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BY 柴鸡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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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咱俩分手吧

　　“你找个阴凉的地儿待着，我这就来接你！”

　　吴其穹撂下手机，用搌布擦擦手，美不滋地到里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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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吴妈追到里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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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 @( U/ j( s6 f# o8 i+ @　　吴其穹一边用那双糙皮厚手往下撸着被汗粘在身上的背心，一边用那双圆鼓隆冬的大眼珠子瞧着他妈，脸上敛不住的笑模样。

) n) d9 {' P, D! O; n2 K& m　　“来了。”

4 n1 i4 E) J: U1 J9 r6 q- B　　今儿是吴其穹的女朋友第一次见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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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1 `" H0 i( t. \- ?- {/ n$ A　　烈日当空，知了被晒得扯着嗓子干嚎，吴其穹家门口不远就有个大垃圾桶，一到这个月份，散发出的腐臭味儿能飘到各家各户的厨房里。吴其穹从垃圾桶旁边走过，脚底下粘了一个雪糕袋儿，鞋底儿在地上狠狠一跺，再使劲这么一蹭，成百上千的苍蝇一哄而散。

　　岳悦就站在胡同口，一脸的焦躁和不耐烦。

  E; Q$ |( {4 u& t　　瞧着吴其穹往这边走，岳悦心里没来由的起腻。也不知是看到了他肚子上颤悠的那层膘儿，还是看到了他头顶上支棱的那两撮毛，或者是看到了他被油烟子熏得腻了姑拽的脸蛋子……

7 i; o9 e; u, }: f　　“走吧，饭都快熟了。”吴其穹拉起岳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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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b2 Y1 w6 f　　岳悦突然甩开，脸埋在树荫里，一双桃花眼凉飕飕的。

　　“怎么着？你还紧张啊？”吴其穹笑得温厚，“没事，我妈就是个农村妇女，不会刁难你。我妈知道你来特高兴，头两天就一直盼着，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

　　“要不……咱俩分了吧！”岳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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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以为自个听错了，直直地瞪着岳悦，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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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4 U. A/ p  G) x( ^& O　　岳悦又说：“咱俩这样，真的挺没劲的。”

' Q# q/ d: p$ G　　“怎么没劲啊？我觉得挺有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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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苦笑，“那是你。”

- c: v( Q4 k! }2 [( i( i　　说完，扭头要走，被吴其穹一把拽住。

8 }5 I  {# H* |0 s/ r6 |. Y　　“岳悦，咱俩在一块七年了，不能说分就分吧，你好歹也给我个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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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斜了吴其穹一眼，“七年之痒算不算理由？”

+ l% e; t! z- m( O* l/ O+ ?　　“痒咱可以挠啊！”

　　“挠你大爷！”岳悦无故爆发，俏丽的小嘴开口就是横话，“告诉你，少给我臭贫，我没跟你开玩笑。从今儿开始，咱俩正式分手了，以后就是朋友。”

) s2 z; ]# F. ^( Z4 U　　“好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吴其穹还在尽力挽回，“你说我哪不好？我可以改。”

% o9 }% w& U: U" U$ }- n; _　　岳悦翻了个白眼，“哪都不好，重新投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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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2 D& x% r2 i. [　　吴其穹挺固执地说，“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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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u% h, J* r3 U0 B+ ^　　“你还不信？你有什么理由不信啊？”岳悦娇美的脸庞因气愤胀出两团潮红，“我不说出来是给你留点面儿，你还死乞白赖地问，既然你不嫌臊得慌，那咱今儿就好好说的说的。”

3 Q; |/ s1 w9 O　　吴其穹一副洗耳恭听，虔诚改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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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W* n" h5 f　　岳悦运了一口气，指着吴其穹的双下巴说：“你说说，自打咱俩在一起，你胖了多少斤？读大一那会儿你多瘦啊！条多顺啊！你再瞧瞧你现在，走一步一个坑，我和你一块逛街，就跟牵着一只藏獒似的。”

　　吴其穹叫冤，“那会儿你不是说太瘦的男人没有安全感么？”

  C* c( z3 _8 w+ w' g0 c8 A2 [+ w* T　　“对，是我说的。”岳悦摔包，“可现在也忒尼玛有安全感了吧？安全得我都想掉眼泪儿。你知道吗？这程子我见天儿做梦，梦见咱俩之间有小三了，每次我都是笑着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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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陌如风

写的特棒，头一次觉得当个GAY其实也是件蛮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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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一无所获

. F7 C; |1 M# `0 X* \　　吴所畏赶到财政局的时候，里面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吴所畏直接被门卫师傅拦下了，怎么说情都没用，只能在外面焦灼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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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_1 n8 }# G7 K- l0 b　　大约过去两个钟头，开始有人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一个熟悉的干部，吴所畏大步朝他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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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吴所畏才肯定池骋确实被组织带走调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相关的几个领导也受到牵连。至于什么原因将其带走，上头并没有对外公布，但从接受调查的人员猜测，应该和那个工程项目有着密切的关系。

/ z- _+ c$ f  ~" d7 j　　确认这一消息之后，吴所畏木然地驾车离开，返回的途中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公司，吴所畏急匆匆地将那些工程资料调出来，一份一份地审查，每一份签署的协议都是正当合法的。当初就是怕有人暗中使绊，整个审核过程都很谨慎严密。签署方没有出现池骋一个名字，按理说调查也不该先调查到他头上。

! x# {3 a# z) ]+ t$ i' W　　很明显，有人要治池骋，而且这个人来头还不小，最起码他应该不怕池家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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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x* b, n% O　　想到这，吴所畏的后背重重地贴向墙面，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向上攀爬。真要是定了罪，少说也得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的，这段日子怎么熬啊？

! {' l8 A/ j: a　　晚上，吴所畏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坐了大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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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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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问也不问是谁，就火速跑过去开门。

6 v9 G8 O9 N+ L/ _　　郭城宇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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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脸上的肌肉僵住了，虽然不是急盼归来的那个人。但这个时候，有个池骋最亲近的人出现，对于吴所畏情绪上的安抚作用也是极大的。

+ g  W* e. f& V- Q$ `$ U4 N　　吴所畏向前一步走，紧紧抱住了郭城宇。

　　郭城宇两只手高举，还是那副不正经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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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x7 n# h; v7 S5 h0 {3 p　　“嘿！嘿！嘿！别乱来啊！池骋判无期的可能性很小，你丫别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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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还是紧抱着不撒手，郭城宇从他手臂对于自己后背的缠缚力度，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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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9 ?" [8 W- v) F% `* I　　郭城宇不闹了，大手捧住吴所畏的两颊，相当沉稳的口气对他说：“你别多想，出不了什么事，安心在家候着就成了。”

! v( e6 L4 b1 p: A$ f" |$ |' l8 _4 x　　吴所畏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看到郭城宇头发还是乱的，细长的吊梢眼中还带着惺忪的睡。知道他是从家里急着赶过来的，便转身去给他倒水。

$ Q- _, _. K/ D& T5 [/ [1 \　　“甭倒了，我不喝。”郭城宇语气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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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自个喝了两大口，暂时稳了稳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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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7 j; m9 q  }' P5 F. [4 |  O　　又朝郭城宇问：“你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吗？”

　　“我还不太清楚。”郭城宇揉了揉眉心，“我也是刚接到电话，这次消息封锁得挺严密，恐怕连池骋他爸现在都不了解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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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 z$ g' F6 Q　　吴所畏心里一紧，表情更加凝重了。

) F$ b/ c2 ]2 x2 y* J: \　　郭城宇倒是挺乐观，“严重不严重现在没法下定论，但我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池骋没什么意义，如果是针对他爸去的也不会选择这么个不恰当的时机。所以我猜测应该是有人暗中举报，而调查池骋只是走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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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w8 O0 \% \( `) R　　“真要照你说的那样也就好了。”吴所畏垮着脸，“就怕这次是动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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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9 ~9 B# f# X　　郭城宇笑着拍了拍吴所畏的脑袋，“咱不至于的！又不是第一次触犯法律！你公司也没少涉及商业纠纷和违规操作吧？官司也没少打吧？”

0 r7 k. }8 o* p* F- C& r1 p7 b　　吴所畏说：“性质不一样，那些问题只要协商和调解就能搞定，又不涉及个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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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城宇点了一颗烟，缓缓地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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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P+ Q$ ?6 ^- d　　“池骋身上背负的案子也不是一桩两桩了，哪件揪出来都够他判个几年的，他还不是照样好好的？要我说你就没必要发这个愁，要是没人想动他，他在里面待不了几天就出来了。如果真有人想动他，你就是着急也没用。”

　　郭城宇这番话本来是为了让吴所畏放宽心的，结果吴所畏听了之后更惊恐了。

　　“会不会把他之前犯的事一件一件全都揪出来？要真是那样，他还有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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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城宇把烟头捻灭，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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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l: r2 a1 v2 c0 e　　“你放心，他肯定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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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3 M1 i0 j0 {　　说完，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手在头发上随便捣了两下，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精神多了。

　　“我得回去了，早上还有事。你还是睡一会儿吧，调整调整精神。你也是此案的重点调查对象，最晚明天，警察肯定的找你。”

　　吴所畏把郭城宇送到门口，才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这么晚到这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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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9 }6 `" s* ?  D# m( {0 V8 n( d　　郭城宇不冷不热的扫了吴所畏一眼，说：“看看你有没有上吊。”

( E2 }( F& L# G% c1 d　　尽管郭城宇的话说得不好听，可吴所畏还是挺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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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帅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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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w: H9 Q: j3 T; o/ D　　郭城宇淡淡的，“他还不知道这事。”

5 i! B4 s, C/ |: A) b9 `2 `( Y' y　　吴所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把郭城宇送到楼下。

　　郭城宇说得没错，天还没亮，警察就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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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警车带走的路上，吴所畏的心里反倒踏实了。会不会受到牵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从中获知事件的进展情况，了解池骋当前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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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g$ w  @: m" c4 r" U4 g. f2 ]　　到了公安局，吴所畏接受了私密审问，其间无一不如实作答。出乎意料的是，作为工程直接受益方，吴所畏却没有受到过多的刁难。只是将工程的各项协议和资料扣押后，就把他放回去了。

　　其后的两天，吴所畏到处求人托关系，想打探池骋的情况，却未获得关于他的一点儿消息，甚至连池骋被关在哪个看守所哪个监区都不知道。

' ?. D4 t  u' }9 m$ Z; ~6 X　　姜小帅也听说了这件事，跟郭城宇一起过来找吴所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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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看到郭城宇就急着问：“怎么样？你那边打探到消息了吗？”

/ d3 i  T. [' W　　“有，但是不多。”郭城宇说，“我没料到他们这次的口风这么紧，所有审查都是秘密进行的。就连关押室都是特设的，不与其余嫌疑犯混住在一起。看来我之前预计错了，这事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 D3 M, \( Q7 F; f, A2 U3 ~　　连姜小帅都跟着着急了，一个劲地数落郭城宇。

　　“你那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说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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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城宇斜了姜小帅一眼，佯怒着说：“不都是跟你一块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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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什么叫跟我一块待的？我多精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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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V: E3 O7 E- S/ p. k# A　　“你精还让人骗到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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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9 A5 ^* m( ^; e2 `* |6 W$ V' d9 {　　“你丫……”

　　姜小帅刚要反驳郭城宇，就看到吴所畏一个人默默地挪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神思恍惚地想着什么。姜小帅心里一紧，推开郭城宇朝吴所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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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畏，你甭担心，我觉得秘密审查不是因为性质严重，是因为池骋身份的特殊。这事公开审理反而不好，这样暗中进行，反而有利于为他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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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4 `7 B- f! f- C$ A　　吴所畏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头低垂着，大眼睛木讷地盯着地面。

　　“你说，池骋这两天吃的什么？”

　　姜小帅嗫嚅着，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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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又说：“不会真是硬面饽饽，老咸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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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姜小帅干笑两声，“硬面饽饽又怎么样？我就好那一口。现在玉米面比白面还贵呢，真要能吃上饽饽窝头之类的就是好待遇了。”

' }' U  R. m% F; u　　“那他能吃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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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W$ J% j( \( V4 W　　姜小帅试探性地问：“他平时能吃多少饭？”

　　“不一定，看我预备多少了，基本预备多少能吃多少。”吴所畏说。

　　姜小帅暴汗，“敢情他从来都没吃饱过啊？”

) A% `! x& f$ l2 u  n& I0 u　　吴所畏不吱声了，心里酸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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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 k5 \! p; Z/ O/ S  T* N　　姜小帅赶紧安慰，“没事，我听说现在看守所待遇都特好，菜单一个礼拜都不重样，每个人都管饱。没准他在那吃得比在家吃得好呢，在那起码能吃饱了啊！”

　　吴所畏的目光幽幽的转移到姜小帅脸上，姜小帅立刻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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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吴所畏又问：“你说，他在那会不会挨打？”

　　“他挨打？”姜小帅嗤笑一声，“他没打别人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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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x: w, e8 g8 G+ S8 z( U+ f0 J　　吴所畏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5 J1 |" N, ]- \! e9 h' [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接到一个电话，刚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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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z4 J" l2 x! T　　挂断之后，姜小帅急着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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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那边有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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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7 `2 I$ v0 }3 a/ \　　说完这话，吴所畏就驾车离开了。

/ y) R6 D% @5 S- B  S2 q; z　　一个下午的时间，施工地的工人全都撤了，员工也都被遣回公司。偌大的一个工程被逼停，平日里热火朝天的施工场地瞬间变得死寂沉沉。

9 u" I6 T1 `  v6 n# S' R( q　　傍晚，吴所畏再次开车经过这里，相关部门的人正在拆除承建方的标牌。

　　吴所畏像一棵挺拔的树屹立在道边，静静地望着这片倾注了几个月的心血，一寸寸拔地而起的产业基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路人所剩无几，吴所畏默默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就这么待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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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一根拐棍糖

; @: R4 }4 m- r' r" ]* t　　一连三天，汪硕不吃不喝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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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刚把小醋包还给他的时候，小醋包很爱粘着汪硕。结果到了第三天，连小醋包都嫌弃汪硕不讲究卫生，趴在一边不爱和他玩了。

　　汪朕也晾了汪硕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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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这边绝食，汪朕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汪硕禁足，汪朕没事就出去遛弯儿；汪硕不洗脸，汪朕那边一天两个澡，永远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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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9 d, s& h( K/ ]- V& \) F　　今天，看到汪硕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汪朕总算打破了三日的沉寂。

0 d8 v# L! g* c( `# {8 s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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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幽幽的还了句，“不是你丫失恋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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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_2 B; c) h　　“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汪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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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冷哼一声，“是，你都没恋，用什么失啊？”

7 J  P' Z# z, i. q* }  u　　“因为我只要失去率为零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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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8 M% V: d$ x% p3 E　　“那你找去吧。”汪硕嘲弄的眼神抛过去，“你丫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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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 B! `7 F2 X' y- ?# Z　　汪朕说：“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像你这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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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磨牙，“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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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8 F5 N6 y3 A! k- g; g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得起？”汪朕反问。

& r* U% @% r* \: e, P　　汪硕恼了，“汪朕我告诉你，你丫甭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得瑟，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啊？你不是个儿高点儿么？我告诉你，妈早就不打算要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子了。要不是我可怜你，不停地跟妈说好话，你丫早就被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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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朕走过去，蹲在汪硕面前，刚硬的目光灼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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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闹，只会印证池骋的选择是对的。”

　　汪硕的脸瞬间变色，一巴掌朝汪朕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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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W" U/ B' C　　汪朕攥住汪硕的手，语气冷硬地说：“别拿你的小脏爪子到处乱摸。”

　　说完，直接把汪硕拎到浴室，浴缸里放满水，把汪硕扔进去，像洗菜一样来回涮，毫无体贴怜惜之意。

* u8 {: ]( A# |3 E* B) v1 `6 d/ p　　小的时候，汪硕最不乐意的一件事就是让汪朕给他洗澡，他那双练武的大手上满是茧子和疤痕，搓澡就像褪皮，每次洗完身上都渗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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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汪妈特别爱让大儿子给二儿子洗，因为二儿子太懒，身上囤泥太厚，非他哥的大手搓不干净。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少年期、青春期还是成熟期，哥俩一直赤裸相对，毫无秘密。而汪朕给汪硕洗澡，也像小时候一样，小JJ和P股蛋儿照搓不误。

　　每次搓到命根儿，汪硕都会恶骂一声。

　　“会不会轻点儿啊？你想给我薅下来啊？”

　　这次也不例外。

　　但与以往的沉默不同，这次汪朕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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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拢共就这么点儿长，薅不薅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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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气不忿，“我现在缩着呢，等挺起来一点儿都不短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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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是女的？这么外行？”汪朕拿过沐浴露。

　　汪硕还不服气，“谁跟你比不短啊？我和别人比还算长的呢。”

' t- B! Y& w4 J5 z6 W  L　　“吴所畏的都比你的长。”

　　“你说什么？”汪硕眼睛里冒出火星子，“你量过啊？”

　　“不用量，一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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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脸噌的一下就黑了，“你他妈还盯他裤裆看？”

# S' R9 Y' ]# z7 r　　“哪都看。”汪朕说，“他哪都比你好看，如果是我，我也选他。”

0 S5 R/ }8 z; h　　不知是饿大劲儿了，还是被汪朕气的，汪硕差点儿晕在浴缸里。现在对他这种败者而言，最不可接受的言论就是他比你强。

. h6 ^4 c0 y, ]　　“那你也去追他吧，你和池骋来个强强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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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硕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感情，听得出来，他吃味了。

, X0 {% T- S. Q* O5 ]& j3 I　　汪朕不说话，把汪硕翻过一个身，让他趴在浴缸边沿儿上。

　　汪硕的脸阴沉沉的，不见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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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阵，没听到汪朕回应，汪硕又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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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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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朕说：“你真把你那份感情当回事，我都不屑于开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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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w- C" t　　“谁稀罕你开导啊？”汪硕斜了汪朕一眼。

　　汪朕又说：“你还记得咱俩小时候抢拐棍糖不？”

　　“你什么意思？”汪硕没明白。

　　汪朕没说话，拿起浴巾把汪硕裹上，顾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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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p+ Z, J' ~" G, N! E  g. g, w　　晚上一点多钟，夜猫子终于出动了，一连三天不知道什么叫饿，今天突然就熬不住了。走到厨房，打开保温饭盒，顿时一喜，竟然还有饺子，而且还是热乎的。

4 r; }' K# F1 ~) d　　香味儿一直飘到汪朕的屋。

0 {" K' Z% L4 I2 i" r% _　　他这么晚没睡，其实就是想看看，汪硕的心灰意冷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看来，有一大半是做给自个看的。

　　就像刚才他没说完的那番话，小时候他和汪硕分一根拐棍糖，掰开之后发现不一样长，两人都想要长的。于是就把长的那根掰短一截，没掌握好分寸，另一根又变成长的了，于是又把那根掰短一截……

6 Z2 ^0 ?0 k( F5 R" E- r　　掰来掰去，到最后谁都没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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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g" U/ ]# s* N( W* m$ X　　汪朕很不高兴，汪硕却拍巴掌狂乐。

( @% L- y( R/ ?　　因为在汪硕心里，占有比享受更重要。纵然两个人都吃到了，但少吃一口对于汪硕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如果谁都没吃到，他心里反倒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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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 u! g- g$ A, c) u　　半个多月过去，吴所畏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家。

, U; t% |$ n$ {% c# e9 \　　在caUbPn的治疗方案下，吴妈的精神头儿一直不错，虽然病情也在恶化，但相比医院里那些痛不欲生的晚期癌症患者而言，她算是很幸福的。

4 V! e: }+ @9 Q9 q　　吴所畏每天陪在老太太身边，日子冷清却也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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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吴所畏发现吴妈越来越糊涂了。

% j* B. E& U$ k9 l( @$ Q) a  x　　以前她会把家里归置得井井有条，东西放在哪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完全没记性了，前一秒钟刚放在某处，下一秒钟就找不到了。

　　就拿昨个来说，吴妈拿着自个的裤子跑到街坊家，非说是邻居落在她家的，还要把裤子还给人家。弄得邻居哭笑不得，最后还是让吴所畏给劝回来的。

　　半夜，吴妈醒过来，着急地拉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看看儿子是不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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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2 T$ {/ J5 N1 D　　吴所畏把灯打开，迷迷瞪瞪地看着吴妈。

4 \, t" r# [! Q' }) }　　“妈，您做噩梦了吧？”

; u4 N6 S9 q) K* _　　吴妈还拽着吴所畏的手说：“老头子，赶明儿给儿子买张小床，搁咱屋睡吧。”

3 M( @/ }, [6 L; R　　吴所畏又想笑又想哭。

　　第二天一早，汪朕到吴所畏的公司找他，两个人一起出去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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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F2 K6 g/ s& g8 o9 O　　“你妈情况怎么样了？”

　　吴所畏说：“除了脑子有点儿糊涂，其他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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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4 Q5 [# v( D8 w; V3 Y　　“怎么个糊涂法？”汪朕问。

% l- L% \6 S2 Y$ W. t) E% M　　吴所畏说：“就是总叫我老头子。”说完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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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朕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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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吴所畏叹了口气，问汪朕：“你说我该怎么对我妈好呢？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我就想让她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你帮我想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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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让我帮你想？”汪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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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说：“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大法师，无所不能。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相信你也能给我妈带来惊喜。”

  p9 a! L( R" g+ m4 E1 @　　汪朕琢磨了一下，“既然你妈总叫你老头子，证明她想你爸了，你要是能扮成你爸，我想你妈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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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0 t! q6 E2 G0 F8 _% H" @　　吴所畏瞪大眼，“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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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对汪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之前执行过暗杀任务，易容是基本的技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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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钟头过后，汪朕让吴所畏照镜子。

+ J! R) z% z; K- B2 I　　吴所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也太强悍了吧？他差点儿对着镜子嚎啕大哭，我的老爹啊！你咋能这么活灵活现呢？

* O; t: p& k) a' P9 S　　晚上，吴所畏真就这么回家了，吴妈也真就中招了，高兴得多吃了一大碗饭。

　　吴所畏却一口饭都没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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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T% {4 A6 V# i" a7 F( @) a　　第二天，他又找汪朕去了，这回他拽着姜小帅去的。

( Y8 K- O0 M6 c9 g. \% H2 d　　“你能把他扮成我女朋友么？”

　　姜小帅惊了，“你说啥？”

, A! J' X7 P% \: U* r　　作势要走，又让吴所畏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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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个忙，帮个忙吧，给老人尽一份孝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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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_% v, I　　姜小帅架不住吴所畏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结果回去之后，吴妈依旧没瞧出异常，还高兴地和姜小帅说：“你太可人疼了，比那个岳悦强多了。我家老头子就是下地干活去了，他要回来看见你，准比我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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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忘了谁都没忘了岳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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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伤过她儿子的，她一个都不忘。

: P' c4 k- e" [9 z* q　　出去之后，吴所畏拍着姜小帅的肩膀笑了好一阵。

　　“你丫演得还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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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o, `* O# H, A. E8 Z　　再看一眼，又笑了。

. T8 |; a0 Y. f: X+ w- `! e" v. Q　　姜小帅一身御姐装柬，指着吴所畏的鼻子骂：“你丫就作吧，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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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吴所畏拍着姜小帅的肩膀感慨道，“汪朕真是个人才，样样精通，瞧他把你化的，一般的大姑娘都没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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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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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骂虽骂，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汪朕确实是个完美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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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6 R' v/ i$ t4 p3 y( J　　吴所畏点头赞同，“和他这种人在一起，日子得多带劲！”

7 @! I2 E/ z9 L, L　　“你和池骋就这么完了？”姜小帅问。

　　吴所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不要我了，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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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g4 Q' {7 Q　　“打算另谋他主？”姜小帅眨巴眨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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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扬起唇角，“还真有这么点儿意思。”

luxiaoao

　166. 变化

　　那一巴掌过后，池骋已经连续三天没搭理吴所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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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的作息时间依旧和往常一样，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回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是无交流不Z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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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P' I* A　　池骋并不是想给吴所畏点儿颜色看看，让他从这件事中反省出来什么。他现在的心理斗争，和打完吴所畏不敢看他如出一辙。这块千年硬石头，连斧子劈锤子凿都安然无恙，克就是某人一个委屈的眼神，竟让它摇摇欲碎。

6 a+ P& R# |, y8 x9 l$ s: x　　相对于池骋的挣扎，吴所畏倒显得轻松多了，不理就不理吧，我还乐得清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汪硕给他的心理暗示，吴所畏竟然隐隐期待着池骋晚一点儿言和，晚一点儿结束这不淡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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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3 a: d; e4 }( y' a. b　　可惜，池骋忍不住了。

( U0 |; C- [# ~+ B! \　　三天，手蹭到光滑紧致的皮肤不能继续摸下去，胯下抵到坚挺的臀部不能啪啪啪，不能在上班之前偷个腥，不能在下班之后来个裸光晚餐，相机搁置了好久，柜子里的开裆裤不知道给谁穿，这种日子还特么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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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一点，他今天见过吴妈了，老人家口口声声念叨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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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0 w" f2 M+ }　　于是，池骋在浴室的水管上动了手脚。

% E- \4 C' p; D, g0 I  W　　吴所畏洗澡的时候，水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凉的时候跟冰镇水一样，热的时候能烫下一层皮来。平时在家有什么东西坏了都是池骋修，吴所畏一是懒得去弄，而是修不好。

4 n; H. u( s( |" U  k; S4 N　　但他不想主动开口和池骋说话，于是决定自个动手。

　　拆掉外壳，发现温度感应器貌似出了点儿问题，于是把池骋的牙刷捅进去戳戳戳，然后再给他涮涮放回去。

$ W/ h) N9 O; b% U　　感觉修好了，盖上盖子继续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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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水温貌似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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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5 C! O4 E: L% F( ]　　“啊啊！”

, U3 S: a1 R% _　　不到十秒钟，吴所畏就被烫得一激灵，猛地蹿到门口，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把门偷偷打开一条小缝，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瞄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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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正坐在沙发上玩电脑，斧凿刀削的透着一股狂霸之气。

. d5 Z0 w) T1 r5 @  ~3 s6 \　　吴所畏清了清嗓子，没说出话来，回头看了一眼，浴室热气腾腾，已经能蒸馒头了。于是又把头转了回去，艰涩的说：“热水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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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W! B  V. x) c　　过了好半天，池骋才从沙发上站起身，晃着稳健的大步子走进浴室。先把阀门关上，开始修热水器，本来一分钟可以搞定，偏要叮叮当当折腾十来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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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有点儿着急，走过去看了看。

　　池骋用余光一扫，吴所畏蹲在他身旁，下面正在遛鸟。

　　吴所畏不是故意勾搭池骋的，因为他身上打着泡沫，没法把衣服披上。而且他想看看池骋是怎么修的，下次水管再坏了就可以自食其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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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水放开了，水温又恢复到了舒适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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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看了池骋一眼，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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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6 N; I) F  \6 L　　池骋把他按到水下，若无其事的给他搓头发洗P股。

　　吴所畏紧绷绷的肌肉突然就松弛下来，果然，汪硕还是高估他了，七天？这才第三天，池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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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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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y+ l0 t- c5 U) ?) T7 [9 @　　池骋以为吴所畏还在计较那一巴掌，于是揉了揉他的臀瓣，沉声问道：“还疼么？”

" m* A. g% J. `, d　　吴所畏别扭的回了句，“早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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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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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E6 @" O' E  ~' p8 f# I　　吴所畏突然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那天为什么跑到郭城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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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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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_7 _0 @0 Z! t% L$ n　　吴所畏又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发火？不把我赶走或是寒碜我一顿？”

3 r) n3 y: c3 I! a; n' {* w　　池骋完全把吴所畏的质问当成了撒娇，他以为吴所畏仅仅是想听他说一句“我舍不得”或是“我心疼”之类的。因为说不出口，于是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亲吻揉舔，搓顶蹭含……

6 P2 n$ z) z8 D7 z. o　　吴所畏发现，池骋对他真的是足够纵容，足够淡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三缄其口，一根JB解决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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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睡前，池骋发现吴所畏的嘴角是上扬的，但又不像在笑。

  I/ e8 A% ~5 x% l4 ?/ O　　“怎么还不睡？”池骋托着吴所畏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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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把头扭向池骋，目光烁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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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 A4 f1 l$ p6 K- a, U: T　　“我在向你话唠的样子。”

　　池骋当即回了句，“汪硕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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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七年了，仅凭一个“话唠”就能想到对方，这种可怕的默契，让吴所畏不得不相信汪硕的话全是真的。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池骋的话撂的相当干脆，“我念念不忘的仅仅是事件，而不是人。如果我不喜欢你，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踢出门外，没有任何理由。”

　　池骋说了这么所，吴所畏就听见俩字……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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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u9 F$ B( K0 I0 L9 l( _0 {' X　　好像，真的没听池骋说过“爱”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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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

　　吴所畏笑了笑，一条胳膊勾住池骋的脖子，继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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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R1 \1 V8 Z+ x' I; i' {4 ^6 c　　其后的几天，池骋发现吴所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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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s5 J& [$ G8 `: V- K9 A8 z　　他不再赖床，不在需要池骋的大手贴到P股上才骂骂咧咧的起来，而是精神抖擞的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不在抠门，池骋让他交话费，他一次性缴了五千块钱，彻底堵住池骋的嘴；他不在挑食，专挑清淡易消化的东西吃，辣椒碰都不碰；他不再和小醋包亲密无间，不在意出门就逮鸟，二宝这个称呼也和少听他叫了……

0 ], R/ O7 u% _$ T$ \7 N　　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池骋早出还是晚归，他都不再过问了。

　　池骋每天回到家，看到的都是一张及其灿烂的笑脸，决不再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茬儿，床上配合的相当默契。无论池骋提出多恶劣的要求，吴所畏一并满足，无论池骋让他说多粗俗YD的话，他想都不想就脱口说出……

　　池骋以前觉得吴所畏是小毛驴，抽一下走一步。现在觉得他是一只小乌龟，才把脑袋钻出来没几天，又缩进了坚硬的盔甲里。

& D( Q1 S; r" c1 Z0 @5 v# X　　吴所畏发现池骋也变了，他仅存的那点儿脾气都没了，他对自己越来越淡定，越来越宽容。他总是催促自己回家看看吴妈，至于在这期间他去干了什么，吴所畏无从得知。

　　又是酣畅淋漓的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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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V, P: {. f. J; c% g1 p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身上就跟散了架一样，但听到闹铃响，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但很快又被池骋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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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5 R! @* I3 c　　“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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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睡了。”吴所畏揉揉眼“今儿是礼拜四，我得送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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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着你送，你给我老老实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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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请了一天假，抱着吴所畏睡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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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D) \& r+ \# G　　吃过午饭，池骋说：“晚上我有个高中同学聚会有参加。”

( j7 T4 I* I/ U' f　　吴所畏点头。

9 N2 A+ s& j: `1 L% }& }: g　　这段时间他做的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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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D2 d5 x4 Q　　池骋又说：“实在太晚就别等我了，回家陪你妈住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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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f# g- B0 Y0 N0 W$ F　　吴所畏还是点头。

1 K, R$ c1 s- m' b! ~　　池骋定定着瞧了他一会儿，问：“你不乐意？”

# U7 V" R5 X2 {2 e) d0 c. f　　“没啊！”吴所畏看起来比池骋还兴奋，“老同学聚聚会多好啊！高中时期的哥们儿友谊最醇厚了，千万别断了联系，以后想交到那样的朋友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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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没在说什么，转身回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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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9 _, t, v$ f# s  W2 T　　吴所畏回了公司，林彦睿朝他说：“刚才汪先生打电话来，说他打屋顶的壁纸换了，想把那几盏顶灯的样式也换一下。”

　　“他有说换什么样的吗？”吴所畏问。

　　林彦睿摇头：“他说让你瞧着办。”

5 T( C% q* y/ C/ C　　吴所畏思忖了片刻，写了一张单子递给林彦睿。

- J; N7 ]' j# v; [( w% D2 M8 i　　“你照着这些规格去库房里取。”

; F" J, P$ _# c1 v2 ]　　林彦睿点头，拿着单子往外走。

. D/ R: J2 q% B　　吴所畏又站了起来，“等会儿，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汪硕给你钥匙了吗？”

　　“给了。”林彦睿晃了一下“上次装修的时候就给了，一直没还。”

　　下午四点多，林彦睿带着吴所畏去了汪硕的家，楼房有些年头了，因为里面都是三百平以上的大户型，所以住的都是一些权贵人士。

　　进去之后，林彦睿和另外两个员工商量着要怎样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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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2 q* V4 l* k3 A. C　　吴所畏就在各个房间走走串串，我是还没动工，里面的家具都是完整的，所以汪硕平时就住在这。吴所畏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就是财政局的大楼，也就是这半年内，汪硕足不出户，就能看着池骋进进出出的身影。

" m# z6 p2 b1 S6 ~　　吴所畏从窗户旁走开，坐在沙发上环视整间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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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m- ]3 y( u　　装修都是六七年前的流行样式，看的出汪硕那时候的家境很好，一个宽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下面有一个影碟机。

　　还有带着年代气息的摄影机和照相机，所在透明的玻璃柜里，让吴所畏一看就注意到。原来，六七年前，池骋就有了这种癖好。

　　吴所畏走了过去，用手拉了一下抽屉，拉不开，上面带着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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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这可能是汪硕下的一个套，吴所畏还是义无返顾的的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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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诱惑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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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了一下池骋的名字，生日，汪硕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甚至把很郭城宇的名字都试了……结果还是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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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t* v* a　　吴所畏刚要放弃，突然一个脑抽，把池骋和郭城宇的名字平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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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i( s+ s　　然后，竟然进去了！

　　吴所畏不由的冷笑，你丫心里装着俩人，也不怕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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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取出摄影机和照相机，果然看到一叠叠的照片和一张张光盘。

( _2 `8 f" L5 |/ x7 ]　　但没有吴所畏想象中的那般淫秽，这些照片大多都是三人的合影，最大尺度的镜头也不过是池骋搂着汪硕，或者亲一口，虽不过分但很显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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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l+ ~8 i+ l" I　　而后，他又把光盘插进影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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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池骋和汪硕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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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8 j7 Q: v: u: _% i　　吴所畏胸口一震，视觉冲击太大了，这是他们交往第一年拍的，也就是池骋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和现在相比判若两人。尽管那个时候已经是霸气凛然，可没有丝毫的阴郁之气，那满满一身的阳光味儿亮瞎了吴所畏的眼球。

3 @' m; ~( [) f, _! @　　他无法想象，池骋可以露出这么干净直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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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0 S& i9 R7 j& M. G　　他更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汪硕竟然如此青涩纯真，他扎在蛇堆里，和一群蛇嬉戏打闹的样子相当有爱。

/ G6 A  ?* m0 Q7 U( V. _" G　　画面切到海边，郭城宇手持摄像机，尽管镜头拉的有点远，吴所畏依然看到池骋抱着汪硕的头，与他在海浪立即问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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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城宇吹了一声口哨，高呼一声，“嘿，来点儿限制级的。”

1 D1 k9 L4 w: P  \4 U- p　　然后吴所畏看到汪硕的衣服飘在海浪上，就把这一段跳了过去。

% F8 T, A- I: y　　接着，郭城宇就进了镜头里，手持摄像机的变成汪硕。令吴所畏大跌眼镜的是，池骋竟然会唱歌，而且唱得那么好，郭城宇尽然会跳舞，而且跳的那么炫。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镜头里又蹦又跳，玩的相当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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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L1 m% [0 Z) v7 i6 A# n　　160. 负心汉

) h' o7 F1 ^1 G　　一直到晚上十点，吴妈的诊断结果才出来。

　　“情况不大乐观。”能主治医生说“我们初步诊断是糖尿病引起的胰腺癌，老人家岁数也大了，不建议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池骋心里狠狠抽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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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o5 s% [/ r5 @7 O8 ?　　“别的方式呢？”池骋说，“医药费方面无需考虑，只要能延长老人的寿命，减少老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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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治医生很客观地说，“这种癌症相对于其他的恶性肿瘤，治疗效果的确差一些，化疗的效果也不明显。刚才我也说过了，老人家七十多了，化疗可能会增加她的心里负担，反而会起反作用。还是尽量以减轻痛苦为目的，提高老人家的生活质量，毕竟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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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3 @) s* I3 F( o: g& g　　池骋沉声问道：“按照这种方式治疗，老人家大概还能活多久？”

3 w; `( g# C* F# ]5 a　　“应该不超过半年了。”回去的路上，池骋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半年。

　　在这六个月内，这两个字并没有实际意义，过了这六个月，他的宝就成了草。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要离世，两个姐姐早已嫁作人妇，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给人的安全和归属感是任何感情都代替不了的。不敢想象，吴所畏披麻戴孝时，那孤苦伶仃的身影。池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 p- U" K% C/ g& o/ t　　吴所畏还没睡，又伏在写字桌前面吹糖人，小醋包搭在他的脖子上。材料看不进去，玩电脑觉得没意思，吴所畏只有吹糖人这么一个消磨时间的方法，因为脑子里有个庞大的数字目标，在一步一步完成目标的过程中，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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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所畏的手表指向一点多，比墙上的挂钟快了一个钟头。这是吴所畏第一次偷偷调整时间后，池骋依旧自顾自地晚归。

　　“你干嘛去了？”吴所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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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把大宝二宝一起揽入怀中，语气温和地说“陪领导出去了。”

　　吴所畏瞪着他，“您那位‘领导’可真难伺候。”

6 t5 S+ i) G9 b+ u, G　　“那当然，她说一我不敢说二，她让我陪着，我就得寸步不离。”吴所畏就像从醋缸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酸气。“我回公司住。”气汹汹地往门口走。

, q0 L6 |4 {: O( Y　　没走两步就被池骋有力的手臂嵌入怀中，箍得死死的，容不得一丝挣扎，池骋动作强硬，说话口吻却很温和，超乎寻常的温和。“以后不让你等这么晚了。”对于池骋这种习惯了我行我素，很少估计旁人想法的人来说，一句保证意味着很深的情感表达。可在吴所畏耳朵里，这就是一种掩饰。妈的，你丫也有心虚的一天，也有那这种话忽悠别人的时候！

　　吴所畏心里嗷嗷的哭，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可脸上却一点儿表情转变都没有。敌人越是云淡风轻，他越是不能乱了阵脚。不就是在医院待了这么一会儿么？不就是叙叙旧么？老子就当白赏你的了！这么一想，吴所畏拍了池骋的肩膀一下，极其艰难地说了句。“下回注意就成了。”说完没就让池骋拖进了浴室。

　　吴所畏发现了，今天池骋特别不对劲，大夏天还要抱着他在浴缸里泡热水澡，给他搓背，按摩不说，还总是蹭着他的耳朵，说一些酸不溜溜的话。池骋越是这样，吴所畏越是堵心，姥姥的，你丫到底背着我干了啥事？心虚成了这幅德行！洗过澡，谁都没睡意，就倚靠在床头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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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3 k* t5 t  A" X9 l; ~# i) [　　吴所畏说，“我今儿去医院看汪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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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他干什么？”池骋拧着眉。吴所畏斜了池骋一眼，害怕了吧？紧张了吧？怕我拆穿你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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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汪硕这个人还不错。”吴所畏故意说。池骋没理吴所畏这一茬儿，自顾自地点了一颗烟。

  G  r1 ?; ?5 b( a0 t4 I　　吴所畏又说“我还看见他哥了，对了，我问你，汪硕他哥是他亲哥么？怎么哥两长相区别这么大？”

　　“是亲哥。”池骋淡淡说“你仔细看会发现他俩还是挺像的，只是汪硕没张开而已。”

　　“那汪朕也长得太开了吧？”吴所畏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他丫竟然用手剥菠萝！据说还能用脑袋劈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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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骋把口中的烟雾吐到吴所畏脸上，呛得他直咳嗽。遭到吴所畏的暴打后，池骋不紧不慢地说“汪朕确实身上了得，你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他有很多独门绝技你想都不敢想。”吴所畏禁不住瞪大眼睛，“他到底是干嘛的啊？”

: w" R& s& s( D5 I　　“据说在国外做过领导人的随行保镖，现在不清楚了，他自小习武，十几岁就经常受邀请参加各种武术巡演。踏实欧洲打擂台赛的时候被看中的，后来就留在那了。”

　　领导人的随行保镖……吴所畏禁不住膜拜，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啊！怪不得他的动作那么刻板，表情那么僵硬，原来是职业习惯。“我觉得他脑袋挺钝的。”吴所畏说到。

2 P3 @% w# o5 G  K! |　　“钝？”池骋哼笑一声“他对周围环境的敏锐度相当高，你看着他在剥水果，其实他是用手监测水果的安全性，他的掌心藏着微型手雷，有一丁点儿异常情况，他的反应速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吴所畏才知道汪朕为什么一次性吃了那么多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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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那种人判断力极其敏锐，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你的特性，就像一条变色龙，遇强则强，遇呆则呆。当对手很强大的时候，他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能力，当对手很弱很呆的时候，他们为了协调关系，缓和气氛，会自动收起戒心，表现其单纯友好的一面。”

4 d% z( K% y9 N2 w6 v5 K& o　　吴所畏斜睨池骋一眼“你说谁呆呢？”池骋狞笑一声“你也不傻么？还真听出来了？”

　　吴所畏对池骋施以老拳，结果遭到池骋武力镇压，最后被揉成一小团，特窝囊地被人卡在两个臂弯里，就一个脑袋能灵活转动。

　　“你这么一说，我更欣赏他了。”吴所畏说。

2 D/ ?7 w0 J* g2 I　　池骋阴狠的视线竖直向下刺到吴所畏的脸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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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我就佩服他的身手，你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个人简直太完美了。能与这样神一般的男人对上几句话，也不枉此生了。”说完，抬头对上池骋的视线，当即肝胆俱裂。“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种男人只适合当梦中情人，不适合拿到现实……不不不，不是情人，就是yy对象，也不对，咋形容呢？”

0 t  z8 ?+ q! _! m　　还没想出来，就让人以扭曲的姿态压到了床上。本以为免不了一顿蹂躏，结果池骋出乎意料的温柔。吴所畏头一次在床上被池骋这么呵护和疼爱。不整幺蛾子，不来重口味，池骋把吴所畏抱在怀里，亲吻了很久很久。所有敏感部位都得到了耐心细致的爱抚和亲吻，最后把吴所畏磨得骨头都酥了，整个人飘飘欲仙，完全醉倒在池骋的温柔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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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耳边带着哭腔的呻吟声，池骋除了觉得刺激，还有一丝心疼。不再存心“欺负”他，让他急不可耐，让他挣扎哭叫……而是给他最极致的欢愉，最彻底的享受，让他欲仙欲死，除了爽什么都感觉不到。池骋把吴所畏抱得很紧，一直与他唇齿相依，听着他激动不已地说着淫言浪语。

. l, I! V2 c3 @6 C( |8 R& F/ R　　“好爽……”吴所畏确实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咬着池骋下巴上的青茬儿低声哭诉，“池骋……你干得我好爽……”

　　“宝儿……宝儿……宝儿……”池骋每叫一声，就朝着吴所畏的“泪点：狠顶一下。吴所畏激动得不能自抑，叫着叫着就呛出了眼泪。”池骋，我要是干过什么坏事让你知道了，你会收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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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2 e* M$ N, m* ~' C& E　　“不会”池骋咬着吴所畏的耳垂轻语道“不舍得。”池骋停下来的时候，身下还是硬挺的，可吴所畏累得不行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吴所畏喊停的时候真正收手。除了给吴所畏清洁身体，涂一些护理用品，池骋还破天荒的哄他睡觉。

　　吴所畏难以消受，池骋定定地瞧着他的时候，他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觉得池骋这是在用反常的情绪告诉他：对不起，我准备离开你了。所以虽然极度疲乏，吴所畏却睡得一点儿都不安稳。池骋调表针的轻微响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天快亮的时候，吴所畏感觉到大床晃动了一下，眯着眼睛朝旁边看去，池骋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池骋抽了半个钟头，他就盯着看了半个钟头。我这是让你为难了吗？要真是这样，您直说，我二话不说就走人。这么一想，吴所畏心里的小泪人儿又“自作多情”地嗷嗷哭了一阵。可怜了池骋，站在窗口琢磨怎么给吴妈治那个病，都把自个儿琢磨出一个负心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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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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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嘴损，吴其穹早就习惯了，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弯腰把包捡了起来，赔笑着塞回岳悦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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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为了你减肥。”

　　“甭费那工夫了，根本就不是几十斤肉的事，肥可以减，抠门儿是真没救了！和你逛街要买打折的，逛超市买特价的，开个房都要挑没网没空调的。和我好的那几个姐们儿，人家都开上自个的车了，我还挤公交地铁呢！”

　　吴其穹好脾气地哄道，“北京这么堵，油价这么高，开车多不划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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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气不忿，“是，你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北京物价这么贵，养个女朋友多不划算啊！为了帮你省钱，咱俩就分了吧。”

　　“别介……”吴其穹低声下气地求道，“钱花在你身上，我不心疼。”

　　“是，拢共就两千来块钱，有什么可心疼的？你就卯足了劲儿造，也就一碗豆汁两个焦圈就秃噜进去了。重点大学毕业生，朝九晚五的，还不如一个专科生。我发小儿高中都没毕业，人家现在宝马开着，你就开不起宝马，起码也要开个帕萨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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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 q2 n1 f8 [+ M1 f　　吴其穹掏出纸巾，体贴地给岳悦擦汗，“别着急，别着急，过几年就买。”

　　“过几年？就指望你那点儿死工资，你还想买车？就你们家这几间破平房，还好意思让我来这吃饭？吴其穹，无极穷，你是有多穷啊？就冲你这个名字，你丫也发不了家。行了，你进去吧，就和你妈说咱俩分了。”

' o' h+ Q: c9 C2 z; k　　岳悦扭头要走，吴其穹又去拽她，俩人拉拉扯扯的，旁边院子的狗都跟着旺旺。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吴其穹眼圈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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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岳悦嘴损，可心没这么狠，她要真狠，就不会熬到现在才说分手。看到吴其穹这副德行，岳悦心里也挺不落忍的，可实在是没感觉了，早晚得狠心给这一刀，优柔寡断的什么时候算个完？

　　“吴其穹，说句实话，我不是嫌你穷，我是恨你没有上进心。自打我和你在一起，你一点儿出格的事没做过。哪怕你和我打一架，朝我嚷嚷几句，也让我新鲜新鲜啊！说好听点儿是踏实稳重，说白了就怂！杵窝子！”

　　岳悦身后的电线杆子底下，有一块板砖，吴其穹呆愣愣地看着，突然想起《朝三暮四》里面的一篇小说，男主人公为了挽回爱情，一次次地将板砖砸向自个的脑袋，最终谱写了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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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V/ M, I2 d% u6 n　　“我可以为你去死。”吴其穹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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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9 U0 P5 h, E　　岳悦眼皮都不眨一下，笑得就跟闹着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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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甭为我去死，你就往胳膊上划一刀，我就尊你一声爷！”

7 Z3 F% K, X& H) B( I　　吴其穹颤颤巍巍地朝电线杆子走去，弯腰，捡起那块缺了角的板砖，两只手抖得像风中的烂竹子。好不容易攥稳了，扭头看向岳悦，哆嗦着嘴唇。

　　“我……我可真砸了，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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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斜睨着他，压根没当回事，扭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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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岳悦的脚猛的刹住，回头一瞧，吓得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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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抽，脑门子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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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穹，大穹，你可别吓唬我！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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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诊所里的小医生

" Q0 [* A; c, P3 _* X: N　　吴其穹醒过来，发现自个躺在一家诊所里，旁边站着医生，正在给镊子和剪刀消毒。听见床上有动静，姜小帅转过头来，温和地笑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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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S$ e# ^8 Z3 F7 P, f7 u* v* Z5 x3 k　　“醒了？”

. H) S% ~/ D9 G1 P( J5 V+ h　　吴其穹发现，这个医生长得还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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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把我送过来的？”

　　姜小帅一边归置东西一边说道，“你女朋友找两个爷们儿把你抬过来的，她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给你用最便宜的药，而且必须是能报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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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笑得还挺美，“还是她了解我。”

　　姜小帅俊脸微滞，嘴角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走到吴其穹面前，递给他一杯水，“先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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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药，吴其穹忙不迭地问：“我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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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走了，我给你处理完伤口她就走了，有三四个钟头了吧。哎，我说，你这脑门怎么弄的？”

　　“板砖砸的。”吴其穹还挺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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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别人打架了？”

　　“没，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我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姜小帅还是头一次听说给别人点儿颜色看看，要往自个脑袋上拍砖头的。

, i) p4 v% ^1 B! e4 s+ r0 v　　“值得么？”调侃了一句。

　　吴其穹没回答，拿起手机给岳悦打了一个电话。

　　“你还要和我分手么？”

0 O  U4 p2 n# ]　　那边沉默了良久，“你先养伤，养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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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机，吴其穹咧开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拿起手机朝姜小帅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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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0 t3 j; U: R# M　　“她说了，先不和我分手了，你说值不值得？肯定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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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掩藏着眸子里的鄙视情绪，脸上一直保持着友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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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v! i. w+ y1 v$ _: k　　“医生，我这伤得多少天才能好？”

5 b& e! C, Q6 `" S( U! D　　“最少俩月。”

　　“要俩月呢？”吴其穹苦大仇深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天黑了，诊所里就剩下吴其穹和姜小帅两个人，吴其穹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拿着手机玩祖玛游戏。姜小帅站在他旁边，瞧着他乱打一气，不同颜色的球也发射进去，没一会儿就死了，结果他锲而不舍地玩了一遍又一遍。

5 r) K- x( l) {; q- R" C3 E0 @　　“我说……”姜小帅轻咳一声，“脑袋都这样了，还玩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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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着太无聊了，我手机里就这么一个游戏，老是过不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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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俊美的脸上浮现几丝嘲弄之意，“你老是这么瞎打，能过得了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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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F5 E& D" Z　　“我没瞎打啊！我一直照着规则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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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又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不会是色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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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K/ m, W! V$ `; Q- S4 r　　“不是啊，我分得清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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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n# D! u9 f' X; S8 G9 a　　姜小帅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让吴其穹把游戏暂停，指着游戏界面上的红球问：“这是什么色？”

( w: L$ S! q& J# {7 D" D5 V) z　　“黄色。”吴其穹很认真地说。

　　姜小帅又指着一个绿球问：“这是什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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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8 O3 ?5 B" q+ E4 ~+ G# N　　“也是黄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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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k; p' D0 L9 |: \　　“那这个呢？”又指着一个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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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6 |1 T0 g) D/ ?. D( ^　　吴其穹挺肯定地说，“蓝色。”

　　姜小帅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吴其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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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6 w1 t2 m. m- [* J1 {　　“哥们儿，你就是色盲，省省脑子吧，你就是玩到死也过不了关。”

$ u# w$ `- l2 F% z6 ~　　吴其穹依旧举着手机，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就当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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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觉得吴其穹这个人挺逗，忍不住和他多聊了几句。

　　“哎，她为什么和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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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撇撇嘴角，“嫌我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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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R+ D: V　　说完，把钱夹扔给姜小帅，里面放着一张他和岳悦大一时候的合影，那时候他比现在瘦了将近五十斤。

　　姜小帅看了之后，挺同情吴其穹。

6 W3 C1 b2 X+ O/ U: B　　“你的情况不咋乐观啊！人家确实比你长得顺溜，自我感觉，还是他俩更般配一点儿。哥们儿，想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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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T  X) c9 n　　“嘿！嘿！怎么说话呢？”吴其穹不乐意听了。

6 |. l- x8 [( |2 p: s0 w　　姜小帅面不改色，“我是实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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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 B" u9 Q　　“你知道什么啊你就实事求是？这就是我，本尊！”吴其穹指指自个，又指指相片。

6 a. t6 G4 s& Y6 ]　　姜小帅甚是惊异地抢过吴其穹手里的照片，仔细瞅瞅，又对照着吴其穹现在这张脸，再瞧瞧，还真有点儿像。胖子果然都是潜力股，姜小帅顿时明白吴其穹的女朋友为啥要和他分手了，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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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儿，你赶紧减肥吧，你看看照片上的你，浓眉大眼的，透着一股精明劲儿。再瞧瞧你现在，虽然还是那双大眼，显得特别愣！”

' P/ f3 p8 H( j! G7 D5 D　　吴其穹转了转眼珠，“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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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H9 Q0 m8 y$ G　　“我骗你干什么？”姜小帅给吴其穹拔下针头，“反正在养伤这段时间你得忌口，不如就趁着这段时间减减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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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Z! b( r6 E　　一晃俩月过去了，吴其穹的伤口真的好了，平平整整，没留一点儿疤。而且正如姜小帅叮嘱，吴其穹这段时间一直吃素，人也缩水二十多斤，看着比刚来那会儿顺眼多了。吴其穹自个都觉得走路轻快了，于是今儿特意买了两条烟，来诊所道谢。

　　“来你这换了两个月的药，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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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笑得爽快，“瞧你这话说的，你要真舍不得我，就再朝脑袋上砸一次，咱俩还能天天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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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0 F1 ^9 y! J. C2 Y/ h3 ?. J　　吴其穹笑着朝姜小帅挥了挥手，大步朝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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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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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8 E3 M" s5 w; @0 Q　　养伤的这两个月，吴其穹给岳悦打了好几次电话，想约她出来见个面，岳悦都没答应。岳悦说，你什么时候好了，咱俩什么时候见面，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反思反思。就为了早点儿见到岳悦，吴其穹一直积极配合治疗，不让吃的东西坚决不吃，后来连手机都不玩了，生怕辐射影响伤口愈合，总算把这段日子熬过来了。

2 b8 v+ c; O" `8 ^　　岳悦听说吴其穹好了，这才答应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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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是在胡同口了，在公园的湖边，绝对找不到一块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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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5 f1 i* X4 Z0 M1 {& ?　　吴其穹早早就来了，站在湖边吹着小风，相比前一次的邋遢，这次吴其穹显得干净体面多了。他还穿上了岳悦给他买的T恤，那是读大二的时候岳悦送他的生日礼物，后来胖了穿不进去了，昨儿翻出来试试，竟然又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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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那张白嫩的小脸，阳光一照都能发光，通透亮眼，身材也是没挑儿，典型的盘儿亮条儿顺。往这边一走，吴其穹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激动，这么多天没见，心更像是猫抓的，痒得难受。

* Q  u3 R% X  c( ]) ^& M7 f　　岳悦见到吴其穹，除了一闪而过的吃惊，没有多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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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你想的。”吴其穹伸手去抚岳悦额前的秀发，“上回你说我胖，我就一直努力减肥，虽然没达到理想的标准，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 V9 ]+ I) e6 g1 s5 b$ Z/ l　　岳悦面无表情地闪过了吴其穹的触碰。

　　吴其穹又凑过去，“你说这段时间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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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T4 J! N8 J4 ]% N　　“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虽然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可吴其穹的心里还是狠狠揪疼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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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Y; u/ d+ ^# J( U. h　　“为什么？你说我胖，我立刻就去减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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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依旧直言快语，“吴其穹，我说过了，不是那几十斤肉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我不想年纪轻轻就相夫教子，我不想经历逛不完的菜市场，买不完的地摊货的漫长岁月，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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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眼神执拗，“你还是嫌我抠门儿呗？”

& f1 K, Y2 U# G! A+ u! h7 T  @, J; p. v　　“不是抠门儿不抠门儿的事。”岳悦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以你现在的处境和你的发展前景，你就是再大方，也就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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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没有发展前景了？我现在可是在国企工作，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别看我现在工资不高，可过了几年，等我熬成了工程师，一年就可以拿五六万。”

　　“啧啧……五六万？可以买一平米的房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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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I3 \, s) A9 n0 v0 ]　　吴其穹刚来的那股子热情都被这秋日的风给吹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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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你以前不这样啊！我记得念书那会儿，你总和我说，你什么都不求，只要能一辈子跟我在一块。”

　　“我那是客气话你听不出来啊？”岳悦越咂摸越不是味儿，“我以为你会反着听，会因为感动而受刺激，立志要混出个样儿来！哪想你丫的这么实诚，我说不求就真不求，见天儿一脸知足样儿，张口闭口国企国企，我真不知道你这点儿优越感是从哪来的？”

; h; D+ M- E6 @+ ?5 U　　吴其穹已经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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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从今儿开始，咱俩……”

* C* Z6 s' ~# Q+ p　　“我还可以为你去死。”吴其穹硬生生地打断了岳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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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眼神幽暗暗的，画不完的黑线条，“一个招数用两次不嫌腻么？况且这都是绿草地，你去哪找板砖啊？”

　　不料，吴其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就是一块板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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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2 p7 N* Z7 k" C　　说着，转身朝身后的大树走去，在岳悦的眼皮底下，扒开大树下面的那层土，拿出事先埋在那的板砖……

　　全国独一无二的大脑门子，还是原来的部位，还是原来的力度，只是这次强撑着没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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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d7 V0 O3 O7 s　　“吴其穹，你不是人！”

* h! i. p( ^% ]# M4 H4 `/ o, j4 {  x　　岳悦骂完，还是咬牙切齿地朝吴其穹奔了过去，搀着他朝公园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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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掏心窝子的话

- b+ e* S6 C0 k$ I0 V  v4 h' L8 M　　姜小帅刚把上一个病人送到门口，就瞧见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我草，走了还不到仨钟头呢，这么快就送回来了？

　　这回，岳悦可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把吴其穹推到姜小帅身上，掉头走人。

　　姜小帅扶着吴其穹进屋，吴其穹哎呦妈哟的，一副倒霉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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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哥们儿，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还真砸了？想我也不带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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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呲牙咧嘴地说，“她又要和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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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洗完伤口，姜小帅开始打麻药缝针，为了缓解吴其穹的紧张感，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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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又是为了啥？”

　　吴其穹恹恹的，“嫌我抠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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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r/ ], ^! `( P　　姜小帅噗嗤一乐。

　　“你说我像抠门的吗？”吴其穹还挺委屈，“我刚工作两年，工资低挣钱少，可她要啥我都没含糊过。她说想要苹果手机，我省吃俭用仨月，从牙缝里挤出五千块钱，给她买了一部。她看上一套化妆品，一千多块，我把自个买手机的钱给她买化妆品了。我这手机用了五年了，掉厕所四回，都没舍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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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这么说，我觉得你女朋友和你分手是对的。”姜小帅说。

　　吴其穹眼眶欲裂，“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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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x% m6 ~6 \$ O6 k6 ]' t　　姜小帅轻描淡写的，“省得你作践自个呗！”

　　吴其穹心里却翻腾得异常凶猛，稍一激动脑袋晃了晃，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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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u/ y2 a$ j% Q* C　　“行了，你老实待着吧！”

* k/ b* g) H$ Z. j; C' N3 ?　　姜小帅把吴其穹的脑袋扳正，这么瞧着，其实吴其穹长得挺耐看的。开始来的时候胖，扭曲了五官，现在瘦一点儿，轮廓清晰了，也勉强算个中上等的。虽说配那个女神牵强了点儿，可也不至于把自个埋汰成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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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这回我得多长时间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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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没那么重，恢复得好的话，一个月吧。”

" S. ]! M( S( k' e9 z8 H4 i　　这一个月，吴其穹见天儿来姜小帅这换药，一来二去，俩人熟了，吴其穹什么都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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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家仨孩子，我上边有俩姐姐，我大姐四十多了，她孩子都念高中了。我二姐嫁到南方了，今年刚生一个大胖小子。我爸得了脑血栓十多年，前年没的。我是老三，打小我爸我妈就最疼我，啥好东西都先记着我，因为这事我二姐没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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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特出息，总在班里考第一，街坊四邻谁都夸，谁谁家小三儿，从东头到西头，找不到那么乖的小子。我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坏事，在学校特踏实，到家就帮我妈干活。我记得小时候，公交车不能刷卡，有一次我还没给钱就让人挤下去了。我就追着公交车跑，一直从终点站追到始发站，最后给了钱自个溜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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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了大学也没逃过课，年年拿奖学金，有一次我女朋友让我旷课陪她逛街，我都没答应。我俩第一次出去开房，我躺被窝看了一宿的电视，她过来抱我我都没乱来。后来我工作了，我同事总是拿公家的东西，我从来不干那种事。该是我的我一分不少地拿走，不是我的我沾都不沾。”

% d# J/ T; v( m! W( m/ R　　姜小帅听吴其穹絮絮叨叨地说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7 @; k: R' b8 |" Z　　“这么多年，你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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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找老妈借钱

* W, H! R, v- `) o/ O) x　　吴其穹趴着打点滴，扭过头看向姜小帅，“我行得端站得正，没做一件亏心事，全心全意对她好，你说她怎么总要和我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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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你太耿直，过于浅显易懂，才让她乏味。每个人都有一种征服欲，当她可以攫取的满足感在你身上逐渐挖空后，她必然会对你丧失兴趣。你会反反复复玩一个游戏，来来回回看一部电视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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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我已经看了二十多遍《亮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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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汗颜，“像你这么轴的人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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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的手刮着掉了漆的手机外壳，心里没着没落的，于是朝姜小帅问，“你说，等我好了，我俩见了面，我送她一个挺贵的礼物，证明我不抠门儿，她还会和我分手么？”

3 t- K% t4 f/ j& B1 A7 S　　姜小帅委婉地表述，“一个不爱你的根儿，可以催生出无数个理由的枝杈，你撅折了这一根，还会有下一根冒出来。你撅一根要几十天，她长一根只要几秒钟。你满足她借口的速度，永远都赶不上她搪塞你的速度。”

$ w( d  P  X3 P0 N2 E- v　　“我不信。”吴其穹依旧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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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k+ R% A　　姜小帅气恼地拍了吴其穹的脑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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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 X2 L% X! O/ q  t$ C% }/ y　　“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儿啊？”

9 ]4 S4 ^6 J4 x　　“我就是学理出身，凡事讲究证据，没有确凿的已知条件，不能妄自推断结果。你就是看小说看多了，忒能胡思乱想了，其实人没那么复杂。有时候俩人分手，可能就因为一句话没说痛快，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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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姜小帅倒是没和吴其穹争辩，“您内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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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已经凉下来了，吴其穹的伤口也完全恢复了。这一个月下来，吴其穹又瘦了十来斤，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模样也越来越正了。他每天和姜小帅聊天，日子没那么难熬了，脾气也比之前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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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X- I( F# z' ^: l　　“这回真走了？”姜小帅斜睨着吴其穹，“不会再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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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了，这次心里还挺有底儿的。”

, W- O0 P/ o- f) Q: f# g　　姜小帅长出一口气，“那成了，你走吧，有空常来我这待着。”

" e" R4 y0 K" @/ o( K! B+ E　　吴其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诊所，相比上一次，这回想见岳悦的心情没那么急切了。他没有立刻打电话把岳悦约出来，而是拐了个弯，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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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D& ?% {2 P! ]: g; ~; d　　吴妈坐在炕头给外孙子做棉裤，其实现在的小孩谁还穿这种棉裤啊？笨重又不方便拆洗。可吴妈就是想做，总觉得市面上卖的棉裤不保暖。现成的棉花，又撕了几尺布，这会儿正忙活着。人老了，眼神不好使了，穿个针总是对不准眼儿，手都酸了还没穿进去。

　　“我帮您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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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粗糙的手指捏着针头，眸子闪动着，里面只有针孔和线头，明亮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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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啊，你瘦了好多。”吴妈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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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笑笑，“我减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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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U/ J) ~　　“瘦了不好看了，还是胖点儿显得壮实。”

　　“您爱看不管事啊，您儿媳妇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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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又问，“悦悦啥时候来咱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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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把穿好的针线递给吴妈，嘴里敷衍着，“快了，这程子她单位忙，抽不出空儿来。”

　　吴妈点点头，继续做手里的针线活儿。

7 [/ p. T4 V' t# q* A2 t　　吴其穹瞧着吴妈把剪下来的布头放到旁边的鞋盒子里，不知道存着还要用来做什么。这个鞋盒子用十多年了，品牌都倒闭了，鞋盒还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儿走形。吴其穹心里一酸，闷在胸口的话更倒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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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有啥话想和妈说吧？”吴妈反倒先瞧出端倪了。

4 o) M4 k5 D& Y+ b' o, q- V  c　　吴其穹欲言又止，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9 u7 @" v6 c/ y8 k6 F$ [　　吴妈明白了，笨拙的身体爬到炕头，一摞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搬掉上面两个，把下面那个摊开，再拆掉被里儿，里面有个缝死的口袋，拆掉口袋，拿出一个布兜，布兜也是封死的。就这么里三层外三层，里面只有一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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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会还您的。”吴其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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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摆摆手，“咱娘俩还说什么还不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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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知道你丫就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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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J( s/ F5 y" {2 I　　这一次见面，为了杜绝一切意外，岳悦选在了咖啡厅。而且她比吴其穹早到了十分钟，把座位上下全都检查过了，确保无一板砖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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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钟，吴其穹来了，岳悦看着逐渐逼近的身影，竟有些失神的感觉。瘦下来的吴其穹看着没那么让人厌烦了，可身上捎带的那股寒酸气，还是让她无爱。

; }" A: C1 z3 z7 t' V) o* i  y! c, K　　再看到多日未见的岳悦，吴其穹心里激荡了一下下，就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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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脑门子没留疤啊？”岳悦难得关心了一下。

　　吴其穹摸了摸锃亮的脑门，笑道，“老天爷不舍得让我这么帅的一张脸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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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自恋，同样是调侃，从高富帅嘴里说出来，又痞又坏的，晃得女神小心肝一个劲地乱颤。可从吴其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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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条白金项链。”吴其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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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趣的人会说“打开瞧瞧”，给恋人保留一份期待，可吴其穹不会来这套，我买的是白金项链，就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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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首饰盒推到岳悦面前的一刹那，吴其穹才发现她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项链，而且是钻石的，以前从没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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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项链是谁送你的？”吴其穹问。

　　岳悦用削葱根儿似的手指摸了摸，动作很小心，看得出来，她很宝贝那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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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_- a- L- j, X- ^6 `" M　　“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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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7 O. T- g, j  a　　吴其穹推送首饰盒的手停滞下来，试探性地问：“那我送的这个，你还收下么？”

' e0 v% I" `/ ?' Z  @　　岳悦笑得很从容，“你都买了，我再不收，也太栽你的面儿了。”

  x5 H. [# s: n1 f6 u- u　　吴其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眼角露出几分喜色，说话要起身给岳悦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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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4 [6 ^! Y+ c6 u0 o　　“还得把这条摘下来，甭费事了，回去我再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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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O7 B# \6 V) V( r: v　　吴其穹翘起的P股又稳稳地回落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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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喝点儿什么？”

  s+ N4 F! n: ~　　吴其穹一看最便宜的咖啡还要四十多一杯，当即回道，“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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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9 U$ d8 D6 s- k0 s( m( ?, M　　在吴其穹看不见的视线内，岳悦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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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y# H+ m+ \　　“礼物你都收下了，你看……咱俩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别分手了？”

　　岳悦的瞳孔嗖的一下充了血，像是听到了多么难以接受的一句话。

　　“吴其穹，你把我岳悦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真为了一条白金项链和你复合，我也忒肤浅了吧？如果你送我项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那抱歉，我不要了。”

" _3 y3 [7 H- w4 ~' m* r$ H　　说完，把首饰盒从包里掏出来，甚是牵强地推到吴其穹面前。

0 |4 G: h2 p% p: K2 r# k　　岳悦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首饰盒推回去的，就像玩命赌了一把，赌他吴其穹若是有点儿眼力荐，绝对不会把首饰盒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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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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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T; t/ J8 {4 P9 }) i　　“那好吧。”

　　吴其穹很是落寞地抽回首饰盒，两手交接的那一瞬间，岳悦刻意往回拉了一下，吴其穹都没觉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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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9 v$ ]/ [$ F" ^  J# R4 t6 \　　“你的意思，还是想和我分手呗？”吴其穹问。

1 G; f" n9 p. S$ O5 d5 ]5 N　　分！能不分么？岳悦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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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A+ Q6 @　　“必须分！”岳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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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3 ?0 J) F) n　　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吴其穹的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但相比前两次，已经好多了。习惯使然，他又朝岳悦问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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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m; I" V, Y0 m$ q　　“咱也甭兜圈子了，我除了肥点儿，杵窝子，抠门儿，还有别的毛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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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还在对那条白金项链耿耿于怀，这会儿能说什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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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C2 C1 w0 o' _, |　　“我就看不上挣死工资的男人，有本事你辞职去，我瞧瞧你这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离了那点儿公粮，是不是连糊口的能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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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v# D' R' K8 b/ S　　吴其穹这次挺硬气的，“工作我不辞，不过，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岳悦简直想仰天长啸，我草尼玛啊！全中国就这么一个极品，怎么就让我赶上了？

　　“我和你说，吴其穹，方圆几千米你都找不到一块板砖，你的苦肉计没有施展的可能性了。”

* b$ S/ @: u. B　　“谁说的？现成的就有一块。”吴其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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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悦眼神凌厉地环视四周，“不可能，所有的地方我都检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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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很冷静地拿起自个的包，却被岳悦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打开一瞧，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块板砖，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悲剧又要上演一次。

5 e4 C5 z8 q" E; D  `　　我草！竟然带着板砖来的！吴其穹，你也忒能个了！

　　哪想，好戏还在后头。

; o5 J7 j5 y, Q9 s8 g6 B- s" d! O9 \- n　　只见吴其穹把衣服拉链拉开，从宽大厚实的衣服内兜掏出一块板砖，猛地拍向自个的脑袋。

　　四周的客人吓得惊呼连连，全都闪得远远的，一副惊骇的目光看着吴其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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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2 N& q7 k8 P2 Q5 A& I  B) P　　岳悦的瞳孔都紫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吴其穹。

: k9 y+ h3 o0 w; H  {) Y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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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I& q! o, L1 j8 ^) M　　吴其穹手捂着伤口站起身，目光很平静，嘴角噙着坚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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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到你的赏识，这块板砖挨得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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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9 W5 z. {* s0 p1 o) j7 n7 H　　这一次，吴其穹没用任何人搀扶，自个就去了诊所。

2 G$ o' k) D; `( Y$ ]0 M4 s　　九点钟，很多门脸儿都关了，平时姜小帅这天一黑就关门，今儿两道门大敞，姜小帅就站在门口，俊美的双目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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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E" H. T: K' d# M, Q; |　　终于，目标出现。

　　“哎，这么晚还没关门啊？”吴其穹略显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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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p7 k: h/ o, Z) @" V8 O　　姜小帅哼笑一声，“知道你丫就得回来，特意给你留着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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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q9 P5 @# E! t9 r7 Y　　吴其穹挺尴尬的。

　　姜小帅扬扬下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吧！”

: ^5 k/ `. K" f: j/ r+ H　　俩人就这么一脚前一脚后地进了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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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项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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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礼拜后的某个傍晚，吴其穹照例来诊所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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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8 a% ^- }　　姜小帅慢悠悠地帮吴其穹把纱布解开，黑亮卷曲的睫毛抖了抖，从鼻腔里哼出几分嘲弄声，“你丫这脑瓜门子是越来越皮实了，这才几天啊，就结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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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嘿嘿笑了几声，“还有多少天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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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4 K- `& d' ?1 J' u8 ]　　“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

* ?0 k. I( X/ z7 g　　吴其穹又开始嘀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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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呢？”姜小帅用膝盖狠狠顶了吴其穹一下，“你不会又在琢磨下次见面怎么砸吧？我告诉你啊！你丫再玩这一套，爱上哪瞧哪瞧去，甭来我这。你老这么折腾，我都有点儿怀疑你喜欢的是她还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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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挠了挠后脖颈子，尴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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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A6 {' z' }, R+ x) r　　刚换好药没一会儿，外面就打雷了，吴其穹本来还想和姜小帅聊一会儿，瞧这天儿是不能多待了。麻利儿地穿好外套，刚走到门口，被姜小帅一把拽住，手里塞了把雨伞。

　　“谢了，明儿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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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吴其穹迎着一道闪电跑上了马路。

5 d; R! }% x' e4 z3 z+ @  e　　姜小帅也没回家，打算在诊所猫一宿，关好窗户和门，进了里面的卧室，雨已经下起来了，叮叮当当往窗户上砸。姜小帅毫无困意，盘着腿坐在电脑前，迎着外面的风声雨声雷电声，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熬了三四个钟头，把眼睛都熬红了，姜小帅总算有了困意，歪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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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0 L! ^0 P: h, K　　“砰！砰！砰！”

9 [9 |* p  Z0 r! y5 s6 x　　三下很有力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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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迷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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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砰砰……”

) n% M3 f. O! z　　一阵密集的敲门鼓点儿。

) [1 z* u, Y; A; m　　我草！姜小帅恼了，这么晚了谁尼玛上这敲门来了？脚踩一双趿拉板儿，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朝外面吼了一句。

. l2 }- r5 B& a! R# m! F' C1 p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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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1 x$ V! `$ B0 G% `1 e　　“小帅，是我！”吴其穹的声音，听着还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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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神色一滞，这二愣子不会刚从外面自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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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吴其穹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脑袋上的纱布还在，只是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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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下雨天儿的还跑去砸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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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D+ }( ]: v- Z, j3 p' _5 A　　“你也忒逗了，这都一点了，我还去找她干嘛？”

6 Y: p, Z7 S) T1 h3 J! S　　“都一点了啊？”姜小帅稀里糊涂的，用手胡噜一下脸，很快又朝吴其穹怒吼道，“都一点了你还往这跑干嘛？”

2 u7 N. ~0 q0 J: O* N) x　　“我跟我妈借钱买了条项链，岳悦不要，我想着赶明儿退了，还能把钱还我妈。结果今个我一找，发现项链没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落你这了。我瞧你房间的灯亮着，以为你还没睡，才敢敲门的。”

5 A* s8 h+ ^/ q0 h　　姜小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示意吴其穹赶紧进来。

　　吴其穹在诊室里翻找了半个钟头，犄角旮旯全都翻遍了，下水道都用手电筒照了，也没看见项链的影儿。

- F2 T% [: Q% F" p% E　　“你最后一次看到项链是什么时候？”姜小帅问。

　　吴其穹使劲回忆，“好像就是我送她的时候，后来我就没注意。”

9 A) K& C, Z! n* o3 ]　　姜小帅心生疑惑，就让吴其穹把送项链的整个经过告诉他，听完之后，姜小帅啥都明白了，哼哼地冷笑两声，默哀地看着吴其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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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9 Z) M0 C$ ^* H, z5 H# D# _　　“你甭找了，这项链你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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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吴其穹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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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知道他心眼不活泛，干脆直接告诉他。

5 Q4 _0 G  L+ Z. G- p4 Q　　“你的项链让她顺走了，明白不？”

　　吴其穹摇摇头，目光很笃定，“那不可能，她都说不要了，我也装包里了，她不可能再从我包里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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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咱就走着瞧。”

( ^3 e5 `9 c9 e/ U  w- O5 n  Z　　吴其穹倒挺想得开，“她拿走了也挺好，兴许她是瞧我自杀心软了，就偷偷摸摸把项链收下了。”

8 }4 Z6 P. e+ J. p6 N/ R　　姜小帅一根手指使劲戳着吴其穹的脑门，恶狠狠地说：“我他妈要是雷公，早劈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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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给你烧根筋过去

9 X5 r: j) z- R1 |1 L5 j! m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姜小帅也不好意思再把吴其穹轰走了，干脆让他睡在这，天一亮直接去上班，也省的来回折腾了。

( [- O# A$ c: ]2 D! X0 d7 t　　俩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严丝合缝的，仰躺着只能把胳膊放在肚子上。姜小帅侧过头瞄了吴其穹一眼，这厮已经和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两副模样了，渗在黑夜中的一张脸，轮廓更加清晰，湿润的眼珠里映出的天花板，是那么干净清透。

! ~4 T4 d8 [0 X/ N& a' K$ ]　　“今儿几号了？”

　　大喇喇的口吻一亮出来，瞬间打断了姜小帅的美好遐想。

+ |7 n5 `) r. K7 l( P5 o+ d# m0 u　　“三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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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W. \% q+ ?3 e% E, |; j　　吴其穹突然坐起身，把衣服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拨了岳悦的号码。片刻过后，岳悦困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 `- C# C9 s% u* I　　“喂？干嘛？”

: C: g& n) z6 x: T  K: e, W　　吴其穹说：“今儿三十号了，咱俩的亲情包还有877分钟没用呢。你就把手机这么开着，该睡觉睡觉，咱不能便宜了中国移动。”

, O# M: o0 s8 O  g　　那头传来愤怒加烦躁加无语加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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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B！”

　　吵醒了睡在旁边的闺蜜，“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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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2 H  x+ q5 H  }  y, {3 l　　岳悦疏懒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我前男友，简直是个极品，我都和他说了三次分手，他回回用自杀要挟我。”

　　闺蜜问，“那条白金项链是不是他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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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F/ O3 ?& ]　　“草！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更来气！他给我买了一条项链，都已经送给我了，结果我挤兑他两句，他又给要回去了，你说有这样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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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 i. A, E4 C; s　　“不是吧？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也没跟他客气，趁他掏板砖的工夫，直接把项链拿走了。”

　　“对，不拿白不拿，就得拿这招治治他！”

　　“明儿我就找个店卖了去，省得看着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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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听下去了，姜小帅替吴其穹把手机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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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3 Z; ~7 W) l5 O　　吴其穹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其实亲情包早就让她取消了，我也就是想听听她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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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帅口气冷冷的，“现在听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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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3 A- C. _# q5 E8 z+ d　　“够了。”吴其穹神色呆滞，“我是不是可以同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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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2 q8 a5 N7 n7 q- |　　“你他妈早就该同意了！”姜小帅暴跳而起，拳头使劲砸着床板，“当初我怎么说的？她丫根本把你当回事！你多余糟践那几块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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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回回就那一块。”

' u3 C8 z' t) {6 D! K+ H　　姜小帅胸脯剧烈地起伏，脑门子都冒汗了，心里也不由的损了自个几句，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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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帅，现在想想，你说的话真的挺有道理的。当初我不如学文了，我要学文，就直接跳未名湖，估摸现在都过五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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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_& o4 d4 O' S　　姜小帅冷笑，“是，我一定要到你的坟前，给你烧根筋过去。”

6 N' w0 I0 j0 z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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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个缺根筋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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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r8 G# r3 X2 i　　吴其穹不说话了，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好像外面的雨直接浇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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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M& o& T! Z( T　　手机又响了，吴其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拿了起来，扒着眼珠子往手机屏幕上瞅。可惜，不是岳悦打过来解释的，而是他们部门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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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m4 N+ u. \- ~& t) ]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你那怎么一直占线啊？”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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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说，“手机坏了，信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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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过来一趟，机器坏了，明个早上等着用呢。”

　　放下手机，吴其穹机械地起身穿鞋。

　　姜小帅也坐起身看着他，“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外边还下着雨呢。你们领导也真是的，机器坏了怎么不找电工啊？再说了，你这脑门还有伤呢，能随便使唤么？”

　　吴其穹早就习惯了，他几乎成了部门内的全能修理工，修灯，修电脑，修机器……哪坏了都找他。他们那个办公室一共四个人，就他一个干活的，其余三个都待着，但哪个拿的工资都比他多，他还觉得自个倍儿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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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真去啊？”姜小帅追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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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屋有点儿冷，我出去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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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要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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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钟点儿，加上这么大的雨，即便能打到车，也得加好多钱。吴其穹怕领导着急，就迈开腿在马路上狂奔，雨点儿刮到脸上，脑袋上的伞白打了。

　　一个开摩的的大爷跟了吴其穹一道，心里不落忍，就朝吴其穹喊了一声，“小伙子，上车吧，大爷不要你钱了，你说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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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能听到这么一句话，吴其穹心里特感动。

: K, ]5 Q) d) v6 t0 U7 L　　“不麻烦了，前面一拐弯就到了。”说完，从衣兜掏出仅剩下的37块钱给了大爷，“大爷，这钱您拿着，甭拉活儿了，回家吧。您这么大岁数了，不比我们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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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想把钱塞回去，吴其穹一转身颠了，等大爷开上摩的去追的时候，吴其穹都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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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跑了十多分钟，吴其穹总算到了公司。

! k$ D; j: R/ g3 K" w: H: R　　领导喝多了，一个人在办公室摔东西，吴其穹刚把门推开，就让领导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自个瞅瞅，都他妈几点了？平时人五人六的，真到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全***给我撂挑子！见天儿嚷嚷涨工资，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值不值那个数！你盯着我干嘛？我让你修机器来了，不是让你看我来了……”

　　吴其穹二话不说，蹲下身开始检查机器，没人给他帮忙，他只能自个含着手电筒，两只手接线。刺啦一声，吴其穹被电得直哆嗦，领导就在一边干瞧着。又是刺啦一声，吴其穹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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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忙活到早上，吴其穹总算找到了问题所在，领导也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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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上面的零件坏了，得换新的。”

5 \, J+ k! ]* s! t( ^　　领导一听要换零件，当即皱眉，“换零件可以，钱你出。”

　　一听说要自个掏钱，吴其穹立马着急了。几百块钱不算啥，可凭什么让他出啊？给领导分担解忧的事他责无旁贷，可这当冤大头的差事他绝对不干！

　　“这零件在我修之前就坏了，不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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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k, w4 _; Q* V; i) }4 d5 K7 t2 X　　领导脸色不太好，“吴其穹，要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见识短，帮我把机器修好了，还差这几百块钱的事吗？”

　　“怎么不差？”吴其穹据理力争，“我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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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A- h. ~3 b9 ^. ]5 ?7 Z　　“你是嫌公司待遇不好吗？”领导突然大吼出声，“嫌公司待遇不好可以不干，外面有的是待遇好的私企，你爱去哪去哪，甭跟这站着茅坑不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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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双目无神，脸色煞白。

% {. Y: _. i9 M% c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你也不瞧瞧自个，一天到晚傻不愣登的，要不是我赏你一口饭吃，你丫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们办公室那仨人不止一次来我这告状，让我把你调到别的部门，人家早就瞧你不顺眼了……”

　　吴其穹想想自个这三年，帮同事干了多少活儿，他觉得自个热心肠，觉得人家都得惦记着他的好。其实在人家眼里，他就是爱出风头，就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个，想踩着他们仨的肩膀爬上去。

/ B5 `- m& g/ K9 K! D' ~/ {; R) H　　“吴其穹，这机器是你修的，你没修好就是你的责任。今儿你痛痛快快把钱交了，咱啥事也没有，你要老这么拧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都已经麻木了，吴其穹才刚刚意识到，这是一个黑暗的领域。你做了无数件好事，没人记得你的好，你干了一件儿蹩脚事，别人会追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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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干了。”吴其穹突然开口，“我决定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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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似乎才意识到要走的人是吴其穹，他走了，这零零碎碎的活儿谁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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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D( {) K　　“我告诉你，吴其穹，你可别忘本，你的技术是公司培养出来的。你真要走，我是不会给你办停薪留职的，你三年的保险钱就算白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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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险？它哪保险了？我女朋友都没了，它给我保什么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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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R* Z! H+ O7 b5 `2 u6 j　　吴其穹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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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 h6 e& k& ^  s2 K& ?% O　　领导在他身后咆哮，“我告诉你，你前段时间无故旷工一个礼拜，按日薪三倍罚款！加上今儿这个零件，不交齐了甭想走人！”

: R; [5 ^4 R# g1 c" O　　吴其穹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旷工，我那是因伤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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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一把拽起吴其穹的衣领子，呲牙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还敢跟我嚷嚷！你内脑袋瓜子三天两头出毛病，凡是你碰过的机器，出了毛病全赖你！”

! n9 C( z! G3 C1 B7 C( u0 |　　吴其穹被掐得脸都红了，他用力去掰领导的手，却被领导一脚踹到墙边，脑门上的那块纱布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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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敢挠我手？傻逼！婊子养的！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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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的手扒着展示栏的外框，充血的双眼盯着里面的一张身份照，照片下面“张宝贵”仨字被他狠狠烙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