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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4-24 16: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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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石榴年》(注:石榴即十六也) E( [0 u+ Z7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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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席东s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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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b! Q/ Y0 a! B1 N. I+ ?6 x第一部 在高中 4 l: U, \$ `" E4 `/ m2 @
6 L& }- k+ h3 ]8 F) j" y盛夏,骄阳似火,在贴着录取名单的大红榜上,西平看到自己被排在了高一*六班。虽然仍是在这所中学里上学,他却总觉得有一种陌生。他不是那种喜欢生疏环境的人,与生人交往也不是他擅长的,甚至可以说是个比较锾蟮娜恕5?膊皇悄谴灸沮??模?诨焓炝艘院蠡蚴窃诤门笥阎屑洌??够钤镜暮?; c& w& D$ h1 f/ ?3 n$ F* D9 D
现在他离开了相识了三年的同学,又面临一个新环境,心中有许多希望,还有一些担心。
2 K" h+ k" s9 S2 T& f报到时,西平看到了他未来三年的班主任——高老师。她三十几岁年纪,高高瘦瘦,人很精神,脸上还化了淡妆。她是教英语的,可能这样的缘故,她的穿着也比较新潮。
) F: m& u& `0 ]! u' z/ i0 u在排位时,西平发现了与以前的不同之处。原来都是男女同桌,而现在高老师却全是男生男生一位,女生女生一位的安排。她一边按已排好的方案叫着一对对同学的名字,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些学生们的面孔。不过她显然已熟知同学们的情况,排位时前排矮后排高的竟差不多。西平那一米八的个子在班中可能是最高的了,所以当叫到他的名字时已没剩几个人了。 # Q( U% I! p: e% i
“西平、东宁”,西平一惊,差点没听清楚。其余的同学也有些惊奇,他们班中还有两个人的姓这么少见。
9 o. S' H% s3 _4 ?西平跟着走到最后一排的桌子,另一个高高的瘦瘦的身影也跟了过来。他没仔细打量身旁这个新同位就坐下了,只是感觉这个男孩应该是蛮利落的。 1 W+ k! J o0 T1 y4 _
很快,排位结束。高老师说:“大家可能都是头一次见面,同位之间,前后左右互相介绍一下,认识一下吧。”立即,教室里热闹开了。听着其他同学叽叽喳喳的谈着,西平也扭过头来,却发现一双眼睛正瞧着自己。
) R, n0 ]* X/ E r' q7 I1 N7 f. {' n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呀,竟会让西平长久难忘。他的脸稍显瘦削,却还带着点儿娃娃脸儿的样,不长的头发露出了前额,他的眉手好像挺特别,而他的眼睛呢?清新、深澈、透明一般,正含着些羞涩的笑,却又那么大胆的直视着西平。他眼角眉梢处分明向上挑了挑,显得格外活泼生动。那双眼眨了眨,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 p3 E1 U, y( _- P3 }3 x- v; b“我叫东宁,你呢?我刚才,没听清……” 5 P& p5 y/ B0 Q x& M
“我,西平。”
, x( o2 b% ], o2 G( Q; X: P“这么巧呀,我姓东,你竟姓西。” + L5 z& Y9 P9 L4 S* `# y
“啊,是呀。”
9 r: s# I; A) ?; ^* d( ?+ I西平生性中的那些腼腆又发挥了作用,回答了两句后就没了话题。而东宁也没再说话,好像只是打量他的新同位去了。 3 Y. n3 o+ R" s# E
对东宁来说,他可有些惊喜,他没想到他的这个同位会是如此人物。看西平,面色略带些绯红,一对大眼睛竟是会说话的,已然透露出内心的疑问,还有些对自己的好感,那眉毛也恰好与眼睛相配,觉出正被别人这么盯着,就低了眉,垂下眼。东宁心里一动,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怎么有些面熟?再看脸庞,细致又充满灵气,面上那团红晕这时渐渐扩散了开来,头也稍稍扭过去。东宁忙收回眼神,对着西平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 u$ @' \0 J8 @* @西平一笑,心中竟也有点忐忑。这个人应该从没见过的,怎么这笑容这么亲切熟稔?而自己对他也颇有好感,看他的样子,长得像个小孩儿一般,蛮可爱的,个头倒不小,竟与我排在一桌。不过他大概也跟我一样,有些腼腆,要不怎么这么长时间只跟我讲了两句话呢。 ! H: z, h2 e9 U2 y8 P n# l
而东宁那里,正想着和这么个粉堆起来似的人坐在一桌,我虽长得不算差,被他一比,就粗了许多。不过看他现在那害羞的模样,竟有几分似女孩一般。 n! P$ y) g2 G) w& l
三五分钟过去了,高老师又接着布置了其他的事情,报到也就结束
' d7 y( `' _1 e, S u+ M E$ ?西平、东宁他们没再说什么,各自回家。 ! l+ U5 X# |1 j4 y6 J* C# @% e0 n
晚上,躺在床上的西平还在想着他的新同位,那难道是我小学的同学?可我怎么想不起来呢?或者不是,却又这么面熟?唉,不想了,等开了学一定问问他就是了。和他一个位儿也不错,人长得也算出众,看模样也是老实孩子,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6 S5 L9 a9 c$ G+ u! M, @2 n2 ^一轮明月照满大地,照到了西平,也照到了东宁,两个人都有着差不多的心思……
! T: U, R5 {% l西平走进了教室后面角上的桌子,东宁早到了,见他来了,便站起身来给西平让地方。西平进去后却没有就坐下,而是从书包里拿出块抹布来,先将座位一擦,坐下后又将桌面擦净,顺便将东宁那边的桌面擦了。东宁也坐了,随手拿了本书翻看着。 * n5 C4 @9 u9 E8 [* Y
第一天上学,教室里很安静,大家也都有些拘谨。西宁拿出课本,接着在书的右下角写上他的名字。他瞥了一下东宁手里的书,那书已用挂历纸反面包好了皮,洁白的书面上工整的写着“东宁”。 8 l) y7 p8 x* Y' E- f! ]3 |" ^0 x
他竟真是姓这个“东”字,还以为是姓董或是冬呢,可是少见。这人倒仔细,竟把书皮包得那么细致。
; v! Z4 Q. |+ I# z' ?0 w3 {3 v6 s东宁也看到了同位书本上的“西平”,有些诧异,就伸手拿过西平手上的书,端详起这两个字。西平的字写的不错,小时候练过字贴的,见同位拿了他的书看也不担心,就也拿了东宁的书过来瞧。
* n9 j { x& b8 g0 H$ D“你竟真是姓这个“西”呀,这么少见,我昨天翻了字典,还以为是姓那个,小溪的溪去了三点水那个呢。真好。”
/ [% T9 W4 x4 }7 D( A东宁一边说着一边又把书放在西平这边桌上。
; _; y b+ B# N4 c* V4 \9 H- K+ ^( {西平正看着那书皮的包法,见了,也把书还给同位。 5 G( R; x, P! R/ {
“咱俩可真巧,一个姓东,一个姓西。”东宁又说。 ! }: F$ ~7 z9 ~* K% U# s
“是呀,我也没想到你竟也姓这个东字呢。”西平回答着 “这书皮是你包的?可够细致的。” $ n1 |2 I2 \, h. B( e4 E
“哪里,昨天包了一晚上呢,反正头天也睡不好,就包得慢了一些。”东宁拿着书掂了掂,嘴角已露出了丝笑容。又问“用不用我帮你把书皮包了,保证让你满意。”
. X1 n; \7 g4 d西平心里正想着事,听了他的话忙说“不用不用,我习惯这样了。”面上却不由泛起些红来。 / f; |7 [5 X) S: T! X1 _4 I Z+ j- M
东宁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心里琢磨着他的这个同位。 1 S) W# X) x9 D: ?, C2 R4 v% ^
头一天的课没有什么主要内容,大都是老师自我介绍一下,再和同学们交流一下高中课程的学习方法。放学也就比较早些。 1 f* \3 `9 w, Z: n$ E
晚饭时,西平的妈妈问起学校的事情,西平笑着问道:“你们猜我的同位姓什么?”
7 k+ u# D! L5 [5 a1 o, I爸爸看了看西平那兴奋的脸,“难不成也姓西?” $ p4 O: J2 t" C- a ?4 _
“不对,给你们一个提示,那个姓也不常见。” 4 W; n( z8 m2 x( i& i/ k
“不会姓苟吧,看你滋的那个样儿。”妈妈也有些乐。
7 m5 J( D0 S8 r; h% b6 ?" m1 C6 D6 y“当然不是,人才不姓啥猫狗的呢。”
8 ?3 B; ?) w' b% x' D" R, M" y“是不是姓覃?”
8 i8 r5 i0 L2 ?6 I! Z“秦有什么怪的,我同学中有不少姓秦的呢?”
! h, Z. h! F' T( a) a g2 t“不是秦始皇的秦,是潭水的潭去掉三点水。”爸爸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桌上比划着。 g7 j8 q, {9 C
“那个字念qin吗?不是念tan?”妈妈有些奇怪。 1 [0 M5 f# N' }, s
“是个多音字,而且这两种念法都是姓,我同事上课点名的时候半天也没人答应,等点完名那个学生站起来了,说我姓qin。” - t& W; O- Z' m& m1 U- s
“那也难为你同事了,叫咱也得叫错了,再说两种读音都可以作姓……”妈妈说到。 8 h( o. Z# K5 \
“别扯远了,快猜我同位姓什么?”
4 W0 {- v/ c; z5 m, L9 [“得了,那不常见的姓可多了,你就说吧。”
: D: q1 o9 ~% t6 a. K“嘿嘿,猜不着吧,姓东,东西南北的东,没见过吧,很巧是吧。”西平看着父母得意的笑着。
8 z5 h" _1 a& m5 p. l9 ~5 }“噢,是不常见,真有些巧,不过姓东的好像听说过,要比你们姓西的多些。”妈妈对着他们说道。 - E, v. K; F+ c) |# Q/ l
“巧了,你们俩个一位,一东一西,可得搞好关系呀。” # m3 D- ]+ n1 T. U
“知道啦。等熟了带他来家玩,人长得还蛮好呢。” 0 V8 }/ Y% C$ o+ a' S
饭后,西平坐在写字台旁,就着那昏黄的台灯看书,其实刚刚开学没什么功课要作,他只想装装样子罢了。 7 {1 k9 G V F z4 g8 `; ^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站起来到书橱边,在那满满的书籍中端详了会儿,才抽出那本《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他打眼瞧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东和西两个,又细细滤了一遍才找到“广禄阙东”。 7 x: G" ?; a8 v) t F0 Z) l
原来他的姓百家姓里还真有呢,西却没有,看来是比西姓常见些。 ; V" r4 i& {7 J3 J: W" B( e" Y
一阵失望之后他忙又翻过桌上的《现代汉语辞典》,翻到东,看到最后一个解释是“姓”,又翻到西,看到最后一个解释也是“姓”。才有些呆地坐在椅上,瞧着辞典不知想些什么。
, @. @: G3 a! w) o# M3 {1 ]那晚他睡得较早,却没就睡着。脑子里不知怎的老是在想他的那些新同学。
% Q3 W# d0 o S; U$ g“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们混熟的,会把学习成绩提高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我要睡着了……” & ^7 |% R8 u" m6 }/ w
西平又在进行他的心里暗示催眠法,翻了个身,一张娃娃脸儿又浮现出来。
% C( e3 s1 G2 ?3 @ D3 `, F“明天我得和同位多聊聊……我现在要睡了……” * l( g% p V9 l) ?: L( M( T; E
第二天,西平在东宁站起来让他进去时,又弯下腰去掏桌洞里的抹布。 - M5 C$ \7 {* \. S0 T5 Z5 p
“我已经擦过了,坐吧。”东宁轻声说道。
: M# B% }$ U/ a9 W0 U% g8 b西平身子一顿,顺手抹了椅子一把就坐下。接着将书包从肩上卸下来,用它一挡瞧了瞧擦了椅子的那只手,看到没什么灰尘才放心。
" Q# j) i. E" f0 T东宁却已看见,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他说:“怎么样,干净吧?” ! j9 H3 }2 o% T* @
西平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转头看到他那双笑眼。心念一转。 1 w' p6 |1 O3 B3 q# d+ W
“什么呀,你看,桌角那里,明显有灰嘛。”说着他侧过头来,迎着光看他指的那个桌角。
1 w5 d' j1 i* S% Q6 W1 {* ?: C东宁也低下头,看到那里的确有点儿发白的地方,就伸手抹了抹。“这下好了吧……”
+ U) T, S' {8 k) k a“哎,你怎么用手呀?”西平半埋怨半关心的语气问。
' Y" x7 n/ b |6 `1 p( I“嘿嘿……”东宁瞧着他,将手在裤上一抹“这会儿干净了吧。”
1 n3 u" H" U6 h西平笑了,“真是干净了。”边说边打量起他的同位。那一点儿因相识不久而剩下的羞涩也渐渐淡去。
& K' L" a* D) N( q J' n6 |洁白的T恤,米黄的长裤,一双干净的球鞋。通身没有一点儿不利索的地方。那张脸上稀稀的长了些粉刺,却并不妨碍他给人以干净面孔的印象。除了那些红色的小痘,他的脸也算细致,毕竟才十五六岁,青春的面孔充满了朝气。
/ a8 n! V* Q' l9 P7 n“你长得可真漂亮,像个女孩子似的。”看到同位在瞧自己,东宁索性先开了口。 ( Z4 V V4 _. e7 v) b# `. b5 }; J
“啊”西平回过神来,“你别笑话我了”红云又爬上了脸庞。 8 P; ?5 e8 k4 }& u! f& w; k
“我说的是真话,你知道我在原来初中时,有同学说我长的好,像个女孩,可和你一比,就差远啦。” p: d$ c6 m' \- f4 D9 V
“怎么会有人说他长得像女孩呢?他浑身都是男孩子的活力与热情呀。”西平正在心里盘算着东宁又接着说,
- n5 z4 g( M+ f. ]! D“你别误会,我说你像女孩,是说你长得很漂亮,是、是很秀气,可没有别的意思。”东宁看着西平的脸色连忙解释。
$ Q3 S/ R3 H: d2 Q5 S: ]“噢,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的初中同学怎么会觉得你像个女孩呢?”西平笑得露出了一颗可爱的虎牙。 * B1 v. k" ]4 l/ |6 I+ M0 Y4 L
“哈,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很凶呀,”东宁故意挤了挤眉毛,又瞪大了眼睛,盯着西平说:“其实我小时候长得很可爱的,白白的,也很老实哟。”
0 U9 {: x) }4 l5 ^& m1 U6 b8 R西平笑得更厉害了,却忽然发现了东宁眉毛的特殊。“啊”西平指着他说:“你的眉毛怎么好像突然在这里断开了似的。”
6 m- ?& i7 B. a: V9 u& y! H) _& t2 Z东宁松开了挤在一起的眉,让西平仔细的看着。
3 w7 g' `& X; V! u% R2 Q原来他的眉前端浓浓粗粗的,到眼中间上方,断了一下,往后的眉稀了也细了,隔远了看好像只长了一半的眉似的。
$ i2 [3 s6 w+ ~3 m- T# h/ a想到不小心说到人家的短处,西平忙住了嘴。
- _. M+ k2 C6 f/ N" T+ l; I“唉,是不是很难看吧”东宁沉下脸问。 " P/ S. B* X+ w( Y2 B0 z' N2 m# |
“不,不,很有特点,挺可爱的。”西平倒没有违心地说,那眉毛衬在东宁那张娃娃脸上,倒像是时刻在跟别人扮鬼脸般活泼。那粗黑一段的眉正向上挑着,显得整个脸充满了精气神。
* c% j$ i% `. |( _) @2 n“没事,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人无完人嘛。”东宁看西平有些紧张,达到了目地,开心的笑了起来。
7 Q( s; C& W- |& @% B西平见他笑了,放下心来。刚要说话,东宁又问他“你属什么的?”
* H6 z$ {2 s, T“属虎,你呢?” + @# o% i0 I4 |4 p' F
“啊,你属虎的,竟然比我还大呢,我属兔的。” 6 W# Y8 p# V! p- @! V, N& Q
“原来比我小呢,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吧。”西平笑着望着东宁,不知怎的,他好像从没把东宁当作只认识了几天的新同位,倒像是老朋友般,说起话来很是轻松。
) G3 f$ w ~5 r; F* Z- K* _“你哪天的呢?” & F( [6 e& X0 @# o K+ @9 w
“74年12月7日,农历十月二十四,不会错的,这下死心了?叫声哥哥吧,快!”
/ p! ]! E1 z1 D2 @“唉,看你的模样,满以为会当我弟弟的,怎么比我还大了两个月呢。”东宁好像有些失意的样子说着。 % M3 k6 F: k3 f2 f, O) v
“呵呵,论模样的话,你这张娃娃脸才更像是小朋友呢。你哪天生日呢?”
5 M' ^2 P$ }7 o( r( m/ E“2月19日,那天是雨水,不过却下了场大雪。”提起大雪,东宁又来了精神头。眉毛扬了扬,“我是下雪天出生的,人家说那时出生的孩子聪明。” ) a1 G& g9 R: y3 q$ x8 @% n# t! J
“啊,真的吗?”
2 @: A, u. R# w( ?4 m: K' f“当然,大人们都说雪天孩、机灵鬼嘛。”
6 Q; g, f) I8 y! B& U0 g“我是说你出生时下雪吗?我出生那天也下大雪呀,而且那天正赶上节气就是大雪。”西平对他们之间又找到了共同点有些高兴。
; c$ ~$ t& m6 E1 \“太巧了,我是雨水,你是大雪?”东宁眼里溢出光彩“我姓东,你姓西!” + ?% R8 w& t( @* q S0 o$ V
“呵”西宁看着同位涨得发红的脸,张着大嘴的神情像个刚会说话的孩子急着要表达一般,一阵欣喜也跟着涌了上来。 " H) M- j# C7 W/ {+ q; i2 {
东宁早握住了他的手,“握握手吧,我们俩能作同位,可真是有缘呀。”
- A& h' f9 U2 ^, n- `- N8 m西平没说什么,就感到一只热乎乎的手有力的握着他的右手,再感觉一下,那手心还滑滑的,用手指碰了碰,触到的是软软的胖胖的手背。 0 T$ G* O3 X% I. ?6 V X. z% B
“他的手还胖乎乎的呢”西平暗想。 ( |) I W$ x* p/ B d, L/ g- a9 v% p; \$ p
上课铃声响了,头一节上的是语文,也是西平爱上的课。他正认真听讲的时候,东宁却掉过头来端祥起他来。
% O+ n; m) k. {, Z西平左前臂放在桌上,右手抬起支着头,眼神正跟着台上的语文老师转着。看他那只右手,嫩黄色的手背上淡淡的几条蓝色血管痕迹,竟没有一点疤痕;再看手指,细细长长的,即使指尖也是纤细的,没有一点突兀出的关节。指甲像是才剪过,刚刚长出指尖,露出奶白的一丝弧线。
- f: z0 s) ^- e. @% Q9 [- Q东宁还从没看到过一个男孩有这么细致的手。再瞧他的左手,从右臂弯里只露出五根手指,柔柔弱弱的将指肚停在桌上。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摸摸西平的手指。 ) l, x4 q; X" Z* ~4 o& P0 [
“怎么?”西平扭了扭头小声地问他。 ' x ^7 ~+ |* \5 e9 R' K% k, z) ~
“没,你的手长得真好看。” ; x0 o9 v# i3 J" S5 R
“呵”一阵自豪夹着些兴奋涌上心头。 ) s3 @& A& U" Y0 I- s& C5 y
好容易等到下课,东宁一把抓过同位的手研究起来。 : i9 t2 G' Y8 w( Q8 W+ |6 A
“没想到你不但脸长得秀气,这手也这么秀气,比女孩的手还好看呢!” / \, M+ f0 u. ^! ?. R
“嘻,你难道也这样常摸女孩的手吗?”西平抽了抽手,却没抽动。 , n' j9 @+ {1 @9 W7 X. |
“说我的手秀气,我的手肯定比你的还大些呢。”
u' V' a( a4 m T% m, l* F& |“我才不信!”东宁边说边松了手将自己的手与西平的比起来。
6 V R) Z, I, k. `' B7 m“真难以相信,你的手比我的还真长出一块来,看样子倒是那么小巧。” 1 f, R/ r) Q# F! z9 ]
西平得意的笑了,反握过他的手瞧了瞧。那是一只典型的男孩子的手,手上的皮肤虽不算粗糙,却没有自己那般的柔滑。指尖的关节粗粗的,指甲边缘也是剪的平平的。不过,那手握起来竟很是舒服,细细看来原是虎口处长得胖胖的,捏捏一试软软的,所以会有这种感觉。
) {0 a/ Y3 f ~; T* L: f/ a9 X“你的也长得不错了,这么只小手,胖胖的像是小孩儿的一般,倒和你那张娃娃脸相配。”西平微笑着说。
9 x% X1 [ j& U! b( z东宁没说什么,只在手上加了些劲。西平立刻感到手上一阵疼,手指挤在一起像要被捏碎一样,不禁“噢”了一声。 . j! U- S; E- y% e+ l# D" U: U! v
东宁忙松了劲,看着西平有些痛苦的表情,笑着说:“没想到你竟这么不抗捏的,一点儿劲都没有吗?”边说边两只手一齐给西平轻轻地揉着。 % H" T9 f- O& F1 i* e I
西平有些诧异于东宁的手劲之大,好像他才使了一半的力气,自己就已疼的不堪。“你的手是像个小孩儿的手嘛,我只不过实话实说,你就把我弄成这样了……”连声音都变得细了许多。
4 Y. W# A* Q% d6 [+ _* c东宁看着西平带点抱怨、带点撒娇、带点不服气的脸庞,更止不住的笑起来。“好啦,好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不是小孩儿,哪知道你竟会这样子,看你噘着嘴的样儿,才更像个小孩呢,竟会比我还大。” : P$ Q/ n7 I) q/ X: d# \: a
“无缘无故捏疼了人,还不认错,我们这才是开学第二天,这要是和你坐在一起三年,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
* u6 V+ x; i# t7 o2 O1 ?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即使西平已是一米八的大个子,撒起娇来也是那么可爱、可怜。
$ D4 x. k( T: V4 h% c, v& ~9 R东宁望着他这个水嫩嫩的同位,不免就有了怜爱的感觉。“放心吧,我不会随便欺负你啦,你这么可爱,轻轻捏一下都怕把你捏坏了呢,这次是我错了,再没有下回儿了,要不你捏回来吧。”说着一只手放到西平手中,另一只手攥着西平的手轻轻一捏。
) a0 ^$ A$ I% i1 V: K$ A1 z西平笑了,笑魇如花。 1 M0 L+ ]) }0 B0 W8 _9 M
“啊,同位,你还长了两个酒窝呢!”东宁低下头瞪大眼仔细瞧着。那两只眼睛在这教室的东南角里发着亮晶晶的光芒。
: m4 P( E* ?# j; E" Y西平保持着笑容,向那片光芒里望去,黑色的眸子上是自己俏皮的模样。 K$ q3 V1 Q, n& Q l
“看清了吧,你没发现的我的好处还多着呐!”西平故意把“呐”音拖的很长,满脸尽是得意。
" M! U, m0 K) T# w9 Z4 R2 V东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左看看右看看的打量着西平,西平也瞧着他的眼睛,发觉那双眼时而像个天真的大男孩般充盈着好奇,时而像发现了宝藏般惊讶,时而又完全像个成熟的男人似的透着逼人的英气。
0 y; _5 M- l2 x( ~- j“呵……”西平深吸一口气,“别瞧了,还想数数我有多少汗毛不成。”他忽然觉得眼有些花,忙把目光从东宁眼上移开。 % G v8 t! B6 S7 c
东宁嘿嘿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只是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 |- z$ n% R- O( D一天的课程结束了,在最后的自习课时,东宁像的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西平“同位,我查了字典你们这个西是姓氏吗?你们不是少数民族吧?”
# w1 ^# o5 Z# g5 m( ^“噢”西平答道“我是汉族呀,只是你查的字典没有当作姓的解释吗?那你再查查辞典就会有了。”
0 e9 j6 z' ^* _' W“是吗,我再查查,不过百家姓里可就没有了吧,只有西门,该不会是嫌俩字太麻烦了所以省略了吧,说不定还是西门庆的后人呢。” ! w! e1 b) M5 r! U
西平瞪了正笑着的东宁一眼,“你还是东方不败的后人呢,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姓西的,百家姓里没有那你怎么不查查千家姓呢!”
l# c. G+ z: r& h* `% p8 X“别生气,我再查查就知道啦,只是这千家姓可上哪查呀,西门平同位?”东宁瞧着西平的脸色开玩笑的说。 # Y5 v0 D% { u3 Y/ E8 r3 _6 u9 G
“得,今天是秀才遇上兵了。”西平索性扭过头看书去了。
- ^0 \- n ~2 w8 U" O东宁瞧着他稍稍噘起的嘴,心中又乐了“你真有意思,这么爱生气,倒和我妹妹差不多。” ( n. T$ c7 A& _1 j- ^
“你还有妹妹?”西平听了不免又好奇起来“你不是独生子呀!”
& M4 I( L0 M9 a" Q& a; o“不是,我妹妹比我小三岁,属马的。” 6 D7 |* J4 {4 A
“我还以为你也是独生子呢,原来还有个亲妹妹。”
0 P/ [$ D' ~6 {0 v6 a“一看你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肯定你爸妈就你一个了。” + Y3 G* \* x( I! l- @
“其实我还很想要个弟弟呢,像你这样就不孤单了。”西平看着东宁说道。 5 o; a7 N2 U. f$ f8 C
“啊,你别以为有个妹妹是什么好事,我们俩常常打架的,她老跟我抢东西……” % b0 l8 Z: j& g( z( S
“哈哈,那多有趣,再说她比你小还是女孩,哪能打得过你呢?”西平在脑中想象一下同位和他妹妹打架的样子就忍不住的乐。
4 |- f0 m0 ~6 |; [# m“也不能老欺负她呀,女孩是会告状的,我还得让着她、照顾她呢,哎,谁叫她是我妹妹呢,要是我姐姐就全不一样了。” . Z3 `! A' h" c- s% k1 A) `' i
“太有意思了,你们怎么打架呢?”西平完全被吊起了胃口。
) F4 k: k+ p9 q: ^; o f# L3 {“不生气了吗?西门平同学?” 0 d% l5 y' h5 K% f* C: O4 o# C; o0 E
“哼!”西平又要扭过头去。
7 \4 E1 ~8 X. I7 ^( y) S2 x' F; c“好了,我告诉你我们怎么打仗还不行吗?”东宁忙去拽西平的胳膊。 - N- G+ Z5 I. M' V( C2 K: P1 a
“快说!东郭先生。”西平猛的想起这个名字来,不觉又乐了。 " k0 f6 ?2 ~( k0 I5 d; w" u+ Q. I
“保证不生气了?”东宁看同位又笑了才说:“我们俩最常见的是为抢摇控器打架。我拿着摇控器,她要、我不给,她就拿我是傻瓜垫子扔我,我呢,就躺在我是傻瓜上用脚踹她啦……”东宁边说边比划着,逗得西平捂着嘴直笑。 Y% K3 l3 E3 u8 D8 \
学校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 {5 _' M. x: ]1 N, `东宁回到家时刚上初一的妹妹已经在家里看电视了。瞥了一眼电视机东宁就发话了,“怎么又看这种动画片,都上中学了,还和小孩似的。”
2 p- P" I5 @4 j5 c妹妹听了瞪了他一眼,接茬看电视,只是把摇控器死死抱在怀里。东宁看了她的样子反倒乐了。
}: O" A! c K“看吧看吧,今天就不和你抢电视了,上课的时候我还和我同位说起你呢。” % v$ Z7 c X) _$ i0 l9 q" b
“啊?你说我什么了?” 1 e( j3 `: w$ u* `/ H: {8 b: A! K
“说我有个可爱的妹妹,从来不和我吵架……”
6 z3 r7 M9 q* @6 {9 Z! X1 ]* P“真的!哥,你同位是男的还是女的?长得漂亮吗?”
% j7 U0 q, M, ?1 X: X6 K“长得漂亮的没的说,不过是个男生。” . {5 @9 R+ q% ^8 F
“比哥还好看吗?” ; X' x! \4 V4 R: t- W$ p! W
“我和他坐一块就像你和周慧敏坐一块一样啦。” 5 {" p" B3 } P5 r* m- N
“啊?”妹妹想像了一下,“会有那么英俊呀,比刘德华呢?”
9 C$ d, @1 U( f: {3 L“见着不就知道了,别刘德华了。作业都写完了?” 4 I; t; D' H7 o1 e% C
“讨厌!坏哥哥!”
' F$ u. ^9 E2 h" O' B* G$ F“好啦,妈叫咱吃饭了,快洗手吧。”东宁说着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 # S% ?7 v$ ?' _& J, f% w" a$ Y% l
“妈,哥的同位长得和刘德华似的,你信吗?”
1 r5 O8 S9 o& O- ^“是嘛,你同位叫什么名字?”
# Q3 ^! E3 V' C8 V: L1 v) W“叫西平,妈,我同位长得的确没得说……” 8 n4 E; q+ w% D& q( r+ N
……
9 d7 r& {- n! k
7 [8 I' `1 \9 ~7 B, w4 @4 l新的一天,西平刚刚坐下,东宁就开腔了“我妈听说我有你这么个同位,很高兴,非要我带你到家里玩呢。”
! M6 E/ L, ?5 l' n9 Q/ ^$ j西平一愣,他没想到东宁家里人会这么好客,心里一阵欣喜。嘴上却有些冷的说:“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难不成说我长得像猪八戒?” 9 A& G# H+ @ ]7 l$ ~/ r Z+ F
东宁也是一愣,他可没想到他的同位会这么说,忙笑道:“哪能,就算实事求是的说,也只能说你长得像沙僧呀。”一边说一边看着西平的表情,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又说:“别装了,肯定想知道我是怎么夸你的吧?” : K) E" C2 h2 C# {* p2 ]
西平动了动耳朵,却没转头,只是听着。 - T( o5 W6 T" s
“我说你人长得高高大大,斯期文文,漂漂亮亮,连手都长得好看得不得了,声音也好听,还很温柔,像个放大了的布娃娃般可爱。” 3 Q3 h' }* d- x2 }
“你就知道布娃娃都是可爱的吗?形容都不会形容。怎么也得加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种词嘛!”西平故作正经地说着。 5 R! V" u4 Z& _0 _$ i
东宁早拿手刮起他的脸了,“哇,羞不羞呀,也不害臊。”
& R/ x1 }) i9 L( l! ^# X! O. s西平感到一只手在脸上摸挲着,那手热热的,磨得脸也热热的,倒真就红了起来,不觉侧过头避开了。 - }) c. `# Q, ^3 C6 h7 ]: h
“看,果然脸红了吧。”东宁带着得意的笑着。 + b. G, `& v1 g- O1 p
西平瞥了他一眼,感到脸上少了那只手的磨擦,忽然经了风,一阵凉意窜了上来,很不舒服。就用手捂着刚被他刮过的脸。看着同位那么得意的冲他笑,西平不慌不忙的问道: ; C( q n0 l- ~5 n/ f
“同位,你妹妹是哪年出生的?”
8 {* G3 Z8 ~+ l2 f2 g8 b- A3 Q“78年呀,他比我小三岁多点儿,正上初一呢。”
. V( G' Q" ], ]2 G/ [“也在咱学校吗?”
0 t& c& j; P' b3 ^“嘿嘿,连我考初中的时候都没考上,不用说我妹了。” * \8 a. e o: V& y2 y! A
“那78年有件大事你知道吗?” ' n8 _) h# E% e+ O3 K4 T
“不会是说三中全会吧。”东宁见他问的仔细,不觉有些疑惑。
/ }) ~5 E1 V$ f5 X9 {“还有呢?”
6 j' i$ `- l. X5 i“呃,那得查查历史书了,问这干嘛。” & o1 a7 }3 N! V8 W9 }
“真笨,亏你还是学文科的呢。还有一件就是计划生育。”西平眼里忽然放出光彩。
_, T/ H# L$ Y" a“啊?是那一年吗?” ( W0 q/ Z; ]0 ^ f, T
“你父母已经有了一个男孩了,干嘛还得再要一个孩子呢?”
6 R5 b1 r3 d6 z0 h2 ~% x7 E) l$ x“我怎知道,有个伴儿不好吗?”
& o* W) l A: P7 T ]7 G“我想你也不知道。”西平抿起嘴来脸上尽是笑。 ; F* H8 g; G p2 z# V% R! ^1 x
东宁更有些疑惑了,“难不成你知道?”
, B& b$ Z- i) \/ D7 r5 j5 W“当然,我猜准是你小时候有些犯傻的模样,你爸妈怕将来你会是个傻子才决定再要一个孩子的。”
8 u$ ]- a! k' x“哈!原来是绕着弯的骂我呀!你可惨了!” 7 j6 e+ F1 W6 {+ I8 `. W* n: |. b! v
说着东宁两只手都朝西平腋窝挠去。西平再也憋不住了,加上他这一戏痒,不禁笑得前仰后合,连声求救。
6 a9 e% d8 J! G% {东宁怎会轻易放过他,直到西平笑得声也断了,喘得也厉害了才罢手。再看西平,两手轻轻揉着腰身,头发乱了些,脸上还胀得通红,正“嗳哟嗳哟”地喘着,却又不敢就大声喘,只能忍住,将粗气变得细细的再喘出来,不觉感到又好笑又可怜。便伸手想替他揉揉,却被西平一把推开了。 $ u6 J/ t$ P7 y* E& q
“饶了我吧,好同位,让我,让我喘口气、先……” # Q* V5 ^( ?: x
东宁低声笑道:“我不挠你了,是看你可怜,想给你揉揉,再叫你坏,大清早的就敢挑衅。”
8 V4 I4 F9 c) I+ C好容易顺过气来,西平瞧着东宁的脸说:“真是天理难容,我明明实事求是的讲出来,却要糟这罪,可知好人没好报。” 5 q# W1 C J3 `1 ^
东宁见他正笑眼看着自己,又作出伸手的姿势。
! ~( A! t8 D/ Z1 X/ ]* V“好好好,我认输了,好同位,别闹了,呆会老师还提问呢。”
$ k. }: E- k' u& d东宁见他闹够了,就也作罢。
+ F2 g& [0 p) u上高老师的英语课时还真提问着了东宁。 ; G6 c& C* z! _" c
听着东宁在背课文,西平又不老实起来,他一面保持着坐姿,一面伸出右手悄悄放到东宁站起的腿弯处,隔着裤管儿只用两个指甲轻轻的划着。东宁的英语顿时绊了一下,不觉一低头。 1 P0 w6 D7 K- k% {/ a3 A- p( s% Z
“别看书!”高老师火眼金睛。
2 t1 t Z* |. { X) [+ v东宁有些委屈地抬起头,继续背着。西平可乐开了花,手上不禁多挠了几下。东宁只好晃晃腿,却如何避得了。那课文再背也就嗑嗑绊绊了许多,听得高老师摇了摇头。
+ a1 r; T7 d& N西平见同位有点儿过不了关忙松了手,听到他有顿住的地方,就轻声地提示一句。终于背完了课文的东宁坐下后就一脸的严肃,整节课都没再理西平。 , V2 E; X! _3 x, K9 F6 _
这节课西平总是感觉不自在,好容易等到下课,急忙去看东宁。却见他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觉有点慌。
. M. s& q' p; |- m* p“同位,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啊?”见同位没有反应,西平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别这么小气吧,说句话嘛!”
2 N% M" J% m* R/ `东宁没有瞧他,只是整了整被西平扯着的衣服。 . {! m s5 V& d
“同位……”西平只好又把语调放得慢了些拖得长了些,声音也细了又细,软了又软“我错了,念在我是初犯你就饶我一回吧……”
1 }; ~ K. I! `& K+ [3 }# w9 `东宁却受不了他这么撒娇的求情,脸上一下绽开了笑容,回过头来把手一下伸到他的胁下,“怎么没本事了,刚才的胆量都上哪去了?” ! L- [; S. Z, ^; H' L& q8 p+ A% C
“啊,你吓了我一跳,我汗都出来了。”边说边抹抹额头那些细细的汗珠。
& h6 a0 \8 A! n“别装样了,你哪会害怕,这么热的天我还一头汗呢!”东宁可不理他那套,手上就要使劲。 8 U* A" r" ~* \
“别别别,哥哥,我错了,先记下吧。”西平接着换回正常的腔调,“我刚才就出了一身的汗了,你再让我笑一场衣服就透了,太难受了。”说着用手拉了拉放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
! I" I" k8 \8 t7 y' g东宁见他说的可怜也就罢了。却皱起眉头来“怎么出这么多汗呢,没这么热吧!” ( w4 Y: h- J; `" _9 f
“我就这样,夏天最难熬了,成天和水洗过一样。”西平无奈的抖了抖快要粘在身上的衣服。
- M) @) V) a) k+ D- p$ ^, J+ v东宁看了,就拿起本大本子来扇着风。 " g* M; Y& e% Q2 V/ t! h
西平心里一乐,向有风的地方靠了靠,问“你妹妹在哪所中学?” ; A( b5 o4 P) ]" h8 w- x- f2 C/ q
“和我初中时一样在60中。你初中也是在这儿吧。”
{, e; M! r$ x2 M; Z: @“嗯”西平说:“60中,就在我家斜对面呀。” - I8 Z. _+ z. ?& N
“你家住那儿吗?你要是初中也在60该多好,我们俩就能在一块啦。”
, A: e8 S4 s, ?: r( S“你怎么不努努力也考进28呢?再说了,我可不想那么早认识你,还想被你欺负的更惨不成?”
& b* @+ S+ S4 G4 }“嘿嘿,谁欺负谁呀。”东宁看着西平又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很熟悉,我想我们以前肯定撞见过,你这么特殊所以很有印象。”
8 C5 w L4 T) Q: {, i“我也有这种感觉,碰到有可能但不致于这么面熟。你小学在哪念的?” , Y! O$ F$ n8 V: q$ C
“重庆路小学,我们该不会是同学吧。” 0 v- ]9 H$ a; T% ~! P, u5 c* G
“不是,我小学换过三间学样,可没去过重庆路。” $ [' L: C) Q$ z; q' m, C
“换过三所学校?该不会是因为学习差得呆不下去了吧,要不就是你小时候有点犯傻?”东宁模仿着西平的语气说着。
b. Z/ ]- W8 Y* Q5 }“好啊,主动挑战是吧。”西平可不会在嘴上吃这种亏。
$ N/ Z/ L: q N7 l& q东宁见他头上还有些汗,就说:“好了,咱俩平了,下节历史课老师说不定还要提问呢。”
4 n7 Y ^, n1 `" l S真有巧事,还真就提问着了西平。 2 {# j) W/ `; J/ J! d4 w
西平站起来回答问题时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刚才起身时分明听到了同位细声哼哼了两声。
) k0 I! R& y% N" L+ C) j& c) a) G“西平,说说中国发现的古人类化石的情况。” 5 l1 ^7 [$ o$ k4 A6 @3 h/ [
“呃”西平一边答着一边瞧见东宁将左手慢慢伸到了自己这边。“这下可报应着了。”西平只好将身体尽量往左靠,却没试着同位再有什么动作。
1 s8 U: W6 S# t1 y0 T6 b坐下时听到东宁小声说:“我可没那么小气量,只让你作回惊弓鸟吧。” I# }* H Z4 Q$ r z7 s, J
西平不禁瞧瞧同位,看到他那双眼睛正认真的望着老师,神情模样和玩笑时如同两人。把那样子在心里记了一下也望向老师那边……
- _. r( W$ q) ]/ i- w& q& ]& B) `& r$ G9 s. k
新学期第一个周末的早晨,西平却没精打彩的走进了教室。 p- N2 z' \2 X- T+ Z- _
“怎么了,同位?没睡好吗?”东宁关切地问。
# B7 z* R6 v5 \" G“嗯”西平拽了拽身上的运动服。
2 z. q4 ]( c( J“我最怕上体育课了,”西平像是叹了口气说道:“上次是室内课还好说,今天就是室外课了。” ( h2 C7 `" Q! Q2 d6 C7 R# J
“原来是为这个,那有什么,活动活动就是啦!” ( B! {3 v7 d# K$ T% P
“我,我不喜欢剧烈活动。体育成绩可是我最差的了,唉!” # c1 l" h) y" @) ^! w- W0 T7 q
“没事,我体育可是强项,跑不快我带你跑,跳不高我抱你跳,蹦不远我就再推你一把……”东宁拍着胸脯话音里明显带着笑。 : G6 J1 T: R! W, Q
西平横了他一眼,见他满脸写着得意也没什么办法,不觉有些生气。但见他一身红白相间的短袖运动装,衬着充满阳光活力的面庞,一幅英气勃发的样子,不免仔细看了看,心中又换成了羡慕。 # ^, l( K$ R+ K% a) G
“若是我能像他一样活泼好动该是多好,要是锻炼不用怎么费力的话,我宁愿也和他一样强壮。”西平这么想着却也明白不会有那样的好事。
: q- R. i3 V! F$ L, L- t下午的体育课还是得上,而且体育老师也不像是那种会相信什么体质不好身体不好的借口的人。他说第一节室外课先让大家调整一下,好像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体力的运动。可来回几个变速跑下来西平早喘作一团。 ; N( ] ^& y) F+ K
好在老师终于宣布自由活动。大部分男生都欢呼着跑去踢球,西平便爬上看台调整他的呼吸了。
: M' ^' g% V* }3 ~每个班好像总有几个不太爱活动的男生,高一*六班也一样,像西平一样不爱踢球的还有几个,他们都坐在看台上,聊聊天也加强一些了解。说实话这一个礼拜以来,许多同学西平还没说上一句话。
" g& w* H2 ?0 e4 w但不爱踢球的又分两种,一种是既不爱踢又不爱看球的,一种是虽不爱踢但很喜欢看球琢磨球的。西平当然是属于第一种,所以当听到他们聊起英超、欧锦赛之类的就没了兴趣,索性低头打起盹来。
, A% |, x& o- X, @/ M% ~) B0 \阳光正是最烈时,坐在树荫下的西平还是感觉到热,刚才的跑步让他出了一身汗,这会儿正用手轻轻抖着身上的衣服以求获得些凉风。他可不会像那些同学似的将衣服撸起露出肚子来以求风凉。不光因为还有女生在一旁,还因为他觉得那样太过随便,有失公共场合的礼貌。 2 S) V/ I' ?9 B6 J" L' S! W; @
“砰!”西平感觉脚下的台阶被什么撞了一下,忙睁开眼。却见东宁在看台下正抱着球冲他乐。 ; R. g( L8 V9 W
“嗳!同位,下来踢球吧!”东宁眯着眼睛昂着头喊道。 % K' [! ^/ H4 \6 t4 x; r/ n
西平看见他咧着嘴的样子,心里一气“竟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拿我开心”。刚想发作,却又忍住。
2 k& e! [6 d: d* X. S# l阳光下东宁皎洁的牙齿竟闪着光,看看他的笑脸,满脸都是孩子般淘气的表情,西平又没了脾气。他一直就喜欢小孩,觉得孩子的笑脸是最可爱的。他也很有孩子缘,许多难缠的孩子到了他的面前都会变得乖巧。
. h7 R7 `" }- |' c1 _3 g; ^西平冲东宁挥了挥手,东宁也很识趣,用手臂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过身去跑回了球场。西平看着他跑步,看着他开球,看着他拼抢、带球、传球、射门。那种羡慕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我若像他一样该有多好呀……”
( z6 n! a$ I4 Q. T& V% g- h0 Q8 T一回到教室,西平就拿起本子来扇着,见还止不住的往外冒汗,就从书包里拿出条手绢来轻轻地沾着头上的汗水。东宁也回来了,见他正扇着风,就一屁股坐下顺势倚在西平肩上。 ) G P$ b/ M7 j1 V5 A* C' S
“啊,累死我了,好久没这么踢球了!”东宁说道:“同位,再扇大些。” + P" G2 j n9 O2 j& l% w
西平被他这么一靠心里顿时有了反感,转过头来刚要推他,却见他满脸都是汗水,连头发上都挂着汗珠,嘴巴也大张着喘着气,不觉又缩回了手,只是改用了左手拿本子扇着。
7 K$ B5 c! r7 H4 `. N7 ~. B0 D“再大些劲嘛!” ! } x+ f! @7 ^) Y G% t6 B8 F/ b) n7 w
“出这么多汗会伤着风的。”
8 V% h" J# A& i* W“没事,别朝头上扇就行了。”说着东宁抓过本子来朝着自己胸膛一阵狂扇。之后减小了力气放到两人中间慢慢扇起来。
. X$ b1 {+ x1 o一会儿,见邻座的同学端了杯水过来,东宁放下本子一下跳起来。 & w# z$ E- x6 L4 z L
“亮子,给我留一口!” . N" W/ D9 ^6 ]- Q# Y
亮子听了递过杯子,东宁美美地喝了一大口,转过身冲西平递了递杯子。见西平摇了摇头就喝了几口还给了亮子。
8 u. t0 h9 y: S+ |; i V8 Z$ K再坐下时,东宁撸起了运动衫拿起本子来朝肚子上扇了几下。 |/ ?1 _$ ?' ?' j3 J
“也不怕让女生看到。”西平适时的提醒。 9 D+ q$ I5 Z: Y& G; ], g6 S2 @
“没事。反正最后一排都是男生,女生又看不见。”东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和背说:“看这上面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全是。” / y2 d6 _: [% m- A- `' P5 z5 M7 [
虽然都是男生,西平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只是瞄了一眼。
+ b. q8 ?9 A& X3 A' L! _& J9 f东宁却蛮不在乎,一把抓起同位的手放到腰上,“试着了吧,嘿嘿。”
N: {+ e- P* P' b9 o3 d! v8 P2 I触手全是汗水,倒没黏人。东宁拖着他的手又在身上擦了擦,西平就感到他结实的腰身上竟没一丁点赘肉。不觉转过脸来仔细看着,平坦的腹部、紧紧的腰肋、稍显厚实的脊背。用手摸过,烫烫的身体竟结实而又细滑。 ; P; j* p% \' y; a' h/ x
“不错吧,手感。”东宁歪着嘴笑道。 ) H1 g! K* V" }
西平撇撇嘴“没想到你身上倒是白白嫩嫩的。”故意避开了他的结实。
6 g( T; W8 Y/ E; _0 O0 n, Y“啊,就没看到我多么健壮!”说着东宁弯过手臂绷起臂上的肌肉向他展示。 1 t8 J: G |9 X# ~& }; ?
西平压住心里的那份羡慕,收回手来,用手帕擦了擦又递给东宁“快擦擦吧,晾长了小心肚子着凉。 0 w0 b, R( O0 B/ G1 {& H5 j
东宁接过来先是放到鼻上闻了闻,然后轻轻笑着擦了擦身上的汗,“我洗了再还你吧。” ' H$ r$ Q5 b. a+ i9 ~
“不用了,反正晚上还得洗别的。”
3 J' }- y( H: V& P+ H8 k0 \东宁还了他,却吸着鼻子在西平身上嗅嗅。
8 R# O [. M7 o3 v“干嘛呀,一身汗味有什么好闻的?”西平有点不解。 g, j- X7 A0 f; |
“不是,刚才就闻到一阵香味,以为是你手帕上的,闻了又不是,却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说着东宁低了头靠到西平胸前,轻轻嗅着那被汗水一浸反沁出来的一股淡淡的奶香的味道。 4 I- C2 ~, r9 z* t+ Z( D6 ~
西平感到胸前靠着的脑袋上一阵热量传过来,不觉也是心中一热。待要拥开他时却又没动。东宁又轻轻摇摇脑袋像是被迷住了一般继续靠着。
- m4 z1 F }9 `4 |0 \6 x听见东宁那间间续续的粗粗的鼻息;试到他那发尖刺在胸上,麻麻痒痒的感觉;看着他头上的汗珠顺着发稍滴下,又在脖上汇成小溪般滑进衣领深处。西平忽然感到他的同位就是个不大的孩子,一个可爱的男孩儿,正在自己怀中撒完娇,累了就在怀中睡着了似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轻轻拍着自己的小外甥在摇篮里午睡,又像是抱着邻家刚刚三岁的孩子在院里嬉闹。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那种突然涌出来的亲情。 $ ~3 Z B7 F0 T# g
同位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男生运动完以后特有的汗味,本来西平不喜欢这种味道,现在竟不讨厌,还从中闻出了些清清淡淡的皮肤的体味。看着东宁从他怀中抬起头,还在夸他的香味。西平就想他所闻到的也只是自己皮肤的味道吧。 " O% e+ e; I9 A9 A0 R
再上下午的自习课时西平全没了精神,趴在桌上歪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写数学作业。东宁瞧见了,伸手拉起他来。
4 p" A) T8 b6 D: }9 l“别这样,又没怎么大运动,小心把眼瞧近视了。”
7 p' M1 P% }+ G; w西平却在他松手时又倒在胳膊上,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 K' w& G0 T# ^" E4 s9 o东宁笑了笑,问道:“知道我的小名叫什么吗?”
% ^( A. G4 v# [0 |+ L2 Y4 ?& @“还用猜?宁宁呗!”西平还是开了口。 / P- m1 p7 u: E0 j1 o9 ]
“哇!你真聪明,果然是雪天的孩子!”东宁夸张的表情让西平笑了。
6 b: w( V( k7 ^: ^: i& O“那你小名叫什么呢?”
3 W V/ f' z2 X" ^" {, N- K西平又侧着眼看书本,没理他。
+ e3 h- V( N6 z! X; o“快说嘛!”东宁推了推同位,“不说我可咯吱你啦!我都告诉你了。”
% e9 {3 J6 ~( r+ p8 O: e+ k西平缠不过他,打起精神来说:“你的小名不用告诉我也能知道,我的小名嘛,叫平平又不好听,所以一直都叫我大名西平!满意啦?”
9 e4 q* G: z( c9 ~2 O% n/ u3 T东宁噢了一声,“没小名呀,要不我给你起个,叫小猪、小狗哪个好?” ; T; c, I! K2 t- a
西平干脆扭过头去不答应他。 + y3 N( y$ ]# l
东宁就又凑到他耳边轻轻说:“起这样的名字好养活嘛。那你知道我妹妹叫什么名字?”
. C& i. B7 f) u- M) t6 r- \, |西平总算来了兴趣,支起身子来瞅着他说:“不会为了吉利叫什么小猫小狗的吧!”说着自己也笑了。 6 m5 v( h. Q9 ?( W$ V
东宁见他来了精神,反倒卖开关子。“当然不是,我敢说你猜一百遍也猜不到!” 1 K$ F$ _ I n* ~
西平本想放弃,可少年的好奇心明显占了上风。“这么稀奇吗?快告诉我吧!”
; }9 i6 B/ z! j C7 o0 w东宁看目的达到了就告诉他“叫东沅!” $ S! ^: W7 G3 A& Z* v$ V- I* t
“嗨!我以为是多么少见呢,叫媛媛的满大街都是呢!” & A) I/ _" P1 G$ U- n
“你说的不是我妹妹那个沅字,她是三点水那个沅。”
3 K5 V( Y. t/ a/ _7 Y5 m& K“不就是源泉的源嘛!” , o* k, ~# ?' v2 a
“是这个!”东宁边说边拿笔在演算本上写了个“沅”字。 3 ~9 I. Q# X, c
“是这个呀,倒真不多见。有什么意思吗?”
% e& y. V& ~6 T; b“我妹妹是春天生的,我爸爸说春天少雨,就加了个三点水。” ' A; j9 f( H: B$ F5 Y4 w) f4 `
“三点水的字可多了,干嘛叫沅沅呢?”
) X! C/ r( V4 g/ _4 r1 a“不懂了吧。我叫宁宁,她叫沅沅,连起来有什么意思?” ! G& q" [! C$ y" O$ N
西平脑子转了转,摇摇头说:“我刚迷糊了觉,现在脑子还不灵呢,快告诉我吧。” , X. ^6 C, t" M+ R# F3 H; i
东宁看他眼睛里全是好奇,就说:“我爸是取意宁静致远。” ; M# ^+ C6 o; ?0 a5 ]/ [
“噢……”西平忽然眼珠一转“那不对呀,那样的话你妹妹应该叫东芝吧!” $ o$ `( U3 I# i( M# ^* i
“你还卡西欧呢!”东宁笑着推了他一把“还说自己脑子不灵,怎么这种话来的这么快呢!”
) d0 E! h* \, r3 i1 I, n西平脸上乐开了花,“既然春天缺雨,那你的宁字也加个三点水吧!”
9 H; T$ u6 D7 Y) ^2 v& B看着同位一脸的坏笑,东宁一愣,就在本上写了个宁又加上三点水。
7 L% K1 @( T9 }9 u% `1 [4 B# o“哈哈!原来你是堆烂泥巴呀!”西平指着那个“泞”字笑道。
! A5 R; Z: }6 H东宁才转过弯来,“你这小子,不愧是雪天生的,脑子就是机灵鬼怪的!”
! n' ~% G3 u5 }1 T6 B6 p. r4 q“你也是雪天生的呀,大家都一样!”
0 p$ j5 m+ {4 x( b5 L“原来你倒也知道我是雪天生的,还是雨水的节气那天,那我还缺水吗?还用加三点水?” ( p9 {9 S% ^& f7 ?
西平听了也是一愣,想想自己倒没考虑到这一节,就直了直身、整了整衣服。“好啦,快放学了,写作业吧!”
" E. Z+ x0 Z7 \9 [# H8 J东宁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又写开作业,心中一乐。“这同位,花招可真够多的。”他一面寻思着一面也忙起作业来。 / Z- ^& u: ], v' m2 U( w
回到家里瞧见妹妹又抱着摇控器看动画片,东宁不禁放声笑道:“看吧!东芝!” " r1 n8 l1 C3 _
东沅瞧着哥哥走进自己屋的身影,嘟囔道:“傻了?明明是索尼的电视机嘛!”
; M- e. I, t8 M( R这一晚西平在洗澡时仔细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唉!什么时候我能像东宁那么健壮呢?”停了一会儿,他摇摇头“算了,一人一个样嘛,我有我的特点。”这么想着把脸凑近镜子,又用手抹抹上面的雾汽。“还是这张脸耐看!”西平边想边朝着镜子作了个笑容……
9 c# N; y' }" f- ~. k洗衣服的时候,他掏出了那条手绢,不禁放到鼻上嗅嗅。那淡淡的汗水的味道,闻起来却有些亲切…… 1 N y( m; D& j$ Y
% G3 W R# e% r. g$ G, V+ @学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东宁的活泼开朗使他在这个男生少女生多的文科班里很受欢迎。而西平似乎不太爱说话,他只是在男生或是坐得较近的女生中间才显得比较有活力,其他时候他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上看书。 ( H9 N, }, ]: b
那天的自习课西平正望着窗外发呆,东宁用胳膊碰碰他。
" C: H8 G+ f7 {1 w% q8 ^“作业都写完了?就发开呆了。” ! A# B4 P& Y& V: V2 G
西平回过神来“谁像你那样,东聊聊西聊聊的,写了半天还没写完。” : M) v+ `+ N. G, H( W
“我不是笨嘛,哪像你那么优秀,老师讲什么你不用听都明白。”东宁半自嘲半玩笑的说。 & R w& d9 L1 R( Y( o
“唉!”西平竟长长的轻轻的叹了口气。 5 L. {- |5 U( a$ T$ p* h' _
东宁见状又发话了。“怎么,还不满足?要是我能像你一样聪明、漂亮、可爱的话就好了!”
! Y% m: }+ c2 l) e/ ~% c8 h西平扭过头来望着同位,看着他正挤着眼睛瞧着自己笑,便接了一句“我更希望能是你,跟你一样英俊、洒脱、迷人!”说完了,回过味来的西平不禁脸上有些发红。 & B; O$ _7 A; i$ ? N; z2 h p5 O
东宁看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反倒以为是在拿自己打趣。 9 F! e1 f+ |* ^4 e7 \' t, R
“得了吧,别把我当猴耍了,我连你一半也比不上呢!”
" ?1 q" c, E* C, i. q2 d西平凝神看看他的那张脸,那张有着上扬的眉、微挑的眼、细细的鹰钩鼻、薄薄的含着笑的嘴唇的脸。那细看来并不怎么出彩的五官,不知怎的搭配起来就这么的迷人,这么的让人难以忘记!连脸上散落着的那些红红点点的粉刺都不但不让人生厌反倒令他更充满了青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活力! 3 q( }' u2 H) Y+ [7 ^( w& y& d
“嗨!”西平定定神幽幽地道:“怎么我说句真话反倒不相信了呢?” 4 u) l# o# Y9 f8 a( O
东宁一笑,却转过头去小声问邻桌的亮子。“亮子,你说我和同位谁长得好?” ! W, t4 r; a# ^6 g
“这问题也只他能问得出来”西平在心里想到,却又期盼着答案。 5 _& S1 c) `, i7 r3 v
沈亮人长得白白的,中等个子,也是中等模样,却很是活泼与好动,班里已经没他不熟的人了。 & g' E; D$ Z% k4 c
只见他叭叭拍了两下桌子,笑着冲这对人说:“你们俩个,一个英俊挺拔玉树临风,一个眉目清秀温婉可人,还不知满足!倒让我这样歪瓜劣枣的一个人来给你们评判出个之最来。分明是取笑我嘛!” $ G+ O# ]# X8 A+ }. G. x. G4 K4 d
习惯了他的玩笑与口才,自知问不出什么正经话来,东宁又转回头来去拍了拍前面的同学。
8 x! ^. Y. [' a8 S$ W" } C: n8 K' u西平一见吓了一跳,前面坐的可是一对女生。
# v, t( Z: a+ b A待两个女生回过头来,都是捂着嘴正乐呢。是呀,坐得这么近,平常他们的说话也能听个大概,何况今天亮子那不知控制的嗓门呢?西平的脸更加红了些。 1 ^+ f1 w6 F, h: I0 I! c( R
坐在前面的一个叫鞠虹,一个叫傅芸。鞠虹身上有典型的东方女孩的羞涩,而傅芸就开朗了许多。 ) V% R2 C; }3 z h/ Z
东宁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她们俩个。
: T# o! r/ I# i( F) ]0 F5 l鞠虹只是抿着嘴笑,还是傅芸开了口。
) u# @: b! b! g1 S“其实沈亮形容的恰如其分呀,单论真相嘛,那当然是西平先生更强一些。要是综合起来看呢,东宁顽皮可爱,与西平不相上下的。”
/ b" {9 s' s4 [) W4 S6 N% l“看吧,我说你很招人喜欢吧。”西平朝东宁驽驽嘴说。
; K0 K! u" B/ x& K“什么呀,人家是说我顽皮!”东宁又去追问鞠虹的意见。 + Q' ~; ]! {* A: J6 [0 Q+ h3 `
鞠虹只得说:“各有千秋,但要只论长相还是西平更好。”
% \7 t" j# h0 t* C* \) k“怎么样,这回儿该承认了吧。”东宁转过头来盯着同位。 6 _# [! W8 [, p$ M$ i
看女生已回过头去,西平才低声说:“还是要综合起来看,说实话,我先前也觉得自己很优秀了,但见到你,我就很是羡慕。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有十万的光彩也只是你的陪衬啦!” ) o( A' U3 `% f0 _0 m, a& f
东宁笑嘻嘻地回过头去琢磨起他的这番话。临放学时才又向西平说:“那是不是我不和你坐一起你就会更亮些?” Z- |- O2 P; x0 Y
“不不,我喜欢跟你这样更优秀的人坐一起!”西平脱口回答。
) V2 M1 z& I. \: K0 U* e东宁乐呵呵的收拾起书包了。 3 J/ z" e. ?, `* x d/ b# Z' R
; S: I. K. \5 t9 y1 H$ ~' A
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又要开始了。东宁报了四百米和八百米两个项目,西平知道了就问:“这种半长不长的跑起来最累人,也最难了,怎么不报个一百二百的?”
8 {; B9 n A2 W“正因为难、报的人才会少嘛,再说那些能跑一百的光运动队的就一排人哪能轮到我呀!”
" W; _9 @) F& ^, L$ J6 _( c% C西平想想也是,又说:“那你可得争取拿个第一回来呀。不对,拿两个,把一个奖品给我。” 1 T5 K/ R, C2 i
“好好,争取。”东宁满口答应。 9 f2 X( z0 w* d. ~
那两天秋高气爽,在头天的四百米中东宁拿了个第三名,这已经让西平兴奋了。谁知在下午的四乘一百米接力中,由东宁跑第一棒的高一*六班竟拿了第一名。
& {' e! S" L9 U: I1 z- s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西平他们把太阳帽抛得高高的,接住又再抛起……高亢的“亚洲雄风”唱响了整个校园。
. ^7 X8 e. B& ~: H+ [* h7 d回到家西平才发现自己竟把嗓子也喊哑了,就在家里找起杯子来。 % W0 g$ y) g- P% F- R+ E/ q6 }
“怎么,不是捎矿泉水吗?又要杯子干吗?”妈妈关心地问道。
, _; R! H+ S0 U3 Z6 r- B1 t“呃——想明天,冲点蜂蜜带去。”
/ a% ~" P! t" Q- [“拉拉队员还这么称职呀,嗓子都哑了。”边说妈妈边找出个合适的来递给他。“明天中午回来时再带些捎去,别太用力喊了。”
! J* I% t: \, R9 R0 o7 J“妈,你不知道,呃——我们班接力跑了第一呢!” ( K& c/ F& j' k5 I
八百米是第二天下午的第一个项目。发令枪声一响,高一*六班就沸腾开了。
# t, O4 K* c+ T' U) s8 E `# E“加油!加油!东宁加油!”不用文艺委员招呼,同学们就整齐地大喊起来。 ' R: F0 V( K' b
东宁今天改穿了一套红色的运动短装,上臂上一道清晰的分界线,让人看得出平时露在外面的皮肤与遮在衣服里面的黑白色差。他的腿虽长却不是那种细细的,而是稍显粗壮,并且也是白嫩嫩的。这让西平又感叹了一顿。 . [) a8 e( X7 z3 l3 ], q+ i1 A
赛场上的东宁跑完第一圈时排在第三名,在弯道拐入直道处,他竟然超过了前面一个。
: c0 `2 a" h$ @" m8 w) r4 u“加油加油,东宁加油!”同学们把手中装了沙子的易拉罐使劲地摇晃着。
' }/ P5 U9 r1 [* ^0 Q跑近了!跑近了!西平清楚地看到了东宁的脸。他昂着头,两条眉毛皱成一条直线,嘴巴正大大地张着,仿佛能听到他重重的呼吸。他奋力的将手臂摆地高高的,两脚有力地踏地又前迈。 ) _' A5 R9 ]' l! `$ @
“加油!加油!”西平听到坐在身边的傅芸用平常难以想象地高分贝喊着。受此感染,也忘了嗓音的嘶哑,直恨不得让东宁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声音。
/ r( ~7 l, V/ z3 S( s最后一个弯道时,东宁还落后第一名三米多远,可到了冲刺的直道时他已和第一名比肩啦! 3 b8 B- p8 d+ C4 d
西平不再顾及他听不听得到,只知忘乎所以地大喊。 ) h& p) `- M3 H5 N, |
百米的速度一般,东宁毫无畏惧地冲着,加油声似乎就在耳边回响,期盼的目光仿若就在前面召唤。他迈大了步子,加快了频率,胜利终于是属于他的! $ p8 }# E7 E1 l2 C6 w2 L4 p* A8 {
跑过终点的东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继而躺在了场边。在终点接应的同学忙抱着衣服跑过去。这边看台欢呼的人群中,亮子拿了杯子也朝那儿跑去。
2 W) @' I# ~5 u; ^. B' X& ]“到是他细心。”西平揪着心向他们望去,直见到亮子他们扶着东宁回来才放心。 ) |8 k* Q' _' H5 x
“看你同位一点儿不像个得胜的将军,倒像个败阵而归的伤兵。”傅芸指指东宁跟西平说道。 2 d& b/ [, |) \
西平也看出来了,东宁像是用尽了力气,没有一丝得胜的激动,只虚弱的坐在椅上闭着眼睛倚着亮子大口地喘气。
7 ?5 `& J# f. X“他怎么这么拼命呢?”西平自言自语。 $ }5 w6 }2 o4 n! I1 l$ G6 L( r
“这或许就是他跟你的不同吧!”傅芸却接过话来。 / [" F5 _% o+ K. V" c2 |+ c: e( S
西平听了,转过头,看到她也正望向东宁那里。“那我是不是就……” - q; M8 H `1 p$ P
傅芸忙说:“一个人一种想法,我只想说你要和你同位那么多活动一下的话会更有魅力。” 3 [/ Y$ g' w! ^# f# e, w6 ?! q' j+ D
“噢”西平对她的坦率倒很欣赏,“所以我才羡慕他嘛!” / q/ y% o9 m* |1 o4 j
运动会的高潮就是最后一项四乘四了。东宁还要参加,而且是跑最后一棒,这真让同学们捏了一把汗,不为成绩只为他能否坚持的住。
7 v. A9 U0 e! { f, v1 r“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东宁又充满了斗志。他还扬起头朝坐在最上面的同位挥了挥手。 6 p0 {8 R9 z* m. F4 D: s& f/ s
“看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西平对傅芸说。
' ]: t) d, F k/ U) T% |* j“是呀,但愿不是硬撑的……”傅芸只参加一百米和四乘一,却拿了两个第一,她的运动经验比西平强多了。 5 O% U/ X* Z% G) x; d% _' N8 |
听了这话让西平又有些担心,只是看着台下的东宁又有说有笑的,才稍稍放下。 " g1 ?+ z7 f4 d- F7 ]4 L5 R; C
四乘四开始时,他们就都站起来观看啦,那场面之热烈令人难以忘怀。东宁的第四棒超过了一个选手,高一*六班最后获得了第二名。 . c! B& x" A' F6 H, L2 K% h
在又回到教室时,高老师指着墙上的奖状论功表扬。 ! U3 \! O7 ?( [
东宁晃晃手里的杯子小声对同位说,“你还有水吗?”
& v5 L2 ~! p: Q2 h' u. T' Z# w7 w0 s“给”西平毫不介意地递给他。
2 L! `. ^; u6 {. E“啊!是蜂蜜呀!”东宁喝了一口,甜到心中。 0 W+ Y$ q, @7 G/ v; V( p
“你怎么把嗓子都喊哑了呢?”东宁喝完水问他。 5 i) T. n$ I$ `% k% U/ z
“还不是给你加油加的,你听见我喊了吗?”
3 }& |1 g" e4 a+ ^“当然,最哑的那个就是你嘛。”东宁又坏笑道。 $ I5 g p8 U; V. k
“真讨厌,一点也不领情。”西平又嘟起小嘴。
9 Z: b4 h9 J( S7 ?4 O% T+ }( K“我听见了,真的!跑八百时我一点也跑不动了,看到你们喊,我又咬牙坚持下来!”
) c$ u/ J, z8 k! L8 V2 u1 g" s“别那么硬拼,小心累坏了。”
0 H" L+ U$ L, v3 p* R“是呀,刚冲过去时都有点休克,不过那可是我完成你布置的任务的大好时机呀!”
1 Q! A* `( q! E4 H在西平诧异的目光中,东宁递给他一本精致的硬皮本。“第一名的奖品!” # Y. D- @5 _3 {9 x. a
“呵!同位你太棒了!” 8 v7 \8 q9 D+ d1 b) j
“看,不送东西哪能听到你的表扬呢?”
/ D- X5 d! v, \. S/ v5 F西平没再说什么,只翻来覆去的看着本子。
- t; w) W- c! U8 v8 l1 c/ L" ?0 c临散时,西平忽然叫住起身要走的东宁。
( n, F- U) z6 u7 V“等等!” 1 o2 o7 Z: @* F, _
“怎么了?”东宁回过身来望着他。 : }% `9 Q* f0 q6 N
“呃,没什么,”西平望着他一顿,又说:“我看你不如把杯子放这儿吧,省得以后借别人的。”说着一指东宁手中的杯子。
6 g1 N. V7 u# t& m“我差点忘了,正是要留下的。” 9 v9 K2 i& {6 g, K! u, W
“还有,呃,谢谢你的本子。” & w8 d+ d& o% a1 m2 d: p
“还跟我客气呀!”东宁冲他顽皮地一笑转身走了。
' @' D; }* j5 n! c4 R一回到家,东宁的包就被妹妹抢了过去。
( ?& t- x6 C! I. Q$ T6 k“别翻了,昨天不是把奖品都给你了吗?”东宁装作要抢回来的样子说。 - ?) _2 M/ X4 c3 X6 n3 G$ Y
“啊?那今天就没得个名次?”
( ?4 C, K/ c- T, A“只得了个第二,也是本子还没昨儿给你那本好,留着我自已用吧。” . Q4 z* W# p7 i: \5 e
“给你给你给你!”东沅确定找不出什么稀罕东西来了就把包扔给了哥哥。 % b9 A* R/ W1 }6 [, s* Z* m; p
见包已在手,东宁笑着又说:“今天还真得了个第一,不过给我同位了。”
% S2 S, O- ?8 r* W; F: r5 t“好啊,说好给我两本的却给了外人。”东沅顺手拿起个我是傻瓜垫子就扔向了东宁。 n6 S6 Y" g* g; x l" I
望着这么个可爱的妹妹,东宁只有哈哈笑了。
( J4 W( s. W2 Q% y/ Z+ Q见哥哥不赔礼,气极的妹妹冲着他喊:“兰兰兰兰、坏兰兰!” + \! `% J9 d2 ~' G) I6 N' m
“什么,大胆了你。”东宁就要抓她的样子。
# A3 c! B+ ?+ N7 l东沅早已机灵的跑回自己屋子去了。
. D9 |9 U* [; M. r& i西平回到家中就坐在我是傻瓜上,嘴里含了枇杷膏,还在欣赏那本本子。 $ O7 ]) R }1 F! Z- @+ k* O
“怎么?你也参加比赛了?”爸爸问道。 , o/ `$ f/ ^& Y
西平咽了嘴里的药才说:“我哪能呢!是我同位跑了第一。”
0 B! C/ [2 T( h, o“噢,你从小身体就弱,不过还是要多锻炼呢。体育不行咱就学习拿第一名嘛!”
7 J' S. K+ A0 P) y4 {; W$ U“现实一点吧,爸,我入学才考班里四十多呢!”
& F' m+ ?( B& g& I, B3 a“那是你初中净玩去了。不管怎样,大学是一定要考上的,早作准备吧。”
1 [ T T9 a1 ^8 j% I2 c“知道了,放心吧。”
" r4 ?; v7 `4 T/ K, j! X2 K西平就是这样,学习不算努力可两次都考上了重点中学,他对他的聪明很有自信,总以为只要肯学,上大学就是一定的事情。 ) h+ O; `, ~' e w4 k2 R' D& P- a
8 T- }9 }; x& | f中学的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运动会结束没多少日子,学校又要举办艺术节了。 - j5 L% x" R5 }+ c2 Z
表演节目什么的西平虽不能,但他可写得一手好字。当他把那幅毛笔楷书的《水调歌头》展现在课桌上时,同学们一片惊呼。
# s, ?6 C& d2 n' s“这真是你写的吗?”东宁欣喜地问。 3 n7 Q" B8 o9 \* [# b2 b
“嗯”看到有不少同学都围着观看,西平有些害羞。
* r5 I+ N0 E6 h3 E3 d7 m0 X“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有同学朗朗地读起来。直到上课铃响才散开。
( k2 D6 X8 O& ^' a3 Z( h g东宁仔细地把宣纸卷起,小声问道:“你练了很多年字了吧。”
, Y& E. d/ i1 O$ @5 W/ c* _& R, m+ u“是呀,小时候我就不太爱活动,所以就写写毛笔字了。” 4 ~, r0 L# H. A- c. Z2 X9 M
“想不到你还多才多艺呢!”
D5 p( t8 ]6 n) q* d. _“呵,我早说过了嘛,”西平已没了羞涩,“准你们在赛场上扬名立万、引人注目的,还不准我们写写字讨讨好呀!”语调还带点儿尖酸。 _, f: e! F9 r% W
东宁已习惯了他的这张嘴,正抿着嘴想词,前排的傅芸转过头来细声说道:“我们是体力劳动可比不了你这文雅功夫呀!”那语调竟是模仿西平刚才的口气。 # _( Z! d% H5 l3 J4 e% y
西平没想到她竟能听得清,不禁面上一红,却又不甘示弱。 ' K4 Y, l1 P4 T* M( l$ N
“我倒忘了前面还坐着一位巾帼女英雄呢!”
4 G# {- J7 ~/ A" d2 Q( B2 E7 ]几句话,带上鞠虹,四个人都乐了,直到老师走进教室他们还趴在桌子上捂着嘴笑。
" ~$ _8 m; U" G* w7 q' Y上的刚好是作文课,老师和往常一样布置了题目就离开了。
1 h, j" `" Y; ?, H( A“哎!又是写我的**”西平不觉愁起来。 0 }; g t. A4 S" e" \
“你的作文不一直很好吗,也会发愁?”
( B$ }) `1 K6 w" y, E“我不喜欢这种题目,看似半命题其实比命题作文还难写。”西平把玩着手中的圆珠笔说:“从小学就开始写我的**了,写到这回子,愣是没感觉出有什么长进来。”
' C0 P! ~6 f, O+ ?“这倒是,都不知道该写谁好啦!”
, I; A& w9 M/ P: b0 Z7 d5 p! x“和别人打交道本来就不多,若说写父母吧,一来没了新意,二来总是编那些不存在的故事也烦心。若说写同学吧,却哪找那么些有意义的事情写呢?”
/ R& _: }+ ^0 n. h“我原来写过好几回儿,都是写出去玩摔倒了,谁满头大汗的背我上医院,要不就是谁总是第一个来教室打扫卫生……” + H3 V4 ?+ M# [/ l
西平又来了兴趣,“就是就是,我初三写过一回,是在马路上踢球,碰到了汽车。同学为了救我自己牺牲了。”西平笑得满面红光。“现在想想真是不堪回首呀!” 3 L6 G7 U0 m3 w) U' i" i. ]" R
前面的傅芸又回过头来,“你这还是轻的,我小学转过学,就拿以前的同学来写,用的还是真名。结果中学时我同学和人家一班,看着名字眼熟,就问是不是当时为了傅芸摔断过腿?”
1 x5 n& i0 t/ W1 V) \" v“要不说不能用真名嘛,要搁现在还告你侵权呢!” 7 B! c" d% ] V1 U5 p% o
…… 4 i& b9 r9 L, y' [ S6 W
玩笑归玩笑,作文还是要写。 6 J5 v2 |) v/ C9 Q$ i2 T
趁课间东宁去洗手间,西平好奇的翻开了同位的作文本《我的同位》
0 q, ]" q# u q, D% u“啊!”西平一惊,“他要拿我编故事吗?”忙往下细看。
) h1 A0 C5 g4 k# n4 S" g+ i“我的同位是西平,很奇怪的姓氏,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少数民族,后来查了字典才知道这果然是汉族的姓氏。 , { j. _3 P: u3 W. F7 I% h: X' @
他比我大两个多月,长得眉清目秀,一对大眼睛尤为可爱,好像是会说话的……” , S. y# T& S; }: U
西平心里一乐,“倒全是夸我的话。”又往下看
, C1 t/ _( Q! @9 Y( a“西平远比一般男生要细心。上次运动会时,我忘了带坐垫,就那么直接坐在台阶上。中午回家时他就从家里帮我带了一个来。递给我时还不忘嘱咐我说台阶上凉,让我隔着垫子再坐,还说我下午有项目更要注意保护身体。跑完最后的接力项目,大家都只顾高兴了,我也没急着换上衣服,要穿时到处找不到,他见了告诉我去点名处旁的冬青上看看,我在那里果然找到了。问他才知道他看我把衣服扔在那里,怕找不到就一直仔细瞧着……” B7 c% m O2 Y8 C( ]9 m
难为他竟都记得,西平不觉心里一热。见东宁回来了忙把本子合上。 ; B) i; p: W8 C& I2 `, A( z6 L p
“同位,你写的是谁呀?”西平把身子靠过去问道。 ; t; K2 M. d& U! ^7 _/ n c
“这可是秘密,不能让你知道。”东宁按着本子跟他说。
' e" R# t- T& k3 z" s“那好,下回儿找不着衣服别来问我了。”西平一脸得意。
, P* K& ?' M6 ~2 V/ _' m“好啊,贼喊捉贼啦!”东宁伸过手来揽住他的腰,手上就要使劲。 % H) Q* o1 d' w8 L! Y
“别别!我怕痒。我告诉你我写的谁总行了吧?”
: h$ g# z6 ~3 Q/ _; a“快说!”东宁一脸严肃的瞅着他,好像回答不正确的话就要立刻动手。 . u3 a4 |3 h3 z" i4 ]3 r
西平倒慢条斯理地摆弄起他的作文本来,又在东宁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开了他最怕痒的地方。
' J% [- V2 p4 h+ p) P“我写的是我妹妹。” 3 U8 K" S: E& g( ]! H
“什么?你也有妹妹?”
$ Q0 k8 l4 y+ u O, a“瞧你说的”西平侧过头来瞥了东宁一眼,“难道有妹妹也是你们东家的专利不成?”
0 ^" M: _+ D+ r# E& Z/ K3 v“是你表妹吧。” 8 g" x' l1 B; W. r, I7 G
“不是,是我,叔叔家的。” ' W5 y, z4 g1 M9 U
“干嘛写她呀?”东宁语中有些疑问也有些失望。
2 Y% ~+ I- h$ N“我只这么一个堂妹,其他的都是表哥表姐的,我可疼她啦。她不但长得漂亮,还会弹琴、跳舞!”
" m/ [3 K: z) j$ Z* w- T5 V5 v' ^“噢?真的吗?”东宁又将手移了移轻轻在他最怕的地方挠了挠。
' U% P7 p! ~% A9 I: j6 ]“当然!嘻嘻……”西平在他怀里扭扭身子想要避开,却又没有东宁力气大。只好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好了,这回决对不是虚构的了。” 9 V. O0 [6 b( Q+ {# Z3 l9 N
“你怎么就不写写你同位呢?”东宁松了手又问。 ) I; K2 y- E! a4 @* \
西平将胳膊肘紧紧地帖在胁旁确保万无一失了,才冲他撇撇嘴说:“写你什么?难不成写你是东郭先生的后人,小时还犯过傻?”
7 `" I( U( K* n0 `东宁待要出手,见他守得严严实实。转而叹了声气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2 d: A. l: l4 R0 N. M
西平等了片刻,见他不像要突袭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东宁却没有动。西平便把身子探过去在他脸旁轻轻地说: - ?- {4 ]! B! g6 h2 ~& i
“生气了?作文的字数太少,不够我写你的。不过我将来一定会写自传,你会占去最大篇幅的。”边说边也伸过手去试东宁的软胁。
3 \. P: w ~7 M) o7 X# a东宁忽一下转过身来,紧紧抓住他的两只手。
$ ^! i8 f6 A* ?4 C“就知道拿好听的糊弄我,等我开心了再来戏弄我是吧?”
. f* i& d# p+ ^8 V“没没,人家好不容易说句正经话,你又不信了?” 9 H7 u" U& V0 Q7 q. Z
东宁受不了他的软声细语,又见他一幅真诚的样子,才放了他的手。 & f$ j6 }6 `4 r% h2 L
西平眼珠转转,一边甩甩被他抓疼的手,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 j) r& g, q/ p+ V/ P% z“西平呀,你可得记住你这么个好同位,你那二百字的自传里怎么也得拿一百六十字来写他呀!”
$ A1 s5 d6 ?& ^ d' }/ @) y7 L东宁啼笑皆非,瞧着西平机灵转的眼睛,拍了拍他的大腿。
% \ n1 F7 A# c$ M9 U, M0 C( H“同位,我可真拿你没办法了。我认输啦!同位!” 9 `: X: ^4 y f; C0 _
…… . t; r# e; r: x9 c/ U
同位,多么自然的称呼,多么亲切的称呼。两个人就这么叫着,叫到了九一年的元旦,叫到了羊年的春节,叫过了那个寒假,叫醒了又一个春天…… $ W& ^7 P/ H; S; U3 c: [
9 P2 y% x: i- R4 r) J+ J/ i8 V新学期的第一天,东宁像往常一样擦干净了桌椅等着他的同位,不过西平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7 T. C1 I" v2 n3 m1 _7 `
“怎么了?还没出正月呢就不开心了?”
9 d" M$ D N+ l8 W" x7 ~2 g“我有些头疼”边说着边拿出手绢来擤擤鼻子。
* }$ E" ~7 Y% O/ U6 K“啊?同位,你的感冒还没好呀?”东宁有些惊讶地问,他不得不吃惊,西平从去年冬天就感冒了,一直断断续续的没好,已有两个多月了。 9 z0 K" F4 c" d
“我说过了,只要进了冬天我就会得感冒,而且不容易好,非得等到开春才行。”西平说完,又补上一句:“是我自己身体差,倒很少有传染别人的时候。” + k. N+ {* e* ^2 A% {" w
东宁看他正用手绢的一角仔细地擦着鼻子的外侧,那双柔软的手仿佛用不上一点儿力气,不觉有些疼惜。 0 F# `9 H' f+ `4 o
“怎么不想办法治治呢?吃药了吗?” - q, Y1 z( C1 [
“唉,去医院也只是开些感冒药,吃的时候好点,不吃了就又得重点,我可不想一直靠吃药压着。倒不如靠我自身抵抗力,反正开春就好啦。”
0 A3 d* t( i) @“开春?这不早已经立春了?现在都三月份啦。” 5 A. K8 f1 L. u5 T! s
西平瞧了他一眼说:“今年过年晚,天也暖得晚,总得等暖和些才好得起来。”说着收起了手绢。 6 T/ p* Y [% ~
“要不去看看中医吧,我看你是身子太虚了吧。” 7 r6 M( ?$ Z% a$ u" R
“我可不想喝那些熬的药汤,要不就是些桔子那么大的药丸……”
+ t T7 `! o3 g* F“不吃药怎么能好呢,再说中药也有不苦不噎人的。” + S; i: n5 O3 a& J+ P8 q( |
西平见他说的真切,便又说:“中药我也吃的,像川贝枇杷膏那种。” + _. Z) X |8 [. D
“唉,真是小孩,只挑那些甜嘻嘻的吃。不知道良药苦口吗?”
, C/ t( H2 K- f5 U. j5 i* i- {“才不是呢,是我进了冬天容易痰多,我偏又从小不会咳,所以只好每天吃些化痰了。”
; B0 _) f; |9 I2 y8 B“怎么你就这么多怪事呢!”东宁笑着回了一句。见西平好像冷得打了个寒颤,伸手试了试他的衣服。“穿得不薄呀,还冷吗?” ! P: h( j' d/ N9 F$ I9 D- B* ^
西平正把两只手贴在脸上暖和着,听了就伸出一只手来放到东宁的手背上“试试就知道了。”
5 S3 n/ U+ e+ m( F+ v4 F“呀!”东宁不禁也是一颤,那只手竟是冰凉的,若非能感觉得到手上的弹性,直以为那就是冰块了。
y% E$ h) ~) R; J1 E- ~他的眼神中立即充满了疑惑和怜爱“你火力怎么这么弱”。随即张开手将西平的手握住。 6 z4 z0 Z1 O/ B; q: R2 q
西平笑了,刚想说其实他早已经习惯,都觉不出太冷了。却发觉来自同位温润的手上的暖流是那么的令人舒畅、安祥。就只能那样心安理得的接受。那种温暖是异于电器或是火炉的,它是一种被包裹着的感觉,有时强时弱,就像是泡在流动的水中。
' K0 c9 H5 U7 ]( j5 C! [东宁又拽下了西平的另一只手,用两只手一齐将它们包住。肌肤间的传热似乎是最为有效的,一会儿功夫,西平手上就有了暖意。
5 h3 M# x9 l% W东宁满意的松开手,只是临松开时,他又使劲一握,几乎要把西平握疼,仿佛要使这股温暖在他手上扎根、保留。 8 q; x; N& ]4 J: W0 }) `/ s4 W
西平还在体会着手上的温暖,发觉东宁一直在瞅着他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 G1 A, T4 u, r( Z& _! ]
“不是,我只是在想,像你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将来能做什么?” 4 Q5 r. D( Z* U' M: j, d
西平可不想让他瞧不起,就回答:“但凡你能干的我都能干!” 7 s/ \% C8 T/ Q+ e* k T1 L: N# s
东宁见他又上来了小脾气,就陪着笑说:“我是说以你这种模样,肯定不会去烧锅炉、扛大包什么的,就看你的手,写写字都怕把你累坏了呢。” 8 W8 A0 Z4 \% }* e( r M
西平听了又说:“倒也是,我还真不晓得将来做什么呢。” 4 K# E% Q4 I. \7 z9 K3 y+ y8 _* l0 @
“当老师吧,我觉得你当老师最合适了,何况你爸妈都是老师。”
# C, j7 O* o# Q, P. A西平轻轻摇摇头,“不行,其实我很没有耐心的,要是碰上像你这样滑头的学生会被气死的。”
# U. d; ?8 U0 X+ w“你还会被别人气着,你不气别人就了不得了。”东宁撇着腔说,却也有道理。
. w1 O/ A7 V! ?( H j: _+ x“那是因为我跟你熟了,才会跟你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见我欺负过生人来?” 7 D5 K3 p$ l/ z4 G& i% e: R
“我说嘛!原来是揣摸着我心肠软,又心疼你,不会打你,才这样整天拿我逗着玩的。”
! B2 E @% g' o9 M1 ^% x- W西平一时语塞,想想他的同位倒的确对他颇为包容。
! b" }" z! T$ Q! U0 i9 C F东宁见他不说话,便发话道:“我看你还是去幼儿园当老师的好,那些孩子肯定没一个打得过你,只有你欺身他们的份。” # G( n' ? P* x
西平见他取笑自己刚要还击,东宁又说:“真的,和孩子们在一起多好,而且现在南方不是对男阿姨还很欢迎嘛!”
% T. p; |1 n b! q1 |“那叫阿舅!”西平立即纠正道。“我倒是很喜欢小孩子,小孩们也很乐意跟我,我小外甥见了别人都认生,见了我就喜笑颜开的要我抱。” : K7 ~8 T3 M+ {0 W r
“外甥亲舅很正常嘛!” ) q% e" T5 z5 r4 p
“邻居的孩子也一样,车上有时遇到了小孩也会朝我招招小手呢……”西平不知怎的一提起孩子来就很开心。“同位,你将来不但会有自己的孩子,还会有个亲外甥,多棒呀!”
+ F, M2 i/ I+ ], \“难怪你这么喜欢孩子,你就是个小孩嘛,要人疼、要人哄的。”东宁看看西平兴奋的表情说道。继而又皱皱眉头,叹了口气。
, F6 r& b( I' J“你又怎么了?”西平又掏出手绢来堵在鼻孔上。
8 R7 A+ ]1 j) j“你这个孩子,体质这么弱,啥时能长大呢?”
. e. z0 Z* k0 Y+ V# }- H“啊?”西平没想到他会为这个叹气,“这病过两年长长就好了,现在人小抵抗力也差嘛。” % Q. G E' a: z9 A5 V" _% c
“那得多锻炼才行呀!我带你跑步吧!”东宁说着拉开了运动的架式。 # o/ Q6 r7 ]0 t3 o" ?# v1 H
“算了,我宁愿多感冒回儿。”说着故意使劲擤了擤鼻子。
7 z+ R/ G% X3 @5 O) A4 C东宁却昂了昂头,挺起胸膛冲着同位说:“看!这样才叫健康!像我这样的怎么能得感冒呢……”
6 r* v( h+ m% U1 |# X“这话可别说”西平忙拦住了,“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
/ c( \7 r2 x D7 r是呀,这种话还真的不敢说呢…… t6 P9 v+ U$ E' Y0 j& a
Y8 }. G5 s6 h6 E4 w光阴就这样悄悄地流走,一晃又是一年。
8 I& e& A: s- `西平坐在高*二六班的教室里,看着别的同学忙着互相拜年问好,自己只那么静静地呆着,不觉有些孤单。
! d3 S# m" b7 s+ Z3 p: n“过年好!西平”傅芸调过头来冲他说。 0 m5 X2 ^; |# i
“噢,过年好过年好!”西平笑着又向鞠虹也问了好。
8 Q3 e7 t7 n+ g, d* i& ?“你同位怎么还没来呢?”傅芸问道。 ' T6 E4 @! F0 T# p9 M
“不知道呢,已经到点了呀!”西平也有些疑问。虽然只是报到不像上课那样时间上要求的严,但一贯早到的东宁也会迟到这让他们有些担心。
. ]+ r* o, s+ g( V0 N' v西平看了看手表,接着瞧了瞧门口又望向窗外,都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不觉又看看表。 + p" p! A3 l6 y* c% \
“哎!你看,忙了一顿把你给忘啦!”沈亮一面向西平作了个揖,一面说些“猴年大吉、万事如意”的拜年话。接着过来搂住西平的脖子说:
& r3 v5 v1 j2 W, A6 B; c“怎么样,玩得好吗?是不是想我了?”
' t# ^9 o0 S2 h3 N- Z( F4 y% D西平对他的热情已很熟悉,笑着说:“当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想到他的消息一贯很灵通,便问:“我同位怎么还没来呢?” ! G: b! o* z2 z; p( o
“你还不知道?东宁转学了!”
: N; ]& i: l! r* [+ X“啊?”西平吓了一跳,喉咙被什么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 s7 b7 o& ]7 b* x8 ~" Z% `& u
“别骗人了,东宁要转学也不会招呼都不打呀!”傅芸又接过话去。
1 B% m8 q. D `) a$ g- V5 \5 L“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今天早上才打电话告诉我的。”沈亮满脸正经地说。
* V- m e# y% ]5 G; l$ H傅芸没再言语,只是回过头去小声跟鞠虹嘟囔些什么。
1 E" p$ F& f( C( e: g/ a8 I7 T" i3 ?西平一时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迷失了一般只剩下空壳。却猛得又被塞回了一切灵魂、思想、意识、和感情!它们在一齐纠缠、挤压、打结,辨不清、理不顺。 ! t( X# t9 {& G# A, t
亮子看到西平的眼里刚刚精光一闪接着便变得芒然一片,就抚摸着他的手小声念道:“西平、西平,你放心。我去跟高老师说把我调过来坐,咱俩个一位,不会让你孤单的。” + t3 t8 A/ L$ h& \
西平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连后来高老师在讲台上讲得什么他都没听明白……
2 v( b, }% z2 \4 N" H回到家中,西平的耳朵里还充满了亮子的声音“东宁转学了!” 7 @! v$ e; b* j
他拿着电话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下才第一次拨通了那个早就背熟的号码。 4 u2 a% X8 ~+ i+ j
“喂,你好?”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传来。
5 L7 G2 m! c+ D1 @% N西平一阵紧张,“呃、东宁在家吗?”声音竟有些发颤。 g; f' q, e, O- q9 R! }
“在家,你稍等。”接着听筒里传来清亮的声音“哥!找你的。” / r( I- y5 O9 {& b; O& M1 A
原来这就是东沅呀,西平这才想到她是东宁的妹妹。
; m# r1 z% _/ H$ f; |“喂,你好?”虽然那嗓音粗哑了许多,可确是东宁的语调。 7 A( b/ a4 B! V9 U0 w
“你好,东宁吗?”西平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 v2 M4 @7 [/ G# M2 K" r3 a6 }
“同位!”东宁有些高兴的说:“是你呀!是来慰问我的吧?”
) j3 k0 @; a: I) r“啊?同位,你真的转学了吗?” % J9 L" j& V0 U3 [
“啊!你听谁说的?消息这么灵通呢!”
! t0 t- Y2 b8 P& m) r: f' X西平只觉眼前一花,“怎……怎么也不事先说声呢?”那话里含着埋怨、藏着委屈、还带着点儿哭腔。
+ O" ], ~' I" N6 L6 D东宁当然听得出来,忙笑着说:“是呀,我还没知道呢,你们怎么就知道了呢?是不是沈亮说的?”
2 ?1 `" Q+ T P% M# \# q. {西平竟没仔细理会,只回答“嗯”。
# J/ }, w- F/ p/ q“傻瓜,没有的事,”话筒那边的东宁咳嗽了几声“他骗你们的。”
0 \: N" Q. @2 k( D7 k( {* ^“什么?真的?”
" A7 }# J$ W$ w! P, w“嗯,”东宁有些娇气地说:“我在家发烧呢,才请了假没去。” # g( L. S+ f; y
“那太好啦!”西平高兴地说道。 ' n, ^ W p# J& X$ Z3 D T
“什么?人家发烧你还说太好了?你……” + J4 S2 ?" P! U* C2 a; w- N) }
“噢!我是说你没转学……好。”西平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忙减了几分又说:“我还真让亮子骗了呢。你怎么发烧呢?”
, y6 C1 U$ U- L. @2 k2 |/ Z6 F2 P“不知道,可能没注意伤着风了吧。现在还头疼得厉害了呢,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 ~; C V2 f* k. z- l* d: Q
“那,那可得按时喝水、多吃药呀!” $ T8 w& A$ l7 U1 ^/ j# d7 N, @% X
东宁听到了哈哈笑起来。
% H) w! s* @6 T9 ?; j* Y西平这才明白过来,只得接着说:“你真是,我好心好意的你还笑话我……” 5 K) }: \+ I; C1 u! U
“不是不是,我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了一半了,再被你一逗就好一大半啦!”
$ T1 p& q5 N, r“那你好好休息吧……” $ I4 d, {# x; R- V& Q
……
- f4 ^& ~" }9 ~( f n$ ?放下电话,东宁还笑个不停,东浼?耍?缸潘?牧乘担骸叭饴樗懒耍???虻缁澳兀?祷罢饷匆┒?恕!?# g+ ^- R2 d, b5 g( r
“是我同位,他以为我转学了。” 0 c/ r* f q b+ d
“你同位?还是那个吗?”东沅忙问。 / J- d$ l6 h% D' M9 ^( V
“是呀,妹,给我倒杯水来吧。” $ Z6 x6 g& k1 h( ~# y7 U9 g
东沅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时又问:“就是那个姓西的吗?”
% F r, E1 } {3 {) H“嗯!你记得倒清楚嘛!”
! ~, v5 f! g9 \. Z, s) c" [% U“噢……”
9 L; W+ U7 ~+ b, T; c2 Q( }; N6 \) V2 L
星期一,西平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座位上的东宁。 3 o. w7 P' o" V/ B+ h
“好了吗?”坐下时西平问道。
. E- t* O% I$ b# n5 b+ ^1 J# M“好了。” " I4 o1 v; N& a( c+ R
西平一下感到座位上竟暖和和的,没有冬天的凉意,便问:“怎么刚才坐我这边呢?” 5 ~% F3 D7 A) m* t* U
“我不是怕你来坐的时候冰凉吗。”东宁不太在意地说着。 $ M0 h3 p1 x0 h$ m9 t
“呃……”西平轻声应了一下,倒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只感觉周身都如沐春风一般。 - I" ?- a/ E/ ^1 L) v
“你呢?这阵感冒好些了吗?”
" I$ c6 v: {! |/ B# ^1 m! ?5 ?2 E“差不多还是老样子,倒是不淌鼻子了。”说着吸了吸鼻子,“只是一个鼻孔不通气。” 5 q4 W0 w0 A4 r) w( C/ m% L h
“哎,两年了都是这样,别再得了鼻炎呀!”
4 v5 J# p. e0 Q$ V6 p# s7 \4 J“不会的,你烧退了吧。” . T' b& L! X# t% e4 p
“你一打电话我烧就退了。”东宁笑嘻嘻地说:“现在基本上全好了,只是没大有劲儿。” ( ^9 j* r: O5 @/ g
“噢,看来我得抓紧时机了。” 1 W8 F1 ]) x2 I& b$ r
“什么?”看到西平正歪着嘴笑,东宁就问。 5 J/ t' K. V5 M+ T+ w
“趁你没劲的时候好报仇呀!”西平边说边用手使劲捏了捏东宁的手腕。 q; n( y: M1 a# b, G3 N; m
“好啊!趁人之危呀,就不顾我是病号了。”说着低下头趴在桌上咳了起来。 & B" c) d" R p( j6 x# A" Q; s0 K9 V
西平初时以为他是装样,但见他咳得真切忙用手给他捶起背来。
: A o0 `9 b% g' C/ L1 w东宁好空易才停住了咳嗽,一边自己揉着胸口一边瞧着西平,一张脸上涨得通红,却挂满了笑容。
0 @" x) ]2 n& e0 U- m C$ ^5 @西平不解地问:“你不会假装咳得吧?” : d; I, P t, v7 h9 `
“哎,为了搏得你的同情只好牺牲一回了,想不到你竟有上当的时候。”说完哈哈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线。
: F2 S1 S; H/ A下午的活动课时,刚刚开学的他们又开了话匣子。沈亮这时走到两人背后,揽住西平对东宁说:
' ]% ~0 |& W1 B s* i3 I" \& g“你不知道,前天我骗他说你转学了,他那模样,就像掉了魂了似的。” * i. H7 b; E% J/ o8 p, j9 B
“真的?俺同位掉没掉眼泪吗?”东宁好奇的问。 + h2 a5 b& d: c
“要不是高老师站上面,他真就好哭了,”说着摸了摸西平的脸。
: q2 i) U- [( Z2 B+ O0 }西平本想辨解几句谁知脸上竟发起烫来,只好忍住。 2 z7 d0 u- c1 m/ ]& L
“我说我跟他一位,他怎么都不肯,其实我哪点比不上?”沈亮说完转过头来又看西平。 + I- o! V' j# g. d
“脸都红了,真可爱,来,让我亲一个。”瞧着他那红彤彤的脸庞,真就一低头亲了一下。
* g/ L, J$ f) [; C# f( c% J! k0 L西平唬了一跳,忙把他拥开。 ) r1 r# A: x; Q6 X
沈亮抬起头来,笑着说:“怎样,还是我好吧,东宁他就不敢,还是咱俩一位吧。” ' t; j2 J+ l1 r& U; M
虽说男生们平常玩玩闹闹的,有些身体接触也是常有的,可象今天这种亲切法,只在初中以前有过,上了高中还是头一回碰到。毕竟他们已经在意识中放弃了那些看来幼稚的游戏。
9 j8 u* q# w8 }1 `; k, a6 t* Z8 N西平擦擦脸拿眼瞪着沈亮。怎知这时一双手有力的抱住他的头,接着一个面孔贴过来,在脸上轻轻一吻。
) C. k& F+ b- M5 y9 W1 p' n* ?" W“啊!”西平看到松开手的东宁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一时有些恼怒,待要发火,又顿住。原来前面的傅芸、鞠虹这时也正朝着他们笑。 : w4 W. B4 U& n( l' U8 i
西平的脸更有些红了,转转心思,他指着刚被亲过的地方冲着沈亮和东宁说:
, @% T) l$ I8 h! s5 ?“亮子亲了我这儿一下,你也亲了我这儿一下,你们倒不嫌弃,干脆你们俩个互相亲好了,干嘛拿我作中介!” [" u* W: c8 m1 M0 H/ K
沈亮乐得说:“你同位可没你那么值得亲。” 2 Q5 i' G0 m. [. m( k0 Y( ^
西平又来了精神,“想你们也没这个本事,有本事你们直接嘴对嘴的多痛快,别拿我脸当试验田!” ( `4 ]' A; @. t
话音刚落,那双手又环住他的头颈,那个熟悉的身子朝他这边压来,西平忙伸手去挡,却哪里挡得住。只见东宁那张脸孔越来越近,看到他的目光越来越亮,听到他的呼吸愈来愈促,闻到他的气息愈来愈重。 0 O+ l: Y+ T" K: R( ~9 ~
张开嘴刚要喊,就被东西给堵住,那是、那是东宁的双唇。 9 z+ m# K6 j2 i" A1 h8 n
“呃”西平一声闷哼,使出劲来推他的身体也没能奏效。
% c; B" Y! Y: c+ t, v: C+ o( A他们就这样吻着。
# r; V7 t/ N, b3 B西平记事以来头一次这样亲吻,这竟就是他的初吻吗? 6 P! Z, x- r" d, G5 m, D1 x
他可没心思去想这些,只是拼命往后仰着头以图躲开那对嘴唇,但却更感到了东宁身上的温度,感到了他的力量。一缕阳光刚好照在眼上,西平眯起眼睛来好像一下看清了他和东宁的身影,看到他们沐浴在和煦的春光中相吻…… ( |6 L1 R$ l, s& F8 r
时间仿佛停止。 6 w/ D2 I) p4 E, d0 v/ Y8 M; R
当西平又能看清东宁的时候,他正望着自己笑。 8 }. l2 Z$ y' w* D% m, f
这笑容应该早已熟知,可现在又让西平感到一阵惘然。
+ U @' ?6 a5 n- u1 V西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加上前面两个女生也还在笑着,他抹了下嘴便去写作业了。
9 B9 G5 P( L9 J: ?) b) e但直到最后的自习课,他也没能作出几道题。东宁就在这时把身子靠过来。
; P6 z) M: v2 {9 S, N. I- ^$ g“怎么,不会生我的气了吧,都怪亮子,他先挑起来的。”
6 X* C) @, g& r$ K0 M' S“我为什么生气呢?”西平一点表情都没有“你们是亲我又不是打我。” 5 U6 t! E ? Z
听着他冷漠的话语,东宁忙说:“其实没什么,中东那些地方亲吻就是礼仪嘛!” ( G F8 [1 V( ?: M3 A
“那你不信伊斯兰可太可惜啦。” 4 o( C* u8 L0 j+ B& ?
“你原谅我吧,好同位,我还是病号呢!”东宁扯着西平拿笔的手细声细气地说道。 ! R- S& r+ v* \. [
西平索性扔下笔,转过头来瞪着他“你倒知道你是个病号呀!不是没劲吗?刚才那么大的力气是哪儿来的?” . ]" L( G8 o# [# @; a1 b0 d5 ?* j
东宁晃了晃头说:“现在脑子还晕呢,哪有什么力气。” ( P6 j& @( A- P
“你倒会装样,刚刚推都推不开你!” ) b' H7 F/ r0 z- ]
“那是你不舍得嘛!”东宁赔上满脸的笑容瞅着他说。 ' J/ h" e: s8 z9 @" C( r% P
“哼”西平又转回头去。 * |& a0 b4 D Z+ \% m# @
东宁却把头趴在西平的胳膊上,挑起眼睛瞧着他说:“我跟你道歉,因为不该让旁人看到,笑话咱们,还因为事先没争求你的同意。”见西平并没有发作,又接着说: " n2 `& |9 I( q6 N) u
“我只为这个道歉,至于亲了你嘛我不用道歉,因为那是真心实意的,我真的很喜欢你。若说有错的话那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太让我着迷了。” 5 ~1 `# d; |! r! c9 U
西平瞥了瞥,看到他那清澈的夺人的目光,看到他小鸟依人般地趴着,一种温情油然而生,轻轻叹了口气。
3 o& k4 ~) S& Y) n0 P2 f a“不生气了!”东宁忽一下坐起来,脸上有些得意。 6 I4 H$ W1 C _/ \7 ?- m9 t* n3 s
“我要和你斗气的话,早就没法在这儿呆了!” 心里虽然甜丝丝美滋滋的难以形容,但嘴上恨恨地说道:“快告诉我今天的数学作业是什么?” 0 w, g$ O7 S& r, A3 a# x0 g
……
* O% E) X* I' S! F8 f# w8 c9 i7 z* ~
第二天来的时候西平的脸色却不大好,东宁待他坐下就问:“怎么了?没睡好吗?” + Y2 J4 m# c+ z1 _- W: C& D E
西平瓮声瓮气地答道:“嗯,感冒也厉害了些。”
3 i+ ]7 f1 `* W: B- K: q4 v% [“怎么搞得呢?昨天还好好的。”
7 Y4 Z# e6 i/ z( ]9 }3 P! N$ B“还不都是让你给传染的!”西平话一出口,一下想到昨天下午那一幕,忙住了嘴。 ! X: d0 X6 A, U7 G/ } x
东宁却探过头来说:“真的吗?有那么准吗?” # ]+ c. t# r7 f% Q& S) W
西平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离我远点,免得让我病得更厉害!”
/ m) z) Z7 C& _; ~“我可全好了。要不这样,你再传染给我,也好让你心里痛快些。”说完东宁把脸偏了偏眼睛也微闭了闭,一幅任他处置的样子。
+ w$ M; v% i; l. e3 M& z$ G西平瞧着他的样子心里一阵冲动,就伸过头去,待要贴近的时候忽然又转到东宁的耳朵上“讨厌!” 4 @' d" j9 _- I* ^, V0 D
声虽不大,东宁可听得真切,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可怜巴巴地说:“震死我了!”继而又搓搓那半边脸说:“刚才在脸上试着你的呼吸,怪麻的。” . t) g2 P, U3 Z+ v
西平没再理他,只顾擦着鼻子。
+ ~: }6 j- G( |& K东宁没有罢休,将手放到了西平的大腿上,轻轻搔着,又去看西平的表情。 % E# D& v% a: K! J1 O o8 ?. _
西平大声擤了下鼻子,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 }9 u% O# t6 P: I" `4 I
东宁又将手滑到他的大腿内侧,来回或轻或重地挠着。 3 D6 k: B7 b0 l! y- L% |, ^
虽是冬天,隔了几层裤子的肌肤还是传来痒痒的麻麻的感觉,西平刚才的那阵冲动又窜了出来,不觉动了动腿。
! k' B4 o/ _8 d; U& X5 F5 a东宁见他有了反应,更不停手,动作也大胆了些。 , L) `" m) O7 Y
西平感到无法忍受时忙将他的手挪开,东宁便也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刚才我就是这种感觉。”
1 _' O; u. l& {/ ^* f, d3 I西平不觉脸上一红,耳根处热乎乎的,那种滋味难以言表。到上课时心里还在细细地品味。 2 V: I; ]4 q4 M d9 c
他发觉自己和东宁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虽然也有个小打小闹的,但那些插曲反而更让他觉得珍惜,因为从中他发现了东宁的包容和大度。无论他自己怎样调皮、捣乱、戏弄他的同位,令其生气上火,继而发生了吵闹,到头来东宁都会原谅他的一切,并仿佛从没发生过那些事情一般地继续纵容他。而若是东宁偶尔把玩笑开大了些,自己却得理不饶人的要他再三再四的道歉求情。他就是那么的宠着自己,爱护着自己。 9 M; b4 l+ ?$ J* N0 F o
那么我呢?西平又揣摸起自己的情感。自从与他相识以后,我的心里便被他的身影牢牢地占据着。和他在一起我便有快乐,而与他分离的日子,我便会倍感寂寞与孤独,即使与其他的朋友相聚的时候也无法得到安慰。那是什么?那难道就叫作相思? 5 K2 Z& a L" D- h% u* }; _
西平脑中一乱,相思?我?我怎么会和另外一个男生?那一定不是!
/ f7 F$ S, X4 _- C6 L" E( Y8 P西平又侧过头,东宁此时那专注听讲的神情、令他看起来英俊迷人,时而又用手抓抓头发、挠挠脖子的样子又让他显得那么的亲近、可爱。 , u0 S! J# _( l
西平感到有些慌乱,他搞不清是什么使他对同位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是因为整日一起的耳鬓厮磨?还是因为成天的斗嘴玩笑?难道是因为昨天下午那真切的一吻?要不就是因为刚才的奇妙感觉? / G( o$ Q* H* w+ T/ B: c7 z
西平正出着神,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腿,东宁已经查觉到了他的不专心。西平却怕那种感觉再次袭来,忙用手去拿开它。两手一碰,东宁感到了他的冰凉,就反过手来轻轻地握住。课桌下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不知传递的只是热量还是另有些什么,它竟让西平安稳了下来。 ; {( P+ q8 N' |) {
我们是同位、是朋友,这样对我们的关系来定义就足够了。至于我,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我会把它们记在我的心里,再暗暗的、悄悄地去作,不会让别人查觉,也不会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4 i1 Q* Y1 W E6 E
西平抽出已暖和过来的手也轻轻拍了拍东宁的腿…… # f1 r5 [8 u! b
& Y a! k/ G r. S, m7 Y7 }& k' w1 P. V学习还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而高考更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难关。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西平和东宁都有了进步,西平升到班里第26名,而东平更考了20名。那些刚考完试的日子里他们也最为轻松。 - z w b# Z2 v' p1 u, T
一天他们谈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西平不觉感触起光阴的匆匆、岁月的无情。 ; m" A+ b' L( j* j3 Y3 g0 T& f0 a! J
东宁冲他笑道:“才不过18岁,就这么多愁善感的了?” " r* ~ A# A% z9 R }# Q4 [
“什么?别乱说,我才17,哪有你说的那么大?”西平嘟起嘴来辨解。 # r5 D. b, Z- {
“我的哥哥来,今年是92年了,不是91年!”
. t" G9 {& X# y& T“我知道啊,可是我是12月的生日,还没过18岁生日呢,要不岂不白白老了一岁。”
7 j, |8 s2 L) Z6 i6 r“哪能那么算呀!” 5 E/ c) F" d( J
不等东宁再说什么,西平又说:“是呀,你阴历阳历都是年初生日,当然怎么算都合算了,我只比你大两个月却要比你多说上一岁,怎么会正确呢?” / j' s; a" G6 {) c; c6 i
“好好好”东宁自知要在嘴上打赢他的同位基本上不可能,只好说:“你17岁,和我一样,行了吧?”
0 E; T- A$ x3 v! Y3 C6 n0 N8 K" e6 Y“啊!这才对嘛。其实18岁也正年轻,可我总感觉说18岁时就成年了,而且还要高考,难免有些恐惧。”
/ p; T$ k/ I1 N& R“也是,我们再也不是16岁的花季啦!”
' I5 h4 h3 t$ e6 {. L7 l& p西平又问:“那你说17岁是什么季呢?” 0 w7 H5 i; Q4 V) k b9 j! E$ _
“是雨季!” - Z4 }5 \% b/ E
“怎么讲?我们可不会成天哭吧。”
3 x' Q" ]* G# X8 D' @东宁把眉毛一皱,装作瞧不起的样子说:“真是孤陋寡闻!没听到那首歌‘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 ~. F5 E: L8 C: p: s% v
西平听他小声哼唱着旋律竟十分动听,忙问:“是谁唱的?” ( K# j. j6 ^7 B, w
“还成天装嫩的,现在的小孩们都喜欢他呢!” 1 {; K( q. K3 x( U1 k. N
西平顾不得斗嘴,只得撒娇似的又问。
8 n2 s- x" C, t“是林志颖!这会儿承认自己不够年轻了吧!”东宁用根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 Q! y. M8 ~1 [! P7 M9 `& M“噢,是他呀,收音机里听过介绍,可没听过这首歌……唉,我们是真过了追星的年龄了呀!” , M4 ^7 {# i9 N, V
东宁见他稍有些失望就笑着说:“我先前也没听过,倒是我妹成天在家放他的歌,才跟着多听了几遍而已。” ' J* A' K. I Q9 j/ f& e# b
西平只是噢了一声,不再说话。 ' `( j/ d" y; T6 A. R
第二天,西平刚坐下,东宁就兴奋地跟他说:“想不想听十七岁的雨季?” ' O% r; [- n3 A% z2 v
“有吗?” D7 _5 s# m) J3 [: l
东宁从包中拿出个随身听来,“我从家里拿了带子。”边说边将耳机递给了西平。“声音不大吧?”
- z: w6 i5 _# i/ ]0 J7 W: B西平戴着耳机点了点头。悠扬的曲声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唱着:
4 Y h3 p Y% @, x' B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6 q" o+ m. _9 m* c6 ]$ b9 F
我们有共同的期许 2 ]! m4 V4 ?" ~1 `# p; h m
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
6 o/ J/ e3 ]7 g- `) P/ ?+ N7 \! Q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 j$ V; U2 Y7 U! P. ~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
3 K4 [9 Y, p* M/ I: C3 @/ ~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 N' F8 L3 a& c* |“啊,很好听!”西平摘下耳机说道:“只是人家没说十七岁是雨季,是唱了那年的下雨时节。” 3 X/ w8 L. |+ t% b
“还不是一样的。”说着又递给他带盒。 , I. [" `7 h0 N6 R' s* V; s
“啊,就是他唱得呀,这么帅,难怪你妹妹会喜欢他。”
# D( O) P% D; z& _+ J5 ]“他和我们差不多大,小孩们喜欢也就难怪了。”
1 f+ E/ z# P. `* ^) c- G7 k0 f西平仔细地看起歌词来,东宁也凑过来跟着瞧。 & _2 U" @9 n- p
“这歌词不错嘛,哎!人家十七岁已经成了明星了,我们呢?”西平说着扭过头来看看东宁。 % A5 z9 y9 {1 D- d' p& d
“同位!” 8 R2 K$ B% p, G. d0 L5 ~
东宁听他忽然一叫,忙看向他,却见西平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脸。 1 x" U& A% c; j0 |7 Z
“怎么了?我今天早晨可洗脸啦!” ( O5 \3 b1 T/ p) n# p( M& s& `
西平好像没听见,两个大眼眨了眨,闪出惊喜的光彩。 ) t5 }3 S+ G1 O
“我才发现,同位,你长得比林志颖还要英俊呢!”
; P& O% t, q4 C0 j; v东宁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寻开心,反而等着他下一招棋。
& _8 B; S$ ?; \6 m5 T“是吧!是不是很荣幸呢?” 1 O3 ^- K1 t( _. B
“是,是,同位,你就是我的偶像!”西平目光炯炯地望着那张诱人的脸,好一会儿才突然移向桌子。
f, X4 l1 D$ N' X: C4 q" g东宁见他迟迟没有下着,也有些疑惑。 ' F7 e- ~7 d5 A! A% X
“西平,你没事吧?”
, Y& I) J& U: o, s, @“没,没,我只是感觉一下子喜欢起你来了,很喜欢……”
* \7 r/ e! ?# H( }东宁一阵欣喜,往他那边挪挪身子。“真的?”他柔声问道。 N0 t1 C. U: r4 E
“嗯。”西平又盯着他的眼睛,接着情意绵绵地说:“同位,我,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呢?” . g: J( k6 Q! }2 S8 ^
东宁一惊,脸上笑起来,“怎么了你?” 6 @$ U* k. \ b. P$ W% c
“我是真的想嘛!” : x, u$ E- x' E- _5 W/ `
“那就来吧,”东宁说着昂了昂头。 ) O7 G! o R) ~
西平却只是看着他的脸,不见动静。
8 f7 L7 u. B/ o# g* D5 ?( T东宁沉不住气了,“快呀!” 9 D; V: J1 d0 ?
西平轻叹了一声气,满腔遗憾地说:“同位呀,我,我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呀!” 1 Y* \5 Y, w' n- h) e3 }
东宁没听明白,望着他找寻答案,见西平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猛然想起了自己脸上那些粉刺。
* B# y4 ^% k+ ? N; q# e# \/ O l9 ~“好啊!同位,又戏弄我!”东宁终于晓得了答案,双手紧紧抱住西平的胳膊,接着用脸蹭向他的脸。
( K' Q0 j, p. Q, O. M. {“我倒要传染给你,非让你也长一脸青春痘不可。”
# G5 l0 S5 i( D' P( R1 c9 i# D. D西平正笑得不可开交,试着张热乎乎地脸在自己脸上颈上来回磨擦着,感到他的鼻息呼到了自己的耳背脖中,不觉痒作一团,扭头、缩脖、弓背地想要避开,却刚好与东宁擦得更厉害。又麻又痒的感觉中那种奇怪的冲动又一下激活起来。
3 A& `( T0 ~) S2 s) ?! p; p“噢!”西平不敢再战,只得装作被弄疼了似的叫了声。
- @1 {3 ~8 ~/ l" y p东宁果然停下,往后撤了撤脸,瞪着他说:“又装样吗?”
4 q* h- @2 O; Q8 p1 S( E“不,不是的,”西平看着他的脸被磨得通红,想到自己的脸也正火辣辣的,要笑又只得忍住。“看看是不是给我擦破皮了?”说着指指自己的腮问他。
2 U3 C# P* I1 S m& a6 K- h东宁仔细一瞧并没有怎样,便说:“就你细皮嫩肉的娇贵,我们这麻子脸没事你就有事了,没破!” , g6 {& h) d3 C( F: W, @4 k+ A
“好同位,”西平一边平静着自己,一边俏声说道:“我是开玩笑嘛,其实你的脸上粉刺不多,而且一点也不难看。” % _. {& \ v; `, w1 U
他这话虽真可东宁却不肯信。“行了行了,俺是丑陋不堪,你别再拿俺逗乐了。”
/ ]9 @+ q- B& r r: H, {西平却有些急了,真的伸出手来摸摸他的脸,“怎么我说实话的时候你总不信呢。不管怎样,这都是张让我喜欢的脸。”他顾不得什么了,只是凝神望着同位的面容。
9 G( V0 X( Z9 a0 W东宁不知信了没有,收拾起随身听和带子,面上挂着特殊的笑。 $ U1 d1 y8 R1 F/ ?/ m+ ?
“呐!这盘带送给你了。”东宁将收拾好的带子递给他说。 2 G7 `5 O. T; j/ Z; g- o; j7 P
“这怎么行,再说这是你妹妹的。” B& b X, i. U) D* y
“这有什么,你喜欢嘛,我回家时再买给她就行了。” 9 p( L, M7 [7 m3 j7 c
……
$ D# H+ \3 b, Y# |! i6 W! W9 S从此以后,自习课时西平和东宁常在一起听歌。 0 c I2 A5 E+ }1 R2 A* x/ A
那天,他们一人耳朵中插了一个耳机,听着的正是刘德华的那首《一起走过的日子》。 4 T1 Q! f9 F5 {9 P; x9 h. e; F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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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面对曾一起走过的日子 3 B, M8 X: d' W4 G1 E w# \
现在剩下我独行如何让心声一一讲你知 ( U6 g+ K" ?' l: c; G: X1 k( x, X! _
从来无人明白我唯一你给我好日子
1 ]! ]( B0 ]$ ] h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
* E8 Q& K4 |" N9 y* L; _7 O多少风波都愿闯只因彼此不死的目光
4 V9 h2 v/ o: A9 |- D$ V6 _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 C/ e6 q( _/ b" y; N1 o不可猜测总有天意才珍惜相处的日子 4 l* l' T m. _6 ?
道别话亦未多讲只抛低这个伤心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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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9 F1 w+ T b# |) g) Z富有碰性的声音,带些哀惋的曲调,深深地感染了西平,竟叹了一声。
- I0 w; D: S& l, F# X“怎么这么容易就叹气呢,习惯了可不好。”东宁朝他说道。 6 y3 b4 R! H$ v; A6 b V0 C6 U
“我本来就很感性的,加上这首歌的确很动人。” " A' R2 a1 T, u/ k
“那你又想起谁来了?” ) h+ m( a) @) i: E9 ~
西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这高中眼看就过了三分之二了,以后各奔东西,不知是什么样子。”话中也透着些凄凉。 8 k+ ^8 N6 g1 k( U- Z1 B2 e9 Q
“少来了,还早呢。”
5 i9 |; g( k. l2 r“没听过吗,‘总以为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 D; Z4 |( Y7 y
“别瞎想了,就算毕业了我们还会在一个城市里呢,想见面不是很容易。”东宁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涌起一阵酸楚,却只得这么宽慰他。
: [! u. Y! |2 E% _9 G# L“我懂,只是触歌生情罢了。对了,怎么没听到那首《来生缘》呢?”
/ M% j* _+ K5 w8 i% [$ a x; g, s$ n3 x“这盘带上没有,那是首粤语歌。” 6 y. v- Z* C8 ? X/ |3 N
“没有吗?”西平像是有些失望。
6 e( E: `+ V1 f {9 H7 U“听了《一起走过的日子》了,就不用再听《来生缘》了。”
2 B+ g8 g9 s8 x, j5 M“噢”西平没有再说话,只是随手抄起歌词来。 2 ]0 y! c' H3 d4 \
“你喜欢就拿回家听嘛,不用抄了,怪麻烦的。” / P- J- r/ ?0 c% D$ q
“不用了,回家听就没意思了。”
* j$ I( a! A# P& C2 o# ?“要不送给你作个纪念吧?万一我们将来真的各奔东西了。” / e2 R" I9 O/ @! [1 a( Q
“别别,我可不想那样,再说我已经有一盘了,够了。”西平赶紧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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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p1 t8 _# I5 K. @* @$ z, q[ 本帖最后由 zxmzxm111 于 2006-11-6 18:1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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