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 作者：泡泡雪儿 【第一部 完结】

南风劲吹

   军区大院

+ d# {- u: v0 P3 _0 _! A作者：泡泡雪儿
3 E; w( M# ?2 ]% s( N& D. ~
; E7 C: }7 K1 A% L' \8 o文案：
8 O8 j. U" _. i7 d0 z+ u, c3 l军二代和警卫员的故事，强强，部队大院 高干 后期军营
: b8 [: b: A# u" Z嚣张跋扈的军区老政委孙子单军，对上了家中冷酷刚毅的军区警卫员。
一场较量，一场对抗，他入戏，别人却不在戏中。
! i3 Z% A7 m1 u森严的部队大院，激情的楼顶天台阁楼，来自单军发小王爷的爱恨交织，碰撞的情感，在这段紧绷的关系中失控……

+ z9 b! A+ _7 Q' C“这新兵啊？”
3 G2 x  J+ g+ _, @8 a$ [单军一扬下巴。操场上站得笔直一排的战士，个个都一米八左右，一溜儿的个头身材，跟仪仗队似的，一看就是从各个连队精挑出来的。
6 ~* i( {3 K% Z( U& Z0 v" o4 u“纠察队，从各军分区新兵挑的。”
纠察队是警卫连里最帅的兵，代表的就是军区的门脸。制服都和一般军装不一样，
& v) X  {3 @- s9 m紧身束腰的长军大衣，武装带，军靴，白手套，袖标，特别威武。
9 f" c5 l2 X- I平常轻易见不着，只有军区在重要的军事活动或者接待活动的时候才会派他们出来。
) N, d/ p- F0 E: v* q3 M“有看顺眼的没有，挑一个，给首长做警卫员。”
) H6 F3 n  I) _  G7 ~' E( B, U自从陈力提拔，单军他老爸还一直没补新的勤务兵。
! E" X. @( q9 `( V, M; @% u单军扫了这些兵一眼，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面孔上。
冷，硬，熟悉。
“就他。”
单军慢悠悠地说，带着笑。
“我就看他最顺眼。”
; Z# D& H. w: I单军一字一句地，重重说出那两个字：顺眼。

; \7 {. [1 E1 X" s第一章 初识

$ t! B" ?3 D; }5 j5 {    在这个军区大院，没有不知道单军的。
: H2 B: C, S& i% y
  v2 D- n: }5 E    单军是单司令的儿子。在这个军区，司令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已经出嫁做了妈，成不了气候。这太子党里，最大的自然就成了单军了。

( K* Y) H) m: b6 z3 {    单司令升迁的速度快，赶不上他儿子成名的速度。打小，这院子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单家出了个转世猢狲，皮得上了天，精得像个鬼，谁惹了他谁倒霉。谁家的谁被他捉弄了，谁家的谁又被他欺负了，这一笔笔烂帐要都细算起来，军管处的报告纸都不够用。院里甭管比他大的还是小的男孩儿，都跟他屁股后头听号令，到处胡疯乱闹，要不是忌惮他爷爷和他老爸的面子，单家的门槛早退休几回了。连大院里的兵都怕这混世魔王，最猖狂的时候，单军能逼着这些解放军叔叔倒过来叫他哥。
' }5 h9 f' P' U) k3 k5 O% X6 s+ Z2 D
2 y! h: S- [! `9 U    可毕竟是司令的儿子，单军再无法无天，谁敢说什么？

    一年一年过去，单军在一片天怒人怨中渐渐地长大。轮到要考中学的时候，家家憋着气，就等着看单家的好戏。
  [) C2 s7 Q/ g2 ~2 w
$ c: y/ f& I$ s4 D$ r    你儿子不是能耐么，看这回不能耐进33中吧。
- l, [0 e5 [! n: x/ s3 t2 u
    33中是这学区最烂的一所中学。说好听点是中学，说难听，那就是未来痞子流氓的摇篮。这也怪不得学校，在当年小升初考试也激烈得跟挤大学似的，淘米过筛，筛下来的人家不要的，也总得有地儿去啊，就全归了这儿。军区和33中就在一条马路上，所以“不好好学习你就等着进33中吧”，是军区里上小学的孩子听到最多的恐吓。天不怕地不怕如单军，也打小就知道要进了这地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 A1 d; N& x! q( }
    那时候还不兴什么走后门，部队的高干子弟要是读不好书，大多就是送去当兵。

    但是单军六年级那年，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转性肯读书了。然后小升初那场考试，又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让他考出了个语文数学两门197分的高分。一点异议没有，直接划进市重点。
) P2 ^* e6 F2 F* W
    打那起，单军成了榜样，成了神话。

    单军的长相，在还没暴露出他恶劣本性的年月里，是曾经让院子里阿姨婶婶好不喜欢过的。“瞧这小脸长得，跟他爸真像。”这等于是夸了单军了，要知道当年三十多岁的单副参谋长，在军区里是公认的一棵树，私底下女兵都叫他“唐国强”，虽然长得和当年那位年轻英俊的明星其实并不像，但是迷人的程度大概是可以媲美的。

# q$ z& V* P( Q) M; A    单军长到十七八岁，按照院里那些还记着他小时候干过的坏事儿的大人背后的话，那长得叫“人模人样”。单军身条子继承了他爷爷和他爸，又高大又挺拔，宽肩，健腰，长腿，天生的军人架子，脸比他爸年轻时候还俊，可骨子里就没有单司令那一身的正气，偏偏带出点儿坏，带着痞，偶尔扬起眉毛那么霸道地一笑，按那时候的新潮审美，那叫一帅，忒帅，走在路上，特招姑娘女娃们的眼光。

! J/ u) U  r4 ]    单军初中就开始收情书，高中时候女生为他揪着头发打架的都有，到了高三，女朋友都换过几茬了。你说他坏吧，他那股子邪气痞气偏偏赶上了好时代，就刚崇尚个性解放的时髦理念里，女孩儿们开始明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非迷恋这样儿的，所以单军在感情问题上那是无往不利，只要他看上的，就没到不了手的。

% U: X: x% x# i0 x! W% k) o; G, [  a    “林红玉！”
7 x& [2 C0 a( T! N4 l" \0 n! M
. I  h6 E8 ]* E    单军和他院里几个狐朋狗友倚着自行车抽着烟，看着家属区路上袅袅婷婷走来的一个姑娘。
0 g. X  ?7 J' ^+ t1 }' t5 w
    姑娘老远就看见他们了，故意似的矜持地在他们的注目下走来。等她到了面前了，单军眯着眼睛喊她。

    林红玉白了他一眼，没搭理。
0 ~7 ]% {- `  U. a6 w! F5 T
& q  k/ E# s: l4 G2 t! k    “装什么呢，没听见啊？”
1 u/ F& a# Q4 D0 [8 e/ n
3 }/ @! V; h1 y4 N! k& U    单军懒洋洋地瞅着她，目光肆无忌惮地往她高耸的胸脯上扫着。
( v* u: ]' k* e$ l& T' M
    “谁爱搭理你啊。”

1 q3 X% T+ O6 X0 u  e: t    林红玉高傲地说，脚步却慢了下来。

    林红玉是大院子女里公认的一朵花，从小外号就叫小林黛玉。要说这院里的名气，男孩儿属单军，女孩儿就属她。她家阳台底下天天有男生骑着自行车转悠，喊她名字约她出来，林红玉谁都不搭理。

    “你不爱搭理我，你走这么慢啊？”
8 _% {9 I1 J; L& V. S5 W3 k: D
    单军笑得邪气。一帮哥们都轻佻地笑起来。
& A9 c" r( c0 M% q, O" n& Y
9 s1 C% y% y% H    “单军，你烦不烦，有本事别再到我家楼下来，特讨厌。”

$ s: O( L5 F5 g1 b3 u    林红玉那声“特讨厌”用足了腔调。
+ [3 i) Y! G4 `& `* p! ^
    去她家楼下的男生天天有，可单军还真就只去过一次。那次单军带着五六个人骑着车在她楼下，张狂地喊她名字，流里流气地吹口哨，林红玉躲在窗口，偷偷张望单军迷人的脸庞，敞开的脖颈，看着单军潇洒地骑着车挥着手说“走！”带着人风一般地远去，她失落……

7 y  e2 L7 r& s    “行呗，不去你别哭鼻子。”
0 M0 P$ E; R3 e$ V5 _* n
    单军逗她。他知道林红玉的心思。
. g6 N! K6 f* A
    “……谁在乎！”
$ h" G! a+ I" Q+ G9 u. l# p  X
4 ~3 H( k1 ~7 D+ c0 K+ M/ r    林红玉涨红着脸冒了一句，在男孩儿们的起哄声里走了。
0 q0 X# L* m9 ^) g) q, n
) V; d# C% M. E' H& F3 t! }    “军哥，收了她得了！看人对你那劲儿！”
/ r( w. l! ~3 ?, t( v- U
    大飞挺羡慕。
$ I4 D  ^7 B2 _% r  {
    “她？也就逗逗玩儿吧。”

    单军知道林红玉对他有意思，单军可对她没什么兴趣，顶多就是随大流逗着玩儿。他刚换的女朋友，比林红玉漂亮。
- m$ l4 k0 Y" y
    “刘丰那小子，还欠着明子一顿收拾呢。”
# l2 e7 l) Z- _: E0 s
( S+ j5 j, ]3 m2 u3 t  n    于正说，说回了正事儿。
. K4 x7 |& T3 P5 `9 D
    “那小子是特狂，他妈早看他不顺眼了。”

    大飞说。明子是单军团伙的弟兄，和人结了梁子。
' r5 \0 b6 T2 |( R1 ~
    “当咱军区大院儿是死的？操，敢对咱们的人叫板。”

    这帮个个都是部队大院的少爷党，哪个不是从小横到大的，一起上的军区幼儿园，一起上的马路对面的小学，中学就算不一样放学了照样抱成团，那是穿开裆裤就结下的战斗交情，能不铁？惹上一个，就是惹上全体。

    “行了。”
9 o$ p3 r5 E0 ]  |# }- j2 F5 d, j
    单军慵懒地整了整皮带，扯了扯。
$ W0 K8 o- M6 O9 ~2 d! `2 x
    “整死丫的。”

) r0 P" I- U! ^( M1 I    当天下午，单军带着这帮部队大院的干部子弟，让刘丰等人明白了什么是“当咱军区大院儿是死的？”

  M" I# H0 A4 I0 {# J, j    打架对单军来说，正常，跟吃饭睡觉一样正常。以他为首的这伙儿人，特别抱团，只要这个集体里有哪个在外头受了欺负，就等着被整个一团体的人呼啦而上整治，这帮部队大院子女和那些官二代小开不一样，既骄横又手狠，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团体作战都敢硬碰硬，打了架犯了事儿家里也有头有脸的啥都能摆平，就这伙人，谁惹他们？
4 P* [6 ^/ a4 K% R. h4 t+ g
    所以单军是狂，真狂。

' D3 A* g% L% B% {    七八辆载誉归来的自行车浩浩荡荡回了军区，个个是得胜回朝的得意。为哥们出了气，单军一高兴，带上了新女朋友刘小婷和一票男男女女，进军区大院儿玩玩儿。
. w- ?: n$ b/ e5 Y, V1 Y
    刘小婷被单军带进那警备森严的军区大院门的时候，有些陶醉。
3 G) c( X7 j& a: L& ^2 s. [! V
    这是她经常走过，连多张望一眼那些威严荷枪的哨兵、往里面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地方，她看着门口办事的人被拦在岗亭外面登记、打电话、不自在地等候接领人，而她坐在单军的自行车上，旁若无人风风光光地径直进了大院，哨兵注视着他们，她产生了一种优越感，一种非常满足的虚荣心。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单军和其他男孩那么不同，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干子弟的气度和做派，根本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男生能比的，完全征服了她。
4 z, E. K! E% ^4 D, T5 c; C
    她和同伴们兴奋又新鲜地看着大院家属区里的电影院、篮球场、游泳池，建得像个宫殿似的大院食堂、军人服务社，还有比外头小公园还大的花园树林、温室花房，羡慕着惊叹着。单军见惯了这些院外的孩子这些羡慕，更没错过刘小婷眼里那份更热烈的情意。他任她带着个相机到处拍照，有巡逻的兵看见了要来阻拦，部队大院有规定，不许随便拍照，可看到是单军，就什么也不说了。

    “你们这院儿真好！……”刘小婷兴奋地四处看着。“……真大！”

    “这就算好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 H! b' n+ q1 d* v- {, {6 R    单军让刘小婷上车。

( `1 n% Z4 }# \" Y  k+ C  Z3 S    他们从偏门进了办公区。

    这个军区机关分成两大部分，司令部和政治部。每个部分各分为办公区和家属区，之间有好几道门隔着，分别有哨兵站岗，平常是不允许家属进入办公区的。
9 [5 @$ I8 `0 z' w  y7 D$ \
% `7 n4 f! L. w1 x. Q    可单军带着这几个吵吵嚷嚷的男孩女孩，大摇大摆地从哨兵面前进了森严的办公区，没人拦他。单军一直把他们带到办公区最深处的司令部楼。
( {8 ~9 [/ L6 ?8 C
* E3 a5 Q3 E9 R/ e    这司令部楼在民国时期是国民党的政府参议院，孙中山筹备就任总统时办公的地方，建得像欧洲宫廷似的钟楼城堡，十分气派。在楼内部效仿西方宫廷，有一个中庭，长廊拱柱，碧草蓝天，繁花似锦，确实漂亮。因为太漂亮，经常被取景，上过很多革命题材和民国题材电影。

' Q5 ~) {( @' V/ E) }3 }* s    这地方常有家属区的小孩儿偷着来玩，所以后来专门把通向这个中庭的几道门都锁了，外人一律不让进。单军知道刘小婷就喜欢这种小情小调的地方，这座楼就跟他自个儿家似的，别人不知道怎么进，他能不知道？带着一票人，晃晃悠悠地从另外一个通道就进去了。

    刘小婷一进去就被眼前的美景迷醉了。
3 |$ F6 w3 ]$ Z" {4 w4 e& C- q
& G* e% ]6 R* Q1 s    “真美！”刘小婷惊呼。“单军，你真棒！”
1 X( D( W6 R" T$ z0 W" E
$ a6 e4 \3 v! Z6 C- _/ {    “喜欢就多待会儿。”
" Y" q, O9 M% u& f+ d0 l
5 n8 l; E$ [% X1 Y3 o    单军带她来，要的就这效果。
' K- m0 H! c( Y- @; x
    “……可这儿能进吗？没事儿吧？”
" k3 U5 O" l: l6 w0 ~# N
( C3 G9 j+ A7 y1 v- u    四周那极度的静谧、威严，锁着的道道重门，让刘小婷有点不安。

    “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单军懒洋洋地说。
' U# c6 }, S) F0 }, H. U! N
; i) F3 g6 q" T" {    刘小婷崇拜地望着他。她就喜欢他这股子高干做派。

    一群男女在草坪上嘻哈吵闹起来，单军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任他们闹，享受着刘小婷含情脉脉的眼光。单军早就习惯了这种眼光，在他眼里，这些漂亮妞儿骨子里都一个样，忒容易就搞定了。

" g0 x, Z7 Q1 X* ^    正在闹着，一扇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背枪的卫兵。

    人群一下子静了，看着他。
1 z0 P+ b# u* L+ J! }/ _
    “同志，这里禁止进入。请出去。”
6 P+ B) I  C# S
    军帽下是一张刚毅，冷峻的面孔。声音不高，但很严肃。
8 l$ s# e4 ^3 ~- `4 G9 N
    一群男女不吭声了，都瞅着单军。

    “没事儿，我带来玩儿的。”

+ M  x4 S. D9 `  v/ N    单军倚着柱子，眼皮都没抬。
' X3 ~, Q* t  v# G8 ^; w
    哨兵抬起脸，帽檐下的眼睛看向单军。

1 P( E5 D. g2 W$ F) [; X# V    “请出示你的证件。”
5 Z5 ?9 t6 g/ q  M% i6 x
    单军一愣，旁边大飞和于正都忍不住直乐。单军在这大院儿里长了十七八年，还是头一回碰到问他要证件的兵。

    单军抬起眼皮，扫了那张陌生的脸一眼。

    “你是新来的？”

' `* D5 e+ T/ {" Y$ n/ Q/ C    “认识这是谁吗？不认识就叫认识的人来。这没你事儿，站你的岗去。”

    大飞骄横地说。那做派全写脸上了：他们这就是帮大院子弟。
% M( j+ x; ]' ^! Y
$ c4 r! f0 t9 k9 y    可这哨兵并不动容，连声音都没有起伏。

! B% M$ z9 c+ W/ L    “对不起，请配合。”
+ Z" _+ `4 Y4 ~1 S* S
# r0 L' G# O* D$ n$ k    “我靠……这是单司令员的公子，不知道啊？不知道叫你们连长回去给你上上课！”
6 I& P1 t- f- ]; F$ {4 @0 S
! r" C2 E& _( Z5 ^9 |    大飞火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兵！
2 S- f$ Y! Q+ T) Q/ E; m
    “非军职人员入内，请去岗哨登记。同志，这里禁止拍照，你的相机请送交岗哨检查。”

. J2 Y# a% Z, y# O+ I    哨兵看见有人在拍照，说。

    “你……！”
) u1 T3 l- `% J+ W5 p5 f1 }/ T' E
    于正那几个干部子弟收敛了嬉笑，看那兵的眼神，像看外星人。

9 O/ C3 C0 ]$ s9 w8 h4 {" Y    “算了……单军，咱们走吧。”刘小婷怯怯地拉了拉单军的袖子。

    “我要是不去呢？”

! i3 u+ a9 Z( V9 B$ k! q! E    单军没理刘小婷，拖着音调问那哨兵。

    “请配合。”
+ g7 y7 L! N; {# ~2 j. G% P2 i
9 s3 ~+ n% m0 J- T0 N' s    哨兵冷峻地重复。

    单军没再说话，眼光定在了这哨兵脸上，盯着他。
" ~( j/ p. F3 [3 H
    “怎么回事儿？”
3 N8 r% u, ?# z( e6 f
- `- S' D4 I% i2 D/ t* v, w    警卫连有人注意到了这儿的动静，穿门过来了。

    “哟，军军，是你啊！”来人一看见单军，连忙热情地招呼。

: G% {  u7 D/ i+ Z: V" v    “高连长，你的兵问军哥要证件呢！”大飞阴阳怪气。
' \; S7 L/ o6 z/ M( T) L
$ z# B# e' k9 `+ G  a* S, h    “执勤去！”高连长一看这架势，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低声命令那个哨兵。

7 c( j% l. p$ o' f( G: c5 ~9 c    “新兵，刚来的，不了解情况。行了，军军，这你同学啊。你们玩儿。”

( R# I# V) A! d2 ]( J    高连长赔着笑脸。单军是谁，他就是在这楼里大吵大闹掀翻了天，除了他老爹自己，也不会有人出来吭一声。

4 f' I' J/ i# g    单军没理会，直起腰，拨开高连长，慢慢走到了那个兵面前。

    单军个子高大，他离那兵很近地站着，那兵竟然也不比他矮。两人面对着面，互相对视，单军盯着那双帽檐下坦然回视他的眼睛。

    “你叫什么？”
7 t5 c9 Y; ]" D* `
- S- c0 G. j- S, y. h    单军开了口。
8 @& x% T7 m5 r8 [) E
    “周海锋。”

' `5 V3 e2 a/ `6 I" Y" |% z+ n9 b    哨兵淡然回答。

2 T! g  G- p- H/ a" `+ V' I    单军的眼神笼在他的脸上。

5 S/ n* V" ?; I    “行。我记住了。”
* @9 s6 h& k6 a0 E0 _
9 @' D% l. {( U+ m. V    单军说……

南风劲吹

, d. z/ f5 J$ Z
三十八 想你

“军子。我想你了。”王爷静静抱着单军，脸贴着他紧实的胸膛，低声说。
, h6 p" s( @; o+ ?4 G4 u
% I% a9 O: y7 R8 t) D3 m8 o: p5 w    “操……”单军哭笑不得，把王爷从怀里推开，瞅着他的脸：“少恶心啊？我这才走了几天啊？又不是不回去了！你这抽什么疯呢？”
* a1 n! Q9 x7 W0 s
    “少他妈废话。你不在，葛明那伙儿又跟咱院儿干上了，为了林红玉。”王爷又恢复了正常。
1 v, C3 j; k% Q, m) B  e9 T
    “就他也配挑事儿，等老子回去撂。”单军心不在焉。他现在对这些为了屁大点事儿折腾干架，不知怎的没了以前的兴趣。
( P/ E* h0 p; v8 P- o! T+ I0 S
    “今天就在队部住，明天走的时候悄悄的啊？别跟刚才似的整那么大动静，不知道我瞒着这边儿参训的啊？”单军看王爷那架势，要有装甲坦克，他能开着坦克来。

    “明天？去收拾收拾，现在就跟我走。”王爷说。
  f, |: A. f! D9 Z# n
: i: h! t) H2 I- X7 ~% E3 m    “去哪儿？”单军没明白。

    “回去呀！爷就是专程来接你的，给你备的这座驾还有面儿吗？”
9 V# Y' a/ p- l3 `- F
    王爷挑起眉毛，笑。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单军愕然。他以为王爷就是来看看他。
% {  `9 g. y0 ?: ?, F7 S1 ?
    “怎么的，你在这儿还自虐上瘾了？差不多得了啊？”王爷翻起眼皮。

' a# F& F- ^2 N3 K    “我不走，除非被淘汰，现在走算怎么回事儿？”

* K; E, k: o, O8 y    单军莫名其妙。

    “那不淘汰怎么的，你去当特种兵？你去吗？？”

    “我……”单军一时语塞。
6 m" b0 \8 J' p& |* v  }
; a. e) }, ?. g' H: V8 T8 p# D; k    “我不能走。”单军也不想解释。

+ K+ w8 ^: q: n" k; t; _' U) [    王爷忍不住了。

  a. V+ N9 |9 M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不就是跟那姓周的较劲儿吗？行，你也挺到现在了，你是条汉子！行了吧？现在服也让人服了，打人嘴也打了，也没剩几天了，你还不走，我就不明白了，这儿什么东西这么勾着你？你就宁肯搞成这副鬼样在这儿耗到底？！”

    王爷拱火了。从他知道周海锋也来选拔的时候起，他就猜到单军的来意，可是他没想到单军竟然不肯走！

    “我走了，就是退出！小组的分也要跟着扣，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受影响！”

  s; g' n; B( @' L/ F- H9 C3 Z" K    单军觉得跟王爷解释不清楚。
, Y' `6 X  _, R% h
! n8 z2 ]1 R: D3 `( @    “你管他们呢？”王爷急了。
; u+ }  C) T3 h: P' F' S
2 J9 ]4 i6 F9 x: e1 ^' R    “我不能不管！”单军也不由拔了嗓门，“我答应过周海锋，必须让他留下！”
& ^. e2 a7 B7 z; _4 A
    “……”王爷不说话了，盯着单军。
1 c; C& G0 v( G3 A3 S
! _: U" ]/ H4 g& O8 `6 R    “……你留下就为了他？”王爷半天才开口，“那个欠操的兵？”

% b8 R; _: K$ L6 e    “住嘴啊？”单军的耳朵像被刺了，跟被个尖玻璃划了似的：“他现在也是我朋友，以后嘴上客气点儿！”

    “朋友？”王爷说，就半晌没说话，房间里的空气像被冻结了。

  k. E# ]4 L8 F+ S3 u3 J    “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儿。”王爷突然问。
% j5 t$ [3 C; U6 n  p  C# D
# ^: R! v  P4 ^5 I9 @2 p    “什么怎么回事儿？”单军也不想扯这个。

    “日久生情？”王爷一声嗤笑，说。

* R, e9 W/ Q- }1 K) W2 \) C    “随你怎么说。”单军烦乱上了，脾气也冲了。
% ?# t+ D2 j( K% b/ C
& g7 r# h( o! f* D8 Q  _* C& H* ?; I: g9 P    王爷点了点头，推开桌子。

    “我颠了几个小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接你，行！就当我犯jian。”
# `% C  }/ m. d( T
) h( L5 i4 @/ C0 g. \7 O* B    “翔子！”单军头疼了，他对王爷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有些受不了。
3 w: [+ i! \$ X5 ^  a
- V3 S/ c. V" @4 A- `5 _, m; m    “不扯这个，算我错，好不好？我赔罪，行不行？”

    单军拉着王爷，王爷碰在他的身上，随手就掏进他的口袋，掏出一个铬着他的硬东西。

: S4 U% r- x" @* p7 w! M$ m    一个口琴。

    这口琴自打周海锋送给单军，单军也不是一直带着，今天查内务，单军才把它带出来搁在身上。

6 R: {0 ^$ ^, N; a( M1 A7 _8 i    “你什么时候弄起这玩意了？”王爷掰弄了下口琴。从没见单军对这个感兴趣过。
) K( ]: ?+ W/ u; w$ W! u8 ?2 x
    “一战友送的。给我。”

    单军要去夺。
; A& \8 I/ e; }( \0 F8 G' e8 ]
    “紧张什么？不就个口琴吗，送我吧，我玩玩儿。”

" ~4 o0 {/ ^3 w) Z    “回头我再买个给你。这个我吹过，脏了。”

9 H- C! R' o9 W* w" T1 L0 ^5 ~    “舍不得？谁给你的？”

    王爷也不是傻子。看着单军急着要回去的样，王爷眼底冷了。

  f" ?2 @# h; A  N! v7 ^+ a+ |    这是二楼，窗外楼下是大队部的院子，一辆岗哨巡逻用的军用摩托开进来，停下了，周海锋跨下了摩托。大队部和训练场隔着一段山路，有车才能来回。

2 p5 q- \: u) v. A9 K; f    王爷隔着窗户，看见了。

2 w, ~8 B$ X+ M$ z- y+ b    “什么好玩意儿，这破东西你看得上吗？行了，拿来。”

' z. i) e- x# h  P5 l5 J; S. u    单军背着窗，说，王爷对他笑笑：“你知道爷脾气，想要的除非坏了，否则非要到不可。你说破东西，那我现在扔了呗，扔了我就不要了。”
2 S! A9 D, {' ]7 B1 S6 C# ^* c
  O, i: e; n1 L% @. k. W* i    “……行行，你扔，扔了你不要了啊？”单军懂得王爷那脾气，不跟他拧，对王爷他从小容让，习惯了，想着反正外头有套扔不坏，回头捡回来就得了。

    王爷挑起嘴角一笑，口琴就从窗里扔了出去。

" g& `2 `5 T) ^" w% l    啪嗒一声，口琴扔到了台阶上，滚到了周海锋的脚边。
! p& V1 S& k7 B7 I% V. M( p- w8 [
    “……”周海锋抬起头，目光从口琴投向二楼的窗户。

2 Q" G$ E' |- Y) E    他顿了一下，走上楼梯。

    “你就糟践吧。”单军无奈，要出去捡口琴，王爷拉住了他。

- k+ @, e. W( W8 e" @" k2 G) m. s- w    “陪爷喝杯。”王爷抄起易拉罐啤酒。
6 s+ Y8 t  D, v# d9 {1 N
; E4 }9 [1 m5 W0 Z; t    “违规，不喝！”

) @& Q1 W5 x7 f2 ?: C9 ~    单军之前就跟王爷说过了，这儿禁酒，喝酒扣分，所以王爷自己在喝。

    “喝不喝？”
; p# w# z# \  ]9 h& }
; f7 D7 \0 s) L- A% g% V4 [    王爷仰头含了一口酒，趁单军没留神，忽然拽过单军的领子，把他的头拽低下来，堵上了单军的唇。

# q/ [0 L. i% H  I/ a7 J/ S    火热柔软的唇瓣紧紧覆在单军唇上，酒液顺着单军震惊而失去反应的唇，流进他的口腔，从他们贴合的嘴角流下。

    单军愣住了，一时都没做出反应。
' o- a8 v; @$ i: D8 k, l. b
    周海锋推开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 F+ t6 a0 y. H( r5 N3 g; N
9 G+ i( p& e; U- t9 e- |    开门声惊醒了单军，单军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惊愕地推开王爷，回头，和周海锋面对面。
) f$ M+ {1 s  @
( D% ]) a$ A/ v    不大的休息室，三个男人站着，短暂的沉默。
9 u1 Z; w6 {& {# m
   

南风劲吹

第二章 报复

8 T$ H# `5 f% f* f8 R# ~& r# r  单军在这院里横行霸道了那么多年，头一次这么没面子，还是当着女人的面。他要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就不是单军。

6 u0 w# m4 m# q3 K9 f$ k" S& G    “想个招，治治他。”

    晚上，几人聚在一起，单军皱着眉头，叼着烟。
5 x; f7 u/ f9 u/ R9 r: B  C8 d% g5 q
- ~% E9 S8 s4 d0 C    “治他还不容易？叫我爸把他调基层连队去，舟桥旅！花旗营！苦不死他！”

) }( `; k6 n8 p. e8 Z$ H7 s    大飞说。舟桥旅是这军区最苦的攻坚抢险部队，一年里有半年得在外头出危险任务，花旗营更是苦中之苦，没几人能受得了。

& v" p$ t8 @+ F9 n    “你爸你爸，你离了你爸你就不会自己干点儿啥啊？？”

/ |5 j+ Z$ ?/ b% c0 t0 h* O) G    单军烦了。

0 M' P/ \% F7 c9 L; E4 ^    “那也有招儿啊！赶明儿我放他自行车气门芯去。”

    “……”

    单军都没法跟人说这人是他兄弟。

    “收拾他一顿不就完了，我就不信他敢还手。”

    于正说。

# W6 ]4 i- t. I5 J- }    单军不耐烦听他们扯了，把烟头一扔。
$ M6 ?: {9 s" b- \( s
    “找俩人，摸进他宿舍，翻他的违禁。”

7 t0 Y& t  _& h6 ]! r/ t" P    部队战士规矩多，有很多违禁品不允许携带，前不久刚有新兵因为私用寻呼机被查出来背了个处分。给顿揍算什么，单军要他丢脸，丢人，丢进档案。
# p0 C- o( {! i
' A6 R$ W8 V  M/ ^2 V6 b    “那他要没违禁怎么办啊？”
3 n4 U+ p# g9 _! e2 h
: @3 W9 V, @7 [* |  t    “你傻啊？没有你不能让他有啊？？”

    单军说。

    “得，包我身上！”
- X) S9 v9 g7 q# u7 }1 d& J, s
    大飞彻底明白了。

    没过几天，警卫连抽查新兵违纪情况，一排三班的周海锋因为私携寻呼机违背了保密守则被通报批评，因为是台还没入网使用的新寻呼机，因此没够上处分，但刚刚查过一个，又有人再犯，上头很恼火，东西没收，个人写检查，全班开班务会检讨。
) d+ L- x9 b  G
* F- `4 [8 y! h$ m9 V4 k    在周海锋的个人物品里翻出寻呼机的时候，一个班的战士都不相信周海锋会犯这错误。虽然周海锋刚从下面连队被抽调到军区机关警卫连，但这人是个啥样人，有眼睛的都看得到，有人说他比标枪还直，还正。所有人背后都说，周海锋这肯定是被人阴了。
6 [( G6 P; J+ w& U6 j
    周海锋辩解过，但这事儿说不清楚。后来他就没再辩解。接受处理结果，当着全连检查。
5 J3 @) \3 K# u; b/ ~7 Z# X
3 C4 J( X0 F% t$ Q) k8 K    单军好几次经过大门的时候，发现了规律，那个叫周海锋的兵，站每天下午4点到6点那班岗。

    第一次在岗亭经过时看见是周海锋站岗，单军还特意调了个头，把车子骑回周海锋的岗哨前。
" n; m9 r# c4 `
% T9 l1 m: c% q+ f; C    “哟，巧啊。”

    单军扬着嘴角，一只脚撑在地上，跨在自行车上招呼。

  O' E; H; t  m& T+ G5 K. }    “周、海、锋。我没记错吧？”

4 h) ?% ]* `( Y  u, m2 Y    周海锋荷枪而立，门神样的面孔没有一点表情的变化。
3 R/ ^: U/ H+ ]: M' |
) b; J$ O4 i+ q! _$ A6 Z    “别不理人啊？没事儿，你跟我聊聊天，看谁敢说你？”

1 F/ A0 b: j0 C9 T" P    单军故意撩拨，他看这兵能假正经到什么时候。
8 _- t$ n- o5 M, m# Z, c
    一辆首长军牌的高级轿车驶过大门，周海锋一个利落的放行手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H+ e/ E1 o) C
    车过了大门，又停下了，车窗摇了下来。
# C" m3 T1 s2 D7 w) l  ?
$ T" F" p9 C& T3 v5 h+ u    “军军，还不回家？”
; t- O7 g$ a$ E5 w* r- b$ c5 B* T
    车上是军区老政委，单军的爷爷。

/ K6 o( g, t6 E! m' v( B  t5 f    “就回！”

4 t! N# Z/ y0 ]! t' U/ @* e3 d5 n9 H    单军打发走了老爷子，回头继续瞅着周海锋。
0 E1 a9 C/ n* C
2 `8 z7 z2 g, @6 ^% ]$ K1 g    “听说你挨批了？还当着全连检查？”
+ [, {9 }7 _% E0 o  W& |, K2 L
8 l$ h/ ^# K3 ~0 }- C    单军张狂地一笑。

' u4 h! Q6 `/ i! s    “咋整的哥们，也不藏好点儿，这都能给发现？”
% G' x1 l% f6 n, V( e+ Q& L
, _, w2 i+ ~' u; @    看着周海锋那面无表情的脸，单军全身都爽快。

    “我叫单军，单田芳的单，解放军的军。”
# g8 m- W  X. G' A
; I3 Q8 O9 [7 F! p( m5 I% L    明人不做暗事，单军就是来告诉周海锋，这事儿是他干的，他清楚，周海锋也清楚。
# [2 S& @5 S" W$ j! [- t
    “不服气，尽管来找我。我等着。”

    单军一蹬车，走了。
: y2 ^% d. u# h4 s9 l2 X7 o$ E# w
    单军就等着这周海锋的动静。都是血气足的年纪，都是大小伙子，他倒要看看这周海锋吃了大亏，能把他咋的。
4 }2 R+ D: j1 i5 S
    当然，周海锋不能把他咋的，难道把司令员的儿子打一顿？除非他不想当这个兵了。是个人就知道，他只能吃这个闷亏。

    单军觉得解气，可又觉得没劲。
' }! C; r: v  l  ]7 C( N
  I- [8 t6 ?1 C8 ]    他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里的感觉，不得劲儿。
3 a4 s0 L$ L1 b9 b6 s& w. V  J
; z! k- k; l' |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在这院里，就始终没找到真正的乐趣。人人怕他，让着他，讨好着他，可不是冲着他来的，那都是冲着他老子，单军清楚。
$ Y. k: ^8 [; A+ e  Z: v
5 ~( B' k- g& H! N+ s; n: s    要是哪一天真有人敢当着他老子的面给他一拳，单军还真能佩服这人带种。单军是霸道习惯了，可就是太习惯了，反而没趣味。
. \, S" B0 e' \9 N
    那天之后，在大院儿里，单军时常能碰上周海锋。以前这些兵单军从来不在意，顶多也就看着脸熟，可这周海锋长得算是有特点，单军就一眼记住了他那张脸。除了站岗，警卫连还要两人一组地在院内巡逻，单军常碰上巡逻的周海锋。他挑衅地看着他，眯着眼睛，带着惯常的懒洋洋的神色，可周海锋顶多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从来没有多余的表情。
+ w+ z+ V# Q/ y# g& P* h/ t3 E
3 b, Z$ V1 S% e4 _/ i& B! I# V    周海锋那反应，既不是愤怒，也不是畏惧，更不是挑衅。看在单军眼里，那就是俩字：无视。

    这种无视，比对他怒目相向更让单军恼火。这丫的就是彻头彻尾的轻视。

南风劲吹

第三章 对抗

过了几天，大院里要举办篮球赛，军区各机关部门都在热火朝天地组队，包括家属队。

    篮球是单军的强项。他从小个子就高，小学就开始打篮球，到了中学还进了校队，篮球一直是一把好手。这军区大院每年都办篮球赛军民同乐，单军也算是家属队的种子选手，可他发现那些兵有意无意地让着他，一对一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下狠劲防他，意思意思就让他过去了，这让单军觉得特没意思。这是比赛，打不出真刀真枪，他就毫无快感，所以后来他就不参加了。今年其他人又来拉他报名，他还是那句话：不去。
6 u2 h; A$ ^* P( j+ Q
    篮球赛连着比了好几个晚上，拉着横幅，擂着鼓，军区下属各分区机关部队也派了队伍参赛，那叫一个热闹，军卡拉着一卡车的连队兵过来助威，篮球场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干部战士和观战家属，呐喊喝彩声震得军区外面大街上都能听见。
" Y0 Y! m7 ?/ u9 C. ^6 z- N  Y
! X: J# [% ]4 \4 X. ]8 i0 |    最后一天冠亚军决战，单军晚上从外面回来，听到篮球场的方向轰然叫好，也过去看了一眼。场上两队厮杀正酣。

    “谁跟谁打？”单军随手拉了一个人问。
! r6 W3 W2 O( r( P6 ]. ^8 ~
% Q' V* q& Q  f6 c    “警卫连和通信二连。今年警卫连是真强，甩了小二十分了！”
) T; @* Q, X, P- E: A4 t+ K
, Z: I2 B. v, V( i7 Q4 o5 q' I7 o4 D    正说话间，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抢断横切单手上篮，球进了，下头狂热喝彩，单军见战况确实挺有看头，也站着看了会儿，还没一两个回合，球又到了刚才进球那人手上，两三个人过去防他，怕再被他切进内线，那人却退了两步一个转身外线起跳，“哐”的一声，三分！
1 S0 X' k  |" j- t: E8 N0 z6 O
    “……！”这一手反跳三分太漂亮，单军也震了。

    警卫连欢呼震天，那兵转过汗淋淋的脸，边跑边和队友用力击掌。

; ~! U+ P) Q8 d* [    “我操。”单军这时才看清他的脸。
- D; c' p, b2 j8 R5 i5 e9 }5 @
    “军哥，你不是不来的吗？”大飞于正他们挤过来招呼。

    “哟喝，有个熟人。”大飞早看见周海锋了。

    “挺有两下子的。”于正挺客观。

. w! h* n7 T, o: b    “看他那得瑟劲儿！”大飞不忿，“一晚上尽见他出风头了，通信二连没人了！”

, D- P  g+ u# u- C* O    单军没听他们说什么，他凝神看了会儿场上，走到了通信二连的带队干部面前。

( e$ D' i" K9 Y    “换人，我上。”
+ {! L% \. e- o% ~( C
    单军说。
7 Y# N* X- W. k: P5 ^
    场上的兵看到换上来的人时，都是一愣。这场上场下，不认识单军的还真不多。可他穿着通信连的球衣上场，没人说什么，好像他本来就是通信二连的兵似的。

# I; n4 }' e: D( }    单军一上场就瞥了眼周海锋，周海锋也看到他了。
4 i9 ~- p- k. C% O% n5 L+ W
- ]. W  D  O1 p7 z0 e0 M    比赛哨音吹响，一分钟不到，单军一个单手抢断，从警卫连后卫手里猛地把球抄走，单枪匹马飞快切入篮下，擦板上篮，还没人反应过来，球进了。

% Q! C0 m: o% e& U, z    “……”

    场下愣了一秒，沸腾了。

# [6 V& S; q4 [1 q! d. c" a% E    “军军！行啊你！”通信二连的兵过来兴奋地拍单军肩膀，被甩了那么多分，终于得分了。

0 c- E" Q4 m, f  C9 a8 A    单军这个上篮得分，和几分钟前周海锋的得分动作，一模一样。
0 C+ c% A2 T: a% z' c3 }# R: O
( P9 {5 [6 G& X    单军抄起落下的球，熟稔地左右手一抛，挑衅地盯了一眼周海锋。周海锋和他对视了一眼，还是那张让单军不顺眼的扑克脸。
1 s2 t  }* Q3 R* e3 m6 o- B4 x1 c
    没几分钟单军独得6分，他在校队可不是花架子，他在的那所重点年年都招体育特长生，篮球队在市里比赛都是拿前几的，单军一上场，一边倒的气氛顿时就变了，通信二连女兵在底下狂拍巴掌。
9 O! `1 U1 Q4 C$ ?- n1 i# J
    单军和后卫一个配合，一记传球到了单军手里，单军接球就直插篮下，警卫连也急了，两个人联手封他，单军脚跟一转一个背转，晃过了他们，到篮下紧接一记连环假动作闪过了对方的盖帽，直接投篮命中！
! D6 s5 J. M7 x$ P) Z& l
% m, o  _+ C- O) e' K    这一球他连过三人，动作快得都看不清楚，下面都傻眼了。

    警卫连都有点懵，他们没料到，这飞扬跋扈的司令公子竟然有点真本事。
# M. b8 M+ n- Q9 i: ~$ k
    “好啊军哥！杀杀那小子威风！”
7 n! D# m6 @; B3 ?. t: A1 Z, Z$ U
    大飞和于正狂喊。他们知道单军上场是干什么去了。
; G$ m# K7 l6 j: y% n
6 L! R; i/ T: u9 z    球到了周海锋手里，周海锋刚刚碰球，单军就一个斜插，挡在了他面前。
2 w9 A* D, y8 X# u; b. u7 [
3 w9 q. |  [0 {# O& y9 G' x    周海锋运球想突破，单军严密防守，毫无漏洞。两人一对一，单挑。
  v9 }  `- p. @
    周海锋边俯身运球，边抬头看了单军一眼。单军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 A# z/ |% C/ q8 t
    单军那眼神，能让周海锋充分地知道，他为什么上场打这场比赛。
7 m5 q2 A; i! B# X$ H( p! b
2 Z1 K3 U7 A+ |( x' y! I/ ~    可就在单军摆眼神儿的那一晃神，周海锋忽然动如脱兔般地脚跟一个旋转，猝不及防的转身过人，风一般直掠过单军，插至篮下毫不客气地投篮得分！

  T  N3 V) w/ f9 k: ~! L    单军回头，眼睁睁看着那球入袋。

    这个过人动作，和刚才单军过人时候的一模一样。

    “操！那小子就是故意的！”大飞他们都看出来了。

    单军浑身冒火，周海锋这赤/裸/裸的回敬，是个人都看明白了。

    “别走神儿。”
# _+ i+ v& P* r* z# Q" k0 Y) C
    跑过单军身边，周海锋来了一句。
! i2 o% R& x. K  s) @0 ]
    “……”
( O* C6 `5 r$ C4 V0 l  y% g* X
    单军一把把球砸进队友怀里！
5 L7 ~5 A3 g( U2 H: j
& r/ G" O2 f8 @+ Y) A9 K9 I    接下来的比赛，那边周海锋进球，这边单军就扳回一球，比分始终咬着，比赛也越来越白热化。
5 v0 J/ E% e9 y9 G; g( y0 N+ o( ^5 ]
    单军是真没想到，这姓周的小子实力，确实大出他意料之外。单军在市里打比赛见过很多高手，一般的会打水平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可就他这样看不惯周海锋的，也不得不承认，周海锋这实力，就是放在本市长胜冠军队市九中那强手扎堆的地方，也能排上首发阵容，主力队员。
' s) k# \& e. m
' r$ m% j- p) e$ g4 N" u# Q    这个城市有句话，梅园的男排，九中的男篮，四中的男足，这三个中学是传统体育名校，校队的学生中有国家级别运动员，可想而知是什么水平。单军和九中男篮不止一次交过手，还很仰慕过九中一个王牌主力，虽然那人在单军打市联赛时就已经退了，没能交过手，但单军能把周海锋放到九中那阵营去比较，是真承认他确实有一手。

" L9 M' q0 s1 \    单军本来上场是为了灭他威风，可现在，反而被激起了斗志。周海锋要是不强，他就是收拾了他还没劲！
' T: f3 T' T6 k
5 v) B1 M* M0 x8 T, o, o    单军一个中场三分球把全场都震了，周海锋紧接着一个后抄断球，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记妙传又把比分拉开，单军火大，对抗中跳起盖周海锋的火锅，单军的弹跳力惊人，可周海锋一个空中假动作把他晃了过去，仍然投篮命中。

    最后半分钟，通信二连还落后一点。单军抢断篮板就要跳投，被几个人封住，警卫连这会儿都杀红眼了，不惜打手犯规，可打了手单军的球照样出手，唰地进了篮筐，还追加罚球，单军直接命中，追平！
8 k$ H! S1 U& y, e' x: s
    欢呼声起，还没等单军得意，周海锋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扑，单军反应过来连忙回防，周海锋已经单枪匹马逼到篮下了，单军插了过去，拦在了他面前……
" y: y0 H2 O4 F- r) V8 `
    单军跌倒在地的时候，看到的是跳起的周海锋空中换手，球划着完美的弧线，直入篮圈。
+ ^6 g$ \$ ^) P6 `- s
    球进袋的声音，像砸在他的耳边。

$ K1 Z4 ~2 m" Z7 U- S/ [) v    周海锋落回地面，走了过来，向单军伸出了手。

  j' ]: e8 h  Q  l    单军抬头，看见了周海锋的眼神。

/ \% x( H4 w; I0 j; Z$ H    单军一直记得这个眼神。过了很久，甚至很多年，单军都没忘记那一天，周海锋看他的那一眼。
6 F; [! a0 P+ n
+ P+ }% h5 G) u1 X; W) T  N5 v' f5 s    那眼神，像一把刀，直插进单军那不可一世的心。

南风劲吹

第四章 我就要他当勤务兵

大飞不明白，自从那天输了比赛，单军就跟着了魔似的，也不带哥几个出去溜达，天天窝在球场上练。

% y  X9 s4 ^) w% Z# u3 e. o    “行了，军哥，甭练了，你想练成乔丹啊！”

    “甭管我，自个儿找乐子去！”

, d2 w, D2 W: e9 O" H. }* @, c    单军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 P" S( L/ b) H# z2 H
    “你还跟那小兵辣子较劲哪，至于吗，不就刘小婷多看了人家两眼。”

3 x+ J$ }5 |" x# [. t1 K2 L9 b3 k    在司令部楼跟周海锋杠上那回，那几个小女生眼睛都直往周海锋脸上转，包括刘小婷。
( L& d! ~; g) x3 k" ~
    “滚蛋！关她屁事！”

) c, @  p' s; k5 W  h    刘小婷天天缠着他陪她逛街买东西，单军早烦了。
9 J, m2 E. s" ?# v: ^* X
7 D/ e9 y9 I: k9 h. Y/ U    “行行，我滚，你别忘了今天王爷出院。”
; |# l. y# O0 \
    “操，还真差点忘了。”

    单军想起来了。王爷是他最铁一弟兄，姓王，老是一开口就是“爷怎么怎么”，时间长了，就得了个王爷的绰号。这王爷性子很野，人却长得秀气单薄，极度的表里不一。前阵子跟人干架，进医院了，这天出院。
4 P4 l4 k$ [: B7 p4 M- u
    “哟，军子，你这是‘办事儿’办了一半就来了？感动死爷了。”王爷一见单军满头大汗的，张口就说。

3 f% q, N7 f0 O8 x* d- L6 e    “去你妈的。”王爷说的那‘办事儿’都知道是啥意思，单军笑骂。

# H- o& q9 }( o& A8 C& y+ D$ T' ?    “又不是没办过，装啥处男啊？”王爷一开口就离不了荤话，他就这德性。
4 x$ G' |! K3 k9 R/ a" l- G
    “军哥转性了，飙上一男的了。”于正调侃。
& q5 W0 n2 ^9 T3 b; ]. p
    “听说了，不就一大头兵吗，弟兄出马替你搞定。”

    王爷的眼睛又眯起来了。每次他这表情，他这就是要找人干架。
8 i3 I4 s3 o# b
    “谁都别动。”
* e7 t0 ^6 X! h
    单军说。

    王爷看了单军一眼，单军扫着他们几个。
" X/ c# O0 U/ X4 n2 M6 E; `0 s
    “听见吗？”单军脸沉下来了。

0 U' ]& D+ n7 H1 s! x0 d- S$ P, v8 r4 \2 w    单军这脸色，一般不出现，出现了，就是大事儿，说一不二。

    “听见，敢不听啊？”王爷笑笑。
8 ]5 t+ z; c7 Z8 @- F* C3 P8 O
    几个人回到大院，正边走边说，操练场上一个军官看见他们几个，亲热地过来招呼。

    “军军，又翘课了？”
3 q. t; i/ k. P
    这人他们都认识，以前是单军家的警卫员，跟着首长有前途，提拔得很快，现在都警卫连排长了。
0 t" W: S% p- |1 \+ N- W' R
( Z$ l3 z; Q  j% I+ G9 E! b    “别让司令员看见啊，又训你。”

    “你不说不就完了吗？”

% M! U! X4 @$ m/ \    单军抛过去一根烟。
0 A8 w; o! m/ y9 [# k8 v
2 [3 C/ \/ v8 W( x& [4 }, ?' w    “还用说，陈哥哪回不帮你了？”

    陈力在单军家当了两年勤务兵，对单军没少讨好，聪明，会做人。
  w: C: q' F% [/ [3 l1 h* J
    “这新兵啊？”
- b7 ?- k) M, I+ N6 P# @: F
    单军一扬下巴。操场上站得笔直一排的战士，个个都一米八几，一溜儿的个头身材，跟仪仗队似的，一看就是从各个连队精挑出来的。
4 o$ p& y$ Y! p: s9 i8 q
    “纠察队，从各军分区新兵挑的。”

    纠察队是警卫连里最帅的兵，代表的就是军区的门脸。制服都和一般军装不一样，紧身束腰的长军大衣，武装带，军靴，白手套，袖标，特别威武。组建后平常轻易见不着，只有军区在重要的军事活动或者接待活动的时候才会派他们出来，执行任务。
% c& y; I0 v5 b2 \3 Z. s
    “有看顺眼的没有，挑一个。给首长配新警卫员。”
" S  G0 x. b4 B  D( x) q: z& h
. j8 \7 D+ k# L5 m. _  P    自从陈力提拔，单军家里还一直没补新的勤务兵。

, J$ Y/ d$ X5 J& ~    勤务兵也关乎首长的门面，不仅得能干，还得有样子，带得出去。所以部队首长的勤务兵没有模样差的，都是帅小伙儿。
2 b+ y) N" o2 f! |5 u; k/ K3 g
    “随便，机灵点儿的就行。”

) C8 R) X8 f, L! r    单军懒得管。

    “军哥。”大飞忽然拉了单军一下。

    单军眼光扫了过去，目光在一张面孔上停住了。
1 F7 p4 ~6 l2 D+ Y: r, k
    “……”单军没动。
% e7 o' Z. k% e: O1 a' L' m6 x
4 f4 q. z1 R' P' q4 h    “那个也是？”半晌，单军说。

' X" @3 y5 V. s6 F    “哪个，那个？尖子，从临汾旅挖到机关警卫连的，临汾旅还不肯放呢。不过他不是勤务，为了充实纠察队，特地挖来的。”
4 w$ Q: U. C' D
! |. ~- R/ P( j! K- S$ B: B' s    陈力的意思，这兵不在选配警卫员之列。

" A" g6 s1 p) s    单军远远地看着周海锋威风凛凛地托枪上肩，正步，敬礼。
7 G+ _1 n5 @8 D0 O
    “就他。”

" F3 J# T/ v+ Y$ U    单军忽然说，挑起了嘴角。
& K2 s0 J% r7 w# z
    “我就看他最顺眼。”
! l; g0 V3 f, b* k* f7 l
    单军慢悠悠地，一字一句说出那两个字：顺眼。

' [6 s2 r- ]& O4 o+ ~1 }' d    在军区大院的东南角，最好最幽静的位置，有着几座小洋房，家家都独门独院，鸟语花香。
3 P) v& n" K. Q  h
( S3 {+ w6 n1 \' ^3 d( `    这里是首长楼，又叫将军楼。

2 d7 l7 W2 S) N    住在这里的都是大院里最高等级的首长以及退了的老首长，他们的子女不是在各军区担任高职，就是在地方上当高干，进出这儿的人，个个都有身份，有头脸。
4 l" s0 @, q9 M8 V! N) q
    这些等级的首长每家都配备警卫员，也是勤务兵，平常这些兵为首长开车，做家事，兼保卫，是距离首长最近的兵。
' b4 n3 G2 L, |3 s  d! V5 c' [
    如果说在野战部队里兵的出路就是要做训练尖子，争取提干，那么在机关大院的兵，往上爬的最快捷径，就是当首长的勤务兵。天天在首长的眼跟前儿，表现机会多，又亲近，只要和首长处出了感情，首长满意，那提干，上军校，转志愿兵，都是水到渠成，普通的兵花好几年也争不到的好事，这些勤务兵只要到了时候，首长自然都为他们安排得好好的。除非是特别不会做事做人的，一般一旦当上了首长的警卫员，就等于是提前提干了。所以部队大院里的兵，为了争取这几个有限的名额，没有不挤破头的。

    这些警卫员进出在将军楼内外，开的是好车，住的是洋房，打交道的都是高干子弟，他们虽然是兵，可有时候，有些事儿，比底下的基层干部还能说上话。
* v  F& c2 R6 a
    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机关大院的兵都想要的一条出路。

    所以，单军觉得自己是在帮忙，帮周海锋的大忙。

$ P6 D! }, _  o    单军跟他爷爷开口，指名道姓，就要周海锋。
, [1 s# k: r+ h5 P/ g
0 b. Q4 k6 u; l2 U1 E# u    警卫员这种事，在单军家，只要单军爷爷满意。单军爷爷一向疼单军，给后勤处打了个电话，后勤处当然立刻联系了保卫处要人。保卫处本来已经拟好了警卫员人选，还没来及让首长过目，这突然首长主动指名要别人，还是头一回。保卫处为难了，周海锋这兵是从临汾旅的野战部队硬要过来的，各方面素质都非常突出，就是为了当纠察队种子兵培养，老实说，让他去首长家里当勤务兵，放弃训练这一块，是可惜了，可是老首长发话，他们能不听指示？？这边立刻安排了警卫连暂停周海锋的训练，随时准备接受首长问话。

    警卫连也没办法，只得照办，本来是很快的事儿，可是在周海锋那里却卡了壳。
5 o; b  y1 X$ V' h& T1 D/ J
    按程序，要战士填写表格，再接受体检，政审，可在第一关就卡了壳。周海锋自己不同意。

    警卫连、保卫处都找他谈过话，周海锋本人还是不同意。
# t& U* x- j8 E2 B* C- ~7 _2 o0 Z
    处室、连队都错愕了。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不愿意当首长警卫员的机关兵。
+ r- @& [+ }- Y9 Y
    “小周，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保卫处干事和他谈心。
$ c& {9 }& h! D9 R0 C. _. p
7 X" X2 i' H) }! @4 I    “没有。”

8 H$ X1 h# N) j" j4 k) e$ ?$ F    周海锋说。

    “你刚来机关，可能不了解情况，机关和你原来在临汾旅不一样，机关这里……”干事试图委婉地让周海锋明白当首长警卫员的好处。
4 S7 ]  b2 V( f4 L! {$ u" H* [
    王干事说完了，周海锋谢了他，可想法不变：想留在连队。

+ i! I2 j' I4 V# b    “为什么？你不想有机会上军校？提干？”王干事急了，讲话也没艺术了，直统统的。

( d+ ~! J6 x" h) _, }: k    “我是来当兵的。想好好当个兵。”

- I' E1 t4 D0 q/ \/ w8 l3 s    周海锋这话的意思，都听明白了。勤务兵，基本和军事技能无缘，这几年，就等于和军营告别。
) _1 Q' C; J: `9 F
0 L/ T9 G5 G  w' Y* V    “……”王干事也无奈了。
0 w4 O2 Z# |% \4 y$ f: @9 z( G
    单军爷爷知道这件事，立刻指示：不要勉强战士，尊重个人选择。

    单军爷爷是一位老革命，虽然宠单军，但他也是一位正直的老军人。他叫让原来准备好的警卫员改天来见见面。
) n5 v" c  u* B1 c! e$ ^
7 N! T* _  n6 n1 v    可单军知道后，坚持不要别的人选，就要周海锋。
% k/ `! C3 o: f) p4 N4 m* q0 C8 ?5 i5 M
    “军军！别任性！”

1 s6 f9 o' H: Z    单军爷爷也头疼了。单军从来就没管过家里勤务兵的事儿，而且很少为了什么事找他，这次这么固执，他爷爷也纳闷。

& p9 }% ?% `8 s3 z$ S" B5 c, {0 `    “你为什么就非要那个兵不可？”
) `. Q; ~+ b/ \5 j1 w+ f& m& a
    “我……”

    单军看着他爷爷疑惑的眼光，一时没答出来。
# \% V1 m) x" I1 r+ J
8 B9 y! y% h9 f! T. n' y6 h    “不为什么……”
& r  V  [' E* `" v+ d1 n# s
    单军乱想着胡诌的理由，他家这个老爷子可不好糊弄，不正经想个好理由，这事儿就不可能成。

* H  v! x- ~' J0 ^, h0 k4 X    “我认识他……我就喜欢他！”

1 t+ Y1 q! d2 p( Q' g7 v6 g1 O    半天，单军艰难地、从牙缝里硬挤出这个字眼儿。

南风劲吹

第五章 同住屋檐下

谎话开了头，后面就好顺着瞎编了。
# \# O  x+ L6 G  w4 F+ {0 y
3 \* e3 J9 E7 _# h! u    单军跟他爷爷说，这个兵特别正直，有原则，堪为表率，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他要好好向人家学习，改掉自己吊儿郎当的歪风邪气。

    单军这番话说得特别真实，诚恳，打动人。单军没别的本事，他想让人相信他的时候，他就特别能让人相信他，他一旦正经起来，那表情、语气、语言，就是特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好像他就是天底下最靠谱的人。
# I9 f2 r7 R0 G" Z
* V! Q- P2 N  @6 e. a' w  ?3 }  D    单军知道他爷爷最喜欢正直的人，这话肯定对他胃口。他一说自己要向人家学习，要人家潜移默化影响自己，他爷爷还真就被打动了。单军跟那些飞扬跋扈的大院子弟整天混在一起，他爷爷经常说他，要交一些能给他好的影响的朋友，所以单军这么一说，老爷子真的开始考虑了。
- q' p6 @4 O6 R
    第二天，单军爷爷亲自去了警卫连，叫来了周海锋，说和他谈谈心。
, H4 x, t1 [" [4 C
    警卫连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首长亲自到连队要请一个兵来谈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单军爷爷和周海锋谈了很久，谈了什么，别人不知道，可是单军爷爷从连队回来以后，单军看样子就知道老爷子对人很满意。

+ y) d/ z4 ?- _" c" Q) S    后来，不知道是老首长的诚意打动了周海锋，还是处里连里连番地去做周海锋的思想工作，或者干脆就是下了一道死命令，不得不服从命令，总之，最后周海锋去单军家里当警卫员的事，定下了。
5 T8 v! F' q' p: [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周海锋拎着行装，走进了单司令家那幢花园首长楼。
. P! W1 a: L+ @" a. K5 f& P. f
, }# [0 j. T" Y    “报告首长，阿姨，警卫连一排三班周海锋报到。”

    周海锋面向客厅里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5 M1 p+ ~- W0 z8 u/ t; ]
  Q4 p; e# W  i    “好，来了就好。”老政委满意。
0 s$ X& j$ \9 @) r  w
) C7 a( a/ h& d  R6 {- C* T    “坐吧。”单军的奶奶打量着周海锋的模样，眼里十分满意。
' f. h* K6 D! \: @2 |
5 G7 v% Y) `7 V; p3 J6 b" U    在首长这儿，年纪再大的首长夫人，警卫员都要尊称一声阿姨。

    单军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里，抬起眼皮，瞅着周海锋，似笑非笑。

    “小周是哪儿人？”

, ?- o" N2 s* [    单军奶奶递过去一个苹果。
- m; @2 [  _2 _0 W( {7 o# g
    “本地人。”
. i7 S9 U' m6 d2 Q# l; A% n
5 B/ w8 C5 m9 H: l    “父母是做什么的？”
! S- U+ \* x, k1 F# N& n
    “工人。”

    “工人好，工人朴实。”
$ p% Q6 [" c. f8 w
2 w% W% c6 W) }4 s8 W! g    “小周，听军军说你很好，很懂事，以后你在这里常住，要和我们军军好好相处，你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奶奶，这还用您说，我们是朋友，能不好好相处吗。”
$ ^  w/ h& n4 k, z
2 G# s1 I, w# Y+ T: s; {    单军慵懒地在周海锋身边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重重地一带，说出那个“好好相处”。

+ ^: h/ x- C) e6 e9 R    “请首长和阿姨放心，我会做好本职工作，不让首长、阿姨失望。”
4 U% ]8 ?' e/ r8 a. V, `
    周海锋站了起来，端正地回答。
+ s4 K% `# H0 l# P
    “……”单军没提防他突然站起来，晃了下，差点没坐倒。
  ^9 C1 O$ d3 W  t& l+ x6 E
( ]. O; e$ {. p- \5 T6 L    “小周，不要拘束。军军这么看重你，说明你很不错。他说很喜欢你，要向你学习，这很难得，希望你也能发现他的优点，你们共同进步。”

2 W$ I/ H& T9 {) z" j% n    老政委说。
' I) I) O0 `( A0 j' N+ s
    “……爷爷，你们让人先喝口水行吗？”

* q: \2 O: ^2 l2 y5 W0 `    单军窘迫地打断，扫了周海锋一眼，周海锋也看了他一眼。
. T5 C7 ]- c: @; e" @& H7 G7 y6 I
8 w$ ^- v3 X" T! q, Q) |- V    单军火大——这老爷子啥话都往外倒！

    单军奶奶带着周海锋在家里上下熟悉了一遍，把工作交代给他。

    警卫员既负责首长的保卫，又负责首长及家人的内勤，可以说兼着警卫、保姆和司机，首长家里的洗洗晒晒，东西坏了维修置换，出门开车接送，包括一些具体的家务琐事和体力劳动，只要首长吩咐，都是警卫员职责范围内的事。有的首长家里会把专职司机和内勤保卫分两个兵，开车的只管开车，但单家老政委一直要求配备一个勤务兵就够了，所以一个人身兼数职。

. z7 n7 m" N5 F, \# K# ~    周海锋的卧室安排在楼下的一个房间，这是专门给警卫员住的，之前的勤务兵都住在这里。

    周海锋坐在床边整理行李，单军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肩膀杠了下，合上了门。

% p/ h0 d# f! j; _" G- q    周海锋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行李。
% q4 ?& ~; J8 `; D( Y- f; W, m
    “都一个屋檐下住了，不打个招呼啊？”
, l% o# L! M$ a4 A- p' D
2 H$ M% _5 _# l! u& G: E" F2 L. y    单军懒懒地说。

    “当着老爷子不是挺能说的吗？咋的，到我这儿就没词儿了？”

& S: D! F  \2 S    单军对周海锋对他的沉默特别反感，就是那态度：无视。
1 d% Z! k( l; h. @- J
    他又想起了篮球场上周海锋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那眼神跟钉子似的扎在他心上。
3 B; e& b! o5 t" h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回来吗？”
- w; U, H6 _, S' \9 o0 |+ H: E8 T
    单军说。
/ B' l% D7 a( t0 |3 d$ X/ ?7 r
    “你不是狂吗？看我不顺眼是吧。我就让你天天看见我，咱俩慢慢儿耗。”
) |) z9 ?6 W, u' \  d3 G
    单军冷冷地、挑衅地说。

: u7 `# S2 d* w- b    “你在家都是这么说话的？”

    周海锋终于开口了，弄着行李。
* H4 C* G5 y, y( i; T9 z
    “得看跟谁了，跟你，就这么说话。”
6 I" z$ T( K, J8 P, ~. [$ K
    “你不是喜欢我吗。”
. i, _5 [' e* ~* W* z# Q: u4 C
+ o+ X. s7 Z, E1 ~) _: F    周海锋冷不丁说，撩起眼皮扫了单军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 L4 b- j9 F9 B; l! _) I0 u1 G    “……操！”

1 }& n6 i( U: y& W    单军恼羞成怒，过去一把揪起了周海锋。

0 I! r) l) |5 I: M' n    “周海锋，我话说在前头：别得瑟！本来今天你前脚进这大门，我后脚就整治你，可看在你没跟老爷子告状还算有种，放你一马，你别以为你就真能得瑟了，以后在我跟前收敛点儿，否则，没你的好！”

. m' ~& P% _( D0 M, x9 c    周海锋推开他的手，正了正军装的领扣，站起来面对单军。两人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站得很近，彼此的眼睛，近在咫尺。

    “你多大？”

" \: {( G" l8 g# C! l% A6 x0 O1 l    单军等着听周海锋有什么狠话，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一愣。

    “啥意思？想说我幼稚？”

    单军也不傻。

    “你是幼稚。”
4 i" n1 k/ t" S! p9 }
    周海锋说，冷峻，平静。

5 s) J8 ?4 E+ e    “……”单军克制自己，这个兵，用拳头打服他没意思，他要的是他从心里服气，彻底服气，挫掉他那一身的傲气！
1 T8 l$ K8 l; t: {8 o
0 n+ C# k, K" I  _5 x9 P7 U    “那就走着瞧吧，看是我幼稚，还是你能扛。不出三个月，你就能变张脸，信吗？”

    单军太知道勤务兵了。跟首长的勤务兵，就是天底下最会巴结的兵。像周海锋那种“讲原则”，到了这儿就能给他上最深刻的一课，单军见多了各种勤务兵，他们到最后只会有一张脸：讨好的脸。
3 d4 ~% C; V- H8 l" ~" u* m) X! u
    周海锋没再理他，收拾起行装。
6 f4 k* U: }8 n) h$ B
8 p6 t9 k$ |" K3 J$ E    单军扫了一眼，周海锋东西很少，很简单，只有个人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还有一些书，连一点儿随身听之类的娱乐物品都没有。

    唯一不一样的是一个相片架，周海锋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反扣在桌面上。
; ]8 i' }' D* u! y
    “怎么，还有女朋友呢？”
- C2 G/ e5 l, W- C. w+ a7 d/ m; p
    单军随手就想掀开来看。
0 m- G* z/ n: ]9 R: x1 A. e. n+ F
    “别动！”
+ v0 v" v5 F, `/ O8 F+ c0 N8 F4 j
    周海锋忽然一声喝，单军一愣，他第一次看到周海锋这么激烈的反应。

2 k% Q0 Y( C, f) g9 F: [    “你丫有病啊？”单军反应过来，骂。

    周海锋不理会他，把相片架放进了抽屉……

1 r% I% \2 B: C1 {- O% s( O    单军最近事儿挺多。不是房间的床板松了，要订床板，就是车钢圈坏了，要么就是下水道堵了，一会儿又是楼上那些沉重的家具位置摆放不凑手，要挪挪地方换换位置，捣腾了一个上午。

4 b3 L/ u2 r4 B( |: ?- P2 X    当然，这些事儿，都是勤务兵“分内”的事儿。
4 w$ C# E  B! m% Y  a& j1 E
0 r6 W" g, Y4 ]# N/ q( \    吃饭的时候单军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小周，我球鞋脏了，回头帮我刷刷”，单军的爷爷忍不住发火了。
! J$ g) D9 `% z; ?/ e
$ ~" t3 c7 g- x- ]% p" ?4 N7 c+ T) d    “自己刷！”老政委严厉。“小周不是你的保姆！不要使唤别人！”

    “不是，爷爷，我和小周是哥们儿，感情好，以前那几个战士，我啥时候劳烦过他们了？关系不一样！”单军重重地说。

    “谢谢啊！海锋！”单军回头，对周海锋特别哥们儿、特别亲热地一笑。

4 \' Q' F- w. {* R: S5 a    单军变着法地耍弄周海锋，以为他肯定得爆发了，没想到周海锋还真就能忍，连单军让他通下水道，周海锋都照做，一句废话都没有，连单军奶奶一向很挑剔的人，都直夸这个小周真是不错，勤快，任劳任怨，稳重。
+ i5 N& X2 ]9 P9 t  S
4 V/ N$ z3 ?6 J' p9 l    单军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看他那几双被刷得雪白雪白、干干净净的球鞋。

+ q- T/ J  d8 X% {, G3 T4 b    他没想到周海锋还真就给他刷了，还刷得连一点儿茬都挑不出来。

    “行，够耐操的！”单军把球鞋扔在了地上。

' ~' k; f. W7 p# e    要周海锋真是个软柿子，单军还真就不爱捏了，犯不上。可周海锋是软柿子吗？
9 e2 b- D3 L7 d+ [
    星期天单军赖床，在被窝里头睡大头觉。单军奶奶去买菜前嘱咐周海锋把家里的被子都抱到院子里晒，尤其是单军那床。周海锋把老俩口的被子晒完了，来敲单军的房门。
- X4 N- T* i) x7 a
    单军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也不理，周海锋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5 d- [3 ~, j6 L! O: u% B
    “起床。”
' A+ p; m5 S" Y: O' X$ Z, F
6 }  \1 N, x7 Z1 m9 h* l    周海锋站在单军床前。

    “……”单军还蒙头大睡呢，没反应。

$ D7 ~' j6 f& e) ?0 V. J( P    周海锋又喊了一声，见单军还是不动，直接把单军推醒了。
9 @' ~1 s- C3 i
    “……别吵……我再睡会儿……”单军还迷糊着，压根不知道是谁。

- Q: W1 i1 s, `8 ?" v) I1 h. A    “起来。我晒被子。”
8 i8 [( y3 H8 g9 H, f
    周海锋平板地说。

6 d  n& X$ Q8 X  b    单军这才听清是周海锋，彻底醒了，顶着头乱蓬蓬的头发恼火地回头。

    “……谁让你进来了？出去！”

    周海锋站在窗前，外面明亮的阳光笼在他身上，晃得单军睁不开眼睛。单军倒头就把被子蒙上。

    周海锋一伸手，把被子整个掀了。
4 a- D# E( ^* _. [4 e) N, Y
6 X, h6 y/ L  j. m* }    单军全身就穿着条裤衩，冻得一下激灵得跳了起来！
) S+ N3 |+ a& R) `
7 F& S* Q! f6 l. _5 [  H& g4 i2 C    “你！……”
! p7 X6 F  `8 [8 ~8 D0 o& V% e
1 u+ |  Z: t: p6 a    周海锋看都没看他一眼，抱起被子就下了楼。
4 n  o6 x  c6 b, ^, P3 I! Z
    单军顶着鸟窝头狼狈地在床上，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7 I, _$ N( n2 r
    “……周海锋！我操-你大爷！”

    单军的怒吼响遍了整个小洋楼……

南风劲吹

第六章 蛋炒饭

单军把周海锋弄家里的事，他那帮狐朋狗友都知道了。

    “你弄个那么看不顺眼的整天在眼跟前儿，你不烦啊？”大飞就不明白了，还把人整家里去了。
, ]  F% l  n4 a: |) a( m0 n7 Z
! z& r+ W; V& X4 ~+ `    “你懂什么，军哥这是以德报怨，别人托关系还求不来呢，那兵还不肯去，二！”于正砸了砸烟屁股。

    “哪个呀？”王爷懒洋洋地拖着音调。

; ^6 S3 \5 J% Y    “还有哪个，现在到军哥家当勤务兵了。”

    “他呀！”王爷也住首长楼，见过。“好模样，合爷胃口。”
2 |" M! B7 _% r
    “胃口？那是个消化不良的东西，您老消化不了！”大飞说。
* i- K; K7 B6 X
    “怎么消化不了，爷就喜欢帅的，越帅越喜欢。”王爷眯着眼睛说。

    “你就有病吧。”单军嫌恶地说。他一直觉得王爷在某方面不对劲，王爷也不掩饰，大家都有感觉，只是不说破。
+ V1 Q& w1 V+ J& H2 y9 e
    “有病没病的你试试啊！”王爷挑起眼皮看单军。
( A( f* v4 S. g" R
    单军懒得理他，习惯了。

9 @# F' a( k5 `6 d9 b    “那周海锋咋样？

    “油盐不进。”
* e+ ^/ ]* Y0 j: @+ I/ [% @: h
  f' \$ c+ _. q5 }    “我的哥哥，您过家家呢？”王爷觉得单军那些整治上不了台面。

    “您以前整人没少阴损，咋的，对他省着用啊？”
; v3 \, O0 n6 V5 q4 T* D
& p* ~2 U8 S0 c. Y* {    要阴，要损，上次阴得周海锋背个通报批评的，那是最低档次。可单军这回还就不想这么干，他就算用那些损招把周海锋彻底整残了，也改变不了周海锋骨子里看他的那眼神。他要的是征服他，没错，单军忽然找准了这感觉，就是这个词儿，征服！
% k9 b; d" q  ^' H
    “交给我得了。”王爷说。

7 ~" D0 {5 {* c3 S$ P    “有你事儿吗？”
2 Q2 K- f3 q% u& A2 ?4 y
    单军沉脸了。

7 N7 k' g" r! m5 b) |! `5 e    他最近也没心思，他们校队被外校挑衅，双方约好私战，他全心忙着练球迎赛，顾不上别的。

    “回头弄个片儿，他办事儿时整几张，晾晾他老二。”单军踩了脚烟头，哥几个全都下流地笑了。
$ f4 J7 @( G+ n
    政委老俩口让周海锋开车送去看单军姐姐，说好了晚上在他姐家吃饭，让单军自己对付晚饭。

    单军虽然高三，可一早就定了保送，军校，别人苦哈哈地啃书，他放了学就扎进篮球场练球，一直练到擦黑。本来约好了大飞晚上出去撮一顿，可练球时一个拼抢落地没留神，把脚给扭了，当场就动弹不得。
; j  [% {6 ^, I/ x/ L
    队友把他扶到医务室，校医给简单处理了下，就匆匆忙忙下班了。
3 j+ ~0 q" }& t
    “怎么才来，扶我出去打辆车，先吃饭！”单军好不容易等大飞来了。
4 K' Y  ]) a+ M7 G. X; a
    “军哥，对不住，我晚上和王佳佳……”大飞嬉皮笑脸。

    “操！滚吧！”单军笑骂。

    大飞说去给他叫辆车，让单军在医务室外等着。单军一个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大飞回来，等得心烦意乱，直等到天都黑透了。
  U- R9 e4 z, v3 i! p9 C
    “妈的……这就是老子的兄弟！”

2 ?7 @1 o& B: }7 h1 R" X    单军只好自己站起来拖着一只脚往前挪。挪了两步，看到前面黑暗里有个人走过来，看身影有点熟。

: L% U) d: {( f$ q9 r    单军正在疑惑，看到了一身军装。
2 V3 B$ H* d1 Y
    “你？……”

    大飞没拦到出租，用公共电话打到了单军家。单军姐姐留爷爷奶奶住几天，饭后就让周海锋先回来了，周海锋刚到家就接到了大飞的电话。

    “能走吗。”

0 h* Q! Y" H3 E    周海锋打量了单军的脚几眼。他也是打球的人，看得出单军伤得不轻。
9 U  n9 v5 f  ]: N/ M: Q
$ P; F( u2 s% i8 ~  q2 d    单军对大飞窝火到了极点。他倒把周海锋给叫来了，单军愿意在周海锋面前这瘸腿的狼狈样儿啊？？

) y/ r# _1 {( P9 T& V5 b+ P    单军忍着，绕开周海锋拖着脚往校门外挪。动作一快疼得钻心，单军硬气，一声不吭。

: _5 E8 ]( X2 U0 \    周海锋过来，架起他一只胳膊就搭在了肩上。
- x& Y1 ~3 J' i  B* H9 c: Q  o8 ^4 Z
* P% Q" S! ~' V+ a( S. t" o    “没你事儿！”

9 Z9 k/ I' |1 t1 ]& N    单军厌恶，要挣开。

0 \. B6 L  _% Y. G. b! u( ?    “大姑娘啊？”
" p; F. L3 O% m6 @9 }
    周海锋也不耐烦了。
2 p4 o! T6 E  J1 b- k2 B6 H
. H% a8 k& O3 f: l3 A3 q    “你他妈才……”

2 F0 P8 u0 x# ~) I- J    周海锋根本不理单军说什么，架着他胳膊把住他腰，就往校门外走去。

8 Y- c, J  ]3 D5 o0 a1 U    校园里来上晚自习的学生不少，都看着单军被一个军人扶着往外走，脸上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那叫一个扭曲。
6 h5 l: w7 u- _& ?! |' P/ E! }9 ~; a% K
) Q2 b0 c) e' t$ |5 u; U' {1 p1 h    到了家，单军坐在沙发里，把脚搁在了茶几上。约好的球赛可能上不了场，单军郁闷。

    “做饭去。”
! s* [) G1 L2 r$ T+ H
    “去呀？”单军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撩起眼皮看周海锋。
0 |/ d. Y. k- \
    “这不是我工作范围。”
$ s) b- A, A  q
% D; S) O/ r% S; X4 A    单家一直是单军奶奶亲自做饭。单军奶奶是在饮食方面很挑剔的人，周海锋来的时候她特别交代过，饭菜不用他管。
" P) Q" z: w- d% n( v
- A/ U6 ]9 a$ O  I  b    “你勤务兵不做饭，谁做？”

    单军见的勤务兵多了，还从来没听过“范围”这两个字。

2 v. j" a5 C# z# m. k. T    周海锋没理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盘中午的菜，放到桌上。

6 {4 T6 P! m/ v0 S( k6 E    “我不吃剩的。做新的去。”

) s' j3 z" V- U# s$ A5 h7 F    单军奶奶精细，当天菜当天吃完，这也养成了单军从不吃剩的习惯，哪怕是中午的到了晚上他都不爱吃。老俩口宠他，都给他做现的。

7 L! b7 E& R# s% X9 C- N$ t    可周海锋是宠他的人吗？
& n) A. s2 C: G& N
    周海锋热了那两盘菜，放在桌上。

    “听不懂啊？”

8 h# J$ X+ `/ F9 N8 L! n    “不吃就放着。”

    周海锋戴上军帽，要走。星期三晚上，连队政治学习时间。周海锋虽然在首长家当勤务兵，但还是连队的人，政治学习这些活动还都要参加。

    “……你把车钥匙留下！”
! I8 X2 I5 j! S- v
/ h. r8 a% ]2 R    单军压着火。
% }& n7 p7 m/ g# k* V$ Z* ?" `
7 a, w$ ?$ \+ A5 u0 s    “你有军照吗？”

* ~: u3 s  Z5 c6 E; y- J    周海锋就给了他一句，走了。
6 W4 g( ^' D- R1 `+ G
2 b: t, C6 w2 B    “……”
6 G; k" ?, s# P1 B# o0 Q$ y
- }' s; F: Y6 O" a* P    单军举着那只动弹不得的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一巴掌拍得茶几上的花瓶都跳了起来……

8 @) m: S0 [" @  r7 l    周海锋回来的时候，桌上那两盘菜动都没动。楼里漆黑一片，单军也没出去，捱着饿躺床上睡觉。

2 h6 D6 v+ w, `! k5 E8 f' [0 R" `    话已经放了，那两盘菜他想动也不能动。想叫王爷他们带点吃的来，又不想被他们看见他连顿饭都吃不上的狼狈样，索性闷头睡大觉。

    单军是被动静弄醒的。他一回身，台灯开了。一盘冒着热气的东西放在了他写字台上。
# y9 e) f2 _# X# B% }4 P2 y+ q% [
) i! i) g! N0 c! K; N7 B& G    一盘蛋炒饭。
( v# U# F3 S% D
# b* G2 N2 C  e6 W' K% K( t    单军盯着盘里，失望，抬起眼睛看周海峰。
" ?% h- @- l4 x$ ?) Y
( _/ U. g5 i7 q! N# a    “就这？”
. A4 ]" b& S! n' A" x
    周海锋搁上了筷子，转身下楼了。
* c  i4 g1 U% O4 E6 x' f  B! y
  p: v9 c3 y8 Y! m    单军瞪着桌上那盘热腾腾的蛋炒饭，有总好过没有，扯过那盘子勉强扒拉了一口。他嚼了嚼，忍不住又扒了一口，接着越扒越快，狼吞虎咽……
1 L. m. i# m2 j8 j- l5 \
    周海锋房间的电话响了，是楼上单军房里的军线分机。
; V1 s4 x* g5 i
    “……再来一碗！”单军说……

    周海锋端着又一碗炒饭进来的时候，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两个药瓶，拿起一瓶喷剂喷在单军肿胀的脚踝上。单军愣了一下，周海锋已经冷淡却熟稔地给他冷却，抹药水。

/ x# f, o+ s' ?3 j# [    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周海锋专注地做着，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男性的美。
  a' k& a+ P% M7 h& C
    药瓶上贴着部队标签，一看就是刚从军区门诊部值班室拿来的。单军没想到周海锋政治学习结束后，会绕去门诊部拿药。

    单军被碰到痛处，动了一下，周海锋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你落地姿势不对。”
8 s1 S8 C+ Q6 o* d1 _
. T2 s! b$ E, R. N) [$ i. K    在和单军比赛的时候，周海锋就看出来了，单军习惯的落地姿势很容易造成脚踝的负担，所以在最后冲撞时单军那么容易摔倒，和他的姿势不对有关。
* l* I. V: p8 A; ?
2 @# _, n6 u: C* M; L+ n* F    这个单军也知道，校队教练说过他很多次，但单军老是改不过来。

    “习惯了，改不了。”

    单军还不习惯和周海锋这种交谈的气氛。
. |6 F" \4 X/ \; c
    “往后踩半步。你可以试试。”

2 D. A1 |8 Z, j    单军没说话。
3 z9 r" t4 h# C- O* P" q
7 |- F: S8 u" d6 e4 O% U    “你当兵前打过赛？”

    单军问。上次交过手，他能感觉到，周海锋不是一般的业余水准。

    “你说你本地人，你哪个中学的？”
7 G/ G+ Y) d& J# Y/ p" u
) W1 B" r- g- ?# n/ w; ~# T    周海锋年纪和他差不了一两岁，如果中学里有他这样的高手，没理由没碰上过。

1 H5 P$ x) y0 H" k" l/ k( j$ h    “很久不打了。”

) |+ k, G/ c* Q" c    周海锋处理完了，把药瓶放在桌上。

    “药水放这，早晚各用一次。”
7 k4 s. O) o" f" z' y- |2 P9 [9 _5 ?; ^
    “怎么，你工作范围里还有这条？”

6 ]; }' }. q9 ~9 J3 `! ]    单军谑笑。
/ {1 k- t/ P  O1 ?( V! `
    单军觉得周海锋今晚这样，是明显地带着示好和服软。

    周海锋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下楼了。单军回头看着盘里的蛋炒饭，带着点得意……

    等老政委夫妇回来，单军跟他奶奶说周海锋会烧饭，就连个蛋炒饭都炒得香，这几天他都吃的周海锋给做的饭。
% m$ R: F* W% v. m$ _4 w. S' s0 U
+ v  X  }' `/ a7 R    “是吗，小周，你还会做饭？”
) A: C; s; X' H
& Y- R, r+ |- j6 [) {( b) y8 g    单军奶奶半信半疑。

& c, C5 r0 [& ~0 p% j$ C- A    其实单军第二天叫周海锋再给他做饭，周海锋根本没理会，去大院食堂打饭打菜回来给单军。单军也不完全是折腾周海锋，他后来去外面饭店点炒饭来吃，就是吃不出那晚上的味儿。大概是他饿狠了所以觉得特别香，可周海锋不做，还真当他没招儿了？

+ V4 U) s. H6 t1 p+ F) p! U; I) ]    “没有，阿姨。只是对付。”
- g% ]' r" X/ l6 g" k; q7 C
    周海锋看了一眼在单军奶奶身后挑着眉的单军。

! ~# K$ B0 [' o  e2 Q* v' l2 n    “军军嘴刁，能让他说好吃，肯定不错。晚饭你来做吧，我看看。”

    那天晚上，周海锋做了几个菜，让单军奶奶很惊讶。虽然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单军也没想到周海锋真的会做，荤菜素菜都做得像样。

& B% ^' x1 f- f8 {- o$ t    “小周，你怎么会做菜的？”单军奶奶尝了味道，很满意。周海锋烧菜的时候，她一直站在边上看。她看一个人烧菜的动作，就知道他会不会。

    “我父母是双职工，经常倒班，我自己做饭，时间长就会了。”

; H; P- w: L. V% U4 x    周海锋翻炒着。
9 J4 \4 w( @6 O3 U6 n6 M
+ j, t- T, ?: B" i$ x9 \6 z$ z* \# ?    “工人的孩子早当家。你小小年纪吃苦了。”

    单军奶奶感慨。
3 c$ F. K- t8 V6 ^. F
1 B, e+ K# D  M7 e+ g8 B    “没什么，习惯了。”
6 t) g2 ?" y  s2 @" c4 S% C% G# Y
' e& D9 ~  b( r" y$ r6 J& g    周海锋礼貌地笑笑。

4 Q3 V9 X$ j: a' O1 U7 R/ H2 ~! @    “军军，小周就比你大一点，你看人家什么都会做，你呢？”

    单军在客厅里叠着二郎腿看电视等吃饭，单军奶奶现场教育了一句。
1 x4 V1 z7 I; H
    “奶奶，有人会做就行了，现在小周做，以后有我老婆做，我用得着会吗？”

    单军懒洋洋地贫着。

" n0 J6 ^" b! t- ^. j4 N    那天之后，单军奶奶就让周海锋帮忙做饭。而单军经常晚上饿了要加餐，要周海锋不是下个馄饨，就是煮碗面，要么蛋炒饭。

0 q7 k% r0 w. _; }6 ^- T, O    大飞他们都看出来了，最近单军心情不错。单军这人虽然骄狂霸道，可别人对他好的地方他还能记着。那晚上周海锋去给他拿药，单军嘴上没说，心里头还是领情的。自从住一个屋檐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单军也摸到点儿这人的脾性，至少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倒也没像一开始那样看他那么不顺眼了。

4 E8 h9 q& _9 N/ u    可就有一点，周海锋住来一个多月，单军始终就不知道他一点儿私事，想拿个把柄都没抓手。这天晚上政委老俩口出去串门，周海锋去连队办事，单军一个人看了会儿录像，眼睛瞥到周海锋那房间，心血来潮进去看了看。
( J3 }* _3 k: `2 i# N
. g/ _8 P' `1 k8 ]    房间不大，就十个平方，收拾得极其整齐。床是连队宿舍搬来的，那种上下铺的架子床，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和周海锋这人一样，端正。
8 W2 K' P' H" v2 k% E7 x. j
    墙上雪白干净，不像单军自己的房间挂满了球星的海报，桌上就一盏台灯，一叠军事书，一个电话，其他就空无一物。

    单军看了一圈，无聊地在床上坐下，随手拉开桌子的抽屉，抽屉里也就放了点稿纸和日常用品，没什么可看的，几乎看不到一星半点私人的痕迹。
+ }& {( W: l7 D
    单军忽然想起了周海锋那时候不让他看的那女朋友的相片，起了兴致，翻到最底下一个抽屉，果然让他给翻着了，单军拿出那相片架，翻了过来。

南风劲吹

第七章 捅进他的嘴
; Q* b; H- A8 V; x7 b- c5 X
单军一愣。
7 O; c+ v6 g7 G3 f
    不是他以为的什么，而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相貌英俊，挺拔，对着镜头笑得很和善。可是照片只有半边，另半边被撕掉了。
& G) J2 G; v  ~: {7 `* p
    “你放下！”

    单军正看着，门口一个声音猛然怒喝。
6 ]8 k/ s' x7 ?/ P/ N. T5 O7 e) o0 W
- [+ y1 ?6 g- n6 M8 \( v, I    单军一抬头，周海锋已经一个箭步过来，一把从单军手里抢走了那相片架，伸手就把单军推了个趔趄！

6 J8 Z- K( Y" v0 @% b    “……！”
( W: W; [; U0 ]6 a/ I( B" n
0 T1 c! I) |( l2 |; v1 w9 C    单军没提防，差点栽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 i( D/ L& {- p2 L    “干什么你？！”单军站稳了，火大。

    “谁让你翻别人东西了？”
: x9 u( {# t3 w5 p+ v% k5 }+ L
    周海锋的脸在台灯的灯光下，是鲜明的愤怒，单军从来没在他那张扑克脸上看到过这么急怒的表情。
2 J2 `4 a4 K( W
    “……我自个儿的家，哪儿不能翻啊？你抽屉又没上锁，不让翻你锁上啊？”

0 N$ D; }' p& d; n    单军自知理亏，强辩着。
# ?( ]" u( w% ^0 \* ~# W% d
5 z9 ?8 p% E: ^" P1 e. ?    “……出去！”
" z/ u! `9 t' s( E$ A% A* }8 q
1 E! B0 {8 K6 K8 _, `! a    周海锋克制着，眼中都是怒火。

    “这是我家！轮得着你叫我出去吗？”

    单军被激怒了。
- j; ^* t: E( z* ?
, N$ k7 E& U2 U( Y8 ?    周海锋压抑着盯了他一眼，拿着那相片架，转身就往大门外走。

5 s7 t2 @7 g7 d7 m' b) y2 O    “站住！”
( D' c6 [9 n  T* w
6 K* j/ x: }; g    单军一股怒气直上心头。他是翻周海锋东西了，可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至于这么急赤白脸的吗？

" o8 q% o) q8 I( [2 T- f) D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多大事儿啊？咋了，这照片还见不得人了，谁啊？干啥丑事儿了要藏着掖着啊？”

4 `. P; }; \' Q# _9 X    单军一火，话也难听了。
1 j$ b; D4 y; m* g  l) g. {
  v5 m: p' o. C2 _9 I2 S8 u2 {    周海锋站住了脚，忽然转身就走了回来，单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 S7 w" m$ G) h$ v) D
    单军倒在地上，懵了。
# c- m: z5 H: v$ L% h& n
    他用力蹭了一下嘴角，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周海锋。

    “……打我？”

    他跟很多人打过架，痛快地揍过人，可就还没被人揍过，更没被自家的勤务兵揍过！

    单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朝周海锋挥了上去。周海锋躲过他的拳头，架住他的拳脚用力一格一挡，把单军搡开。

- E7 f% w5 b1 s  s    “你他妈不想当兵了吧！”
! ?& M" P- Z* n9 I4 m6 j
    单军怒火攻心，周海锋被他整得团团转没动手，为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跟他动手？？
  F# O) A: l! o7 Z1 b1 l
& s- R3 K0 T2 e! Z0 j- B$ ^: ?    “不是当这个兵，我早就动手了！”
, O' O% @: i2 R, ?% y
& \4 H4 d, G( I/ g/ g. y    周海锋赤红着面孔，瞪着单军。

    “今天我打了你，我认，随便你整什么处分，还是用你的关系，把我开出部队。”

2 M7 D( U8 G7 H4 ?1 n8 ]    周海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甚至厌恶。
- i8 V2 t, @) O6 }+ A6 z4 H
9 \0 U6 H( h9 K$ H    “单军，像你这样的人，什么也不是。懂吗？！”
" }# }, L$ y: Y$ r7 i
    周海锋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大门。

    单军站在那个房间里，盯着周海锋消失的背影，单军往裤子口袋里掏烟，他掏出了烟盒，却狠狠砸在地上……

    单军当晚上没回去，去找了王爷。
$ C+ J1 i5 |' ^2 X# P6 z9 \
    王爷是军区副参谋长家的公子，也住将军楼。单军把王爷叫出去，王爷一看单军嘴角的淤青就哈哈大笑。
-
5 z& P6 ~- S; @    “操-你大爷，笑什么？”单军粗鲁地说。

    “你这也算破处了吧，头一回啊？”王爷直乐。

    “滚蛋！”单军心烦意乱，没心思跟他磨嘴皮子。
6 f, Q8 f  Q# ?' c1 x# D8 E/ W
    “这兵，你打算怎么办？”王爷眯着眼睛。
: n" z  O1 l8 H4 C- m
" v- P( g/ @/ ?9 m6 h0 {3 s    单军黑夜里头就亮了下烟头的火星，没说话。

    王爷瞅了他一眼，单军啥话也不说的时候，那是动了真怒了。平常他嚣张跋扈说话狂妄，那不是真动气，那叫耍派。真动了怒，单军反而不说话，一张脸冰冷，不言语。
3 ~4 Q1 n% d. U% i$ X
' y& K4 T- O2 L7 r$ x& K) j% Z    单军才刚对这个周海锋的印象有了点好转，就被整了这么一出，就因为一张照片！单军怒的不是周海锋打他的这一拳，而是他以为周海锋已经向他服软了，示好了，到头来，根本就是他在自作多情！

7 C  v/ w1 s, j6 ^9 M4 v  q    “行了！心情这么不好，带你散散心去。”

1 K% p5 {! C! q1 l. C' {" k    王爷把单军拉到了北极海狼。

    北极海狼是一个迪厅。它特殊的地方，在于它在一个山肚子里，那儿本是这个城市一个很大的人防设施，革命战争时期是防空洞，后来开放利用，被建成了一个特殊的夜场，酒吧，迪厅，包房，因为它特殊的地形结构，里面错综复杂，生意极其火爆。

    “来这儿干吗，没那心思。”
7 I) G1 t7 x6 o7 `4 u
6 K: X$ x( b& |' N7 ]. ^( w) i) b    单军这晚上不想泡妞，倒是想找人干架。
# y% E6 D( B& X- x+ ]: z% E
    “带你玩儿点新鲜的。”

    王爷带着单军没往舞场走，直接走向了后面的包房。单军平常常去的不是这个吧，很久不来了，倒不知道后头又新开了一块地方，挺僻静，不像前面吵闹。还设了个前台，里头好几条廊道，旁边都是私密的包房。
6 E. t8 I* {1 u9 g
    王爷亮了张卡给前台。单军看这地方，就知道是办事儿的地方。
3 x( o0 A  H. |
    “不说了没心思吗？”
# v6 K, U) r8 _+ @
2 B; M/ V" w% h% j+ M    单军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找人办事儿，他都找干净的女朋友，用不着这儿脏的。
. I7 V- m4 m  F" B
    “这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8 @) S( k: m9 @8 r1 }
    “说你老土吧？爷带你长长见识。”

. i* r% [# h% R    王爷带单军进了里头一个包间。除了前台站着的一个人，单军就没见到别的人影，连个服务员都没有。单军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服务夜场。

1 Q7 S; o$ H( j: w    两人坐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单军抬头，进来的不是姑娘，却是几个低眉顺目的男孩儿。

4 y+ K: M# L4 x, d/ n" o    “……”单军有些错愕，看着那几个穿着妖异的漂亮男孩儿，再看了眼王爷那眼神，单军就明白了。
% J4 ~; v0 q' [$ N0 p
    “……我操。”

    单军站起来就要走。
2 @/ Q9 Y- q; F* s( v" `
& h: E0 I! z7 Y7 n    “干吗呀？”王爷拉住了单军。

  ?0 ]4 v' O. Y" B8 Q& [! W) ?    “你丫正常吗？”单军知道王爷有这嗜好，他没他那毛病！

    “别土了，现在就流行玩儿这个，懂吗？玩儿，和正不正常没关系！”王爷说。

    “就方子明和李涛，都这儿玩儿过，上个星期还在这儿碰见呢。”

  H+ k. Y5 C: j  D  C. `* @    “他俩也好这个？”单军没想到。方子明和李涛也是另一派的太子党，成天玩车玩女人，什么都玩儿过，还和单军争过妞。
7 k( e8 w: R9 V1 }
    “玩儿这个的都是这些人，现在就流行这个。会玩女人有什么稀奇，现在玩儿男的，才叫‘派’，懂吗？”
5 C7 B( ^; r* K6 V% P, q5 Y) s
* ~& E$ N! [" i) A$ m    王爷理所当然地说。
3 M9 S* j. s/ J. J- O
8 C7 s" D& [8 h3 U    单军没说话。

    “试试……搞过你就知道，啥才叫爷。”

    王爷压低了声音，睨着单军，带着笑。
5 _) s, i; L$ t, A3 k
' K3 h0 }. C% u+ M. N! e    单军吸了口烟，看着他……

    那晚上，单军没走出去。

7 ]* P1 e/ ~5 o0 ^5 L! Q1 Z    单军没搞过男孩儿，虽然他知道怎么搞。他所处的那个圈儿，都是一帮地方官、部队高干、家族遗少和富商的子女，没有不玩儿的花样，什么没见过，搞同性绝对不是最出位的。单军那晚上在那廊道里碰见了几个熟面孔，那些人看到他也在，暧昧地和他招呼，彼此的眼神都心照不宣。
1 \" v4 |4 X/ \! h3 S; P+ o
    有的时候，逢场作戏，这是胆，脸面。
9 C8 m/ R5 g0 j' W& Q
2 g: e  G9 Y- Q7 X+ y8 @    单军坐在沙发上，看了从浴室里出来的男孩儿一眼。
( L, d! ^0 ?; A" b, |2 A0 |4 Q4 H
    那男孩儿长什么样，单军都没仔细看。他没打算干，只是瞥了那男孩儿几眼。男孩儿很秀丽，皮肤很白，声音也柔和，看上去比单军还要大两岁。他跪在地上，慢慢解单军的衬衫，单军有些反感地挡开他，男孩儿很乖觉，转而动作轻柔地去解单军的皮带。单军看着他，忍着不适，也带着好奇。男孩儿拉下了单军的裤链，单军没有阻止，男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开了嘴……
4 A" L) a. U' f4 V  G
    那是单军第一次体验到的滋味。他和女朋友做过，但从来没被这样服务过。他听说过搞男的很爽，但他理解不了，只觉得异怪。而现在，单军似乎有点明白了。

    他仰起脖颈，扣住了那男孩儿在他胯下的后脑。男孩儿一边吞吐着一边抬起眼睛看着单军英俊的面孔，单军在快/感中低头俯视他，看到那男孩儿眼中的爱慕、臣服，那含着他东西卖力吞吐竭力讨好的眼神，单军的喘息加重了……比起快感，这种征服一个爷们和掌控的感觉更让单军满足，他开始挺/动，向那男孩儿喉咙里深深捅入，看着他被他捅得又痛楚又迷醉的样子，单军感到了痛快。他俯视胯下那张脸，那张脸变成了周海锋，那双桀骜的眼睛再也傲不起来，只有顺从，屈服，周海锋卑屈地、讨好地转动唇舌取悦着他，单军猛地加重了呼吸……
  _0 q& I( Q3 v* \# H/ H
* @, \& ^: D' G, @    他闭上眼睛，用力挺动起来，插入在周海锋的嘴里，羞辱他，驯服他，他的怒火，欲火，一股脑儿地向着他发泄，他在他的嘴里一泄如注……

南风劲吹

第八章 送你的雨衣

! X2 F* O. q+ V6 N* Q单军走出北极海狼的时候，王爷给了他一支烟。

    王爷已经先出来了，看单军的眼神，似笑非笑。他给单军兜了火，看单军沉默着吸烟的表情。
2 V( v& X4 ~/ W! i6 l5 X* T6 H) t
  f) L. A1 l0 e+ y& J7 v    “咋样？”

    单军没说话，吐了口烟，才挑起眼皮看他。

7 g3 }4 G% ]8 n    “爽吗？”
; M5 H( q$ ]/ Z, J8 ?/ h3 P7 x
) U& u, t+ r9 d0 O  L  p    王爷表情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

    “口活儿不错。”

& y9 B$ K  H! S) b" @    单军没什么表情。

3 H5 G0 j% D! D, g) R2 r    “……你没操-他？”
& }; z- @+ k: I/ r7 A+ Q3 U
! R1 @( h' l, G; W$ b5 }. H+ t    “操-你大爷。”

% |- X3 L2 a, c$ y. i% r    “操！”王爷脸有点沉。
7 [# U& r/ W+ B* |6 \: v
, _& Y6 S4 [$ k# ]$ A$ b' p    今晚上这事对单军来说，和性这种行为无关。这只是个玩意儿，和玩儿车玩儿姑娘一回事。在取向上，他很正常，就算那男孩儿撅着屁股让他上，他也没半分兴致。长得再漂亮，那下头也多个把。那不是女人。
) R1 `( D: l# V# p; ]& b8 b3 G$ A
    “操你那个去”
# N# r5 g8 Z; ?  |. X" a+ `# |
    单军看了一眼王爷。他们一起长大，这是他最铁的哥们儿。王爷搞男的，而且只搞男的。单军知道，可他不会为此远了他。

    王爷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笑得浪荡，毫无顾忌。

    “我操？是那个操我。”
" T) z. @, Q# }( w2 A% u1 `
    “……！”单军的烟差点掉地上。他惊愕地扭头看着王爷。

, u% T7 F6 ~( a( c  E    “……你小子是真有病！”单军忍不住骂。

/ Z+ V, [. v/ U' |; C4 V" }) ~4 F' c    “我还想着被你操呢？”王爷看他。

    单军一脚就踹在王爷膝盖上，把王爷踹得差点栽倒在地。

    “操，我操你奶奶！”单军粗野……

    王爷抽着烟，也对单军笑了笑，眼里都是烟雾。
$ O3 @! Z: ]; t! |3 i
    单军奶奶第二天看到单军嘴角上的伤，心疼地扳着他的脸直问这怎么弄的，又跟人打架了？

: B9 a# L! \% f, v2 N  X4 G7 l# n    单军说没有，跟大飞闹着玩儿，不小心蹭的。

' q, x: }9 K" ^( d" A- \; s    单军说这话的时候，周海锋就站在旁边。周海锋看了他一眼。

6 a% ]4 w2 R: A  \3 j- e3 \1 ?    周海锋以为他打了单军，单军会闹个天翻地覆，没想到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单军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再也没提过那天的事。和周海锋见了面，两人一言不发。
# p4 m# {1 M' H4 x* M& }! l4 V- m
    这天单军在学校，暴雨倾盆。教室窗外走过一个军人的身影，顿时把学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 [. y* G* ^/ T' Q7 b( p" k
3 j; H" A  c+ e7 t% `! N    “对不起。我找一下单军。”

# |1 P% e5 L8 v+ v    周海锋礼貌地对老师说。
, j, D1 W9 W; N5 H8 h7 E
& T; K' M9 V, j, i. @2 J" G3 h    “……”年轻的女老师看着军帽下周海锋俊美的眼睛，脸红了。
% a5 a- h! t& u  u( b" [
( E9 N. r5 z2 q/ H& |6 J) [    “……单军，你出去一下。”

    单军坐在座位上，没动。周海锋看进来，单军很惹眼，一眼就能找到。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单军才站起了身走出教室。
3 Z; h6 J) w/ C, l
    周海锋把老政委交代的雨衣递给单军，单军接在手里，两人谁都没开腔，周海锋就走了。
4 ^2 T; m0 _* t
# Y6 y1 x9 u) Y8 W, C    周海锋一走，教室里的女孩子们都开了锅。
% O4 x0 c: T1 ]3 ~3 h
    “好帅啊！”
( V" J: u# u& d; D" K/ q
    女孩们都兴奋了。给单军送东送西的各种战士她们见多了，可还没见过这么帅的。
1 l) Z- m, v! ]: q
    单军没理她们，放了学，单军把雨衣拿去给了刘小婷，刘小婷开心又甜蜜，单军对她一直若即若离，她也跟着没着没落的。下雨天黑，在自行车棚后面没人的角落，单军吻了她，让她穿上雨衣回去，自己冒着大雨直接骑车冲回了家，全身都跟落汤鸡一样。
" z2 R$ n4 ~. {! ]5 t) C, z) j
    “怎么淋成这样？不是叫小周给你送雨衣了吗？”
# g' a/ G! V: p: H, z
    单军奶奶看到进门全身湿透的单军，心疼坏了。

: N$ g5 {* k- x, t* n' k    “小周！你是怎么送的？”
4 p- f/ A5 K- S
& D" @3 `  t. s7 R, V5 k) Z! M- W    单军奶奶严厉地问周海锋。

    “没他事儿，我借给同学了！”
5 W/ l& ^: B6 @0 ^
8 N/ V8 S  R4 G. A. B8 u    单军不耐烦了。他烦他爷爷奶奶动不动把他还当几岁小孩儿那样紧张，不就淋个雨吗，有什么大不了？

  }8 J2 |$ R' [5 g: z* F: h  q) y    “给同学了？那你自己就不管了？淋病了怎么办？……”

9 ^8 p- a/ U! I0 m8 g' P+ X    单军不想听唠叨了，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他在莲蓬头下用力搓了搓脸，热水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他没有想起刘小婷，却毫无征兆地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北极海狼的事。

9 r' \( F- d# H6 J9 D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老是想起那天，想起他幻想着那是周海锋而狠狠捅进他的嘴里，那又痛快又满足的报复的快感……

南风劲吹

第九章 电影院，小树林

星期五下午，大院儿停水了。
+ Q1 N/ ?/ }# i- ]! `: ^
    那个年代水电供应不足，经常在城市各片区轮流停水。为了保证军需，军区大院内有一个很高的水塔，这个水塔很高，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算是个当时的地标。单军小时候调皮，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挑战这个高高的水塔，水塔外沿有旋梯可以爬上最顶端，可是台阶踏空的，很危险，曾经有部队子女爬上去出过事儿，所以后来就封闭了通道，不让小孩乱攀爬，只有军工在必要的时候才能上去。
" S6 [, h! P/ }% o
/ q1 G  X% @: ]    这个水塔在夏天高温停水时会向家属区开放供水，不过现在还没到水塔供应的季节，所以一到停水日，家属区就排队到大院内的几个固定供水点去拎水。其中一个就在大院的温室花房内，这个花房的水笼头一年四季都有水。
9 f" H# r' Z  k
    周海锋已经去了几趟了，单军放学回来以后，单军奶奶让他也帮忙去拎。
; B- Y$ X/ @3 B1 |
0 U+ _- Q) R8 s- V, O    单军拎着两个桶，晃晃悠悠地穿过大院里的林荫道，进了温室花房。他远远地就看见周海锋和几个兵一起站在花旁聊天。周海锋正和身旁的兵笑着说话。阳光透过温房的玻璃顶，照在他的脸上。
. |) ?" s3 i" I: c% ?' i! C
    单军一愣，他印象里就没见过周海锋笑。他以为他不会笑。
! ]/ y4 w, J) c/ O; X: n& H
8 v' |3 G2 m2 z/ v) u7 o    阳光下，周海锋帅气地笑着，长长的剑眉和清澈的眼睛，像笼着一层光亮，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甚至带着点儿慵懒。

    那跟面对单军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在单军面前，周海锋永远都像长满了刺，随时都在警戒和保持距离。

    单军看着周海锋那笑容，想起周海峰那天说的那句话。
/ T% o+ ^& s- t8 m) w8 N% e
    在他眼里，他“什么也不是”，可现在外边儿，对着别人，他却露着一张笑脸！
$ V( u7 J3 l5 _3 d2 U  c1 ?" k
0 L5 {' F* e) ]; W) Q- o    接完水回去的路上，有人朝单军跑过来。

    “哟，军军，还用你自个儿干啊？我来！”这兵要接他手里的水桶。

& S5 g* Z8 \+ K/ S9 S6 m/ K    “不用。”那兵还是抢了一桶过去。这人认识，也是警卫连的。

" r4 x, l! v1 ^. [# _    “军军，我听说，你和首长对小周不满意？”走了一会儿，那兵凑近过来低声问。
& \. `7 {/ u/ ?0 @+ C5 M8 U3 w* m
8 I# Q) f0 {* K! |5 h2 B) H$ A0 q    单军打量了他一眼。

    “老实说，小周那人是不招人待见，假正经，装清高。你不知道，他当着你和首长的面说好话，背地里对你很有意见，嘀嘀咕咕的，很多不满。”
0 g- G' Y& a. F, E$ |+ g! c/ U
/ H8 y: ~& v8 ?" s    “是吗。”单军不咸不淡地问。

6 D) q6 e4 k  S* P    “可不是吗？我就看不惯这种人。背后说人算啥啊？”

7 Y0 \- U3 P$ \! _4 P, t8 S    “哦……你不是和他玩儿挺好吗？”
, z- \, v/ F1 n' F7 O2 v
    单军经常见这人和周海锋挺亲热地打球，玩儿过。
/ B+ h: B5 A2 X' o
* V& K: E2 E0 C- a+ C    “……嗨，我就是看不得他背后说你坏话。”这兵有点尴尬。
/ m. k, R  @1 e0 t# ~7 `
    “那还真得谢谢你啊。”单军说。

; _5 I9 n  L' m4 I3 \    “谢啥呀！那个，军军……”这兵陪着笑脸，低了声音：“跟首长说说，要是不合适，也考虑考虑别人……”
2 W8 f# G$ ~. i# E
    这兵和王爷家的勤务兵熟悉，听说了单军是为了整周海锋才把他弄家里的。他瞟着这机会很久了。
, m1 u/ k$ S& b9 i7 W5 p
    “你想来？”单军故意。这兵什么意思，他能看不出来？

    “我来连里也一年了，我的情况首长可以了解……来来，抽根烟！”这兵麻利地掏出一包好烟，就要往单军手里塞。

- M+ M* y4 x; f: ]    单军没接，不屑地笑了笑。

& _/ k( Q2 \9 [2 c" E- U- k    “周海锋那人吧，拧巴，死心眼儿，欠收拾。可就一条，啥都当面儿来，可没藏着掖着。”

1 k' v" R" z) A9 E6 B4 x    这兵没吭声。

    “比起那些背后说人的，他还过得去。我要收拾也得挑是谁，瞧不上眼的还不稀得整治。走了！”

    单军接过水桶，丢下那个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兵，扬长而去……
* ]& q% Y+ E+ Y( e2 t
7 a( `/ k/ \0 [6 l$ f- h    周末大院礼堂放电影，给单军爷爷送来票，单军爷爷奶奶带着单军和周海锋一块儿去。
! e; M5 e! j* m+ }* ^: m* v' \+ n' C
" g: l5 T6 _- x& I( v6 \    礼堂在军区政治部。从将军楼到礼堂，得从东头直走到西头，路程可不短，7点半开场的电影，一家人吃了晚饭就慢慢悠悠一起散步过去，穿过水杉林立的林荫大道，穿过司令部楼和后面连营宿舍，要走过好几道岗哨，最后走过分隔司令部和政治部的铁门，才算进入了政治部。
, y- W, f9 _7 p9 ~: C, A6 ?
% C$ y: U& _, N3 I    单军的心思全然不在电影上，他给了刘小婷一张票。送给单军爷爷的都是位置最好的票，坐下来之后，单军不得不和周海锋挨一块儿。这晚上放的是部爱情片儿，大院礼堂也与时俱进，以前什么少林寺庐山恋最火的时候都放过，还在那时代就放过要戴着眼镜看的“立体电影”，那是相当高级了。

    单军看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跟他爷爷奶奶说他要到后头跟大飞他们坐去。
7 R% a* }  Y$ q
    “这儿位置多好，跑后面去干什么？”

% }* C! v* y9 P) o6 M6 q1 a    “他们给我留座了！”单军想跟周海锋看爱情电影啊？

% k5 u; P4 l/ ]% l; b, i    他摸着黑到了后面，搂着刘小婷看了一大半电影，电影快散场的时候，他们就从出口溜出去，听着前面人流都往外走，他带刘小婷进了礼堂后头那片小树林。
+ S( A7 r7 N5 q' h- Z9 n
3 l) i) i5 g6 b  l; h5 H    “这儿不好吧……有人看到怎么办……”刘小婷又羞怯又担心。

& o( Z3 J2 ?% P% [: X% [+ x    “那就让他们看！”
4 d5 U% G8 h2 U. \/ o8 i- ]
    单军霸道地笑，搂着她纤细的腰。礼堂后头都是茂密的树林，非常隐蔽，就是巡逻兵也不怎么往这儿来。

    刘小婷水一样偎依在单军的胸膛上，当单军低头吻她的时候，她的心都醉了。

    她就是喜欢单军，喜欢他的帅气迷人，更喜欢他处处拥有的优越感和自信，那种高干子弟的见识和自信不是那些缩头八脑的同龄男孩可比的。她还特别喜欢单军笑，那坏坏的笑容，充满了恶作剧的魅力。

    单军看着怀里温顺得任他摆布的女孩，觉得既有趣味又没趣味。刘小婷确实漂亮，也不算太缠人，可她和单军以前那些女朋友没什么不同，单军追她，更多的是一种面子，能把到校花，全校最漂亮的姑娘，那是能耐和本事，至于刘小婷本人，他说不上喜欢她也说不上不喜欢她，和漂亮姑娘一起，不就是逗着开心和男女那档子事儿么？还能什么？
/ e3 X: ?& k) F" ~0 Q, o1 i8 H& G* e# `
    “单军，你喜欢我吗？”接过吻后，刘小婷羞涩地问。
& }' _( q+ V7 O  j8 s( A
- L0 j3 m  w+ q7 e    “废话吗？”单军漫不经心。
6 ?4 O  M# K& H% i2 x3 d- V0 S
) U3 n0 Q, N- t    “可我……总觉得你忽冷忽热的。”刘小婷埋怨。“你向我保证，只喜欢我一个，不许变心。”

' ^" o/ R& _' w# z    “行，我保证。”单军最烦女人这个。

    “你要是喜欢上别人，我就……”
; C# D# M1 K0 \8 M* b7 [, e" ]  H
    单军不耐烦了，直接堵上她的嘴，手也伸进刘小婷的上衣摸弄她柔软的胸部。刘小婷热情如火地回应。周围一片寂静，电影散场已经很久了，没人再过来这个偏僻的角落，单军上了火，动作更大胆起来，正搂抱在一块儿，树林外忽然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

( Q; N; Y9 h5 \  _# Q: Y3 R    “谁？！”单军被光线猛地晃了眼睛，一把埋住刘小婷的脸，怒不可遏。

    手电光灭了。刘小婷又羞又急，两人赶紧整理了衣服走出林子，单军一见到林外等着的人就血往上涌。

6 v0 o* d/ l+ L1 B0 p    “是你！”见了周海锋那张脸，单军火冒三丈。

3 n3 D* ?% \9 G$ X6 ~. X    刘小婷连头都没敢抬，低着头就跑了。
5 _( Q9 P% X( y1 \  U  H3 s5 B
    “还不送她回家？”

    周海锋看了一眼跑走的刘小婷。散场后老政委夫妇回到家，发现单军没回来，叫周海锋来找人。周海锋没看清林子里的情况，否则他不会用手电光照过去，让那女孩难堪。
. {( ?) X, A. ]6 l8 a2 g8 O" Q
    “人都跑了送什么送！”

    单军一身的火被叫了刹车，能好过？？
- @# n3 g* E$ e4 R4 D" \8 L
8 d3 A# e" y% Q    “你丫是不是还没开荤呢，尽坏别人好事儿啊？”

    单军怒斥。欲火上来被打断的滋味儿，是个男人就知道！
$ L' l7 x6 y# V/ q# G6 i7 t1 i
* R) b$ D* T0 N% V1 W    周海锋没答话，戏谑地打量了单军一眼。单军匆忙之下衣服还没整理好，衬衫就扣了一个扣子还扣错了，斜斜地吊着，露着赤裸精壮的胸膛，皮带扣还坠着，没来及系上。
( f1 y% `( E; y% I- f/ x
7 [/ k+ ^6 [5 w5 m* y" i    单军顺着他眼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 O" G  G9 h) J/ {# ]7 v- L
, T6 i, m8 E( b% M    “看什么？没见过腹肌啊？”

7 k$ {: H8 E' x5 K& @6 P2 u% \' G' m    单军嚣张地说，他腹部练出来的八块平滑紧实的腹肌，是他的骄傲。他也不去整理，大喇喇地就那么敞着，周海锋爱看，就让他看！

/ g/ B& w. Y0 ]4 @2 }    周海锋没说什么，单军在微弱的路灯下觉得他似笑非笑。

/ O( j4 X5 @5 d' s# C    “谁在那儿？”
- g7 o! t( L# m0 e! f- z
& X/ `5 Y3 y% ?    两个巡逻兵过来了。

. i1 s' D, o9 _+ b! Y% ~% o2 `    周海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都认识。

/ `2 t3 @6 Q7 |& e    “海锋，是你啊？”两个兵向单军看了看，单军背了身扣衣服系裤子。
5 s% \# V# T: u& }9 R& k, H. R% m
5 O, Y0 L6 O% V" `5 j+ A    “……你们在这干吗呢？”巡逻兵疑惑地问。这一带离家属区远，平常这时候早就没人了。

, F- Q/ H$ }# y; g$ ?    “没啥，东西掉了，来找找。”

    周海锋面不改色。
; l1 P; C" B4 d; m. k; H
" t) ]" _' t8 g( I    “哦……那快走吧，中门要关了。”

    俩兵也看清单军的脸了，啥都不问了，赶紧提醒。
$ o' t7 ^% W, t1 W0 Y& Y  _% F
% Z$ R5 D4 d0 R* |5 H    中门是司令部和政治部之间隔的那道内门，每晚十点就关门上锁。要是关了门，想从政治部回司令部就得出了军区，从外面大街上绕道，那是绕相当大的一圈。
( H8 E2 B: I* e+ u
- }  N: l. F% t    “回家别对老爷子胡说八道啊？”
, H/ q  u* Z( O
; I: k0 P6 l; E! h6 u    路上，单军警告。
, p& c7 B# i% u& _. z+ z4 v" a
  e$ b4 H- e9 E7 d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没兴趣你多管闲事？”

    周海锋回头看了他一眼。

    “裤链。”

9 E! @# U/ |5 h- G& ?2 Q) E    周海锋冷不丁一句，单军低头一看，裤链敞着，没拉上。
/ {. k: {# e9 u1 E" @$ [9 t2 o$ K
    “……操”

    单军赶紧拉上……

    两人到了中门，还是迟了一步，门已经锁了。

南风劲吹

第十章 这一夜

& h3 {! y$ B4 g8 q这门没有岗哨没有哨兵，找人来开也不可能。要是原路返回，再从政治部的大门绕到外面大街上，那是相当大的一圈，开着车都要半天，别说走路了。
- G0 G$ G: Y6 f1 I, M1 V    两人在门外迟疑了一下，周海锋忽然说：“翻过去。”
" m1 h* y2 d) l0 A. n/ w    单军还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没听错吧？”
    话音还没落，周海锋突然一个迅捷无比的冲攀就纵身上了墙头，犹如疾风一掠而过，轻巧地落在对面，标准的徒手越障动作，前后就用了三秒。
( d: z1 s( R8 ?# ^  p# f3 W- {7 ^    单军看着，没作声。
    “没人，过来。”周海锋隔着墙说。
    周海锋亮了这一手，单军自然不甘示弱，他腾身窜起两手一撑就上了墙头，两腿干净利落地一蹬一收，人就在墙上了。他这一手矫健漂亮，那是无数次翻墙的战果。周海锋显然对单军这身手也有点意外，单军看见周海锋眼里闪过的赞赏，得意地翻身跳下。
# Q+ S4 @; Y3 t$ ~4 ?    没想到“嘶啦”一声，单军暗叫不好，到了地上低头一看，没把他晕死。
( y( B% n3 w: C5 m) k    他今天赶时髦，穿了一条时下流行的喇叭裤，那喇叭裤肥大松垮，跳下来时勾到了墙头上半截钉子，从裤裆前到裆后，整个给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哈哈哈哈！”周海锋哈哈大笑！
( ]8 {9 `7 F  J. n! [    单军一张帅脸顿时涨成了猪肝！
) J& d( D$ x& ^' x    周海锋笑得停不下来，单军恼羞成怒，脸上五颜六色的。
    “妈的，笑够了没有？”
* O: W* L4 E/ l+ V    周海锋还在笑，忽然停住了，神情变得警惕，把单军拉进了旁边的灌木丛，绕过了后面一排单杠双杠，猫身到了楼后面。
    夜哨的手电光亮笼了过来，四处照了一会儿。两人猫在墙根下，都屏着气，光线照了半天，往别处去了，等脚步声走远，他们才松了口气。
    这一带是核心办公区，岗哨很严，被查到是翻墙过来的，这一晚上就别安生了。单军倒不怕他们，可他这裤子这样，能见人啊？
    等夜哨走了，周海锋起身说，走吧。
    “……你回去给我送条裤子来！”
5 d8 F/ k6 R( f5 N8 ~    “这模样挺好看的。”周海锋抱着胳膊，打趣。
    “小子，别蹬鼻子上脸。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把我惹毛了，现在就让你脱裤子给我，懂吗？”
8 g' d2 p& @9 ~* O) K& ?    单军脸沉了。
+ }/ `, ]( F/ D3 r    “你还有怕的事儿啊，我还当你天底下老子最大。”周海锋淡笑。
    “你裤子开裆试试！”
    周海锋好笑地要走，却听到脚步声，迅速又猫下了。夜哨没走远，听到这边有动静又折回来了。
    “……我操！”单军低骂，拉了周海锋就顺着墙根进了两幢大楼之间的廊道。这里已经是那座司令部楼的外附属建筑，里头错综复杂就跟个迷宫一样，要是外人进来铁定迷路，可这儿就跟单军自个儿家一样，他带着周海锋摸着黑熟稔无比地东绕西转，直到顺着个台阶下去摸到一个门打开，挥手让周海锋赶紧进去，他自己也猫腰进去了，把背抵上了门，夜哨的手电光被隔绝在了外头。
    两个人再爬了几层台阶上去，坐在了草地上，背靠着墙根。
% ?4 H7 s  j: K6 z4 C    头顶是一片星空，四周围着廊柱，这里是那个中庭。俩人兜兜转转，居然又跑到这儿来了。
* Y& b2 l. l' ^& t; X! d& V    外头终于没动静了，两人放松下来，靠在了墙壁上喘气。
. F5 ]4 T( n3 L# ?=========================================================================
1 O  ]3 r) y8 S6 m: j3 V+ R2 G
( ^9 k9 `0 e/ G' Z9 L! e) @    四周寂静一片，夜风里一阵阵吹来不知什么花的花香，初夏的空气里有股醉人的甜意。
% d9 Q8 K9 s# V, Z& `0 S    要是和一个美女在这样的夜色里坐在这星空下肯定很浪漫，可偏偏是两个大老爷们，啥情调都是浪费。
    “你翻墙闯军事重地，逃夜哨，严重违纪啊，这回没冤枉你了吧。”单军靠在墙上，伸开了两条长腿。
    “你去揭发，再给我个处分。”周海锋摘下了帽子，搁在一边。
# j2 v, [9 c  o$ a8 W    “怎么的，还记着上次的账，刚才翻墙的时候倒不死心眼了，那次在这儿，你干吗非跟我过不去？”
    单军没忘了这地儿，这个中庭，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忘不了那天那个哨兵军帽底下的那眼神。
! l4 a  O! D" u0 Y7 N& v    “我那是执勤，有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
. y/ C6 G6 w2 e0 S% o    “我看你就是故意。”
# T0 z7 q, N* h% F  h, u$ Y. _' x. ?$ i+ K    “有那么多故意啊，整的都跟你有仇似的。”
- a) C" o: ~3 O! |    这晚上这么一闹腾，两人都忘了之前的僵持，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
2 @4 o8 _3 i0 b. z9 Y7 {/ [    “你这意思，就是压根没把我放眼里呗。”
    周海锋没接单军的话茬，过了片刻说：“问你个事。”
2 f% u  p4 _+ }  y- {0 B    “问。”
# \: N, j% A! r  v' _    “上次的事，你为什么没说出去。”
    单军想起来是什么事了。周海锋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印子好几天才消下去。
    “你说那事儿。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哭着鼻子向老爷子告状呢？”
2 K' c( i% L4 g5 y: f. B3 ?( s    单军冷笑。
    “在你眼里，老子他妈就是这么怂。”
    单军知道周海锋就是这么看他的。在他眼里，他就是个只会仗着家里横行霸道的怂包软蛋。这不用嘴说，周海锋那眼神，处处透着这个意思。
! a" I7 E! @% Q    “我跟你的账，单算。搬舅舅挪姥姥的，那不是站着撒尿的。”
    周海锋看他一眼：“还挺有志气。”
    “少废话，咋的，那天还没过瘾，想搁这儿，再练练？”
0 P" H" p; e/ f    单军想起那一拳，火气又上来了。
    周海锋没说什么，停了片刻。
    “那天动手，是我不对。”
2 j  X% O4 u5 l/ P    周海锋静静地说。
    “我向你道歉。”
    单军一愣，没想到周海锋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
" N6 M: Y0 a- O+ w    “脸没事吧。”周海锋借着星光看了一下他的脸。
    “……就你那点儿劲，也就挠痒痒吧。”
    单军不大自在，他还不习惯周海锋主动低头。
" e/ U% h: y; u6 T/ v% q% u    周海锋笑笑，不再说话了，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养神。单军侧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周海锋沉静的脸，宁和，平淡，和那天动手时横眉立目的样儿判若两人。
) P. @$ p5 a6 C" Z: @% s6 C  G% R    “……你那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单军没忍住。
    “是，我是进你房间翻了，就算我不对，可不就是一张照片儿吗？至于吗你？”
    “那是谁？你爸？”看年纪和长相，单军猜测。
4 Q5 F* R+ b0 |6 ~6 D    周海锋没有回答，单军也无意再打听他的私事儿，也不感兴趣。看那照片被撕了一半，估计背后有什么情况，要不然周海锋也用不着跟吃了火药似的。
# Q2 |9 l6 C# M- X) D4 K! [! ^: q8 R  _4 k    底下裤子豁开的地方被草丛扎得慌，单军站起来，动作带得划口又是“嘶啦”一声，划得更大。
1 w  b" K) V0 v7 u& J    “我操。”单军低骂。
6 {# R6 g, N& R- ~+ C    这里月光明亮，照得他里头白色的内裤都隔着划口透出来，之前暗还没怎样，现在单军就站在周海锋面前，给周海锋看了个正着。里头隐隐的鼓涨的一包，被内裤包裹着，凸出着形状。
    周海锋好笑似地瞥了他一眼。
' E. V+ T2 }; `, Z  B) [- \    “想笑就笑！要不你也放出来，比比个儿！”单军流氓地说。
. @# R- _& G& j# p' _- W# V+ l    周海锋没再理他，站了起来。过了这段时间，巡逻岗哨应该不在外面了。
7 q/ Q# l1 _; X5 \5 K4 z    “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他身影从门边一闪就不见了。单军看他那利落的动作，想怪不得陈力说当初临汾旅不肯放人。这么个兵放在家里当勤务兵，整天扫地做饭，搁谁都得憋屈。
    周海锋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不是裤子，是件长军风衣。他没回将军楼，嫌各个岗哨盘问麻烦，直接去了临近的警卫连宿舍，对过了夜间口令，把留在宿舍的那件纠察的军风衣拿来了。
& f0 g1 O( n/ A/ |6 j, t% ~    单军把军风衣裹上，长度倒是够掩住了。两人身材差不多，都是衣架子，这件军风衣穿在单军身上，跟量身定做似的，竟然挺合身。
( B5 z9 }/ G+ o; f7 m) K3 R1 Z5 D+ K    单军扯了下腰带，腰带杂乱地拧着，麻花一样。他半天没弄好。
    周海锋走了过去，低头帮他把腰带抽出来，掳顺，双手拦到单军的腰后，给他束上。
    单军站着，周海锋从后面把腰带穿好拉到正面，熟稔地拉紧，锁扣，把风衣往单军胸前裹了裹，扣上了扣子。
    “……”单军看着他。
4 ]/ S1 J% D4 T, r1 Z9 n    听不到单军的声音，周海锋扣着扣子，抬起头，军帽下的眼睛，看了单军一眼。
   
====================================================================
/ K$ y/ C$ R! a5 K% `2 c- N# X" E2 x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 W0 s8 F! p% G$ Q    看到周海锋的眼睛，单军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北极海狼的那一幕。
    他幻想着他的脸，在他的口中涨大、进出，他抱着他的头重重地捅进他的嘴里，那张脸，就近在眼前……
& O. v6 f) ]( t4 v    单军转开了目光。
1 e1 D1 D) B* O  c    “……走吧！”
* T& B0 K, }" M% p( n9 [* @1 e    他粗鲁地说……
1 E' Q6 [7 m  m, w+ H
7 J1 X9 s- p1 _) W! H    一路走过几道门，单军这张脸就是通行证，无论岗哨还是巡逻看到他都不用问，直接放行。虽然单军穿着军装不合规矩，可谁盘问？
% c) a# p% M* T0 [) V5 D0 ]    单军从小在军装堆里泡大的。小学用的是军用水壶军用饭盒军用搪瓷缸，穿的是当时社会上最时髦的绿军裤军挎包，这身部队子弟的标志从小就让他那些同学万分羡慕，可单军穿厌了，长大了反而不碰军绿，他知道以后有的是他穿军装的日子。
; c& ]8 W1 o. `! `. ^& Z    但单军那身条就是天生的军人架子，出身和家教养成了他昂首挺胸的姿态，身板笔直，宽肩拔腰，穿上这件纠察的军风衣，没有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倒是一股子英气，连周海锋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 `& U& Y* X) t& q' q    回到家门口，单军喊住周海锋说，你今天帮了忙，算我谢你。上次那事儿，算了！
4 }: p- [- B1 G5 z; r8 j. G    单军恩怨分明，他不欠别人的，也不会让别人欠他的。
, Y4 R5 T/ ~* B' a9 R    “那谢谢了。”周海锋说，语气也听不出来是玩笑还是认真。

* a1 \6 |) A3 |$ W3 m: f(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