨大海走的时候，是交代过她，张婶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现在房宇主动要走，她心疼这个孩子。

    房宇走了以后，杨磊也几乎不再回那个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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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回了八楼的房子，杨磊也跟着他一起住过去。以前杨磊虽然也经常在那过夜，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回自己家的。现在两人关系变了，杨磊压根就不想回那个家，就干脆从家里把常用的东西都带过来，跟房宇一块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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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k+ ?+ m3 b  b/ q0 O$ c; F    “你这样行吗？你爸同意吗”

    “我管他同不同意！”

' F1 y, \7 E+ a; ]* Q4 ], Q+ E    “别这样，他毕竟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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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2 d( L" _! C0 n' I    “房宇，你不知道，我没把他当我爸。”

    房宇和杨磊虽然在一起了，但是杨磊也没有提过他家里以前的事，房宇也没有问，他知道这是杨磊心里不愿意被碰触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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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个晚上，杨磊把他家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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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的父母，是典型的政治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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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的爷爷当时是当地最大野战军区的司令，杨大海是他的长子。杨磊的母亲是另一个外地大军区司令员的女儿，两个司令员交情甚深，门当户对，做了儿女亲家，这种军队高干子弟的政治联姻，在当时的军队系统是很常见的。

6 k3 Z5 j! g1 P' p. O' C+ \8 L* ]( n    很多政治联姻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因此也造就了很多高干子女的家庭都不幸福。但是，杨磊的父亲杨大海，对杨磊的母亲是真心相爱的。

2 f- Y1 `: v9 ]) ~    因此，在结婚初期，杨大海对妻子非常体贴，生活也非常美满。但是杨磊的母亲郭燕，在嫁给杨大海之前，曾经有过一个感情很深的男朋友，甚至不顾家里的反对私奔过，后来是在家里的强大阻力下被拆散，才嫁给杨大海。

2 S' Y" t9 \; ]+ i5 l    这段历史，因为郭燕家是在外地，杨大海并不了解。郭燕嫁给杨大海不久后就生下了杨磊，一家人本来可以很幸福，但这时风言风语也传进了杨大海的耳朵，杨大海经过查证，才知道了郭燕过去跟人私奔过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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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s# A# d    在那个年代，私奔意味着什么，那足以毁了一个清白姑娘的名誉。那是一个普通男人都很难接受的，更不要说像杨家这样有头有脸的家庭，更不要说像杨大海这样自尊心和骄傲心都极其强烈的高干子弟。
8 z' \7 N% R& b7 e' |( z
    郭燕是一个柔弱但勇敢的女子。她是曾经为爱私奔过，这桩婚事也不是出自她的自愿，但是，在嫁给杨大海以后，在朝夕相处中，她爱上了杨大海，而且爱得很深。

    但是杨大海在发现她的过去后，无法接受，让两人都很痛苦，这个痛苦延伸到了杨磊身上——杨大海开始怀疑，杨磊不是他的儿子。
5 ^$ F# `/ I- I+ Z# |' ]; E) l
' r9 n  U* z( n! ?( E  g    不管郭燕怎么辩白证明自己，这个阴影都无法从杨大海的心里消除，两人从相爱变成了互相折磨，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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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p+ J/ X3 n6 q% `! Z    在杨磊的整个童年，没有感受到过父爱，别人的父亲都亲亲热热地陪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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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J1 k8 r- g# C    而他的父亲看他的眼神都让小小的杨磊感到害怕。在他的记忆中，只有父母的争吵，冷战，母亲的以泪洗面，父亲的彻夜不归。他甚至不记得他父亲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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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8 }$ l) O0 c1 [- c! R    为了维护所谓高干家庭的体面，他们没有离婚，但是彼此已经失去了信任和共同生活的基础。之后杨大海在外面有了第三者，这时候杨磊已经上小学了，夫妻俩终于离了婚。杨大海娶了新的妻子，郭燕要带杨磊回自己娘家，是杨磊的爷爷硬要把杨磊留在身边，不让她带走，郭燕才忍痛丢下杨磊，离开了。

    对婚姻的绝望，让郭燕对杨磊的感情也很复杂，她既爱这个孩子又恨他，是他带来了丈夫对她的不信任。所以杨磊从小感受到的亲情，只来自他的爷爷奶奶，和那个小楼里的保姆 司机 园丁。

2 R& s- c# q+ C: W3 C    到杨磊上了初中，杨大海转业从军队到了地方，不受军人的限制可以出国，那一次他了了多年的一个心结，去国外做了亲子鉴定，证实了杨磊确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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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当时开始进入青春期发育的杨磊，脸，身条，都越来越像杨大海。人人都看出来了。亲子鉴定只是让事实铁证如山。

+ D5 \' x: D! w% }  b/ p7 s    杨大海知道自己错了，错了很多年，错得很离谱。杨大海痛苦，内疚。对这个儿子，他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可是等他想弥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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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i  r1 O+ u8 t! J; M    杨磊很早熟。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都早熟。他也很聪明，知道了他父亲对他的态度转变，是因为他去做了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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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世纪80年代末，大多数的成年人都还没有亲子鉴定的概念的时候，杨磊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却就已经知道了。
1 P& r0 i+ |& b# P
4 g+ i# p$ G4 R' p9 i9 X    所以杨磊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杨磊从来不提自己的家庭。所以杨磊现在不管是做什么，以杨大海现在的身份 地位 脸面，杨家的人却都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家亏欠杨磊，亏欠得太多了。

) Q' |; x& C. l4 W3 R, B8 H, S    杨大海后来的妻子人不错，对杨磊很好，杨磊也尊重她，还喊她一声妈。而杨磊的亲生母亲郭燕在跟别人组建家庭后不久生病去世。那个时候杨大海人到中年，回想过去，知道郭燕在结婚后确实没有对不起过他，后悔当年，但也已经永远失去了补偿的机会。
5 t! H# x8 c4 A# J
    现在，杨大海想把所有的补偿都给杨磊。可是杨磊已经再也不会接受了。
0 G3 |" m( u; }  e# K
    杨磊躺在钢丝床上，说着这些。这些事，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哪怕再铁的兄弟都没说过。这天，是他第一次告诉别人，告诉他最心爱的人。
5 |! x  ^- _3 O+ A* ^
    杨磊说出这些的时候，觉得很放松。以前他不说，因为他一直装作无所谓是否能得到爱，但是现在，他得到了这种情感，他再也不用不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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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一直听他说着，没有打断他，杨磊停下来的时候，房宇伸出手，沉默地捋了一下杨磊的头发，向他伸出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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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侧过头看他，抬起了头，枕到了房宇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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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把他搂进怀里，用被子裹住两人。他们没做什么，只是紧紧地依靠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对方，像两个取暖的小动物，身边只有彼此，只需要彼此。
1 R1 F6 Z0 e: g( g6 ~% B
    “还好，我还有个叔，我叔不错，比我爸强多了。”
" J  P% U- D/ d& O* o; P+ R+ k
    杨磊想起他叔，心情就变好了。

    杨磊这个二叔杨大天，相比之下倒更像是他爸。在杨磊小时候杨大天因为当时的历史原因不在江海，在下面农村，后来才回的城。杨大天回来以后非常疼爱杨磊，带着他到处玩儿，杨大天年近四十才结婚生子，现在女儿才两三岁，杨磊名义上是他侄子，实际上跟他的亲儿子差不多，所以杨磊才很小就在公安局那地方混着，才会和那些警察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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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x! I% J" Y9 a    “我叔人好，下次，我带你见见他。”

" z2 I. i7 O4 q, `4 L    杨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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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_! Z: F0 a2 x2 t. L' }    “我能见他啊？你不知道混子最怕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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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3 Z) [$ }6 E  i    房宇低声开玩笑。

    “不一样！他现在也是你叔！”

    杨磊脱口而出。

. I; Z6 Z; ]% H4 X    “……”

# d( ?, k3 c% x    房宇没说话，低头望着杨磊。

    杨磊也望着他。两人沉默地对望，房宇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慢慢地亲他。
8 r$ ]2 R, ^* A7 s
    “以后，这就是咱家。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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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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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看着房宇的眼睛。他伸出手，抱住了房宇，把脸埋进房宇的胸膛……

海566

等了好久了，谢谢

修罗王

不错，加油写下去。

黑高壮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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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1 B: q5 X, y1 N    杨磊不回家到外头跟朋友住，杨大海也知道，但杨大海也没太干涉，杨磊的事他不能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管，他只能管原则问题，大方向，生活细节他管得越多，杨磊只会越跟他反着来，这个杨大海知道。杨大海现在就想让杨磊去“陆指”，只要杨磊能答应去，别的事他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所以杨磊在房宇那儿很踏实地住着，早上出了家门各忙各的，下午下班了杨磊开着车去接房宇，一起出去吃个饭，兜兜风，再一起回家。有时候带上两边兄弟一起玩，有时候房宇那帮死党来了打牌打麻将看录像，杨磊帮着房宇一起招待，真跟两人的家一样。
4 ?7 J2 g& B! \& w; |
    在夜晚的车里，杨磊带着房宇，把所有的车窗打开，BEYOND激昂的音乐响了一路……
1 B" }, T0 u. R- H; c! s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6 W4 h; [( R' P7 y8 V! h    迎接光辉岁月

$ y, X; A  H5 l% s/ l6 k1 m    风雨中抱紧自由
6 `0 y; c" D! E; \8 ]* Z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5 X0 H/ _6 O9 h' u; I
    自信可改变未来……
2 e! l1 C$ z9 G
    燕子乙遇上了点麻烦。他在吕城圈地进行得不太顺利，吕城当地一个开发商老板不满燕子乙把手伸得那么长，当初竞标拿地时就和燕子乙竞争，燕子乙也确实霸道了点，得罪了对方，知道燕子乙是黑社会大哥不好惹，对方也找了吕城当地的黑道势力来和燕子乙谈判。

    燕子乙这人，似乎为人和和气气，很好相与，但他能混到今天江海大哥的地位，他是吃素的吗？别人敬他一尺，他能还人一丈，但是如果被人指到头上，他能服软？如果这次他服了软，道上说江海黑社会被吕城的几个流氓头子就吓破胆了，燕子乙以后还怎么混？

8 }- ~3 w  J2 n( I7 M8 X    硬碰硬，要看值不值得。为了利益，不违背道义，燕子乙就认为值得。
9 N! }" E& K+ X! r" @9 `' M
6 f' E8 ^8 N! L9 ?4 D! q+ Y( l    所以，在地的问题上燕子乙毫不让步，而且放话给对方：地，是不可能让了，要走江湖程序，还是啥程序，尽管使，他接着。

    这事杨磊也觉得他大哥做得对。

    “那地是你上次去过的吧？”

    杨磊跟房宇说起这事，房宇问。那地方房宇追着杨磊的时候，也去过。
1 ^8 b8 Q0 O* V0 O
* |, O0 p% |5 P: {    “是啊！我还见过那吴老板！”
$ p6 q+ P( L5 @1 P6 f
    “说啥了？”
  |: j2 D3 e; s- M( T; a, a
/ O2 o( V% q' `+ z$ z1 y    “没说啥，他知道我是我大哥手下，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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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4 p. ~0 M. o. P    “你当心点。”

9 ~& \9 x* {8 @; m: e( J    从这个吴老板找黑社会来和燕子乙谈判，就可见这个人和当地黑势力很有瓜葛，不是那么好摆平。

    “没事儿！真要跟吕城那边干起来，我也得上。”
1 t' r( ~9 t& _8 n: L) Y; o
2 F9 u3 t7 P) C. S& p2 y0 \5 _    “跟燕哥说，用的上的，叫我。”

( J: e0 W$ d9 n1 p; t  F+ E    “行了！能有啥事儿啊……”

    杨磊笑着，他知道房宇想帮他……
! z/ |( r1 }: _
1 p* n) `! X; c    杨磊觉得他和房宇之间，有时候是兄弟，有时候是情人，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沉迷。他喜欢房宇，爱房宇，但这种爱情和男女之间的爱情又不太一样。他想起以前花猫说，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杨磊觉得可能真是这么回事，男人之间的情感能够超越爱情，超越物质，为了对方能豁出命去，毫不犹豫。那不仅是因为爱情，更因为他与房宇之间能交付生命的情义，那和男女痴情不完全是一回事。那是任何时候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为之在所不惜 甚至付出生命的情感。
2 l, k2 I+ ?; b
    难得清闲的一个傍晚，在八楼的阳台上，杨磊和房宇趴在那儿聊天，看着金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半个天空都染上瑰丽的晚霞。阳台对面的窗口有一个女孩儿，坐在窗前慢慢地梳头，梳得很慢，像是故意在梳给他俩看。两人都发现了，杨磊手肘捅了捅房宇，俩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女孩，跟两个小流氓似的。

    杨磊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 \& J9 R* T8 r
    “潘西！”
! w9 {3 u: K, i# ?' m  a. ~
, c6 O! v% j* o2 [    杨磊大声喊。
9 Z) p( U, b6 ]! j9 P9 ~5 f; ]/ z
8 E; M' b" ^5 f& M    在江海，潘西不仅指女朋友，也是痞子向美女搭讪的标准用词。

$ h1 n3 t& T; p% a6 ]    女孩儿满脸通红。
9 h: }- z8 n6 h' F
) b1 L+ o! B+ P    房宇笑，也轻佻地向女孩吹了声口哨。

    女孩儿瞄了他们一眼，害羞地站起来进去了。

    “你说她看上咱俩谁了？”
2 L) J8 b. b1 Z) ]8 S
    杨磊笑着问房宇。

    “一起看上了呗！”
" q0 w! Q+ c  t7 F9 f
    房宇眯着眼睛。

    “扯！人家就住你对面，肯定早看上你了！”

    “看上咋的，我能过去搞她啊？”

4 Z+ f7 e7 n( Q! N    房宇混子本色，话粗。
  |  ^) i8 n) _' C0 X' ^( H
    “搞呗，不敢啊？”
# o" I, v0 {: p6 G8 }0 p
    杨磊将他。
+ [2 h" Z: M% k7 L  v( e! l
  m* @2 p1 U/ D; b/ F( T    房宇趴阳台上，侧头看了杨磊一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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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她？——我就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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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忽然亮了一嗓子，一把拖住了杨磊推进了房间里，就关上了阳台门……
5 w' P1 V& _# [5 Q) l2 a" M% }1 V
, L" ?$ F. g% ?4 O" Q! h- H    那晚在床上，他们一直在“搞”。

    两人默契地接吻，柔软的舌头灵活地嬉戏 缠绕，舌尖相互挑逗 厮磨，在彼此的口中上下翻飞……房宇柔情地吻杨磊，杨磊习惯了房宇在床上的猛烈和粗暴，他不知道房宇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 G% P* d* D$ l! G' f% B% j
4 _  S( X& g, s6 q% a: }    房宇边柔情地吻着他边慢慢地进入，两人已经比一开始熟练多了，杨磊的痛苦也减轻多了……房宇缓缓地摆着腰，杨磊环抱着房宇的脖颈，在他怀抱里喘气……
1 D" v( Q; }# W" w# h2 s1 T
    房宇让自己的尺寸在杨磊里面胀大，停着，细致又耐心地探索，一寸寸地磨蹭过去。
9 {4 F! {0 K- {& e) K' v) A
) N3 A/ z  N, g9 b, R. v% v    “……到了吗……”
/ w! F( k& H: _+ w
7 y$ Z6 ]' X  {9 f    “……没……”

& ]4 c( {& a) m/ t) x& U; b    “……这儿？……”

0 `, d  c, k8 ~3 f, U    “……等……等等……”
# Y" k% P3 _8 Q3 |$ c
    当房宇顶蹭过一点，杨磊猛然乱了呼吸，房宇毫不犹豫，开始反复朝那儿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 b+ E" x. ~* c
+ L" q/ s* q2 F8 }- s) X( M. {8 U    杨磊全身痉挛地颤抖……

    激情中两人胡言乱语地说着□的时候不堪入耳的话，房宇边操着杨磊边低吼着让我操吗？……让吗？……

% e3 I. u  L5 B: a9 x    杨磊颤抖着嗓子喊着……让你操我！……就让你……！

3 s/ D! P6 A6 w) W6 ]3 ]    两个男人做/爱的疯狂，带着粗俗，野蛮，暴力，不论是身体动作还是语言……都是女人比不了也接受不了的粗俗的疯狂……

! C, }7 e5 A$ o% D    结束以后房宇抱着满身汗水的杨磊，房宇说杨磊，我他妈真疯了……
7 y) P, D0 l8 s9 V: A. b
    房宇的眼神，杨磊永远也忘不了……

% k; d8 W8 M3 h! o  ]  D    过几天杨磊早上去公司，房宇开车送他去的。那天杨磊说让房宇也当回司机，他也感受一下“总”的感觉。

    到了地方，房宇看着下车的杨磊。
. r; `  w* Q- I
- p9 l9 o. Q+ q9 t  h    “晚上二黑和他老婆请客，早点过来。”
( ~- Y( |) v. o7 I, n
    “今天早走不了，晚上我晚点儿到，车你用着，我自个儿过去。”
5 L4 C+ T: o% k" g  b
; [8 V5 Z, O9 J3 ]  Z    “行。”

7 E, j% [7 S% s$ P    杨磊要进楼了，房宇正推了档要走，杨磊又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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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4 I/ o5 v$ Y2 z8 I    “咋了，忘东西了？”

' n: F/ z3 V  H* T& l    房宇问。
" g8 W! y+ v  _5 v& E4 R2 K" W
1 e+ K; z& V+ X) a9 b; K    杨磊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拉开车门探身进去，飞快地在房宇嘴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退出去，“啪”地关了车门。
% L- `$ k8 I/ ?5 P9 L# t
    “……操！”

" ^3 }6 H' q$ n3 T0 M    房宇反应过来，无奈地笑骂，下意识地看看周围。

    杨磊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得得意，对房宇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楼。

+ }( c. L' [5 K3 f" E    “晚上早点儿！”

    房宇在车里喊。
5 N0 {0 K: j( {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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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E& S' R$ [. t+ U    杨磊的背影进去了。
( L2 T, P! t7 z6 e1 i
  i  y( t: J9 e# }    房宇走了。
) w2 `! F" Z5 K5 m3 _0 p% {5 P
    可是那一晚，他却没有等到杨磊回来。

    杨磊被人黑了。

    吴老板找来的吕城黑社会大哥绰号叫黄钩子，这个黄钩子喜欢背后下黑手，阴人，什么浑来什么，在吕城当地是一霸。燕子乙当面跟他叫板，没给一点面子，黄钩子恨得是牙痒痒，就想点什么歪招逼燕子乙低头。

    如果按照江湖程序，这事儿应该是先两个老大坐下来谈，谈不拢，再看是甩点子，还是用钱解决，如果双方都不同意用钱解决，那就是江湖斗殴，谁赢了算谁的。斗殴，永远是黑社会解决纠纷的主要方式。
8 e2 f* Q% f8 j
& q( D* M0 j. |4 j" j    但这有个前提，放在明面儿上，什么都是来明的。约好什么时间，地点，各自带多少人，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那天两边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光明正大地对决。

    可是黄钩子不是。他在背后黑人。

/ B$ x' E( D( N$ z; M    他打听到杨磊是燕子乙的得力手下，而且是吕城这个地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黄钩子派人暗中埋伏，黑了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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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当天晚上从公司里出来，在巷子转弯口被人偷袭并迷翻，塞进面包车，当夜就被带到了吕城。

+ {/ E) o" L/ s" {  ~    杨磊确实疏忽大意了，他察觉不对挡住了后面人的突然攻击，但是他没想到四周冲出的十几个人上来就用了迷药，杨磊的意识也随之停止。
2 i/ F! d( C, k. y% \
/ c8 D" I' m* _) R+ e; y    背后下黑手，阴人，还是用的连黑社会都不屑的下三滥手段迷药，个个犯了江湖大忌，可见黄钩子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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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L+ y: \( J$ y    之所以绑的是杨磊，而不是燕子乙的家人什么的，是黄钩子还想在黑社会道上混下去，道上之间解决纠纷要是动到家人了，那就是犯了死忌，那是到哪儿都没法再混下去的。

  j9 C' u0 o# b& {6 R3 R9 K& O% e+ x    所以，绑个手下，战将，要挟以侠义重情义闻名的燕子乙，是最省事的做法。

0 {5 ^! z; `5 \6 A1 O# w# a    当夜，房宇翻遍了江海城。

黑高壮

1 z/ H0 ]5 D3 d8 H; [& T( z5 S1 s( X第 58 章

    杨磊不回家到外头跟朋友住，杨大海也知道，但杨大海也没太干涉，杨磊的事他不能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管，他只能管原则问题，大方向，生活细节他管得越多，杨磊只会越跟他反着来，这个杨大海知道。杨大海现在就想让杨磊去“陆指”，只要杨磊能答应去，别的事他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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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杨磊在房宇那儿很踏实地住着，早上出了家门各忙各的，下午下班了杨磊开着车去接房宇，一起出去吃个饭，兜兜风，再一起回家。有时候带上两边兄弟一起玩，有时候房宇那帮死党来了打牌打麻将看录像，杨磊帮着房宇一起招待，真跟两人的家一样。

: v/ Z& O% [; Z( r+ U; A2 _; M" ?) z    在夜晚的车里，杨磊带着房宇，把所有的车窗打开，BEYOND激昂的音乐响了一路……

) S# h, q: U5 z' W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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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中抱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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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信可改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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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乙遇上了点麻烦。他在吕城圈地进行得不太顺利，吕城当地一个开发商老板不满燕子乙把手伸得那么长，当初竞标拿地时就和燕子乙竞争，燕子乙也确实霸道了点，得罪了对方，知道燕子乙是黑社会大哥不好惹，对方也找了吕城当地的黑道势力来和燕子乙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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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r1 N) w) B& x2 r4 R    燕子乙这人，似乎为人和和气气，很好相与，但他能混到今天江海大哥的地位，他是吃素的吗？别人敬他一尺，他能还人一丈，但是如果被人指到头上，他能服软？如果这次他服了软，道上说江海黑社会被吕城的几个流氓头子就吓破胆了，燕子乙以后还怎么混？

    硬碰硬，要看值不值得。为了利益，不违背道义，燕子乙就认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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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地的问题上燕子乙毫不让步，而且放话给对方：地，是不可能让了，要走江湖程序，还是啥程序，尽管使，他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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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杨磊也觉得他大哥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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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地是你上次去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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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跟房宇说起这事，房宇问。那地方房宇追着杨磊的时候，也去过。

    “是啊！我还见过那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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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啥，他知道我是我大哥手下，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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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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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d% U) p( o- O$ c6 d3 B# u( \    “没事儿！真要跟吕城那边干起来，我也得上。”

    “跟燕哥说，用的上的，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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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o- V0 X, S    “行了！能有啥事儿啊……”

& o& `2 }1 K3 f$ c2 D5 N    杨磊笑着，他知道房宇想帮他……

    杨磊觉得他和房宇之间，有时候是兄弟，有时候是情人，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沉迷。他喜欢房宇，爱房宇，但这种爱情和男女之间的爱情又不太一样。他想起以前花猫说，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杨磊觉得可能真是这么回事，男人之间的情感能够超越爱情，超越物质，为了对方能豁出命去，毫不犹豫。那不仅是因为爱情，更因为他与房宇之间能交付生命的情义，那和男女痴情不完全是一回事。那是任何时候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为之在所不惜 甚至付出生命的情感。

8 T1 ?7 ~! X  O+ s6 z    难得清闲的一个傍晚，在八楼的阳台上，杨磊和房宇趴在那儿聊天，看着金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半个天空都染上瑰丽的晚霞。阳台对面的窗口有一个女孩儿，坐在窗前慢慢地梳头，梳得很慢，像是故意在梳给他俩看。两人都发现了，杨磊手肘捅了捅房宇，俩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女孩，跟两个小流氓似的。

4 x& S4 Q1 H; m+ K! k6 m# c    杨磊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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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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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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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J) i* h2 p: V  G; K    女孩儿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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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2 k: v, k    房宇笑，也轻佻地向女孩吹了声口哨。

    女孩儿瞄了他们一眼，害羞地站起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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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她看上咱俩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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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笑着问房宇。

    “一起看上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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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咋的，我能过去搞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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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混子本色，话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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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C. H0 I+ d; K    “搞呗，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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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_" S+ C4 `* E; H; W1 b+ _6 ]    杨磊将他。

    房宇趴阳台上，侧头看了杨磊一眼，似笑非笑。

    “搞她？——我就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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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忽然亮了一嗓子，一把拖住了杨磊推进了房间里，就关上了阳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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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在床上，他们一直在“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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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y. I3 h9 {$ o    两人默契地接吻，柔软的舌头灵活地嬉戏 缠绕，舌尖相互挑逗 厮磨，在彼此的口中上下翻飞……房宇柔情地吻杨磊，杨磊习惯了房宇在床上的猛烈和粗暴，他不知道房宇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 p/ s2 L; U/ {  {: e1 E& i
4 g. k4 V$ `) @" s. f  d4 U    房宇边柔情地吻着他边慢慢地进入，两人已经比一开始熟练多了，杨磊的痛苦也减轻多了……房宇缓缓地摆着腰，杨磊环抱着房宇的脖颈，在他怀抱里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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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让自己的尺寸在杨磊里面胀大，停着，细致又耐心地探索，一寸寸地磨蹭过去。

    “……到了吗……”

1 N7 d6 {2 W) B! e  L* U$ J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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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k( Y4 {9 |5 j. p- `) t    “……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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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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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P+ a) l3 P$ K' _) J+ H    当房宇顶蹭过一点，杨磊猛然乱了呼吸，房宇毫不犹豫，开始反复朝那儿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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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X! B# u7 K' b8 o/ n' B    杨磊全身痉挛地颤抖……

    激情中两人胡言乱语地说着□的时候不堪入耳的话，房宇边操着杨磊边低吼着让我操吗？……让吗？……

    杨磊颤抖着嗓子喊着……让你操我！……就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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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3 u9 g- L    两个男人做/爱的疯狂，带着粗俗，野蛮，暴力，不论是身体动作还是语言……都是女人比不了也接受不了的粗俗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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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1 d7 Z4 }7 `    结束以后房宇抱着满身汗水的杨磊，房宇说杨磊，我他妈真疯了……

7 z9 Y& t1 Z4 }. h    房宇的眼神，杨磊永远也忘不了……

    过几天杨磊早上去公司，房宇开车送他去的。那天杨磊说让房宇也当回司机，他也感受一下“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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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j! c* U9 A8 n! @, i    到了地方，房宇看着下车的杨磊。

) d# H% E' n: w7 Y: w7 `* T    “晚上二黑和他老婆请客，早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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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5 v% y7 Q. ^) D    “今天早走不了，晚上我晚点儿到，车你用着，我自个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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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杨磊要进楼了，房宇正推了档要走，杨磊又折回来了。

% |; j  ^' D- I3 w  ^9 M8 _    “咋了，忘东西了？”

9 N( x( z& g* q5 Y7 r    房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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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r1 m# e$ g3 ?; X  b    杨磊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拉开车门探身进去，飞快地在房宇嘴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退出去，“啪”地关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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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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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反应过来，无奈地笑骂，下意识地看看周围。

  \7 N: x: B/ t5 Y# d    杨磊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得得意，对房宇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楼。

2 q& j3 v- D* X- j! q' ?8 G    “晚上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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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9 ~+ e" U" b    房宇在车里喊。

4 x+ x$ n& t& F$ ]    “知道！”

    杨磊的背影进去了。

- J5 E, L: {4 i    房宇走了。

    可是那一晚，他却没有等到杨磊回来。

    杨磊被人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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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老板找来的吕城黑社会大哥绰号叫黄钩子，这个黄钩子喜欢背后下黑手，阴人，什么浑来什么，在吕城当地是一霸。燕子乙当面跟他叫板，没给一点面子，黄钩子恨得是牙痒痒，就想点什么歪招逼燕子乙低头。

8 N7 j9 }  K* C    如果按照江湖程序，这事儿应该是先两个老大坐下来谈，谈不拢，再看是甩点子，还是用钱解决，如果双方都不同意用钱解决，那就是江湖斗殴，谁赢了算谁的。斗殴，永远是黑社会解决纠纷的主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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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Z; g' N7 w% R    但这有个前提，放在明面儿上，什么都是来明的。约好什么时间，地点，各自带多少人，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那天两边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光明正大地对决。

    可是黄钩子不是。他在背后黑人。

    他打听到杨磊是燕子乙的得力手下，而且是吕城这个地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黄钩子派人暗中埋伏，黑了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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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当天晚上从公司里出来，在巷子转弯口被人偷袭并迷翻，塞进面包车，当夜就被带到了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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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4 y0 k3 _7 w    杨磊确实疏忽大意了，他察觉不对挡住了后面人的突然攻击，但是他没想到四周冲出的十几个人上来就用了迷药，杨磊的意识也随之停止。

    背后下黑手，阴人，还是用的连黑社会都不屑的下三滥手段迷药，个个犯了江湖大忌，可见黄钩子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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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o) [" E" ?    之所以绑的是杨磊，而不是燕子乙的家人什么的，是黄钩子还想在黑社会道上混下去，道上之间解决纠纷要是动到家人了，那就是犯了死忌，那是到哪儿都没法再混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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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绑个手下，战将，要挟以侠义重情义闻名的燕子乙，是最省事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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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房宇翻遍了江海城。
: e4 e5 M) U( ?1 D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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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8 e8 f, J- v6 R  Y' j" i0 @" D    燕子乙当夜就接到了黄钩子的话。黄钩子话很简单：你弟兄没事，我不会动他，你让个人来谈吧。

    燕子乙大怒。动人动到他头上来了，燕子乙没被人这么挑衅过。

3 r/ U: K+ A/ T0 a- W    黄钩子做事也留一线，他知道会激怒燕子乙，叫了个中间人去跟燕子乙约谈，无非是让燕子乙转让那块地，价钱好商量。

    这个中间人是个老江湖，和吕城和江海的黑社会都有交情，名叫东哥。正因为两边都能买他面子，所以他被黄钩子请来做这个中间人。黄钩子这叫打一棒，给个枣，留个后路。他也怕把燕子乙惹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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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P3 i# k" D    燕子乙正在火头上时，房宇来了。

    房宇得到了消息，找到燕子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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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房宇已经带人把江海翻了个底朝天。几乎所有和杨磊有梁子或曾经结过梁子的团伙，都在第一时间被“翻”。

, @& i: @' e- l    房宇听了燕子乙说了情况，一言不发。

    “大兵，明天你带人去，叫他们先放人，不放人，什么都免谈！”

    燕子乙虽然怒不可遏，但东哥对燕子乙曾有恩，燕子乙确实也不能不卖东哥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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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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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y/ w- J# p    房宇抬起头，说。

& U. n: L+ r4 N    房宇一夜没合眼，脸色铁青。

    “小房，不是我不让你去，东哥这人膈应，不认生人。”

+ o' q4 |5 B* V$ _0 [    东哥只认他认的人，是出了名的难讲话。

' w) l( H5 T  x7 L+ c    “东哥跟我有旧，我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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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T" \' }' Z( W    房宇说。

- p6 N; W# y. Z% m- J; q% `    房宇连夜去吕城，第二天就坐在了东哥的桌上。东哥的人坐了一屋，房宇是一个人去的，单刀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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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T: k2 K7 C5 A+ P9 V3 m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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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3 ^, ?3 c    “房宇，咋是你呢？”

/ [2 S" ~% k/ M. M. k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为难了。

    因为房宇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欠房宇一个人情。

7 V% N/ G3 o( H8 k' v" d( R    房宇开世纪大酒楼，三教九流黑道白道，什么神头鬼脑的人都接触过。东哥到江海，常到世纪大酒楼吃饭，和房宇也算有点交情。东哥有次在外头玩，房宇也在那，当时东哥被仇家找上门来，堵在赌博机前砍，孤身一个吃了大亏，房宇没袖手旁观，出手帮了一把，东哥脱身以后，领房宇这个情，不然当天那个情况，他说不定真能交代在那。东哥跟房宇说，以后有用的着的，他肯定还房宇这个人情。

    所以东哥看到来的人是房宇，就暗骂燕子乙姜是老的辣，人都用在刀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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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跟罗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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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疑惑房宇怎么会掺和这事。

    “绑的那个，是我兄弟。过命的。”

7 y4 Q3 c( q- _8 l- b    房宇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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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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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知道，今天这桌鸿门宴，难办。

& h5 J3 o& j) z0 l    “东哥，我想先看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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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s6 S. f) L4 B& e    房宇仍然很平静。

1 R7 v2 q7 T' ]+ q    “人没事。你放心，既然请我当这个中间人，我帮的就是一个理字，不会让黄钩子动你兄弟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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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确实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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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钩子的人把杨磊带到吕城，只是把杨磊关起来了，只是怕他动手，人还是绑着。等杨磊醒了，把情况跟杨磊说明了，黄钩子对杨磊挺客气，说，兄弟，对不住，委屈你一下。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等那边谈妥了，立刻放你回去。咱跟你没仇，只要你不跑，这里没人敢把你咋的。我黄钩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儿是我不地道，等事情过了，我请你喝酒，跟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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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Y5 w5 P4 V% g; B9 r    黄钩子也不想把事做绝。他没必要对杨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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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也很镇定。他听明白了。

    “哥们，帮我个忙。”

    杨磊说。

! x( G0 \, y; [9 h6 i    “我有个朋友，我不见了他肯定着急。你们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不说别的，告他我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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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我也跟你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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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n) q* K( [    桌上，东哥沉吟片刻，向房宇交底。

# }& l% u0 |4 T* d    “按理，你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今天无论如何，你开口的事，我该应。但是，实不相瞒，我也欠着黄钩子大情。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揽这事。两边都是恩，我应了你，就应不了他，你说，我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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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是真为难。如果不是黄钩子拿着这个人情，东哥也不掺和这件事。中间人好做吗？弄不好就是两边都得罪，惹得一身腥。

* ?( c) o1 z6 ?% P% j7 a  S    “东哥，我不让你为难。这事谁办的，我找谁。就请你别介入，剩下的，我和黄钩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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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答应的事，中间不办了，以后我还怎么立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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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P6 @$ j+ e8 J* w    “那上回那事就勾销，当我那天没在，你不欠我。今天我在这儿，按规矩，划道儿。”

    划道儿，就是谈判谈个筹码，剔除所有人情因素，多半是毫无情面 非常苛刻的条件，一方提出来，看另一方是否接受。

! D! m7 k, q) z9 c  b; x  K5 Z    东哥脸沉下来了。

, e$ ?: G+ Q( x- A    “房宇，你把我当啥人？你救过我的命，那是板上钉钉，啥叫当你那天没在？我东哥是翻脸不认账的人吗？我对欠着恩的人划道儿，你这不是扇我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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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那意思。东哥，我也跟你交底。人，我是要定了。今天我豁了命，都要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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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y6 X* [7 E8 M+ r- k    房宇说，仍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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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看了房宇那眼神，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今天，势必是得给房宇一个说法，不然，这桌鸿门宴必定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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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是什么样人，东哥清楚。硬茬，你硬，他只会比你更硬。真犯了他的忌，死磕到底，毫不犹豫，跟罗九的性子一模一样，不愧是罗九一手调教出来的金牌打手。

    “这事是黄钩子不地道，这样，我把你兄弟接到我那儿，保证没人动他，你信不过黄钩子，总该信得过我。燕子乙和黄钩子该咋谈咋谈，谈完了，我放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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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也不傻，两边都不想得罪。

) Y  g* X2 I4 t9 v8 _    “东哥，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刚才说了，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夜长梦多，房宇不会留一丝机会。

7 ?/ C* R1 E; p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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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m2 `0 \# x4 f) P/ H    东哥沉脸了。当着这么多人，他脸搁不住了。

    “东哥，我敬你。”

    房宇端起了酒杯。

0 l" R" z2 V6 j* t    东哥狐疑地和他碰杯，房宇仰脖喝干了酒，东哥也喝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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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4 J3 p5 [5 U$ f    “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我房宇话撂下了，今天东哥干了我这杯酒，上次的情，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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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5 H( q4 }, a    “我操！房宇你……”

    “东哥，以后谁敢说半句你今天不道义，我削谁。划道儿吧！”

    房宇把酒杯掷了。

- d) P: \1 ^# a) U1 z" v& V% n    “……”

    东哥看着房宇，被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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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没想到，房宇能为兄弟做到这份上。不占恩不图人，说起来容易，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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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g4 M+ `6 e    这样的爷们，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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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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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7 j. h; r) e4 _* G    东哥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我敬你是个爷们儿！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给人一个说法！今天这事儿，划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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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脱下了外套，脱了上衣，赤了上身，从腰里拔出一把刀，猛地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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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t& p0 H9 B    “你不图恩，我不能不认。今天我东哥在这放话，我划道儿，你接着，只要你接得住，人，就在后面，我让黄钩子现在就放！他要是不放人，我就拿着这把刀架他脖子上，大伙儿都听见了，我东哥说话算话，要是我做不到，打今儿起就没东哥这号人物！”

    “好！东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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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要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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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拔出了那把尖刀，看了看，忽然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左胳膊，足有十公分那么深。

1 h. E3 B- B9 b4 @+ f8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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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X; e% w) d  z5 s    一桌子人都惊了，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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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猛地拔出了刀，不顾鲜血横流，把沾着血的刀扔在桌上。

1 H) P( A; h9 i" e% x* Z+ J    “房宇，这一刀，值不值跟你谈？值不值你让燕子乙让步，我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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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浸透了鲜血的刀，就渗人地在桌上放着，从伤口流出的汩汩的血流过东哥赤着的上身，如果有一个人在这时走错了包厢，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会被吓呆。

: T  j8 Q7 D7 i3 C6 v$ S, G( N. W- v    东哥看都不看身上的血一眼，拿眼睛盯着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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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A6 q" u, M    在道上这叫“结棍”。意思是我这样，你敢吗？不敢，我谈的条件，你就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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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半在道上谈判时摆这个了，被谈的那一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接受了，因为拿刀捅自己这种胆量，不是谁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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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6 Z- p5 l$ M9 s# j    一桌子人都看着房宇，是个人都觉得，房宇该让步了。

    房宇站了起来，仍然平静。

6 r+ p, T' k) m  N8 z  G; U    “东哥，我问一句，刚才那些话，都作数吧”

    “作数！”

+ [1 M$ ~9 ]% R: l) i& T    “好。”

( Y( S- ^- f0 T/ X( G& d. t    房宇一个好字落下，手已经拿起了那把沾血的刀，没等东哥反应过来，房宇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胳膊，和东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深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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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b- ], m5 H" l    人人都看着他。东哥也看着他。

    房宇拔出了刀，血染红了房宇的白衬衫。

    可是房宇没有把刀放下，他看了看那个伤口的位置，对准了，又一刀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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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有人没忍住，发出了惊呼。

* P" `. F% U) x; W8 c    人人都看见了，房宇这一刀猛然扎透了自己的胳膊，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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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_, q/ U& I5 `4 \2 K    刀从臂骨下面穿过去。如果有人近看了那个血洞，会希望自己从没看过。

7 h, |, ]* p& T$ v; A3 p    血如泉涌。

    房宇没拔刀，放下了右手，就让那把刀插在他的胳膊上，一头露着柄，一头露着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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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身血红，衬着房宇毫不动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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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R2 R+ f; @# A! S    “东哥，接下来你说咋办，我听着。”

    房宇说。

    “……”

    东哥惊了。一桌子人都惊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

    据当天在场的有人后来回忆，他见过很多黑社会谈判的场面，群殴的，动枪的，打得头破血流互相用刀捅的，却没有当天那个安安静静的血流场面，让他震撼。

    “都看见了吧，今天不是我东哥不承黄钩子的事，道儿划了，人接了！谁他妈还有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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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R, G& x# {, L- l    没人吭声。

    “路子，叫黄钩子！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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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吼……

黑高壮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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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那个电话打了，打了以后他就知道，房宇已经到吕城，而且在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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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说起来慢，在当时很快，杨磊还没打听到房宇在哪，已经见到了房宇。

* f/ e# n1 y# g% i1 F    在当天那种情形下，黄钩子被架在了火上，既然他请了中间人摆了谈判宴，就得按江湖规矩办，当着那么多江湖人的面，黄钩子骑虎难下，人，他不想放，也不能不放。

    黄钩子和燕子乙这事儿虽然没完，包括吴老板和燕子乙的矛盾，但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和杨磊 和房宇，没大关系。

    当天在医院里房宇包扎停当，在医院留院观察了一晚。医生对房宇和杨磊说，差一点就挑了大神经，整条胳膊就废了。要是不好好养上几个月，再好勇斗狠，这胳膊就甭打算要了。

    回到江海，燕子乙要摆酒感谢房宇，房宇说燕哥，改天吧，今天我跟杨磊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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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5 p1 U! {* R7 k    到了家，进了那个八楼的房子，杨磊带房宇到床上躺着，按医生要求把胳膊固定，吃药，换药。等都忙完了，杨磊要出房间把纱布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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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我说句话成吗？”

7 r' r7 F8 M: }/ Q- s    房宇看着杨磊，无奈了。

    杨磊站了一会儿，转过身。

# T2 n+ [* ~5 h, F- |9 \    “你真想听我说 ”

) X7 d- g- P& }% Z# Q- z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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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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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o8 ~' H( X* J7 d    杨磊丢开了纱布，拖了张椅子，坐到床前，却仍然沉默，看了一会儿房宇。

( ~! b$ J; I5 v4 ]: h9 ~    他看了很久，一个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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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迎着他的眼神。杨磊直视着他，像从来没这么看过他。

& m% e9 C) ?% d! x& x% _    “房宇，知道以前我咋想你不？”

    杨磊开口了。

    “咋想”

    “能打，仗义，过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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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不吭声。

    “你过脑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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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求证似地，问。房宇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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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s: L( N# m    “过吗？！”

    杨磊猛然提高了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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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数！”

    房宇皱起了眉头。当时那情况，他也想不了那么多。

& o( T9 k5 K6 V, m4 h( G8 u  ?    “你有个屁数！！”

    杨磊猛地站了起来，被他的动作带开的凳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有数？！你有数把自个儿扎个对穿？！……你这条胳膊差点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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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吼的声音连自己的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吼出了这句话，眼窝底下就一阵发热，直冲眼底。

    他憋着，一直憋到现在，他忍耐着，可他已经快把自己憋疯了！当他知道这场谈判是怎么“谈”的，当他在那个包厢看见房宇那样子，杨磊那个瞬间的感觉，他至今找不到任何一种语言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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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来的很多年月，当杨磊人到中年，无论他面对过什么样的境况，他没有找到过一种和当天 当时相同的感觉。

5 E; _4 F, [3 {* A+ s( c    “我真有数，我往下面肉扎的，流点血，伤不到神经。”

    房宇固执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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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7 Y# A5 d: i% B    “……事情到那一步了吗？！……你这他妈的就是虎逼！傻逼！！……你有几条胳膊够你扎？为了这点事儿扎残了你下半辈子还用它吗？！……你能不把自己不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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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W2 y/ X/ F2 i$ v. f' `5 N: J6 L    “……我谢了你为我成不？！……”

7 G! \6 l  |# ^6 N% o3 L- ^    杨磊终于喊出来，涨红了眼睛，喉咙里被什么狠狠地堵着……

' D9 _/ s: C4 a. f. s    “……我啥感受？？……”

    杨磊梗出这句话……

" w. z0 q4 `( k% y) A    等杨磊冷静下来，房宇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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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你，换了九哥，老亮二黑，我也一样。今天换了我被黑了，你也一样。我说的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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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说。

* [0 b& G, J* q  M2 x  q    杨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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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像这样的事，普通人眼里血腥，不可思议，可在黑社会，正常，太正常了。为了义气，斗狠，为了一两句话，捅死人的出人命的，那也太多了。流血算什么？残废又算什么？这在这些真真实实从刀尖上滚过来的江湖打手来说，都算个啥？人死无大事！连出人命都不算大事，其他还算啥？？

    杨磊见得少吗？他自己参与得少吗？

    以前杨磊没觉得，他觉得这就是黑社会。你混了，你就得受着，这就是规矩，谁他妈的连这个都受不了，你还混什么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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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m! V" S! y    可是现在，搁在房宇身上，搁在他真心挂念的人身上，杨磊才发现，这些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有一句话，在他跟燕子乙的时候，燕子乙曾经跟他说过。

6 i# J5 l% K2 x% F    出来混，就别有牵挂。

! e1 R/ f  G, C    杨磊以前没想过，但现在，他开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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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去想以前没考虑过的事，他开始想今后，想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需要的又是什么……

    某种意义上，杨磊到现在才开始真正地思考人生。

    当一个男孩开始真正思考他的人生，他才转变为男人。这个转变，在他人生的某个契机。

    对杨磊来说，他人生中的这个契机，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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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杨磊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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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说的，房宇懂。房宇想说的，他也懂。

    今天那种情况下，他们无论换了是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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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 P) Z  G, b1 \- J    他们之间，不管其他是什么，他们首先是兄弟。他们能为对方死，能为对方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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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C8 Q, h* j9 Q) `5 J    这甚至可以无关爱情，不用用爱情来定义。

    晚上杨磊躺在房宇身边，房宇没睡着，侧过头看着杨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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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搭理我？”

' _! H, c' ~, i$ V: V    等杨磊躺好了，房宇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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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I* T. t1 \% m7 a8 ~" t    杨磊没答话，侧着头看房宇。他看了房宇一会儿，翻过了身，手从房宇身体底下插过去，避着房宇的左胳膊，一用力，就把房宇搂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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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了，得侧躺，听了吗？”

) S8 g, O% ~5 X2 I  Z% Y    杨磊语气粗暴地说，把房宇揽进胳膊里，让他面对自己，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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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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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I+ y; K  i8 g: E    杨磊紧紧搂着他。

    “……我操……让我喘气儿吗……？”房宇不习惯这姿势，脸被杨磊坚实的肩膀紧紧堵着，房宇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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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4 O& F0 }; i5 T2 C+ l    “那就别喘！”

    杨磊仍然不放手，暗暗把手臂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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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y: H  v# V/ P. n/ Z# f    “……你也太霸道了，气儿都不让人喘了？”

3 r5 r: `- W5 e6 L    房宇开着玩笑。右手却移动着，移到了杨磊的脊背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

    杨磊的心好像也被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似的，杨磊低下头，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上房宇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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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就一虎逼……！！”

$ y3 U, ~- b' o! s3 b. v8 c8 K5 Y* L    杨磊的声音压在房宇的肩上，狠狠地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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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我满江海翻你的时候，我他妈啥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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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忽然火了，房宇说……

     第 61 章

2 M, A& T4 c) A3 C2 _/ s% X' x    杨磊知道，换了九哥，老亮，二黑，换了哪个房宇的过命兄弟他都会这么做，但他也知道，房宇是不想他内疚，不想他觉得欠了他的。

    杨磊是能让房宇白挨一刀的人吗？他能不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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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当着房宇的面，杨磊什么都没说，但房宇太知道杨磊了。杨磊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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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 e1 p/ l6 q    “你别折腾！”

    房宇告诫杨磊。

    “燕哥交代了，这事他给你公道，你别插手。我划道儿，是走规矩，你不能寻仇，规矩你懂！”

    房宇怕杨磊一冲动去找黄钩子挑事。杨磊那性格，肯定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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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胳膊就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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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码归一码！你再去挑了黄钩子，吕城再来人找你拼，这事儿还有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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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V7 _6 q& Z4 W/ `    其实这种黑社会间的寻仇，本来就是冤冤相报，谁都知道这么报下去肯定没个完，但还是要报，这就是江湖。房宇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不拼到一方彻底被打服了认趴了不算完，那时候，他无牵无挂，无畏无敌。

* j/ k2 H1 ~! v; w0 B    但是现在，房宇却不愿把这事扯下去。

% d8 F3 Z  o9 t( {% s9 l+ x4 ]    燕子乙警告杨磊，这事必须交给他亲自解决。

( U' m# k/ t7 G) h/ X. r( a- a    “兄弟被绑，还要兄弟自己甩点，我这个大哥还要混吗？”

    燕子乙问杨磊。

    可杨磊如果能让房宇白挨这两刀，就不是杨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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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等杨磊动手，黄钩子已经出事了。

7 l, C2 v) S& F    黄钩子人还在，但受了教训。蹊跷的是后来也没听说黄钩子大张旗鼓地找谁报复，不知道啥把柄被人捏手上。黄钩子惯常背后下人黑手，被他黑过的人不少，现在听说黄钩子遭收拾了，都挺痛快。有人说是燕子乙带人给他手下报的仇，也有人说是房宇来报绑兄弟的仇，甚至有人说是东哥跟黄钩子闹翻脸了，当然也有说别的仇家的，什么说法都有，都没什么证据。黄钩子得罪的人多，翻个船是迟早的，所以这事儿后来也没人议论了。

    杨磊问过燕子乙，也问过房宇，谁都没搭他的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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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道上做很多事，不仅为了义气，也为了做给道上看，为了震慑，防止类似事件再发生。所以经过这事，江海道上的人看到了两点：第一，别动燕子乙的人，谁动谁没好日子过；第二，别动房宇的过命兄弟，谁动，谁也没好日子过。

    二黑结婚后，房宇就把二黑要到了世纪大酒楼帮他的忙，养胳膊这段时间，酒楼的事有二黑帮忙打理，房宇也不用太忙。杨磊和他约法三章，房宇不能再干脑门发热的傻逼事，杨磊自己也改改冲动脾气，不挑衅生事，除非被人惹到头上。

    有天晚上，杨磊开车带着房宇兜风，到江面上的大桥上，抽着烟，杨磊问房宇，房宇，你想过20年后，咱俩在干啥？

    房宇看了他一眼。

0 e$ s$ a0 s3 b# @$ O    “咋想起问这个了？”

. T: n: z0 f8 p5 @    “突然就想了。”

    杨磊小时候想过。小时候他就想长大以后当警察，抓坏人，特别神气。可现实和理想总是相反，现在他长大了，成了坏人，被警察抓。

5 M* i. |; J5 L( X* y) q    “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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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y3 O  O# S$ X3 K* I    房宇停了一会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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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N( y  S) N2 R0 \    “咋没想过呢，你没想过你20年后啥样？”

    杨磊回头看他。

# A! b" V. @& t+ N& b8 w# D    “要说实话吗？”

+ {, M. o7 a4 M# g7 V3 J+ Z( A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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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B1 ?5 Z( ^4 d* h+ l# r! Z    房宇沉默了一下。

$ b' b; I' B4 O& k0 X" D    “我那时候，没觉得我能活到那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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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6 N9 V; g* P% J& M7 u2 ?    房宇说，笑了笑，带着自嘲，吸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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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听了这话，心里像有东西在硬玻璃上划过似的，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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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胡说八道！有这么咒自个儿的吗？！”

    杨磊听了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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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E8 K  l6 n6 U& x! L6 B    “20年算啥？祸害留千年！！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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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 x0 d8 U8 W+ v" ]" F- A    “哈哈……”

    房宇笑了，笑得放松，男人气的面孔，带着温情。

    “以前不怕死。现在，胆儿小了，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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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说……

    那段时间，杨磊一边顾看房宇，一边干着燕子乙公司的事。以前他觉得在那公司里，就是听大哥的，就是给大哥办事，但他现在觉得，得把这工作当个工作，当个正经事，往远了说，当个事业。

    以前，他用不着想今后的事儿，他懒得想。可现在，他要想的很多，不是想一个人的将来，是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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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乙有次跟杨磊喝酒的时候，跟他聊过。那次燕子乙说，磊子，你看我威风不？

, s4 V4 m/ Q; a$ x! b: N* V: _    杨磊说，威风。

    “威风个屁！”

- s) {$ n$ O  a6 ]. _    燕子乙那天真喝高了。

    “你知道我现在走大街上，都不敢一人走道儿吗？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那天我一个人出去，看到俩十八九的孩子朝我直冲过来，我他妈就站那儿了，我就紧张，我怀里揣着把五四，我都把手伸进去摸把儿了！结果呢？那俩小孩儿从我旁边跑过去，到我后边的公交站台挤车！”

7 A6 V, r' x- l: H, v% z* z    燕子乙好像又回到那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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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l8 X9 B5 U6 N/ @$ T    “你说，我威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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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 O) {: n7 L% L0 a* ?. }4 P    那天是燕子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杨磊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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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从那天起就知道，走在这条道儿上的人，没有几个是真心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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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a3 F; S: x    天气越来越冷，杨磊自从从家里搬出来，就没回去过。杨大海打过几次电话叫他回家，要跟他谈事，杨磊知道他要谈的什么事，就给了杨大海一句话：“我说过了，不去，你别费功夫了，趁早把名额给该要的人，别白瞎！”

    这事儿上，杨磊很坚决。他是在重新思考自己今后该走的道儿，但是有一点，他不可能离开江海，不可能离开房宇。他哪儿都不会去。

    一天晚上，在房宇那个八楼的房子里，有人敲门。房宇过去随意地打开了门，房宇就站住了。

/ Z  K0 A# ]& z1 k3 O    “谁啊？”

    听不到房宇声音，杨磊纳闷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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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磊看见了站在门口，严肃 冷峻的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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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海是打听到杨磊住在这，过来的。

' O1 w4 b' x2 N6 h( y9 Q    这不难打听，杨大海问了川子，川子打开裆裤起就和杨磊混在一起，杨大海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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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p) Q* |4 m& a' x+ ?    杨大海看到房宇的脸，认出了他。他对这个带着江湖气和戾气的年轻人很有印象。房宇的外形，容易让人记住。

    杨大海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杨磊在外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住在一起，没想到就是上次这个被他领到小楼里的小混混。

5 S) Z3 o. b$ S& Q4 |% b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 Z" j! z4 U& L! L; k0 b    杨磊僵着脸。他没想到杨大海竟然会找到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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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5 |1 n6 g/ W0 A2 p    杨大海不怒而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房宇先反应过来，把杨大海让进了屋。

    杨大海站在那个小客厅中间，沉默地打量了几眼屋子，眼光扫向了房宇，又落在他还打着绑布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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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眼光，房宇见过。和杨大海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眼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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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H( x1 V, e7 E6 H# g6 |/ V    “你来干什么？”

    杨磊不耐烦地问。

# X3 p' I' G' K7 b9 ]  `; V    “我来看看，你住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住。”

! z( H7 T+ `+ ~1 i% l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 H2 \: U/ Q6 P9 G+ [  O7 M    “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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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喝止了杨磊。杨磊没吭声。

) u- w+ f# D: i% P    从杨大海进来的时候起，这屋子就像笼罩着一种沉重的气氛压着。杨大海铁一样冷峻威肃的表情，在这个小屋中，格格不入。

' m! S2 A2 @% K( a/ S9 s7 {! \    三个男人，没一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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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6 l; c6 n& {$ o3 E    房宇倒了一杯茶，递给杨大海，杨大海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没喝，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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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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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f" k( d/ K* N) H2 a' q/ x    杨大海看着房宇。

    “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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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E$ K( N4 d# N# S6 H3 X4 A* U    房宇回答。

    “房宇，我想和我儿子谈谈。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先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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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海话说得很客气，口气却冰冷，不容拒绝。

  z$ h& _2 x% M+ i. C    那是居高位者习惯的居高临下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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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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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Z( D+ F2 A& l# H6 Q( @) T    “好。”

8 t/ x4 P9 h, S! r    房宇说，走去拿外套，被杨磊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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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海，你搞清楚了吗，这是别人的家！你凭什么让别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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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C' k, }% @! U    杨磊看到他爸对房宇颐指气使的样子，就一肚子火！

. O+ _8 q) M# A6 [( u# a# ?    “如果你肯回家谈，我也不会上这来。”

    要不是杨磊始终不回家，杨大海会亲自跑到这么一个小混混住的地方？

% o$ b( C5 K8 N  p: T2 }$ }6 ^    “你要赶人走是吧，那行，你一人在这待着，我跟他一块儿走。”

6 q9 v+ e) W7 V    杨磊对他爸这种永远居高临下看不起人的态度，特别反感，现在这态度被用在房宇身上，杨磊就更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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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Y- c, a; U! i- f    “杨磊，别这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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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看不下去了。他知道父子二人矛盾很深，但他觉得杨磊用这种态度跟他父亲讲话，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 e' W- l2 M: }" Z- i( l6 |    “有话好好说。我先出去逛逛。”

    房宇拿了外套，对杨大海点了点头，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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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X" S+ v1 O! T' J; {. e    “等等。”

    杨磊叫住房宇，看着杨大海。

    “你不就是要谈‘陆指’的事儿吗，可以，当着我朋友的面谈。我没什么事儿是他不能听的。这是他家，你尊重点人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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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说……

    杨大海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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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父子二人的谈话，是当着房宇的面谈的。杨大海来谈之前，就想好了无论今天杨磊是什么态度，他都要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事关杨磊的未来，他这个父亲可以容忍儿子对他敌对的态度，但是不能放任他在歪道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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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 f8 H8 `$ q: a; ]    杨磊几次语气对杨大海冲了点儿，都被坐在旁边的房宇阻止。

    杨大海直到这个时候，才用正眼看了看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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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对杨磊的影响，很大。杨磊竟然能因为他一句话，就立刻住嘴。杨大海从没见过杨磊这么听其他人的话。

    “我再说一次我的想法，我对现在工程公司的事感兴趣，也做得来，这公司正在发展，你看着，再过几年房地产开发就是最朝阳的产业，不比你给我安排的这条路差。我对‘陆指’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不是那块材料，我谢你为我忙活，但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请你尊重我的想法，我能为自己将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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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跟杨大海谈。

3 n7 v# ]) F2 X- T    “那公司是什么性质？公司老板是什么人？黑社会，帮派团伙。你想在这样的团伙里混一辈子，这里面有你说的将来 前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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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海严肃地反问。

    “我也没说要在这公司待一辈子，将来我也可能做别的，就是没想过到部队。”

    “到部队有什么不好？”杨大海皱起了眉头。“你就出身于军人家庭！你的祖辈 父辈都正气凛然，腰杆子一辈子都挺得直！你缺少的就是磨练，就是这股正气，看看你现在……歪风邪气！”

    杨大海已经克制自己说得客气了，如果平时，他就要骂杨家几代人都没出过杨磊这么一个自甘堕落的浑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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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O; x4 ^0 ]8 E: N    “我歪风邪气，你腰杆子挺得直？你腰杆直吗？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就不爱听！”

    杨磊忽然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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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O; r$ z" f" @- c    “我承认，在对你母亲和你的问题上，我亏欠你们母子，但是今天我们在谈论你的前途，你不要带入情绪，这是在对你的将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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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海也焦躁了，每次杨磊提到这个问题，杨大海都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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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将来我自己能做主！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情听过我自己的想法？以前你不管我，我是死是活你都不问，现在想管了，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只会让别人都听你的安排，这一套对你那些当官的手下用去，别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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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4 M) {, L* j  R    “你的想法是不对的，所以我才要纠正你！我这是为了你好！”

# ^, q  i' E) y7 w- T+ s5 h    杨大海克制不住了，声音也高了。

    “这是为我好吗，这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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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

    房宇喊了一声。他之前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只在杨磊话实在太冲的时候才出声，他知道这种场合，他不合适开口，但现在，眼看着两人情绪都有问题，再谈下去只会越谈越僵。

    “叔叔，抱歉我插句话。杨磊性子急，话冲，他没恶意，您别生气。他还没转过弯来，您给他点时间，让他再好好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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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说。

$ G: B; d" J' A2 T6 |4 `( y& q    杨大海正在气头上，盯向了房宇，他对房宇的印象有所改观，但他从根本上反感这些小混混，就是因为杨磊整天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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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k2 i. c. ?! ^    “小房，你是杨磊的朋友，你们这些朋友应该帮助他，而不是把他带坏。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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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q  l5 |' Q+ l6 ~    杨大海盯着房宇，严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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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e! U# H0 C'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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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O7 ~  i: ^# U. |" ]4 a/ j    房宇沉默了。

+ u& h7 Q- p3 x    “杨大海，你别管太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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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 X# H  T  i7 ~  A, {% j    “什么叫把我带坏？我他妈现在这样因为谁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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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Q3 A' b+ P. [; _0 [: y! U    杨磊一急就爆了粗口，房宇连忙喝止：“行了你！”

    “你甭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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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一听到杨大海这句话就炸了，这是揭房宇的创疤，这是往房宇心上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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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H1 y/ i- P& _    “别当天底下家长都跟你似的，别人父母哪儿都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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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对你负责任！”杨大海痛心了，他的亲生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他能不痛心？

    “你整天跟他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杨大海手指着房宇，怒容满面，“能学好？能走正道？要是他们学好，他们正正经经，他手上能绑成这个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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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N. G3 M7 b' N7 D! D    杨磊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停顿了一下。

3 T- ^9 P4 S( u+ p1 t- d% Z    “……你说他这伤是吧。”

    他的情绪好像突然平静下来，声调也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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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v" {" w. \  I/ I4 ^    “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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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2 s2 k2 {% J  k7 p5 I: u    “杨磊！”

    房宇猛地打断他。

    “……因为你儿子被人五花大绑关在几百公里以外！你说的这个‘不学好’的人，是他差点废了自己一条胳膊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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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海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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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你在哪呢？我朋友都知道这事儿，你关心过吗？……”

" p4 x3 U9 G" a. i! T/ Q, {& Q( z    杨磊瞪着杨大海，涨红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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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Z" z6 M; |' b1 G4 q    杨大海走了。

. W( J' F# y. |+ ^7 e  T- T6 ~$ n    杨大海走了以后，房宇和杨磊在屋子里，也没说话。

% k, Z8 x. {  K6 G+ T    “你对你爸不该那态度。”

    半晌，房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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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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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c1 x- V* Q5 Y- ]( u! C7 h* `    杨磊还没从情绪里出来。

% d5 O2 Y7 p6 ~* Q. c    “他说的也没错，他是为你好。”
3 n  x% [, }0 i# G7 [
$ Q. M+ A+ W9 ]    “你甭帮他讲话了成吗？你没听他把你说成什么了。”

; Y( _, P, X  F/ h! j8 W8 Y    “你也甭说他，当爹的能看着儿子跟混子一起混啊？”

    房宇能理解杨大海看他的眼光。打从房宇开始混起，这眼光他早习惯了，麻木了。

* W1 F4 G4 A' ^+ I4 f2 \. z! A    哪个正经家庭喜欢看自家孩子混黑社会？混黑社会光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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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他拿你说事儿？……我就听不下去！”

& U2 d0 |  }  f% k    杨磊狠狠地拿烟，用力地吸。

, A! C. n/ h  C+ {8 I    房宇这胳膊，这刀伤，这么多天了，杨磊嘴上不说，他有一天心里好过？？

3 J) w7 v. _5 m* D8 w- C# }: |    每次换药看见房宇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杨磊那感觉，他不说，可他心里，他都不能想，连想都不能。

    除了回来的那一次，杨磊后来就没对房宇说过什么，两人都没提过这件事。有些东西，不需要放在嘴上，可这事儿，在杨磊心上，就是个刀剜的伤疤，不能碰的疤，能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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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e- l' {# d2 T2 S    可是杨大海却踩着这块疤，杨磊能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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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没有接话，好像也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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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很静，杨磊抽了会儿烟，听不见房宇的声音，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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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

* J* c( |- y3 l# Q    房宇抬起头，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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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8 g9 l8 F( T    “那军校，是上大学吗。”

' c* b/ u7 a# U% L" m$ y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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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C" `) T7 y' }    房宇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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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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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

    杨磊斩钉截铁。

" X# S- ]# t" M  O1 H1 ^    房宇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你考虑考虑。我觉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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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o2 k3 H/ z) _3 N2 q    过了一会儿，房宇说……

6 {8 E  `: S& V) _5 [* d% p    杨磊烟头还在嘴里，惊愕地看着他……

# @  i1 g- X1 R' a3 W! J  {    乱世，乱七八糟的音乐，杨磊一个人坐在吧台，心烦意乱地要了杯酒。

7 s7 C8 u8 x: w! Y( A+ p    “磊哥，出来玩儿也不叫我啊？”

% I8 f4 G4 v6 o- V4 ^0 F    川子是乱世的常客，正好碰上杨磊。

    “自个儿乐去，没空！”
) b8 X. G) ?4 F. c/ {$ M: H8 [
$ ?7 A9 |: w1 p$ q: W0 b    杨磊赶他。

2 k, l5 ]. S6 ?/ j5 r    “你咋了，心情不好啊？”

6 |. u& i; x- t* B% r* o7 r$ V    川子跟杨磊快二十年的交情了，一眼看得出来。
2 d0 e& \) ]. C" `  R
2 O7 m1 _3 C  v- g    “……”
! T  P; L& e9 N/ w* [
    杨磊不理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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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y: ^  N" y    “房宇呢？没跟你一起？刚才还碰见老亮了，他还在找他大哥呢。”
1 x; ]) f+ |' E9 B" C8 |
    川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杨磊听见房宇的名字，愁死了。

( X! V+ M: F8 A. V1 o! b    “我又不是他跟班儿，我知道他在哪儿啊？”
) h, ?/ d  G9 _) H: Y/ C' h
    杨磊粗声粗气。

    “闹别扭了？你俩铁成这样，也能别扭？”

0 G# d. O* W# ?6 U: @1 J1 i+ U    川子打小就有这本事，你越不想听的话他越说，还说得特别准。

/ H  l9 ~: }! J) E    “滚！”

3 c& X& m5 }. S- `9 B9 d    杨磊就给了他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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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4 `' |; t# A, L9 E    杨磊也没想到，他和房宇会在一件事上产生这么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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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C6 k, F* z    杨磊从来也没想过，会为了这件事，和房宇闹到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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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N" i; A' S7 M0 y    “你知道那军校在哪儿吗，离这几千公里。”

    在房宇的屋子里，听了房宇那句话，杨磊对房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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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 I+ l! Z    “上了那学校，是全军事化管理，一年顶多回来一两次，平时假都请不了。”

" j% E( o& p8 v$ G: m7 j# ]    杨磊觉得房宇是不清楚军校的情况，才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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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4 H9 }! w* u: U; r    “我知道。我那退伍兵朋友，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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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知道还叫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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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8 _' W4 G# \3 M    “我也不是叫你去，我说了，你考虑考虑。”

7 J) d# q* H+ K  c+ L" F/ [, D    “……我操，你别跟我爸一样成不？”

    杨磊希望房宇明白他的意思，可他觉得房宇压根就没明白，他心里的急火又上来了。

* g! I  _6 e) T9 H' u: y! _; k2 s    “你能好好听人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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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 C) o1 _  i9 F# \7 ^& u    房宇对杨磊的火爆脾气也很来火。

; V7 u( E/ K+ U, b8 ~( a    “……上次那事儿回来，我就想过”

3 \, o. d' S$ {) g! @9 B9 F! h    房宇也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房宇的情绪也开始焦躁。

    “……老这么混着，不是个事儿！”

    房宇皱着眉，一口一口地吸烟。

! n% I) U6 l; X. p% Q) L" u: {$ K    “你能防被人黑一次，能防两次 三次？……早晚得出事！……我就这样了，这辈子我都要跟九哥，报他的恩。你不一样，混着对你没好处……趁早走个正常的道！……去弄个文凭，将来社会，得靠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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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V1 l" z6 R  h    房宇说……

黑高壮

修罗王 发表于 2012-5-24 11:36
; @0 v. x8 J/ O9 X9 X+ |不错，加油写下去。

第 58 章

/ e' v' O7 }4 c4 c0 L1 u/ |    杨磊不回家到外头跟朋友住，杨大海也知道，但杨大海也没太干涉，杨磊的事他不能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管，他只能管原则问题，大方向，生活细节他管得越多，杨磊只会越跟他反着来，这个杨大海知道。杨大海现在就想让杨磊去“陆指”，只要杨磊能答应去，别的事他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2 ]" n! O) }+ o5 ?    所以杨磊在房宇那儿很踏实地住着，早上出了家门各忙各的，下午下班了杨磊开着车去接房宇，一起出去吃个饭，兜兜风，再一起回家。有时候带上两边兄弟一起玩，有时候房宇那帮死党来了打牌打麻将看录像，杨磊帮着房宇一起招待，真跟两人的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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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晚的车里，杨磊带着房宇，把所有的车窗打开，BEYOND激昂的音乐响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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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2 [4 Z" T! h- C+ g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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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3 Y+ L- B8 \# M" O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7 `' R4 m' L  {/ `* W
    自信可改变未来……

    燕子乙遇上了点麻烦。他在吕城圈地进行得不太顺利，吕城当地一个开发商老板不满燕子乙把手伸得那么长，当初竞标拿地时就和燕子乙竞争，燕子乙也确实霸道了点，得罪了对方，知道燕子乙是黑社会大哥不好惹，对方也找了吕城当地的黑道势力来和燕子乙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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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3 {4 }1 Y3 U# }    燕子乙这人，似乎为人和和气气，很好相与，但他能混到今天江海大哥的地位，他是吃素的吗？别人敬他一尺，他能还人一丈，但是如果被人指到头上，他能服软？如果这次他服了软，道上说江海黑社会被吕城的几个流氓头子就吓破胆了，燕子乙以后还怎么混？

7 E0 T( G; N* Y: a    硬碰硬，要看值不值得。为了利益，不违背道义，燕子乙就认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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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g' f1 Y# `& r/ J& W    所以，在地的问题上燕子乙毫不让步，而且放话给对方：地，是不可能让了，要走江湖程序，还是啥程序，尽管使，他接着。

    这事杨磊也觉得他大哥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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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地是你上次去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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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跟房宇说起这事，房宇问。那地方房宇追着杨磊的时候，也去过。
1 V! @7 k$ v6 A3 Y/ o2 t( t
! p) n4 U* i- h9 y# N$ y    “是啊！我还见过那吴老板！”

    “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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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啥，他知道我是我大哥手下，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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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M, ^) w% D$ [& [4 {, _2 D    “你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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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R  @, g9 O$ Y' f    从这个吴老板找黑社会来和燕子乙谈判，就可见这个人和当地黑势力很有瓜葛，不是那么好摆平。
7 H, }3 K* C' d
    “没事儿！真要跟吕城那边干起来，我也得上。”

    “跟燕哥说，用的上的，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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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能有啥事儿啊……”

& s. q; J- Q1 j    杨磊笑着，他知道房宇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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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觉得他和房宇之间，有时候是兄弟，有时候是情人，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沉迷。他喜欢房宇，爱房宇，但这种爱情和男女之间的爱情又不太一样。他想起以前花猫说，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杨磊觉得可能真是这么回事，男人之间的情感能够超越爱情，超越物质，为了对方能豁出命去，毫不犹豫。那不仅是因为爱情，更因为他与房宇之间能交付生命的情义，那和男女痴情不完全是一回事。那是任何时候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为之在所不惜 甚至付出生命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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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清闲的一个傍晚，在八楼的阳台上，杨磊和房宇趴在那儿聊天，看着金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半个天空都染上瑰丽的晚霞。阳台对面的窗口有一个女孩儿，坐在窗前慢慢地梳头，梳得很慢，像是故意在梳给他俩看。两人都发现了，杨磊手肘捅了捅房宇，俩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女孩，跟两个小流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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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g- i8 _3 ^' D9 \+ D    杨磊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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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I) C; n6 l8 h    杨磊大声喊。

6 C7 @, N8 U2 O; C) o+ f    在江海，潘西不仅指女朋友，也是痞子向美女搭讪的标准用词。

    女孩儿满脸通红。

2 n3 Q4 p' d: v    房宇笑，也轻佻地向女孩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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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儿瞄了他们一眼，害羞地站起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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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G# i& W, ^. g- m    “你说她看上咱俩谁了？”

    杨磊笑着问房宇。

2 A8 m0 _+ _5 |+ N  x    “一起看上了呗！”

    房宇眯着眼睛。

    “扯！人家就住你对面，肯定早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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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咋的，我能过去搞她啊？”

    房宇混子本色，话粗。

7 h2 l& ^* `6 m; S    “搞呗，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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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8 I5 v% c1 R2 h5 J# Z    杨磊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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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趴阳台上，侧头看了杨磊一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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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D8 V  F) g    “搞她？——我就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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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忽然亮了一嗓子，一把拖住了杨磊推进了房间里，就关上了阳台门……

    那晚在床上，他们一直在“搞”。

9 o: M* W9 g7 t* C. }    两人默契地接吻，柔软的舌头灵活地嬉戏 缠绕，舌尖相互挑逗 厮磨，在彼此的口中上下翻飞……房宇柔情地吻杨磊，杨磊习惯了房宇在床上的猛烈和粗暴，他不知道房宇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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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边柔情地吻着他边慢慢地进入，两人已经比一开始熟练多了，杨磊的痛苦也减轻多了……房宇缓缓地摆着腰，杨磊环抱着房宇的脖颈，在他怀抱里喘气……

    房宇让自己的尺寸在杨磊里面胀大，停着，细致又耐心地探索，一寸寸地磨蹭过去。

4 X* D6 P* D8 q) ^    “……到了吗……”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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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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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s2 K9 F8 P/ O" p    “……等……等等……”

    当房宇顶蹭过一点，杨磊猛然乱了呼吸，房宇毫不犹豫，开始反复朝那儿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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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全身痉挛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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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J8 n6 g/ e+ a    激情中两人胡言乱语地说着□的时候不堪入耳的话，房宇边操着杨磊边低吼着让我操吗？……让吗？……

    杨磊颤抖着嗓子喊着……让你操我！……就让你……！

4 o2 {9 o; H' c+ g+ P% W    两个男人做/爱的疯狂，带着粗俗，野蛮，暴力，不论是身体动作还是语言……都是女人比不了也接受不了的粗俗的疯狂……

    结束以后房宇抱着满身汗水的杨磊，房宇说杨磊，我他妈真疯了……

    房宇的眼神，杨磊永远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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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几天杨磊早上去公司，房宇开车送他去的。那天杨磊说让房宇也当回司机，他也感受一下“总”的感觉。

) @2 G2 I% ?* ?( b- g2 r/ X    到了地方，房宇看着下车的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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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二黑和他老婆请客，早点过来。”

    “今天早走不了，晚上我晚点儿到，车你用着，我自个儿过去。”

9 G' v) k) H$ W2 }' Z- w    “行。”

    杨磊要进楼了，房宇正推了档要走，杨磊又折回来了。

    “咋了，忘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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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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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U# u: m" B; P% I" t    杨磊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拉开车门探身进去，飞快地在房宇嘴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退出去，“啪”地关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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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F0 {  Y$ l: K. e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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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F6 W% u2 E+ k- A, E/ H    房宇反应过来，无奈地笑骂，下意识地看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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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9 v& t5 s    杨磊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得得意，对房宇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楼。

    “晚上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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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在车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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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6 |  i; L8 b! s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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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H7 R* G/ [    杨磊的背影进去了。

    房宇走了。

. t9 n" i$ @# J- l- s- g1 o    可是那一晚，他却没有等到杨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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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被人黑了。

    吴老板找来的吕城黑社会大哥绰号叫黄钩子，这个黄钩子喜欢背后下黑手，阴人，什么浑来什么，在吕城当地是一霸。燕子乙当面跟他叫板，没给一点面子，黄钩子恨得是牙痒痒，就想点什么歪招逼燕子乙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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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按照江湖程序，这事儿应该是先两个老大坐下来谈，谈不拢，再看是甩点子，还是用钱解决，如果双方都不同意用钱解决，那就是江湖斗殴，谁赢了算谁的。斗殴，永远是黑社会解决纠纷的主要方式。
5 W, l6 U) s9 n, r
6 K. I$ M1 q1 Q3 e7 n    但这有个前提，放在明面儿上，什么都是来明的。约好什么时间，地点，各自带多少人，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那天两边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光明正大地对决。

$ Z9 h8 Q. Y  L6 t/ h1 F    可是黄钩子不是。他在背后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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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听到杨磊是燕子乙的得力手下，而且是吕城这个地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黄钩子派人暗中埋伏，黑了杨磊。

1 _3 X2 U+ `5 N6 r    杨磊当天晚上从公司里出来，在巷子转弯口被人偷袭并迷翻，塞进面包车，当夜就被带到了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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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确实疏忽大意了，他察觉不对挡住了后面人的突然攻击，但是他没想到四周冲出的十几个人上来就用了迷药，杨磊的意识也随之停止。

    背后下黑手，阴人，还是用的连黑社会都不屑的下三滥手段迷药，个个犯了江湖大忌，可见黄钩子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

    之所以绑的是杨磊，而不是燕子乙的家人什么的，是黄钩子还想在黑社会道上混下去，道上之间解决纠纷要是动到家人了，那就是犯了死忌，那是到哪儿都没法再混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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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2 h8 B$ ^7 E* t    所以，绑个手下，战将，要挟以侠义重情义闻名的燕子乙，是最省事的做法。

    当夜，房宇翻遍了江海城。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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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乙当夜就接到了黄钩子的话。黄钩子话很简单：你弟兄没事，我不会动他，你让个人来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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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1 m- A  t0 G$ r    燕子乙大怒。动人动到他头上来了，燕子乙没被人这么挑衅过。

    黄钩子做事也留一线，他知道会激怒燕子乙，叫了个中间人去跟燕子乙约谈，无非是让燕子乙转让那块地，价钱好商量。

, G& O& B" t1 ]4 z7 c) k! y" C    这个中间人是个老江湖，和吕城和江海的黑社会都有交情，名叫东哥。正因为两边都能买他面子，所以他被黄钩子请来做这个中间人。黄钩子这叫打一棒，给个枣，留个后路。他也怕把燕子乙惹绝了。

    燕子乙正在火头上时，房宇来了。

' `+ k" I8 \8 b* Y9 ~* i0 H! T    房宇得到了消息，找到燕子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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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房宇已经带人把江海翻了个底朝天。几乎所有和杨磊有梁子或曾经结过梁子的团伙，都在第一时间被“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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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1 {9 @. k: A% r* O    房宇听了燕子乙说了情况，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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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S2 y$ r) [    “大兵，明天你带人去，叫他们先放人，不放人，什么都免谈！”

  t! l! }  F. H; t    燕子乙虽然怒不可遏，但东哥对燕子乙曾有恩，燕子乙确实也不能不卖东哥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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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哥，我去。”

    房宇抬起头，说。

    房宇一夜没合眼，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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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1 p8 M! ?4 R, B( F+ @0 \    “小房，不是我不让你去，东哥这人膈应，不认生人。”

    东哥只认他认的人，是出了名的难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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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跟我有旧，我去谈。”

    房宇说。

    房宇连夜去吕城，第二天就坐在了东哥的桌上。东哥的人坐了一屋，房宇是一个人去的，单刀赴会。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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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咋是你呢？”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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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h+ o( U4 G: w, u# s    因为房宇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欠房宇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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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开世纪大酒楼，三教九流黑道白道，什么神头鬼脑的人都接触过。东哥到江海，常到世纪大酒楼吃饭，和房宇也算有点交情。东哥有次在外头玩，房宇也在那，当时东哥被仇家找上门来，堵在赌博机前砍，孤身一个吃了大亏，房宇没袖手旁观，出手帮了一把，东哥脱身以后，领房宇这个情，不然当天那个情况，他说不定真能交代在那。东哥跟房宇说，以后有用的着的，他肯定还房宇这个人情。

    所以东哥看到来的人是房宇，就暗骂燕子乙姜是老的辣，人都用在刀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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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跟罗九的吗？”

% ?$ o5 _6 a# G, N    东哥疑惑房宇怎么会掺和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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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的那个，是我兄弟。过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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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6 V! b9 W( N    房宇平静地说。

# m0 X% ^% [( i; h# V1 K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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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知道，今天这桌鸿门宴，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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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9 |* {, D# G    “东哥，我想先看看人。”

5 E3 _% H8 J$ ]0 `, ]% S    房宇仍然很平静。

) s- `0 G2 [+ _; n% e; m9 i    “人没事。你放心，既然请我当这个中间人，我帮的就是一个理字，不会让黄钩子动你兄弟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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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i9 ^7 q$ x    杨磊确实没事。

    黄钩子的人把杨磊带到吕城，只是把杨磊关起来了，只是怕他动手，人还是绑着。等杨磊醒了，把情况跟杨磊说明了，黄钩子对杨磊挺客气，说，兄弟，对不住，委屈你一下。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等那边谈妥了，立刻放你回去。咱跟你没仇，只要你不跑，这里没人敢把你咋的。我黄钩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儿是我不地道，等事情过了，我请你喝酒，跟你赔罪。

& n! D4 h: S) \3 ?) f- [    黄钩子也不想把事做绝。他没必要对杨磊怎么样。
9 T0 g' E  ^* ?. \/ x
    杨磊也很镇定。他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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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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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说。

    “我有个朋友，我不见了他肯定着急。你们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不说别的，告他我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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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H$ H, b/ l5 [& ]* \2 P    “房宇，我也跟你交底。”

' t7 t0 k, _2 E; y: D    桌上，东哥沉吟片刻，向房宇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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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h! h9 t. E7 {    “按理，你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今天无论如何，你开口的事，我该应。但是，实不相瞒，我也欠着黄钩子大情。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揽这事。两边都是恩，我应了你，就应不了他，你说，我咋办。”

    东哥是真为难。如果不是黄钩子拿着这个人情，东哥也不掺和这件事。中间人好做吗？弄不好就是两边都得罪，惹得一身腥。
7 U6 G6 {- ~0 ?2 B
    “东哥，我不让你为难。这事谁办的，我找谁。就请你别介入，剩下的，我和黄钩子谈。”
. h% u# u2 O% A' J# F" K$ o
9 T; v! v/ G8 W1 @& d& V$ v2 F    “不行。我答应的事，中间不办了，以后我还怎么立棍？”

7 @9 U- i! ^: P' L. b* h* D6 t    “那上回那事就勾销，当我那天没在，你不欠我。今天我在这儿，按规矩，划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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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道儿，就是谈判谈个筹码，剔除所有人情因素，多半是毫无情面 非常苛刻的条件，一方提出来，看另一方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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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脸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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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你把我当啥人？你救过我的命，那是板上钉钉，啥叫当你那天没在？我东哥是翻脸不认账的人吗？我对欠着恩的人划道儿，你这不是扇我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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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那意思。东哥，我也跟你交底。人，我是要定了。今天我豁了命，都要把人带走。”

' A1 c  G% C' \  u5 F4 ^    房宇说，仍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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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f3 x( W, m8 F! L6 u    东哥看了房宇那眼神，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今天，势必是得给房宇一个说法，不然，这桌鸿门宴必定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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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是什么样人，东哥清楚。硬茬，你硬，他只会比你更硬。真犯了他的忌，死磕到底，毫不犹豫，跟罗九的性子一模一样，不愧是罗九一手调教出来的金牌打手。

    “这事是黄钩子不地道，这样，我把你兄弟接到我那儿，保证没人动他，你信不过黄钩子，总该信得过我。燕子乙和黄钩子该咋谈咋谈，谈完了，我放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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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 W' s/ O    东哥也不傻，两边都不想得罪。

6 h9 L  E, K( F! k, x5 J; F    “东哥，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刚才说了，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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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长梦多，房宇不会留一丝机会。

, \% B6 Y5 E# G1 T0 N' S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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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沉脸了。当着这么多人，他脸搁不住了。

/ v+ g) J; U" z% z3 @    “东哥，我敬你。”

    房宇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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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4 q# X$ Y3 F1 r/ x- P# K+ `    东哥狐疑地和他碰杯，房宇仰脖喝干了酒，东哥也喝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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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我房宇话撂下了，今天东哥干了我这杯酒，上次的情，还了！”

: K6 g6 n2 B6 _/ R7 t1 r$ z) a    “我操！房宇你……”

    “东哥，以后谁敢说半句你今天不道义，我削谁。划道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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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把酒杯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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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G! ~) ]6 ^2 _% l, F    “……”

    东哥看着房宇，被震了。

    他真没想到，房宇能为兄弟做到这份上。不占恩不图人，说起来容易，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这样的爷们，他服！

    “好！是条汉子！！”

: Z% N3 d& b; x: `: W' Z    东哥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我敬你是个爷们儿！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给人一个说法！今天这事儿，划道儿！”

/ ~' [, X# R/ _6 f- B    东哥脱下了外套，脱了上衣，赤了上身，从腰里拔出一把刀，猛地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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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图恩，我不能不认。今天我东哥在这放话，我划道儿，你接着，只要你接得住，人，就在后面，我让黄钩子现在就放！他要是不放人，我就拿着这把刀架他脖子上，大伙儿都听见了，我东哥说话算话，要是我做不到，打今儿起就没东哥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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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j, `/ `, e$ C    “好！东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 W& L  I# e6 x+ q2 ?4 Q    房宇要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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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o: {" Q+ }4 B    东哥拔出了那把尖刀，看了看，忽然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左胳膊，足有十公分那么深。

1 W# k6 `+ I/ y* ]( y4 K*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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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C! D. M; B% @( W+ w4 h0 [; ^    一桌子人都惊了，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9 Z9 I7 E9 U9 U    东哥猛地拔出了刀，不顾鲜血横流，把沾着血的刀扔在桌上。

    “房宇，这一刀，值不值跟你谈？值不值你让燕子乙让步，我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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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 Q5 u: }, m+ F( h$ F; \6 c; [    那把浸透了鲜血的刀，就渗人地在桌上放着，从伤口流出的汩汩的血流过东哥赤着的上身，如果有一个人在这时走错了包厢，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会被吓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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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看都不看身上的血一眼，拿眼睛盯着房宇。

    在道上这叫“结棍”。意思是我这样，你敢吗？不敢，我谈的条件，你就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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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半在道上谈判时摆这个了，被谈的那一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接受了，因为拿刀捅自己这种胆量，不是谁都有的。

    一桌子人都看着房宇，是个人都觉得，房宇该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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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 t* F' I( y, y    房宇站了起来，仍然平静。

3 D, ]+ c9 l8 c8 y. c    “东哥，我问一句，刚才那些话，都作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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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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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5 X, l$ U0 M7 L6 B    “好。”

( x8 l; a& ]* ?0 r+ c+ S; y    房宇一个好字落下，手已经拿起了那把沾血的刀，没等东哥反应过来，房宇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胳膊，和东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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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9 r! s/ ?" e: a; z)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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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看着他。东哥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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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P% R6 ^" N% j: x: y    房宇拔出了刀，血染红了房宇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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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房宇没有把刀放下，他看了看那个伤口的位置，对准了，又一刀捅了进去。

6 {' ~( F- h9 E1 m+ N    桌上有人没忍住，发出了惊呼。

7 n/ |/ k( A9 h( A    人人都看见了，房宇这一刀猛然扎透了自己的胳膊，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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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4 W+ n6 Z; w  w    刀从臂骨下面穿过去。如果有人近看了那个血洞，会希望自己从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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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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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没拔刀，放下了右手，就让那把刀插在他的胳膊上，一头露着柄，一头露着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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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身血红，衬着房宇毫不动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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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N- x) S( F, y2 }) Q3 r9 R8 Q    “东哥，接下来你说咋办，我听着。”

    房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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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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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8 \% Q& o% ~; s) L, O& {    东哥惊了。一桌子人都惊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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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当天在场的有人后来回忆，他见过很多黑社会谈判的场面，群殴的，动枪的，打得头破血流互相用刀捅的，却没有当天那个安安静静的血流场面，让他震撼。

    “都看见了吧，今天不是我东哥不承黄钩子的事，道儿划了，人接了！谁他妈还有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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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吭声。

5 K1 `; Y# I3 b% g    “路子，叫黄钩子！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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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4 i: O$ d* {% O- I& c* w5 s- m    东哥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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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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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高壮

第 63 章

2 \: }  Z$ i& f& O$ P6 V+ n    杨磊知道房宇是为他着想，想让他将来过太平日子。虽说燕子乙的公司也算正经生意，但只要人在道上，就注定不平静。房宇怕他再出事，想让他有好去处，杨磊能不明白吗？

    可杨磊心里还是乱了，他不想听见房宇劝他走，就算房宇是为他想。

+ h1 p% j6 E; V& e: O9 F0 G    “……我去了，咱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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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5 [) C3 T* a    沉默了一会儿后，杨磊冒了一句。

    房宇没说话，吸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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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 r5 u0 ^, s5 X    “去就是四年，四年见不着几面。”

    “我去看你。”

    一会儿，房宇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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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几次啊？比得上咱们现在这样天天一块儿吗？”

" e! Z0 U) }5 c5 h4 N    “你别只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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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w, }; {+ }0 [    房宇有点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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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 \& B; i0 c& t    “要不，咱俩一起去。我跟我爸说，再要一个名额。”

    “我去不了。我不能撇下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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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能撇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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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4 H+ K" S    杨磊没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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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回事吗？”房宇猛地抬起眼睛，不耐地看杨磊：“你多大了？能懂点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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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语气烦躁……

    杨磊看着他，没说什么。晚上就出门，去了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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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c  F: E! T    杨磊喝着酒，心里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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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劲的音乐和鼓点，舞动发狂的靓男靓女，好像都和他没半点关系。杨磊酒量好，还曾经得了个外号“杨一斤”，就是说杨磊跟人拼酒，至少一斤起步。可现在，杨磊就喝点酒吧里的小酒，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居然就有点头昏脑胀了。

$ ^! u: [& \+ `8 e; A. L$ K    他想找个人陪他，说说心里话，想来想去，把电话打给了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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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  u; S5 m+ c    “磊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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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4 m' T, c5 t: b    丁文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赶来了，看着杨磊心情不好地喝酒，丁文很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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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啥，陪我喝点。”杨磊给丁文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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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u& @$ q6 z+ g: Z0 V& T) m    丁文看出来了。

    “是不是……你和房宇怎么了？”

    别的事，丁文估计杨磊也不会找他。这事儿，没法跟别人说。

: r- I% C" }* t: e    杨磊听见房宇的名字，眼前就浮现房宇蹙着的剑眉，明亮的眼睛，沉默刚毅的嘴唇。这是他时刻放在心上惦念的面孔，可是现在一想起他，却让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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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我问你……俩男的，能长久不？”

    丁文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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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就算感情深，时间长了，也扛不住，都是要各自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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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抬头看着杨磊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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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处得不顺？”

    “不是！……我就特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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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冒出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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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 [8 G9 i+ W" Y! y    “……我真魔怔了……我以后非毁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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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0 N) a( U/ S% j0 o9 a    杨磊颠三倒四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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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 G% A* x6 L; T  t    “……就算以后因为这事儿把他害了……我也放不了他走！……我真就非能祸害他一辈子！”

0 u) k9 w$ {( ?& z- R    杨磊痛苦地 语无伦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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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开始糊涂，可渐渐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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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喜欢房宇，可他爱上一个男人，他难道就一点压力都没有？杨磊也想过很多现实问题，克服过挣扎和矛盾，但在心里的天平上房宇的重量压过了其他一切，他认准了房宇，就愿意为他承担所有压力，但杨磊唯一受不了的是将来不能和房宇在一起，不管是因为外界的原因，还是他们俩之间的问题。他要的在一起不是跟电视剧里说的很浪漫似的“就算远隔千山万水我的心也依然和你在一起”，他受不了那虚的，他要的就是直接的 实在的，他就要和房宇朝朝暮暮，每天都见得着他，摸得到他，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伸出手就能抓到他，吻他，而不是在几千公里以外只能在脑子里空虚地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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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恋中的人，都是这样。至少杨磊还没有走出这热恋期。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房宇的回应，杨磊甚至觉得，如果将来有一天房宇真后悔了，真“想明白了”，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的，要离开他，按自己这性子，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为他好，给他机会回头，放他上岸，他肯定得拖着房宇，跟他一起在水底下待着，就算水下能让他俩窒息……杨磊太了解自己了，除非将来他自己变了，变得对房宇不爱了，否则他就真非得祸害房宇一辈子，让他俩都“不学好”一辈子……

    他可能对房宇不爱吗？将来他可能变吗？

    杨磊连想都没想过。他的命都是房宇的！只要房宇一句话，他的命，随时都能给他！

    他也没只想着眼前的感情，他也在为将来打算，打算两个人的未来，但这未来里必须有房宇在他身边，这就是杨磊最简单的念头。

    丁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听了杨磊这些话，丁文也沉默了。

    他真想不到，杨磊对房宇用情这么深。本来丁文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对两个男人所谓的天长地久的爱情早就绝望了，可是看到杨磊，丁文只有默默叹息，他得不到一个这样的人，愿意为他付出这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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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磊哥，听我一句，别陷太深。一辈子长着，将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别伤了自己。”

    丁文这是一句真心话。他看过太多，好的时候对天发誓海枯石烂永不分离，后来却在现实的压力下各结各的婚各走各的路，太多了。

    人毕竟活在现实里，感情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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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男人开始是能接受这个，但其实都没分清哥们和爱情。等碰到喜欢的女人，才搞明白。我碰到过这样的人。房宇……他看起来，不像我们这种人。他对你的感情呢？他也和你一样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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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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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1 [4 d2 ^; h  S3 P0 a    杨磊一仰脖，把那杯调得花花绿绿颜色的酒喝干。

9 h* |: Z+ }- b' N0 f    “你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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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m5 x) L: \4 j9 O: m    杨磊重重把酒杯顿在桌上。

. [+ h- ]9 ~( }8 N3 o( z    “……行，反正你认准了他，我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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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也把酒喝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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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A( M$ \& G    后来丁文一直陪着他，杨磊和他聊了很多，丁文也耐心听着。杨磊觉得丁文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尽管他不可能接受丁文的感情，可是他真的把他当朋友。

2 A  J" x# N+ ], S. f, L    杨磊问丁文最近怎么样，丁文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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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4 q% J/ Q" f- M    “我心里还放不下你。”丁文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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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傻了。”

2 a9 H/ F+ y' T& `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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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沉默了一下，盯着他。

    “我不该找你！”

    杨磊说……

    乱世的经理来叫杨磊，房宇打电话找他。房宇知道杨磊去了乱世，房宇心情也不好，没管他，夜深了不见杨磊回来，才打电话找他。

    “你过来！”

    喝多了酒的杨磊对着电话里大喊。

    “我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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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I. x1 R; h% l/ p    杨磊不等房宇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 B! T6 ?* N- K$ h    杨磊叫丁文不用陪他了，叫丁文早点回去，丁文不肯走。他怕杨磊一个人待着，酒喝多了没人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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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  b/ e8 y  T    “没事儿！我等房宇！”

    杨磊还在往杯里倒，他也懒得喝那些洋酒了，直接拿了一瓶二锅头。

3 i+ P! L5 M7 Q  i' G, W$ J3 Y    丁文就不想看他喝那么多，要抢他的酒瓶。

    “磊哥，你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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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

; L2 a; K! p7 _  w    两人拉拉扯扯的，丁文无奈放了手，看杨磊仰头喝酒的侧影，英挺又略带迷茫的面容，丁文心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过去就抱住了杨磊的肩膀，紧紧抱着他。

# e1 b2 n! K0 H" v!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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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觉得不对劲，正要将开他，丁文后背一紧，被人一把向后扯了出去，猛然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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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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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翻了椅子的摔倒声引来周围一片目光，有人认出了房宇，都不吭声，离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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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才看到穿着黑色皮衣的房宇。房宇盯着他，面无表情，那视线让丁文背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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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知道房宇误会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怕这个人。这个人看人的眼光，含着真正的冷冽和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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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回过头，手臂已经被房宇一把拉住。

: k7 v0 P' @9 t& C' N    “走！”

    房宇皱着眉，就一个字。

/ q# g# }) v9 h7 p' D6 ^    杨磊把他的手甩开。

    “我叫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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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_3 E3 |% P# W    杨磊酒精上头，看到房宇，全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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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磊哥心情不太好，他喝多了，你别让他不高兴了。”

& Q, V0 r& \+ G5 b) \. m: ^    丁文鼓起勇气，跟房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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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听到丁文这句话，好像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似的，慢慢转过头，盯着他。

9 [! v  ?- m, b9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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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x0 |1 y5 L! q7 K& H    丁文被他那让人发毛的眼光盯着，像被钉在了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儿有你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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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9 j0 e' }- {    半晌，房宇才说话，声音冰冷 不耐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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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k9 T" M% n, L    丁文不敢吭声。

2 E% ^8 Y# w8 a    杨磊还酒精上头着，还不忘记对丁文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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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对不住……今晚上谢你，你先回吧！……”

    丁文看到房宇来了，也确实没有他留下的理由，黯然走了。等丁文走了，房宇过去就拿了杨磊的酒瓶，杨磊要拿回来，房宇搡开他，要拉他。

3 Q0 l1 v4 C/ N% A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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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0 c! N. F) ]9 u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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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8 k* a/ Q- S! u    杨磊脾气上来了，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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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6 y! S$ e/ o9 k; i, {    “干啥？耍酒性呢？”

    房宇也有点上火了。他一进来就看到丁文紧搂着杨磊的肩，房宇脾气能好？？

    “你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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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g2 F% _$ P8 C# v/ O8 E' V    杨磊酒劲上来，有脾气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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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W0 {! R3 H3 k; x! [6 t* f    “我不管你谁管？那个丁文？”

    杨磊趴在吧台上侧着脸看着房宇。

- A/ d4 I1 c& a2 Q) c1 a0 d    “咋了，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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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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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7 s6 l; l9 b+ n3 ?    房宇不想在外面扯这些。乱世强劲的迪斯科音乐和咚咚跳动的节奏，盖过了他俩的话。

; Z9 M- v: F+ @    酒精刺激着杨磊，也刺激着他不清醒的头脑和沸腾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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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q+ C/ O. a+ G9 R    “你怕了？？”

    杨磊扬着嗓门，瞪着房宇。

    “你怕什么？！”

# \/ \! G! P8 e( I    积压在心里的压力，都在喧嚣着往外发泄，如果可以，杨磊想狂吼着告诉全世界！他爱的人叫房宇！和他一样是个男人！他就是爱上一个男人其他的都去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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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拥抱他的爱人，不能和他在外边牵着手亲密地走路，不能和朋友兄弟分享他的恋情得到他们的祝福，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亲吻他心爱的人！

    “你走吧！我在这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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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不耐烦地喊。

; N7 O, d! h1 I    “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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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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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干啥？”

    房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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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在这儿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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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u, g8 U" Y) a7 c# ?    杨磊忽然控制不住地 脱口而出地盯着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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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世里天天多的是喝多的吵闹的闹事的打架的，音乐声太大，没人听他们在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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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p; i- P0 C9 H9 e" M9 O    房宇盯着杨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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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d+ a% H/ i9 {# ]  N" g* U$ Z    明知道是喝多了酒，杨磊却觉得脑子特别清醒，他也盯着房宇，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在嘈杂的强劲的鼓点中互相对视……

    杨磊觉得自己真喝多了，他后悔自己说疯话。怪房宇吗？是房宇的错吗？？

! G0 u  F0 ^5 Z    房宇忽然拉下拉链，脱身上那件黑色的皮夹克。

* O+ h; G, z. _5 e% T% W" T" t$ ^    袖子扯到了左胳膊的纱布，房宇毫不犹豫，一拽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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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c' }* I' D- U    杨磊看着他，他不知道房宇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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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c* a* Y7 t, d    没等他反应过来，房宇忽然一步上前，倾身弯腰……杨磊的眼前蓦然放大，在他温热的嘴唇被猛地堵住时，一片黑暗笼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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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K9 ?2 Y2 }" `    幽暗的灯光下，迷乱的音乐中，被黑色皮衣紧紧罩住上身的两个人，在衣下深深地接吻……没有人知道那黑色的皮夹克下发生着什么，带着禁忌 渴切 发狂，带着停息不了的奔腾的勇气与热望……

    第 65 章
. l. Y% }" \; N* L; p# A) M0 ]
+ [# c1 A. h9 v/ H    杨磊被房宇拽着出乱世的时候，还在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 ]* Y7 U- |6 k" p; K) l/ U9 B    “……我操……房宇……真有你的！……”

    他真没想到房宇这么凶猛，比他还猛，叫他亲他还真直接亲上了，在这种地方！用这个招！

    “下次你还疯吗？？”

    房宇骂。房宇也是年轻气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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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干我就敢疯！”杨磊放肆地大叫，他觉得刚才真他妈刺激，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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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1 m( N" G; {3 Q    “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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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0 X' N; V# K+ t: k- m    房宇跨上摩托车，他来时懒得开车停车麻烦，直接骑了辆本田400，胳膊虽然有伤没大影响。杨磊跨上后座就一把搂住了房宇的腰，房宇一转引擎飞驰出去。

    夜风翻飞着杨磊的头发，没人的街道疾速的夜风，房宇温热紧实的后背，都让杨磊心潮翻涌，心醉神迷……杨磊紧搂着房宇，把他紧扣在怀里，手从他敞开的皮夹克中间摸进去，摸上房宇的胸膛，又一把摸向了房宇的□……

    “……拿开！”房宇粗声，声音穿过风声，手还把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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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毫不理会，分开的双腿紧紧贴着房宇，毫不掩饰下面的硬度，用力抵着房宇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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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F) W) a    到楼下丢下了车，两人都是沉默地上楼，只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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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8 d/ E8 o& g- G% N    一进门，杨磊就猛地扯住了房宇，房宇已经一把揽过他的脖子，把他勾了过去，粗暴地堵上他的嘴……

( m; i: d1 c4 C7 v% {- S. v    两人都忍了一路，都忍不住了，在门口就纠缠成一团，房宇用力把杨磊推转过去，把他抵在门上，衣服都没脱，三两下就拽了杨磊的裤子，直接拉了裤子拉链，站着就冲了进去……
4 D# j) l" w( v! t1 `! S; ~& v
% |+ z8 g, T4 H9 t# T    他们第一次站着做，彼此都激情亢奋难以遏制，杨磊紧抵在门上承受着背后房宇重重的撞击，痛楚夹杂着快感还有新鲜的刺激，让杨磊两腿发颤……他止不住嘴里的呻吟，房宇用没受伤的胳膊卡着杨磊的腰，撞击的声响回荡在黑暗寂静的门廊，月光照着地上重叠缠动的人影……房宇的黑皮衣剧烈摩挲在杨磊外套上，发出沉闷 急促的声音，连空气都被点燃，焚烧……

: e% {2 C+ n" l: o+ H4 S  D2 s    平息之后，房宇躺在床上，衬衫敞着□的胸口，边吸烟边想着什么。

    “你真没怕过？”
. v; l" U& ~7 G) e
7 z6 S0 Z! w8 U5 b2 L    杨磊问房宇。两人都懂他在问什么。

7 ~+ z9 C6 x* z- U$ Y/ \    “怕过。”

( E1 z/ C: ?! i7 H' G" g7 g    半晌，房宇说。

; \! o( J  x( u9 N    “……跟男的搞上了……我够不学好的！……”
* ]+ l4 @8 h1 p* |/ n) |
    房宇话粗，毫不掩饰。

- A& e& Q/ ?9 P2 c, n% N    “何止不学好，这是流氓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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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N3 L! p% o5 w% m    杨磊自嘲。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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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说。

$ N3 ?2 d, y7 R( H  H; E    “……你就没犹豫过？”

' ?* ~3 V1 r' R; k( r) _. P    杨磊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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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0 u( W  p  B% Q, Z    房宇吸着烟，望着天花板，杨磊的心在等待他的回答中忐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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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又能咋的？”

* z6 G3 D4 [. F    房宇说，仍然望着天花板。

    “是我带坏的你，我就不能犹豫……”

3 r* I1 j9 |6 B& L* I7 g    早上，房宇还在睡着，杨磊坐在窗边，吹着晨风望着窗外。天空很蓝，没有一丝云彩，朝阳下的城市渐渐醒来 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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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看了一会儿外面，回头凝视着床上房宇的睡脸。晨风微微吹开了窗帘，他的心里一片宁静 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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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醒了，杨磊望着他，对他微笑。

/ c5 q/ Y# ]4 f! r. E" S9 U    杨磊衬衫没扣，敞着，露着胸膛，杨磊身材好，肌肉匀称，房宇一醒来，就看着杨磊这样儿，凝视着他，也对他笑。
+ S1 ~# y* m$ O  o% T
    房宇洗漱完过来，看到杨磊衣服也不扣，竟然抱着吉他在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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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d) M6 S& ~( p# `$ e3 J    “手痒了，练练。”

6 K$ l( Z  N: `5 z+ ]    杨磊低头，手一拨，就是一串和弦。

' p9 F& B# X3 Q- o    房宇也躺上了床，单手枕在脑后，听杨磊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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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4 k6 K0 z( A" |1 ^    杨磊弹的还是那首《恋曲1990》，边弹还边轻轻地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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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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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4 y. d$ _, C1 k& ~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
* x6 N8 d( f, Y' Y; M7 x& H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7 l" D0 D# p  g  @; @1 L5 `/ c
- s. L1 m4 u9 c) I. t# m. Q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 K  M2 r) c" j5 T" @$ E    房宇一直听着，看着杨磊，杨磊弹完了，抬起头看房宇，房宇微微地带着笑，伸出枕在脑后的手，动了动手指，叫杨磊过去。

9 l4 p3 a0 d5 J$ ]+ l9 C9 M    杨磊放下吉他就跳上了床，用力扑在房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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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笑着搂在一起，房宇低头凝视了杨磊的脸一会儿，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 z0 I( m0 e) N" o* o; V; O6 F    杨磊也看着他，忽然压到房宇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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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能打得过我再说！”

    房宇说，还是笑，帅气的模样。

    “操！你当我打不过你啊？我是让着你！我不让着你……早把你搞了！……”
& Z6 L6 n7 B, }" {3 f' W" n
    杨磊粗野地说，就动上了手，房宇一把就把他的手给隔了，两人腿脚齐上，你来我往地就缠在了一起，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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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让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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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5 d/ I& }* b* d0 L    打闹够了，杨磊躺着，喘着气，问房宇。
4 o! b5 |# o8 i2 C# J
& i* ?- c- E2 P' ^    “……你以为我愿意？……”

    房宇半天才突然冒出了一句，粗鲁，不耐……

    杨磊躺床上，没声地笑了……

烟水

很温情的小说。喜欢。

黑高壮

把58和59给落下了，现在补上。
4 x" p1 [: N# q/ P* S第 58 章

$ c; E5 b) E. t    杨磊不回家到外头跟朋友住，杨大海也知道，但杨大海也没太干涉，杨磊的事他不能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管，他只能管原则问题，大方向，生活细节他管得越多，杨磊只会越跟他反着来，这个杨大海知道。杨大海现在就想让杨磊去“陆指”，只要杨磊能答应去，别的事他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 f- Q1 T3 r; A+ Q! ^
( J, ^9 O( s7 F$ Q4 u6 e' l' H4 @    所以杨磊在房宇那儿很踏实地住着，早上出了家门各忙各的，下午下班了杨磊开着车去接房宇，一起出去吃个饭，兜兜风，再一起回家。有时候带上两边兄弟一起玩，有时候房宇那帮死党来了打牌打麻将看录像，杨磊帮着房宇一起招待，真跟两人的家一样。
5 X: B( e' `6 `4 H& `! Z. V3 s
9 ~* s) Z3 A! w! y    在夜晚的车里，杨磊带着房宇，把所有的车窗打开，BEYOND激昂的音乐响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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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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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8 T. c6 s" P: S: O; b% J2 n
4 N& O  s; i+ g; y/ ^8 w: U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 b$ b- S$ i$ w+ z9 p5 K    自信可改变未来……
6 r* \2 }! `! i9 B. w! l
( |' L+ k! e" d* ^6 b0 p$ e3 k    燕子乙遇上了点麻烦。他在吕城圈地进行得不太顺利，吕城当地一个开发商老板不满燕子乙把手伸得那么长，当初竞标拿地时就和燕子乙竞争，燕子乙也确实霸道了点，得罪了对方，知道燕子乙是黑社会大哥不好惹，对方也找了吕城当地的黑道势力来和燕子乙谈判。
" R$ H6 k. T) C
    燕子乙这人，似乎为人和和气气，很好相与，但他能混到今天江海大哥的地位，他是吃素的吗？别人敬他一尺，他能还人一丈，但是如果被人指到头上，他能服软？如果这次他服了软，道上说江海黑社会被吕城的几个流氓头子就吓破胆了，燕子乙以后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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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碰硬，要看值不值得。为了利益，不违背道义，燕子乙就认为值得。
3 ?' z1 U+ l7 [$ s, _+ O  ^
0 u, K  ]: e1 A, P2 }8 u/ \    所以，在地的问题上燕子乙毫不让步，而且放话给对方：地，是不可能让了，要走江湖程序，还是啥程序，尽管使，他接着。
& i! h. Q  D( C0 V& @
& H- B3 D# P# \    这事杨磊也觉得他大哥做得对。
9 P4 i# i( p5 O) s
1 E9 k- o& o! V6 E3 s" w) F    “那地是你上次去过的吧？”

    杨磊跟房宇说起这事，房宇问。那地方房宇追着杨磊的时候，也去过。

    “是啊！我还见过那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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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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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5 w; p* s/ T1 X    “没说啥，他知道我是我大哥手下，没别的。”

    “你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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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吴老板找黑社会来和燕子乙谈判，就可见这个人和当地黑势力很有瓜葛，不是那么好摆平。

    “没事儿！真要跟吕城那边干起来，我也得上。”

    “跟燕哥说，用的上的，叫我。”

; b6 }# z6 H( `4 b0 e    “行了！能有啥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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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n6 F, b- N9 b/ k5 b% C    杨磊笑着，他知道房宇想帮他……

    杨磊觉得他和房宇之间，有时候是兄弟，有时候是情人，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沉迷。他喜欢房宇，爱房宇，但这种爱情和男女之间的爱情又不太一样。他想起以前花猫说，男人和男人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杨磊觉得可能真是这么回事，男人之间的情感能够超越爱情，超越物质，为了对方能豁出命去，毫不犹豫。那不仅是因为爱情，更因为他与房宇之间能交付生命的情义，那和男女痴情不完全是一回事。那是任何时候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为之在所不惜 甚至付出生命的情感。

    难得清闲的一个傍晚，在八楼的阳台上，杨磊和房宇趴在那儿聊天，看着金红色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半个天空都染上瑰丽的晚霞。阳台对面的窗口有一个女孩儿，坐在窗前慢慢地梳头，梳得很慢，像是故意在梳给他俩看。两人都发现了，杨磊手肘捅了捅房宇，俩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女孩，跟两个小流氓似的。

    杨磊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8 D; Y& n, P8 y, C; r
3 U2 U! \2 A8 ?. b    “潘西！”

    杨磊大声喊。
* p, Z  R3 C1 ~
    在江海，潘西不仅指女朋友，也是痞子向美女搭讪的标准用词。
! J/ r, J7 w% S$ f1 M
    女孩儿满脸通红。

6 U5 U4 U2 G& X, y- P5 r& k    房宇笑，也轻佻地向女孩吹了声口哨。
+ e# r6 X; @9 X; v$ O# u
    女孩儿瞄了他们一眼，害羞地站起来进去了。

2 z( A6 r7 r* S+ U7 k    “你说她看上咱俩谁了？”

. Y5 w8 r/ \% ^( k. |3 i# u    杨磊笑着问房宇。

+ a& d, F  h9 g7 l) o3 I    “一起看上了呗！”
7 r+ o0 v$ H. E6 {3 m, ]
    房宇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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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Q- h+ C2 r7 ~. }6 R% z* U    “扯！人家就住你对面，肯定早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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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H; ~/ \5 z5 e. o    “看上咋的，我能过去搞她啊？”
8 @4 a# k( K2 j. w9 x# O
    房宇混子本色，话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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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J% j( @4 ~% M    “搞呗，不敢啊？”

- j$ J, i; K9 _  Z+ z    杨磊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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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趴阳台上，侧头看了杨磊一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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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3 G3 ?) J    “搞她？——我就搞你！”

' ~. L% ?/ Q6 Y' I% ]5 ?    房宇忽然亮了一嗓子，一把拖住了杨磊推进了房间里，就关上了阳台门……

    那晚在床上，他们一直在“搞”。

    两人默契地接吻，柔软的舌头灵活地嬉戏 缠绕，舌尖相互挑逗 厮磨，在彼此的口中上下翻飞……房宇柔情地吻杨磊，杨磊习惯了房宇在床上的猛烈和粗暴，他不知道房宇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7 P+ C& C& J) R7 _9 i; K+ I7 c    房宇边柔情地吻着他边慢慢地进入，两人已经比一开始熟练多了，杨磊的痛苦也减轻多了……房宇缓缓地摆着腰，杨磊环抱着房宇的脖颈，在他怀抱里喘气……

6 `, B0 L$ T9 |& ~8 m    房宇让自己的尺寸在杨磊里面胀大，停着，细致又耐心地探索，一寸寸地磨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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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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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

    “……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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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6 d, t# q* j) T5 f. p+ K9 C    “……等……等等……”

- B" {& ?" }" |+ s- U& q" p    当房宇顶蹭过一点，杨磊猛然乱了呼吸，房宇毫不犹豫，开始反复朝那儿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5 }) ]4 `9 u0 s5 o+ p2 Y" ^1 A! k    杨磊全身痉挛地颤抖……
$ x4 `! L: |7 U7 n  s& w  F. [0 s+ l
" K* E! y; I' w# Z6 V    激情中两人胡言乱语地说着□的时候不堪入耳的话，房宇边操着杨磊边低吼着让我操吗？……让吗？……

; {1 P9 ?0 y9 G: n  y    杨磊颤抖着嗓子喊着……让你操我！……就让你……！

    两个男人做/爱的疯狂，带着粗俗，野蛮，暴力，不论是身体动作还是语言……都是女人比不了也接受不了的粗俗的疯狂……

    结束以后房宇抱着满身汗水的杨磊，房宇说杨磊，我他妈真疯了……
; q* W" e' Z$ i0 P/ ], m+ l
    房宇的眼神，杨磊永远也忘不了……

    过几天杨磊早上去公司，房宇开车送他去的。那天杨磊说让房宇也当回司机，他也感受一下“总”的感觉。

& b0 X; {1 {2 f7 m2 R" d    到了地方，房宇看着下车的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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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二黑和他老婆请客，早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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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走不了，晚上我晚点儿到，车你用着，我自个儿过去。”

' y( }( y! [4 @4 ]& E) ?    “行。”
* C8 d4 g5 R/ Y9 H, k
  J% f8 X0 V; I9 K% f    杨磊要进楼了，房宇正推了档要走，杨磊又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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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7 q6 Z6 h% ]. w: T$ N/ z9 l    “咋了，忘东西了？”
* q6 p" v* ~; V% s8 n+ f
: ?9 T& q& _8 K7 _9 E& a4 ?) i$ ?    房宇问。

    杨磊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拉开车门探身进去，飞快地在房宇嘴唇上亲了一口，得意地退出去，“啪”地关了车门。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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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c# S" u; [6 w1 y5 T    房宇反应过来，无奈地笑骂，下意识地看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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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得得意，对房宇挥了挥手，转身进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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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X2 {7 k3 M+ z( H6 M0 H    “晚上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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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X& e! }    房宇在车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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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

    杨磊的背影进去了。

    房宇走了。

9 w% d5 J  c* Y; ^& l, t    可是那一晚，他却没有等到杨磊回来。

+ |& B$ T$ v! @1 Z- p0 s    杨磊被人黑了。

1 [! k9 J: ~" }1 n    吴老板找来的吕城黑社会大哥绰号叫黄钩子，这个黄钩子喜欢背后下黑手，阴人，什么浑来什么，在吕城当地是一霸。燕子乙当面跟他叫板，没给一点面子，黄钩子恨得是牙痒痒，就想点什么歪招逼燕子乙低头。

    如果按照江湖程序，这事儿应该是先两个老大坐下来谈，谈不拢，再看是甩点子，还是用钱解决，如果双方都不同意用钱解决，那就是江湖斗殴，谁赢了算谁的。斗殴，永远是黑社会解决纠纷的主要方式。

) L# ]1 c5 c; u( F: E* G7 b    但这有个前提，放在明面儿上，什么都是来明的。约好什么时间，地点，各自带多少人，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那天两边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光明正大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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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1 u6 p9 l% x    可是黄钩子不是。他在背后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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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 U8 q! K/ |    他打听到杨磊是燕子乙的得力手下，而且是吕城这个地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黄钩子派人暗中埋伏，黑了杨磊。

    杨磊当天晚上从公司里出来，在巷子转弯口被人偷袭并迷翻，塞进面包车，当夜就被带到了吕城。

    杨磊确实疏忽大意了，他察觉不对挡住了后面人的突然攻击，但是他没想到四周冲出的十几个人上来就用了迷药，杨磊的意识也随之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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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下黑手，阴人，还是用的连黑社会都不屑的下三滥手段迷药，个个犯了江湖大忌，可见黄钩子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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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绑的是杨磊，而不是燕子乙的家人什么的，是黄钩子还想在黑社会道上混下去，道上之间解决纠纷要是动到家人了，那就是犯了死忌，那是到哪儿都没法再混下去的。

    所以，绑个手下，战将，要挟以侠义重情义闻名的燕子乙，是最省事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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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房宇翻遍了江海城。

     第 59 章

6 X2 R/ M( r# ~  x# W5 E    燕子乙当夜就接到了黄钩子的话。黄钩子话很简单：你弟兄没事，我不会动他，你让个人来谈吧。

    燕子乙大怒。动人动到他头上来了，燕子乙没被人这么挑衅过。

7 g; g: g5 L( Q& Q    黄钩子做事也留一线，他知道会激怒燕子乙，叫了个中间人去跟燕子乙约谈，无非是让燕子乙转让那块地，价钱好商量。

/ d# A4 |4 r4 F- Y  W: u    这个中间人是个老江湖，和吕城和江海的黑社会都有交情，名叫东哥。正因为两边都能买他面子，所以他被黄钩子请来做这个中间人。黄钩子这叫打一棒，给个枣，留个后路。他也怕把燕子乙惹绝了。

, q5 t5 i' }* I. E& p' W    燕子乙正在火头上时，房宇来了。

    房宇得到了消息，找到燕子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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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房宇已经带人把江海翻了个底朝天。几乎所有和杨磊有梁子或曾经结过梁子的团伙，都在第一时间被“翻”。

% s! B( l5 O1 t% R    房宇听了燕子乙说了情况，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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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兵，明天你带人去，叫他们先放人，不放人，什么都免谈！”

" E8 s1 m. D+ R; r: ~) G# D2 @* H+ e    燕子乙虽然怒不可遏，但东哥对燕子乙曾有恩，燕子乙确实也不能不卖东哥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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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U' W# c5 L2 j' R, c* B1 ]    “燕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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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L" W0 r/ |+ D6 y8 k    房宇抬起头，说。

    房宇一夜没合眼，脸色铁青。

! L' F: {& k3 P3 ^8 `/ d4 U2 q  a    “小房，不是我不让你去，东哥这人膈应，不认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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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7 E& n5 u* w9 v" j# x. q    东哥只认他认的人，是出了名的难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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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k5 P: _, a* _    “东哥跟我有旧，我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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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v! }' k) r2 ?# M3 W3 d  ?' u/ Z    房宇说。

# g, Q1 g& X6 Y7 |# h    房宇连夜去吕城，第二天就坐在了东哥的桌上。东哥的人坐了一屋，房宇是一个人去的，单刀赴会。

0 d) a4 X  e- {7 Y* A" A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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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k0 o4 a, g5 y' C    “房宇，咋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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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看到是房宇来，为难了。

) |: D8 C# e! F) ]0 H    因为房宇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欠房宇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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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开世纪大酒楼，三教九流黑道白道，什么神头鬼脑的人都接触过。东哥到江海，常到世纪大酒楼吃饭，和房宇也算有点交情。东哥有次在外头玩，房宇也在那，当时东哥被仇家找上门来，堵在赌博机前砍，孤身一个吃了大亏，房宇没袖手旁观，出手帮了一把，东哥脱身以后，领房宇这个情，不然当天那个情况，他说不定真能交代在那。东哥跟房宇说，以后有用的着的，他肯定还房宇这个人情。
5 b8 _1 d. a: ^& P3 o9 ?- Z, r( {6 g
    所以东哥看到来的人是房宇，就暗骂燕子乙姜是老的辣，人都用在刀口上。

    “你不是跟罗九的吗？”

    东哥疑惑房宇怎么会掺和这事。

4 d% q- n4 g- i8 S$ g    “绑的那个，是我兄弟。过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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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s- [* [0 Y  W; x& a, F    房宇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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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Z% Y- A- @0 A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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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知道，今天这桌鸿门宴，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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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我想先看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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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仍然很平静。

4 `8 [, e. j0 d7 n, `    “人没事。你放心，既然请我当这个中间人，我帮的就是一个理字，不会让黄钩子动你兄弟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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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 e  a$ U, F! B9 h+ S& V# H    杨磊确实没事。

5 _8 s0 T% y3 s! A" K( l6 f    黄钩子的人把杨磊带到吕城，只是把杨磊关起来了，只是怕他动手，人还是绑着。等杨磊醒了，把情况跟杨磊说明了，黄钩子对杨磊挺客气，说，兄弟，对不住，委屈你一下。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等那边谈妥了，立刻放你回去。咱跟你没仇，只要你不跑，这里没人敢把你咋的。我黄钩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儿是我不地道，等事情过了，我请你喝酒，跟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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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钩子也不想把事做绝。他没必要对杨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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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磊也很镇定。他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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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s  A" L    “哥们，帮我个忙。”

$ M. t, v- s8 i/ N    杨磊说。

* c* C3 f( l! m3 _1 U    “我有个朋友，我不见了他肯定着急。你们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不说别的，告他我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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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我也跟你交底。”

; N# g6 U- H9 t7 a. T4 \! k! ]- V    桌上，东哥沉吟片刻，向房宇交底。

    “按理，你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今天无论如何，你开口的事，我该应。但是，实不相瞒，我也欠着黄钩子大情。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揽这事。两边都是恩，我应了你，就应不了他，你说，我咋办。”

    东哥是真为难。如果不是黄钩子拿着这个人情，东哥也不掺和这件事。中间人好做吗？弄不好就是两边都得罪，惹得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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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我不让你为难。这事谁办的，我找谁。就请你别介入，剩下的，我和黄钩子谈。”

0 Q$ [* o1 J3 M+ C    “不行。我答应的事，中间不办了，以后我还怎么立棍？”

    “那上回那事就勾销，当我那天没在，你不欠我。今天我在这儿，按规矩，划道儿。”

    划道儿，就是谈判谈个筹码，剔除所有人情因素，多半是毫无情面 非常苛刻的条件，一方提出来，看另一方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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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o  ?. q; p6 J0 y' h0 b    东哥脸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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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你把我当啥人？你救过我的命，那是板上钉钉，啥叫当你那天没在？我东哥是翻脸不认账的人吗？我对欠着恩的人划道儿，你这不是扇我脸吗？”

    “我不是那意思。东哥，我也跟你交底。人，我是要定了。今天我豁了命，都要把人带走。”

9 _5 d0 W' J# }7 @    房宇说，仍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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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3 F+ J: P# B/ ~    东哥看了房宇那眼神，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今天，势必是得给房宇一个说法，不然，这桌鸿门宴必定后患无穷。

    房宇是什么样人，东哥清楚。硬茬，你硬，他只会比你更硬。真犯了他的忌，死磕到底，毫不犹豫，跟罗九的性子一模一样，不愧是罗九一手调教出来的金牌打手。

    “这事是黄钩子不地道，这样，我把你兄弟接到我那儿，保证没人动他，你信不过黄钩子，总该信得过我。燕子乙和黄钩子该咋谈咋谈，谈完了，我放人。怎么样？”

    东哥也不傻，两边都不想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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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刚才说了，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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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长梦多，房宇不会留一丝机会。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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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沉脸了。当着这么多人，他脸搁不住了。

7 R- P" g! {, Q. S1 ]1 o1 g; d2 t/ D. X    “东哥，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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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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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k0 ^5 ~/ x    东哥狐疑地和他碰杯，房宇仰脖喝干了酒，东哥也喝干了。

    “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我房宇话撂下了，今天东哥干了我这杯酒，上次的情，还了！”

+ I- k: P# K2 ^6 n, w4 g    “我操！房宇你……”

    “东哥，以后谁敢说半句你今天不道义，我削谁。划道儿吧！”

    房宇把酒杯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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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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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7 `/ y6 v! Z0 _0 ]6 L    东哥看着房宇，被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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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2 X# X2 P, B5 p    他真没想到，房宇能为兄弟做到这份上。不占恩不图人，说起来容易，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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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s. J9 I% P) A    这样的爷们，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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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V" y) x2 s0 A3 {9 b/ v    “好！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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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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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e5 T$ V. f; g% q# m8 D    “我敬你是个爷们儿！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给人一个说法！今天这事儿，划道儿！”

7 W( _  H, z. w  r/ d- N  T, N    东哥脱下了外套，脱了上衣，赤了上身，从腰里拔出一把刀，猛地插在桌上。

    “你不图恩，我不能不认。今天我东哥在这放话，我划道儿，你接着，只要你接得住，人，就在后面，我让黄钩子现在就放！他要是不放人，我就拿着这把刀架他脖子上，大伙儿都听见了，我东哥说话算话，要是我做不到，打今儿起就没东哥这号人物！”

& s; T! N9 N4 f1 D) L( u5 s    “好！东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房宇要的就是这句话！

    东哥拔出了那把尖刀，看了看，忽然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左胳膊，足有十公分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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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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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子人都惊了，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东哥猛地拔出了刀，不顾鲜血横流，把沾着血的刀扔在桌上。

    “房宇，这一刀，值不值跟你谈？值不值你让燕子乙让步，我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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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l- _& [2 @2 u) V- r& P7 T* ]    那把浸透了鲜血的刀，就渗人地在桌上放着，从伤口流出的汩汩的血流过东哥赤着的上身，如果有一个人在这时走错了包厢，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会被吓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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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8 h; a2 l7 M: z4 ?    东哥看都不看身上的血一眼，拿眼睛盯着房宇。

    在道上这叫“结棍”。意思是我这样，你敢吗？不敢，我谈的条件，你就接受！

    多半在道上谈判时摆这个了，被谈的那一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接受了，因为拿刀捅自己这种胆量，不是谁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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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 d) \) k5 V! K    一桌子人都看着房宇，是个人都觉得，房宇该让步了。

- }/ S+ K. L' O, T5 S( j7 ~    房宇站了起来，仍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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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哥，我问一句，刚才那些话，都作数吧”

$ b8 R6 L) w! {# I' Q4 |$ K, k' k    “作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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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I# w+ I, x    房宇一个好字落下，手已经拿起了那把沾血的刀，没等东哥反应过来，房宇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胳膊，和东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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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Y* |/ L5 m% M2 ?    “……”

    人人都看着他。东哥也看着他。

; s( @* v: I1 Q4 k  s4 \    房宇拔出了刀，血染红了房宇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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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房宇没有把刀放下，他看了看那个伤口的位置，对准了，又一刀捅了进去。

4 Y- j. W- V% ?* `6 [5 r7 R    桌上有人没忍住，发出了惊呼。

    人人都看见了，房宇这一刀猛然扎透了自己的胳膊，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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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z0 m- H/ h, z    刀从臂骨下面穿过去。如果有人近看了那个血洞，会希望自己从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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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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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没拔刀，放下了右手，就让那把刀插在他的胳膊上，一头露着柄，一头露着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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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O) Z0 W5 [    半身血红，衬着房宇毫不动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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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P5 o2 ~9 s4 E6 p8 G    “东哥，接下来你说咋办，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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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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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7 @9 b& X. o" v& w: s/ \    东哥惊了。一桌子人都惊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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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当天在场的有人后来回忆，他见过很多黑社会谈判的场面，群殴的，动枪的，打得头破血流互相用刀捅的，却没有当天那个安安静静的血流场面，让他震撼。

    “都看见了吧，今天不是我东哥不承黄钩子的事，道儿划了，人接了！谁他妈还有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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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M- e0 b& L2 r    没人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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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z2 I( @& w, ]( K) A8 m    “路子，叫黄钩子！放人！！……”

. U: d* Y! P9 N/ }) t! m    东哥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