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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kwstc

★已收录★ 《花开无声 》BY mysky2046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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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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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7 u3 m* S: X& V4 J8 o  很久之后,我还记得那天,我还会在恶梦中惊醒。 0 C- J; g5 I: P" `3 d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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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记得那天,我坐在位置上,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对自己说: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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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切都不是梦。没有这么真实的梦。
( a, i6 d# R/ v  u% [) M6 u' j$ M% ^3 \, f. u! U/ r# d) w
早自习要结束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走进来,宣布今天上午的课取消,学校要调查昨天发生的一起严重恶性事件,可能还要叫几个同学去问话。 1 V5 U1 m3 [8 m- @" m' G
  
! T' P* s- l/ [) H8 |" A( \% @( O3 d  什么样的恶性事件,她没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搁在往日,如果宣布不用上课,很多人肯定乐疯了。可那一天,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种凝重和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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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自习的时候,周丽已经把她所知道的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讲给我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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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9 i* V( o# l& ^' X  原来郭磊并没参加昨天第一轮的群架。据说他下午要训练,走不开。后来那些打了败仗的家伙,想来也就是昨晚我在放学路上碰到的那伙人,回来又叫上郭磊和一些其他的人,又奔老虎公园而去,听说对方还在那里等他们呢。 % g- G5 c+ N( p& u2 f5 T8 S
   # i' W2 C0 S- ^3 k. H8 W
  那一仗,打得极其惨烈,成为后来许多小流氓口中的经典传奇。 : @0 q  j  F1 v( o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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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起因,有人说是为了争地盘,有人说是为了一个女孩,也有人说是踢球的时候发生了口角,便下了这生死贴,约在老虎公园决一死战。原因众说纷纭,不一而足。而真正的原因,我是在多年之后,在一个当事人口中才得知的,那是后话。 . h: c$ I/ ?7 I
   + |% P/ X& x9 q/ @9 q
  其实下了生死贴,也不过是夸张的说法。一般真正能打起来,并见红的群架并不多,何况是出了人命的。很多群架往往还没打起来,就找到了双方都认识的和事佬出面调停,最后双方握手言欢,化敌为友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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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c7 S  P  X3 ]# n7 [8 k% T  有时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也打不起来。弱的一方往往被迫签下盟下之约,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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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动起手来,一般用棍棒的必较多,因为一动刀子,就很容易出人命。所以即使大家身上都带只匕首和三角刀,也很少用,只有在打红了眼的时候。 0 `4 Q, c0 D4 L7 R
  
: ^- S! m5 g8 P8 q0 _/ `) C& U  那天,双方就真的杀红了眼。也不知是哪一方先动了刀,然后就是一片血光。据说郭磊并没用刀,而且他是在掩护一个朋友的时候,被人攮了一刀,那刀正扎在股动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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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医院便宣布有两个死亡的,其中一个叫郭磊。有几个重伤的,还在抢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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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当时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天妒英才。象郭磊这么完美的人,是不该留在世上的。那时的想法真的很幼稚,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在我心里他象天神一样完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去了,在这么幼稚的杀戮中,就这么简单地被夺去性命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老天要收回他了,就象许多演义传奇中的英雄。 4 \, m/ z) x# {
  
- v& ]$ u/ G: u0 d6 j* C  二是一个对我这么重要的人物,在他离去的那一刻,我居然猪一样的昏睡着,实在解释不通。我前面说过,我是一个感觉很灵敏的人,包括第六感官。可我怎能如此愚钝,对他的离去毫无预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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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一定是某个方面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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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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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2 B- k7 V' O" T. ~7 X! \
  
4 L' C8 H" g/ w! r, i0 x2 a) j8 t2 p  回想起来,小的时候,我是一个太过敏感而善于自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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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生下来真的带着那份不同于常人的灵敏,也许随着渐渐长大,被俗世所污染,遮蔽了视听,那种奇异的感觉便不再敏锐了,以至慢慢退化消失了。 * U+ t* q7 c( B! n" }
  
$ N7 H4 I7 a% d. D  我小的时候,每当我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我总会联系到自己,怪责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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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R% d. A4 h+ v; O  n8 z" B  那一日,我怎样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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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事实证明是我对了,的确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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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0 ?' X% C/ v  死去的不是郭磊,而是对方一个叫郭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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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a8 S. C2 ^  因为名字太接近,而且郭磊的伤又很重,医生宣布的时候,郭磊的妈妈一下就晕过去了,所以大家都以为郭磊死了。以至以讹传讹,很快传回了八中。 $ _8 S, q, N) s$ y, e,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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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大家才确认了郭磊没死的消息,只是他的伤很重,仍在抢救之中。 * r1 m6 I. |% @, d) K0 ?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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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已经抓获了一些参与斗殴的学生,也有些人闻风而逃。对方是八十七中的学生,此役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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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m! Q' i+ X! F  听说郭磊没死,大家都重重地松了口气,又积极地投入到造谣传谣的队伍里去,关于这次群架的各种小道消息在教室里,操场上,水房中不胫而走。 , N2 L9 N6 I. K& w8 |# i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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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了好几个人,郭磊现在到底在哪抢救,得到了几个不同版本的答案。有人说是在医大一院,有人说在医大三院,还有人说在南关区人民医院。我到底也没搞清楚是谁说的对。 : K5 ?$ r% L+ O: c- t/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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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以后,我抓了书包就往外跑。骑了车,我先去找南关医院,然后是医大一院,最后是医大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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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l9 H+ z+ ]1 H  那天我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一进门,就被老妈一顿臭骂,问我到哪里作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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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只有老天爷知道我怎样满长春逛着找这三家医院,找到了却又不进去。只找个没人的僻静地方,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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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找不到他的房间,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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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想,郭磊那天,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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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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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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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想起来,年少的那段日子,就象夏日里丛生的野草,那样的漫无目的,却又如此的生机勃勃。 - U' \1 z8 y+ J" a, J7 g3 O
   : e  K/ b1 @# b9 ?/ c2 I0 ?
  印象里的长春的天总是特别的蓝,好象水洗过一样,那么干净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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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有很久没见到郭磊了。有人说他因为参与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也有人说他伤的很重,要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流言传来传去,我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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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我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比如说,他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很多,已经工作了。他的家在拖拉机厂,听说他小学的时候在那里还拿过全市的少年足球冠军。因为拖拉机厂中学足球和八中一样很厉害,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放弃那里而选择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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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愈来愈少有人谈起他,又有其他新鲜的事物吸引了大家的主意。只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有时我眺望着如水洗过的碧蓝的天空下,那空旷的操场时,情不自禁地会想起那个在那里奔跑过的少年的矫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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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6 q1 q9 \4 r8 [/ j5 E/ T# ~
  
" e3 h4 s; @9 X! C  初一的下半学期,我的身体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我的个头一下子长了六七公分,到了一米七十多。很多人在那时都开玩笑说好象一宿没见,我就窜个儿了。更重要的是我那张挤在一起的娃娃脸长开了,我变得不象以前那么可爱了,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自然流泻而出。 5 T" |! v3 e- p0 ?+ r7 E- g
  
+ X( h: e9 R+ _% V7 \  那时我有个同学说我不笑的时候有种忧郁的气质(“特别假清高,”他补充道)。我笑起来却挺“冻人的”。我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和一帮人混在一起,别人叫我们“理大”帮,因为我们中很多人都是某大学的家属子弟。每天放学,因为顺路,我们也喜欢结伴有说有笑地一起走。 - o% `( v2 W( k/ j8 x+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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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我变得开朗起来。在那帮子人里面,我也挺如鱼得水的,大概我天生就是个善交际的人,只是陌生的环境遮蔽了这个天性。与此同时,我与付得文的关系却一日差过一日。他很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和这些胸无大志的平庸之辈混在一起,随波逐流,简直是自甘堕落。我们之间的接触一日少过一日,渐渐地,我也觉得他高傲的有些不和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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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少年的友谊,就慢慢付诸流水了。 - ?+ F, M4 A/ H# b
  
  r8 S+ l3 E& B& e, H7 T: Z  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上学习好的基本都是女生,排在班级前十名里面的有八个是女生。记得那时老师和家长都爱说什么“男孩子发育的晚,等男孩开始用努力了,女孩子就不行了。。。” 现在想想这都是些满有歧视性的言论,不过那时倒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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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f" w8 d! V; I7 L+ n6 Y不过我们班里,却有两个学习很出色的男生,一个叫长军,是我们班长,另一个我们叫他阿锐,是我们的学习委员。 : k, s# Z4 I+ Q) m6 G- H) l
  
% H$ J/ \! Y; P; m; a. u9 g4 X  长军家里是部队大院的,可能从小就管教有方,说话办事很象个小大人。他长着浓浓的剑眉,国字脸,一股凛然正气,颇英俊的。不过我开始注意到他,却完全因为一个女孩子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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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6 C# L9 T" c  a0 B2 a* `- k  我们班有个女生,外号叫“快枪”。这外号据说是从小学带来的,可能跟她的脾气有关。用北方话讲就是有点“缺心眼”。她很努力地想在我们班成个人物,可又总是得罪人。后来有一次,被我们全班评为“最不受欢迎的人”。一般女生要是受到这种打击,不是趴在课桌上痛哭流涕,就是飞奔出教室外去寻短见。可她老人家真是不同凡响,当时就跳到桌上破口大骂,把我们班主任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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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一个女魔头,居然看上了我们班长长军。以她的脾气,当然不会象我那样安于做地下党。除了撅嘴抛媚眼之外,还整天写点什么打油小诗之类的,放进长军的文具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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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8 Z# F* t. ^( T7 M* S  没过几日,全班都知道了“快枪”喜欢上了长军。快枪自然是无所惧,大概还生怕人家不知道,上自习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往长军身边凑。每当这时,我们班的那些坏小子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沈艳她们女生则笑眯了眼,捂着嘴说着悄悄话。长军的脸涨的通红,低着头,不理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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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不要脸。”学习委员阿锐冷冷地骂一句,声音很大,我估计快枪一定听得到。可她没有还嘴。 6 k2 M: c) }) X! D
  
" T% Q+ G1 f8 e6 {5 p" f9 a  快枪还是有些怕阿锐的。阿锐在班里人缘很好,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据说他爸爸在银行当很大的官,每次我们校长见到阿锐,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和他聊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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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们很喜欢阿锐,因为他学习好,人聪明,长的也精神。可他和我们班上的小痞子的关系也不错。那些小痞子见了他,都“阿锐阿锐的”叫的很亲热。 ' D( Q" D0 {! A- u2 r6 ]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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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在心底里不大喜欢他,具体因为什么,我倒说不大清楚。许是他对我的忽略和轻蔑。我觉得从某一部分讲,我和他很相像。尽管当时我的学习不怎么样,长的也一般。可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超过他。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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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过,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理大帮”的一群人会凑在一起,把几张课桌拼起来,边吃边聊。每当这时,长军和阿锐也会加入我们。长军家里虽是军队的,可住的和我们理大一墙之隔,所以也是名正言顺的“理大帮”。阿锐呢,大概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共晋午餐的伴儿了。和那些小混混,下了课聊聊还可以,要是终日与他们为伍,阿锐这样清高的人是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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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大家正吃的高兴,不知道谁把话题扯到快枪身上,说起她给长军写的那些小诗,大家顿时哄堂大笑。 & `; p0 D2 C' m, H3 }! V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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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军的脸又涨红了,瞪着我们,长长的睫毛在正午的阳光下一眨一眨的。 . i* Q5 Y* @+ ^6 P# w6 Q) r  \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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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长军张的霎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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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 f9 s* H8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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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我真是见异思迁的人。之前还是那样地暗恋着郭磊,如今见不到郭磊了,又开始喜欢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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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大家打小是否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是因为我格外淫荡呢。其实我现在倒觉得这是一种心理健康的表现,说明我们容易从创伤中恢复过来。同志们想想看,打小到大,你共暗恋过多少人,要是每个都寻死觅活,念念不忘,可该如何健康平安地成长起来啊。 $ k1 H) s: k6 I/ h
  
; ]' S% u, g0 x  B1 [* t7 ?  }0 t' C  遗忘,也许是上苍给人类的一个礼物,把它交到时间的手中,再轰轰烈烈的事,过了若干年,不过也是流水中淡淡的云影了。 4 h$ a9 Q/ }% z8 J8 P0 S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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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少说,且说我发现了长军的美貌,就象发现了一个久已放在我身边而不知的宝匣。郭磊的光芒,遮盖了其他人。我惊觉自己居然忽略了身边这样一个品貌双全的帅哥。而我的惊醒,还要拜快枪的刺激所赐。后来我曾想,要不是快枪那么张扬地喜欢上了长军,我是否就让他那么无声无息地在我身边滑过去了。 % [  O# u# L  h) ^
  
" r. d4 R0 m( }$ @& t$ Q  我说过,我们理大帮的人,因为家里住的都在一个方向,所以放学大家顺路就一起走,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 c$ O  f1 p/ W6 S5 ?/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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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大家在一起说笑,我也没什么心。自从看上长军以后,我便留了心,走在他的身边。大家起了争议,我也站在他的一边。很自然的,我们越走越近。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彼此看对方的眼神,就会流露出与别人不同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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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想起来,在长军一方,那是一种纯纯的友谊。在男孩子克服对女生的恐惧之前,同性之间特有的友谊。在我呢,是一种对哥哥和朋友的喜欢。长军在军队长大,一身正气。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5 J3 ]/ X* C4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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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一点我挺不高兴的,就是他对快枪对他的猛烈攻式所采取的暧昧态度。我从不怀疑他是不会喜欢快枪的。可是他除了脸红,很少采取激烈的方式来回应快枪的骚扰。这让我很不痛快,尤其是听别人讲他俩的关系时,可我又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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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K; H8 Z  但总的来说,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在回家的路上,等别人都到家了,最后我们俩还有一段短短的路要走。每当这时,我都会一手握着自行车车把,另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他没骑车,便随着我一起走。 $ Z1 v+ \3 V! _
  
, x$ ?' f! H- r5 s* U: Q3 z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然而和我在一起,他的话也多起来。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那两个少年在黄昏里搭肩而走的画面,象记忆里的一阵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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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 C3 C0 s* I  A  然而,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 H# V' f# ~' f
  
/ V) y- P- T: ^  命运从此拐了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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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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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 M) X7 y$ x3 Z4 H# j  
6 l2 w, {) B/ x5 p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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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里,一万里,跨着山,隔着海,因这缘分,却终究要相遇。 ; V. K. r9 b0 c& a' Y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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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以为,我已经把他忘掉的时候,他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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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4 P1 Q9 C2 i0 @% U  那是我们升上了初二不久,有一天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领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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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高高的个头,穿着套草绿色的军衣军裤。班主任介绍的时候,他低着头。等老师说完了,他抬起头来,环视了教室一周。那眼里桀敖不驯的光,我如今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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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z- p# a  d1 S1 @- M# I  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郭磊。他剃了个短短的头,比光头长一点,好象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脸似乎白了些,可却明显地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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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也没多说什么,指着我身后的空位置,跟他说:“你就坐那儿吧。” : [) \. v. A  {5 B0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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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当时就“砰砰”地跳起来。看着他沿着过道朝我一步步走来,然后又从我身边掠过,我简直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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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有不少孩子喜欢穿军衣军裤的,可没有一个穿的象他那么精神,包括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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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整天,我什么课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烧烤着我,可我却连头也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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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t+ v; Q0 X. \. f/ E( z  课间休息的时候,有的小混混过来跟他打招呼,他也带搭不理的,很是冷淡。想来我们班的小混混层次太底,跟他过不上话。 3 Q/ d; t: Y5 J4 T8 u1 O.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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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磊的到来,给我们班上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气息。课间休息的时候,再没了往日的喧哗打闹。大家都低声说着话,或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那些平日里嚣张的小混混也变的老实起来。 ) E1 h: C- z3 M( _) c3 Y4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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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风骚的女生也变得羞涩起来,偶尔朝我身后望一眼,很快脸上带着飞红地转过头去,趴在课桌上,和隔壁的女孩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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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休息的时候,郭磊也不在教室里吃饭,一个人出去了。可屋里依然有种很压抑的安静。 & e3 |0 J2 o# O5 v# G' n% H1 Q
   ) {: N0 Q; A- X# |1 `$ {0 ?1 f. F6 e
  “不是说他被抓起来了吗?”吃午饭时坐在我身边的永忠问道。 ) a% l! w3 J9 l5 m# s9 B! |4 s0 k
  
; `  m! J, T% T2 G, m+ Q, o  “我怎么知道?”我低头扒着饭盒里的饭。“你没听老师说他是休学半年吗?” . w% _* u. r1 D0 ^. j& p5 I
  
, s- G/ M! V( _) R0 W4 [  “嘿嘿。。。”永忠冲我突然笑起来。“晓涧,我看老师把他分到你后面座的时候,你脸都吓白了。”
2 D; [2 C2 K& X% r5 _; m3 A5 i/ a  
" m  o0 M5 x9 }  X  “放你娘的屁,”我白他一眼。“我怕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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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W! n" R0 [, A  除了长军,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脸色异常。我正辩驳着说我没有,坐在一旁的阿锐不冷不热地道:“许是激动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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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 o2 c/ g, q1 l# P; u4 l/ v$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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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阿锐的厌恶已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 C2 S, Z. c8 h3 [
  
% I; \" r7 a, U6 d. p  不说他对我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和笑容里的轻蔑,这一切我还都可以忍受。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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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气结的事,几个星期过去之后,他居然是我们班里唯一可以和郭磊说的上话的人。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和郭磊勾搭上的,反正每次郭磊见到他都会点头笑笑。他是那时我们班唯一享受这一待遇的人。 # K$ Y! l& b! L. Z7 p
  
  ^$ }( ^6 z6 t9 d' x: k  而郭磊,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当然这家伙不晓得我站在医院外那副傻样)置之不理,毫无表情,冷若冰霜。 # Z$ p/ T  ]4 V4 a: j
  
5 h  |$ e2 i% V+ C5 k$ X  每天早自习的时候,阿锐就会借学习委员职务之便,趁收作业之机,过来和郭磊聊两句。当然也不是什么紧要的话,可阿锐脸上透着那股亲热劲,让我觉得好难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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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个小流氓吗,值得你那么巴结吗?我心里愤愤地想。 ; c/ w1 o0 E( ?/ G& B
  
4 K* l# [5 }) @( N- y. {4 L- q  正想着,我的同桌周丽捅了捅我:“明天到地质宫去听公审,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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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 h: ~  “当然去了。”我看她一眼。“你可得一定去啊,看看当女流氓的下场,现在悬崖勒马还来的及。”  - \1 g" T! ~9 N# x7 _' t
   % f  j9 z, @" o' N5 a3 q, r3 [
  “去你的。”周丽有些不高兴,在我背上捶了一下,往我身后瞧了瞧,压低声音道:“你才流氓呢。跟你说,我明天不想去,要是咱们班主任发现了,你就跟她说我昨天就有点感冒了。” $ H/ y% }$ _* R- |1 F
  
1 ?) Z. n0 j8 H  “让我帮你撒谎啊?”我白她一眼。“我可不干这种事。有什么好处?”
$ a) u; w% W0 K/ O  
; `( N, i0 O: l, p- O# \: K9 W9 E  “哎呀呀,你真烦人。”周丽看着我。“我不是答应给你买两周的电视报了吗?” ) u2 E. G, {( n
   7 M" ~: H7 V3 p
  “那是哪百年的事了。”我想了想。“要不再加一期新体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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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1 y: Y) `  “你以为我是谁呀?”周丽瞪起眼。“不行。那我求别人说,还不是一样。” & m  T! v4 o: h* x" k
   2 @! H0 L/ F6 v
  “好,好,有你的。”我上下打量着她。“反正明天老师问起来,我就说你去相亲去了。”
" h, _, \1 @9 O) p  
$ I5 y' }7 k- G  第二天一早出门,就发现天阴阴的。一阵阵秋风刮过来,身上凉嗖嗖的。我想着要不要回家再套件衣服,可看看表,时间已经晚了。
6 ]& Z% R7 M9 S- G  
4 c+ x" |1 ?5 g  我们读中学那边阵,经常有这种公审大会,把一些强奸犯,抢劫杀人犯五花大绑,背后竖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姓名,然后用红笔画上鲜红的大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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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k. t- B: R! O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的布告栏里看过一个强奸犯的照片,小伙子长的特别精神。虽然剃着大光头,可仍掩不住脸上的俊秀。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了郭磊,下面居然有了反应。我怎么可以看着强奸犯的照片有了反应,这使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这样想着,那反应更强烈了。
7 {  Y. W  l' y; J& l   / Q2 }% O8 N9 y1 S' M, k4 U5 M) X% S
  公审大会是在地质宫前面举行的。那时地质宫前面还没修花坛广场,只是一片烂泥地。一排几十辆卡车在地质宫门前一字排开,每辆车上站着一个插着牌子的犯人,左右各站着一名持枪的警察。高音喇叭震天响,申述着这些犯人的累累罪行。 # ]0 `. b0 G- p1 }  A
  
' B) A; _9 W; p/ r  我本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些犯人里找到那个年轻的强奸犯的身影,可惜我们学校站的太远,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我身边同学嘻笑打闹着,根本没一点来接受教育的样子。有的好学生,居然还带了本英语书,到这里来背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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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会快结束的时候,开始飘起了雨丝。一会儿,车子开动了,一辆接一辆,押赴刑场。同学中的小混混们冲到路边去看热闹。有些街上的小混混,骑着自行车,追赶着刑车,还喊着什么。
5 S; l% I) Y- ]1 u: w2 @3 U  ^   % v' j& Q& q+ ]& }, L7 i
  正在这时,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直扑身上脸上。我回头看时,长军他们已被人群冲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N' M7 O. v, z5 C' I7 F   4 B0 b7 |1 Y9 @4 C
  我边随着人流往路边跑去,边抬眼寻找着长军他们,因为长军身上带了把伞。可几千人中,哪里找的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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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望着,忽听身后有人在喊我。
8 Q2 k$ \! g8 @9 v! w/ m   $ z2 k0 ?" E. |- X% C8 i% E
  我转过头,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喊我的人。

7 L% ]! \7 n*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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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3 T" r5 z4 T0 }( E' W
  
' E) N  d1 f, }/ S! X  “叶涧。”那个声音又在喊我。 ' _; a. o, N. C5 I1 x
  
+ e: i5 w9 U* w. T" O  我顺着喊声望过去,见有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高高的个子,草绿色的军裤,居然是郭磊。
+ b+ j- P& S3 w; d, F' M   $ L1 a# z. J$ ?' g9 G, s) {0 H2 m, M
  我边犹疑着边慢慢地走过去,心想我是不是听错了。 . }$ J# m0 x4 N# o9 m
   0 k0 [4 A/ t6 ]+ }- c
  他跟我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很尴尬地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发丝滚落到我的面夹,我感到自己的脸上烫烫的。偷眼四下望望,树下还站了不少人,不过好象没有我认识的,都是外校的。我不禁松了口气。 0 y6 t% Z0 N2 r  ?' D
     M! X3 J- a: ^- f
  雨越下越大,半空还响起了劈雷。我突然想想不对,怎么能站在树下呢?常识老师不是说雨天站在树下最容易被雷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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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7 [8 A2 U+ A, ?7 K  我看看郭磊,见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很娴熟地点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的手臂从袖口露出来,上面有一道长长的明显的疤痕。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大的雨天,附近又没什么避雨的地方,等跑到医大哪儿,还不得浇个透心凉。然后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要是我和郭磊都被雷劈了,长军他们听说了不知会怎么想?听说雷专劈奸夫淫妇的。
1 }# F" L8 C8 G2 ]( w' L   4 {$ O" H0 C2 B$ y; W$ J
  我们是奸夫淫妇吗? ( C. m& U! h; I' |" ]9 a
   ) `) z1 O3 N9 u2 I& R6 T# y- r
  我不禁又看看郭磊,见他半仰着头,吐着烟圈。那青色的烟圈在空中缠绕滚动着,被风吹散了。郭磊俊美消瘦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容,很快也被风吹散了。
# f5 a$ t9 f* {! F  
% V+ A# J- C' [  我一时不禁看呆了。 " z9 {# i& ]: z( ^( r
  
+ Y6 v: b* g; n1 Y& E  我已经不太记得那天是何时雨停的,我又是怎样回到家里的。只记得到了晚上,我便开始发烧,忽冷忽热的,妈妈说是被雨浇了又被风吹的缘故。
/ f- L# M- P. h9 A) N7 I  
  t6 f! L) F( P  S! l  在家休息了一天,我便急急地要去上学,家里人很诧异我对学校的热情。 ' T+ W5 i/ k$ @$ B; g( d; W  m
   % E8 P" a! e- G1 s0 y/ T$ e2 K' O
  那天我进教室的时候,郭磊已坐在那里。我一步步从过道走过去,心砰砰跳着,心想他会不会当着全班的面和我打招呼,或是冲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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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他抬起头来,和我的目光相遇,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低下头去。
/ A& n5 s* `9 n/ C- J  
9 H3 C2 d6 `9 q/ `1 \$ [3 @/ u( G0 I  雨天的那一幕,好象从没发生过。后来我想,是不是那天他根本不曾叫过我,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幻听幻觉?包括上次在小树林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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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5 ^- x3 M# R" s  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彼此仍处于敬而远之的状态。这一切,一直持续到那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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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5 h. s7 m* }. d+ Y7 @. Y  我前面说过八中有很多贩夫走卒的子弟,见惯暴力,也习惯以暴力解决问题。并不只是一般的小混混,即使平常不大吱声的人,暴力起来也非常可怕。
8 }# [# m' M3 j1 s) j   4 s; [& Q$ o; Y, O% @
  象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常常是处于外围看热闹的。想不到,有一日,我也会被圈到旋涡的中心。
: K9 x0 e$ x- g0 B' k9 l  
9 t1 H/ B- y" R( Q& W  事情的过程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和郭磊的发展,不得不在这里赘述一番。
  n, c. S2 H& d. C" ?, p  
4 D1 t% p3 I$ M) }8 Z  那件事发生在八中的蓝球场上。我本不是一个喜欢打篮球的人(我喜欢排球),可那日吃过午饭,因为他们人手不够,就被同学拉下场。
' Q; \3 X. }/ `- j% P( `  
% W' N1 }! e! t: A9 P! g  冲突的具体起因我已经记不住了,大概就是因为一些场上的冲撞,我跟一个叫李雷的外班同学口角了起来。那个李雷我以前就认识,而且看着他也挺老实的。没想到那次他吵着吵着,一巴掌扇过来。我当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耳边轰鸣,险些坐倒在地上。一来是不曾防备他突然动手,二来是他的力气绝对很大。我还清楚记得当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XXX这家伙是不是成天在家里被他老爹煽耳光啊。
0 T; y: J# L( P& s' r  N9 O" t6 P; d  
( Y$ n2 Z$ M4 P2 P6 c: y$ F  我“嗷”地一声扑过去,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朝他踹去。哪知这小子身形灵活,一下子就躲过去了。然后我俩就撕扯着对方扭打起来。我虽是异常愤怒,拼近全身力气,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毕竟他一来比我力气大,二来打的架比我多的多,比我更有经验。当我们被闻讯赶来的“理大帮”的同学拉开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又挨了几拳几脚,而对方只被我刮了两巴掌。 ' e1 C' f- }8 q' M
   7 [, e- A: G+ |! s/ _' m/ r. D
  我被拉开的时候,嘴里还叫骂着,那时真是拼命的心都有了。理大帮的人拽着我,我一眼瞥到长军正站在一边,心里百感交集。一来想着自己这副模样被他看到。二来是气他居然能这么平静地站在一旁。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啊,看到你的好朋友被打成这副惨样,你居然无动于衷?你不上去帮我揣他两脚? ' Y- P) ?& k, s( O/ q: d/ M! J  r$ Y" }

8 m# D+ n+ w  x' Z0 U4 G
# ]6 \2 A( a4 ]6 K6 f$ ~
- F5 ~6 _% F  @& M- o当时我要是手里有把枪,我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把李雷干掉,以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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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y- ?4 e8 M4 p* P  我甩开拉着扯着我的同学,抹抹嘴角的血,冲还在那边叫嚣的李雷冷笑一声,转身往教室走。 - [1 O4 m) B5 ~5 W8 y# M8 j
   / ^: X* X! v2 H' [
  一路走,心里一路难过。倒不是因为被人打,而是可恨这时居然没一个人为我出头。平常我很瞧不起那些小混混动不动就说:你有种给我等着,我回去勾人来揍死你。可现在我去勾谁呢,我的那帮朋友都在场外,可却没一个肯上去给我出头的。
. U9 a' N5 B2 `8 h. m   3 S% |1 `, w. ~' l
  其实后来平静下来想想,我的朋友和我一样,都不是骁勇善战的人,让他们为我出头也是难为了他们。只是少年的热血,是不顾一切的。那次的事件,让我很好的体味到了我平日所不屑的“为朋友两肋插刀”。 + ~# V8 }7 y7 ^  q( S" g) D7 n* R
   ' {! F' g0 M; c; \; B9 W
  走到教学楼的后门,快上台阶的时候,有个高高的身影拦住了我。
% R& C$ M( M* O# q; O2 h  
8 H4 D: A3 X4 L" j, Z5 V, G  E  “怎么了?”他问。
, `0 V/ F, D5 [! q. \  
; V( I1 ]2 y" w6 ^- W6 E; W7 }$ w  当时不知怎的,所有的委屈一下涌上来,泪水夺眶而出。 , e# R1 X" X) B8 n; l) P8 \
  
5 T6 M1 W4 t/ h2 l6 s  f$ t/ p& t  “跟人打架了?哭什么?”他拉住我的手。“有本事打就别哭。” ( k, y- X7 [: w- X! j' W! s) S
  
8 I$ @2 o: L5 V/ n3 o, C. T  我甩开他的手,满面泪水地冲进教学楼。进了教室,还好午休时间,只有几个同学趴在课桌上在睡午觉。我回到自己的座位,趴在座位上,心里难过的要命。一是恨自己的无能,二是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心里恨的要命。 * r; J' ^0 [' [9 o' I2 `9 x
  
" ~" y7 `7 o, y; B* }  又想起刚才那人说的“有本事打就别哭”的话,想想觉得那人好象是郭磊,可又不敢十分确定,因为那会儿只顾着难过和哭了,居然也没看清是哪个。 # S, L6 ^2 j, y: X/ m$ D
  
# P+ l% U7 ^2 f- n" L$ `. c4 ~4 w  趴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才想起自己浑身都是土,脸上大概还有血迹,马上就上课,要是这副模样被老师同学看到了,还不糗死了。
5 G6 q( {, X0 E  
( n9 {0 m4 d; C* D! b  我在洗手间呆了很久,弄干净身上的尘土,看到脸上还有一道被指甲划破的口子,用水拍拍,还钻心的疼。 0 S+ o) c% C2 z, n* }& v' ?
  
' m7 a% w; }' M$ i$ f: p  正在这时,我听到走廊里一阵吵嚷。出去一看,见我们班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外班的学生。我心里一凛,难道是他还追打到我们班上来不成?
& v& u) k) @% U' T   - c+ k" B, f: F% E2 \
  当时握紧双拳,拼命的心都有了。我走到教室门口,其他人见到我,都自动闪出一条道来。
& l3 i( ^4 F) {( D. B6 j) c4 _9 T   . f+ i( [/ e) B
  果见李雷站在我们教室里,背对着我。见我进来。旁边有人小声道:“叶涧来了。” 9 N5 s7 A' ?5 ^2 r
  
% z# u0 H$ ?" i- p2 Y  李雷回过头来,我吓了一跳。他的脸整个肿起来,两个眼眶都是黑的,头发被粘在前额上,好象还有血迹。
& E) N1 y) I1 l/ A( \6 ^" K; `  
1 h' s8 M5 D# b8 K% b$ R7 O  他冲我努力想笑笑,可又象要哭似的:“叶涧同学,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先动手打人,请你原谅我。” # W7 J4 }+ e, D' H& ^& m* W& _
  
* j+ o* l1 R9 z- E9 A  我楞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搞什么。 / V" N) Q& B. x0 v2 H
   8 S/ D- {; {  u- O2 ~/ B
  他朝前走了两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叶涧,你要是还生我的气,那你就打我出气吧。”说着,他把头低下,脖子往前伸着。
+ v, h2 m+ L: R$ N   % q, k1 `: S. M9 ]$ C; J3 ~6 m- h4 W
  我的脸热的发烫,刚刚要复仇的念头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嘴里喃喃地说:“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0 D# {/ f/ T* b( |; N; o  f
  
5 l8 H3 t. j/ `0 }) d; W8 w' f  “那你原谅我了吗?”他抬头满眼渴望地望着我。
9 G9 z: P4 X/ U4 [5 a' E  
1 @# E! t% R' d" `  “恩。”我头也不回地冲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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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 R; |( }6 a- C0 s+ @9 V; D
   2 u) ^* O3 h% y) e1 J
  没过多久,整个八中都传开了郭磊为我出头的事。
: Q+ Z0 f0 D) N& m. E  
/ X* e+ {* L5 t# R8 B$ x  那些小痞子,再也不在我面前耍威风了;而我的朋友们,似乎离我也远了。有我在,他们就不再谈这些打架干仗的事了,仿佛是生怕我会通报给郭磊。若是不慎讲错了话,很可能会招来一顿胖揍。 & P' h+ f; R& @
  
4 x; N9 Q  `: C8 `" X% U( O; J9 `# m- ]  处于旋涡中心的我,却还在懵懵懂懂。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天郭磊为什么替我出头。难道是知道我暗恋他已久?想来暗恋他的人多了,再说我又没那么露骨。可凭我们两次的点头之交,他也不该这么仗义啊。难道是许久不打人,手痒痒了。
  K6 c0 a/ P9 q( x  
6 Q$ l) O& }4 u4 n; g0 l0 ?  这是一个我许久都没解开的迷。在后来的一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让我明白了他出手相助的真正原因。不过这是后话了。 " U  z7 E! }/ [) u3 j. C* ^" R
   # G3 n* x9 z5 h0 ~9 h
  不管为什么,人家替你出头了,总该有些感谢之意。可我又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好象我跟郭磊真的很近乎似的。 + ~' F8 j& r4 g% L
  
. N1 B7 w( }8 Z* ^  好容易等到一次我值日,我让理大帮的那些人先走,因为我知道那天郭磊有田径训练,我想等他回来拿书包的时候才跟他说。 ; g+ g3 Z7 S, |7 U' e
  
: }, @; r' \' C$ C8 p8 {- B  夕阳西下,余辉照进教室的窗子,把整个教室映的一片金黄。 : H3 ?0 y# w! t
  
1 d- s# p6 {( J9 O0 u  郭磊走进教室,穿着他那件火红的跨兰背心,运动短裤下结实修长的大腿显得特别性感。他见到我,冲我笑笑:“还没走啊?”
4 z. w" T2 M1 o: f; C5 V. o  
0 Z6 g9 f4 y9 M9 e$ C5 f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笑,不象他平时的样子,非常温暖的感觉。   u' a- X! X2 q/ {: }/ c+ k4 L
  
8 s/ o3 T/ [1 Y. K! N  我鼓足勇气道:“那天。。。谢谢你。” ' A( |3 E$ K) p
  
3 U/ B( Y1 ?# q/ [  他楞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跟他平日完全是两个人。“你在等我?跟我道谢?”他笑得弯弯的眼睛看着我。 ! @( {% \, N. a- O3 v' S
  
/ s$ @$ y. c7 x9 z7 D; t  “没有。”我慌乱地低下头。“今天我值日。。。”
: H* V2 \5 m, ^/ J   4 a$ ~4 p2 M2 P  `! n
  “完了吗?”他问。
0 @8 b: P8 g0 a7 L, J  
3 [. ^5 r. g( U" e# y  “什么?”我一时没明白他问什么。“哦,都扫完了。” ' h3 G% `/ c$ W7 N
   : r  f  f; r) _+ g
  “那咱们回家吧,正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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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说着,心里却在嘀咕他怎么知道我跟他顺路。
' ?& r, e, _. P. \5 v& @   0 z5 ~' N: T( S- L. m* D
  太阳落下去了,火红的晚霞还在天边。天蓝得空旷,高高的,秋风吹过,凉凉爽爽的。 7 y! c8 [. U" k; E9 c) Z
  
6 O3 V4 b- c, w( P% u' ]6 _  我俩都骑车,沿着南关大路往南骑。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却让我有种特别幸福的感觉。 % j$ W9 L9 i. P# }2 I# T- o4 I
   / e2 L8 A9 @3 }4 C* E4 J# x/ X
  过了体院,郭磊把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边并排骑边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 r+ [2 X7 g) ?& D% k0 }. r  
- c4 v7 @! g7 y) P# ~5 Z  g  “我当然记得了。”我冲他笑着。“上次在大锅底,我被人抢的时候,要不是你,我得挨一顿胖揍。” ) W4 |$ e/ ^8 n
  
# }1 K9 R9 T' @8 u  他似乎楞了一下,然后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了起来,没再说什么。 ! D7 L# R& j0 o8 j( G( {3 V4 V6 K
   : v& B0 k! n0 @! r: \8 B3 a: B
  到了理大东门,我跟他说我到了。 ) t! R; W; N& q6 z% T: l
  
% r" w4 F; G1 S( I# G2 ]  他看看我,把手放在我的后腰上,轻轻一推,喊声:“明天见”。骑着车,向前飞奔而去。 - U/ G7 u+ X6 l  g: t) Z* {
  
% R; b  Y4 Z6 Q+ J  那一幕,后来成了我们俩回家时分手路口的规定动作。今天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不禁使人泪下。
+ }& Q' `/ C8 \2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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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8 21: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5 J8 ?" Y6 c3 `; a! |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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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总是美好的,也是令人感伤的。
" L2 z" s5 [& J: w$ K, L  
8 O, C. U" c$ ~# y% c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大清楚我和郭磊是怎样渐渐地走到一起,然而我却清晰地记得我们之间共同经历的许多美好片断。
) W1 e! {( }4 ]   $ E/ H7 p6 x4 K% |. y
  昨天翻看以前旧影集的时候,找到一张我那时候的照片。那是在理大校部门口照的,我穿着件银灰的薄薄的羽绒服,剃着短短的头,脸上冻得红红白白的,霎是可爱。说句不客套,比较自恋的话,郭磊那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我那时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哈。 , F' W8 w4 v! F' Y/ p! u
  
5 C$ y: {. t: d  说起那件羽绒服,还是很有来历的。那是我爸爸的一个同事从美国带回来的。其实那时很多人都穿羽绒服了,只是都是很臃肿的那种。可那件衣服却不同,短短薄薄的,很精神。有一次晚上上完自习回家的路上,我问郭磊,我的衣服好不好看,他摸了摸衣服,又捏了捏我的耳朵,笑着说:“你真是美丽‘冻人’啊。” / {. O6 y+ K0 ~
  
# y: R! l  w& V: ?8 U! w2 w  别看郭磊这么说,我知道他很爱臭美的。他的新衣服并不多,可每件都干干净净的。跟他熟了,我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有洁癖。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洁癖这个词。但他总是把课桌收拾的很整洁,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军绿的书包跟新的一样。他经常要去训练,可运动服和运动鞋总是保持的很干净。刚和他熟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象他这样打架斗殴时候连命都不顾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细心整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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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上课的时候经常串到后面去,坐到郭磊隔壁的位置,美其名曰:互相帮助。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是一半抱着帮助他,一半抱着接近他的目的。郭磊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前面落了太多的课,代数和英语就有些跟不上了。上自习的时候,我总是很耐心地给他辅导,他也很听话,一点就透。 + C) g; o& K# h: T- _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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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俩就跑到学校对面的地质学校里,找个背风的地方,他会来支烟。地质学校就在八中马路对面,我们一般就躲在马路边上的小卖部后面,因为那里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毕竟中学生是禁止吸烟的。有时侯碰到其他小混混也会跑到这里躲烟抽,见了郭磊,便远远地点点头,绕开了。郭磊每次去买烟的时候,也给我带点小吃。我那时候最喜欢吃“姜米条”。 6 z& }  _2 b$ b: V( b& b
  
6 R: m9 _& f- e% w' h# n8 Q4 Q  那时大冬天的,他也没穿大衣就出来,上身只穿着那时很时髦的草黄色的将校呢外衣。冻的缩着肩,把领子竖起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嘴里叼着烟,冲我邪邪地笑着。 * O( g2 h, H8 x: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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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吃姜米条,一边冻的直跺脚,问他傻笑什么? 1 W) o$ P9 B# a% V( E. D( F, X!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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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捏着我被冻得通红的脸,笑着不说话。 9 N; Z& [9 F: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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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回想起来却别样的温暖。 ( U8 s' z: n" T* L) m+ f
  
% ^7 ]; j; c, Q7 x  我渐渐发现,周围没人的时候,他对我很亲近,很放松。可在同学面前,他就很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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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6 M, U. x2 b/ A  我上课的时候,喜欢握着他的手。因为我俩坐的最后一排,没有其他人。除非老师走过来,没有人会发现。可他初初的时候还是很不习惯,他喜欢猛然地用力捏我一下,要不就是把我的胳膊整个拉过去,仿佛这样还是两个男孩在玩角力游戏,而不是那种心心相映的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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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 o6 W- m. A, O  不过当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象长军,因为我现在总是找借口,要等郭磊训练完和他一起走,所以很少和理大帮的一起回家了。每次我和郭磊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在长军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当然我不是想就此证明长军也是GAY, 我想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和别人走的很近,那种嫉妒难受的心理总是难免的。说实话,看长军难受,我也挺不好过的。尽管长军对我可能只是朋友之爱,可我也不想伤害他。所以在他面前,我总是特别克制自己。 1 y8 Y! Q2 g/ `$ E) _
  
% |6 \; x% c# D9 g+ }$ m  另一个人就完全不同了,此人便是阿锐。说真的,到现在我也没搞懂阿锐对郭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象我一样的爱慕之情?还是一种对他的崇拜?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我觉得少年的感情,很难说是哪一种。连那时我自己的感情我都懵懵懂懂的,哪能那么清楚地分析别人呢。可那时阿锐是反应最大的一个。自从我坐到郭磊身边之后,他就再也不借早自习之机来和郭磊聊几句了。当然碰到郭磊,他还会点头微笑。只是对我,一律冷脸奉陪。我们三个人心里各有一本帐,大家都清楚,可表面上谁都不说。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用那么阴险的招术来暗算我,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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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郭磊关系的迅速升温,当然也逃脱不了那些暗恋他的女生们的火眼金睛。很快地,我就收到了我平生第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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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7-2-18 21: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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